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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歡愉(上)

2022-01-28 09:07 作者:_青梅竹_  | 我要投稿

“我得了梅毒!終于…真的是梅毒!不是不屑一顧的淋病、菜花之類的。是梅毒,福樓拜一世就是死于梅毒,雄偉的梅毒,純粹簡單、優(yōu)美的梅毒……我得了梅毒,我覺得很驕傲,去他的上流病,此乃饋贈,感謝諸神我得了梅毒!”

這是在眾人面前以激昂的熱情講述的話,而說話的人,是個外表很漂亮的青年。他手舞足蹈,高興的近乎喘息,在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成為了宴會的焦點。

看到一張高興的面孔并不該意外,高興的理由千奇百怪,可因為得了這樣的疾病而忘乎所以,還忙不迭的告訴外人,恨不得在場的人都為此慶祝,則難免懷疑他的精神狀態(tài)。更離奇的是,真的有不少人投來祝福的目光,這種鼓勵使他更加欣喜若狂。

就算當年傳來聯(lián)軍勝利的消息,恐怕也不會令人出現(xiàn)這樣的狂喜。我到底是來一個什么樣的地方,碧落只覺得匪夷所思,竟然有人能為了得病,還是這種病而歡呼雀躍。并且得病的人還是一位在社會上享有盛名的作曲家,他寫出的曲目無不令人追捧,幾乎成為了每個劇場必備的演出項目。

我不屬于這里。在意識到自己與其他人格格不入后,碧落產(chǎn)生了深深的后悔,為什么要一時興起加入到這場宴會。其他與會者,無論是男是女,無論老少,對于這個作曲家的話,非但不反感,反而多是贊譽之詞。以前,也只是傳聞,她聽說上流社會一些人拿梅毒感染當做流行的事物追捧,她不相信,她覺得只要是一個體面人都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可她錯了。

我不該來,我才是局外人。我應(yīng)該留在家里,這樣的快樂我享受不了。

把時間倒回到幾天前

一封邀請函,上好的紙質(zhì)配以優(yōu)雅的文字,不禁讓人想象寫這行文字的人當時的環(huán)境一定充滿了高雅的文藝氣息。東西方的字體字形有著巨大的差異,東方的文人墨客經(jīng)過苦練,大多能把普通的字寫出各自的特色,甚至能被人欣賞。碧落認為這是東方文化的一個優(yōu)勢,可在看到這行字后,每一個字母的弧線與角配合傾斜度似乎也能彰顯出一種獨特的美感。

這封邀請函是尼爾給她的,當她將打撈出來的瓷器交給對方,去城里拿錢時,收到的不只有錢,還有這封信。

給我的,碧落起初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以為對方搞錯了,她知道信件代表什么,卻沒想過這與自己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誰會給住著龍的洞穴寄信,諾爾也不會這么做,有事她都是直接來拜訪,遠在震旦的家人更不會,要么是他們來,要么是自己回去,從來沒有信件交流這回事。

就算是有事相求,這也太鄭重了吧,看著信碧落產(chǎn)生了古怪的念頭,想要找她的人城里也不是沒有,但都是靠在酒吧打聽,或者用報刊的形式,寫信,可真有意思,還是邀請。

尼爾卻用一種中大獎的表情看著碧落,“別發(fā)愣,這就是你的?!?/p>

我的!被掠來的公主、東方寡婦、妓女、殺人嫌疑、女巫,碧落想著這座城市的人曾經(jīng)給自己貼的標簽,通常后面兩個足夠讓她的名聲臭到底了。之所以她現(xiàn)在可以這么隨便的走在大街小巷是因為成功破了案。可是碧落還是不相信有人會邀請她去參加一場宴會。

“這個值點錢吧?!彼痖_信封,看著帶有花紋的紙以及上面的字玩味的說。

“上層人請人赴宴就會用?!蹦釥栒f。

“我可不覺得自己有資格出席這種場合?!北搪湔f,雖然以前為了唬人她提到自己有個公主頭銜,但應(yīng)該沒人當真。盡管其中有那么一丁點真實因素,可在這里,人們可絕對不會承認她的身份、“我一直將自己視為中產(chǎn)階級?!边@話有點玩笑的成分,碧落把信還給了尼爾,她把機會讓給尼爾了,他可以借此結(jié)識一些人,為自己的生意擴展客源。

