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jié)譯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說《THE TRAITOR'S HAND》，僅用作個人娛樂與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權(quán)益。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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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叛徒之手攻擊時，它會輔以整支軍團之力?！?/span>

——戰(zhàn)帥荷魯斯（據(jù)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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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感到非常高興的是，齊凡隨便丟給自己的額外職責讓我能在斯基特法爾待上近兩周時間，我充分利用了這里舒適的溫度，而卡斯廷和布洛克勞則帶著部隊前往分配給我們的防區(qū)——位于黑暗一側(cè)的冰凍荒地。如我所料，士兵們得知將要再次前往氣溫在零度以下的區(qū)域時，高興得像是過節(jié)一樣。這熱烈的節(jié)日氣氛也表現(xiàn)在了源源不斷出現(xiàn)的輕微違紀行為之中，這使得我忙于維持部隊的軍紀和安撫一批酒吧老板、裁判官和憤憤不平的當?shù)鼐用瘢〒?jù)說他們的子女們發(fā)現(xiàn)防衛(wèi)軍的制服的內(nèi)容物有著某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吸引力）。幸運的是，和往常一樣，尤根充當了我與本職工作中較為繁雜的一面之間的寶貴緩沖帶，他會禮貌地通知大多數(shù)訪客，說我不在辦公室，以及會盡早處理困擾他們的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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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這一切的積極方面是，在副官處理文書工作時，為了表現(xiàn)出自己關(guān)愛民生和盡職盡責，我能以調(diào)查這些投訴為名，參觀各式各樣的酒吧和賭博窩點，藉此找到一些適合自己口味的娛樂場所，以遠快于其它途徑的速度消磨自己的閑暇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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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的是，到第一周的末尾，部隊已經(jīng)完成了部署，這使我能把全部精力集中在更為重要的事務(wù)上，即篩選聯(lián)合情報委員會提供的情報，和充分利用我的即興偵查。僅憑一個團自身的力量無法防守住整個半球，所以他們被安排在緊鄰赤道的一處采礦場里待命，在那里，“帝皇的饋贈號”上的登陸艇理論上能趕在入侵者到達任何目標著陸區(qū)前，將整團士兵先行投放到那里進行防御。當然這要建立在塔蘭人或是卡斯塔福爾人那邊沒有發(fā)生意外狀況，不會搶奪部署的優(yōu)先權(quán)，而這才是令齊凡真正頭疼的事情，心急如焚的他一直在用內(nèi)容越來越趨于簡潔的星語通訊信息，督促我們特遣隊的其他人能夠協(xié)調(diào)行動，盡快趕來與我們一起建立防御體系。隨著局勢愈發(fā)嚴峻，用五個團保護整顆星球【注：他似乎完全沒把行星防衛(wèi)部隊當作有用的戰(zhàn)斗部隊，實際上他們的數(shù)量至少是遠征部隊的四倍。正如后續(xù)事件所示，這帶來了相當嚴重的不良后果。】這個冷笑話也變得越來越不好笑。塔蘭人很自然地選擇了炎熱的一邊作為他們的防區(qū)，不得不承認我樂于看到這樣的安排。自從在政務(wù)議事廳里召開的那次簡報會之后，我便再沒見過貝杰和阿斯馬爾。據(jù)情報顯示，他們已經(jīng)遠離了我們的視野，在星球的另一邊安營扎寨，這令我深感欣慰。至少這群沙漠行者節(jié)儉的習慣使得他們不太可能出現(xiàn)在我們的大兵經(jīng)常光顧的酒吧和妓院，這就像是597團的士兵也不太可能去教堂浪費自己休養(yǎng)恢復(fù)的時間，所以我擔心的吵鬧事件從未發(fā)生。（至少是沒與塔蘭人發(fā)生過沖突。自不用說，我定期與425裝甲團還有兩個卡斯塔福爾團的政委交換數(shù)據(jù)文件?；蛘哒f要是尤根沒能為我掌握情況，我就會以迫切需要為總司令收集情報為名來掩飾自己的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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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425團官兵們感到失望的是，為應(yīng)對未來局勢，他們被“困”在斯基特法爾，沒法跟隨我們的人前往冰川，齊凡希望在入侵者到達時用坦克部隊保衛(wèi)首都。我不能指摘他的這一邏輯，畢竟此時，首都是侵略者們最有可能的攻擊目標?？ㄋ顾柸艘脖话才旁诹恕坝爸貛А备浇靡灾г趺辞贫疾豢耙粨舻男行欠佬l(wèi)部隊。（令我感到擔憂的是，這軍勢疲弱的現(xiàn)象幾乎無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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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隨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我發(fā)現(xiàn)這一安排符合先前的預(yù)期。無論科爾貝手下人會以何種狀態(tài)準備作戰(zhàn)，只有時間能夠回答這一問題，事實證明至少將軍本人的能力足以勝任他的職務(wù)。誠然，除了被仲裁庭征召鎮(zhèn)壓過幾次民亂（在帝國的任何地方這種事都會經(jīng)常發(fā)生）之外，他沒參加過任何實戰(zhàn)，但這人頭腦很有條理性，且處事機敏，能夠開明地聽取建議。而且在他的建議下，我們翻查了過去的檔案，想要找出之前發(fā)生的事件與剛剛發(fā)生的邪教信徒叛亂之間的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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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如果能找出其中的聯(lián)系，我們就能大致了解他們在阿杜姆布里亞上活動了多長時間?！彼赋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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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凡緩緩點了點頭。我們?nèi)?，溫贊德，還有本地的高級仲裁官?？宋?，齊聚在一家被齊凡強行征用作司令部的高檔酒店中一間戒備森嚴的會議套房里開會。