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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rry向】《無熄之雨》終章:血色的雪

   我知道,我從來不是一個好人,我這半生都在謊言中度過,我騙了很多人,騙了父親,騙了王都的官員,也騙了自己,因為我知道說實話不會招人喜歡,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在做好事不是么。


  當(dāng)然,這可能也是個謊言。


  我問過自己,為什么非要帶常風(fēng)來這里,明知道不會有好結(jié)果,如果我真的愛他,為什么要讓他跟隨?坦白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心底不愿讓他離開,這恐怕就是名為自私的惡行,大多謊言都出自我的私心,所以我的確是個混蛋。


  我拖著沉重的腳步穿過雪地和滿地灰塵的寢宮,我聽見歌聲,聽見無數(shù)人的呼喊,有的我聽得懂,有的模糊不清,有的明明很清晰,確是完全陌生的語言,這些人的情緒涌過我的腦海,像一條不息的河流沖刷著我,讓我頭疼欲裂。


  王宮的后花園早已枯萎,只留下枯枝,上方堆積的雪層如盛開的繁花,仿佛春日已經(jīng)到來。


  我像是逆著河流劃船般指揮著身體向右側(cè)的那條走廊邁著步伐,我的左爪緊緊攥著常風(fēng)給我的那柄劍。


  我一定會找到答案的,等著我,等我回去。


  走廊的盡頭已被膨脹的高塔推成一地殘垣瓦礫,高塔似藤蔓般曲折蜿蜒的表面滿是收縮的棘刺,如鱗片般覆蓋在上面,棘刺的縫隙間紅色的光影涌動著,像蠕動的血管。


  我緩緩靠近,在高塔的邊沿是一圈深陷的巨坑,下方深不見底,只能看到不斷涌動的紅芒照亮邊沿暗黃的石壁。


  這時這座高塔卻突然動了起來,我耳畔的部分聲音突然變得激烈,高塔表面收縮的巨大棘刺緩緩向外伸出,形成一節(jié)節(jié)向下的環(huán)形階梯,引導(dǎo)我走下這無底的深淵,我深吸了口氣,他們早就知道嗎?有人會到來。


  我想我沒有選擇,我踏出步伐,這些棘刺的觸感粗糙而溫暖,我扶著高塔踩著一根根棘刺向下,這個過程并不費力,但隨著高度下降,我耳畔的低語聲變得愈發(fā)不可理解,我能感受到,我離我想要的答案越來越近了,眼前的景象在我看來完全無法理解,如古龍的魔法一般,無法解讀,只能使用。


  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但當(dāng)我踩到冰冷的地面時,我知道我來到了底部,這里很黑,只有時不時閃過的紅芒讓我能看清這里,周邊的墻壁十分平整,看得出是人為修建的,而且就觸感而言似乎是金屬,表面十分光滑的白色金屬墻壁。


  在我前方的左手邊,高塔的表面出現(xiàn)了一個空洞,似乎是被金屬墻壁撐起的,里面看不到一絲光芒,只有深沉的黑暗。


  莫名的渴望讓我走進(jìn)了里面,里面黑暗而溫暖,我穿過狹窄的金屬走廊,終于真正深入了內(nèi)部的空間,這里很廣闊,我能感受到,但周圍一片漆黑,以龍族的視力我也無法觀測周圍的情況。


  在這片漆黑中的正前方,一個紅色的身影在漂浮著,那是一個活物,但這種生物我從未見過,它的形狀是人形,但它的身上沒有毛發(fā)或鱗片,只有光滑的皮膚,只有頭部有長長的毛發(fā)垂下,似在水中一般在它的身側(cè)漂浮著。


  這一刻所有的低語都消失了,我向前走去,腳爪踩在溫暖的地面沒有一絲聲音,那個浮在半空中的生物睜開了眼,它的身體透露著強烈的不真實感,仿佛是一個虛幻的影子,它的雙眼望向我,那一刻我感受到復(fù)雜的情感,憤怒、悲傷、痛苦、不舍、懷念……


  最終它向我伸出了右手,在它光滑的手掌中,一個鏡面球體緩緩漂浮著,表面閃爍著復(fù)雜的色彩,在黑暗中格外炫目,仿佛裝著一個世界一般,充滿吸引力,我望向那個生物,它向我點了點頭,發(fā)白的長發(fā)在空氣中抖動著。


  接著,我將爪尖伸向球體,在爪尖觸碰這個球體的瞬間,它猛得膨脹開,包裹住了我,無數(shù)光芒和聲音開始流動,將原本黑暗的空間完全覆蓋……


  ……


  “……焚?”我愣了愣說道。


  雨還在下,外面很安靜,沒有記憶中嘈雜的叫喊和刀劍碰撞聲,只有雨。


  焚用猩紅的獨眼凝視著我,臉上是熟悉的遲鈍和憨厚。


  “告訴我……風(fēng),你想活下去嗎?”


