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C/永恒之戰(zhàn)】同人小說《神鳥遺唱曲》第二幕 瞳 第四章

第四章 千守移目破海舟 神谷遺跡,茗山殿遺址。 楚小源打了個哈欠,兩只手插在褲兜里,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建筑。這座位于神谷遺跡的茗山殿便是獵影者部隊,也就是千遺神滅的大本營。而茗山殿,聽說是當年火蝶之茗被流放神谷之后突然形成的,連全神也說不出門道,因此人們就把它命名為茗山殿。 但當時的神谷遺跡就已經(jīng)十分危險,所以全神并沒有派人來修繕茗山殿,不過不知道什么原因,千遺神滅的首領(lǐng):千代月燁從來不收神鳥遺恨的干擾。她就像是神谷遺跡的主人,有她的庇護,千遺神滅的成員都不會收到神鳥遺恨的干擾,而這茗山殿也從未修復卻也光彩依舊。 只是有些歷史的痕跡,是修復不了的。 “……千代大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讓所有人一起來到茗山殿開會了?!编嵾h修看了一眼沒心沒肺的楚小源,默哀了一秒?!澳憔筒粨陌l(fā)生了什么事嗎?” “沒什么好擔心的,這又不是第一次了呢。”楚小源淺淡的笑了笑,右手捻著一枚金幣拋玩。“不過就是開一次全體大會而已。居然把我和柳瀟湘都叫回來了,千代姐姐還真是愛操心呢?!?“……” “不用慌,鄭遠修小朋友,”楚小源看了一眼旁邊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該遭殃的不是你,放心吧?!?“……是亞恒嗎?” “啊,誰知道呢?不過千代姐姐大概率不會對那小子發(fā)脾氣,畢竟這一次讓計劃暴露的并不是他,而是……” “……月神?!?楚小源冷笑了一下,收起那枚金幣,雙手背在后腦勺便往大殿里走。 “真是一位喜歡多管閑事的神明大人?!?茗山殿內(nèi)溫度有些冷,也很安靜,能很清楚的聽見走路時的腳步聲。殿內(nèi)冒著黯淡的紅光,想一層霧霾籠罩著大殿。殿內(nèi)的墻壁刻著無數(shù)紅色的彼岸花,在紅色光芒的照耀下活靈活現(xiàn),卻仿佛一雙雙眼睛,注視著大殿內(nèi)的所有人。 楚小源和鄭遠修顯然是最后到的,正廳的各個位置都站著或坐著人,見他們二人來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了過來。亞恒和雷潯站在西面墻邊,前者睜開了閃著紫色瞳光的雙眼,抱著胸倚在墻旁。 獵影者分為四個小隊,極魂、魅奪、夜嗣和塵影。加上鄭遠修,亞恒和雷潯三人組成了二隊魅奪。伊藍珂爾,赤娜,利奧蕾拉和朔夜組成了一隊疾魂。 只不過楚小源并不喜歡這個地方,因為在這里的所有人,可以說都不怎么正常。要么是殺人如麻的儈子手,要么是精神有些癲狂的科研瘋子,要么就是有著血腥歷史的復仇者。 他掃視了一遍這些熟人,或是那位站在高臺上俯視著所有人的“殺手”,一身黑衣隱沒在黑暗;或者是那位站在窗邊依扇掩面的黑發(fā)女子,宛如媲美天仙卻雙手沾滿鮮血的神女;又或是翹著高腿坐在長椅的衣著白色西服看起來彬彬有禮其實內(nèi)心極度扭曲的男子;還有那個手里拿著棒棒糖,一頭雪白亮色的頭發(fā)的小女孩兒。他都無比熟悉這些人,只不過真正見面只有在這種會議上,而且也幾乎從未說過什么話。 但楚小源對他們每一個幾乎都無比熟悉。 各自身為同事的人從不說話,只有安安靜靜的空氣,仿佛一張鋪天蓋地的灰色大網(wǎng),空氣中充滿了灰塵與窒息的味道。這樣的壓抑感常人根本無法忍受,但在座的所有人,手上多多少少沾著血淋淋的生命,他們從不害怕這些,他們的目標或許從根本上來講,只有生存。 宛如一群狼,潛伏在黑色的夜幕中,連呼吸聲都聽不到。進來前明明還是大早,現(xiàn)在窗外卻是黑色的天空,仿佛已經(jīng)過了十幾個小時一般。 直到一聲貓叫打破了這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同時睜開了眼,站在高臺的黑衣殺手也悄無聲息的跳下來。一聲響指,大廳的燭臺突然被點亮,黃色的白色的燭光無比耀眼,瞬間照亮了整個大殿。最南邊的王座前落下一層厚厚的黑莎,緊接著,兩邊的高樓梯傳來了高跟鞋踩地的聲音。 一只黑色紅瞳的貓落在莎前,伸了個懶腰,所有人便齊齊單膝跪地,低著頭面向著王座——出了楚小源和那執(zhí)傘女子,只是微微俯身行禮。 黑莎之后,高挑的女子輕輕落座,黑貓也最后叫了一聲,鉆進了黑紗之中,楚小源知道,那黑貓是千代大人養(yǎng)的寵物,但那黑貓其實早在幾千年前就死去了。 “啊,不要那么拘謹,各位,我來的時候居然又沒有開燈,你們不怕黑嗎?”莎后的黑裙女子笑了笑,聲音并沒有任何的施壓,但依舊無人敢隨意說話。 楚小源看了一眼那和他一起站著的女子,他知道她是誰,是和他一起組成塵影的柳瀟湘。他們二人是獵影者最特殊的二人,沒有緊急情況,組織不會輕易給他們派發(fā)任務,而唯一能夠指示他們的只有千代一人。不過千代從未刁難過任何人,卻能將她麾下的所有人制服,甚至無人敢抬頭看她縹緲的影子一眼。 