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於翻譯乃木坂的甘苦雜談（十一）

以前小弟也曾稍微提過，剛開始留意到林瑠奈是因為某張《FLASH Special》雜誌的花絮相片：

左手腕四道刀痕顯而易見，這種可能因自殘而留下的印記激起我的好奇心，於是逐一檢視她的博客。不看則已，一看驚為天人，她巧妙地在博客裡埋設(shè)許多極具巧思的哏：第一張照片故意放其他成員的照片，使人瀏覽官方推特新訊息時誤以為是他人的博客（譬如2021年1月12日的博客僅貼出增本綺良的照片）；回覆飯迷的提問，總是天外飛來一筆漫才式的答案。如果說5位新四期生的博客中，松尾美佑以甜美的照片見長、黑見明香以冗長的內(nèi)容著稱（題外話一下，我每次看到她長篇大論的博客就傻眼，真是難為黑見的字幕組了），林的無厘頭風(fēng)格確實開闢出另一條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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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林的無厘頭風(fēng)格卻是建立在她比同輩更豐富的文學(xué)修養(yǎng)上，像她在2020年2月16日坂道研修生分配直播時寫下「豁出性命」，書寫這個「懸」字對一般日本人而言很困難：

又如2020年6月19日開始播出的《46小時TV》，林的推巾寫的是「確乎不拔」，我頂多學(xué)過「堅毅不拔」而已，沒想到林竟能使用這句出自《周易．乾》的成語，更不用說她在2020年11月10日博客寫出「五臟六腑」這種對普通日本人來說十分詰屈聱牙的漢字。

林的文學(xué)造詣不只顯現(xiàn)在漢字書寫上，其修辭手法亦是一絕，好比說2020年11月30日的博客使用了譬喻和誇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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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を出てすぐに聴いてるので、駅までの早歩きのドーピングになってます。

出了家門立刻就聽，所以是快步走到車站前的禁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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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10日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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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のスクランブル交差點です。

情感錯綜纏繞的交叉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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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スクランブル」來自英文「scramble」，這個單字讓我聯(lián)想到入住國外高級旅館吃早餐時，總有主廚站在餐車後替客人煎蛋，主廚會詢問「How do you want your eggs? Sunny side up or scramble?（您要哪種蛋？荷包蛋或者炒蛋？）」。林使用這個scramble含有混雜交錯之意，譯作中文時我再三斟酌，由於「感情」在我個人的腦海中的形象宛若絲線般繚繞，最後決定把スクランブル翻成「錯綜纏繞」。因此日刊體育在2020年11月決定把專欄的棒子交給林瑠奈也是事出必有因，編輯人員和乃木坂官方看上的大概是她的文才吧。

把話題拉回林瑠奈左手腕的4道傷痕，雖然不曉得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的，但是由《乃木坂46山崎憐奈與初次醬》第22集可窺見她自己隱晦的陳述，原來在初中一至二年級時人際關(guān)係出現(xiàn)問題，內(nèi)心對於學(xué)校非常排斥恐懼，直到三年級遇見恩師山田老師才打開心房，由悲觀負面的個性轉(zhuǎn)成現(xiàn)在的模樣。

（請見P22的14:06～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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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5ch五廁論壇有人挖出了疑似林瑠奈跑到755詢問堀未央奈的留言，B站的輕骨頭的小熊兄翻譯成中文如下（特別致謝）：

或許這則留言可以解釋林瑠奈為何主推堀未央奈的力道如此之大，小弟也觀察到有許多林推是從猴推轉(zhuǎn)過來的，如果這樣的朋友在堀畢業(yè)之後本著「愛屋及烏」的想法改推林，搞不好難以持久，畢竟堀和林是性格截然不同的兩種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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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瑠奈也是個老二次元，她似乎在封閉內(nèi)心的初中一、二年級接觸吸收了大量的動漫、VOCALOID、MIO YAMAZAKI樂團等資訊，並且曾於2020年8月17日的博客表明自己參加過Comic Market同人誌即賣會冬季展。不過她喜歡的《Love Live!》系列是我從未接觸過的大型互動企劃，因此遇到這篇2020年9月21日的博客時我十分小心翼翼，詳實地翻閱維基百科、相關(guān)的愛好者論壇等資料後，才敢著手翻譯這篇博客：