  “我……”我張開口,“我和海流做了約定,我一定會跟上他……我要活下去……”


  “無論以任何形式?”焚的表情逐漸柔和,十分的令我懷念。


  “等一下,焚,我們現(xiàn)在在哪?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還活著?”我忍不住大聲問道,說實話,我很想他,一直一直很想念他。


  他閉上了眼,沒有回答,幾秒后睜開眼睛,神情變得堅毅:“風(fēng),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p>


  我咬了咬牙答道:“……是的,我必須活下去,我還有要做的事……”


  焚的眼角露出一絲笑意:“很好,這樣就好!”


  他向我伸出寬大的爪子,我下意識抬手握住,緊接著他一把將我拉了起來,剎那間,周圍的場景變得虛幻起來,焚的身體開始散發(fā)出深紅的光輝。


  焚的聲音卻并未停下:“風(fēng),我說過,我會守護(hù)你們直到最后一刻,我不會食言……”


  我睜開眼睛,巨大的痛苦讓我不禁張開嘴巴,我感到全身仿佛被針錐深深刺入,直至骨髓,但這份痛苦同時也在快速消褪著,這一刻,我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有力和清醒。


  疼痛依舊保留在全身,但不會阻止我的行動,反而讓我身體的每一寸知覺都無比清晰,我握住了左手的劍和右手的槍,抬起上身望向前方,一切依舊很慢,此時的白獅正左手反握長劍,另一只手中的長槍向陽昆刺去,陽昆舉劍抵擋,但很明顯槍能夠輕易穿透他。


  我豎起劍槍撐起身,帶起周圍地面的碎石,它們飛起后緩緩向地面飄落。我察覺到周身的盔甲已經(jīng)碎裂,無數(shù)血色的棘刺正從我的周身鉆出,但沒關(guān)系,這并未影響我的行動。劍槍上的魔能結(jié)晶在剛剛的爆炸中碎裂,我將魔力向槍身灌注,紅芒亮起,我舉槍至齊胸高度,踏步向前刺去,疼痛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我,但這一刻我卻徹底習(xí)慣了。


  白獅只來得及將眼睛轉(zhuǎn)向我,我能看到他身體的向后收縮,很明顯,他看清了我的動作。


  劍槍推進(jìn),白獅周身突然亮起深紅的光暈,劍槍刺中了他的右臂,但卻并未發(fā)揮術(shù)式的作用,只是穿透了他的臂甲未能將他的手臂切下。


  我一驚,但很快明白了原因,他利用惡孽抵消魔力的作用解除了附加在劍槍上的術(shù)式,此時我手中這把劍槍最多只是一把材料不錯的普通武器。


  但我的目的已達(dá)成,他的長槍被推開,無法命中陽昆,而我將右手的劍槍向后收縮,向右橫斬,直取白獅的頸部,白獅周身的光暈繼續(xù)擴大,速度很快,即便在我加速的意識下也能清晰觀察到深紅漣漪的迅速蕩漾,剎那間,一切事物突然回到了原始的速度。


  劍槍揮過,白獅身體向下倒去,鋒刃的邊緣只來得及蹭過白獅的須發(fā),他的長槍旋轉(zhuǎn)撐住右半邊身體,左手的長劍則插入了地面。


  一陣轟鳴響起,整片地面在火焰與紅芒中炸裂,我飛身抱住陽昆腰部滾向他的后方,下意識催動起了體內(nèi)一股能量,那股能量轉(zhuǎn)化為蕩漾的深紅漣漪,阻擋了白獅長劍放射出的熾熱。


  我們一路滾到大殿的墻邊,我站起身,望向另一邊的白獅,他這一擊對自己的傷害同樣很大,左半邊身體盔甲全部破碎,暴露出下方覆蓋深紅甲殼的堅實身軀,不知為何它們沒有轉(zhuǎn)變?yōu)轳斎说募獭?/p>


  我驚訝的盯著自己的身體和周身泛起的漣漪,剛剛慢速中的那次超負(fù)荷行動中,我連續(xù)發(fā)動兩次攻擊對我剛愈合的身體已產(chǎn)生了損害,那些深紅甲殼正迅速填補我的身體,毫無疑問,此時的我已經(jīng)變成了惡孽,我憶起曾經(jīng)焚堅實的身軀,原來他一直在承受著這種痛楚嗎?


