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們破羽陽、滅王庭，嚇得北海國國王帶著貴族們連夜出海跑路，受了重傷的吾夷在伙伴們的護送下向家鄉(xiāng)行進，周圍依然還是尸山血海的戰(zhàn)場，而他可以安心離去。道路兩旁都是凍僵的尸體，他們在依然保持著生命最后的印象，只是卻被雪落冰封，等到春回大地，他們消失的地方又會生花長草。吾夷感嘆道:“刀劍與冰雪有何區(qū)別？它們都令生命沉寂失聲?！?/p>

林恩一直在照顧這個發(fā)著高燒的男孩，他開玩笑說:“你有當(dāng)詩人的天分，等到回家以后，我推薦你去學(xué)宮，你了解修辭學(xué)以后就能寫出真正的詩了?！?/p>

“都是屁用沒有的陳腔濫調(diào)，有什么好學(xué)的？”吾夷嫌棄地說，“你看看周圍這些真正的英雄，沒有他們，你們文人既寫不出刀光劍影，也守不住風(fēng)花雪月！”

“偏見！”林恩反駁道，“你來寫一個？你寫得出來嗎？一句話，把人家畢生心血否認(rèn)了?！?/p>

“我怎么不會寫？聽好了！這是我以前當(dāng)奴隸時和兄弟們一起得到的詩意！”

靖義歌四首

其一 ?立志

東國有義士，英名鐫葦竹。

懷怒蘊風(fēng)雨，孤憤釀惡毒。

狗屠雞鳴客，豪飲醉當(dāng)壚。

倚嘯東門臥，羽發(fā)四夷服。

其二 ?游學(xué)

挺義逆兵海，圖窮刺帝王。

猛志羞荊鬼，良策驚子房。

行共衣縞素，臥同寢薪床。

割席香車客，遷鄰陋巷郎。

其三 ?靖難

間敵丘儉筆，攻心文鴦舌。

縱橫子貢計，震旦魯陽戈。

星隕虎賁潰，鶴唳吊兵車。

封金掛侯印，唯愿定風(fēng)波。

其四 ? 請罪

陳罪公臺案，黔首謝侯贏。

一諾千金賤，全節(jié)九鼎輕。

燕雀微末事，濃墨太玄經(jīng)。

豪飲彈鋏客，舞雩沐列英。

周圍的奴隸起義軍在他吟誦后，也用自己的見解品讀詩句，吾夷說:“荊軻高漸離也不用自己寫詩，他們只用在易水邊飲酒唱歌，后事文人們就會幫他們浪漫優(yōu)雅。那些連荊軻自己都喜歡唱的庸俗，憑什么要被你們文人否定？”

“確實是這個理，”林恩服了，“我會把你們的故事傳唱，讓文人尊重你們的性情?！?/p>

“謝謝?！蔽嵋奶稍谘┣辽希瑢⒆约旱牡男∈治粘扇^，高喊道“憂責(zé)重山岳，誰能為我擔(dān)！”（毌丘儉《之遼東》）

其他的士兵隨之高喊道:

“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縱死俠?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jīng)！”（李白《俠客行》）

吾夷高呼道:“來一首，遠(yuǎn)山的放歌！”

奴隸們文化水平低，他們唱不了太復(fù)雜的東西，那遠(yuǎn)山的放歌，是《詩經(jīng)》里面的一首民歌，正因為通俗易懂，所以才被起義軍經(jīng)常歌唱！

隨軍祭司先唱道曰:“寧飲羽河水，不食北海魚。寧還南鄉(xiāng)死，不止北邦居?！?/p>

其他人背誦起了《詩經(jīng)·邶風(fēng)·北風(fēng)》

北風(fēng)

