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緒論

首先，我們先根據(jù)各種亂七八糟的線索提煉出萊塔尼亞的元素，并對這些元素進行一個現(xiàn)實對照。

萊塔尼亞：嚴肅與古老幻想、復雜的古典音樂，以古典時期工業(yè)風格為主要基調(diào)的建筑、共主邦聯(lián)制、事實上的寡頭政體、整體軍事實力尚可，但指揮與調(diào)動不統(tǒng)一，表現(xiàn)出一個過渡狀態(tài)，多元傾向在思想界剛剛成形，但矛盾還未明顯下落到民眾視野，與原住民的沖突，后民族遷徙狀態(tài)。

對照現(xiàn)實：神圣羅馬帝國末期、文藝復興晚期的歐陸中部、古典時期的德國、少許奧匈帝國。

總得來講，萊塔尼亞這一虛構國家典范的元素取自于整個歐洲中部大陸自15世紀末到19世紀末的各方面情況。但主要內(nèi)核以當今德國地區(qū)（西南部分）為主。
1.其中學術與哲學，包括意識形態(tài)與思想主流著重于18世紀中葉到19世紀末的古典主義時期，以意識形態(tài)的迅速膨脹與出現(xiàn)自我毀滅的預兆為主要背景，展現(xiàn)出多元化與矛盾化的征象。
2.政治實體的結構則取自歐洲中部于15世紀末至19世紀末的中世紀晚期到古典晚期的諸多國邦要素。其中，政治與軍事情況以底層高壓統(tǒng)治、上層聚合力低下的封建聯(lián)邦及事實性寡頭統(tǒng)治相關。
3.最后在民俗方面，則同時糅合了中世紀的靈性遵從、文藝復興的熱情回歸、古典時期的肅穆靜默，以一種貼近蒸汽朋克式的復古工業(yè)構成設計風格為主要視覺表達，輔以古典音樂輝煌時代的至高藝術為精神內(nèi)核。并啟自5世紀后漫長的歐洲人種遷徙之后的后民族沖突為時代特點，通過展現(xiàn)原住民種族的最后終末，來雙重維度地詮釋“何為文明”的復合現(xiàn)象，表現(xiàn)了一個宗教情愫與科學激越相互延續(xù)與沖突的美妙黑色國度。