  “常風(fēng),你還是你嗎?”背后的陽昆貼著墻角喘著粗氣站起身,他捂著胸口,雖然身體表面沒什么傷痕,但我能感覺到他的情況很糟糕。


  我看了眼手臂護(hù)甲縫隙間冒出的猩紅尖刺,堅定道:“放心,我清醒著呢,我還得去找海流?!?/p>


  “也是……抱歉我可能幫不了什么忙……”


  “沒關(guān)系,這本來就不是你的責(zé)任?!蔽彝蚯胺揭呀?jīng)站直身的白獅,他周身的紅色漣漪未收斂,看樣子他意識到了在同時使用魔法的情況下他占不到便宜。


  這種情況下,我也無法使用魔力,只能用武器和他比拼勝負(fù),我將長劍插回腰間,雙手端槍,白獅則右手握住長槍,左手長劍舉出周身范圍,光輝亮起。


  我努力催動周身能量,巨大的漣漪回蕩開,充斥滿整個大殿,白獅手中長劍光輝頓時黯淡下來。


  “這可不公平哦。”我調(diào)侃道。


  他看了眼劍,又看向我,沒有放開劍,光芒再次亮了起來,不斷閃爍著,但依然在膨脹。


  該死,他怎么做到的,我轉(zhuǎn)身拉著陽昆躲向另一側(cè),紅芒炸裂,將我們身后的石墻轟出一個漆黑的凹坑。


  魔力不應(yīng)該被抵消了嗎?我抽出海流的劍,收縮起了周身的能量場,一切再次慢了下來,這次我需要思考,意識加速很管用。


  白獅正將劍轉(zhuǎn)向,這次劍身凝聚的光輝更為強烈。


  惡孽的力量確會抵消魔力才對,但為什么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強行催動那把劍。


  我想起那把劍閃爍的光輝,那是魔力不穩(wěn)定的表現(xiàn),同時,我又想起了海流最開始告訴我的話——在這里,他不缺魔力。


  我曾經(jīng)試過海流教給我的魔力釋放,但只是用幾次就感覺很疲憊,他告訴我是我的魔力儲量不夠,這種東西需要反復(fù)練習(xí)。


  難道說?


  我雙手的魔力釋放逐漸加大,這一次我毫無保留的驅(qū)動著魔力,就像我海流第一次教我魔力釋放時,我作為初學(xué)者做的一樣,把自己弄得疲憊不堪。


  而這次,我毫無疲憊。


  劍槍與長劍的光輝變得無比熾烈,連我手臂表面的棘刺都亮起光輝,變得灼熱,是的,在這里,受污染者擁有無盡的魔力,因為這里空氣中的每一絲污染都能轉(zhuǎn)化作我的魔力。


  白獅顯然意識到了什么,收斂在周身的深紅漣漪延展開,包裹住了整個戰(zhàn)場,我手中武器表面的魔路開始閃爍,但術(shù)式并未中斷。


  我沖向前,起跳,手中的武器回轉(zhuǎn),眼前的白獅完全來不及行動。


  劍與槍同時劈下,將白獅兩條粗壯的臂膀卸下,同時我感受到自己雙臂發(fā)出崩裂的聲音,溫?zé)岬难簭奈业氖直郾砻鏋R出,但我不能停下,機會只有一次,落地,劍與槍再次交叉,從不同高度大力橫斬。


  白獅的頸部和腰部被同時切開,頭部飛起,我感受到身體發(fā)出奇怪的聲響,無力感襲上雙臂,我跪坐于地,握著武器的雙手下垂,松開了劍和長槍,面前的尸體散落于地,鮮血在地面漫開,淌過我的膝蓋和地面的武器。


  這一次,我的雙臂完全動彈不得,像吊在架子上的兩條肉干,鮮血順著毛發(fā)和棘刺流下,和白獅的血液混在一起。


  深紅的甲殼自發(fā)的移動起來,緩慢修復(fù)著我的身體,我想我還能動起來,但是需要一點時間。


  陽昆上前抓住我的身體,把我挪到門口墻邊,好讓我靠著休息。


  “辛苦你了……”他露出微笑,“可惜我沒什么能做的?!?/p>


  “別這么說……你之前不也救了我的命嗎?”我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你還能動嗎?”他問。


  “你覺得呢?”我晃了晃上身,兩條手臂無力的晃悠著。


  “抱歉……蠢問題……”他尷尬地笑了笑。


  “沒事,過一會兒就好,我能感覺到?!蔽野参康馈?/p>


  我沒騙他,事實上我能感覺到手臂正一點點恢復(fù)知覺,雖然表面棘刺蠕動著看起來很嚇人,但它們的確在幫助我修復(fù)身體。


  焚,是你在幫助我嗎?


  突然,地面搖晃了起來,陽昆一時沒站穩(wěn),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殿頂部不少沙石也跟著落了下來。


  我皺起眉,一種不妙的感覺襲上心頭。


 ? ……


  塵抬起頭,整片大地開始搖晃,屋頂覆蓋的厚雪也跟著滑落,遠(yuǎn)方的高塔正緩慢地蠕動著,似乎開始向上生長。


  黑龍皺起蒼白的眉:“快到了嗎?”


