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ゆれる」TK 第一章 第七節(jié) 死ぬか創(chuàng)るか

死ぬか創(chuàng)るか
死去或是創(chuàng)作
? ? 與社長相遇后,我們?yōu)榱爽F(xiàn)場演出而制作新曲,然后將新曲送到CD店之類的地方發(fā)行。首張專輯「#4」發(fā)行后不久,隨著全國巡演的開始,我們也終于走上了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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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為下一張作品的發(fā)行進行討論時,社長對我臨時混音的首張專輯提出了幾個需要改善的地方。在嘈雜的咖啡館里,我仿佛是戴著降噪耳機,注意力只集中在了社長的話上。
? ? 我自己也清楚,用模仿的方式已經(jīng)到達極限了。社長見過很多自己負責作品的音樂人失敗的事例,也許在他看來,我算是踏出第一步了。改良模糊的聲音、基本的錄音和混音都交給專業(yè)人士來做,在這基礎之上,凜として時雨的第2張CD,在所屬事務所正式發(fā)行。
? ? 在事務所正式發(fā)行CD的過程,和自主制作的第一張專輯似是而非。自主制作就意味著,錄音的費用均需自己支付,包括唱片封套、CD盒、印刷費用在內(nèi)的所有東西。雖然合同千差萬別,但一旦有所屬就意味著不用打工,而是可以集中精力制作音源了;“制作CD的費用全部由事務所負擔”,即大家想象中的“普通”樂隊的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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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對我們樂隊成員來說,不打工就能做音樂簡直是白日做夢??赡芎芏嗳硕疾恢溃词故侨ズ苄〉膌ive house演出,也要在被要求定額為“必須賣出〇張1500日元的門票”之類的條件下,才能參加live。也就是說,如果請不到客人,就得自掏腰包了。
? ? 對我來說,因為知道live?house維持費用和經(jīng)營是非常困難的,因此至今都覺得那是理所當然的;但實際解釋之后很多人都大吃一驚。當live?house的“希望出演”超過樂隊的“想要演出”時,定額才會消失,變成演出邀請的形式。除了例外,大家首先都會以此為目標。
? ? 那是在某場演唱會之后的事情。大概是在我家門前鋪滿巨大碎石的停車場里,我把用作運輸器材的本田車停進去的時候吧。我嘀咕道:“我們會有一天能被邀請演出嗎?”中野轉過身來回答說,“一定能哦!”我莫名記住了這句感覺很有說服力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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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簽訂事務所后進行的制作,是前所未有的沖擊不斷。錄音工程師的存在、只在名為SSL的雜志上看到過的大型控制臺、整齊排列的樂器。對于只在公民館和練習用的錄音室錄過音的我們來說,使用錄音室算是第一次完整連續(xù)的錄音。
? ? 第二張迷你專輯是在位于自由之丘(自由之丘是東京都目黑區(qū)的町名。)住宅區(qū)的錄音室錄制的。從巨大擴音器里發(fā)出的聲音非常有質(zhì)感,我還是第一次聽到用大音量回放的聲音,興奮之情久久不能平息。
? ? 在這背后,社長考慮到我想把迷你專輯中預定收錄的「セルジオ越後」這首歌以原本的名字收錄進去的想法,為了名稱的使用許可而四處奔走。結果,因為我們還沒有什么影響力,就以羅馬字「Sergio Echigo」欣然答應了。雖然先前好幾次想讓我改別的名字,但我還是堅持了下來,最后能使用真的讓我很高興。
? ? 原本擔任L'Arc~en~Ciel經(jīng)理的社長,想必也沒有想到自己人生中會有這樣需要去征求許可的日子吧。真的很抱歉。然后,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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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的內(nèi)心,有時會有不可撼動的執(zhí)著??峙抡l都無法理解的小小執(zhí)著,是并非有什么邏輯上的確鑿證據(jù)可以用以證明會帶來某些變化的、意義朦朧的東西。即使日后回想起來,從無法察覺的細微差異中能看到非此不可之處的,恐怕也就只有當時的自己了吧。連自己都無從回憶起的事,于自身意識之外的人也絕不可能清楚。正因如此,我才不愿放過牢牢把握自己的感覺。
? ? 這和寫歌詞的語言選擇很相似。非常耗費時間的詞語排列,乍一看其實哪個順序都成立。有時候,我甚至想問昨天的自己做出決斷的理由。我從第一張專輯開始就有這種感覺。若是有著誰人都能理解的理由,想必十分容易產(chǎn)生共鳴吧。只是,我不需要那種隨處可見的完美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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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歷時數(shù)日,我們在錄音室最終完成了基本節(jié)奏的錄音、配音和歌曲的錄制?;叵肫饋?,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外面的錄音棚里完成歌曲的全部錄制。