第二部分：各方面分析

1.在哲學與高層思想方面。
1.1康德與黑格爾、馬克思的辯證主義組成了嚴肅的一面，象征著理性的最終完成，在蔑視了一切的反對條件后，迎來權力的最終集合，人類藍圖的確立，科學依靠實證，政治依靠實踐，人類之旅的起點站已經(jīng)建好，沿著絕對的方向，鐵軌將畫出地球與宇宙相連的切線，重要的不一定是終點的形態(tài)，而是必然存在著終點，以及終點相對于起點的能動性。
1.1.1這種理性的踐踏維系著絕對的數(shù)字正確，一百個罪人與一個好人，毫無疑問是選擇一百個罪人，沃倫姆德的命運已經(jīng)被決定，它不會停下來，只會以失去大約四分之一的居民為代價，人命與源石的區(qū)別在泰拉上并不顯著，名為沃倫姆德的移動市鎮(zhèn)在度過冬天前需要燃燒什么也不是一個選擇題，它只是抵達最終質(zhì)問的題干而已。背后的謀劃者不需要承擔罪責，也不必因此榮耀，他只踐行真理，就算他不付諸行動，真理也會以結果的形式繞過一切時代局限性徑自顯現(xiàn)其本身。
1.2而叔本華與尼采則組成拆解嚴肅的一面，象征著理性永不完成的部分，它即構成反對條件本身，或者說它的無動于衷必然構成理性補完的反對條件。就算每個人類個體都被綁上無畏前進的文明戰(zhàn)車，每個人也都有跳車的權利，就像人都以生為善，也依然有人向死而生。
1.2.1泥巖小隊在沃倫姆德中，實際上就印證了這般象征，它們處于被利用與無法被利用的雙重身份之間，正是因為無法被利用，所以萊塔尼亞的術士軍隊一直在追殺它們，但同時，這也讓他們具有被利用的價值，如果理性需要被完成，沃倫姆德對感染者的放棄需要被順理成章，那么，泥巖小隊就是最合適的“敵人”。理性通過排除“非理解”來完成“理解”的范疇，泥巖小隊在進入沃倫姆德前與離開沃倫姆德后的身份是不同，盡管泥巖并沒有改變太多，但實際上，正是他們的拒絕改變成為了他們被改變的主要誘因。
1.3海德格爾的異化與結構的開端則代表著古老幻想的重返，實際上，越是久湎于沉思的人，最后就越是離純粹形而上的神學越近，“God”有時只是一個解釋而不是一個結論，如果專心于剖析這個解釋，那么結論就躲在隔壁，認清這一點，便會打開古老教條背后的美妙大門。
1.3.0這里再援一部分額外的內(nèi)容，由于后續(xù)對于卡茲戴爾的解析需要再深入分析的緣故，所以這里只是提一下。對于歐陸中部來講，來自西北海岸線的“維京人”，在10世紀前后猖獗并由于宗教及文化等各種原因在隨后的500年中逐漸向中部滲入，這個過程里，雖然他們的神話信仰（北歐神話）受到了當時基督教的強勢打壓，但借由吟游詩人、民俗傳說的形式整合進了歐陸中部的詩歌與文學中去，從而成為了所謂“德國精神”的一部分。因此，古老幻想的重返在這里還有很多很復雜的含義，結合我后面要說的內(nèi)容就更加深邃了，比如德國的民族構成與血統(tǒng)問題，由于牽涉太廣，這里還是選擇暫時放棄，如果有機會，可以在卡茲戴爾的部分再嘗試性的談一談。當然，泥巖帶領的薩卡茲小隊穿過萊塔尼亞這個象征其實確實代表著古老幻想的重返，一如曾經(jīng)的維京人放棄木舟龍船向平原內(nèi)陸遷徙并建立國家一樣。
1.3.1信條、堅持、公正、美德，任何一種表現(xiàn)為“樂于助人”的非政治實體組織，均帶有宗教性質(zhì)，一種不需要理由與解釋的終極浪漫選懸掛在人們的頭頂，它帶來救贖，帶來連自卑的乞丐都無法拒絕的“對等”地施舍，予饑餓者以勞動換取食物的機會，予懶惰者以不至于助長其懶惰的援助，予落魄者以公平的交易機會，它表現(xiàn)為一種烏托邦式的努力及期許。但它是無力的，它是傲慢的，它是高高在上的，它總在觀察，它總在評估，它對每個加入者嚴以戒律，它是一種宗教——每一個國家都喜歡又厭惡的好用老好人。羅德島與天災信使，以至于危機合約本身并不像表面那般干凈，它只是一個隱約以某個偉岸理想為潛在教條的非純盈利非政治實體組織，它不做公益，只有瘋子才做公益，它以不承認自己為圣人的前提下試圖做著圣人的事，如果這不是一種宗教，那么字典里就不會出現(xiàn)這個詞。

1.4因此，可以說，以沃倫姆德為主舞臺的，關于萊塔尼亞的思想面貌就已經(jīng)很清楚了，這個國度是泰拉上的一大學術中心，因為這里是學術與理論的理想實驗場，在無能的高層政治環(huán)境下，一切熱烈的思想都不只停留在大學辯論所里的口誅筆伐，它還偶爾出現(xiàn)在偏遠的市鎮(zhèn)中以殘忍與肅殺的氣氛出現(xiàn)。最寧人驚喜的是一般民眾對此一無所知，也不感興趣——理性的宏圖劃到下個千年以后，離人生太遠；非理性的意志堅定而病態(tài)，離生活太遠；新興的藏頭宗教不立國不傳教寧人敬重，但離故鄉(xiāng)太遠。人民的生活態(tài)度較之500年前沒有太大變化，依然是以分散的形式聚合在各處，先進的技術搭上落后的政治與民俗生態(tài)，還差一場真正的戰(zhàn)爭需要被適應。
1.4.1但戰(zhàn)爭并沒有出現(xiàn)，又或者戰(zhàn)爭也被分化了，被遷移了，至少在這點上感謝泰拉吧。憤怒的青年將訴求斥之天災，一場無頭案將各方演員聚集于現(xiàn)場，一名好人被宣判有罪，一位教士選擇獻身，謀殺犯還有接著要做的事，沃倫姆德將爆發(fā)一場齷蹉的局部沖突，只是為了度過百年未遇的寒冬。
1.4.2可以說，這般“活躍”的學術氣氛以及那“吸引人”的政治生態(tài)，使得各方面各學科的發(fā)展都十分喜人，實際上，我們可以從不少出身萊塔尼亞的干員描述上發(fā)現(xiàn)這點。結合歷史上18世紀中葉到19世紀末德國哲學達到高峰的這段時期，幾乎半數(shù)以上的哲學大家都有德國的學習與長期旅居史，從某種角度上來講，這個時代在某種方面來講是表面上最井然有序但背地里又最混亂的時代。