  他在搖晃中穩(wěn)穩(wěn)站起身,手中緊握的銀白長杖高舉,只見頂部的圓柱體打開,一道耀眼的蒼白光柱從中射出,直通暗紅的天空,光芒刺破了紅云,這是一個信號,它不僅僅是光,還有一種古老的信號,這種信號迅速穿過大地,穿過海洋,一路向北,直達(dá)寒冬的心臟。


  ……


  一種強烈的低語聲突然進(jìn)入我的腦海,雖然只是一瞬,但依舊讓我一陣頭疼,我想我明白之前海流捂著頭的原因了。


  不知為何低語無法持續(xù),仿佛被什么存在驅(qū)逐了出去。


  突然遠(yuǎn)處地面一種恐怖的現(xiàn)象吸引了我的目光——原本跌落于地的白獅頭顱再次睜開了眼睛,猩紅的光輝無比強烈,周圍原本倒伏于地的幾具皇家護(hù)衛(wèi)的尸體如熔化了一般,一堆堆猩紅的棘刺涌向那顆頭顱,它們互相混雜,聚合成一種龐大無定形的巨大怪物。


  “離——開!”頭顱發(fā)出一聲低吼,聲音顫抖著,像是無數(shù)人同時嘶吼著,扭曲的身體拱起,似乎隨時準(zhǔn)備向下沖來。


  “該死,陽昆,把劍給我!他還真是陰魂不散!”我努力彎曲膝蓋,試圖驅(qū)動手臂讓自己站起來。


  “不是他,是他們?!标柪ネ蝗坏吐暤?。


  “什么?別管了,讓我來,把劍塞我手里,我就快好了!”我吼道,同時努力抬起右臂,該死,動啊!


  “讓我來吧?!标柪ケ尺^身撿起了海流的那把劍。


  “不行!你承受不住的!”不知為何,這一刻我很想救下他,為什么,我想不通,或許是因為他和我很像吧。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那只巨大的怪物向下沖來,但沒等到我們面前,一道道光影便將他切開,我數(shù)不清幾次,太快了,等他的頭顱快接近地面時,連自己表面都多出一道血痕,最終這只怪物化作一地猩紅的碎塊。


  陽昆躺在那堆碎尸旁,仰面朝天,劍丟在身側(cè),他喘著粗氣說:“呼……真夠累的……比以前在訓(xùn)練場上……練一個下午累多了……”


? ? 他側(cè)頭極力擠出一個笑容:“想當(dāng)初……我和那群家伙……每次在國王開會的時候……就要在這站兩排……沒想到這次居然躺在國王……和王子尸體旁邊……真搞笑……”


  我不知該說什么,鮮血從陽昆盔甲縫隙間緩緩滲出,他的身體已經(jīng)在超負(fù)荷下徹底崩壞了,難以想象他盔甲下支離破碎的身體是什么情況。


  “……要是以前……我躺在這……肯定會被直接拉去砍頭……想曾經(jīng)哥哥不小心弄臟了地毯……結(jié)果一整月的俸祿都沒了……還是我讓他沒餓死……”陽昆的聲音逐漸變得細(xì)微,“抱歉……我話有點多……你快去找他吧……”


  我閉上眼,等了大概兩分鐘,才能勉強驅(qū)動起這具殘破的身軀,我抓住身側(cè)的劍槍,用它支撐著自己站起,緩緩向前挪動著。


  我低頭看了眼陽昆。


  他已經(jīng)沒力氣說話了,鮮血在他身下淌成一片,分不清是誰的血,他努力向我點了下頭。


  我拖著身體向王座邊上的小門走去,一步一頓。


  “陽昆,我會永遠(yuǎn)記得你。”我輕輕說道。


  ……


  陽昆早已知道自己的結(jié)局,海流曾察看了他的感染位置,直言無法治療,部分污染已經(jīng)深入他的心臟,治療完后他將更快死去。


  他知道自己必然死去,所以他握住了那把劍。


  有一瞬間,他想后悔,或許這時候轉(zhuǎn)身逃跑將常風(fēng)留下,自己能活更久吧。


  但他聽見了他們的呼喊——離開!多么熟悉的聲音,曾經(jīng)陪伴在他左右無數(shù)同伴的聲音,他怎么可能忘記。


  原來你們還在啊,你們居然真就非要守著這座該死的王宮,這個操蛋的國家嗎?


  一種情緒涌入陽昆的胸膛,是悲傷還是憤怒,他已分不清。


  他知道自己必須揮劍,一次又一次,向著自己的過去,向著記憶中的所有人。


  他倒下了,但他望見了眼角余光灰狼的表情,他知道自己成功了,至少這一刻,他是個英雄。


  灰狼從自己眼前緩緩走過,他很高興自己沒有死在對方眼前,至少他還不想死在這里。


  他開始努力挪動身體,痛苦一度讓他快昏了過去,但他不能停下,每次他只能挪動一點點,每一次他都需要休息一會兒,為了讓自己不會暈過去。


  許久他才擺脫了眼前昏暗的世界,他感受到眼前亮了起來,還有冰冷的空氣鉆入他的盔甲,頭盔不知何時掉了下來。


  騎士蠕動著,來到了大門外的那堆尸體邊上,背后是一條長長的血跡,他努力坐起身,坐在抱著旗幟的護(hù)衛(wèi)尸體邊。


  風(fēng)還在吹著,雪落在他的盔甲和金色的毛發(fā)上,和表面滲出的血跡混在一起。


  騎士抬起頭,棕色的眼眸中倒映著飄搖的血色旗幟和高聳的蒼白宮殿,一切開始變暗。


  一聲輕輕的嘆息:“真冷啊—”


