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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荷魯斯之亂 - 命運之愛 Amor Fati

2022-10-08 09:11 作者:門田英俊  | 我要投稿


近來死而復生的帝皇之子領(lǐng)主指揮官艾多隆依然震驚自己死于福格瑞姆之手。

他決心治愈自己遲緩的身體,前去尋找帝皇之子純凈的基因種子——卻發(fā)現(xiàn)他的詛咒或許是賜福。



Amor Fati 命運之愛

作者 Michael F. Haspil

譯者 nutellaisgood



I


艾多隆面對他們,站在驕傲之心號上的訓練籠中,手無寸鐵,只穿著一條腰布。

又有四名奴隸向他沖來。這批人和其他人一樣,都手持來自連隊軍械庫的武器。最長的劍只是一把新兵短劍,對于一名阿斯塔特戰(zhàn)士來說,它只能算得上一把短刀。他們在法比烏斯的混合藥劑的驅(qū)動下口吐膽汁、唾液與逐漸燃起的怒火。

相比之下,艾多隆氣喘吁吁,并不是因為疲累,而是由于沮喪和對自己的憤怒。他在潛意識中將手放在了喉嚨上。他的手指摸索著環(huán)繞脖頸一圈的、凸起的縫線傷疤。他的手臂自發(fā)地抽搐了起來,讓他的心中充滿了厭惡與無邊的痛苦。

只是一次徹頭徹尾的誤會。艾多隆只是用詞不當……

?

福格瑞姆朝他飛旋而來,他的手臂向后揚起。詛咒之刃在耀眼的光線中閃爍著。艾多隆此刻將他摯愛的原體視作了仇敵,而對方真是光輝絢麗!是他熱愛的、最為完美的存在。

戰(zhàn)斗本能迫使他動了起來。他的手拔出了自己的劍,將它舉起,妄圖對抗神明的意志。艾多隆感覺自己被撞向了廳室的另一側(cè)。他倒在了水磨石的地板上,向前滑行,趔趄了一下,然后猛地停了下來。

奇怪的是,他并沒有感覺到痛苦。

他試圖重新站起身來,但是他的身體沒有回應。他看見福格瑞姆轉(zhuǎn)過身去,離開了一具被斬首的身體——那把劍依舊穩(wěn)穩(wěn)地待在劍鞘中。

他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震驚、困惑與背叛在他的心中翻騰著。福格瑞姆揪著他的頭發(fā)把他提了起來,他說著話,但是艾多隆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他在凡間的意識正在消退,但迎接他的卻并不是黑暗,而是萬花筒一般的絢爛色彩,還有什么——他努力地回憶著——在他的感知邊緣徘徊,如同一個即將被忘卻的名字。

?

奴隸的攻擊將他喚回了現(xiàn)實。

他直截了當?shù)貧⑺懒饲皟扇?,懲罰他們打斷自己的遐想,然后拍開了第三人的捅刺,一拳擊碎了他的胸骨。最后一個人被他打得滑過大理石地板,撞上了一根石柱的底部,混入了支離破碎的戰(zhàn)斗機仆的殘骸。

他感到有些無聊。他的注意力和這次訓練的目的逐漸離開了他的腦海,敵人的死亡變得平淡、灰暗而無趣。他撩了撩曾經(jīng)富有光澤的長發(fā)——如今的它們稀疏粘膩,結(jié)成了一縷縷——將它們從視線中撥開,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臉。脆弱而干枯的皮膚緊繃在凹陷的臉頰上,證實了他與自己一直追求的完美相去甚遠。

福格瑞姆的話語在他的腦中回響著。“是法比烏斯的錯,他的工作成果并不完美。提醒我要懲罰他把你變得又笨又丑?!?/span>

沒有法比烏斯,艾多隆或許還在與那被面紗遮掩之物享樂,或是被它消遣……他不記得那是什么了。

“再來?!彼秃鸬馈?/p>

法比烏斯回答了他。“這是浪費,你不會找到你想要的東西?!?/p>

“你不是還能回收他們的尸體,再提煉精華,做你的那些藥膏和祭酒嗎?”

