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為了主上爬墻2
黑貓悄無聲息地穿過灌木,在無人想得到的路徑上快速行進,她鉆過被茂盛草木遮掩的一個墻洞,來到高且光滑的墻壁前。
然后輕車熟路地抱住一根水管開始爬。
相比于之前那些迅捷輕快的動作,爬水管顯然很不優(yōu)雅也不帥氣,但黑貓并沒有感到羞恥,她的眼中只有上面那個放了一盆貓草的窗臺。
很快來到窗臺,黑貓從開了一條縫的窗進入了房間,她的主人正在書桌旁托腮看著她,金色的銳利的瞳毫無波瀾,就好像一直在看著窗口一般,唯有那手邊翻了三分之二的書本能否決這點。
一如既往的壓迫感撲面而來,黑貓的呼吸稍稍頓了一下,但動作并不停頓地來到了她的主人腳邊,乖巧坐下仰頭好讓對方看到她嘴里穩(wěn)穩(wěn)叼著的一個小包裹。
“阿四越來越快了?!?/p>
白言的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她彎下腰,先伸手揉了揉黑貓的耳朵,之后才拿過那小包裹,放置于書桌上。
阿四專注地看著白言的動作,盡管只是打開一個包裹,白言都像是在用餐一般優(yōu)雅。她的手很白,卻又不是大家閨秀那般的纖纖,而是骨節(jié)分明,帶著難以言喻的力量感,放在小小的包裹上,有一種包裹下一秒就會變成碎片的感覺。
但白言只是輕巧地打開了包裹,拿出了里面小小的一盒點心,約莫只有三四塊,四分之一掌心大小,能夠一口吃下。
白言捻起一塊放進嘴里,特制的糕點無需咀嚼便已開始在口中融化,清甜的味道順著味蕾蔓延開來,讓白言忍不住微微瞇起了眼睛,身上那自帶的壓迫感也減輕了不少。
白言顯然很喜歡這糕點,阿四每周日都要為她去那偏僻到都要懷疑有沒有客人能找到的點心店里買上一回。
“阿四,吃?!?/p>
捻起下一塊糕點,白言卻是先掰下了一小塊,遞到阿四嘴邊。
阿四聽話地張開嘴,小心地含住那塊糕點,小小的清甜的碎塊融化在嘴里,讓對食物沒什么味道要求的阿四也因此有了愉悅的情緒。
“阿四,沒有吃干凈?!?/p>
白言并沒有收回手,阿四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她指尖的碎屑,顯然白言是讓她把這些碎屑也吃掉。
這讓阿四有些犯難,舔指尖這樣的動作對她來說過于逾矩了。
阿四只是微微猶豫,白言的金瞳便忽地銳利了起來,什么也沒說,但阿四已然完全感受到了她家主上的不悅。
【恕阿四失禮了?!?/p>
不再對主上的命令有任何疑慮,阿四伸出舌頭開始舔舐白言的指尖,盡管力道已經(jīng)足夠放輕,但小小的碎屑又怎能阻隔肌膚,阿四仍然感受到了那指尖微涼的溫度。
“乖?!?/p>
金瞳放松下來,骨節(jié)分明的手撫過黑貓的腦袋,只一下便收回,隨后視線回到書桌上,摸過阿四的那只手放上了那本書。
這是任務(wù)完成的意思了,阿四忽略掉心里那股奇怪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情感,轉(zhuǎn)身跳上窗臺,臥下曬起了太陽,偶爾啃一口貓草,視線卻一刻不停地掃視著周圍。
另一邊,白言捏碎了那掰下過一小塊的糕點,隨著碎屑抖落,一張字條出現(xiàn)在她的指間。
這樣的日子已經(jīng)過了有將近半年了,阿四從一開始的在角落里護衛(wèi),到應(yīng)主上要求就像現(xiàn)在這樣待在窗臺或是房間內(nèi)方便隨叫隨到,對于這個世界,阿四也多少了解到了一些。
盡管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但阿四頗為適應(yīng),而且不得不說現(xiàn)在的主上待她實在是太好了,平日里也就一些跑腿的活,還給她每頓都吃得很好,現(xiàn)在她的體型大了很多,皮毛也油光水滑的,她自己看了都覺得手感很好。
但阿四并不曾因此而松懈過半分,雖然主上從未向她提過半分關(guān)于自己的事情,但阿四也知道她的主上身份不低,平日里偶爾出門都會有很多人在明處暗處保護,去的也都是些雖然阿四不懂但一看就很隆重的場合。
所以就算她只是一只貓,她也時刻準備著為主上戰(zhàn)斗,哪怕只能拖延一下,也要對得起吃的那些飯。
不過……和主上相遇那一日,主上貌似是自己一個人出去的?