  ……


  長廊已近在眼前,但我的視線卻越來越模糊,每一步都如此艱難。


  奇怪,我的身體不應(yīng)該在修復(fù)嗎?為什么,一切都……這么沉重……


  我舉起劍槍試圖駐留在走廊前的臺階上,但圓潤的末端突然向側(cè)邊滑去,我的身體頓時失衡,一頭向地面砸去,我伸出雙臂,撐住了自己倒下的身體,石質(zhì)的地面上滿是碎石瓦礫,冰冷又硌爪子。


  低語,無盡的低語,在我的頭中瘋狂的爭吵。


  “閉嘴!閉嘴!”我大聲吼道,拳頭瘋狂地砸著地面,一次又一次,碎石嵌入未被甲殼包裹的表面,鮮血淋漓。


  短暫的疼痛,讓我的意識清明了一點。


  “風(fēng)……”熟悉的聲音混雜在低語中。


  “焚……你還在嗎……”


  “風(fēng)……你為什么要見他……”


  我嘴角不禁勾起一絲苦笑:“因為……約定好了……我總不能違約嘛……”


  “不對……不對……”


  “哪里不對……咳咳!”一股子鐵銹味突然從喉嚨涌來,我張開嘴猛得的咳了幾下,幾塊紅色碎片被咳了出來,混在散亂的血跡中。


  “為什么……你要跟著他……為什么一直到這里……那不僅僅是約定……”焚的聲音逐漸清晰。


  “因為啊……”我張開口,我能感覺到血在沿著我的牙齒和嘴旁的毛發(fā)滴下,“因為……我想和他一直待在一起……”


  “因為……我……愛他啊……”


  又是一股血液涌來,我大力的咳出,不知為何,此時我頭腦中的嘈雜越發(fā)清明。


  “所以……”我握住劍槍,撐起身體,“老子必須向前……老子……就算死……也要死在他身邊!”


  我沒有撐起劍槍,向前邁去。


  一步,又一步,很簡單的動作,卻驅(qū)動著我全身的力量,我感到身體一點點變輕,從挪動變成走,再從走變成奔跑。


  我望見了前方的深坑,沒有猶豫,我一躍而下,手中的劍槍插入背后的石壁,一路向著下方的深淵墜去。


  ……


  “所有歷史記載都只是浮于表層的虛幻,因為記錄者永遠(yuǎn)不可能已完全客觀的方式去記述,所以才需要我所教授的學(xué)科,學(xué)習(xí)歷史你們要做的不僅是了解還有探索背后的真實……”這是我大學(xué)里歷史學(xué)教授說的話,說實話這門課我并不感興趣,但作為必修我還是得聽。


  現(xiàn)在想來他說的話的確沒錯,我們所知道的往往取決于前人告訴我們的,但人往往傾向于告訴別人他們想表達(dá)的事物,總會有意無意的忽略部分事實,除非有人能在傳遞歷史信息時把各種人的記憶完整的記錄下來,同時通過實際影像的方式展現(xiàn)出來。


  而在我的眼前,這個文明確實這么做了。


  無數(shù)的影像和聲音充斥于四周,我很快明白,這是它們的過去,屬于它們的歷史。


  它們在大地上修起高聳的城市,比我所見的任何城市都要龐大宏偉,無數(shù)筆直的高樓直通云霄,城市中閃耀著各種美麗的光彩,亮如白晝。


  可是這種繁榮并沒有持續(xù)多久,某一天,它們無數(shù)的城市出現(xiàn)了黑霧,但這種黑霧并未被對它們造成損害,但在黑霧出現(xiàn)后,在他們種群中某種東西改變了,視角開始轉(zhuǎn)向它們無數(shù)個體身上。


  是瘟疫,一種疾病似乎在這些生物間傳播,這些生物沒有死去,但卻有無數(shù)躺在它們懷抱中死去的幼崽,它們抱在一起哭泣,但其他種族的低智慧生物卻無知無覺地舔舐它們悲傷的飼主。


  但這些生物并沒有放棄,它們試圖研究并治愈這種疾病,但很明顯,它們從來沒有成功過,在它們的人數(shù)逐漸開始銳減時,它們終于放棄治療,而是采取其他方式。


  它們似乎分成了三派,一派主張改進(jìn)它們的飛行機器的技術(shù),從而帶著它們純潔的胚胎遠(yuǎn)離這顆籠罩在疾病中的星球,飛行器還攜帶了它們文明的記憶以延續(xù)文明。一派用各種機器試圖培育新的生命,試圖與其他低智種族融合自帶來逃過滅絕。最后一派我看見了深紅魔法的光輝,如此的熟悉,似乎是如今我們遭受污染的起源。