“我能。但是他們卻沒能感受到苦痛。你也知道,普通而平淡的死亡有失風味,比不上用我的聰明才智能給他們帶來的體驗?!狈ū葹跛勾鸬馈C麨槭中g(shù)師的知名機械在他的背上發(fā)出咔嚓與呼呼聲。

“再來?!卑嗦≈貜偷?。

下一組人依然毫無指望,除了其中一人。那是一個身形強壯的高大男人,身上遍布傷痕。其他的三名奴隸退縮而躲閃著眼神,但是他卻直勾勾地盯著艾多隆,敢于對上他的目光。男人眼中深不見底的憎惡讓艾多隆舔了舔嘴唇。他有些好奇,對于這個人來說,失去了一切又即將面對毫無意義的死亡,但是卻依然蔑視、違抗著他,這意味著什么。這是一名真正的戰(zhàn)士。

“法比烏斯,不要給那個人注射致瘋的藥劑——只要生理興奮劑。我想要他保持神志清醒?!?/p>

法比烏斯十分可惜地搖了搖頭?!叭缒闼?。這個樣本或許能在酷刑中堅持好幾個小時。浪費了好好施刑的機會?!?/p>

興奮劑在男人的身體中穿行。他一躍而起,俯身從武器堆中抽出一把阿斯塔特戰(zhàn)斗刀。它在他的手中看上去像一把短劍。

艾多隆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其他奴隸也開始向他發(fā)動了攻擊。毫無新意。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殺死了其中一人,他幾乎沒把對方看作威脅,僅憑肌肉記憶就干掉了他。其他兩人也向他攻擊,但是一個人在靠近艾多隆前就摔倒了,他脆弱的身體結(jié)構(gòu)拖累了自己。艾多隆揮出幾拳,打斷了另外一人的脖頸。第一拳之后的幾下都是多余的,那個人死的時候依舊站著。

那名戰(zhàn)士朝著艾多隆的方向吐出低哥特語的污言穢語。

艾多隆嘲弄著他作為回敬。“我就是那個奪走了你的一切的人。殺了我,你至少還能復仇?!?/p>

刀刃閃閃發(fā)光,反射著訓練籠周圍昏暗而閃爍的燈光。那名戰(zhàn)士朝他發(fā)動了一系列佯攻,這激起的艾多隆的興趣。對方的動作中帶著技巧,這足以讓他欣賞,也能喚回他不斷消逝的熱情。

艾多隆的肩膀抽搐起來,這讓他的胳膊開始不規(guī)則地顫抖。它打破了這美好的一刻,讓他想起了自己令人作嘔的瑕疵。

該死的福格瑞姆。

這攻擊幾乎算得上是威脅。男人有著自信、憤怒與陰暗的決心,但若要將這混雜的情感徹底升華,艾多隆還需在其中加入歇斯底里與絕望。

艾多隆被基因改造過的身體躍入了空中,然后完美地落在了戰(zhàn)士身后,輕而易舉地將戰(zhàn)斗刀從他的手中拔了出來。但這一切只發(fā)生在他的想象中。實際上,他的腿在他試圖跳起時彎了一下。他笨拙地趔趄著,幾乎摔倒在地,勉強地躲過了戰(zhàn)士的刀刃。

他記得他的原體說過的話。“有個拙劣的傀儡師在操縱你,”福格瑞姆說,厭惡地撇著嘴,“你的步態(tài)丑陋而愚蠢,你的動作像個綠皮。這冒犯了我,我不想看到你。待在我的身后,直到你能優(yōu)雅地行走。”

艾多隆知道他必須做什么。戰(zhàn)士揮出下一刀之際,他稍稍地慢了下來。他打算讓戰(zhàn)士劃傷他,給他嘗到一絲勝利的誘人味道。

然而,艾多隆的身體又一次地背叛了他。

男人的利刃捅進了艾多隆的胸膛,但就算他的血管中流淌著法比烏斯的興奮劑,這一擊也沒能刺穿艾多隆融合肋骨上的黑色甲殼。戰(zhàn)士想要把刀拔出來,但它卻牢牢地嵌在了骨骼中。男人向后退去,終于意識到了他的攻擊毫無作用。一陣絕望熄滅了他眼中大部分的怒火。他現(xiàn)在明白了。

艾多隆沮喪地尖叫起來。他喉嚨中的剌人器官開始伴著和聲的頻率震顫,形成一道音波尖嚎。他壓抑住了它。

他想起了自己胸膛里的利刃,這只是稍縱即逝的消遣,感覺毫無價值,也不值一提。他將刀拔了出來,伴著痛楚活動身體。他將它遞還給那名戰(zhàn)士,后者卻叛逆地把它打向一邊。艾多隆將刀丟在了男人腳邊,但就算是這個動作也十分笨拙古怪。幾世紀的精巧練習毀于一旦。這讓艾多隆有些輕微地自怨自艾。

自怨自艾是不可多得的感情,但這感覺卻并不好,配不上艾多隆這樣的領(lǐng)主指揮官。他曾經(jīng)參與過屠戮一位半神,而一位新的神祇也隨之誕生。

就在戰(zhàn)士猛地俯下身,去拿戰(zhàn)斗刀時,艾多隆撲向了他。他的手掐住了男人的脖頸,將他舉到空中,又摔在了地上。男人的頭被沖擊彈開,他的顱骨四分五裂,鮮血與腦漿飛濺在大理石地板上。

“再來?!卑嗦∫蟮?。

“我不這么認為?!狈ū葹跛勾鸬馈?/p>

艾多隆猛地靠近了藥劑師?!澳隳懜抑苯舆`抗我?”