“這就是給你的,我不能去,冒充也不能?!蹦釥栒f。信上明確說了,邀請經(jīng)常出沒梅里市的東方寡婦在2天后出席一場派對。

他們不了解我,我更不了解他們,而且雙方彼此之間更沒有這方面的需求。若說碧落與上層人有過什么交往,僅是她提供的瓷器、珍珠、珊瑚最終都到了他們的家中,或者被加工后佩戴在身,他們喜歡與否碧落并不在乎,她只是希望得到與付出勞動等同的回報。讓她去跟他們搞社交,這可不是她擅長的。信上說,如果她答應(yīng)了,只需要在2天后的下午進城,在城里碼頭有輛車專門在等她,拿著信就可以上去。

我上次與這種人單獨接觸結(jié)果一點都不好,我感到惡心,還賠上了一整袋的黑珍珠,并且還回東方老家過了幾天散心。這次又會怎么樣,也許是有了上次的不愉快,碧落的態(tài)度很謹慎。

“也許有人想知道你是怎么搞到珍珠的?!弊鳛樯探绲睦鲜帜釥柕故呛芰w慕。那些色澤好又大的珍珠誰不喜歡,還有珊瑚,他見過好幾個爵士佩戴珊瑚戒指用于辟邪,梅里市很多有錢人可能無形中都是碧落的客戶,所以她受到邀請在他看來理所當然,“況且,你很特別。”他隨后又解釋自己的話并無歧視的意思,碧落的東方人外貌在西方很少見,盡管海路加深了世界各大洲的交往,可東方對多數(shù)人只是地圖上一大塊區(qū)域,本身還是帶給西方人一種神秘感。

看來是拿我當稀有動物要去圍觀了,如果是這樣,碧落更不樂意了。讓一群男人女人觀察,點評甚至取笑,那種場面想想就難受。碧落請尼爾幫她把信退回去,可尼爾拒絕。

“你如果不想去,到了那天不理會就完了,我也接觸不到寫信的人,他們通常拍派人到我這里買瓷器,只不過這次額外托付了這件事。”尼爾說。

看來他是不想得罪那邊,碧落懂他的小心思,就跟自己當初被誤會殺人他急著要撇清關(guān)系似的,商人的頭腦,除了利益,沒有其他。

拿著這封信,再次讀著好看的字,碧落倒也有種想要一睹寫信者真容的想法,她并沒有把信丟掉,也就是說,在心底,她是抱有些期待的,至于期待什么,她不知道。

這種事她需要點意見,可她能問的人很有限。

“這不過就是有錢人的聚會?!笨ǖ下≌f。讓碧落意外的是,丈夫?qū)τ谶@次邀請到?jīng)]有太驚訝的反應(yīng)。以前還當海員的時候,他們的船長就參加過這樣的活動,上流社會的男女齊聚一堂,起初還故作矜持,但隨著氣氛逐漸深入,他們就變得開放,什么話題都開始聊,到了肆無忌憚的程度。

“男人們可能會討論政治,與外國的戰(zhàn)爭,自己的投資,一些精明的人會根據(jù)收集的信息判斷股票行情,在別人陪的傾家蕩產(chǎn)前拋入或買進并大賺一筆。還有些年輕人會討論子虛烏有的冒險,比如打獵或者賽馬,在自己的妻子或情人面前互相吹捧。女人們那,也許是某個人的婚姻,自己的家庭,時尚服飾與首飾,也有可能是藝術(shù),以及兒女?!笨ǖ下≌J為妻子在那里面也許會很顯眼,他們會問她很多關(guān)于震旦的事,多到令碧落手忙腳亂,“不用擔心你回答不出來,你只需要隨意敷衍幾句就行,那些人一輩子的航行也不可能抵達震旦的,你不用擔心被揭破。”

碧落聽完對于是否要去還在猶豫,兩個女兒卻興致勃勃的問著爸爸,上流社會的人都會聊什么,有什么好玩的事沒有??ǖ下∽匀徊磺宄敃r去的船長是個有點古板的中年人,對于那次赴會并沒有多說,不過他鼓勵妻子去參與一下。

