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沉默口琴silent harmonica(二)(守林人X博士)(糖)

“那孩子的時間在故鄉(xiāng)被毀滅之時,就已經停止了。”
博士拿著手中的鋼筆,食指輕輕掃過筆尖。黑色的筆順著大拇指轉了一圈,穩(wěn)當?shù)赝T谠瓉淼奈恢谩?/p>
腦中隕星的話語像是獵鷹盤旋在空中,盯著底下渾然不知的野兔。
對于隕星來說,守林人游擊隊的生涯不過是時過境遷中微小的一環(huán)而已。她做傭兵的時間還長得很,若不是阿米婭對薩卡茲人伸出援手,她恐怕都不會在羅德島待上很久。
但是對于守林人來說不一樣,她的一切都埋葬在那個森林。蒼郁的樹被蒼茫的雨遮蓋,滄桑地堆積在土地之下。
對于一個失去了一切的人來說,成為現(xiàn)在這副樣子并不能責備她的過激。沒有人能夠放下自己的一切,然后心平氣和地告訴自己重新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復仇就是現(xiàn)在她的生存意義。離開了復仇,她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個森林中迷茫的小鹿而已。鹿蹄,鹿啼,隨后鹿隱。
博士很欣賞能夠憑自己情感做事的人,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也許聽上去很奇怪,那些不過腦子靠感性做事的人不應該是些鉆牛角尖的白癡嗎?不,對于博士來說,至少守林人不是這樣的。
在這個末世,想要去憑借感情堅持什么,這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但是若是連生存的欲望都在復仇的碎紙機下消逝,可想而知這份情感有多么濃厚,守林人身上的氣息會附加到多么深沉,靠復仇驅動的機器會成為博士的最佳助力,因為不需要彎彎繞繞利益相同的盟友最可靠。
但如果她將復仇的重擔卸下之后呢?她要去向何方?她的口琴會在哪里吹奏?
博士很想知道她的心里有沒有這個答案。
隨意揉捏的紙團砸在博士的腦門上,不輕不重。
“長官要隨時保持警惕和專注?!?/p>
鹿小姐的聲音有一種飄渺的廣袤,但是又點綴上淡淡的濕重的霧氣。很容易讓人打起精神,像是林間的第一束陽光。
但她本人卻常常是一副慵懶的姿態(tài)。這還是守林人成為博士助理后,他才發(fā)現(xiàn)的事情。
現(xiàn)在那雙綠色的慵懶眼睛里有股責備,這樣的氣質倒是讓他想到了塞雷婭和凱爾希。
“你又不是塞雷婭和凱爾希,我的工作進度和你無關吧?”
博士刻意做出舒緩腰身的動作,順便打了個哈欠。
守林人似乎皺著眉思考了很久,可能她自己也沒有想到為什么要去管博士的工作狀況。半晌,她才像模像樣裝著官腔的給出了個答案。
“…工作進程不夠專注,對下屬的執(zhí)行不利。”
這么看來,塞雷婭真的是官腔的代表。不偏袒無態(tài)度,就連小鹿這樣的人也會下意識用這種話搪塞。
或者說她應該是有點太直了?博士的嘴角不由得揚起,他在想塞雷婭那副一本正經的樣子,與面對伊芙利特時的反差。
這么直沒準正是她有趣的地方。
又一個紙團打在博士的腦門,這次力道很重,直接把他的視線扯回了守林人的身上。
“不要東想西想的?!?/p>
她的眼瞳看上去平淡若水,只是現(xiàn)在這潭水好像有點鬧脾氣的樣子。漲潮又落,浮萍傾翻。
“好好好…”
重新專注在自己手頭上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的,畢竟博士已經把工作做完了。至于為什么做完了不去休息?
因為守林人只會在他工作的時候去他的辦公室。
他偷眼看著守林人的動作。她并沒有什么大事,只是安安靜靜地等待在沙發(fā)上,要不就是在保養(yǎng)武器,要不就是打盹。不過只要博士一有動靜,她馬上就能醒來,像是條件反射地把弩箭指著門口。
不管是看了幾次,總覺得她這樣天生麗質的人卻被滅族,實在太過可惜。倘若她不需要背上那份重擔,現(xiàn)在她應當能夠過上幸福的一生。上次營救行動給她的嬌軀上又落下了新的傷痕,肩膀和手臂都被繃帶和藥物纏繞上好幾圈。
啊,不過這不影響她在沙發(fā)上睡覺。
守林人打盹的時候不會亂動,真的像安靜的小鹿,盤踞在森林的草叢之上,瞇起眼睛沉眠。她的胸前起起伏伏,口琴也隨著隆起而上下,寧靜地躺在那里。博士很喜歡她的側顏,至于下身那充滿魅力的維納斯長腿和酥腰更是不必多談。別看她似乎睡得很熟,博士還是選擇了輕拿輕放自己的咖啡杯,不發(fā)聲音地凝望著守林人的睡顏。她很容易醒,博士不愿意讓這個平日就被怒火中燒的小鹿在睡夢也不得安寧。
是的,她真的很敏銳,也不會睡熟。
背上有一種奇怪的灼熱感覺,慢慢延伸到了守林人的面頰。她瞇起眼睛裝睡,實則感受到博士那溫柔的目光。他的目光,有點讓守林人想起了故鄉(xiāng)那楓葉和笛聲的交響,與溫和寬厚的父親那慈愛的目光。不過又有一些不一樣,守林人搞不清個中理由,只知道在這種清風似的包裹下,她悶在心中的火焰好像平息了些許。
他好像還不知道自己一直在裝睡,也不知道前幾次裝睡都是因為他的注視。這樣也好,守林人想著,有時候想不通,就用沉默解決吧。沉默總會解決一切的。
沙發(fā)的質感與毯子毛茸茸的觸感讓小鹿心生倦意。不知道是因為今天氣溫較高,還是那股身體上說不出的,溫熱的觸動和微微發(fā)燙的血液,守林人總感覺這樣下去真的會徹底睡著。
一對鹿耳朵抖了抖。她還不能睡著,任務還沒有完成,家人還沒有安息。如果現(xiàn)在就開始懈怠,那守林人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保持清醒,保持清醒,保持清醒….