沒有其它地方比這里更加舒適且更符合他的身份，我也不失時機地在那里為自己霸占了一個房間。畢竟，我的職責就是和他手下的參謀人員保持聯(lián)絡(luò)，所以這樣的安排對想要在周圍閑逛的我很有意義，而此時我的團則遠在二分之一個半球之外餐風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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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定程度上你的判斷沒錯，”他附和道?！安贿^我們極有把握假定他們滲透到這里的時間至少已經(jīng)歷了一代。很可能已有幾代。”三名阿杜姆布里亞本地人對此很是震驚，驚訝程度甚至超過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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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值得我們?nèi)z查星港一兩個世紀前的記錄?？赡茉谀且粫r期外來的異端分子就在本地建立了邪教教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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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纳硇问菹鳎X袋上的頭發(fā)修剪得整整齊齊，和大多數(shù)阿杜姆布里亞人一樣膚色蒼白。聽完這一結(jié)論后，這個男人的一張臉變得更加沒有血色。“那會是數(shù)百萬人。”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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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贊德點了點頭?！昂芸赡芏噙_十億?！彼恼Z氣中帶著政務(wù)院官員對于天文數(shù)字慣有的那種無動于衷。攝政在數(shù)據(jù)板上做了記錄?！拔視尮ぷ魅藛T去翻查一下資料。但是坦白地講，我對此不抱什么希望?！?/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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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同感。”我承認道?！翱涩F(xiàn)在我們嚴重缺乏有說服力的數(shù)據(jù)。所以即便是只言片語的記錄也可能幫到我們?！?/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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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讓我的人繼續(xù)調(diào)查他們最后留下的線索，”?？宋奶嶙h道?！拔覀儠芮斜O(jiān)視貨運區(qū)，檢查違禁品。也許能沿著走私客這條線順藤摸瓜，逮住幾個異端分子?！?/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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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好?！饼R凡點了點頭。“你的線人們那里有什么線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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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克文聳了聳肩?！俺淦淞恳仓皇且恍┖磺宓那閳?。確實發(fā)生了一些幫派斗毆和類似事件，但是很難解讀出其背后隱藏陰謀的運作模式?！?/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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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查探這方面的消息?！蔽艺f道。多年養(yǎng)成的偏執(zhí)傾向使我有時能夠看出那些缺乏敏銳求生本能的人可能錯過的聯(lián)系。我對科爾貝說道。“行星防衛(wèi)部隊中有發(fā)生過什么不同尋常的事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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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指的是異端分子已經(jīng)滲透到我們之中，那我只能說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跡象能夠證明這一假設(shè)?！彼恼Z氣很是平靜?！暗紤]到這幫異端分子已經(jīng)活動了很長時間，我們不得不假定他們已經(jīng)滲入到了指揮層。”聽完這話，我更加尊重眼前這個男人。畢竟依據(jù)我的經(jīng)驗，大部分行星防衛(wèi)部隊的指揮官都會對這樣的假設(shè)感到憤怒，他們會竭盡全力駁斥這種可能性，并且拒絕接受合理的調(diào)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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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說你的部隊里是否有人遭遇過攻擊？”我說道。針對塔蘭人的襲擊事件已經(jīng)過去了四天，我們都已做好準備迎接更多的類似事件，但卻一直沒能等來敵人的后續(xù)攻擊。當然從那時起我們便加強了安保措施，所以異端分子們再也找不到那么一只好捏的軟柿子，但不知怎的，我認為這并不能打消他們放棄襲擊我們的念頭。防衛(wèi)軍處于警戒狀態(tài)，而行星防衛(wèi)部隊則負責攔截大批展開隊形準備穿越“影之地帶”的活靶子。按照邏輯理性分析，他們應(yīng)該是異端分子的下一個襲擊對象。當然對于混沌邪教的入門標準而言，他們對理性和邏輯的要求并不高，所以猜測他們的行動永遠不會是件容易的事，除非你和他們一樣精神失常、顛三倒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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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爾貝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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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已經(jīng)提出了這個問題，”齊凡溫和地說道?！