“就當長見識?!笨ǖ下≌f,“如果你怕他們說出什么你不愛聽的,就不要理他們,說實話,我都想帶著孩子陪你去了?!?/p>

這應(yīng)該不可能吧,邀請函上只說自己,帶了孩子算什么。對于女兒放不下心的碧落決定還是不去,可卡迪隆卻說,“機會難得,去玩吧,孩子我看著,不過就是一個晚上?!?/p>

意外的是,連麗姬婭與拉扎娜竟也贊成她去,她們對此很積極,可苦于沒受邀請,媽媽參加無形中幫她們彌補了遺憾。

碧落一看就能猜出她們的心思,不過是希望她能了解點有趣的事。說句實話,上流社會在物質(zhì)享受上確實高于整個階層,但碧落不認為其他方面會有什么出眾之處,如果說有趣的話題,只是上層人的私事那也沒必要去聽,龍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社交圈,何必讓她去聽人類的閑話。

“去不去,反正當天我們都得進城,我可以陪孩子去劇院,而你去參加宴會,如果其中有什么作曲家或者劇作家,你也可以趁機為孩子們打聽下未來是否有新節(jié)目?!笨ǖ下≌f。

“好吧?!北搪湔f,她去,就當是給自己一個體驗的機會。

拿著邀請函,碧落來到碼頭。直到此時她又點忸怩,不知道為這次宴會挑的衣服合不合適,會不會被那些一套衣服就價值連城的人嘲笑。她以前是過了一段有身份的日子,可海里和陸地完全是兩碼事,沒有經(jīng)驗可參考。

在啟程的地點,有輛馬車正停在那,她走過去詢問,車夫看了一眼她,碧落很好認,外加那封邀請函,他下來為碧落打開了廂式馬車的車門,這讓碧落有點受寵若驚,她以前可沒遇到過這樣的對待,僅僅是這一個舉動,就讓她感覺一種人與人之間的差別。這個車夫,這么做肯定不是為我,而是他主人的要求,在以前,他是不是無數(shù)次為很多人做過同樣的事。開門不過舉手之勞,可為了彰顯出身份,就一定需要有人代勞。在西方遇到一些事時,碧落總喜歡去和東方做對比,東方官員出行坐轎子,就有人專門負責掀起轎簾??礃幼硬还艽焦ぞ呤鞘裁?,階層差的表達都很明顯。

“謝謝?!北搪湔f。

這次反而那個車夫有點不習慣,對他來說這是一種職業(yè)本能,不管是先生還是女士,只要他們來了,他就會去開門,這些人可從來不會說客氣話,有時他還會因為慢了,或者馬車的位置離這些人有點距離讓他們多走了幾步而挨罵。對于他,今天也只是一份工作,送個人,不管對方來自那里,可是碧落的態(tài)度讓他頭一次對這個乘客產(chǎn)生了興趣。

“去參加這種宴會,你可得注意,也許是幸運,更可能只是個笑話?!彼f。

他是什么意思,當碧落請求他能解釋一下時,車夫就不再多說了,駕馭馬車可得全神貫注,就算再聽話的馬,也會有不知何時突然野性發(fā)作的時候,不想出車禍還是專注點好。

馬車啟程了,感受轱轆的轉(zhuǎn)動,碧落打量著這輛四輪馬車的內(nèi)部,她以前只做過兩輪的,還是敞篷的馬車。這輛車內(nèi)部很寬闊,布置的幾乎可舒服的睡上一覺,只要下方的路不顛簸。在車的兩側(cè),有兩盞做工精巧的小燈,僅是這輛車估計就值不少錢。

車外傳來馬鞭的聲音,車夫開始催促馬匹加速,從窗戶看外面的影像變換的有點目不暇接。碧落根據(jù)行走的路線判斷他們正在前往城市另一端,而且天色逐漸變暗,這讓她心中又有點慌,如果宴會開得太晚怎么辦,在城里下榻旅館不是沒有過,可她還是希望到了晚上躺在家里的床上。

當最后一抹陽光完全被地平線吞沒,碧落來到了宴會舉辦的地點,那是一棟巨宅,碧落很難去形容其占地面積,僅僅是從圍墻到大門就走了一段,在進門后,抵達豪宅前的小路又走了幾十米。圍墻之外的民居不多,與城市中的喧囂比,這里顯得格外寧靜。

