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哥，二弟 你暗戀過一個人嗎？ 我暗戀過一個人，整整十二年，他叫顧一野。 這是今年年初肖春生寫在他的暗戀日記上的一句話。這本日記，記錄他喜歡上顧一野的全過程，這本日記，記錄著肖春生沒有說出口的喜歡。 肖春生想著如果能回到一開始，他再也不想和顧一野成為最好的朋友，這樣也至于后面無法說出那句我喜歡你。 肖春生是高二轉(zhuǎn)到顧一野所在的正陽高中的，那天正好是高二與高三組織的籃球友誼賽。 上半場高二一直輸，下半場開始前高二籃球隊的兩名替補又都拉肚子，以至于有一名在上半場受傷的隊友，沒有人能補位。而此時高三也一直在嘲笑高二連一隊人都湊不齊。 肖春生拖著他的行李箱從操場經(jīng)過，突然一個籃球砸向肖春生，肖春生不慌不忙順勢接住了籃球。肖春生回頭，正好看到顧一野用手撥弄這他那濕漉漉的頭發(fā)，對著他笑著喊道“同學(xué)，有沒有興趣加入籃球隊？” 肖春生愣了幾秒回道“可我行李箱？” 顧一野立馬叫人幫肖春生把行李箱拿著，而他直接走過去，拉著肖春生的手。肖春生也就那么鬼使神差讓顧一野牽著自己，到了籃球場。 “我們有替補了。”顧一野指著肖春生說道。 高三自然不服氣“隨便拉一個人也算？別忘了這是高二與高三的友誼賽，他，高一的吧？” 肖春生立馬解釋“我高二?！?顧一野聽到肖春生說自己高二，洋洋得意的沖著高三同學(xué)說道“聽到了沒有，他高二的，怎么了，怕輸是嗎？” “我們怕輸？只是不想你們輸?shù)锰y看?！?顧一野拍了拍肖春生的肩“別怕” 下半場開始，高三沒想到，顧一野隨意找來的肖春生居然那么厲害，就連顧一野自己都沒有想到肖春生能與他配合得那么默契。 顧一野一個眼神，肖春生便知道了顧一野的假動作，順利閃過對方，將球傳給彼此，轉(zhuǎn)身投籃。 下半場也在肖春生的加入，并與顧一野默契配合下，扭轉(zhuǎn)乾坤，與高三一比一平，后面加塞一場，毋庸置疑，顧一野他們贏了比賽。 那天肖春生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放，就又被顧一野他們拉去慶祝今天比賽的勝利。 顧一野遞了一杯酒遞給肖春生“今天太感謝你，對了，還沒有問你叫什么名字?！?“肖春生?！?“我顧一野，很高興認識你。” 肖春生沒想到剛轉(zhuǎn)學(xué)就認識了新朋友，還是一個這么陽光帥氣的大帥哥。此時肖春生特別開心，雖然他沒喝過酒，但還是將顧一野遞給自己的酒一飲而盡。 “咳咳咳……” 這是肖春生第一次喝酒，沒想到這么辣，嗆喉嚨。 顧一野忙邊遞紙巾，邊拍拍肖春生的背，慌忙解釋“我沒想讓你喝完，你意思意思一下就可以了?！?肖春生喝完了那杯酒，臉微微泛紅，身體還有一絲搖晃，看著顧一野，拍拍胸脯揮著手大聲說“交朋友，就是要真心實意，絕不敷衍?！?大家看著肖春生，都站起來給他鼓掌，覺得他說得太好了。 顧一野聽完立馬也將自己手中的酒喝完“肖春生，你這個朋友，我顧一野交定了?！?肖春生喝完頭有點暈，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喝酒，還是和一群剛認識的朋友。 后來顧一野提起此事，說那天春生真猛，那可是一杯白酒，他那時也只是想裝裝大人交朋友的樣子，沒想到肖春生居然一口就給干了。 其實顧一野不知道，肖春生其實后悔那天喝了酒，如果那天不喝，也沒有后面那么丟人的事。 顧一野酒量也不好，平時基本大家都喝飲料，今天居然和肖春生一人干了一杯白酒，后面兩人喝開了，又喝了幾瓶啤酒。據(jù)說所有人拉都拉不住這兩人，非要喝，還說什么相見恨晚。 回學(xué)校的時候，其他人生怕這兩個喝多的人鬧出什么事，十幾個人把他們倆收在中間，悄悄從學(xué)校側(cè)門進去。 好不容易沒人發(fā)現(xiàn)中間這兩個醉鬼，大家相安無事的進了校門。 誰知被收在最中間的肖春生突然說了“好熱，我想吹風(fēng)?！?這時顧一野聽見了，鬼使神差的來了一句“我?guī)闳??！?說完顧一野拉著肖春生偷偷脫離了他們掌控，兩人互相攙扶東倒西歪的走到學(xué)校大門正中間。 “涼快嗎？”顧一野指著吹來的風(fēng)問肖春生。 肖春生迷迷糊糊的點著頭。 顧一野將自己的手搭在肖春生的肩上，非常肯定的說“春生，你今天太夠意思了，我顧一野一定要交你這個朋友?！?肖春生醉醺醺的附和答道“好，好，交朋友。” 突然顧一野又拉起肖春生的手，紅著臉非常誠懇的看著肖春生說道“不如我們結(jié)拜吧?！?“啊？”其實那個時候肖春生已經(jīng)醉的不知道顧一野在說什么，不過他卻在酒精催動下，有點異常興奮，答應(yīng)了顧一野“好，結(jié)拜。” 