? ? 問題產(chǎn)生在那之后。被稱為對聲音的最終調(diào)整的混音,在自己心中總覺得和想象的不一樣。實際上隨著錄音的進行,那天拿到的CD-R(CD-R是能夠?qū)懭霐?shù)據(jù)的一種壓縮光盤。雖然寫入一次的數(shù)據(jù)不能改寫也不能擦除,但是在容量允許的情況下可以進行補充,因此被稱為“補充型”(WORM媒體)。)放出的聲音,和在錄音室聽到的完全不同,總有一種違和感。在錄音室里創(chuàng)作出的振奮自身的音樂,到家里的音響就變得毫無波瀾了。
? ? 我想起了在制作第一張專輯時,從幫我混音的工程師那里同樣感受到了的違和感。那和深夜?jié)撊脘浺羰摇⒂盟髂岬臄U音器聽到的聲音不太一致。這或許是一種似曾相識的現(xiàn)象,在昏暗的酒吧里看起來很可愛(帥氣)的人,一走出酒吧就變得不那么可愛了……?不,不對。不是這樣的。在電器市場購買的大尺寸電視機,放在家里卻感覺尺寸完全不同的那種現(xiàn)象……?不,這難道是認知錯誤嗎?唯一想起的感覺,是在TOWER RECORDS(TOWER RECORDS是總部位于美國加利福尼亞州薩克拉門托的大型CD連鎖店。在世界各國展開著。宣傳語是“NO MUSIC, NO LIFE.”。)試聽CD的時候,可能是由于播放器和耳機的組合吧,被絕妙展示了失真的魔性效果迷住了,察覺時已經(jīng)買了下來,但在家里聽時又完全不一樣,是這樣的現(xiàn)象嗎……很像是這樣的感覺。這樣寫下來,又感覺和酒吧的比喻很像了呢。
? ? 在進行基礎錄音時,認為在最終的混音過程會變好的部分,感覺沒怎么進行改變就已經(jīng)完成了。這并非工程師的技術問題,而是我內(nèi)心的目標,也就是覺得很帥氣的效果沒能和工程師共感而已。即使對面是專業(yè)人士,我可能也無法很好地將自己的感覺傳達到。對于時雨樂隊,盡管我尤其重視鼓聲的沖擊感(ドライブ感:想要前進的飛馳感和強有力的感覺。),卻沒法將它很好地表現(xiàn)出來。經(jīng)過幾次修正后被認為是完成了的聲源,和我所想象的符合時雨的音樂仍有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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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有一天,我在池袋車站(池袋站是一個位于東京都豐島區(qū),由東日本旅客鐵道(JR東日本)、東武鐵道、西武鐵道、東京地下鐵(東京metro)共用的鐵路車站。)北口附近的一家咖啡專賣店。在彌漫著煙味的店內(nèi),因為我那時還不能喝黑咖啡,估計是點了個加牛奶的飲料吧。社長為了幫助對成果表示不滿意的我,組織了那次見面。
? ? 社長對我進行了少量的說教,并對我說:“如果,你有‘若是只制作出這樣的音樂我會直接死去’這樣的覺悟的話,自己重新制作也是可以的?!睂τ谖抑毖蕴岢龅摹跋胫匦聛磉^”,這是既嚴厲又溫柔的提案。不管怎樣,我當即決定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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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中音響發(fā)出微弱聲音時的絕望,我絕不想讓聽眾體會到。外行的自己選擇用自己喜歡的聲音通過混音來推動樂曲,全然不顧所謂平衡感。我鄭重地向工程師道歉,并表示自己只混音兩首曲子,在交貨期逼近的情況下加緊了工作。
? ? 混音完后再經(jīng)由被稱為母帶工程師(一張專輯的歌很可能并不是同一時期、在同一個錄音棚制作而成的。而因為這樣的時間上和混音師作業(yè)的喜好上的差別,可能從聽覺上來講,這些歌的整體風格太過于差異。母帶處理需要對每一首歌進行最后的調(diào)整,來使他們有相對統(tǒng)一的風格,相對接近的音量。)的專業(yè)人士進行最終調(diào)整,順利完成了制作CD流程的母帶工作。再經(jīng)過曲子之間的細微調(diào)整,終于迎來了第二張作品的完成。
? ? 我混音了其中兩首歌的事并沒有告訴母帶工程師,但我記得只有那兩首歌被他輕描淡寫地,“平衡感不好呢”這樣說過。“專業(yè)人士果然懂啊?!蔽倚南?,同時也在心中回味和思考,確實存在只有我才能看到的東西。如果不這么想的話,就無法繼續(x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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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時我所追求的速度感和混沌感,并非是為了平衡而存在。我打心底相信,沖擊感很強的作品能夠觸動到許多人。
? ? 死也不能讓步的東西——充斥在我們的第二張專輯「Feeling your UFO」中。2006年襲來的(專輯「Feeling your UFO」即發(fā)行于2006年。)、誰也無法確認的飛行物,或許那是真實存在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