  失敗到來最快的是飛行器一派,它們的機器在穿過厚厚的大氣,向著天空航行至一定高度時,會像撞在某種屏障上一樣直接破碎爆炸,無一例外。


  最終它們確定,這顆星球被某種存在完全封鎖了,某種屏障將這顆星球包裹了起來,任何試圖穿越的物質(zhì)都會直接被阻擋,哪怕它們使用了它們威力最大的炸彈,這些炸彈能發(fā)出太陽一般的光輝,也無法動搖其分毫。


  在另一邊,我看到了另一群個體努力的結(jié)果,它們在機器中培育出的生命的確可以生存,但似乎依舊會染病無法繁殖,之后,我在那些透明的圓柱形裝置中,看到了熟悉的生命,是獸族。


  它們似乎將自己和其他生物混合了,創(chuàng)造出了獸人,它們失敗了很多次,但最終出現(xiàn)了能和它們正常對話以及進(jìn)行學(xué)習(xí)和繁殖的生命。


  這些個體歡呼雀躍,似乎是為自己文明得到延續(xù)感到慶幸,不過此時它們的實驗室中僅剩下三個年老的個體。


  于此同時的另一邊,我望見那些使用深紅色魔法的人成功將某種物質(zhì)從它們的個體中取出,這個過程進(jìn)行了無數(shù)次,每當(dāng)它們中有個體將要死亡時它們就會使用這種魔法,而被使用過的個體直接進(jìn)入了深深的睡眠中,被提取出的物質(zhì)被裝入了一種金屬罐中,僅剩的個體不斷嘗試將這種物質(zhì)注入一種機械中,那種機械與人形相似,它們不斷對其進(jìn)行改進(jìn),似乎期望著什么。


  而當(dāng)它們數(shù)量已寥寥無幾時,這項研究最終成功了,當(dāng)一縷紅色的光輝進(jìn)入一具機械時,這具機械自發(fā)動了起來,它的雙眼亮起,像是其他個體一樣開始說話和行動。


  我突然明白它們在做什么,被提取出的物質(zhì)或許就是類似靈魂的存在,它們將其注入機械來取代自己本來的身體,從而實現(xiàn)永生。


  不過既然它們都成功了……為何?……


  這時,在實驗室中,一個蒼白的身影出現(xiàn),那是一個龍人,極為高大,背負(fù)四翼。我一愣,擁有這種翅膀,顯然是古龍的標(biāo)志,傳說中古龍能在龍人形態(tài)和巨龍形態(tài)自由轉(zhuǎn)化,不過它們在教導(dǎo)我們祖先一些知識后就突然消失了。


  那些個體用驚訝的目光望著這條突然出現(xiàn)的古龍,接著白龍伸出了一根指爪,向著面前的機械和生物,龍的爪尖閃過一道光,下一瞬那個機械爆了開來,包括周圍所有個體的身體,這些生物像被碾壓的番茄一樣灑的到處都是。


  接著白龍轉(zhuǎn)身,走出了實驗室。


  在另一邊的生物最終并未完成對獸人的教導(dǎo),最后一個個體放出了所有獸人,讓他們前往外界,他則來到了那個裝著無數(shù)靈魂的金屬罐旁。


  他坐在金屬罐邊上,將閃著紅光的圓柱裝置對準(zhǔn)了自己頭部。


  他仰起頭輕聲說了些什么,在他臉上,我沒有看到悲傷,只有將一切重?fù)?dān)卸下的釋然。


  最終他按動了裝置。


  一切陷入黑暗。


  悲哀,只有悲哀,那些生物所向我傳遞的,就是它們不斷掙扎著保存自己文明的歷史,最開始它們希望能活下去,但當(dāng)這個愿望逐漸渺茫時,它們選擇只要把屬于種群的記憶留存下來就好,文明從不畏懼被消滅,文明最可怕的命運是被徹底遺忘。


  至于這些靈魂如今被放出,讓無數(shù)人瘋狂我已無法理解其中的緣由,那是不屬于我如今所處時代的科技,哪怕我極盡觀察它們研究的過程,可是僅從表現(xiàn)是無法看出來的,而且這項技術(shù)顯然是經(jīng)過了很長的研究實驗才研發(fā)成功,而我想要僅從表像逆向找到消除的方法。


  無疑,這是癡人說夢。


  這一次,輪到我陷入深深的無力感,走過漫長的路,走進(jìn)這片足以殺死我自己的區(qū)域,我卻什么也找不到,我知道了很多,但我救不了自己,更救不了任何人。


  但是……我還有能做的事。


  我爬起身,前方那道紅色的幻影已消失,周圍只有漆黑,我伸出手摸索,我觸及到冰冷的彎曲金屬表面,我轉(zhuǎn)身向后,同樣只觸及到封閉的金屬墻壁,我掏出腰間兜中的魔能結(jié)晶,將魔力注入,結(jié)晶在魔力共鳴作用下發(fā)出紅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圍。