法比烏斯嗤笑了一聲,仿佛在說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后一次,他的言行舉止中充滿了挑戰(zhàn)的意味?!拔业囊馑贾皇?,光是宰殺可悲的奴隸們不會讓你找到想要的東西?!?/p>

“我想要什么?”艾多隆問道。

法比烏斯沒有回答,示意他繼續(xù)。

艾多隆扯著他胸膛傷口上已經(jīng)結(jié)成的痂,讓血淌出來再凝結(jié)。“盧修斯被忠誠派殺了嗎,不是嗎?他的情況不是與我十分相似嗎?為什么他沒有被這些怪病影響?”

法比烏斯答道:“他并沒有死于原體的憤怒。而且他只是瀕死。我不費力就治愈了盧修斯。那只是個小把戲。”

“你用我的尸體做實驗,受益的卻是我那不值得的兄弟?!?/p>

“隨你怎么想。但如果你真的像你裝得那樣了解藝術(shù),你就會為我一人創(chuàng)造的奇跡中那最深處的狂喜而感到驚嘆?!?/p>

艾多隆哼了一聲,不愿承認法比烏斯的觀點。他的頭抽搐了起來,讓他的兩條胳膊痛苦地顫抖著。

法比烏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繞著訓練籠踱著步。他自言自語道:“或許有一種方法。沒錯。那至少會很有趣,也能提供珍貴的數(shù)據(jù)給——”

“什么?怎么做?什么方法?”艾多隆緊貼著訓練籠的墻壁。他的手指與鐵絲網(wǎng)交纏著。

“我或許能消除這些缺陷,讓你重回昔日的輝煌。我需要一名軍士的基因存收腺。”

“這輕而易舉。”艾多隆已經(jīng)開始思考他要犧牲哪一名他的子嗣。

“不是這樣。它不能經(jīng)受過黑暗王子的賜福?!?/p>

“這就麻煩了,”艾多隆說道,“我要在伊斯特凡三號的灰燼中翻找篩濾嗎?”

“你還可以去找其他人。那是來自過去恥辱的秘密。如果他們還活著……”法比烏斯陷入了沉思,快步走出了房間。

艾多隆想要跟上藥劑師,但是先走向了戰(zhàn)士的尸體,勉強地跪在了尸體的頭旁。他翻弄著破碎的顱骨那粗礪的棱角,撈出了一塊大腦灰質(zhì),將它放進了嘴里,品嘗著油脂的味道。他的基因偵測神經(jīng)腺將男人最后的記憶與情緒加工并提取,以便讓艾多隆感受它們。

艾多隆品味著混雜的情感。他尤其享受男人意識到自己的終結(jié)、但卻又同時拒絕失敗的那一刻。他的死亡并不是全然無謂的浪費;不止是一道開胃小菜。

他向后仰起頭,咆哮起來。

?



II


法比烏斯花了將近兩周才找回他為帝皇之子遮掩的秘密。

在第三軍團飽受一種名為枯萎病的頑疾的困擾之時,法比烏斯讓十幾名軍士與軍團的其他人隔離了開來,也因此讓他們成為了不受影響的對照組。盡管法比烏斯與病人們近距離地接觸,他自己卻從未被感染,盡管他曾經(jīng)譴責過許多人想要讓基因種子保持純凈的想法?;蛟S他可以將這些“幸存者”當作他自己的儲藏。艾多隆好奇藥劑師還保守著什么秘密,以及對方是否真正地攻克了枯萎病。

艾多隆懶洋洋地坐在驕傲之心號上的一間娛樂室中,思考著這個問題。他覺得他們離獵物越來越近了,但是他不能確定。墻上的喇叭用震耳欲聾的聲音播放著琴斯卡的《馬拉維利亞》中的一曲樂章。這下流的音樂十分迎合艾多隆現(xiàn)在的心態(tài)與情緒。

他們?nèi)ミ^了法比烏斯所知的最后一個坐標,卻只找到了一座最近被遺棄的堡壘。在里面,他們發(fā)現(xiàn)了六座墳墓,塵土覆蓋的鎧甲被充滿敬意地放在了粗糙的石像后。這群人并沒有像法比烏斯所希望的那樣免遭枯萎病的侵襲。被污染的基因種子對艾多隆又有什么用?