2.音樂與藝術。
2.1古典音樂，巴赫（德國），莫扎特（奧地利），貝多芬（神圣羅馬帝國-科隆，后屬德國）。這段時期被稱為狹義上的古典主義的古典音樂時期，以曲式繁復而艱深的交響樂為至高體裁，約在18世紀中葉到19世紀前中葉。這個時期，整個德國上下都在以學習音樂為基本素養(yǎng)，尼采曾在《悲劇的誕生》中多次提到，這是一個人們空前地對藝術談論如此之多，卻又如此不了解藝術的時代。
2.1.1在活動劇情沃倫姆德的薄暮中對場景道具留聲機的一些側面描寫也看得出來，留聲機操作條件極高，本身構造復雜，維護不易，但是，不少萊塔尼亞人都能操作，相反，外鄉(xiāng)人則難以掌握如此艱深的樂理基礎——這一點基本就是在明示古典音樂繁榮時期的德國及其周邊的文化圈了。
2.1.2實際上，音樂在古典時期的空前繁榮本身正是德國哲學從本體論映射到現(xiàn)象學的一個相關現(xiàn)象，正如尼采與叔本華對音樂現(xiàn)象進行了如此之多的研究，音樂作為一種文字之外的超越語言的事物，在那個時代獲得了空前的關注，這為他們提供了一柄極其有力的武器。也正是因為音樂是一種超越語言和語種的通用力量，所以游戲里的“留聲機”可以對敵我均造成傷害是一件非?！昂侠怼钡氖虑?。
2.2在建筑風格方面，實際上沃倫姆德以一種混合的形式展現(xiàn)著自中世紀晚期到古典時期的數(shù)種風格的糅合。
2.2.1首先，我們很容易就能在沃倫姆德的建筑風格中看到特別明顯的哥特式尖頂元素，這象征著靈魂的秉持，是苦痛黑暗中唯一的希望燈塔，是保持理智與靈性的救贖支柱。再結合整體灰暗的上色與相對封閉壓抑與排外的民俗，我們能夠很明顯地在這種中世紀的寂靜恐怖中更加清楚的明白感受到自我的重要。
2.2.2其次，文藝復興后期的巴洛克風格部分出現(xiàn)在地方官的內(nèi)飾中，偏向光鮮亮麗的暖色調(diào)與更多的曲線應用及希臘及羅馬立柱的風格混搭營造了一種心靈港灣的感覺，每次在外奔波完一個段落，都會在地方官的屋子中會面，給人一種一時的放松感。
2.2.3而再之后的古典時期，雖然較之巴洛克在色調(diào)上有所收斂，重新回歸深色調(diào)，但建筑結構上還是有很多延續(xù)仿羅馬的幾何構造，并且相對的減少了裝飾曲線的泛濫。實際上，大多街道的景色都還是以古典時期的建筑風格為主體，只有遠景中的尖頂十分搶眼。
2.2.4所以最后，我們還是發(fā)現(xiàn)，雖然尖頂泛濫，但是建筑的細節(jié)上還是重視幾何空間的古典主義風格，因此萊塔尼亞的建筑風格在外形上主要還是中世紀與古典主義的混搭，部分細節(jié)和內(nèi)飾摻雜巴洛克的浮華——實際上，這種拼合便是一種常見的蒸汽朋克的工業(yè)構成主義美術風格，用于強調(diào)無處安放的靈魂與過度抑制的肉體欲望之間的分離，在單純的視覺印象上，肅穆靜默的黑壓壓古典式房屋的上方時不時地聳起刺入天空的十字尖塔，構成了墳墓的印象，調(diào)動了審視者認知框架中的肅穆與靜默的符號概念，但把目光轉向墳墓中居住的人與生活后，內(nèi)飾與細節(jié)處又浮現(xiàn)人間的味道。
2.3并且，沃倫姆德的薄暮那一章的新出的干員的裝扮元素中蒸汽朋克與工業(yè)構成主義的設計風格太明顯了，哥特元素與幾何金屬糅合在一起簡直就是標配，光是鈴蘭的那把異形法杖我就能當場gc。這些哥特元素通常會以黑魔法儀式中常出現(xiàn)畸形曲線以及煉金術中的瓶管裝置的形式展現(xiàn)出來，合理性并不是哥特元素的內(nèi)核，哥特元素突出的是精神象征，因此犄角曲線總是不必要的出現(xiàn)，以及瓶管裝置也是以一種“感覺看得懂”但是一點也不實用的怪奇形態(tài)連接的。在這一連串的象征比喻中，開放曲線代表著非常態(tài)的力量釋放，而瓶管代表著物質(zhì)的變化方向。同理，宮老爺子的炮臺也是一樣的，重點不是炮臺放那兒能不能保證射擊仰角與有效射界，而是那里有空位必須要放個炮臺，這是對大炮巨艦主義的一種機械形式上的象征性表現(xiàn)，準確的來講是一種用象征手法來間接展示一種“直接邏輯”，在這個過程中，能不能順利射出去或者炮彈會不會拐彎不是考慮的范疇，而是我要如何忽略這一層關于“符合實際”的考慮才是我的考慮范疇，所以才是蒸汽朋克。

