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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chuàng)武俠小說《天下之大》第三卷 長生殿11

2023-02-15 10:27 作者:楚荊風(fēng)  | 我要投稿

第三十二回 扎木筏二人離荒島 終獲救述職知變故


隨著白龍一般的海水破洞處涌入,這處位于山體中的空洞內(nèi),水位正以驚人的速度不斷暴漲,很快就與那洞口平齊,此時,整個平臺都沒入水中,石槨中的棺材,也因?yàn)楹K×氖瘶≈忻撾x,載著那位“海盜王”尸體,如小舟一般晃晃悠悠的飄了出去。


那些在平臺上突然廝殺起來的人,此時浸入海水中,登時清醒過來,全都奮力游向那口碩大的棺材,辛千鑄抬頭望了望上方的井口,發(fā)現(xiàn)自己距離那里仍有一丈多遠(yuǎn),顯然是永遠(yuǎn)都夠不著,即使夠得著,有那老者作梗,也未必能原路返回。


念及此處,辛千鑄便轉(zhuǎn)頭看向了平臺,但見那口棺材在海流的作用下,正朝自己的所在位置緩緩的飄來,緊隨其后的,是那些恢復(fù)了理智,想要求得一線生機(jī)的人,此時,在求生欲念下,早已沒了往日的尊卑有序。


身為船長的愛德華,他的一只手剛夠著棺材,就被人從身后猛地按進(jìn)水里,因?yàn)檫@襲擊突如其來,他全然沒有料到,導(dǎo)致入水后沒有來得及閉氣,海水直接灌進(jìn)了他的肺里,沒過多久,就成為一具沒了生氣的浮尸。


殺死他的,正是那些平日對他卑躬屈膝的船員,這些人在殺死自己的船長后,沒有半點(diǎn)猶豫和愧疚,直接投入到下一場爭奪中。


只要有人夠到棺材,就會遭至其他人的全力攻擊,因此,哪怕有超過半數(shù)的人在爭搶中喪命,仍無任何一人可以置身其中,平日稱兄道弟的同伴,此時都成了修羅惡鬼,任何一個可能登上棺材的家伙,都會被群起攻之。


“我們往洞口外面游……?!?/p>


眼見如此,辛千鑄當(dāng)即斷了游過去的念頭,他知道那口棺材是自己求生的希望,可他也實(shí)在不想和一群喪失理智的人爭奪,說罷扯了一把李妙的胳臂,后者自然應(yīng)允,二人便奮力游向海水涌入的洞口。


由于內(nèi)外的水位基本持平,雖然在洞口附近稍微遇到些阻力,可辛千鑄和李妙終究還是游了出去,洞外是一片犬牙交錯的嶙峋礁石,大部分都沒入了海水中,他們攀住了其中一塊冒著頭的礁石,將大半個身體都脫離海水,趴在上面稍作休息。


“過一會兒,咱們,沿著海島的邊緣游,應(yīng)該能到來時的那片沙灘上……?!?/p>


把氣喘勻之后,辛千鑄沉聲說道,這座海島不小,而他來時又十分“匆忙”,不得窺其全貌,從之前的經(jīng)歷來看,只要他們找到最初“登島”時的那片沙灘,就能活著回去。


就在辛千鑄和李妙趴在礁石上休息時,潮水仍在不斷上漲,山體上的那處破洞已經(jīng)完全被海水遮蔽,前者不禁慶幸自己之前的決定,倘若執(zhí)意逗留在那處空洞內(nèi),就算沒有被那些失心瘋的船員和海匪殺死,也要被這滅頂巨潮悶死在里面。


眼看自己所在那塊礁石也即將被海水淹沒,正好也休息的差不多,辛千鑄和李妙便松手落回到海中,二人沿著島嶼外圍往前游,累了就扶住山體或突出海面的礁石稍作休息,如此過了將近兩個時辰,直至天色轉(zhuǎn)暗,二人才游到一處較為淺灘上。


“我們還不能在此停留,起來……?!?/p>


剛游到淺灘,李妙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在水里泡了半天,四肢酸軟,還沒等她把氣給喘勻了,就被辛千鑄給拽了起來,眼下潮水正在退去,淺灘處的積水雖然才沒過腳踝,可在漲潮的時候,這里卻必然會被淹沒,屆時他們身乏體累,根本來不及離開。


又掙扎著往高處走了幾丈的距離,直到周圍沒有積水,也沒有被水浸漬的痕跡,辛千鑄才放下心,任由李妙癱倒在地,自己也跟著躺在地上,夜幕降臨,海風(fēng)拂過,吹得他倆起了滿身雞皮疙瘩,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落日的余暉落在身上,并不能感受到一絲熱力,而李妙也開始不住的打起噴嚏,辛千鑄見此情形,只得咬咬牙,掙扎著站了起來,他向四周看去,想找到能抵御寒冷的東西,可他剛把視線轉(zhuǎn)向不遠(yuǎn)處的樹林,就見其中人影綽綽,似乎有人在林中行動。


“你們……居然沒死在里面?”