如果有辦法讓他重回往日的榮光,艾多隆必須為了自己和軍團找到它。他深吸了一口盛著福佑之禮的水煙,這是紫庭鳳凰親自調(diào)制的作品——意在打開感知的大門,用于獲得啟迪。

艾多隆又想到了盧修斯。盧修斯也死而復生了,但他卻沒像艾多隆這樣病痛纏身。他并沒有失去身體協(xié)調(diào),也沒有失去劍技。下一次盧修斯想要趕在他前頭,他就要與對方好好地算賬。但艾多隆必須回到巔峰狀態(tài),不然盧修斯會將他打敗。

艦船突然傾斜了一下,試圖在房間黑暗角落滋生的無生者消失殆盡。驕傲之心號從至高天回歸了現(xiàn)實世界,比計劃早了好幾天。

艾多隆打開了離他最近的對講裝置。“怎么了?”

“領(lǐng)主指揮官,我們進入了實體空間。原因不明?!?/span>虛空伍長萊然·提歐斯答道。

艾多隆知道原因。他無法解釋。他只是清楚這一點。他的獵物近在眼前。

“這附近有個世界,是不是?”

“沒錯,領(lǐng)主指揮官,但您是怎么——”

“別在意。準備一艘風暴鷹,還有一隊噪音戰(zhàn)士??ㄖZ隆·戈拉格的小隊。我很快就登陸行星?!?/p>

他沒有等待對方的回應,大步走出了房間,去武裝自己。

?



III


艾多隆任憑直覺引領(lǐng)自己,他向風暴鷹的飛行員下達了命令。只有他才被賜予了理解他們?yōu)楹螐闹粮咛焱蝗粊淼綄嶓w世界的能力。他認為這是神祇對他努力的恩賜,也是對治愈他們冠軍的鼓勵。

艦船低飛掠過一顆板塊支離破碎的衛(wèi)星陰面。

“傳感器探測到了一處建筑?!?/span>飛行員在駕駛艙報告道。

運兵艙的感應裝置讓小隊沐浴在琥珀色的光線中。充滿了靜電與扭曲畫面的顯示器變得清晰起來,顯示出一座依照標準樣板建造的小型堡壘修道院。

“原來他們在這兒?!卑嗦≌f道。

“誰?”噪音戰(zhàn)士隊長卡諾隆·戈拉格問道;他的聲音從已經(jīng)與身體融合的對講格柵中透了出來,由于粘液而含混不清。

“我的獵物。”

“您幾乎什么都沒和我們說,領(lǐng)主指揮官。我們能表現(xiàn)得更好——”

艾多隆打斷了他。“只有我的命令就足夠了,難道不是嗎?”

戈拉格勉強地點了點頭。小隊的其他人在原地坐立不安,艾多隆欣賞他們對于享受新快感的迫不及待。

艾多隆朝戈拉格笑了笑,透露了一點信息。“那些人是忠誠派,戈拉格。僅此而已。忠誠的人渣,他們身上可能有著我……我們……需要的東西。飛行員,讓我們降落在那條山谷里?!?/p>

風暴鷹堪堪落在衛(wèi)星的表面,艾多隆就迫不及待地跳下了出口斜坡,將他的戰(zhàn)錘扛在肩上。噪音戰(zhàn)士們緊跟其后,立刻散開成了梯形陣型,十分適合小隊巡邏。

他們朝著堡壘修道院前進。那條山谷在天上看起來很淺,但實際上是衛(wèi)星上一條極深的溝壑。幾何形的玄武巖柱拔地而起——如同一架巨大的管風琴,幾乎完全垂直的墻面遮擋了大部分本就微弱的光線,留下了大片冥府般的晦暗。硫磺霧從有著六邊形圖案的地面升起,遮住了一些無底的裂縫,它們由于下方深處的光源而微微透著橙色的光。艾多隆的腳步刮擦著地面,帶起一些晶體碎片,它們在被踢開或是踩碎時發(fā)出微弱的回音。

戈拉格掃視著深谷的高墻,他的一舉一動都透著緊張。“他們會發(fā)現(xiàn)我們的,領(lǐng)主指揮官。您應該戒備一些?!?/p>

不是我們

艾多隆的腦中盤旋著猜疑。戈拉格在第三軍團中的忠誠或許屬于其他人,但是他不敢公然反抗艾多隆。

他真的不敢嗎?