安环琳f說你們采取了什么措施來預(yù)防滲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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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正在對每一名軍官進行徹底的背景調(diào)查。從最高層開始，沿指揮鏈一路向下調(diào)查。”他強擠出一絲冷冷的微笑?！拔液芨吲d向大家報告，到目前為止我似乎還沒向異端妥協(xié)?！?/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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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又由誰來調(diào)查調(diào)查人員？”我問道，當無盡的懷疑涌上心頭時，我的手掌感到一陣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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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爾貝點了點頭?！皢柕煤?。迄今為止，他們一直在互相調(diào)查，兩支調(diào)查小組分別獨立驗證第三方的忠誠。我明白這絕非不會出錯，但是它應(yīng)該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防止異端分子們互相包庇。當然，前提是我的部隊里確實存在異端分子?！?/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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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在我們行動的同時，他們也會努力讓我們白費力氣，浪費不知多少的資源與人力……”我打斷了他的話，心中突然確定這就是邪教分子選擇首先攻擊塔蘭人向我們暴露自身存在的主要原因。如果這就是他們的計劃，我們不得不全力奉陪：任何其它行動都很難產(chǎn)生太大的效果。我說出自己的懷疑，齊凡點頭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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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得出了同樣的結(jié)論?！彼柫寺柤??！暗覀兊臄橙耸腔煦纭＜幢闶强雌饋碜顬榛闹嚨男袆又?，也都隱藏著一個行動計劃。”他懊惱地嘆了口氣。“為什么當你真正需要審判官的時候他們卻不在你身邊？”【注：這話說得并不完全正確。正如我們早先在格拉瓦拉克斯上的經(jīng)歷已經(jīng)非常清楚地證明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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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這句話保持沉默，自從機緣巧合成為安伯莉的傀儡后，我已經(jīng)了解到比自己曾想了解的更多的關(guān)于審判庭與它的行事手段，我認為僅僅是因為沒發(fā)現(xiàn)他們的蹤跡并不意味著他們的缺席。這個念頭并沒給我?guī)矶啻蟮膶捨?，反而讓我產(chǎn)生了一種自己已被他人攥在手心的偏執(zh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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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能憑借現(xiàn)有資源竭盡全力把事情做好?！蔽乙恢蹦貌粶数R凡對我情非所愿作為一名審判庭的代理人所參加的那些特殊行動了解到了何種程度，他肯定已經(jīng)察覺到安伯莉和我之間存在一層私人關(guān)系，而且也很聰明地意識到那很可能已超出了萍水之交的范疇，但他從沒有過問我們之間的事，而我也不打算主動提供這些信息?！?span id="s0sssss00s" class="font-size-12">注：齊凡很聰明，他知道有些事自己不會想知道，并明智地選擇對這些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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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如此?！饼R凡站起身，舒展著四肢。他繞過會議桌，走到房間這一側(cè)的小桌邊，拿起一壺咖啡，并為我拿了一些坦拿茶（除我之外沒人會去碰那東西，但總司令知道我對它的癖好，并且體貼地在會議室里預(yù)先備下了一些）和一些快餐食品。他的這番舉動實屬正常，尤其是我們的會議已經(jīng)進行了一個多小時，但這一次它挽救了他的生命?！澳銈冞€要我?guī)c兒別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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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我杯底微溫的沉淀物已經(jīng)變得不甚可口，但不等我得到一些新鮮的坦拿茶，一陣冰雹般的彈雨突然穿透了窗戶，將總司令剛剛空出的座椅打成了碎片。想要尋找掩體的我俯下身子，不顧有如淋浴一般傾瀉在整個房間里的玻璃碎片，心知爆彈能輕易炸碎任何我能在屋里找到并藉以藏身的家具，唯一合理的選擇就是破窗邊的墻壁。我一邊向它爬去，一邊拔出跟隨自己多年忠誠可靠的激光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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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我就等來了目標。建筑外面越來越響亮的槍聲突然止歇，為其結(jié)尾的那聲爆炸震得我的耳朵嗡嗡作響。一輛懸浮車的車頭沖過窗框上的缺口，迅速地擠進了房間。我隨便看了幾眼，這是一輛敞篷車，真皮與上等皮革制品將其內(nèi)部裝飾得非常豪華，車身上金屬鑲嵌的金色裝飾被窗框剮蹭得面部全非，被我一槍射穿腦袋的司機癱倒在重力調(diào)節(jié)器的黃銅握柄上，把煞費苦心制作出的發(fā)型弄得亂七八糟，他那前座上的乘客揮舞著手中的爆彈槍，走火入魔一般越過了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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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環(huán)視四周，尋找著同伴，但是只有齊凡和科爾貝做出了反應(yīng)，他二人都拔出了爆彈手槍，尋找著目標。