沒過多久,就見林中草木被人向兩邊分開,之前見過的那名老者,正領(lǐng)著一群土人從那走了出來,見到辛千鑄后,不禁微微一怔。


“老頭,你想害死我們?”


盡管因?yàn)橹坝瘟税胩斓挠荆藭r已經(jīng)累癱在沙灘上,可李妙聽見動靜后,仍是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怒聲喝道。


“如果我沒記錯,之前就已經(jīng)提醒過你們要盡快離開這地方,可你們覬覦寶藏,險些給先主陪葬,如今留得命在已是天大的幸事,我甚至沒有深究你們擅入先主墓穴的罪過,你這妮子反倒怪起我來了?”


那老者緩緩從人群中步出,在距離辛千鑄他們兩三丈遠(yuǎn)的地方停下,一邊用手中的拐杖猛擊地面,一邊“痛心疾首”的斥責(zé)道。


“我們……一開始只是想去林中找些木頭和藤蔓,尋思著扎個簡易的筏子,未曾想,竟在林中遇到了來此尋寶的海匪,我等被裹挾其中,無可奈何,才擅闖了陵寢?!?/p>


辛千鑄生怕對方遷怒,連忙開口辯解道,“閣下若有離開此地的辦法,還望告知,我等絕不在此逗留半刻。”


“哼……?!?/p>


那老者冷哼一聲,雖然表情顯得有些不愉快,但他并未繼續(xù)斥責(zé),而是在短暫的沉默后緩緩陳述道:“我是幾十年前被族里選出來,安排到這島上守陵的,如今先主陵寢被毀,我本該自裁以謝罪……。


話到此處,那老者忽然背過身去,發(fā)出夜梟一般的詭異笑聲,隨即繼續(xù)道:“可我就是不愿意去死,就像之前來到這里后,不甘心把幾十年時間浪費(fèi)在這鬼地方,期間也試過很多法子,可惜全都失敗了……你向我求教離開的辦法,實(shí)在是所托非人呢!”


“原來你也出不去啊……。”


聽到這話的李妙,登時面露苦澀,她本以為那老者是什么隱世高人,沒想到,竟然與其同是天涯淪落人,對方甚至還要更慘一點(diǎn),畢竟,自己只是因?yàn)楹ky無意中來到這里,而他則是被強(qiáng)行留在了島上,這一待就是幾十年。


“那些西洋人和海匪的船……現(xiàn)在何處?”


然而,辛千鑄沒時間和那老者在這悲春傷秋,他所在的那艘船,雖然早被風(fēng)暴拍成無數(shù)碎片,可從西洋人和雷赫的見面情況來看,他們或是因?yàn)閮e幸二躲過了那場風(fēng)暴,或是因?yàn)榇w十分堅(jiān)固,即使遭遇了,也沒有被風(fēng)暴給絞碎,當(dāng)即問詢道。


“早就不在了,他們上岸以后,我就讓那些土人趁著夜色摸了上去,先把守船的人全給殺了個干凈,又在船上放了把火,然后讓那些船順流而去,現(xiàn)在的話……應(yīng)該是沉在了某片海域……?!?/p>


那老者微微一怔,隨即不緊不慢道,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聽到李妙怒聲斥道:“你個老東西,難不成是失心瘋了,你不是一直想離開嗎?為什么要燒船?”


“哈哈哈……我都在這里待了幾十年,如今已是年近花甲,你覺得我還在乎自己能不能回去嗎?”那老者仿佛被笑話給逗樂了,登時又發(fā)出了那夜梟般的笑聲,“既然如此,那我自然要履行職責(zé),讓所有闖入這座島嶼的人,有去無回!”


“所以……你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們回去,對吧?”


眼見對方終于不再隱藏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辛千鑄臉上的表情登時冷了下來,而前者顯然感受到了他動了殺心,當(dāng)即往那群土人所在的地方緊著走了幾步,這才回過頭來,那張滿是褶皺的臉上,顯露出得意的笑容:“可惜呀可惜,你們連殺我泄憤都做不到?!?/p>


“你不是不能回去,而是不敢回去……對吧?”