實話實說,艾多隆挑選了人數(shù)極少的護衛(wèi),就是因為他想保守秘密。信任來之不易,如果到了不得已的時候,他得犧牲那些不被軍團記掛的人。他的判斷失誤了嗎?他或許得在完成他自己的任務前打倒整支小隊。憑著如此笨拙遲鈍的身體,他能在戰(zhàn)斗中活下來嗎?

艾多隆深吸了一口火山煙塵,享受它們剮蹭著喉管的感覺?!拔蚁M覀兾羧盏男值軟]有變得懶散到連一艘風暴鷹都沒能發(fā)現(xiàn)。他們或許不知道我們是誰。他們或許以為我們是伊斯特凡五號的幸存者,或是其他迷途的兄弟。他們會派遣一支巡邏隊前來調(diào)查。而如果神明保佑,他們中會有我們要找的人。是這樣的,我們要找一名也來自第三軍團的兄弟。他不像我們這樣……受到了啟迪,但他有一件極有價值的東西。而要那東西。我保證,你們會得到豐厚的獎賞?!?/p>

戈拉格輕哼了一聲,表示明白。他的聲音中帶著輕顫,表示他已經(jīng)準備好使用噪音戰(zhàn)士那標志性的音波武器。

前方,一堆碎石從隱蔽處落下。那是人所發(fā)出的聲音,不會有其他可能。但這也不是失手發(fā)出的聲音。噪音戰(zhàn)士們分散開來,尋找著稀疏的掩體。艾多隆紋絲不動。他沒有戴頭盔,也因此沒有自動傳感器為他標明前方潛在的目標。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需要它們。他知道他們在哪兒,他能在腦海里想象出他們的樣子,仿佛他正在光天化日之下看著他們。

一個聲音清晰地穿透了迷霧?!巴O?,叛徒們。”

艾多隆的回答比他平時更加響亮一些,他的聲音充滿了戲劇色彩,為了讓他看不見的觀眾聽得清楚。他喉頭的剌人器官讓他的聲音嗡嗡作響,聽上去怪異可怕。“我們已經(jīng)尋找了彼此很久。請說?!?/p>

“我是第三軍團的最后一人?!蹦莻€聲音平靜地說道。

“不是這樣。我們也來自第三軍團。你正在與領(lǐng)主指揮官艾多隆說話。上前來,讓我們重新團聚,兄弟?!?/p>

“你不害怕枯萎病嗎?”那個聲音說道,“藥劑師法比烏斯讓我們不要回到軍團的懷抱,以免我們被腐蝕。但是已經(jīng)太遲了。”

“我們不再被枯萎病困擾了。如果你已經(jīng)被感染,我們有解藥。”艾多隆暗自祈禱他的獵物沒有被感染,“自從你離開我們之后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我們想要向你展示美妙的景象?,F(xiàn)身吧?!卑嗦∶畹溃e起一根僵直的手指,徑直指向聲音的來源,仿佛在表示躲藏毫無用處。

那個聲音嘆了口氣,艾多隆即便離得很遠也能聽出其中的憤怒?!鞍?,我現(xiàn)在能清楚地看到你了。和我被告知的一樣。你已經(jīng)成為了下流丑陋的怪形。我情愿把眼珠從頭上摳下來,也不愿見到軍團遭受了如此褻瀆?!?/p>

“不要再找借口了,快點過來。這樣更好,不是嗎?我能從你的臉上摳出除了眼珠以外的東西。盡管你聲稱自己看得一清二楚,你卻對真相……對現(xiàn)實視而不見。我想要向你展示一切,但是,唉,恐怕你必須為我犧牲。”

五十米開外,一個健壯的身影從參差不齊的玄武巖石柱后走了出來,在盤繞的迷霧中現(xiàn)身。

“你與丑陋之物為伍,背叛了我們真實而高貴的形貌,那是依照著帝皇的愿景創(chuàng)造,我們還被準予佩戴他的徽記,而只有我們的軍團獲此殊榮。聽好了,領(lǐng)主指揮官,我是阿弗拉姆·拉克蒙中士。今天,我要向你復仇,為了你的通敵背叛,還有你對軍團珍視之物的褻瀆。我將親手終結(jié)你的性命。”

