魚刺
? ? ? ?藍湛進門,一堆小刺猬糕點就擺在桌子上。
“真好看,魏嬰,你怎么會做這個的?!?/p>
藍湛放下東西,洗過手就放嘴里一個。
“不會就學,這也不難,夫人喜歡就好?!?/p>
藍湛拿起盒子。
“你猜,太子送我什么了?”
“看這個樣子,應該是夜明珠?!?/p>
藍湛臉上的笑容當時就沒了。
“一點意思都沒有,一下就猜中了?!?/p>
藍湛打開盒子。
“太子為了收買我,可是下了血本,我都答應他了,你可不能打我臉?!?/p>
魏嬰將飯菜都擺上來。
“夫人之命,魏嬰不敢不從?!?/p>
“就喜歡你這個聽話的樣子。”
藍湛拿起筷子就給魏嬰夾了一個小刺猬。
“他讓你給貴妃點好臉色,他還想你對抗穆家,他和貴妃都需要你手中的兵權?!?/p>
魏嬰專注低頭吃飯,也沒有接藍湛的話。
“你說,貴妃是皇帝的寵妃,聽聞,皇帝最愛的人就是她,太子也做了這么多年東宮,怎么就沒有兵權呢?”
藍湛的話出來,可半天都沒聽到回答。
“魏無羨,你聽我說話了嗎?”
魏嬰這才抬起頭。
“食不言寢不語,夫人?!?/p>
藍湛笑了出來。
“好,你說的,寢不語,你從今天開始,晚上別理我?!?/p>
魏嬰當時就愣住了。
“夫人,我不是那個意思?!?/p>
“你不是寢不語嗎?有本事,你就別理我,我看誰遭罪?”
魏嬰放下筷子。
“夫人,我錯了,你別這樣,晚上你不理我,我該怎么辦?”
藍湛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我還治不了你個老古董。
“知道錯哪兒了?”
“知道,以后夫人問話,我肯定會回答,不論何時何地。”
藍湛把筷子放到魏嬰手中。
“那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好,夫人,第一個問題,皇帝的寵愛哪有真的,他也許真愛過貴妃,可那只是年少綺夢,鏡花水月罷了?!?/p>
藍湛聽糊涂了。
“皇帝愛女人就不應該嗎?歷史上也有專情的帝王?!?/p>
“夫人,那畢竟是少數(shù),如果皇帝真的愛貴妃,如果穆皇后是無奈寵幸,那其他人怎么說,要知道,太子下面還有四位皇子,三位公主?!?/p>
藍湛恍然大悟。
“你是說,皇帝喜歡貴妃是少年之情,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存在?!?/p>
“帝王后宮三千,不是才正常嗎?”
藍湛挑出魚刺,把魚放到魏嬰碗里,做的很隨意。
魏嬰微微一愣,他不吃魚,不是不喜歡,而是他不會挑刺。
這個毛病就沒人知道,藍湛居然發(fā)現(xiàn)了。
魏嬰低頭淺笑,心頭更加欣喜。
“那我的第二個問題呢?”
“夫人,無論太子還是皇子,想順利登基都要有強大的母族,這就包括兵權?!?/p>
“其實,太子墨染的重點放錯了,他的對手不是皇后,而是其他四位皇子”。
“那四位皇子都出自朝廷權臣,三皇子的母族是輔國大將軍,兵權十五萬?!?/p>
藍湛默默的聽魏嬰的話,仔細的將魚刺挑出來,還用筷子再找一遍,生怕扎到魏嬰。
他都不知道魏嬰怎么就這么笨,堂堂將軍,不會吃魚。
還專喜歡吃魚刺多的魚。
頭疼。
“二皇子,母族丞相,雖無兵權,但丞相門生故舊遍布朝野內(nèi)外,四皇子,母族戶部尚書,國家財政大權,籠絡了一批自己的黨羽。”
“太子與其防備皇后,不如和皇后聯(lián)手,大不了,他日帝王西去,墨染登基,后宮多一位沒有實權的太后,現(xiàn)在卻多了穆南的助力,多好?!?/p>
“皇后一生無子,她和穆家唯一的依靠就是太子,可墨染卻偏偏看不見?!?/p>
藍湛在魏嬰說話的工夫已經(jīng)將魚挑好放入魏嬰碗里,還不忘把挑好的魚在盤子里打個滾。
沾上菜湯的魚會更好吃。
“墨染聰明著呢,他應該會知道,而且,皇后為何會一生無子?”
魏嬰吃著藍湛弄好的魚,心里美滋滋的。
“她無子是因為他當年逼迫過帝王,也是因為她害死了帝王和貴妃的孩子,當年,貴妃在浣衣坊生的那個孩子,死了?!?/p>
藍湛都徹底懵了。
“那個孩子不就是你嗎?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夫人,帝王最討厭的就是被人脅迫,當年皇后跟皇帝圓房都是被逼的,你覺得帝王會喜歡她嗎?皇后會有皇子嗎?”
“再說,我不是那個死去的孩子,貴妃生下的孩子是真的死了,所以,皇后才會終生無子,僅有一女,這是皇帝對她的懲罰?!?/p>
藍湛相信魏嬰不會錯。
“你只憑皇帝恨你,就推斷你不是他和貴妃之子嗎?”
“夫人,是也不是,我的感覺很少出錯,我直覺,貴妃不是我的母親。”
藍湛沒再問,對感覺這種神乎其神的東西,藍湛不懂。
“魏嬰,你說你的感覺很少出錯,那你第一次看見我,就知道我是你夫人?”
“不知道,但我知道,我還想再次見到你,我想將你留下,所以,我就做了?!?/p>
藍湛都無語了,還有這種說法。
“魏嬰,我剛才在門口遇到你的愛慕者了,戶部郎中的女兒,想上位戶部侍郎?!?/p>
“夫人若是不喜歡,可以隨意處置?!?/p>
“什么人都可以嗎?”
魏嬰拿過白色手帕,為藍湛擦拭手指,一個一個,仔仔細細。
“除了別弒君,其他人都可以,我是你的夫君,可以成為你最放心的依靠?!?/p>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不怕給你惹麻煩了?!?/p>
魏嬰擦過之后,將手帕扔掉,又拿出一塊白色手帕,重新挨個手指都再擦一遍。
手指的夾縫也擦的干干凈凈。
藍湛都習慣了,隨他便吧。
“你說,墨染是想借你的力,為自己爭取強大的母族,可貴妃已經(jīng)在后宮多年,就沒有自己的勢力嗎?”
魏嬰將藍湛的手擦干凈,可就是不想放開,翻來覆去的瞧著。
藍湛也只當不知道,反正是自己的人,看夠了,就不看了。
“夫人,白家世代書香,讀書不錯,為官也是后期才有的,當初還被皇后陷害過?!?/p>
“現(xiàn)在的白家在朝堂上最高的才二品,如何同皇后和其他皇子比呢?”
“墨染這個太子之位做的如履薄冰,就是因為東宮向來就是活靶子,可白家無兵權,這是致命的?!?/p>
“沒有強大母族支撐的太子,就如漂泊的浮萍,自然無底氣,在面對其他皇子時,他的心會更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