溫贊德蜷縮在一個角落里，被嚇得臉色煞白，而海克文倒在地上，原本是左臂的殘肢血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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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幫他！”我喊道，幸免于難的攝政向前走了幾步，試圖在仲裁官因失血而昏厥前幫他止血。情況不容我再分心旁顧，爆彈槍男孩就像是身著星際戰(zhàn)士的動力盔甲一般順利地舉起了手中那件笨重的武器。我扣動了扳機，光彈在他赤裸的軀干上留下一個鮮血淋漓的彈孔，并抹去了一處刺眼的紋身。我原以為他會被擊倒，但令我感到驚懼的是，他仍向我走了過來，嘴里兀自發(fā)出陣陣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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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當他用爆彈槍瞄準我時，我俯下身子就地翻滾，奇跡般地搶在被擊中前避開了射向自己的爆彈，而失去目標的爆彈在我身后的墻壁上鑿出了一排彈孔。隨著兩支近乎是在同一時刻開火的爆彈手槍發(fā)出的怒吼，槍手被炸成了碎塊，血淋淋的內(nèi)臟濺得滿屋都是，但這新鮮的染料也未能給昂貴的壁紙帶來哪怕一絲光鮮。“謝謝?！蔽蚁虺鍪窒嘀膬晌粚④姷乐x，隨后拔出鏈鋸劍，準備迎擊后座的乘客，他們花了一小會兒時間才讓同伙爬過司機的尸體。在一般的混戰(zhàn)中，這等狹窄的空間不利于火器發(fā)揮，誤傷友軍的可能性遠高于擊中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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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不在異端分子的考慮范圍內(nèi)，他們所有人似乎打一開始就極度興奮，若是我猜得沒錯，這是戰(zhàn)斗藥的杰作，他們通紅的臉上鼓起的靜脈徹底暴露了這一點。我側(cè)步避開一個身上只有面具、手套和長筒靴的女孩的撲擊，一腳踢中她的膝彎，在她用手中的伐木槍瞄準齊凡時將其放倒在地。我沒有時間徹底解決她，一個穿著粉紅色絲織品，身材足以與卡塔昌媲美的壯漢揮舞一柄動力錘猛砸我的腦袋。我閃過這一擊，用鏈鋸劍擋住了壯漢，齊腕砍斷了他的手。也許是走運或是帝皇在冥冥中保佑著我，失去掌控的錘子去勢未止，正好砸中伐木槍女孩的腦袋，當時她正準備站起身繼續(xù)發(fā)動進攻，我轉(zhuǎn)身砍中了第三名襲擊者的腹部。這是一個身材苗條，看不出性別的年輕人，身上穿著質(zhì)地柔順的紫色長袍，臉上畫著厚厚的一層濃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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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是她）被攔腰砍成兩段，口中咯咯傻笑個不停，神情甚是愉悅，兀自伸出沾滿鮮血的雙手，摸索著掉在地上的激光手槍。我一腳將這半截身子踢飛出去，沒讓地上這大灘的鮮血粘在靴子上。即便是服用了戰(zhàn)斗藥，人類的身體也無法在那種狀態(tài)下支撐太久：娘娘腔雙眼上翻，抽搐了幾下，就此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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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只剩下了那個粉紅色肌肉男。我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這家伙向我的發(fā)動的攻擊，閃身避開，向后揮動手肘猛擊他的腹部，那觸感就是在擊打混凝土，我隨后倒轉(zhuǎn)手中嗡嗡作響的鏈鋸劍從腋窩下面向后刺了過去。這一劍結(jié)結(jié)實實刺在他身上，鋸齒劃破了他的整個胸腔，我抽回鏈鋸劍，回身一劍削掉了他的腦袋。老實說，這個動作有點嘩眾取寵的味道，但卻可能很有必要。我曾經(jīng)見識過戰(zhàn)斗藥的奇效，不如此處置的話，盡管受了傷，他仍然很有可能會繼續(xù)戰(zhàn)斗直至流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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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委！”門邊傳來了齊凡的聲音。我抬起頭，發(fā)現(xiàn)其他四個人正準備離開這個房間。我這才漸漸弄明白整場戰(zhàn)斗持續(xù)的時間還不到一分鐘?！澳銢]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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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我平靜地回答道，盡可能表現(xiàn)出一副無動于衷的架勢，收好了自己的武器?！昂？宋脑趺礃恿?？”其實我并不十分在意他的生死，但在劫后余生時表現(xiàn)出對他人的關(guān)心對我的名聲沒什么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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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贊德幫他止住了血?！饼R凡表情怪異地盯著我，以至于一時間我還在懷疑自己犯了什么大錯?！拔乙扑]你立功受獎?！?/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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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應(yīng)該?！闭斘以噲D掩飾自己的驚訝時，科爾貝插話說道。方才我做的一切和往常一樣，都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我認為要重獎你的無私精神。像剛才那樣以一人之力消滅所有的亂黨，讓我們能騰出手去照顧?？宋摹痹瓉砣绱?。我一時沖動想要靠墻尋求庇護的行為把自己放到了異端分子和其他幾人中間，而他們誤認為我是故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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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盡可能謙虛地聳了聳肩。“帝國需要它的將軍們，”我說道?！岸憧偰茉僬业揭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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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找不到像你這么優(yōu)秀的了，凱法斯。”這是齊凡頭一次用名字稱呼我。當然，這比他了解的那些要更加靠譜，于是我擺出一副尷尬的模樣，再次問候了?？宋牡那闆r。他那蒼白的臉色即便在阿杜姆布里亞人中也顯得出類拔萃。