然而,對方近似挑釁的話語,卻并未讓辛千鑄如其想象中那般暴怒,反倒很冷靜的向其問詢道,那老者怔了一怔,隨即避而不談道:“我再強(qiáng)調(diào)一遍,之前看你們替那些土人收殮尸骸,所以特意留給了你們?nèi)斓臅r間離開這里,如今早已過去一天有余?!?/p>


說完這些后,便朝著那些土人擺了擺手,領(lǐng)著那一行人沒入林中,很快便從二人視線中消失不見,待其走后,李妙走到辛千鑄身邊問道:“現(xiàn)在怎么辦?”


“……?!?/p>


等那老者走后,辛千鑄是徹底泄了氣,直接癱坐在地上,以沉默應(yīng)對李妙的問詢,良久之后方才嘆道:“先扛過今晚,明天……明天就算抱一根木頭在海上飄著,我們也絕不留在這破地方。”


此時太陽的絕大部分,都以沒入海平線一下,晚風(fēng)一陣接一陣拂過,因?yàn)槎松砩隙际菨皲蹁醯?,因此覺得格外寒冷,沒奈何,只得先進(jìn)入密林避風(fēng)。


島上樹木枝葉繁茂,且葉片巨大,趁著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辛千鑄和李妙抓緊時間掰下一些,又撅了幾根粗樹枝,再用扯下的藤蔓扎成“金”字形架子,繼而將那些樹葉鋪在扎好的架子上面,弄成一個足夠兩人躺進(jìn)去的簡易窩棚,勉強(qiáng)算是有個能睡覺的地方。


“這可比我早年流浪街頭時,要舒服許多?!?/p>


早已累癱的李妙,在窩棚搭好后,二話不說便鉆了進(jìn)去,為了防潮防蟲,之前還特意在地上也鋪了許多寬大的樹葉,此時躺進(jìn)去,周圍盡是草木的清香味,腦袋剛一沾地,倆眼皮就直打架,恨不得睡它個天翻地覆。


“你先別睡,等下天完全黑下來后,把衣服都脫了……?!?/p>


眼見李妙就要睡著,辛千鑄連忙開口提醒,后者聽罷登時驚得睡意全無,當(dāng)即就往窩棚深處縮了一縮,又羞又惱道:“就算困在這化外的荒島,你這混蛋也別想輕薄我!”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我倆之前在海里泡了半天,衣服都浸透了,夜里裹著一身濕衣服睡覺容易受寒生病,脫下來掛在樹枝上吹一晚,等到次日天明,也差不多能干?!?/p>


辛千鑄聽到李妙罵自己后,先是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連忙解釋道,后者雖然知道自己錯怪對方,可也兀自嘴硬道:“誰知道你半夜會不會獸性大發(fā)……?!?/p>


話雖如此,但在天色徹底黑下來后,李妙還是將身上的濕衣服脫了下來,當(dāng)然,她作為女孩子,還是保留了貼身的褻衣。


或許是李妙的話提醒了辛千鑄,雖然兩人身處荒島,可這并不代表他們就不用顧忌男女有別,在把雙方的衣服都掛起來之后,他并未進(jìn)入到窩棚內(nèi),而是摘了幾片樹葉,就近找棵大樹靠著,將樹葉披在身上御寒,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大概是因?yàn)樽蛱煊斡居蔚锰?,竟然就在這密林中睡了整整的一夜,連李妙起身穿好了衣服都沒注意,直到對方將一團(tuán)衣服砸在辛千鑄的臉上,他這才勉強(qiáng)的睜開眼睛,等到腦袋清醒過來,已是天光大亮。


之前扔完了衣服,李妙便站到遠(yuǎn)處,同時背過身去,辛千鑄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當(dāng)即開始穿衣服。


那些濕衣服被林間的風(fēng)吹了一晚,雖然沒有干透,卻好過濕漉漉的穿在身上,再加上陽光的照射,在穿好衣服后,他終于感覺到了久未的溫暖,只是在外頭凍了一宿,扛不住寒意透骨,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這時候要是能有碗姜湯灌進(jìn)肚子里該有多好,這一晚上……可他媽凍死我了。”