2.3.1當然，萊塔尼亞主要還是以一種“德國黑”的顏色印象為核心來作為整體設計底板的。其在音樂與藝術方面表現(xiàn)出了這種形態(tài)，甚至就連術士部隊都刻畫為全員黑魔法巫師的形象......在明日方舟里這種整個流程都不進行直接描寫的敵人形象還是很少見的。因此，這確實是一個嚴肅而不失古老幻想的蒸汽朋克的國度，只不過嚴肅是真的嚴肅，古老幻想?yún)s也并不是孩童睡前聽的那種，而是在坊間謠傳的幾個世紀前的精神恐怖，工業(yè)形態(tài)也不是強調(diào)創(chuàng)造力的那面，而是一反常態(tài)地采用一種機械決定論背景下的壓抑氛圍。

3.民俗。
3.1與原住民的沖突，后遷徙狀態(tài)。在活動劇情中提到了移民對本地人施加的文化壓力，并且，當時的時間處于一個比較偏后的時段，甚至沃倫姆德最后的冬靈人也在劇情中死去，這段劇情并不好確立具體情況，可以是凱爾特人、被希臘文化壓制的維京人、到處逃竄后定居的吉普賽，但也可以是任何在5世紀時種族大遷移發(fā)生之后被迫離開/留下的任何一支民族分支，又或者是10世紀左右北歐人入侵又被反制后的末裔。甚至如果他們不使用巫術而是使用吹箭與獵弓，那么我都仿佛產(chǎn)生了印第安式幻視。
3.1.1這些單純的民族問題在5世紀的遷徙發(fā)生后依然殘留了很長很長的時間，甚至直到今日，英格蘭的盎格魯-撒克遜人與蘇格蘭的高地人（凱爾特人）之間依然存在著某些宿怨。但可以預料的是，在當時的時期，這種遷徙必然造成持久而難以磨滅的影響，這種種族之間的仇恨發(fā)生在人類世界的任何地區(qū)，甚至能否構成種族差異都不一定，只是在地域文化的差異下，都能爆發(fā)出寧人驚訝的矛盾。而沃倫姆德的薄暮劇情中便引入了冬靈人這一“原住民標簽”，實際上這時的冬靈人已名存實亡，長期的民族融合已經(jīng)將他們侵蝕的不再以一個實體存在，甚至就連精神殘軀也被拖出來對立到邪惡的分化勢力那一面。而鷹角則是特意選擇了冬靈純血的最后一刻來戲劇化地展現(xiàn)所謂文明化的的雙重面貌——如今又有哪個文明人的體內(nèi)沒有流著野蠻人的血呢？
3.1.2切勿試圖說明這個問題，因為有些問題本身設有陷阱，去回答本身就表明了立場，如果要看一個人的立場具體如何，那么不要試圖以問題及其結果去確認，而是要以這個人是否會回答問題來界定。好好想想吧，明日方舟中除了某些丑角偶爾一臉堅定以外，何時不曾猜謎？須知，問題→答案和提問→作答兩者并不完全一樣。
3.1.3此外需要注意的一點是，民族問題并不是古典時期的主要問題，而是古典時期留給現(xiàn)代的爛攤子，當民族對立中還有實體可以攻擊時，他們往往只會付諸壓迫與屠殺的實踐，這種實踐可不會上報紙和史書，沒有人會對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抱有新鮮感與重視。真正的問題發(fā)生于實體消失的那一刻，就比如沃倫姆德中冬靈人都基本絕種的時候，沖突才真正地爆發(fā)出來，因為已經(jīng)沒有實體可供人們攻擊，于是真正的恐怖便發(fā)生在光天化日之下——人們對著徒留精神象征的一無所有之處齜牙咧嘴，使命感和上涌的熱血重新喚起生命的原始力量，并轉化對斗爭的渴望。當然這只是古典晚期的民族問題，真正要講起民族主義盛行并向國家主義的泛化，還得等到復刻15世紀末到20世紀末俄羅斯的烏薩斯那部分。