  這時我才看清剛剛在中心是什么,那是一個透明的半球形,其后方連接著之前影像中所看到的巨大金屬罐,金屬罐上方已經(jīng)裂開,連接著頂部深紅的高塔,而周圍灰白的金屬墻壁此時已徹底封閉。


  我出不去了。


  一種窒息的恐懼襲來,我想象中,哪怕救不了自己,我也想再見一面常風(fēng),至少把我最后的想法告訴他,不管他說什么也好,哪怕罵我?guī)麃碇退酪埠?,只要能看著他…?/p>


  我抬起左手,將全身的魔力收束,不知為何這里沒有任何污染,我沒法補充魔力,只能憑借右手中的這塊結(jié)晶。


  法陣展開,魔力轉(zhuǎn)化為純粹的高溫烈焰噴吐在我進(jìn)來的那道金屬門上,金屬的表面因高溫迅速轉(zhuǎn)化為橘紅色,這一刻,我看到了希望。


  我將火焰凝聚,收為極細(xì)的一道,金屬表面的顏色依舊保持橘紅色,形狀沒有一絲變化。


  加大……再加大……


  洶涌的魔力讓我的左手都發(fā)熱跟著顫抖起來,過度的輸出魔力有燒毀自己體內(nèi)魔路的風(fēng)險,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逼近這個極限,但這堵墻壁是如此頑強,沒有一絲形變。


  我放下了左手,火焰散去,很明顯,這樣無用。我丟下魔能結(jié)晶,抽出常風(fēng)的長劍,砸在墻壁表面,火星濺起,橘紅色的金屬墻壁紋絲不動。


  我盯著手中的劍,墻壁的光芒在褪去,溫?zé)岬囊后w從我的眼角溢出。


  所以,最后的最后,我連一道門都無法跨越嗎?真是……夠可笑的……


  我將拳頭狠狠砸在墻壁上,高溫炙烤著我的鱗片,刺痛無比,但我并不在意。


  已經(jīng)沒什么好在意的了,


  ……


  蒼白的四翼龍人張開翅膀,緩緩落在塵的身旁,他身著無物,健壯的身體顯露在外,身形極為龐大,接近一層樓的高度。


  他睜著金色的龍瞳,望向塵。


  “你真夠快的,不過再等會兒吧……”黑龍望著遠(yuǎn)處深紅的高塔緩緩道。


  ……


  一聲巨響讓海流猛得抬起頭,門外傳來常風(fēng)的呼喊。


  “海流!你在里面嗎?”常風(fēng)的聲音傳來,聽上去嘶啞又艱澀。


  “常風(fēng)!”海流忙喊道。


  “你向后退!”


  海流應(yīng)聲退開,金屬門扉頓時變得紅熱,槍刃從中鉆出,沿著門扉外圍快速切割,灼熱的金屬流淌而下,狼人的腳爪踢出,門扉應(yīng)聲倒下。


  閃動的紅光中,灰毛狼人的身影顯現(xiàn),但此刻他的身體無比猙獰,周身四處被猩紅的甲殼和棘刺所覆蓋,灰色的毛發(fā)被鮮血浸潤,身上原本的盔甲只剩下殘片,雙眸中閃著駭人的紅芒。


  但藍(lán)龍沒有猶豫,上前緊緊抱住了眼前的狼人,灰狼也輕輕按住藍(lán)龍的頭部,任由其靠在自己的肩頭。


  這一刻,他們都沒有言語。


  許久,常風(fēng)推開海流:“我們出去吧,海流,離開這里,什么都不用管。”


  海流低下頭說:“抱歉,我沒有找到——”


  “都說別管了!”常風(fēng)提高聲線,海流猛得抬起頭,視線不自覺門外。


  “那我們也得想辦法上去啊?!焙A魍犷^道.


  “啊,好像也是,抱歉我現(xiàn)在不太清醒?!背oL(fēng)抓了抓滿是血污的臉笑道。


  海流抬頭看了眼高塔的底部,又轉(zhuǎn)身看向背后的金屬罐,說道:“我有個想法,常風(fēng),你還有魔力吧?”


  “放心,我魔力一直充足得很。”常風(fēng)用力握了下拳說道。


  海流指揮道:“你用武器把這個裝置切開,之后我們立刻跑出去把劍槍插在這根藤蔓上,讓它帶著我們上去?!?/p>


  “把這玩意切開這座塔就會長高么?”常風(fēng)敲了敲下巴的甲殼。


  海流點點頭:“做吧?!?/p>


  常風(fēng)舉起劍槍,紅芒包裹住劍槍,接著他踏步上前,斜向以最大的角度斬下。


  金屬罐狀裝置瞬間爆開,猩紅色的流光迅速充斥昏暗的室內(nèi),未等常風(fēng)看清海流就拉著他沖出了高塔內(nèi)部。


  高塔外表涌動的紅光逐漸變得劇烈,海流一同握住常風(fēng)手中的劍槍,他們互相點了點頭,紅光充溢劍槍,刺入高塔開始向上生長的表面,毫無阻礙,接著紅光褪去,劍槍猛得被向上拉動,帶著一龍一狼上升。


  上升的速度逐漸加快,在外部光芒出現(xiàn)的一瞬間,常風(fēng)大喊道:“跳!”