車夫給她開了門,走下踏級的時候,碧落還處在震撼中,這么大一棟建筑,占地如此廣,能來到這里的人身份想必都尊貴無比,甚至是在這里打下手的恐怕也比普通人要有優(yōu)越感,自己的來到真的合適嗎。

當腳踏上路面,碧落看到附近還停著好幾輛馬車,成雙入對的男男女女依次下車,在歡聲笑語中,他們向敞開的大門走去。也許是因為內(nèi)心的無所適從,碧落還主動讓開了路,看到她這樣,這些人笑了。

從著裝來看與會者都是上流社會有頭有臉的人,參加這種宴會簡直稀松平常,可是此刻這些人臉上都掛著一種期待,仿佛巨宅內(nèi)有著全新的體驗在等他們。

“趕緊進去吧。”門口的侍者說。

我真的該來嗎,碧落看著你自己的衣服,她確實與這里很不搭配。每個人,每種階層,有自己的圈子,你來到別的圈子,起初會本能感到別扭,如果不能及時調(diào)整,這種別扭就會變成束縛你的枷鎖,讓你成為整個宴會中的另類。

“請進去,就要開始了。”侍者又說。并注意到碧落在意自己的穿著,他很好心的表示,大宅內(nèi)有給女性專門準備的衣服,碧落可以去換,最終被拒絕了。

放松,碧落對自己說,只是來玩玩,喝點酒,這一定有不少好酒,在不醉的前提下注意有趣的事,回去講給女兒們。抱著這樣的想法,碧落表情也自然了,跟隨著其他人走了進去。

“你就是那個東方寡婦?!?/p>

“不,流落的皇族公主對不對。”

“因為和人偷情,被皇帝懲罰,并被趕出了國家,是這樣的。”

“你只好委身于一個海員,來了這。”

大廳的燈光充足得使內(nèi)部亮如白晝,碧落還來不及去欣賞眼花繚亂的奢華布置,就被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討論淹沒了,他們說著各種離譜到極致的謠言,有時碧落真的很佩服這些人的想像力,能把一個完全不著邊際的傳聞擴充到這種程度。

她不喜歡被這些人繼續(xù)評頭論足,可又不能發(fā)脾氣,只好說:“其實沒那么復雜,我是出去吃飯時無意碰到我丈夫的?!边@些都是實話,只不過實際的場合與人類生活的地方有很大出入。她本來想要結(jié)束這種猜測,沒想到引來了一陣轟鳴般的爆笑。

“吃飯?!?/p>

“你們吃什么,我聽說震旦人什么都吃?!?/p>

“有沒有宮廷的廚師跟著你來到西方?!?/p>

解釋不清了,碧落覺得自己的辯解只會給他們添加了更多發(fā)揮想象的空間,一張張嘴隨意編織著關(guān)于她的故事。難道自己來這里只是為了充當一個小丑,給他們添加平日聽不到的笑料,如果是這樣,她不如扭頭離開。

這時從大廳側(cè)面的一扇門內(nèi)傳來一陣聲音,那是很多人的腳步聲,跟著門開了,許多人涌了過來,有拿著樂器負責演奏的,也有唱的,更有負責舞蹈的,而舞蹈的女性,個個身段高挑,年輕而美麗,最令碧落驚訝的是,與其他演出者比,這些人穿得很具誘惑感,上半身的衣服經(jīng)過剪裁露出了肚臍,腰部裹著到小腿的圍裙,下半身是粉色底子繡著花的綢褲,從頭部順下輕薄的如披肩般寬大的頭巾,她們光著腳,手腕腳腕上都帶著金光閃閃的珠寶。

當音樂奏響,這些女子跳起了一支帶有異域色彩的妖艷舞蹈,她們的舞姿同蛇一般靈巧的扭動著,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看啊,她的腰,真美。”其中一個小伙子兩只眼睛幾乎瞪直了,看他曖昧的樣子,非常希望自己的手去體會下?lián)崦菢拥难韼淼挠|感。

這是對于感官無與倫比的刺激,人群的氣氛一下子被調(diào)動起來。不雅的笑話與討論不時就穿透歌舞聲,毫無顧忌的傳播著。

碧落聽到有人說這是東方的舞蹈,還有些目光瞅向自己,不知是不是錯覺,碧落總是認為他們的雙眼似乎穿透了自己的衣服,直視著皮膚??词裁纯?,讓我穿得和她們一樣去跳那種舞,別想了,要不要我把帶著鱗片的外表露出來,絕對會嚇死你們這些家伙。