4.政治與軍事情況。
4.1共主聯(lián)邦制、事實上的寡頭政體、整體軍事實力尚可，但指揮與調(diào)動不統(tǒng)一。這些都指向了整個神圣羅馬帝國逐步崩潰瓦解到德國、奧匈帝國的成立之間非常非?；靵y的政治史，這里面涉及的內(nèi)容非常混亂，我也沒有完全理清楚，實際上，這完全可以作為一個專業(yè)課題來研究，其中各個家系、不同時期不同地點的當權者，其背后的利益糾纏以及混亂的血緣關系，幾乎就理不清，但可以說的是，這一長時期的時間內(nèi)的多個比較大的政治實體都是以小國或者小邦拼合在一起的，例如19世紀中葉之前的德意志邦聯(lián)的狀態(tài)。
4.1.1明日方舟選擇以德意志邦聯(lián)的上層松散貴族同盟及下層高壓統(tǒng)治的支配來組成萊塔尼亞的政治生態(tài)。事實上，通過劇情，我們發(fā)現(xiàn)大貴族擁有非常大的自治權利，甚至可以隨意調(diào)動作為市鎮(zhèn)核心力量的憲兵，明顯地表現(xiàn)為德意志邦聯(lián)中貴族屬領的高度自治狀態(tài)。
4.1.2目前，雖然高度懷疑萊塔尼亞是有王的，但是還缺乏詳實的劇情，因此也不好多加推斷，暫時比較醒目的還是底層實權貴族的腐壞與怠惰。
4.2而說到軍事，毫無疑問，萊塔尼亞的留音機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這一源石裝置構造精密，可復制性差，以至于在萊塔尼亞以外的地方你幾乎見不到它們的蹤跡，而且也極易被破壞。
4.2.1從質(zhì)量與強度來講，萊塔尼亞在軍工制造方面擁有絕對的技術優(yōu)勢，以至于其它國家無法簡單復制它們的產(chǎn)品，而他們自身則可以一定程度上批量制造，并普及到市鎮(zhèn)級別的城防。
4.2.2但另一方面，留音機本身不便維護，精密度高，脆弱易被破壞，選擇這種東西作為技術發(fā)展方向的萊塔尼亞在真正的大規(guī)模軍事作戰(zhàn)上的實力絕對很差。這種選擇可以說與萊塔尼亞的政治結構有很大關系，這種松散的統(tǒng)治在主導侵入作戰(zhàn)時會難以統(tǒng)籌，而防守作戰(zhàn)則相對有利凝聚，因此，選擇留音機這種嬌貴的城防玩具來作為技術的主要攻關方向并非一個不能理解的現(xiàn)象。
4.2.3可以說，萊塔尼亞有著強大的技術資本與軍工能力，但是在這些資源的利用上，萊塔尼亞表現(xiàn)出一種松散政治結構所特有的低效能，這使得其軍隊的實際實力相比于手一直很長的維多利亞、費拉不堪依然沒死的卡西米爾、見人就打的烏薩斯這三大軍事大國比起來要遜色很多，但由于其技術資本的潛力巨大，因此發(fā)動對萊塔尼亞的侵略戰(zhàn)爭是很不明智的選擇，實際上我們前面也說過，萊塔尼亞之所以孱弱是因為它政治效能的低下，而一次真正的戰(zhàn)爭正是萊塔尼亞完全統(tǒng)合所必要的外力，誰發(fā)動對萊塔尼亞的戰(zhàn)爭就等同于打麻將給下家點炮。（同理，可參考奧匈的解體和德意志第三帝國與軸心同盟的成立背景）
4.2.4此外，萊塔尼亞的吊詭的術士部隊更是缺乏一個國家核心力量的氣度，與烏薩斯的那幾個核心部隊比起來差太多，如果以奇謀詭術為主要核心，那平時剿剿匪還差不多，真要在復雜的縱深戰(zhàn)場上，綜合力量與正面部隊的實力則更加適合國家之間的角力。