無人說話的安靜,千代也并未在意,只是用著那仿佛來自天國的聲音淡淡的說著自己的話,仿佛一位神女呢喃著神圣的歌謠,腳下卻踩著無數(shù)人的鮮血。 “嗯~看來都到齊了呢,不錯不錯。誒?我看鄭遠修是不是有點兒長高了?還有蘭納莎貝爾,少吃些糖果哦,會長蛀牙的吶~” 楚小源十分了解千代月燁,她經(jīng)常會對組織的人說這樣的話,她了解所有的人,但依舊無人說話。 “啊啊對了,亞恒到了嗎?聽說前段時間出了些事,怎么樣,有沒有受傷呀?” 被點了名的暗處的身影愣了一下,略微低了低頭,“回千代大人,在下無事?!?“啊,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聽說你原先在學校里執(zhí)行任務,突然被人插了一腳差點被圣翔院的人抓回去,確有此事?” “……是?!眮喓汩]上了眼, 千代月燁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突然輕輕一笑,“嘛,這件事也不能怪你,得怪把你抓出來的人,對吧?不過……”千代摸了摸旁邊的小貓,那黑貓坐在王座的把手上十分安靜?!白鲥e了事,就要受到懲罰,亞恒,你明白的吧?” “……”亞恒沉默著,但千代并沒有在意他的沉默。 空氣像是被巨大的石頭壓著,漂浮著無數(shù)令人窒息的黑色大網(wǎng)。比起其他人的壓抑,楚小源倒是非常平靜。他看過許多次千代月燁這樣說話的場合,雖說她的性情并不陰暗,但她真正讓部下感到恐懼的,確實她的那雙眼睛。 沒有人清楚千代真正的實力,但他們都能確定,千代的眼睛能夠洞察世界萬物,無論隱藏的多么深,都能被千代的雙眼察覺。無論是人心,還是思想,哪怕站著不說話,內(nèi)心的想法卻像是透明一般展現(xiàn)在千代的面前。 不會有人想和這樣可怕的人為敵的,雖然大部分人并不是因為畏懼千代才加入了這個組織。 接下來,就這么壓抑著空氣,千代說了許多話,她說話就像小孩子一樣,不用思考,想說什么就是什么,但是每句話卻都能抓在要點。就像很多次會議那樣,千代說明了現(xiàn)階段各個隊伍的任務,就像往常一樣讓他們回去了。 “啊,對了,”就在千代即將離開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楚小源小朋友,一會兒記得跟我來一趟走廊,我有東西要給你哦。”之后,便和那黑貓突然消失在了紗布后面。 “……你犯事了?”鄭遠修看了一眼無奈的楚小源,他不是很清楚楚小源和千代月燁的關(guān)系,不過看上去,楚小源并不怕她。 “啊,當然沒有,”楚小源嘆了口氣。“可能就像她所說的只是想給我些東西吧?” 他想起了第一次和那個女人見面的場景。 天空很暗,像是被一只巨手遮蓋住了,連同他的視線。 雖然是費雷思那個家伙推薦他加入的這個組織,但說實話,他并沒有下定真正的決心,畢竟能讓他真正臣服的人,似乎并沒有多少。啊,算了,這么說的話,費雷思應該也算是一個吧,勉勉強強。 不過見到她的模樣和聽過她說的話之后,就改變了心意了呢。 “你啊,是那種會把自己的目標完整的寫在臉上的那種類型的人呢?!?“為什么這么說?哼哼…我看人的水平還是很不錯的哦,小源同學。我知道自你被費雷思那個家伙推過來開始到現(xiàn)在為止都有許多疑惑,但是,在這里,你可以不需要思考這些事情哦?!?“我見過一個跟你很像的男孩子,偏執(zhí),高傲,自信,不過你和他唯一的不同,就是或許對于你來說,正義和邪惡其實并沒有什么差距,對嗎?” “只要隨便換個角度思考,正義就可以變成邪惡,黑色也可以變成白色。不過對你來說,無論黑白與否,都不重要。對你來說,重要的是你自己,你自己的內(nèi)心是否為正,是否為惡?!?“不過,無須擔心,從今天開始,無論你想要做什么,想要從這里得到什么,大可放手去做。因為我啊,和你想的一樣哦?!?“所以說,并不是只有梅菲斯特一個人能夠成為你的絆腳石哦?!?啊啊…感覺在這兩個人面前,我就像一張白紙呢。明明沒寫什么字,他們卻隨意看清了背面的內(nèi)容。這兩個家伙,真是令人可怕啊…… 次日清早,星期日,晴。 肯迪爾希分部白領(lǐng)部宿舍。 “嗯……也就是說,你要找瑞吉兒商量些…事情?”御柯楠木聽完了北楓的意思,點了點頭。但北楓并沒有告訴他關(guān)于自己火蝶轉(zhuǎn)世的事情,費雷思曾經(jīng)說過,這樣的身份,他身邊的人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雖然他不懂其中的道理,但北楓愿意相信費雷思的話。 他總感覺,費雷思身上有著和自己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嘛嘛,這不是什么大事,只要通知一下就好啦,她應該也在學校吧?”御柯楠木說著便翻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北楓疑惑的搖了搖頭,“你有她的電話號碼?” “當然,那么好看的女孩子,又救了我一命,當然會主動要聯(lián)系方式啦?!?北楓無奈地苦笑一下,這確實符合楠木的作風。 不過……行動組預備隊嗎?老實說,北楓并不明白這支隊伍成立的意義。