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前作（不影響觀看）

《斯卡蒂的假日》CV2991225

《斯卡蒂的夜談·霜星1》CV4233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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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羅德島右舷，可以望見遠處沖天的煙塵，像一筆濃墨覆蓋了灰暗的畫卷，并非烏黑，與背景儼然一體，并正在慢慢消散，融入天空的畫卷。

? ? ? 沙粒不斷飛濺在我身旁隆隆作響的空氣凈化器上，漿液平緩地轉動著，把污穢隔絕在這一葉扁舟之外。

? ? ? 風向改變之后，我得以完全睜開眼睛，窺見前方的景象，有人頭攢動，煙塵四起，與正在行進的城市形成了一曲微妙的諧謔。

? ? ? 突然，一抹亮發(fā)在余光中出現(xiàn)，我意識到她在身后應該站了很久，不禁回過身去。

? ? ? “你站多久了？”

? ? ? “這很重要嗎？”斯卡蒂走到我身旁，為我取下頭盔，戴上呼吸面具，“你又在想什么深刻哲理了？我的博士？”

? ? ? 我不僅有些臉紅，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剛才和新來的聊過了?！?/p>

? ? ? “誰？”

? ? ? “你不知道是誰嗎？”

? ? ? “是誰呢？”她只是抿著嘴，微抬著目光盯著我，看不出有什么感情，只有平靜。

? ? ? “W啊”我不禁有些好奇。

? ? ? “唉，你啊。”她搖了搖頭，給我了一個猝不及防的吻，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在和女人談話的時候最好不要提到另一個女人的名字，記住了嗎？”

? ? ?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給您拜個早年吧?！?/p>

? ? ? “所以，你到底在想什么呢？”說著，她拉著我坐在了圓筒狀的風扇旁，靠坐在那里，然后一把把我拉進自己的懷中，讓我得以感受到某些讓我羨慕不已的柔軟。

? ? ? “為什么你們都這么大......”我不僅嘀咕。

? ? ? “因為你喜歡揉，血液循環(huán)變得通暢，顯得比較壯觀咯”她摸了摸我的頭，“不要太自卑啊，總有一天你也能長大的?！?/p>

? ? ? “給您拜個早年嘞?！?/p>

? ? ? “其實動作我并不介意，比起這個，‘你們’具體指的是誰呢？難道你揉過，不然那怎么判斷是不是真的？”

? ? ? 我剛想開口報出一系列名字，突然被自己噎住了，意識到我即將又一次上鉤后，不禁笑了出來：“釣魚執(zhí)法。”

? ? ? “你看，你不就輕松多了嗎？”她歪下頭來，輕輕說，“就像以前一樣，說吧，我會聽著的?！?/p>

? ? ? 風聲又占據(jù)了主導，但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幽幽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 ? ? “上次霜星之后，我就說過了，這是一場沒有勝利的戰(zhàn)爭，根本不存在敵人，我們之間所相差的只是理念，或者說手段而已，感染者這種身份本身帶給我們的認同太強了，以至于沒人能夠客觀地認識到解決之道。過大的待遇只會帶來更大的心理落差，使得這一團體不斷被強化，然后為了某種理想而集中，然后成為強者領導卻沒有高度組織協(xié)調能力的松散聯(lián)盟，然后解體，敵人趁虛而入，再度回到從前，等到一個程度再爆發(fā)，無限循環(huán)，興旺萬眾傷而已?！蔽揖従徴f道，“我們根本無法做得更好，沒人能夠打破這觀念對人們認知的影響，大家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只是被身份綁架了一切?！?/p>

? ? ? 她無言地望著遠方，順著影子的方向能看到半埋的紅燈。

? ? ? 我停下后，沉默再度被風聲沖散，碎裂，飛舞。

? ? ? 在陽光徹底消失的一刻，她開口了：“上次我們一起看落日，你說那是感染者的落日，戰(zhàn)士的固執(zhí)，無數(shù)次地上演。或許她和她的父親一樣，是個老頑固吧。這次W的加入，也印證了你那時后來的想法，不是嗎？”