所以當其他人發(fā)現(xiàn)這倆人不見了，回頭找他們時。只見顧一野和肖春生倆對著學(xué)校大門口跪著，大聲喊道。 “蒼天在上。” “厚土為證?！?“我顧一野?！?“我肖春生?！?“今日結(jié)為兄弟。” “今日結(jié)為兄弟。” “有福同享?！?“有難同擔?！?“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然后所有人看著這兩人對著學(xué)校大門口拜了三拜。 完事后，兩人相見恨晚似的，一口一個大哥，二弟叫著對方。 這全程還都被過路的一個同學(xué)拍了下來，據(jù)說多年畢業(yè)后學(xué)校論壇上，還有他們這一段經(jīng)典的結(jié)拜儀式。 肖春生不記得自己那天怎么回的宿舍，他只記得自己醒來時頭好痛，全寢室的人都在笑他。 用他舍友金柱的話來說，原以為是你們是會發(fā)生童話故事，他將你帶進他的籃球世界，從此你倆海誓山盟。誰知道你們是去義結(jié)金蘭，彼此多了一個大哥二弟。 從那天后來，肖春生與顧一野人生就有了交集，并且全校都知道他們校門結(jié)義之事。 終于張申錦約肖春生和顧一野一起吃飯，張申錦看見他們倆笑得都直不起來腰。 顧一野與肖春生則面無表情看著張申錦笑。 張申錦終于笑完了，再看看自己面前的顧一野和肖春生“我的兩位學(xué)霸，看來你們小時候沒少看武俠小說，但凡你們少看一本，那結(jié)拜的詞，也說不了那么精準，哈哈哈。” 張申錦笑聲還沒有停，就有路過肖春生的同學(xué)認出來他們倆“這不是大哥和二弟嗎？” 顧一野與肖春生同步尷尬的朝認出他們的同學(xué)笑了笑“呵呵?！?沒想到這一舉動，讓那個同學(xué)更興奮“你們這么看，真的很有兄弟像?！?那天后，很長一段時間時間，肖春生與顧一野都是大哥，二弟的稱呼對方。 后來顧一野說起這件事，他很佩服肖春生，他說那個時候自己其實很尷尬，都想找個地洞鉆進去，可是肖春生不一樣，他很坦然面對，不僅沒有生氣，也沒有覺得尷尬，反而對對方說了句謝謝。就像無任何事發(fā)生一樣，接受了他們之間結(jié)拜之情。那時候顧一野就覺得肖春生是他見過最坦然的人，沒有之一，這個朋友他交得太值了。 但肖春生心里是不愿的，而那時他不介意，只是不想讓顧一野太尷尬。又或者那個時候能與顧一野做朋友，讓肖春生覺得可以離顧一野近一點，他想離顧一野近一點。 肖春生被顧一野拉著手，帶他進籃球場的瞬間，便心怦怦直跳，他肖春生在遇見顧一野的時候便心動了，這一心動，顧一野便是他的整個青春。 顧魏去到肖春生家的時候，肖春生已經(jīng)哭過了，雖然他掩飾得很好，顧魏還是看出來肖春生很難過的痕跡。 顧魏從冰箱里拿出幾瓶酒“明天我休息，今晚我陪你不醉不歸。” 肖春生看著顧魏遞過來的酒，還是上一次顧一野來他家時買的，那次沒喝完，說好這次回來再一起喝。 顧魏見肖春生沉默，便知道了這酒同他那個混蛋哥哥有關(guān)。 其實同他哥哥有關(guān)一點也不奇怪，肖春生家里那一樣?xùn)|西不同他哥哥有關(guān)。 就連這小公寓，也是公司剛盈利的那年，顧一野買了送給肖春生的，說是給肖春生的分紅。 說是買給肖春生的，可是家里的裝修都是按照顧一野喜歡的風(fēng)格裝修的，家里的家具用品也都是顧一野陪著肖春生去買的。 而此時顧魏坐著的沙發(fā)，是那時候顧一野一眼相中，二話沒說買下硬要送給肖春生。 用顧一野的原話說，要送肖春生一個最好的沙發(fā)，因為他有預(yù)感自己會睡肖春生家的沙發(fā)，所以他買了那個家具城最貴最好的沙發(fā)送給了肖春生，說這其實也是對他自己好。 想到這里，肖春生覺得有點好笑，因為后來，每次顧一野應(yīng)酬喝多，肖春生都是讓顧一野睡得自己的床，而沙發(fā)反而讓肖春生睡得最多。 “如果那時候你早說，結(jié)果一定不一樣。” 終于顧魏忍不住說了出來。 顧魏是實習(xí)那年認識肖春生的，那是肖春生隨著顧一野當兵的第四年，肖春生是顧魏照顧的第一個病人。 肖春生救過顧一野兩次性命，一次是雪山，還有一次是他們當兵的時候，肖春生為救顧一野被地雷炸傷了雙腿。 顧魏知道，如果那時肖春生告訴顧一野他喜歡他，顧一野一定二話不說立馬和他領(lǐng)證的。 但顧魏也知道，肖春生不想顧一野出于愧疚和感激被迫接受自己。所以這么多年肖春生沒有說出口，顧魏也沒有替他說。 在顧魏心里，肖春生和他哥這么多年彼此相互陪伴，共同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他們那份感情無人能比，而且顧一野身邊也從來沒有過其他人，顧魏一直覺得顧一野除了肖春生，不會和別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