艾多隆用右手舉起戰(zhàn)錘,將錘柄握在頭旁,以便更好地舉著它奔跑。他拔出了他的古代科技手槍,欣喜若狂地叫喊了一聲,將它充能。戈拉格在他身后喊道“等等!”但是艾多隆沒有理會。他飛快地向后瞥了一眼,確認了噪音戰(zhàn)士跟在他身后,然后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他的獵物上。

他們四周微弱的光線斷斷續(xù)續(xù)地閃耀起來,忠誠派們發(fā)動了伏擊,質(zhì)量反應爆彈在噪音戰(zhàn)士的鎧甲上引爆。他們的音波武器用連續(xù)的音爆作為回應,強度足以粉碎陶鋼、撕裂血肉、折斷骨骼——他們周圍的石頭也被震碎,石塊與彈片四散飛濺。

但是忠誠派占了上風。

艾多隆只能飛奔著穿過伏擊圈,躲開槍林彈雨。他瞥到了幾名鋼鐵之手和火蜥蜴。就算有著自動傳感器,能見度也很低,忠誠派們不敢開火,以免誤傷自己人。艾多隆并沒有這樣的顧慮。自他們登上風暴鷹后,艾多隆就將他們視作了死人。

艾多隆沖到了迷霧之外,幾乎撞在了一名鋼鐵之手的軍士身上。他們在一瞬間都被對方嚇了一跳,然后同時做出了反應。鋼鐵之手的星際戰(zhàn)士用爆彈槍朝艾多隆開火,而艾多隆調(diào)整著他對戰(zhàn)錘的握姿。在那一刻,他的手指再次失控,而他幾乎沒能握住戰(zhàn)錘。于是,他讓自己的手槍被束縛掛繩吊著,用另一只手穩(wěn)住戰(zhàn)錘。

他手忙腳亂,已經(jīng)太遲了。

艾多隆揮出一錘時,另一名星際戰(zhàn)士的爆彈槍朝他開火?;蛟S是天意或是運氣,彈殼從艾多隆的肩甲上彈開,在附近的一塊石頭上無害地爆炸。艾多隆的揮擊好似雷霆,充能的錘頭砸在了那名鋼鐵之手軍士的胸膛上,將他的身體拍在深谷的石壁上。艾多隆舉起戰(zhàn)錘,準備給予對方致命一擊,但是那名星際戰(zhàn)士已經(jīng)被打成了肉泥。

艾多隆對這結(jié)果瞠目結(jié)舌。他在戰(zhàn)斗的激烈時刻發(fā)動了攻擊,動作無比熟練,他已經(jīng)做了成百上千次。但從未有過這樣的結(jié)果。艾多隆只見過另外一人揮出過如此一擊。而那人是一位基因原體。

噪音戰(zhàn)士的音波武器令人瘋狂地加強了音量。它們嘶吼的音爆與下流的樂器所發(fā)出的不和諧的音符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毀滅的狂歡。盡管艾多隆擅于鑒賞,這份痛苦依舊無比強烈。這是令人愉快的體驗,但它的粗陋也讓其增添了一絲尊貴。艾多隆無比享受。忠誠派的戰(zhàn)士在他們的眼前倒下,臟腑與鎧甲同時分崩離析,它們的主人倒在地上,在酷刑中死去。即便是阿斯塔特的生理構(gòu)造也沒法恢復這樣的傷口。

忠誠派們后撤、重組,又重新進攻。離子武器的爆炸擊中了離艾多隆最近的一名噪音戰(zhàn)士。那名軍士的軀干在極熱的氣體中蒸騰消失。開火的火蜥蜴將注意力轉(zhuǎn)向了艾多隆,準備再次開火。

沒有時間揮出下一錘了,他的手槍在他奔跑時在吊繩上肆意蹦跳著。艾多隆一邊用左手慌忙地去抓手槍,一邊用音波尖嘯攻擊他面前的戰(zhàn)士。那名火蜥蜴本能般地舉起離子槍想要抵擋。這是他做的最后一個動作。艾多隆的剌人器官發(fā)出的尖叫讓武器里的某個部件失靈,它像手雷般爆炸了,只留那名戰(zhàn)士的腿獨自倒在地上。

對方不再開火,噪音戰(zhàn)士們的尖嚎也逐漸消退,只留回聲散去。

艾多隆觀察評估著戰(zhàn)況。忠誠派被擊敗了,而僅剩的幸存者也在撤退。但是這場戰(zhàn)斗不會就這樣結(jié)束,堡壘一定會派出增援。他握住了手槍,他身旁的動靜讓他將它舉起。他看清是活下來的戈拉格后又放下了槍。