好在辛千鑄自幼習(xí)武,底子厚,雖然打了幾個噴嚏,卻并未生病,若換作了旁人,恐怕就沒這么容易扛住了,饒是如此,他也忍不住哀嘆,李妙聽到這話,回頭瞥了一眼,見對方穿好了衣服,這才走了過來,低著腦袋,含含糊糊的說道:“對不起……?!?/p>


“不怪你,是我思量不周全,早該搭兩個窩棚的?!?/p>


辛千鑄淡淡一笑,隨即伸手揉了揉李妙的頭發(fā),“今天咱們還有許多事要做……沒時間在這糾結(jié)?!?/p>


說罷便向四周環(huán)顧,這島嶼許久沒人造訪,林中的參天大樹比比皆是,可他們手頭沒有任何工具,想要伐倒它們堪比登天,沒奈何,只得將目光投向那些已經(jīng)倒下,或者樹干稍微纖細(xì)一些的樹木。


可是二人將近有一天水米未沾牙,眼下更是饑渴難耐,已然沒什么力氣去折騰,哪怕是辛千鑄這樣走剛猛路子的習(xí)武者,也連鵝蛋粗細(xì)的小樹都拗不動,僅僅只是晃了幾下,便覺雙臂無力,異常乏累。


“還是得……吃點(diǎn)東西。”


像是剛記起自己已經(jīng)許久沒有進(jìn)食,辛千鑄只覺得腹中饑餓難耐,不得不轉(zhuǎn)頭望向這片林子的深處,這島嶼位于南洋,氣候溫暖,因此林中生長著許多不知名的果樹,而那些五彩繽紛的果實(shí)眼下皆是掛滿了枝頭,看上去十分誘人。


“沒法子,只能先試試了……?!?/p>


另一邊,李妙直接餓得癱坐在地上,兩眼直冒金星,眼下,他們只能硬著頭皮去摘那些不知名的果子果腹,后者念及此處,便強(qiáng)打精神走了過去,他并未急著摘果子,而是從那些果樹上掐了點(diǎn)的嫩枝。


“這果子,應(yīng)該能吃?!?/p>


辛千鑄將掐下來的嫩枝送進(jìn)口中,用前齒小心嚼碎,又以舌尖嘗其味道,發(fā)現(xiàn)它們沒有苦澀、辛辣及其他異味后,才放下心來,這是在他還小時,其父辛羽晟教過的方法,沒想到竟能在千里之外用上。


或許是因?yàn)槎损I得久了,連這化外荒島上的野果,也吃得異常香甜,這果子如雞蛋般大小,表面呈赤紅色,肉厚核小汁水足,他倆吃了不下二斤多,直吃得溝平壑滿,連一口都塞不下了,方才停下來,又在地上坐了一會兒,方才起身繼續(xù)干活。


俗話說得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有了東西果腹的二人,此時也是干勁十足,辛千鑄更是爆發(fā)出了驚人的力量,半天時間,僅以雙拳,便生生錘斷了十余棵,杯口粗細(xì)的樹木。


而李妙則在林中找到了許多藤蔓,先用石頭砸松散,繼而將其撕扯成“細(xì)線”,接著按辛千鑄教授的方法,將這些“細(xì)線”搓成繩子,二人按照事先的分工各忙各的,累了就停下歇一歇,或是吃些果子補(bǔ)充一下體力。


二人一直忙活到了黃昏時分,才扎起一個勉強(qiáng)可以稱為“筏子”的玩意,他倆搭著這個東西來到海邊,撐著漲潮推入水中,發(fā)現(xiàn)它能浮起來,登時便放了心,但是當(dāng)他們兩人同時站上去后,筏子的大部分,因?yàn)槌惺懿蛔蓚€人的重量,致使大半部分都沉入了水里。


“還不夠……?!?/p>


辛千鑄搖頭嘆息,很顯然,他們的工作遠(yuǎn)沒有結(jié)束,但是天色已晚,只得先將這半成品拖回岸上,二人回到昨晚搭的窩棚里,吃了些果子后,便早早睡去。


次日天剛蒙蒙亮,辛千鑄便醒了過來,今天是那老者許給他們的第三天,如果他們不能離開,就會遭到土人的襲擊。


早飯還是野果,不同于昨日剛吃時感覺到的唇齒留香,今天這幾個果子,吃著感覺有些澀口,雖然辛千鑄可以確信他摘得是同一種,可他們對于那些野果的熱情,遠(yuǎn)遜昨日,只是草草啃了幾個,便一頭扎進(jìn)林中,去尋找扎筏子的材料。