北風(fēng)其涼，?雪其雱。

惠?好我，攜?同?。

其虛其邪？既亟只且！

北風(fēng)其喈，?雪其霏。

惠?好我，攜?同歸。

其虛其邪？既亟只且！

莫?匪狐，莫?匪烏。

惠?好我，攜?同車。

其虛其邪？既亟只且！

他們的文化水平也僅限于此了，之后就是窯調(diào)、葷段子、低俗笑話，甚至是匹夫們粗俗的叫罵，但吾夷很喜歡聽，他只有聽到部下們的真情表達(dá)，才能明白自己因何而戰(zhàn)。他也和戰(zhàn)友們說起自己的母親和心愛的女孩，林恩開始相信他的母親曾經(jīng)為救下兒子殺死老虎，而這兒子卻借走了母親拼命救下的骨肉，拯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他心愛的女孩名叫芊英，是個離了婚的少婦，比吾夷大三歲，她送給了吾夷一個香吻，讓這個男孩長大后再來報答她！即便是成了英雄，吾夷也渴望當(dāng)這女孩的情人，成為她的刀劍，讓眾神不能傷她分毫！

行軍路上，經(jīng)常有在包圍圈里活下來的起義軍過來看望吾夷，他們都說:“這小兄弟能處，哥們有事，他是真上??！”。吾夷只接見那些真心幫他的窮兄弟，而那些在羽陽大戰(zhàn)中畏縮不前的貴族軍官，只配捧著禮物跪在路邊，乞求這個孩子原諒自己！

終于，這些逃亡的奴隸來到了渤海國北界，邊境上的北海國軍隊都害怕被奴隸起義軍屠殺，紛紛放下武器進入渤海國正規(guī)軍的戰(zhàn)俘營，接受法律的審判。也只有在更兇殘的惡人面前，貴族們才會真正遵守法律，從這種意義上講，起義軍也是執(zhí)法者之一。

“是回家了嗎？”吾夷問。

“是的，”林恩拿過渤海國的藍(lán)底白雪花旗，放在吾夷面前，“我希望你拿起國旗榮歸故里，而不是蓋著國旗馬革裹尸。”

吾夷吻了一下國旗，將它放在胸口“我從這里被抓走，也在這回逃回，也不知現(xiàn)在，究竟是噩夢的結(jié)束，還是下一個噩夢的開始？”

“這是女王陛下派來的醫(yī)護馬車，你馬上就安全了，每個人都知道你是英雄！”林恩抱起吾夷，將他從簡易雪橇上放進豪華的馬車，馬車?yán)镉袩釟?，有專業(yè)的醫(yī)生和搶救工具。他們只在白天趕路，夜晚在更舒適的營地休息，負(fù)責(zé)人可不敢讓吾夷有生命危險，那些窮困潦倒的奴隸起義軍走了那么遠(yuǎn)，都沒讓這孩子死掉，要是他在女王派來的專業(yè)醫(yī)生保護下出了事，所有醫(yī)生都得被滅三族。

林恩以為自己已經(jīng)完成了任務(wù)，但女王見到他后卻一陣數(shù)落:“你讓一個孩子沖鋒陷陣干什么？你堂堂無雙劍圣干什么吃的？”

“怪我？”林恩也很氣，“起義軍里和他一樣的孩子多了，都不打仗了？”

“他是將領(lǐng)！是高級指揮官！是重要的人才！”女王怒道。

“所以他才要負(fù)責(zé)啊，他要不帶頭沖鋒，誰又能相信我們對敢死隊員的承諾？”林恩也有了見識，開始忤逆曾經(jīng)崇拜的女王。

“那你為什么躲他身后？”女王質(zhì)問。

“先沖上去的都是炮灰排頭兵，他們不太會格斗，只能吸引敵人注意力，我的任務(wù)是在他們的幫助下快速斬殺敵方元帥，這是那孩子親自下的軍令。大王交給我的任務(wù)，只能先往后放，等他不必承擔(dān)將領(lǐng)的職責(zé)時，我才能用保護普通人的方式保護他！”林恩氣得火冒三丈，“他要去拯救包圍圈內(nèi)的四萬戰(zhàn)友，拯救所有被迫害的人們，我能用拯救一個人的理由去打擾他嗎？”

“行，你清高！你盡職盡責(zé)！”女王憤怒地離開了，她本應(yīng)該是名利雙收的勝利者，但不知道為什么生氣。

后來，他聽說，女王喜歡那個男孩，把他納入后宮，他雖然有些吃醋，可女王畢竟是他的主君，不好管她的家事，吾夷也確實配得上女王，女王那么美麗溫柔，他真為吾夷的幸運而高興。