他們都是學生,除了鳴野之外,他們并沒有什么戰(zhàn)斗經(jīng)驗。不過在當初知道鳴野其實來自圣翔院之后,他也震驚了很久,不過仔細一想又似乎確實在情理之中。誒…等一下,既然鳴野來自圣翔院……要不把自己是火蝶轉(zhuǎn)世這件事告訴他?說不定…說不定他能幫到自己? “這可不行?!北睏饕惑@,他腦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講話的聲音,他猛地起身,把正在等候電話接通的楠木嚇了一跳?!拔刮刮共挥没艔垼俏沂俏?,費雷思!” 北楓緩過了神,示意楠木自己沒事,隨后走出了宿舍,來到走廊一處隱蔽的地方,根據(jù)費雷思所說的,打開自己右耳單耳機的眼屏,費雷思的上半身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哈嘍,早上好,突然給你打視頻電話,是不是被嚇了一跳?” “……啊,好像是的呢?!?這是費雷思給他的一個高科技,北楓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總之帶上這個耳機,可以隨時聽到費雷思的聲音,并且在眼前浮現(xiàn)一個透明的顯示屏,而這顯示屏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哈哈,看來你還是要適應一下我的作風習慣嘛~”費雷思兩只手支撐在類似于桌子的東西上,下巴頂在手背上,“不過,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夢到了什么東西吧?” “啊,是的,確實夢到了一些東西?!?“哼哼,不出我所料,那么讓我猜猜…你是夢到了關(guān)于寒霧冰瞳的事情,對吧?” “誒?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誒嘿嘿,我可是你的師父,當然什么都知道啦?!?你什么時候成了我?guī)煾噶恕睏髟谛闹心虏?,嘆了口氣,“所以,為什么不能把這件事告訴鳴野?” “嗯……到也不是不能讓他知道,只是你不能刻意去告訴他這件事,不然的話他會變得很嚇人的哦?!?“……哈?” “總之,到了他該知道的時候,他會知道的。況且……他只是不知道你恢復了前世的記憶這件事而已?!?“這…這是什么意思?” “哼哼,還是那句話,等你該知道的時候你就會知道的。聽我的就對了,暫時先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那位舍友。至于瑞吉兒…你想見的話也不是不行,只是……算了,這一部分就讓你自己來吧?!?“……?” 不等北楓回話,費雷思就關(guān)閉了通訊,微微笑了一下。啊,這或許也算是他的成長吧,希望我不會控制不住的去干涉太多呢。 北楓一頭霧水的回到了宿舍,看到御柯楠木似乎沒有在打電話。“怎么了楠木?和瑞吉兒小姐聯(lián)系上了嗎?” “啊啊,當然沒有,”楠木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北楓,是一段通訊信息?!按螂娫捯恢睕]接,她的舍友告訴我她昨天就出任務了,一直沒回來?!?“原來如此……等等,她舍友的聯(lián)系方式你也有?!” “那是當然!”御柯楠木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我可是超級信息靈通小王子,這點兒人脈而已,小意思啦。” “找了這么多小姑娘,你怎么還沒對象啊?” “…喂!你自己嘀嘀咕咕說什么呢!” “沒什么,關(guān)心你一下而已呀?” “這算哪門子關(guān)心啊你個榆木頭!” 二人正說笑著,宿舍門突然被打開,二人同時停止了說話。鳴野看了一眼他們兩個,呼了口氣,“還好,你們兩個都在宿舍就行,不用我麻煩去找你們了?!?“誒?鳴野找我們有什么事嗎?” “嗯,學校方面突然通知了我們楓荻行動隊,說在黑領(lǐng)部又發(fā)生人命案了。這次死的是一個老師,被一個學生突然攻擊致死?!兵Q野輕描淡寫地說著非??植赖脑?,隨后緩緩睜開了水藍色的雙眼,“而那個學生當場死亡,和那獸族操控殺人手法完全一致。” ………… 上午,晴,黑領(lǐng)部自習室。 三人來到了已經(jīng)被疏散人群的教室,這是一間位于圖書館二樓的自習教室。 “這位老師是被一位學生以自習室內(nèi)物品失竊為由打電話通知過來,再趁女老師不注意發(fā)動元晶力殺害,隨后自己暴斃而亡。事件發(fā)生大概一小時后,一位尋找空的自習室的黑領(lǐng)學生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場,隨即通知了校方。”諾拉對著他們?nèi)齻€人說明了情況,指了指鮮血淋漓的現(xiàn)場,“尸體已經(jīng)被帶走了,死亡原因很快就能解析出來?!?諾拉和拉斐爾要比他們?nèi)齻€來的早一些,所以她們倆看到了尸體的原貌?!氨缓φ呤且晃粊喨俗宓暮陬I(lǐng)部翔翎教師,女學生名叫席琳,是一位黑領(lǐng)部的人類,也是……我的同學?!