當看到遠處聞訊趕來的齊凡的私人衛(wèi)隊中有一位醫(yī)療兵時，我終于放下心來。衛(wèi)兵們沿著走廊向我們跑來，手中的地獄槍都已做好了射擊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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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以解除警戒狀態(tài)了，”我告訴他們說。“總司令大人平安無事。”如果有機會，我不會介意去輕描淡寫地強調(diào)一下我個人的英雄事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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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隊長看上去略微有些尷尬，第一聲槍響過了近兩分鐘他才帶人做出反應(yīng)，但是酒店很大，而齊凡堅持要在這個偏僻的地方開會，所以我認為這確實不是他的過錯。無論如何，他都做出了彌補，將海克文交給醫(yī)療兵照顧，并且堅持讓溫贊德也進行檢查，這份機敏著實值得稱贊。此時攝政大人顯現(xiàn)出了驚嚇過度的癥狀，這一點情有可原，畢竟他只是個平民，而且還沒有完全適應(yīng)此類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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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怎么越過我們的安保警戒線的？”齊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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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隊長用微型通訊器和另一端的某人進行了一番短暫而又有些緊張的交談。“他們當時出示了正確的安全代碼?！边^了一會兒他確認道。科爾貝和齊凡交換了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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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這至少回答了那個問題，看來行星防衛(wèi)部隊中已經(jīng)有人向異端分子妥協(xié)了?！蔽姨岢隽俗约旱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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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隊長皺起了眉頭?！皩Σ黄?，長官，也許是我沒搞清楚。代碼顯示這輛車屬于申請人委員會的一名成員?！?/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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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查明車主，然后逮捕他?！饼R凡下達了命令。衛(wèi)隊長敬了個禮，轉(zhuǎn)身小跑離去?？偹玖钷D(zhuǎn)對科爾貝和我說道?！扒闆r變得越來越有好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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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在道理上講不通?！蔽业氖终朴指械揭魂嚧掏?。我敢肯定我們忽視了一些重要的東西?！叭绻惗朔肿又杏羞@么一位身居高位的家伙，那么就為發(fā)動一場冒險的襲擊而使他們輕易暴露在我們面前的做法未免太過瘋狂。他們肯定知道刺殺成功的幾率微乎其微?！边@話說得有些委婉。五個沒受過訓(xùn)練的平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戰(zhàn)勝一個房間的士兵。誠然，齊凡的死會癱瘓我們的指揮體系，但即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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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離開這座建筑！”我喊道，已然醒悟了其中的玄機。這是在轉(zhuǎn)移我們的注意力，不得已而為之的行為。敵人的主攻目標一定是別的什么地方或是別的什么東西，我內(nèi)心深處本能的疑神疑鬼正喋喋不休地贊同這種可能性。盡管明顯有悖于禮儀，我還是用力推搡著兩位將軍的后腰?！敖o我拼命跑?！?/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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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散整座建筑?！饼R凡不慌不忙地用自己的微型通訊器下達了命令，而后才開始沿著走廊向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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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跟在后面的科爾貝驚訝地瞥了一眼我的方向。一時間眼前這一幕令我的內(nèi)心甚是滿足，很少有人能活著向別人炫耀自己給一名總司令下達過命令，更不用說還能讓這樣的大人物乖乖地服從，但我猜起主要作用的還是自己的政委身份。【注：不出我所料，看起來凱恩并沒有想到齊凡這樣做是出于對他個人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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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目送他二人離開時，我身上的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催促自己趕快跟在他們后面（或是跑在他們前面）一起逃命，或許我能夠沖過那條堆滿奢華裝飾品（陳列它們的桌子也很精美）的狹窄走廊，但我最終強迫自己留在原地。若是我對察覺的威脅判斷出了差錯，敵人的整個計劃就是迫使我們前往戶外，那我便會一頭扎進他們布置下的陷阱，我可不敢冒這個險：盡管留在這里也有風險，但我必須去確認自己的判斷。想罷我轉(zhuǎn)身跑回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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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印象中的一樣，整個房間一片狼藉，當我吃力地越過殘破的會議桌，趟過了一些潑濺在外面的內(nèi)臟，爬進破車的內(nèi)部時，懸浮車的殘骸填滿了我的視野。