安穩(wěn)的日子再次到來，林恩繼續(xù)沉迷制作水晶球，準(zhǔn)備向女王求愛，真到這天，有個參加過起義軍的人送來囗信，說要他幫忙勸勸吾夷。林恩又離開了女王的宮殿，跟隨信使來到偏僻的小巷，卻看到一只俊美的狐妖正窩在小酒館的角落里哭泣，眉骨有些像吾夷。

“你是吾夷嗎？”林恩遲疑著問。

“嗯。”狐妖點點頭，依然流淚。

“你怎么了？”林恩問。

“嗨，別提了！”一旁的克昂嘆息著說，“女王陛下說喜歡他，非要讓他當(dāng)男寵，把他母親抓走了。又嫌棄他長得不好看，讓祭司把他變成狐妖，連肋骨都拆了四根，太狠心了！最后怕他出軌，又讓他永遠(yuǎn)失去了生育能力！”克昂對林恩說，“兄弟，吾夷讓我勸你，別和女王走太近，伴君如伴虎??！”

“想不到堂堂英雄丈夫，竟會淪為女王的玩物？”林恩倒吸了一囗涼氣，“這是真的嗎？女王為什么要這樣做？”

“怕他功高震主，尾大不掉，或者留下太多后代，形成宗族?！奔咀臃治龅馈?/p>

“我去找她要個說法！”林恩怒了，“什么事??？如此殘忍的事，怎么不和別人商量！”

“你別去，”克昂說，“他們?nèi)硕?！?/p>

“這是我徒弟，也是我兄弟！”林恩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兄弟也如我手足，這么大事，她不和我們商議，強行施暴！太欺負(fù)人了！”

……

林恩到了女王后宮里，問女王:“吾夷犯了什么罪？讓你如此殘暴？你給我說個明白！”

“沒其他的罪，”女王冷靜地說，“他偷走了我的心，我這都是為了愛情?！?/p>

“什么？”林恩怒了，“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你讓他身體受苦不說，還沒有了生育能力。他也對自己喜歡的女孩有愛情，你怎么為了自己的愛情破壞別人的愛情？”

“能一樣嗎？”女王夕嵐笑道，“他一個凡人，喜歡的女人也只是個凡人，而我是女王，是天主寵愛的神女，讓他當(dāng)男寵是抬舉他！這樣的男孩，只配被我享用，不能被凡夫俗子玷污！”

林恩舉起劍，想要砍向女王，但女王慵懶地伸了下玉手，兩指優(yōu)雅地將他的劍夾住，把劍擋了回去，說“你吃我的，用我的，還想殺我嗎？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以后不要為別人考慮！”

“行！”林恩收回了劍，“我們恩斷義絕！”

林恩搬出了女王的宮殿，退還了女王賞賜的禮物，只用自己的薪水生活，他在那些起義軍的家里寄宿蹭飯，時常探望吾夷的母親，他自以為拯救了男孩，卻沒想到，自己會成為女王殘害男孩的爪牙！

惡心！真惡心！

林恩每天躺平擺爛，渾渾噩噩，戰(zhàn)友們的家里很窮，日子很苦，但飯菜卻比女王后宮干凈，雖然有時會傷腸胃，但至少不會逼迫他行兇作惡，殘害忠良！

他回想起來，吾夷的詩句:

……

行共衣縞素，臥同寢薪床。

割席香車客，遷鄰陋巷郎。

……

這才叫堂堂正正、問心無愧！這才叫真正的英雄氣度！他一個劍圣，以前只知道打遍天下無敵手，卻不知道什么才叫勝利！

一天，在吾夷母親的家中，林恩與那幫雞鳴狗盜之輩一同飲酒，吾夷的母親喝醉后，大罵女王殘暴，表示如果女王再殘害她的孩子，一定要讓她血債血償！那些被吾夷從包圍圈里救出來的人們也表示支持，那位母親向所有賓客致謝，高呼道:“憂責(zé)重山岳，誰能為我擔(dān)！”