敝Z拉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是個學習很認真的女孩子,真沒想到……” “諾拉姐……”北楓試圖想一些話來安慰諾拉,后者卻拍了拍他的肩膀搖了搖頭。 “……又是人類殺害亞人類的案件嗎?!兵Q野握了握拳,他大概已經(jīng)知道了,這件事依舊是亞恒那家伙所為,雖然他已經(jīng)逃出學院,通緝令也已經(jīng)發(fā)布,但他依舊能操控學生謀害他們,如此草菅人命……看來他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 “諾拉,尸體調(diào)查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崩碃柾崎_了門,對鳴野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報告遞給諾拉。 諾拉看了一會兒手中白紙黑字寫的東西,臉色越來越難看,直到看完才閉上眼睛緩解著自己的怒氣,然后把報告給了鳴野?!啊账酪虼_認是精神攻擊,和先前獸族操控亞人族完成的兇殺案作案手法完全一致,已經(jīng)可以確定就是那獸族的所作所為?!?“……怎么可能,他…他不是離開學校了嗎?”北楓深呼吸了幾下,御柯楠木也把帽子摘了下來,表示對死者的遺憾。 鳴野看完了報告,還給了拉斐爾,“精神控制這種事本就可以遠程控制,亞恒之前的那些殺人手法都是依靠遠程控制。所以雖然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學校,但想必依舊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作案?!?“那怎么辦,總不能就這么放任那個混蛋繼續(xù)這么胡作非為下去吧?。俊?“當然不會,”鳴野看了御柯楠木一眼,很快又收回了視線,“所以,剛剛學校方面通知我,楓荻特別行動隊,準備執(zhí)行逮捕亞恒的行動,無論死活?!?………… “雖然他們已經(jīng)特訓了三個多月,但是這么快就開始執(zhí)行危險任務,會不會有些太著急了呢?!?“千秋老師如此關(guān)心學生的動向,還真是閑的沒事兒干啊?!?“呵呵,畢竟我可不像約蘭斯老師一樣,整天無所事事也不打算做些正兒八經(jīng)的事情呢。” “你這家伙……” 金紅色的背影略顯無奈,無方嘆了口氣,千秋和約蘭斯一如既往的水火不容,還真是讓她難辦?!昂美材銈兌?,要爭吵的話還是等事情忙完了再說吧?” 見他們兩個總算停止了爭斗,費雷思也推門而入,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等他們安靜下來之后才進來的。“嗨各位早上好!哦不好像已經(jīng)到中午了,嘛嘛無所謂啦,看來大家都到齊了呢!” 剩下的三個老師靜靜的看著費雷思行為舉止十分夸張的踏入會議室,無方的背影更加無奈了?!澳氵€是老樣子,一如既往的聒噪啊,梅菲斯特。” “哼哼,因為我一直都是這樣呀,”費雷思像一陣清風輕飄飄地坐在千秋的旁邊,會議室的椅子再次以一種夸張的角度傾斜著卻一直不倒,費雷思便以他的招牌坐姿坐在這里,于是無方只能努力的不去搭理這位古怪的副院長。 不和他一般見識,不能和他一般見識。 “那么,速戰(zhàn)速決吧,各位,”無方從最主位站了起來,面色稍微嚴肅的說著,“由鳴野帶領(lǐng)的楓荻特別行動隊將在三天后出發(fā)前往火藍俱星附近的據(jù)點逮捕亞恒,目前已知,獸族后代目前正在那里借助火藍俱星的能量向?qū)W校的學生發(fā)起精神控制,在事態(tài)嚴重之前,必須盡快把那家伙捉拿歸案,杜絕一切諸如此類的兇殺事件?!?火藍俱星位于圣德宙山地西南部與波韻奇那之海邊界的一處封印能量塊,當年中原大陸末期,全神阿貝尼克決戰(zhàn)水神亞特蘭蒂斯,前者成功將這位海族女王趕入海里,并且在邊界設(shè)立了封印結(jié)界,火藍俱星則是最主要的能量來源。 而亞恒,那獸族最后的后代,卻不知怎樣利用起了火藍俱星無窮無盡的能量,強化了他的精神控制,再次操控學院的亞人類向人類發(fā)起攻擊并造成血案。 “火藍俱星是亞恒最后的能量來源,先前在瑟那拉城區(qū)邊界的廢墟中,圣翔院的希明森已經(jīng)將他體內(nèi)的能源核心大副削弱,所以他只能依靠火藍俱星的能量。”無方說著,略感遺憾的搖了搖頭。 千秋點了點頭,“所以,哪怕他明白如果不離開那里遲早會有人抓住他,但他也不得不留在那里。” “是,這件事性質(zhì)惡劣,本該由圣翔院親自動手,但是因為發(fā)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校方?jīng)Q定,讓楓荻特別行動隊參與行動。雖然風險大了一些,但是這也是檢測這支隊伍現(xiàn)今實力的好機會。 當然,這次行動并不完全依靠他們,梅菲斯特,這次由你同去保證學生的安全,沒問題吧?” 被點了名的男人抬眼看了無方一下,緊接著微微笑了起來?!爱斎粵]問題,無方老師,您如此信任我的能力,我保證把他們幾個小鬼一個不落的帶回來喲?!?