“這服裝與舞蹈有摩訶地區(qū)的風格?!币粋€見多識廣的人主動對身邊的同伴說。

摩訶,震旦的鄰國,碧落對那里唯一的了解就是大象和古老的瑜伽養(yǎng)生術(shù)。如果這人所言屬實,那這種舞蹈原本的姿態(tài)會是什么樣恐怕不是這些舞女能演繹出來的,地理上的距離,文化傳播上的誤差足夠讓事物從一個地方到達另一個地方后大變樣。在震旦絕對不會有這種舞蹈,就算是宮廷也如此。

雖說對于他們的胡言亂語不屑,可碧落卻也被這曼妙的舞蹈迷住了,展示著女性柔韌之美,婀娜之姿,她們的一眸一笑都足以讓外人陶醉,小巧玲瓏的腳伴隨著旋律在地毯上移動,甚至會讓一些男性產(chǎn)生跪下去親吻的沖動。

搭配著舞蹈,空靈的歌聲也環(huán)繞著大廳:“且愛惜,色化空,空化色,色變空,空變色。盛世曼陀羅,此刻不變色。是美色,出色,生色,問誰可以不迷醉。唱出惜色的歌,曼陀羅正是我。博伽洛迦,博伽洛迦,揭諦摩訶。博伽洛迦,博伽洛迦,揭諦摩訶。天空之女一曲婆娑,心中生欲魔。盡我所求追尋歡愉,來請你多愛惜。良夜誘惑俏佳人,珍惜今宵縱容我?!?/p>

歌曲調(diào)動著情緒,醇厚的嗓音勾起了心中對于極樂的追求,一些人的心沸騰了,憑著沖動加入了這場舞蹈。舞女、演唱者、樂師似乎早有預見,很嫻熟的讓開了位置,表演繼續(xù),而加入的這些人將原本還能欣賞的表演帶向了一個錯亂的方向。

碧落看到一個人的手已經(jīng)摟住居于舞團中間的舞女的腰,瞬間的不習慣浮現(xiàn)在臉上,但立刻又消失了,她恢復冷靜,任由對方亂摸,還在努力保持著舞蹈,她排斥嗎,碧落看不出來,她似乎也在享受這種撫摸,只是為不能更好的完成這一舞而感到為難。與碧落不同,外人投來的目光對她們而言象征著鼓勵。

氣氛已被烘托到一等的程度,在場的人群間不斷分享的一種飲品此刻也來到了碧落面前,從舞蹈開始就已出現(xiàn),被穿著優(yōu)雅的侍從端在盤上。那是一個小小的,被蓋好的玻璃杯,杯子中是綠色的液體,碧落起初以為是特意調(diào)制的酒,可當蓋子打開,傳出的味道卻否定了這種猜測。

“這是什么?”她問,對于不明的液體,就算是這種場合她也不會輕易去喝。她見過有的人喝下不久,精神就發(fā)生變化,行為也更加放浪,加入了舞蹈。

“凡夫俗子永遠不懂得享受的瓊漿,這是通往極致快樂的捷徑,它源自最普通的土地,結(jié)出最不起眼的果實,經(jīng)過細心的提煉,于是孕育出了如此至寶。人們總是急切的追求著幸福,每每擦肩而過便捶胸頓足。但有了它,你就能擁抱快樂。你的渴望,它都能為你營造。只要這么一小口,遙遠震旦的宮廷就會出現(xiàn)在你眼前,背棄你的民眾將匍匐在你腳下,任你差遣……”

有人煞有介事的推銷著,先從盤上自取一杯,一飲而盡,陶醉感,滿足感,亢奮感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就溢于言表。