“你看見第三軍團的成員了嗎?”他問戈拉格,聲音中帶著掩蓋不住的焦急。

“噪音戰(zhàn)士們都死了?!备昀耠y以置信地答道。

“不是噪音戰(zhàn)士,你這個蠢貨。是那個跟我們說過話的忠誠派中士。拉克蒙?!卑嗦〖m正道。

戈拉格轉(zhuǎn)向他,聲音中滿是不屑一顧?!八搨优芰?。我為什么要在乎他怎么樣了?讓他一個人爛掉吧?!?/p>

“我不能讓他爛掉。他才是這次行動的目的。”艾多隆說道。

“可是您還是不愿意告訴我為什么。只有您的命令就足夠了。您和您的自負讓這次的行動一敗涂地?!?/p>

艾多隆在一瞬間來到了戈拉格身旁,他的手臂自發(fā)地動了起來。他還沒能反應過來,他就已經(jīng)將戈拉格反手拍出了幾米開外。這名噪音戰(zhàn)士冠軍摔在了地上,離他越滑越遠。

“你膽敢質(zhì)疑我?”艾多隆尖叫道,他被改造過的喉嚨將他的聲音變成了兩倍,準備再次發(fā)出一聲尖嘯。

“冷靜,領(lǐng)主指揮官。是您的狂妄自大導致了這一切?!?/p>

艾多隆悠閑地靠近了他,狂怒莫名地讓他喪失了理智?!澳沐e了,戈拉格。只有那些德不配位的人才會狂妄自大。”

戈拉格試圖爬起來,拿起他的音波武器?!氨R修斯對你的看法沒錯?!?/p>

聽到劍士的名字,怒火席卷了艾多隆的全身。“盧修斯?你和他是一路的?”

戈拉格只來得及說出“不——”,艾多隆的戰(zhàn)錘就將他的頭砸得粉碎,他的身體倒在了地上。喜悅與后悔交織在一起。艾多隆原本并不打算殺了他,只想懲罰他的不服從。法比烏斯也救不了戈拉格。

這就是福格瑞姆的感受嗎?

艾多隆的一部分斥責他將自己與他的原體比較,但另一部分卻充滿了反叛。畢竟,他為什么不呢?他為自己打倒戈拉格時展現(xiàn)的力量感到驚奇。這是來自黑暗王子的禮物。如果福格瑞姆能夠升魔,他艾多隆又為什么不能飛升呢?

但是,他依舊需要完成手頭的任務。他爬上山谷,尋找著拉克蒙中士的蹤跡。戈拉格說他受傷了,艾多隆用他被增強的感知進行搜索。他尋遍了伏擊點,用舌頭輕拂牙齒,為阿斯塔特鮮血的味道歡欣鼓舞。他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血跡,在他看來,血液在濃霧彌漫的衛(wèi)星表面似乎發(fā)著熒光。

很快,血跡減弱了,中士的阿斯塔特生理構(gòu)造開始治愈傷口。但這對于中士來說太遲了。艾多隆看見他在三十米開外蹣跚前行。

“你當著敵人的面逃跑?剩下的只有你我兩人了,兄弟。這是你彌補你所有錯誤的機會。我本以為我會死在你的手上。還是說那只是夸夸其談?”艾多隆嘲弄道。

拉克蒙有意地轉(zhuǎn)過身來。他手中的蓄滿能量的劍刃劈啪作響,照亮了他仇恨的表情。他將長劍在身前草草一揮作為敬禮。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領(lǐng)主指揮官?!崩嗣沙靶Φ卣f出這個頭銜,仿佛認為他不值得被尊重。

作為各自信念的擁護者,兩名星際戰(zhàn)士沖向?qū)Ψ?,毫不在意腳下飛濺的碎石,它們伴著腳步發(fā)出悅耳的聲響。

他們都是第三軍團的化身。

一位代表過去。

一位代表未來。

拉克蒙在最后幾步時飛快而精準地發(fā)動了攻擊,這會輕易地擊倒一位更弱的對手。他的劍術(shù)比不上盧修斯,但這名戰(zhàn)士也不是全無技巧。即便如此,艾多隆也用錘頭靈活地擋開或是招架了每一擊?;コ獾哪芰繄雠c戰(zhàn)斗的回聲還有腳下石塊清脆的聲響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獨特而不和諧的樂章,艾多隆的血液在他的身體中與之一同歡唱。