? ? ? 她笑意盈盈地低下頭，看著懷中的我。

? ? ? 我不禁閉上了眼睛，不敢接觸那真誠的目光。

? ? ? “但那次你說的，錯了”她接著說道，“人們仍然普遍擁有理性，無知并不是普遍的，卻仍有無數(shù)人成為了理念的傀儡，這不過是群體性帶來的必然結果。社會本就是割裂的，不像遠古時期的安寧富足，也不像你的世界和諧穩(wěn)定，我們的日常生活在你眼中甚至可以被稱之為極端條件。在這本就極端的世界中，只要一點挑動，人是很容易變得癲狂的。”

? ? ? 不禁回想起了和她在家的生活，還有海倫娜，每當那時，我才能深切地感受到，她的深沉和動人，她的明麗和溫婉，不禁嘴角勾起弧度。

? ? ? “現(xiàn)在打完了，要不讓娜娜把我們叫回去吧?！?/p>

? ? ? “不要，你還有很多想說的吧?！彼盐依饋恚屛铱梢钥吭趹牙?，“繼續(xù)說，我的大思想家？”

? ? ? 我不禁稍稍低下了頭，對她的這種挑逗式的稱呼依然無法完全適應。

? ? ? “斯卡蒂，你覺得我們和他們有什么本質的不同嗎？”

? ? ? “你想問什么？”

? ? ? “我只是一直有些迷茫，可能阿米婭站在我身后的時候才能堅定地下達那些命令吧?！蔽姨痤^，看著已然有星星空洞在齊上，外面都光點點出現(xiàn)的漆黑的巨碗，“我剛剛蘇醒時，我認為我們手段不同，后來我們的手段并沒有和他們的本質區(qū)別，只是從社會的受害者變成了群體的加害者，和他們一樣的組織，只是針對的目標不同；后來，我認為這以暴制暴的手段是必需品，我們的目標是不同的，卻發(fā)現(xiàn)，他們當中絕大多數(shù)人認為的自己的所作所為和我們沒有什么區(qū)別，斯卡蒂，他們也只是聚集在一起的感染者為了權利而奮斗罷了，除了那披在最外層的理念的外衣，又或者是沒人相信的制藥公司的宣傳，我們，真的沒有區(qū)別，就是這樣的我們，憑什么自稱方舟？難道他們就不會對自己的同胞給予救助嗎？就不會給予醫(yī)療服務嗎？技術水平的差距并不能磨平屬性的尖銳，他們真的不在乎基層的人權嗎？梅菲斯特這類真的只是個例而已，在同樣是非政府暴力機器的屬性下，反倒是塔露拉更有魄力，從功利主義的角度來說，能夠做出犧牲決斷的指揮者才是優(yōu)秀的即使這并不意味著她就一定是好的領導者。W的加入也許也可以看出一星半點，當她僅憑借曾經(jīng)的共事就能夠加入我們時，當我回想起葉蓮娜亦或是她的父親做出限購聽的選擇后我感受到的悲傷，或者麻木，我才意識到，我們，真的是一體的。生存的死敵從來沒有互相欣賞，只有你死我活，騎士精神只存在于利益沖突，但這如果是生存之戰(zhàn)，戰(zhàn)士的信念與悲喜本不該相通，反推回來，豈不是意味著，我們和整合運動的沖突僅僅是一場鬧劇？所謂的生離死別，或許帶來一時的感動，如果把視角放到全局，他們卻死的毫無價值，除了帶給我們自我感動?！?/p>

? ? ? 然后風兒又耐不住性子開始搶占話語權了，沉默中看著天穹上不斷閃現(xiàn)的亮點，像是聚光燈一盞盞亮起。

? ? ? “最重要的是，我們的組織度還不如整合運動，他們的每一種單位至少都有屬于自己部隊的制服，他們是一只軍隊，我們呢？這種干員為核心的精英戰(zhàn)略注定了我們的局限，斯卡蒂，我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影響全面戰(zhàn)爭，我們的影響力上限被局限在了戰(zhàn)術層面，甚至對戰(zhàn)役都不是決定性的。我們真的只是一座孤島，甚至這小島上還在從各個盡力掩蓋的孔洞涌出鮮血，肆意橫流......”