我可沒遭背棄,每次回家他們都挺歡迎我的。碧落無意去糾正這種錯誤的想法。然而對方在飲品的作用下,繼續(xù)用挑逗的口吻說,“凡世間的條條框框正在消失,我可以感覺到無限已經(jīng)敞開了大門,而我正逐步走上巔峰的臺階,盡情歡樂的桃園在催我加入。世界、宇宙、萬物都成了這次狂歡的陪襯供我肆意嘲笑。在過去,當冒險者經(jīng)由陸路前往東方,對于旅途中最深的印象可能就是對無邊的沙漠以及不時襲擾的食尸鬼。可后來,在由當?shù)亓闵⒉柯浜喜⒍傻模环Q為伊庫姆的國家,出現(xiàn)了一個叫本巴赫的學者,他在山中為自己建立了一處天堂,在那只有夢幻中能一瞥其全貌的天堂中,他找來無數(shù)年輕男孩,讓他們服用這種藥物,配合美麗的環(huán)境使他們產(chǎn)生深深的迷戀。等他們享受夠了,就使他們昏迷,再帶出去,以此編造一個謊言,為了回到那所謂極樂的世界,這些人無所畏懼,蔑視任何規(guī)則秩序,連酷刑也無法令他們動容。本巴赫是個天才,可他偏偏卻醉心于政治與宗教,靠著這種手段培養(yǎng)刺客暗殺各國政要,人們畏懼他,最終他的天堂被游牧民族所毀,可是他的遺產(chǎn),如今卻能取悅我們,來吧,嘗一口吧?!?/p>

面對端過來的盤子,碧落終于知道這是什么了。再多的華麗措辭也無法改變這液體只是致幻劑的事實,不過是大麻而已。

就連碧落的禁書中也屢屢出現(xiàn)對于大麻的記載,某些儀式,尤其是強化精神去實施諱莫如深的齷齪秘法時,大麻就是這些人的最愛,它會徹底改變你的自我,在墮落中扭曲一切,你就是中心,別人都得圍著你轉(zhuǎn)。不,碧落拒絕這種快樂。

隨后其中一個服用者,不知道是不是大麻帶來的幻覺,還是借著效果的勁,將自己得了梅毒的事高調(diào)的宣布了出來,并贏得了周圍無數(shù)人的喝彩。碧落可理解不了為什么他會這么高興,這種事不是應(yīng)該唯恐別人知道,偷偷摸摸治好就完了嗎,他的行為不像是得病,更像是買彩票中了獎。

還在有人不余余力的鼓動她嘗一口,碧落借口身體不適,離開了這間舞廳,卻并未走出整個大宅,而像這樣用于集體尋歡作樂的房間還有至少5個,每個屋子為了凸顯出區(qū)別,都用了不同色調(diào)的玻璃與掛毯。來到另一間屋子,這間沒有樂師舞女,可對于享樂的追求,卻不亞于另一間,這里的人或站或坐,彼此的眼神中都在物色心儀的伙伴,而在房屋中央,放著一個小桌,有個提供服務(wù)的人正在用桌上的材料去調(diào)配必要的藥物。

看到桌上的東西,碧落愣住了,雖然那只是被截斷的一部分,可是從外表以及氣味,錯不了的,那是自己之前賣掉的角。

我的角,這里竟然出現(xiàn)了我的角。關(guān)于龍角的用途碧落以前聽過不少,可她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被人使用,那種復雜的心情連她自己說不清。屋中的人在此時集體發(fā)出一陣笑聲,源于某個人的一句話,“為這條龍的死干杯吧,這些畜生并非一無是處?!?/p>

他們都舉起了酒杯,只有碧落空著手,有個人主動遞過一杯酒,碧落拿在手里,如果喝了,是不是自己就在和這些人為他們以為的屠龍而慶祝,可不喝,她又有點渴了,也許是氛圍的原因,屋里的溫度要比外面高不少。

“可惜這無法帶來一幅傳世名著。”一個手腕上帶著黃金首飾的女人說。

有些人的目光轉(zhuǎn)移到墻上的一幅畫上,能看到遠處海邊的懸崖,近處是幾個站在岸邊的人,他們的背景散發(fā)出強烈的光芒,而為首的人指著遠處海對岸的山洞卻陰暗無比,山洞里有條造型惡毒的龍,這個人一手持著武器,一手對身后的人做出示意,那些人也都全副武裝,有的人露出憎恨的眼神,有的人渴望功成名就,有個人探著頭,望著山洞,畫上每個人的表情都有細微的差異,但目的性相同。而在圖的下方,配著一行文字:團結(jié)起來,保衛(wèi)你們的家園。