有了一定的經(jīng)驗(yàn)后,二人的進(jìn)度也要快過昨天許多,等到中午的時候,整個筏子就已被他們倆增寬一倍多,足夠承受兩個人的體重,但辛千鑄并未急于下海,而是讓李妙看著這個筏子,自己去林中采集野果和那種寬大的樹葉,畢竟,他們要渡的,可是汪洋大海。


除了用以食用的果子,和遮風(fēng)擋雨的寬大樹葉,辛千鑄還在林中尋到了跟“匏瓜”長得差不多的果實(shí),這些東西成熟后,并未掉落,而是被藤蔓吊著,經(jīng)過風(fēng)吹日曬后,變得干燥且堅(jiān)硬,將其摘下,再磨掉了頂部,就成了盛水的器皿。


眼下雖然沒時間去找淡水,可在海上,水是十分寶貴的資源,一旦下雨,就可以用這些東西承接雨水,并保存下來。


等到辛千鑄忙活的差不多了,便回到李妙的身邊,與她一同將筏子推入海中,并將那些搜集到的物資,一股腦全都扔了上去,二人分坐筏子的兩端,以岸邊撿到的木板為槳,將這筏子緩緩駛向更遠(yuǎn)的海域。


“我們……能活著回去嗎?”


隨著那座海島逐漸消失在視線中,李妙如夢囈般喃喃自語,之前在島上,還沒什么特殊感覺,眼下重新置身于茫茫大海之上,周圍盡是碧藍(lán)的海水,她盯著一望無垠的海域,忽然產(chǎn)生了莫名的恐懼。


“……?!?/p>


辛千鑄并不想討論這個問題,倒不是他有多樂觀,而是他明白,一旦恐懼和懷疑在心中擴(kuò)散開來,恐怕還沒有被惡劣天氣和海中惡獸殺死,就已經(jīng)因?yàn)榻^望而自殺了……


木筏在海上飄了三天,第三天中午,隨著最后一枚野果被李妙吃完,他們之前為渡海而準(zhǔn)備的存糧至此告罄,辛千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海域,他知道,此行之中最為艱難的時刻才剛剛到來。


萬幸,這三天以來,海上并未有太大風(fēng)浪,他們在兩天之內(nèi)扎起來的木筏,尚能在海里安安穩(wěn)穩(wěn)的飄蕩,只是那些繩子在水里泡的久了,已經(jīng)開始變得不那么結(jié)實(shí),只要遇到稍微大一點(diǎn)的浪頭,就會發(fā)出令人不安的,“嘎吱嘎吱”的聲音。


午時刺目的陽光,照得人身上陣陣發(fā)燙,身上衣服不斷被海水打濕,又在太陽的直射下迅速曬干,如此反復(fù)了許多次,衣服表面都凝結(jié)出了許多鹽花。


“怎么是這個東西?”


就在辛千鑄把那些已經(jīng)干枯的寬大樹葉披在身上,想要抵擋毒辣的日頭,卻瞥見不遠(yuǎn)處有個長方形的物什在海面上忽忽悠悠的飄著,驚訝之余定睛望去,赫然正是那口用來裝殮“海盜王”尸體的巨大棺材,只是沒想到這玩意兒竟然順著海流飄到了這么遠(yuǎn)的地方。


考慮到身下木筏并不結(jié)實(shí),那口棺材以上等木料打造,板材厚達(dá)八寸,在水里,與舟船無異,之前沒遇到大風(fēng)大浪,是自己的運(yùn)氣,可接下來的“航程”,沒有結(jié)實(shí)的載具,身下木筏被風(fēng)浪攪得散架只是時間問題。


念及此處,辛千鑄連忙喊醒已經(jīng)昏昏欲睡的李妙,二人抄起充作船槳的木板,向著那口棺材的所在,奮力劃了過去,然而,由于海流作用,直到一個時辰之后,他倆才劃來到棺材附近,辛千鑄伸手夠住棺材一邊,將身子向棺材內(nèi)探了進(jìn)去。


之前那么多人爭搶,辛千鑄距離最近,有機(jī)會進(jìn)去,可他為了不成為眾矢之的,便不愿湊這份“熱鬧”,卻沒想到,這棺材竟在幾天后,自己送上門來,此時將視線投入其中,卻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躺在了里面。


“哎,這不是玉馨姐嗎?”