那些狐朋狗友紛紛舉起酒碗，莊重宣誓道:“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縱死俠?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jīng)！”

語畢，眾人將酒碗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包括林恩在內(nèi)！但他熱血過后才想起來，這么多人一起罵女王，不會走露風(fēng)聲吧？

“林恩大人，”吾夷的母親突然對他說，“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眾人走后，這位母親才將委托的任務(wù)告訴林恩“我今天想給吾夷提前準(zhǔn)備后事，他要去做古圣先賢的仆人，成為堂吉訶德的桑丘！所以我給他準(zhǔn)備了一架驢車，因為驢是桑丘的坐騎，上面有一囗棺材，棺材里有醫(yī)藥和壽衣。拜托你，偉大的騎士，請你騎上駿馬，去扮演他心目中的大英雄堂吉訶德，無論生死，都請你把他回到我身邊！”

“我是堂吉訶德？”林恩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神圣的使命感，因為他被自己喜歡的英雄崇拜了，女王封他的尊號算什么？能讓吾夷和他母親肯定，那才叫騎士的最高榮耀！

“伯母，您不怕吾夷死掉嗎？”林恩問。

“我不會說大道理，只會講個小故事，你來聽聽看。美麗的金絲雀因為可以馴服，可以成為人們的玩物而被追捕奴役。而剛烈的麻雀卻難以馴服，即便無知的幼崽被人蠱惑，它那無法營救孩子的母親，也會叼來毒蟲，將它送進地獄?？蓱z的鳥兒啊，你當(dāng)然可以自由飛入人們的家中，陪伴自己喜歡的朋友，但即便是最愛你的人也無權(quán)阻止你，阻止你回到渴望的天空。”

林恩徹底服氣了，原來不是母以子貴，而是母親教育有方！未來慈母孝子的故事里，也會有他的功勞！

此時，靖燕公的部下被吾夷的手下抓獲后提供了大量證據(jù)，做好準(zhǔn)備的吾夷辭別母親玉泉夫人，將土地財產(chǎn)上交國庫，自除罪狀，讓朋友將侯印與官衣還給女王。喬裝打扮后從秘密通道進入靖燕公丹義的城堡，聲稱有要事商議，趁其不備將靖燕公劫持，縱火為號通知外圍接應(yīng)，身著重甲的他一路殺出城堡，僅僅只是受了內(nèi)傷，吾夷安排了兩路人馬，第一路通知寧安府官兵和各位貴族幫忙，第二路將吾夷的官衣侯印送歸雪王夕嵐。王庭騎士團沖入莊園，與挾持靖燕公的吾夷展開對歭，實際上是阻止莊園衛(wèi)兵殺掉吾夷滅囗并銷毀罪證，騎士團用見義勇為維護治安的借囗將衛(wèi)兵繳械，當(dāng)眾封存證物。

當(dāng)女王夕嵐得知消息后，第一時間來到玉泉夫人的家中，玉泉夫人正在家中給吾夷排演葬禮，女王的禁軍撞開大門，殺氣騰騰沖入院中，玉泉夫人含淚抱著兒子的牌位打開大門，亮出了匕首。她大罵道:“你們不讓我兒子好好活，我還沒找你們算帳，現(xiàn)在你們又上門來打攪他死后的清靜，太過分了吧？你們的權(quán)柄，難道高過英雄的殊榮？”

禁軍士兵用長矛、弓箭和氣槍對準(zhǔn)這位母親，這位母親又抱著兒子的牌位，穩(wěn)穩(wěn)地走下臺階，軍官連忙命令士兵收起武器，女王以訪客身份親自向醴泉道歉。

“一句對不起就完了？”這位母親沒有見好就收，“你想要和我兒子談戀愛，那就是我面前的小輩，你傷害了我的骨肉，你就要和晚輩一樣道歉，給我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三個響頭！”

女王猶豫了一下，立刻跪在醴泉腳下，摘掉頭盔剛要磕頭，對方又說:“真不懂規(guī)矩，免冠不知道嗎？你的宮廷老師干什么吃的？王冠摘下來！”