司機的死尸擋住了去路，我抓住他的后頸，將其扔出車外，尸體從三十層左右的高空墜向了下方的混凝土地面。完成清障工作之后，我才想起齊凡整個司令部的參謀人員此時都可能在下面團團亂轉(zhuǎn)，希望沒人被這倒霉的尸體砸中，至少不要砸到總司令大人：那可會是天大的諷刺。（結(jié)果就是這個倒霉的異端分子在門廊的屋頂上摔得粉身碎骨，沒有造成別的損害，所以無關(guān)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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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金屬板的變形程度超出了可以修復(fù)的范疇，沒有必要再去嘗試扳開維修艙蓋，我用拇指撥動鏈鋸劍的選檔開關(guān)，將轉(zhuǎn)速調(diào)至最大，在耀眼的火花和牙磣的尖嘯的陪伴下，鋸開了薄薄的擋板。不顧邊緣不規(guī)則的裂縫與它可能給我手指（總之我說的是原生的手指）帶來的風險，我盡可能讓改造手指來承受大部分的壓力，扯開了這臨時制成的門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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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凝視著發(fā)動機艙，腹中的腸子抽搐不止。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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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池組被人動過手腳，馬上就會發(fā)生爆炸?！蔽覍χ⑿屯ㄐ牌髡f道?！敖o我派一名科技教士過來，趕快?！蔽腋铱隙ù藭r自己沒有逃跑的時間：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及時離開這幢建筑，若是我跟隨其他人一起逃命，是否能夠逃出生天還有待商榷，此時他們至多也才跑到消防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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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沉思者伊克麥耐迪斯，”一個聲音帶著那種植入發(fā)聲裝置特有的毫無起伏變化的節(jié)奏在我耳邊說道?！昂问驴梢詾槟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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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前有一個定時器，”我告訴他說?！八透皆谝粋€看起來像是火焰噴射器的钷瓶似的東西上。它們都被綁在撞上大樓的懸浮車的電池組上。定時器還剩下不到一分鐘時間?！卑殡S著一陣突如其來的恐懼，我注意到由于先前強烈的沖擊，連接電池組的電線已被震得松動。如果不是這樣，早在異端分子的車子撞上大樓的那一刻，炸彈可能就被引爆了。實際上，定時器的運行斷斷續(xù)續(xù)，運行幾秒，停數(shù)秒，然后繼續(xù)以不可阻擋的勢頭進行著歸零運動?！拔乙愀嬖V我怎么才能讓它失效?！庇心敲匆凰查g，我很想知道這個故障是否能使自己獲得足夠逃出生天的時間，但是邏輯戰(zhàn)勝了逃跑的沖動，它告訴我一個赤裸裸的事實，那就是如果我那么做，根本跑不出倒塌建筑的覆蓋范圍，而我殘缺不全的尸體會被壓在瓦礫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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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將機械神的秘儀輕易泄露給教外之人?！币量他溎偷纤刮寺曃藲獾卣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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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除非你想在不到一分鐘后親自向祂解釋這些，不然這就是你現(xiàn)在必須要做的事?！蔽腋嬖V他說?！耙驗槿绻也荒懿鸪@枚該死的炸彈，我就會用我生命里的最后幾秒為你組織一支行刑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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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時器是以何種方式供電的？”伊克麥耐迪斯問道，聲音與之前一樣單調(diào)，但我卻從中聽出了一絲近乎于失禮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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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根通往電池組的電線。它已經(jīng)松了?！蔽蚁蛩斐鲆恢皇?。“我能輕而易舉地把它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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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那么做！”不知怎的，這位科技教士竟成功地在自己機械般的語調(diào)中注入了一絲恐慌?！半娏娪繒◤?。有沒有連到钷瓶上的電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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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根?！蔽以噲D平復(fù)自己狂亂的心跳，心中暗暗向帝皇表示感謝，至少我還有兩根沒有顫抖的手指來保證自己不會鑄成無可挽回的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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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事情就簡單了?！币量他溎偷纤拐f道?！澳阋龅木褪乔袛嗉t色的那條?！?/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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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條線都是紫色的?！