“對你來說自然不是難事,不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是希望你能夠讓他們自己解決這些困難?!?“我懂我懂,放心,我會把握好分寸的?!?會議很快便結(jié)束,千秋和約蘭斯一起前往肯迪爾希給那些隊員做最后的特訓,走的時候兩人依舊一邊禮貌地拌著嘴一邊擺著充滿殺意的笑臉,無方看著這對歡喜冤家,不知是喜是悲地搖了搖頭。 “那么,剩下的就交給你了,梅菲斯特?!?“哼哼,我倒覺得,這件事就算讓他們幾個自己去也不會有問題的?!?收拾東西的無方抬頭看了一眼費雷思,清淡一笑,“你不會覺得,因為鳴野參與其中,其他人就萬事大吉了吧?” “這么說也算合理,畢竟鳴野是你們的人嘛,無方老師~”費雷思笑瞇瞇地看著無方,臉上有些朦朧的含義,無方自然能夠看懂他想說什么。 “抱歉,你說的這些,我一概聽不懂呢?!?“無方老師,我們兩個都是老熟人了,沒必要在我面前也戴著那副面具吧?” “……就算我戴了,你也會無視這副面具吧?” “當然,不過我還是知道分寸的,”費雷思倚著椅子的靠背,兩只手交叉支在后腦勺,“不過,你就不好奇,那位寒神的后裔是如何精準地發(fā)現(xiàn)那獸族人的嗎?” “你的意思是……” “在那之前,她向我請了假,回到雪地一段時間了,對吧?” “是,你和我說過了?!?費雷思笑出了聲,“那不就是了,她作為寒神的遺子,去雪地能去看望誰,不需要我向你多說了吧?無方老師?!?“你是說……她?”無方的臉色有些嚴肅,費雷思對這位故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深感寬慰,他一個挺身,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但是,就算拉斐爾去找了月神幫忙,也沒什么關(guān)系吧?她畢竟是寒神遺子,也算是月神的親眷?!?“當然,當然沒什么問題,我要說的問題也不在這里,”費雷思一邊說著一邊舉止夸張地在會議室來回走動,“月神精確地找出了真兇,雖然對你們來講是一件很不錯的好事,但是,對于“他們”來說,這也算是好事嗎?” “……獵影者,會對月神動手嗎?” “bingo!恭喜你答對啦,”費雷思臉上的笑容有些奇怪,隨后睜開了那雙金色的雙眼,他的表情也在一瞬間變得有些意味不明地扭曲,“雖然月神來自古老的地塊大陸,她的實力也是有目共睹的,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了,時間到底在這位古老的神明身上留下了什么樣的創(chuàng)傷,你應該比我清楚,無方老師?!?“你是想讓我?guī)椭律?,是嗎??“嘛,我并不強求無方老師你做些什么,只是,”費雷思推開了會議室的門,想當初向露娜告別時那樣的動作,向后瞥了一眼,“如果你還把雪地當做你的故鄉(xiāng)的話,最好還是做些什么哦,無方老師,以你的聰明才智,不會袖手旁觀的吧?” 無方看著費雷思的身影消失在門后,輕輕地嘆了口氣。費雷思所說的話她何嘗不明白,但是她已經(jīng)離開雪地這么久了,如果她真的不做些什么的話……雪地之下的,她的友人,大概會嘲笑她懦弱無能吧? 她站在窗前,看著窗外陽光明媚,清風拂柳,她想起了雪地的風景,來自她家鄉(xiāng)的風景,以及那一抹矗立在雪地之上的灰色。 “嘶……你說,這東西,是不是長的有點奇怪?” “嗯…確實,但是好像又不是那么的怪……” “又有點兒…合理?” “好像又有點不是那么的……合理…” “那我們要…嘗試嗎?” “要不,要不你先試試?” “嘶……我有點兒害怕,你說呢?” “我也有點兒……” 突然一聲巨大的拍桌子的聲音,把探頭的兩個人嚇了一大跳。諾拉一雙赤瞳盯著一白一綠的兩個腦袋,一臉微笑又危險的瞇著眼,“你們兩位,對我的作品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嗎?!” 北楓和御柯楠木同時向后仰,后者直接嚇得坐到了地上。 “哇!諾拉你也太嚇人了吧!不要突然出現(xiàn)還這么大聲誒!”御柯楠木抱怨了一下,然后被北楓從地上一把拉了起來。 諾拉雙手抱著胸,右腳點著地一下一下的,對著御柯楠木翻了個白眼,“誰叫你自己膽子小,北楓怎么沒像你反應這么大?。俊?“他從小被你嚇習慣了好叭,不要把我和他相提并論?。∵€有你這做的什么東西啊,這不是浪費食材嗎?!” “什么叫浪費食材,我這叫勇于創(chuàng)新,雖然賣相是埋汰了點兒,但是不代表味道就不好???” “咦惹,你自己聽聽你說的話你自己信嗎?” “怎么,你對我有意見?!那正好,你就來做第一個犧牲品吧!” “不是,不是我沒這么說??!北楓北楓救我!” 北楓一臉笑容的抹了把汗,默默的無視來自好朋友的求助,轉(zhuǎn)身離開了廚房。鳴野和拉斐爾兩座冰山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一個默默無言地看著書,一個非常冷靜的玩著手機,北楓突然覺得這個隊伍沒他不行了呢。 不過因為特別行動隊的特殊性,學校特意在瑟那拉城區(qū)給他們安排了一套房子,聽說經(jīng)費是肯迪爾希副院長批下來的,在瑟那拉城區(qū)靠中心的位置買了一套三層別院的別墅,院子正好可以用來做訓練場地。