他的胸間升起一陣笑聲,在拉克蒙揮出下一劍時,艾多隆用他的戰(zhàn)錘后側(cè)卡住了劍刃,將中士拉到身邊。

“你聽見了嗎?難道不應該是這樣嗎,兄弟?”艾多隆喊道。

拉克蒙發(fā)出用力的哼聲,抬起膝蓋踢向艾多隆的胸膛。盡管艾多隆站著沒有動,拉克蒙的力道也足以讓他掙脫。忠誠者仰面倒在地上,翻滾了一周,站起身來的同時又發(fā)動了攻擊。艾多隆輕而易舉地擋下了它。他的動作并沒有變快;他仿佛曾經(jīng)打過這場仗。仿佛每一個動作他都排演了一百次。拉克蒙沮喪地叫喊起來,但他的攻勢卻并未減弱。

艾多隆在最后一擊時停下了。“你真的很努力,不是嗎?真是令人愉悅又悲傷?!?/p>

實際上,艾多隆已經(jīng)失去了興趣,這體驗變得越來越乏味。

“抱歉,兄弟,”他說道,“但是你有我要的東西?!?/p>

拉克蒙準備用下一劍回應,但是艾多隆卻借助它予以毀滅性的還擊。戰(zhàn)錘如同小行星撞擊般砸在了拉克蒙的胸膛上,讓他永遠地噤聲。中士的身體向后飛去,摔在了地上,胸甲上的巨大的裂口清晰可見,帝國天鷹也斷為兩截。

艾多隆將手指伸進裂縫,用力一扯。伴著無與倫比的力量,他將破裂的胸甲扳碎。然后,他渾不在意這舉動會對他自己或是這具尸體造成怎樣的傷害,將手指插進了中士的身體里,穿過黑色甲殼,用力捶打,直至他將那融合的肋骨打碎。他找到了寶貴的基因收存腺與純凈的基因種子,于是不顧手上沾染的污穢血肉,深入中士的胸腔,將它們扯了下來。他發(fā)出勝利的叫喊,遠處傳來了引擎聲。

是忠誠派的增援。

艾多隆看了拉克蒙中士最后一眼,向他輕蔑地敬禮。但在行禮時,他根本沒將中士看作他的同僚,而只是一個弱小、破碎而可悲的玩意,完全不值得他關(guān)注。

他轉(zhuǎn)過身去,奔向風暴鷹。他的思緒讓他回想起為他帶來勝利的功績。他是怎么知道該在哪里找到獵物的?他相信了自己的直覺。他的感官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敏銳,簡直到了超自然的地步。他展現(xiàn)了無與倫比的力量,而他并不知道他有著這樣的能力……

這是來自神祇的禮物。

不,不是禮物?;蛟S應該稱作恩惠,因為神祇們總會想要得到回報。而如果他任由法比烏斯將他恢復為從前的狀態(tài),那這就意味著他唾棄了黑暗王子、以及祂為艾多隆排布的命運。他命中注定要經(jīng)歷重大之事。如果不是為了偉大而活,又有什么意義?或許法比烏斯也明白這一點,而他正計劃著剝奪艾多隆輝煌的命運,將他變回嗚咽著的可悲存在,正如軍團中的泯泯眾人。

他不甘平庸。福格瑞姆如今已經(jīng)飛升,不再關(guān)心軍團中的那些世俗之事。但是第三軍團依然需要領(lǐng)導與指引,而誰又能比艾多隆更配得上這個頭銜?

風暴鷹進入了他的視野,艾多隆在此刻終于醍醐灌頂。他所被銘記的一切,他在一切領(lǐng)域追求的完美——戰(zhàn)爭、策略、戰(zhàn)術(shù);還有武藝;各種各樣的藝術(shù)。黑暗王子向他揭示了只有最受啟迪、最為墮落之人才能真正欣賞的秘密。然后艾多隆飲恨斷魂,永遠地失去了他完美的、最為珍貴的所有物:自己的身體——他永遠處在美妙的痛苦之中,這永遠地提醒著他所經(jīng)受的恥辱,他的身體拒絕服從精神的操控。

這是一種獨特的酷刑,為他的未來量身定制。

他想不出比這更加理想的折磨。他大可擁抱它與他最新的天賦,攀上權(quán)力的頂峰。他也可以拒絕它,重歸他過去那平庸的完美。他喜歡其間精妙的宏偉,同時為他的命運感到明晰、熱愛與哀悼。他的詛咒同時也是恩惠,是為他新得的力量而付出的不值一提的代價。黑暗王子的智慧深遠無比。無盡的痛苦也換來了永恒的祝福。

他盯著手中珍貴的器官,將它捏碎。

美妙絕倫。


【完】

專欄封面來自@MR_K墨柒

【短篇小說】荷魯斯之亂 - 命運之愛 Amor Fati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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