苯?jīng)過一番檢查，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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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對面?zhèn)鱽硪宦暤统恋闹淞R，之后便是短暫的停頓?！澳悄惚仨氁揽孔约旱呐袛嗔恕！?/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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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那本事?！蔽覍χㄓ嵠鞔蠛暗馈！拔沂钦皇驱X輪小子。這應(yīng)該是你們的專業(yè)領(lǐng)域?！?/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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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向歐姆尼賽亞祈禱，請祂指引你的手，”伊克麥耐迪斯熱心地說道。我瞥了一眼定時器，發(fā)現(xiàn)倒計時只剩下短短數(shù)秒。好吧，一半對一半的生存幾率遠高于我這些年來面對過的那些賠率，于是我隨便挑了根線，用改造手指握住了它，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一時間恐懼癱瘓了我的手臂，直到我的生存本能發(fā)揮了作用，它提醒我如果再多耽擱下去就必死無疑。隨著一陣飽含恐懼的抱怨，我抽搐著扯出了電線。出乎我的意料，電線脫落的過程異常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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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委？政委，你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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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我注意到了傳入耳中的聲音，長出了口氣，緩緩說道。“等你見到歐姆尼賽亞，記得幫我向祂道謝?！闭f完，我又躺回到墊得又軟又厚的坐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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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法斯？”通訊器里齊凡插話道，他的聲音混雜著關(guān)心與好奇?！澳阍谀睦?？我們還以為你就跟在后面?！?/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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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會議室?！蔽艺f道，我第一次注意到盛放茶點的桌子不知怎的竟然沒被混戰(zhàn)波及。我避開異端分子的大塊遺骸，爬出車子，踉踉蹌蹌地朝它走了過去。盛放坦拿茶的茶壺依然溫熱，我慷慨地為自己倒了一大杯茶?！敖?jīng)歷過這番驚險刺激后，我覺得自己可以來點兒熱茶?！?/span>

編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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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凱恩讓自己留在斯基特法爾時，團里的其他人已經(jīng)被成功地部署在“冰川峰”——一座緊鄰暗面（阿杜姆布里亞人習慣簡潔地稱呼它為“冷邊”）地理中心的采礦小鎮(zhèn)上。由于部署過程如預(yù)期般順利，我們就不必關(guān)心其中的細枝末節(jié)：重要的是他們的首場戰(zhàn)斗發(fā)生得非常突然，早得出乎所有人的預(yù)料，以事后視角來看，總的來說，這次遭遇戰(zhàn)成為了整場戰(zhàn)役的重要轉(zhuǎn)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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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們所料，凱恩沒有在檔案中談及此次事件，他對不會給他個人造成影響的任何事都會習慣性地視而不見。所以我認為自己有責任插入一段從目擊者角度出發(fā)的綜述。非常不幸，這段資料出自詹尼特·蘇拉回憶錄的第二卷，你讀上其中的一兩句話就能清楚地發(fā)現(xiàn)，這本書的可讀性還不如前一卷。和往常一樣，我認為自己應(yīng)該為插入這段資料的行為而向廣大讀者們道歉，但令人略感欣慰的是，萬幸這段資料并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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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鳳舞九天：瓦爾哈拉第597團的早期戰(zhàn)役及光榮勝利》，詹尼特·蘇拉將軍（已退役），101.M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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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者中那些不像我們一樣幸運生長在冰雪世界的人，很難想象當我們再一次踏上永凍土時心底涌起的那股激情，每一次落足都伴隨著對家鄉(xiāng)發(fā)自肺腑的回憶，這感受令我們興奮不已。當然，懷舊心理并非是我們此時胸中激情的主要來源，遠不是。真正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的是帝皇賦予我們且被每一個女人和男人都奉若珍寶的職責，我們甚至不惜以祂老人家光榮的名義獻上自己寶貴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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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剛到“冰川峰”沒多久，這個風景如畫的地方并沒被工人們建起的礦井和工棚破壞多少，我們腳下的工人們一直以來辛勤工作只為能從麥爾蔻尼烏姆【注：這是一種自然生成的物質(zhì)，它最引人關(guān)注的地方在于其能將幾乎所有物質(zhì)不可分離地粘合在一起的能力。】的礦脈中為自己討得朝不保夕的生活?！?span id="s0sssss00s" class="font-size-12">注：事實上，這份工作待遇優(yōu)厚，而且在后來還備受追捧。】