不過因為是秘密性地據(jù)點,所以學校并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個地方。 至于為什么在這里安排…大概是方便他們在城區(qū)買一些學校買不到的東西吧? 鳴野抬頭看了一眼拿水杯倒水的北楓,輕咳了一下,把書隨手收進虛元空間,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北楓,跟我出去一趟?!?“?。堪『?,那個……拉斐爾小姐,一會兒別忘了把開關(guān)關(guān)上,不然會把飲水機燒壞的?!?“沒問題咯,”拉斐爾隨口答了一句,感覺打游戲時候的拉斐爾有些不太一樣呢。 門外,正值夏日,略微有些炎熱??諝庵械臒崃扛裢鈸頂D,但鳴野和北楓并不在意這樣的天氣,畢竟他們兩位一位使用水之力,一位使用風之力,是最不害怕熱天的體質(zhì)了。鳴野隨手披了一件深藍色的風衣,北楓也把他在學校穿的那套衣服換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較短一點的白色風衣。畢竟按照無方老師所說的,他們在外面不能過于招搖,能低調(diào)就低調(diào),所以他們也把手環(huán)稍微遮擋了起來。 二人并排走在街上,北楓四處看著因炎熱略微有些空曠的街道,大概是在熟悉地形,鳴野也沒有在意。 “那個,鳴野同學,我們要去買些什么?” “啊,買些你們出任務時需要的東西,順便去一趟花店?!?“原來如此,鳴野同學不需要嗎?” “我習慣毫無準備的突襲戰(zhàn)斗了,但是你們是第一次,所以還是稍微準備一下才好。” “是這樣啊……” 北楓輕輕嘆了口氣,鳴野和他們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雖然鳴野只是金領(lǐng)部的學生,但自他八年前入學以來,就一直在同級部穩(wěn)居第一,無論是各項戰(zhàn)斗指標和文化程度都是頂尖的。他的爆發(fā)力,持久力和輸出能力都很強,無論是速度,力量還是反應能力都是隊伍里最強悍的,因此也是隊伍里主要的輸出力。 拉斐爾作為寒神后裔,剛?cè)雽W便是驚天一炸,不但迅速越級并沖進前五,而且身體素質(zhì)和記憶力爆發(fā)力都是極強的。不過拉斐爾以突襲為主,所以一般情況下會在隊伍中起到控場的作用。 諾拉姐的前鋒突破能力很強,畢竟有阿爾弗雷德家族世代相傳的長槍術(shù)加身,加上她相當優(yōu)秀的身體耐力,和鳴野基本上是作為主力前鋒。 御柯楠木也是出生于戰(zhàn)斗世家,但他的能力更傾向于輔助向,他的攻擊方式比較單一,但正因如此才不會露出大多的破綻。楠木的能力能夠給隊友加持防護和速度,并且能夠熟練的運用法陣對敵人進行控制。 至于北楓自己,老實說,除了爆發(fā)力強一點,他并沒有太突出的特點,反而他的耐力要低于常人,但作為戰(zhàn)術(shù)規(guī)劃和戰(zhàn)地分析這一方面他倒是很有天賦,因此鳴野一直想讓北楓擔任后方指揮,或者在戰(zhàn)場上做爆發(fā)力的突入作用。 總之,這一支行動隊看起來無懈可擊,但漏洞依舊很多,所以戰(zhàn)前準備是必不可少的。 北楓跟著鳴野采購完東西之后,統(tǒng)統(tǒng)丟進了虛元空間,隨后跟著他到了一處花店。 “……這里是?” “啊,我的一位朋友開的店,有些時候我會來這里給他送些東西。他性格很溫和,你不必拘禮,我進去找找他,你在這里隨意看看就好?!兵Q野說著揮了揮手,走進了店內(nèi)的小屋。 北楓點了下頭,四處打量起這家花店。裝修風格有些偏日系,整體色調(diào)清新脫俗,架子上擺著各種各樣的綠植盆栽和鮮花,陽光較豐富的地方擺著小桌子的藤椅,放著些書和咖啡機,在后排的架子上也擺著不少種類的咖啡豆,咖啡調(diào)料和一些茶葉。與其說是花店,不如說是一家綠植風格的咖啡館。 沒有平?;ǖ昴菢映睗竦哪嗤翚馕叮@里的空氣彌漫著花香卻不復雜,似乎是百合花的味道更加明顯,或又聞不到其他花的味道,但又十分好聞。窗邊的一排文字風鈴偶爾隨著飄過的一抹清風搖晃,北楓湊過去看,紙條上寫著許多植物的花語。 “鶴望蘭:我為愛執(zhí)著地等待,卻也自由地翱翔于天空。” “藍妖姬:相遇是一種宿命,心靈的交匯讓我們訴不盡浪漫情懷。” “向日葵:我沉默地守望著你,我永不敗落的太陽?!?像是一串串音符,在風中悄悄地躍動。北楓略有所思地看著這片喧鬧城市角落中的沉靜,他莫名的有一絲彷徨,一絲熟悉無比的感受。他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來過這里,很久很久以前就見過這樣的風景,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這里是哪里。 他有些奇怪,奇怪于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卻就在北楓思考著的時候,身后不知不覺有一個人靠近了他。 “歡迎,請問有什么需要嗎?這位朋友?” 