“吱呀?!?/p>
超強的專注力讓鹿耳打聽到了地板上輕輕踩下的腳步。不過她沒有起身,因為這是從博士的方向傳來的。他在向自己一步一步地靠近,聲源雖然壓低,但是就守林人來說,就如同大搖大擺地闖入她的領地那樣招搖。
她不知為何自己要緊緊閉上雙眼,僵直著身體保持不動。眼前一片黑,惟能聽聞博士走來的腳步,隨后停住,輕輕坐在她的身邊。
看不見,但是皮膚能感受到被掠過的瘙癢??床灰?,但是耳朵捕捉到那移動的雙手慢慢靠近自己的面頰,擦過了發(fā)絲。
青絲掛在她的側臉,守林人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不動。但是很快,那雙手移到了她最為敏感的鹿角上,指腹輕輕拂過。
她很想要扯著嘴角笑起來,但是強大的控制力讓她仍然保持住毫不動彈。只要還沒有暴露,守林人就不需要為自己心中那股奇怪的焰火作出解釋。
博士看著她臉頰上淡淡透出的緋紅與握緊的手指,了然地笑了笑。
于是停下觸摸她雙角的動作,轉而看似無意地坐在她的身邊,雙手搭在自己的膝蓋上。
“守林人?”
聲音很輕,感覺像是確認別人有沒有醒。守林人繼續(xù)瞇著眼睛。
“睡了啊。好好睡?!?/p>
他還沒有發(fā)現(xiàn)。守林人的手指不自覺地放松,都被博士看在眼里。
“有些話在你醒著的時候我不敢和你說?!?/p>
守林人的喉嚨動了動,帶動著口琴顫抖。
“既然睡著了,就讓我說出口吧….”
“如果我?guī)湍憬Y束了復仇,你還有哪里可以前往嗎?是那片森林,還是在各地流浪?”
這個問題,守林人很早就想過。她的選擇是專注在眼前的仇恨,只是若是博士這么一問,就又勾起了她的遐想。
如果可能,她還是會回到那片森林,那個林中小屋。那里是她時間停止的地方,當一切都結束了之后,她也應該回到那個地方,讓時針繼續(xù)運轉。
“我覺得你可能會回到那里吧。這些話在你醒著的時候,說出來絕對不會得到你的回應,還會讓你厭惡;我不想那樣。”
守林人的呼吸加重了一些。
“看到你,其實我一直在思考的不是復仇,而是在那之后的事情。我是一個幸運的人,因為失憶,我還可以重新開始新的人生;但是當我得知了過往,那段歷史就不可能再被磨滅。就算我成功地復仇,完成了小兔子的理想,完成了泰拉的拯救,乃至于完成你的復仇…一切就再也不是重新開始了。我會帶著過去的痛苦和傷痕活著,我會在每個夜晚為所有的犧牲者祈禱,我會時不時回憶起死亡和離別的滋味,我也可能會因為這樣的折磨而崩潰?!?/p>
“人沒有重新開始。我們只是繼續(xù)著這場游戲。過往給我們上刑,我們背負著巨石向前走去?!?/p>
博士轉頭,守林人仍然安靜地睡著??谇俪聊?,顏色暗淡。
“所以我想,人都會需要封存自己的過往,才能真正地前進。我的過往封存在那個石棺里,所以我才能走到現(xiàn)在。你的過往…也許在你的這只口琴里吧。你吹奏的時候,我能夠感受到一股凄涼與酸楚,也許就是你的口琴里保存的一切…”
“到時候如果你要回去的話,能不能把這只口琴留給我呢?”
口琴停止了上下浮動,守林人的胸口也猛然僵住。
“當然,如果不行的話就算了…只是我覺得,到時候你想要開始一段新的人生,那就由我來封存你過去的苦難。我不會吹口琴,所以這樣就不用擔心你的過往再去煩擾你。這是個出于我對你的私心的請求,所以….”
博士不知怎地偏過了頭,所以錯過了守林人櫻紅色的面龐,與她偷偷瞄向自己的視線。
“這只口琴,到時候就由我來保管吧?!?/p>
說完這一切,博士站起身,快步往門外走去。他用力拉開門扉,然后關上。
他知道這樣很容易讓守林人醒來。但是守林人還是躺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
唯一不同的只是她攥著自己胸前的口琴。
一絲微弱的口琴從博士的辦公室傳來。這次的口琴聲里,帶著平靜中的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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