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劍為犁、以談止戈——對《冰海戰(zhàn)記》主角托爾芬的簡要思考
? ? ? ? ? ? ? ? ? ? ? 引言
如果要說今年一月有什么值得讓我安利的作品的話,那非冰海戰(zhàn)記莫屬了。作為一部架空歷史類反戰(zhàn)漫,他在歷史層面的捏他可謂下足了功夫,除開借用了真實戰(zhàn)役的背景外,還根據(jù)民間傳說、歷史原型進行了更加戲劇性的改編和塑造,其中主角托爾芬就是捏他自11世紀冰島冒險家托爾芬·卡爾瑟芬尼。當然,動畫中也不乏出現(xiàn)類似托魯克爾這類夸張化的虛構(gòu)人物處理,但在一定歷史外衣和情節(jié)設置下,整個故事的真實性不僅并沒有被沖淡,反而會很容易沉入其中,共同嘆息這個時代的野蠻和兇殘。
冰海戰(zhàn)記以主角托爾芬的行動和改變?yōu)橹骶€,反映了中世紀維京時代的一眾北歐海盜的嗜血本性和克努特大帝不擇手段的征服欲望等一系列重要歷史角色和真實事件。
本文主要敘述第二季里關(guān)于托爾芬的心路歷程。而第二季就故事的關(guān)聯(lián)性而言,其實整體上是非常高度統(tǒng)一且邏輯自洽的:從托爾芬失去了仇人的恍然,到面臨抉擇時的懵懂,再到踐行理念后的堅定,都在細致描述著這樣一位戰(zhàn)爭狂人的理念和救贖。
? ? ??
? ? ?第一節(jié) 在耕耘中感悟生命、重獲新生
? ? ? ? 早年的托爾芬是一個只懂我要報仇、我要泄恨的,一個完全由情緒牽動的仇恨的“奴隸”,對他來說,凡事在結(jié)果上阻礙我報仇的人,都會毫不猶豫得將其扼殺,對他來說,平民和敵人的性命并不重要,或者說不值得為花時間去為其思考。他的意志長期被復仇的情緒所占據(jù),牽引著他的只有仇恨。在阿謝拉德死后,托爾芬才從忘我的狀態(tài)中脫離,卻又深陷迷惘,這時的他終于有了松懈的時間去思考一些他過去沒有考慮過的問題,開始對生活及所做事情產(chǎn)生各種價值判斷,如:“為什么要活下去呢,是因為不想死嗎?活著有什么好事嗎?我活到現(xiàn)在一點好事都沒發(fā)生……”。此時的托爾芬在與蛇交鋒中,意外地意識到了自己想要活下去的事實,但他并不明白理由為何,也不明白將要活下去的行動。這時,他幸運地遇到了老實純樸的農(nóng)民艾納爾,在與他的相處當中,他被強行地施加了一個目標,即種田養(yǎng)苗、重獲自由,這時他的勞作就由“單純的、荒唐的”轉(zhuǎn)變?yōu)椤坝心康牡模逦摹?,在清醒中,通過勞作感悟到了樂趣和求知的欲望,但同時也更加意識到了自己“空無所有”,甚至連干農(nóng)活都不會干。這時的托爾芬已經(jīng)逐漸從“空殼”的狀態(tài)變成一個充斥著復雜情感的人,這種情感在與自由民的沖突中爆發(fā)出來,并在受擊之后的昏迷中,成為了他回顧過去、評判當下的佐證。在夢境中出現(xiàn)的瓦爾哈拉、父親和仇人阿謝拉德的教誨,都是他矛盾和悔過心理的具象化體現(xiàn),在復雜情緒的沖撞下,他猛的意識到了自己停滯和造成混亂的根源是“暴力”,同時,又從與自己家庭相同、身份相近的死者的那雙充斥著不甘、仇恨的眼眸中聯(lián)想到了自己,意識到了自己也是殺戮散播者和推動者,所以在清醒后才會說到:“從今天起,我要揮別暴力。我要脫胎換骨、重新做人,去彌補過錯!”
? ? ???
? ? ? 第二節(jié)?“「首要方法」就是,有話好好說?!?/strong>
在《被討厭的勇氣》一書中,作者發(fā)表了一個這樣的論點:“憤怒是捏造出來的”。他說道:“你感覺講道理太麻煩,所以想用更加快捷的方式使并不抵抗的對方屈服。作為相應的手段,你采用了“憤怒”這種感情。”這個觀點在整個哥達事件中得以發(fā)揮出來:有武力的雙方在彼此的侵害下都成為暴力的受害者,彼此都用武力壓制的手段來達成目的,結(jié)果反倒兩敗俱傷。托爾芬因同情阿爾涅斯而參與其中,而在蛇的阻撓下,自己不僅違背了誓言,還沒能成功拯救哥達。在惘然之中,他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暴力是最便捷且最無奈的手段,但絕不是問題的最優(yōu)選和唯一解。這在之后勸降克努特軍隊而情愿挨一百拳的情節(jié)中呈現(xiàn)出來:“你們真的有認真試著互相討論來解決問題嗎!因為對方已經(jīng)拔劍了,你們就毫不考慮拔劍應戰(zhàn)了吧!”在托爾芬的心中,沒有任何問題是不能通過談話來解決的,如果實在無法勸說,他就會逃到那群野心家們不可觸及的土地上,在那里開墾播種,在那里為一群熱愛生命、熱衷生活的同類,建立一個屬于他們自己的家園。
如果我們將視角移到哥達,從歷史的角度上來看,他的行徑其實算是不足為奇的,他因暴力而被俘虜,又因暴力而重獲自由。對他來說,學會行駛暴力,等同于掌握了如何生存的秘訣,掌握了保護家人的密鑰,在整個殺伐果斷、毫無律法的時代下,暴力總是成效見快且正常不過的手段。如果我們轉(zhuǎn)到托爾芬那更宏觀的視角上看,這種習以為常的行為正是這個時代普遍悲劇的源頭。哥達沒有意識到的是,他總是用一個錯誤去試圖彌補另一個錯誤,用暴力去制裁暴力,結(jié)果卻暴虐異常,更使妻子深陷危機之中。如果他能在揮刀之前與其對談,結(jié)果是否會不盡相同呢?
? ? ? ??
? ? ? ??第三節(jié)?荒繆的抗戰(zhàn)
對部分讀者而言,在人人自危的時代里去談論和平,是非常不可理喻且惹人嘲笑的。的確,托爾芬的浪漫理想,只有在與他實力相當?shù)娜讼拢庞锌赡軙一ㄒ滑F(xiàn)。對多數(shù)普通人而言,無異于用木棍去碰矛與劍,實在過于幼稚了。但是托爾芬理想始終是與己身而出發(fā)的:他并非去要求人們是該這樣做還是那樣做,而只是在一次次普通人疑惑的目光,和敵人狠毒的行徑中,告知人們另一種問題的解決方案。他親和平易,愿插入其中消解人們的怒火;他真誠浪漫,愿引領一群躲避戰(zhàn)亂的普通人去開墾家園。他無疑于這個時代而言,是荒謬的,但對于那些飽受戰(zhàn)亂摧殘的普通人來說,是幸運的且值得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