而我們一直盼望能夠履行神圣職責的機會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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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清晨（我們發(fā)現(xiàn)我們此時的臨時駐地被永夜籠罩，日夜的區(qū)別在這里無關(guān)緊要），我應(yīng)召趕到卡斯廷上校的指揮所，發(fā)現(xiàn)自己被賦予了一項極其重要的任務(wù)。我們的外圍傳感器網(wǎng)絡(luò)不時會被礦工采礦時引發(fā)的小規(guī)模地震效應(yīng)干擾，而上校語氣嚴肅地告訴我說，沒有哪個下級軍官比我更適合確保我們的安全免受異端分子的滲透。毫不夸張地說，聽聞團長對自己如此信任，信心滿滿的我急不可耐地接受了這項任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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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容易理解，這項工作需要定期進行巡邏，檢查傳感器本身的工作情況，為保證它們正常運行，作為機械師被配屬到團里的科技教士體貼地為我們提供了適當?shù)淖８x式。盡管我生來就畏懼這類東西，希望能把它們交給得到正式任命的人處理，但他們拒絕與我們同行，并且向我保證如果由現(xiàn)場最高級別的士兵來執(zhí)行儀式，祈禱和數(shù)據(jù)下載會同樣靈驗，而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為確保我們能夠完成此次至關(guān)重要的任務(wù)，每一支巡邏隊都由我親自帶隊，理由就是作為排里級別最高的成員，我有責任確保每一臺傳感器都能獲得更多機械神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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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陪同四班的男女兵們進行巡邏時，遭遇了一場小規(guī)模的戰(zhàn)斗。全靠凱恩政委那無與倫比的事后分析能力和戰(zhàn)術(shù)天賦，才為我們揭示出這次小規(guī)模沖突事件所蘊含的重大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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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的奇美拉行駛到距離目標傳感器約半公里的地方時，我發(fā)現(xiàn)麻煩來了，裝甲車停在原地不動，一時間引擎空轉(zhuǎn)。最后，格里芬中士——她是名經(jīng)驗豐富的老兵，贏得了政委的尊重（這事情可并不簡單，我們其他享此殊榮的人都能證明這一點）——走到我的身邊，為不讓引擎轟鳴淹沒自己的聲音，稍稍提高了調(diào)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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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你應(yīng)該看看這個，L.T【注：這是資深士官和負責指揮他們的中尉之間存在的一種親密稱呼，就像士官們自己的下屬將他們的頭銜簡稱為“軍士”一樣?？雌饋頍o論凱恩對蘇拉抱有何種看法，至少她贏得了手下士兵們的尊重和信任。】?！彼f道。我明白如果沒有充分的理由，她不太可能顯得如此焦躁不安。我利用走下裝卸坡道板的工夫，盡情享受著突破大衣防線的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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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難看出是什么喚起了她的好奇心。前方幾米開外，有兩條車轍橫向穿過了我們的行進路線，顯然那是某種車輛留下的痕跡。我表揚了司機的機警，畢竟在這永夜環(huán)境的影響下，想要做到這一點并非易事。我彎腰仔細查看車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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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在前往定居點?！备窭锓彝茢嗾f道，而我不得不贊同她的見解；永不停息的大風正在不停侵蝕這些痕跡，我們左邊的車轍幾乎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時間是贏得這場追蹤戰(zhàn)的關(guān)鍵：若是打算進行追蹤，哪怕結(jié)果只是為了向自己證明這群神秘旅人的清白，我們也必須趕在他們留下的痕跡就像狂風中的一縷輕煙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前趕緊出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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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緊急聯(lián)絡(luò)，指揮所證實此處沒有其他部隊，也沒有任何平民車輛穿越我們的外圍防線，所以當開始追擊時，我催促我們的男女兵們做好與帝皇之敵戰(zhàn)斗的準備。和往常一樣，他們對即將到來的戰(zhàn)斗充滿了熱情，立即開始檢查手中的光槍和其它裝備。而我們可靠的奇美拉則迅速與“敵人”拉近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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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燈光?！蔽覀兊乃緳C報告說道，還不等我們對所跟蹤車輛的意圖產(chǎn)生任何懷疑，作為回答，一連串伐木槍的子彈打中了運兵車的裝甲板。我們的炮手轉(zhuǎn)動炮塔，用一陣爆彈槍的彈雨予以回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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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想要親自查看還擊的效果，于是毅然爬上頂艙，探出腦袋，憑借少女時代便已根深蒂固的條件反射，本能地擋住向眼睛飛來的雪花。一輛采礦爬行者停在我們前面動彈不得，爆彈扯開了它那沒有裝甲保護的單薄車身，留下了巨大的裂縫，上面的乘員沖出車子，拿出各式各樣的輕武器想要與我們交戰(zhàn)。毫無疑問，在我領(lǐng)導(dǎo)的勇士們面前，他們遠遠不是對手，但正當我張口想要下達下車與他們交戰(zhàn)的命令時，爬行者突然化為一團橘紅色的火球，瞬間就變成了一堆燃燒的殘骸，車子附近所有膽敢悖逆帝皇意志的異端分子也隨之一道成為了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