第三部分：再構表達

綜上所述，萊塔尼亞并不是展現(xiàn)具體某個時期的某個國家的風情，而是展現(xiàn)了自中世紀到古典主義晚期的整個歐洲中部地區(qū)的人文風俗。尤其是在美術設計與概念設計上，頗有一種蒸汽朋克工業(yè)構成主義的味道，當時沃倫姆德的那張展示圖就給我吸引住了，讓人想起了某經(jīng)典蒸汽朋克風格的懸疑電影斷頭谷的味道。

你會驚訝地發(fā)現(xiàn)，在萊塔尼亞的歷史對照中，中世紀晚期→文藝復興→古典時代這共約500年的時間并非以線性的邏輯順序陳列，而是以一種相互交疊的結構糅合在一起。你可以在一個方面看到某個時代的特點，但你換一個視角便又能看到另一個時代的特點，這種多元性與復雜性為萊塔尼亞這一關于“嚴肅與古老幻想”的虛構國家典范以一種非常深邃的姿態(tài)展現(xiàn)在玩家面前。實際上明日方舟一直都在避免使用“→”式的敘事方式，它更喜歡使用多線程混雜的手法，在各種視角的轉換與時間的交替中濃縮更多的情報與側寫細節(jié)，加之沃倫姆德的薄暮其劇情本身就是一個懸疑推理體裁，因此這方面更是玩弄的十分復雜，以至于劇情的真相最后在泥巖的個人檔案中才直接起底，將視角拉高，又會察覺到這種繁復的敘事方法倒也正是與萊塔尼亞各方面地的深遠風格完美相符。

可以說明日方舟對萊塔尼亞這一虛構國家所樹立的典范是所有虛構國家中目前最龐雜的，只論復雜程度的話，恐怕遠超烏薩斯，而實際上這也是我選擇萊塔尼亞作為第一個個例分析的原因，只是單純的相性比較好。實際上，明日方舟中的全部虛擬國家都是以這種元素的索引與糅合來構成的，后面的解析也將按照類似的方式來進行。

預告：下一章可能會是卡西米爾——關于0-15世紀的羅馬帝國及其西側殘余間雙軌顛倒的美妙技法，或者是烏薩斯——15世紀末到19世紀末的俄羅斯帝國關于人民意志的苦痛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