不知道為什么,碧落總覺得那個為首的人,以及龍所居住的洞穴非常眼熟,跟著她頓悟,洞穴竟然是依照惡龍角畫的,那么這個人就是……碧落空著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原來,當年丈夫被害有人還來附近取過景,依照那些屠龍者的描述畫了這幅圖,他們都是當年的兇手。如果她還是守寡狀態(tài),僅是這副畫就足夠?qū)λ龢?gòu)成羞辱,她可不會在乎房主是否會生氣,她要扯下那副畫,打斷畫框,踩爛畫布上每張人物的臉,最后再把畫丟到壁爐里?,F(xiàn)在不會了,她能以從容的心態(tài)去觀看,這副畫應(yīng)該是出自名家之手,不然不可能被出現(xiàn)在這。你們這些蠢貨,沒想到吧,最強的屠龍者已經(jīng)死了,而龍卻活了。

按捺住內(nèi)心的怒意,碧落仰頭將酒一飲而盡,她有段沒有像這樣去飲酒了,這種不太雅觀的喝法不但沒有引來非議,反而聽到一些人在喝彩。

“你可真干脆?!庇袀€男人禮貌的將手絹送到碧落面前。

碧落才注意到,喝的時候,一些酒溢出,沾到了胸口。她本來想接受這番好意,可對方意圖并不是單純的熱心,那雙眼睛總是在被酒浸濕的胸口流連。他想干什么,不,我可不是那樣的人。碧落轉(zhuǎn)過身去擦衣服。

等她收拾完,回過身,屋中的狂歡拉開了序幕,侍從從龍角上切下更小的碎塊,并小心的磨成粉,再與桌上其他密封罐子里的物質(zhì)搭配,并送到每位觀看者的手里。

“這是什么?!北搪鋯?。

“龍角,你看不出來嗎,搞到可不容易,”提供服務(wù)的人用一種感慨的語氣說,“龍的數(shù)量在變少,它們要是真滅絕了也是種遺憾,當然,前提是這些畜生能定期把身上的資源提供給我們?!?/p>

碧落看著那個人如同嫻熟的化學家,將角與其它配料混合,然后交給周圍的人服用,對于那些配料,當打開后,碧落聞到了腐朽的味道,就如同一座古老的墳?zāi)梗@然舉辦者是知道的,因為周圍也擺了大量的花,有些女人也取出嗅瓶,使自己不會被這種臭味熏到。然而盡管這氣味充滿了死亡的氣息,卻無人露出厭惡的表情。

“角旁邊的是什么?”碧落小聲說。

“是木乃伊,最近剛運來的?!币粋€女人回答了碧落。

她說什么,這是木乃伊。相傳在坦尼亞大陸北部的沿海地區(qū)有個叫諾斯勒的國家,那里的人建造宏偉的三角形陵墓,以及獸身人面建筑,對于獅子、鷹、鱷魚等生物有著非同一般的崇拜,諾斯勒的貴族會在死后命人將尸體經(jīng)過特殊的處理以保存。而眼前那些小瓶里的物質(zhì),難道就是……碧落只感到反胃,我到底參加了一個什么樣的宴會,她寧愿回到上一個屋中,服用大麻與這個比顯得不值一提,大麻好歹算是藥物,也能比用醫(yī)療,而眼前這個……自己的角,被與尸體的殘骸混合,還會被人吃掉。

這世上有種人會出入古老的墓穴,起目的無外乎考古或者尋找埋藏的寶藏,可是將一具死了已經(jīng)上千年的尸體,不遠萬里帶到異國,還要分割,并送給他人品嘗,那些運送乃至處理尸體的人真的就沒一點害怕嗎,這曾經(jīng)可是個人啊。這座城市的人當年因為荒謬的是食人理由滅絕了皮奧人,可如今他們竟然會……

一種戰(zhàn)栗的心情油然而生,碧落懷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某種隱蔽的有組織的大型邪教活動。我可是有個女巫的罪名,難道這些人才是,剛才的種種,都是一些我根本不知道的怪異儀式,他們想通過服用這些惡心的東西召喚或者轉(zhuǎn)換自身嗎。

就在她疑神疑鬼的時候,這些服用過龍角混合物的人已經(jīng)將狂歡推向了更放縱的境地,一張張輕浮的面孔彼此靠近,擁吻撫摸,有些靠在墻上,有些倒在長沙發(fā)上,有個女人坐在地毯上,隨意露出修長的腿,她像個撒嬌的貓一樣用頭蹭著身旁男人的褲腿,男人蹲下去吻她,隨即彼此扯開對方的衣服,開始了欲望的結(jié)合。