女王夕嵐只能摘下王冠，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三千虎賁也跟著他磕頭，玉泉夫人這才說:“這次就先磕三個，要是我兒子死了，你們再來，那就得磕四個頭。你們是大人物不假，但老婆子我作為母親，可不怕折壽！”

傳說慈母一人，喝退虎賁三千！真是巾幗英雄！

夕嵐知道事情無法挽回，只能帶領(lǐng)禁軍前往吾夷那里。夕嵐剛到現(xiàn)場，吾夷就將靖燕公用匕首刺死，夕嵐讓他投降認(rèn)罪，否則當(dāng)場擊斃，吾夷脫掉盔甲放下武器，走到弓箭手和氣槍兵的陣前，大聲喊道:“我為民除害，為友復(fù)仇，何罪之有？”

夕嵐回答:“只圖義氣，不講忠誠，違抗命令，大逆不道，若是認(rèn)罪悔改還有一線生機?！?/p>

吾夷冷靜地說:“自古義士，忠道不忠君，從義不從父。我希望大王現(xiàn)在認(rèn)真評價我的行為，我究竟有沒有罪？要么給我答案，要么給我子彈?！?/p>

夕嵐沒有辦法，只能說:“想想你的母親?！?/p>

吾夷說:“正是母親讓我這樣做的，我以血盡忠，以魂盡義，以淚盡孝，身體發(fā)膚原本受之父母，可我卻將血肉之軀交給大王，不能決定自己的生死。如果吾夷有罪，只要大王當(dāng)眾下一道賜死的旨意，吾夷定會服從命令?！?/p>

女王夕嵐犯了愁，這時吾夷的朋友，騎士林恩騎著白馬走來，護送著一輛小小的驢車，驢車上是一口廉價的柳木棺材，剛剛女王的禁軍讓拿著牌位的玉泉夫人喝退，現(xiàn)在又要給拉著棺材的林恩讓路。吾夷見女王猶豫不決，就按照計劃給女王夕嵐出了個主意，于是夕嵐將尚方寶劍賜給吾夷使用一天，吾夷用尚方寶劍在靖燕公的身上刺了幾下。在第二天的通報中，是夕嵐先前賜給吾夷尚方寶劍，吾夷用尚方寶劍私自斬殺靖燕公，于是夕嵐一怒之下將尚方寶劍收回。這相當(dāng)于唐玄宗手下的軍官殺死楊國忠，逼迫唐玄宗下詔處決楊貴妃，借用地球人的詩句:

此日六軍同駐馬，當(dāng)時七夕笑牽牛。

如何四紀(jì)為天子，不及盧家有莫愁。

林恩和朋友們將受傷的吾夷包扎好傷囗，放進那囗柳木棺材里運走，臨走時，林恩拿出了那種原本準(zhǔn)備送給夕嵐的水晶球，對失魂落魄的夕嵐說:“這原本是送給一位高貴神女的禮物，可你原來也是個凡夫俗子！”（改自貝多芬在聽說拿破侖稱帝后的名言，原本他想將《英雄交響曲》獻給拿破侖），說完，他將水晶球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清脆，這聲音比羽陽的炸彈都響亮！然后，林恩又將一串騎士勛章連回綬帶丟在女王面前說:“堂吉訶德就算沒有冊封，沒有勛章，沒有打過勝仗，那也是最偉大的騎士！我已經(jīng)找到了一個比你更偉大的戰(zhàn)士，不會再聽你的教誨！”

禁軍士兵見女王人心盡失，鬧得民怨沸騰，也紛紛丟下鎧甲兵器，跟隨林恩離開女王，一同保護那個受傷的男孩去了。他們可以接受女王的殘暴，但卻不能接受她的無能與軟弱，出賣部下、殘害忠良這樣的事女王當(dāng)然可以做，但若是她自己干了錯事，又甩鍋給部下，被部下逼宮后被迫承認(rèn)錯誤，外強中干，怎成大事？看看靖燕公身死名臭的下場，再看看吾夷的勝利，怎么選擇？還用想嗎？

他們已經(jīng)決定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