北楓一驚,習慣性的立刻提高警惕向后戒備,卻見只是一位翠發(fā)的少年。少年個子不高,體型也有些纖弱,雙眼被白色的繃帶纏住,視線被與世隔絕,卻又十分陽光,并沒有給人一種低沉的悲傷。 他似乎意識到這位可能是這里的店員,少年的身型被周圍的綠色與花朵襯托著,如同一粒綠葉上的露珠,脆弱又美好,又透露著一絲堅強與清澈。 “啊,不好意思,我在這里等人。” “等人?” “是,我在等我的朋友,他似乎進屋去找這家店的老板了,抱歉很快就好。”北楓微微一笑,但又意識到這位失明的少年好像并不能看到。少年也回應著微笑,請北楓到那處休息角坐下,并給他泡了咖啡。北楓并沒有喝咖啡的習慣,也不了解這些,所以只加了些牛奶,卻因為沒有加糖和蜂蜜略顯苦澀,不過北楓習慣了表情管理,大概是從宴會上學來的吧? 那位少年在他對面坐下,他似乎有些不對勁,自從北楓坐下開始,少年的動作有些僵硬,不過北楓被咖啡苦到努力地表情管理并沒有注意到。少年愣了一會兒,很快回過神來,坐到了北楓的對面。 “……我叫雨玥?!鄙倌觊_了口,他的聲音很好聽,像是遙遠的海邊傳來了一陣螺號的歌聲。 北楓放下了咖啡杯,淺淡的回應著,“在下北楓,是一位學生,很高興認識你?!?雨玥突然意識到他在等的朋友是誰了,所以至少不能再他面前讓鳴野看出來自己的不對勁,他向風索要著信息,斷定鳴野至少要幾分鐘后才回來,于是和北楓愉快的聊著天。 “是學生啊,在圣德宙上學嗎?” “是,不過只是白領(lǐng)部的學生。” “是嗎…那也很厲害啊,我也有些想去那里上學,可惜似乎并沒有那個機會呢……” 北楓似乎察覺到空氣有些尷尬,一向善于交際地他面對這位少年卻不知如何開口,自從踏入這間店,他的思緒似乎一直被什么東西絆著,像是一座大山擋在了他思考地路中央,而他一直無法找到跨越這座山的辦法,也看不清這座山的全貌。 不過雨玥只是短暫的沉默了一下,很快調(diào)節(jié)好了氣氛,“啊,抱歉,有些走神。您的那位朋友……是來找店長的?” “?。堪?,是的,他…好像和這家店店長關(guān)系很好,是朋友呢?!?“是嗎,那還真是不容易,”雨玥淺笑著,一邊說著一邊調(diào)著自己手中的咖啡,北楓還擔心著這位盲人少年行動會不方便,但他似乎游刃有余,就仿佛能看見東西一般。“他可是個不怎么喜歡和人交朋友的類型,你的那位朋友一定很擅長和人在一起聊天吧?” “啊哈哈…他啊…大概吧?” “嗯?你似乎并不是很贊同?” “啊…那倒不是,”北楓頓了頓,還是嘆了口氣,不知為何,面對這位溫柔的少年,北楓并沒有多少防備,很樂意和他說話,“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他的朋友,我們只是…同居的舍友,他也算是…我的老師吧?” “啊,是這樣啊。”雨玥小口的品了一口咖啡,似乎對自己的調(diào)味很滿意,“不過放下心吧,你的那位朋友一定不會介意和你這樣的人更近一步關(guān)系的?!?“我這樣的人……?”北楓有些不明白,少年似乎很了解他,但是北楓心里很清楚,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難道是認識自己身邊的人嗎? “總之,無需感到不安?;蛟S你以為的天方夜譚,恰巧就是事實呢?!?“你的意思是說,其實他已經(jīng)承認和我是朋友了嗎?可是,你知道我的朋友是誰嗎?” “當然,”雨玥抬頭面對著北楓,仿佛真的有一雙眼睛正注視著他,“因為,我和你一樣?!?我們是一類人啊,火蝶的轉(zhuǎn)世。 茗山殿內(nèi),漆黑走廊。 高跟鞋點地的聲音很有規(guī)律,她哼著不知名的調(diào)調(diào),有些像古典音樂,又有些想流行音樂,讓人感到十分熟悉,卻又十分陌生。 楚小源跟在千代月燁的身后,看著趴在女人肩膀上的異瞳黑貓,黑貓正懶散的看著他,像是觀賞一只對它而言十分稀奇的動物。周圍的環(huán)境很暗,隱隱約約只有幾盞蠟燭燈提供著有限的光源。長廊的另一側(cè)是巨大的彩窗,但是因為外圍沒有光,窗戶上像是貼滿了黑灰色鵝卵石一般,被光蒙上了灰。 “吶,小源?!鼻Т贿呑咴谇懊嬉贿呴_口,“你知道,為什么茗山殿明明建在地表,這里從窗戶透出來的光卻像是在地下室或者黑森林一樣嗎?” “……不知道呢?!背≡磭@了口氣。 “我猜也是,”千代微微一笑,肩膀上的黑貓突然從她身上跳了下來,消失在了走廊的另一側(cè)——他們過來時的方向?!耙驗?,窗戶的外面,其實還有一層?!鼻Т斐鍪?,打開了走廊盡頭的房間。 楚小源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看向了那巨大的彩窗?!八?,是被另一個空間遮擋住了嗎……” “好啦好啦,快進來吧,我有東西要給你。”楚小源收回視線和思路,他雖然不明白茗山殿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但是思考這樣的問題并沒有什么用處。千代握著手扶,在一些閃著光亮的玻璃柜中穿梭。玻璃柜中都是一些楚小源從未見過地東西,仿佛這些東西并不來自這個世界。 