歪了歪腦袋,阿四也只是微微想了想,便沒有繼續(xù)深思下去。
就這樣待到了傍晚,阿四站起身準備離開,回到她在附近角落里搭的簡易窩里。
但不同于往常,白言叫住了她。
“阿四今后就睡在我的房間里。”不是詢問,而是明晃晃的通知。
【是?!?/p>
阿四并沒有任何疑問,用牙齒叼住窗把手關(guān)上窗,便已經(jīng)開始掃視房內(nèi)準備挑一個最合適的角落躺下了。
白言一眼就看穿了東張西望的小黑貓在打算些什么,她指了指自己的枕邊,嘴角似是掛了一抹笑:“今后睡在這里?!?/p>
阿四這下沒有那么快回應(yīng)了,這相比于舔指尖來說,更加逾矩了。
“阿四,我才是規(guī)矩?!卑籽赃@次倒沒有不悅,只是牢牢鎖著阿四的視線,“你應(yīng)該聽我的話?!?/p>
【是?!?/p>
阿四下意識低頭,不再做過多的思考。
但當(dāng)她被命令著走進浴室,看著白言淡然自若脫衣服的時候,她終歸還是僵住了身體。
逾矩……不,已經(jīng)不是逾矩的范疇了……
她的視線,冒犯了主上……
“阿四,為何低頭?”
低沉穩(wěn)重的聲音從腦袋上方傳來,阿四死死盯著地面,尾尖不安地晃動:【阿四低穢,不敢玷污主上。】
“阿四覺得自己有資格評價自己?”白言似乎笑了一聲,之后直接抱起快僵硬成石雕的小黑貓跨入了浴缸,“我是主上,阿四如何,我說了才算?!?/p>
從未有過的柔軟觸感從四肢傳來,薄荷的味道霸道地包圍住阿四,但阿四反而放松了身體,以免自己傷到主上,隨后依言抬頭專注看著自己的主上。
那是仿佛注視著全世界的目光,清澈而沒有任何雜念。
白言被這樣的視線取悅到了,朝阿四露出了一個笑,仿若清風(fēng)隨花,撥動了阿四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阿四從未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如此鮮明。
活著的感覺,也如此鮮明。
有蠢蠢欲動的東西想要破芽,阿四第一次對這樣的未知感到恐懼。
沉浸于這樣陌生的感受中,阿四難得走了神,連白言如何摸遍她全身給她洗了個干凈她也毫無所覺。
直到扎扎實實躺在白言的枕邊,直面白言的靜謐的睡顏,阿四才猛地回神。
太……太冒犯了……她……
“不配”的念頭剛冒出來,一雙金瞳又隨之出現(xiàn)在腦海,將那念頭死死壓了下去。
阿四如何,主上說了才算。
心神都隨之安定了下來,阿四閉上眼,呼吸著主上獨有的薄荷一般的氣息,一只耳朵卻一直豎起著。
床原來……那么軟呀……
慢慢的,豎起的耳朵垂了下去,黑暗中,金色的瞳睜開,骨節(jié)分明的手從被子里伸出,將黑貓拖入懷中。
“阿四,安心睡便好?!?/p>
被子里的東西忽地一大,一根黑白相間的長尾從中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