? ? ? “那么，你就退休吧，無論是回到你原來的世界一起生活，或是扔下海倫娜那個女人，和我在我的宮殿生活下去，你愿意如此嗎？”

? ? ? “......”

? ? ? “多愁善感而人兒喲，你知道責任是什么嗎？”

? ? ? “我......不知道?！蔽蚁袷潜皇裁礀|西刺穿，渾身一震，隨后不禁垂下眼皮，細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 ? ? “這就是你可愛的地方啊，小楚楚”斯卡蒂輕撫著我一直很凌亂的發(fā)梢，“每當你心中不愿面對的東西，那些最柔軟的東西被人挖出，暴露在目光和議論之下，被觀察、探究、討論甚至探索，你就成為了一只炸毛的貓咪，用筆尖保護自己，不愿讓人接近，但我早已在你的心底三室兩廳，你害怕這會傷害到我，卻因為不愿面對那些變得嬌羞的時候，真的很可愛哦?！?/p>

? ? ? 被她帶著神秘莫測的笑意一通撩撥，我不禁面紅耳赤，不住低下頭，細若蚊吟：“別鬧......”

? ? ? 她嗤嗤用鼻音不露齒地笑了幾聲，然后接續(xù)撫摸我難得沒有帶著頭盔的頭頂，用手中的潮涌不斷為我驅趕會使我的皮膚干枯的空氣中的源石粉塵：“對你來說，早就責任的不是義務，本質的原因是感情，不是嗎？你只是不愿意背叛那些相信你、追隨你的理念而來的人而已，因此為了避免負罪感而產(chǎn)生了責任。這責任是無法甩開的，明白嗎，除非不做人了?！?/p>

? ? ? 還是忍不住，我笑了出來：“哈哈哈，你能不能正經(jīng)點，不要學了什么奇怪的知識就到處玩梗啊”

? ? ? “你看，回到輕松的狀態(tài)了吧，”在微風下，白天灰蒙蒙的天空被夜色掩蓋，變得晴朗，“至少我知道，我們的感情不會變，你和羅德島的大家的感情不會變，這就夠了，這就足以構成我們團結的基石，是對背叛的最好保證。整合運動之間組織林立，互相理念不合甚至非暴力不合作的情況比比皆是，即使理念是統(tǒng)一的，已并不意味著情感共鳴，就像你說的，他們之間的悲喜并不相通，我們卻是的，這就已經(jīng)把這小船變成家園了?！?/p>

? ? ? 我只是沉默著，聽著潮起一般的輕聲細語。

? ? ? “還有啊，我們不是軍隊，就一定是更弱小的嗎？當我們成為了一柄利刃，鋒利到足以刺穿任何心臟，就夠了。為什么要嘗試對抗那些體制呢？拉攏打擊分化才是我們應該做的不是嗎，我們只要成為在戰(zhàn)略方向上的主要戰(zhàn)役中能夠調撥最重要的戰(zhàn)術小隊執(zhí)行最有價值的任務的組織，站在大型體制的背后卻不把自己綁在任何人的戰(zhàn)車上，左右逢源，為研究保證穩(wěn)定的時間、空間和資金即可。有一點你錯了，錯的離譜，我們的最終目的是解決礦石病，而不是解決對礦石病抱有自然而然地恐懼和偏見的人。手段和敵人趨同簡直再正常不過，難道我們要一味地逃跑，無論對方有什么新的暴力機器也沒有任何反制的手段甚至想法嗎？”

? ? ? “這種做法聽起來有些......賤，無論如何，你覺得我們應該怎么做呢？”我抬起頭，望著她和海倫娜有幾分神似的血瞳。

? ? ? “這就是你和凱爾希醫(yī)生的責任了，我又沒傻到會去承擔那些?！彼龑ξ倚α诵?。

? ? ? “是嗎。”我不禁也笑了，隨后附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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