這間房間比他想象中要大很多,簡直比茗山殿整體還要大,他看不出是虛幻空間還是真是存在的實體空間,但楚小源能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力量包圍了這里。那力量不屬于黑暗,也不屬于光明,和玻璃柜中的物品一樣,令人熟悉,卻仿佛不來自這里,不來自這個世界。 “但這里是真實存在的哦?!?楚小源驚了一下,但又明白了什么。千代月燁無論怎樣都能清楚的知道他們在想什么,并且一針見血地說明?;蛟S,這里的空間和物品就像是千代自己一樣,令人熟悉,令人恐懼,卻又令人陌生,令人向往。 “嘛嘛,不說這個了,來,這個給你?!彼业搅艘惶幉AЧ?,里面是一個櫻花形狀的徽章,大小有點像勛章。她把東西隨意丟給楚小源,后者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 “……這是什么?” “儲存能量的東西。”千代又隨意的關(guān)上玻璃柜轉(zhuǎn)身離去,而后那空蕩的玻璃柜瞬間碎成了灰渣,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一片空地?!奥?,你要找那老東西復仇,不是嗎?” “……”楚小源沉默著,他從未和千代說過海瀾世的事情,他以為那件事只有自己和費雷思知道。 “并不是哦,”千代再次說出了令楚小源愣住的話,她的表情十分無辜,就像是在談論一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地事情,“費雷思是知道的很多,但是我知道的也很多哦?!?“……”楚小源突然想沖出去質(zhì)問費雷思是不是把這件事透露給了自己的上司。 “倒也不是他故意透露給我的,我只是恰巧知道那老東西做實驗的事情,又恰巧知道了你和鄭遠修都是海瀾世試驗品的事情,又雙叒叕恰巧知道了當年費雷思把你們兩個都救下來的事情,最后又恰巧救了你們兩個把你們都收做我的人了而已?!?“……” 哇哦,真巧呢。 “不過,我的目的和你是一樣的哦,小源,”千代笑瞇瞇的說著,臉上看不到一絲惡意,像是一個陽光開朗的小女孩兒一般,“我只是恰巧和你一樣,想要把那老東西地骨灰撒上天哦?!?“……” 不不不我真沒想撒骨灰。 “所以,我對你的要求才很低,不限制你的活動,正是因為我明白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并且才會放任你去完成這件事?!鼻Тf著,一步步走在無數(shù)玻璃柜間,她的眼神變得十分安靜,深邃如蘊藏著一篇靜謐的宇宙,“但鄭遠修,他和你不一樣。” “……是,他和我確實不一樣?!背≡锤谇Т母浇?,雙眼緊緊的盯著她。“他早就忘記了自己是誰,自己來自哪里,自己究竟要做些什么。鄭遠修早就不記得要找海瀾世復仇了,但是……但是只要我還記得……!” “不,”千代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情緒有些激動的楚小源愣住的表情,“他只是忘記了你是誰而已。” “……?!”楚小源狠狠地被鎮(zhèn)住了,他的表情有些夸張,卻也在情理之中。 雖然那一年剛?cè)雽W的時候,是楚小源自己去搭訕的鄭遠修,他們二人不打不相識,直到現(xiàn)在成為了最好的朋友。但其實早在十幾年前,他們便已經(jīng)認識了。 但很可惜,那時尚在孩童時期的二人被一場意外奪走了童年,他們被迫卷入了一場恐怖的實驗,被迫成為了實驗的犧牲品。實驗員把遠古的生物靈魂與他們的肉體強行融合,試圖達到人魔合而為一的目的,但很可惜并沒有成功。楚小源眼睜睜看著鄭遠修一步步走向癲狂,最后淪為魔物的人偶喪失意識,最后成為這場實驗的無數(shù)失敗品之一。 等待鄭遠修的只有寂靜的死亡。 少年并不知道該怎么做,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沒有和自己的朋友一樣喪失意識,知道后來他才明白,他是那場實驗的唯一一個成功的試驗品。 紅黑的惡魔將他從裝滿液體的培養(yǎng)倉放出,他看著惡魔身邊的雷電,拜托他去拯救他的友人,他可憐的、淪為失敗品的友人。 “可以哦,”那惡魔緩緩開口,卻帶著一股來自墳墓的灰塵味道,他雙目閃著紫色的光芒,像是一位站在黑暗下的死神,“不過,你的靈魂,就要屬于我了哦?!?少年闔目,點了點頭。 他成為了惡魔。 楚小源猛地睜開眼,再睜眼時自己已經(jīng)坐在了茗山殿外的草地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失去了意識,什么時候從那房間里出來,總之現(xiàn)在他什么也不知道。 “……醒了的話,我們就走吧?!?楚小源扶著頭緩了緩,抬頭一看,鄭遠修正如往常一樣站在他的面前,后者思索了一會兒,判斷為剛才只是做了個夢,于是從草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 “走吧?!?太陽正緩緩向西方落下,直到徹底消失在遠處的杰希爾雪山。兩個身影沐浴在陽光之下,卻如同一雙綻放的鮮血之花,即將在黑夜中凋零,在白晝之時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