屋里的每個人幾乎都找到了配對的伴侶,有些混亂到三個到四個人交叉進行,這種行為不只發(fā)生在異性身上,乃至于同性間都有。碧落沒有從道德方面去考慮,還在從那些禁忌的知識中尋找答案,有些儀式確實需要猥劣放蕩的行為,透過這種歡樂得到的收獲與付出的代價通常都很大……“呃!”一雙手突然從背后摟過來,在她腰部上下其手的亂摸。

“來吧,加入吧,你可不是我們仆人,你是客人。”充滿了欲望訴求的臉就貼在自己身后,他的上半身衣服已解開,露出了干凈的胸膛。

碧落因為惡心險些高聲叫出來,這個人是第一個服下自己角的,我的角,竟然用做這種事。她不該如此意外,以前碧落和卡迪隆就知道,龍的角會被作為床底之間的輔助藥物,一些書中還詳細描述過效果,持續(xù)力之類的。碧落只拿這當笑話,沒想到親眼見到卻是那么的不堪。她不反對這些人的行為,生活中,她也能用享受的態(tài)度去接受丈夫偶爾歪門邪道的鬼點子,可像這樣,毫無顧忌,群體式的,不行,她不是動物。盡管這不太準確,龍、人也算這是世間萬物的一員,可與那些到了發(fā)情期集體交配的動物比,他們是有區(qū)別的,他們懂得情趣,懂得美,懂得避開外人的目光,可現(xiàn)在這樣,幾乎已經(jīng)達到被野性的欲望所驅(qū)使的最純粹的生理現(xiàn)象,再也看不到其中男歡女愛的成分。

在羞澀與憤怒中,碧落掙脫了出來,對方的力量因為情欲帶來的激情而變得比較大,碧落推開他,向后退了幾步,對方不肯罷休,再次靠了過來。我可以宰了他,這里所有人我都可以,可我不能,如果我還想自由出入梅里市。對方越來越近,手幾乎碰到他的臉,碧落又推了他一下,這次對方腳下不穩(wěn),摔倒在地毯上。

被拒絕的男人可能因此惱羞成怒而惡言相向,他們的自尊心有時相當脆弱,經(jīng)不起任何打擊,碧落準備好了接受難聽的話,可只是惹來一陣大笑,男人在笑,女人在笑,他們在笑自己,“你看,她多害羞啊?!蹦莻€男人根本不認為自己出了丑,反而認為是碧落在故作矜持,他沒有起身,躺在那伸手出,“過來,坐上來吧,快樂是不該被拒絕的,你可以穿著上衣。讓我看看東方人是否能帶來別樣的樂趣,也許我們能產(chǎn)生流體親合性。”我可不是那種人,碧落有自己的欲望,她曾懷疑自己之所以會在守寡的幾年酗酒成性不僅是借酒消愁,她也需要用酒精去麻醉對于欲望的空虛感,因為卡迪隆的原因,她對仇人產(chǎn)生過親近乃至妄想,差點被魄羅貢侵犯,可這些都是出于對丈夫的思念,可不是隨便什么人。

她不會答應(yīng)對方,但也不想讓自己顯得太被動,于是說:“你算了吧?!眲e的情況她會直接踩著對方胸口來警告他,現(xiàn)在不可能,她不想讓對方的手碰到自己任何一處,“我喜歡壯點的,看看你自己,你身板太瘦了,會被我活活壓碎的?!?/p>

說完她就走,不顧對方的嘲笑,可因為碧落的精神還處在半震驚半麻木的狀態(tài),所以她沒有往大宅外走,而是向內(nèi)。聽完她的話,笑聲更多了,帶有取笑的性質(zhì),也許是把自己的話或者本人都當成了笑話。碧落在最后回頭瞥了一眼,看到有個女人主動掀起裙子坐到了男人身上。

我到底在說什么啊,直到這時,碧落才為自己說的話而臉紅。我應(yīng)該出去,而不是向里走。走原路回去不可能的,她也不想再路過那兩間屋子,碧落開始尋找其他出屋的途徑,可這里真的太大了,每個走廊看上去都無窮無盡,有著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門,她短時間內(nèi)找不到其他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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