《百人一首》則是她升上高中一年級之後，加入歌留多社團而迷上的。從2021年2月2日的Nogiobi SHOWROOM直播最後5分鐘開始，可以見識到她把好幾首著名的和歌背得滾瓜爛熟：

（請從23:13開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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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wǎng)路上很容易可以找出《百人一首》的白話文翻譯，但是考慮到這是跨越六百多年的和歌集，理應(yīng)翻成文言文才得以顯現(xiàn)其典雅，後來小弟還是採用維基百科的文言文翻譯版本。如果有看不懂的朋友望請海涵，並請自行尋找白話文翻譯。

既然提到文言文，我想起2020年8月17日林曾經(jīng)在博客中回覆飯迷如下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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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 一次就好了，我最近想和瑠奈P好好地談一談。

對不起，但是我想做妳的朋友。雖然不是現(xiàn)實也好，但是做夢也可以，從人類的角度來說我特別喜歡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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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這是我前幾天做夢所夢到的。

和某人在夢中邂逅，並獲得了各式各樣的幫助。

但是我明白那是一個夢，

我對那個人說「我現(xiàn)在正在做夢呢」。

然後那個人突然對我變得很冷淡，於是就夢醒了（夢醒之後還在夢中）。

過了一段時間，我和那個人在某個地方擦肩而過。

「欸？你不是剛剛的….」，然後對方也有同樣的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共享了同一個夢吧。

這是夢中之夢。

所以你也和我共享同一個夢吧，也許可以，我也不清楚，不，應(yīng)該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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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我在翻譯這一段時，不知怎麼搞的突然想起莊周這個人。當(dāng)然莊周夢蝶是人盡皆知的寓言故事，但他在《莊子》還寫過其它有關(guān)做夢的寓言，《內(nèi)篇．齊物論》有這麼一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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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飲酒者，旦而哭泣；夢哭泣者，旦而田獵。方其夢也，不知其夢也。夢之中又占其夢焉，覺而後知其夢也，且有大覺而後知此其大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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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晚上夢見飲酒作樂，早上起來卻悲傷哭泣；晚上夢見悲傷哭泣，早上起來卻打獵作樂。人在夢中，不知道自己在做夢。在夢中還要問夢的吉兇如何，醒來後才知道是在做夢。要有大清醒，然後才知道這是一場大夢。（白話文翻譯：傅佩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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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迷戀上林瑠奈的飯迷留言希望能和她本人說說話，站在林的立場並不能直接拒絕，真虧她想得出「夢中之夢」這種故事委婉地推辭。因此回頭看莊子這一句「覺而後知其夢也，且有大覺而後知此其大夢也」，我見識到一個年方十七的花樣少女的複雜心思。

做林瑠奈的熟肉視頻，最頭痛的莫過於她說話的語速，有一個很明顯的例子是她的第26單個人PV：

請注意聽00:10～00:41這一大段話，這並不是後製剪輯人員故意調(diào)快音效所導(dǎo)致，而是她平時的語速。依照好的意義而言，她天生就是一塊表演漫才的料，連珠炮似的速度完全沒有吃螺絲，但可苦了聽譯工作。

至於漫才與大喜利，亦是我留意到這個女孩的主因之一。正因為主推JARUJARU的她受到漫才和大喜利的潛移默化，才會在專欄第一篇文章就刊出土下座的照片，或者去年聖誕節(jié)談到布阿梅德放血實驗的陰森都市傳說。甚至令飯迷最為津津樂道的是，2019年11月21日在Zepp Nagoya坂道研修生舉辦巡迴演唱會時，她一邊演算積分題，一邊清唱平假名櫸坂46的《看著當(dāng)下（イマニミテイロ）》。後來積分題算出來的答案是884，也就是「林（はやし）」的諧音。各種令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思考方式正是她這個人的行事風(fēng)格，也讓我在翻譯過程中增廣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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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其他人的看法不盡相同，與其引頸盼望林瑠奈登上Center寶座，我反而期待她帶給飯迷更多驚喜，增添生活中的樂趣：漫才、文學(xué)修辭、搞笑無厘頭、百人一首、大喜利、二次元動漫….，誰曉得她下次又會使出什麼古怪的絕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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