  他們同時松開劍槍,踩著高塔表面向外跳去,兩人在后花園邊上的走廊中打了個滾,他們一同躺在滿是殘骸的地面,望著不斷向天空延伸的巨大高塔。


  大地在搖晃,高塔周圍的地面迅速開裂,常風(fēng)心頭一慌,忙抓住一旁海流的手腕,但他們并未向下墜,斷裂開的地面緩緩上升,連同他們一起。


  海流開口道:“我沒找到拯救我們的答案,但是我知道,這些紅色的光輝,其實是過去人們的靈魂。他們進(jìn)入我們的身體,我猜讓我們的身體變異的同時,也將我們的靈魂同化為和他們類似的物質(zhì),現(xiàn)在,我們放出所有的靈魂,我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也許所有人都會歸于他們的命運吧?!?/p>


  他們越升越高,在高處,他們望見整片王城都在分崩離析,在某種無形的力量下,這座城市緩緩向上升。


  “你說,我們是壞人嗎?”海流輕聲問道。


  常風(fēng)抓住海流的手腕,將海流擁入懷中:“這個問題重要嗎?”


  海流笑了笑,伸出雙臂抱住了眼前可怕的血色灰狼。


  “世界也許會毀滅,所有人或許都會死去,但現(xiàn)在你在我旁邊,所以我不怕,海流……”常風(fēng)凝視著海流血色的眼眸,像最開始星空下一般,“我愛你,從今往后,不要再離開我了?!?/p>


  海流咧嘴露出利齒,溫柔地笑道:“常風(fēng),我也愛你?!?/p>


  他們吻部接近,輕輕的吻在了一起,一切都那樣輕柔,如這個漂浮在空中崩壞的世界一般。


  深紅的高塔不斷向上延伸增大,紅云之上,在耀眼的陽光下,一朵猩紅的巨大花朵緩緩綻開,紅光從花蕊中溢出,空中的紅云迅速向外擴散。


  藍(lán)龍和灰狼擁吻了許久,他們在空中旋轉(zhuǎn),上升,最終兩人松開,喘著粗氣,海流望見空中廣闊的紅云,如一灘迅速擴散的血跡。


  淚水止不住的從海流眼眶中流出:“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guān)系的!”常風(fēng)緊緊抱住海流,將海流靠在自己的肩頭,不讓他看到自己流出的淚水,常風(fēng)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這樣就好!”


  大地的裂縫中紅色的流光溢出,整片地區(qū)籠罩在地獄般的色彩中。


  常風(fēng)聽見了無數(shù)的呼聲,從天與地之間傳來。


  恍惚間他聽見了熟悉的渾厚聲線:“這次……真的再見了……風(fēng)……”


  常風(fēng)閉上眼,這一次,沒有大雨,只有懷中溫暖的身體。


  


  


  塵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煙斗,吐出一團渾濁的煙,他抬起爪尖指了指空中那朵盛開的死亡之花。


  蒼白的龍人扇動翅膀,向著他所指的方向飛去,飛行中,白龍的身軀和四翼逐漸膨脹壯大,細(xì)密的鱗片迅速增長,變得比尋常人手掌還巨大,在鉆入紅云前,他已儼然化作一頭威嚴(yán)的四翼白色古龍。


  白光縈繞在古龍周身,他迅速穿過厚重的紅云,扇動著翅膀來到那朵血色的鮮花之上,這朵花如此巨大,范圍足以覆蓋整個王城,在其之上,古龍?zhí)鹆擞易Α?/p>


  強烈的白芒亮起,連云層上空的太陽都黯然失色,白光旋轉(zhuǎn)著延長,化為一柄細(xì)長的錐形,白色的古龍握緊這柄白槍,將其輕柔的送往下方。


  剎那間一道白芒劃過,只是一瞬間,天與地仿佛都被它所貫穿,刺目的白光從深紅的高塔中爆出,高速膨脹,如席卷的海浪間吞沒了周遭的一切,在這片浪潮的起點,兩個小小的身影如海洋中的一粒微塵,一閃而過。


  空中的紅云與地面的王城,眨眼間都包裹在這團蒼白的光輝中。


  蒼白的巨龍身旁,一條黑色的白須長龍緩緩升起。


  他們一同凝望下方耀眼的汪洋,許久,黑龍說道:“辛苦了?!?/p>


【furry向】《無熄之雨》終章:血色的雪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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