李妙在一旁,見辛千鑄忽然愣在那里,以為他是被棺中死人嚇到了,便湊了上去,隨即就看到了躺在棺中的蕭玉馨,此時的她,渾身濕漉漉,蜷縮在棺材的一邊,那具尸體也因?yàn)檫@幾日的風(fēng)吹日曬,不復(fù)之前面目如生的樣子,身上那套“龍袍”也化為了爛泥。


“她還活著……。”


聽到李妙的聲音后,辛千鑄身子一凜,隨即將手探近蕭玉馨的鼻子,試了試呼吸,發(fā)現(xiàn)她的呼吸雖弱,卻從未間斷,登時放下心來,一邊李妙把剩下的那點(diǎn)物資拿棺材,一邊伸手去拍蕭玉馨的肩膀,試圖讓她醒轉(zhuǎn)。


然而,任由辛千鑄怎么拍打,蕭玉馨始終是昏迷不醒,并且額頭滾燙,顯然因?yàn)榍皫兹毡缓Ko浸濕了衣服,受寒發(fā)起了高燒,在眼下這種缺醫(yī)少藥的情況下,用不了多久,就會病死在棺材里。


“如果……?!?/p>


在意識到蕭玉馨可能會死以后,辛千鑄頹然而坐,呆呆的望著天,他們的情況,并不于患病的蕭玉馨要好多少,沒有食物和水,在這茫茫大海上,恐怕也撐不了幾天,他甚至開始后悔,與其這樣等死,還不如給那些土人殺了,來得干脆利落。


時間很快來到了黃昏,隨著太陽西落,海風(fēng)吹得人身上一陣一陣的發(fā)冷,蕭玉馨的病情也跟著加重幾分,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抽搐,嘴里似夢囈般斷斷續(xù)續(xù)說著什么,辛千鑄自然沒心思去聽,只是在想自己可能會在第幾天投海自殺。


夜里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辛千鑄用事先準(zhǔn)備好的“器皿”接了不少的雨水,隨即又用手掌接了一點(diǎn),捏住蕭玉馨下巴,將那點(diǎn)清水倒進(jìn)她的嘴里。


此時的蕭玉馨,全身除了額頭以外,皆是異常冰冷,呼吸也開始變得斷斷續(xù)續(xù),可臉上卻不見任何痛苦的表情,顯然是到了彌留之際,撐不了幾個時辰就會撒手人寰,就在辛千鑄思考要不要在她死后,將其尸首推進(jìn)海里時,忽然瞥見遠(yuǎn)處有一點(diǎn)熒光般的燈火。


辛千鑄連忙揉了揉眼睛,在確定不是幻覺后,當(dāng)即將快要睡著的李妙喊醒,后者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點(diǎn)燈火,在這風(fēng)雨飄搖的海上,顯得如夢幻一般的不真切,二人卻管不了許多,連忙以木板為槳,往那燈光的所在拼命劃去。


然而,此時的海上突然起了風(fēng)浪,那口棺材在風(fēng)口浪尖起起伏伏,遠(yuǎn)處的燈火也是如鬼似魅般時隱時現(xiàn),他們近乎瘋狂的往前劃著,因?yàn)樗麄冎溃坏╁e失了這次機(jī)會,就可能徹底葬身海中。


一個時辰過去了,彼此間的距離似乎并未被拉近,雙臂酸痛,可辛千鑄卻置之不理,他眼中只有那點(diǎn)燈火,只有那近乎渺茫的,活下去的,希望。


又過去了一個時辰,雙方似乎近了許多,辛千鑄恍惚間看見了一艘大船,他雖然早已是精疲力竭,卻仍舊擺動灌鉛一般的雙臂,試圖往那里再多劃一段距離。


可辛千鑄終歸是血肉之軀,一日沒有進(jìn)食,再加上竭力劃“船”對體能的消耗,其眼前所見已然開始模糊,終究抵不住饑餓和疲累,雙臂劃槳的速度越來越慢直至徹底停止,而他也在力竭后昏厥……


等到辛千鑄再睜開眼,已是兩天以后,他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條棕褐色的毛毯,李妙就趴在他的身邊,眼中滿是血絲,臉色憔悴,很顯然,她已許久沒有休息。


“我這是在哪兒……?!?/p>


辛千鑄見此情形,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便暗暗咬了一下舌尖,很疼,不是做夢,可當(dāng)他嘗試著想要坐起身來的時候,卻連動動指頭都很困難,像是被人在身上綁了十八道大鐵鏈子那般,開口聞訊,喉嚨里發(fā)出的聲音,也是嘶啞的不似人聲。


“你終于醒了,感覺如何?”


就在辛千鑄艱難的側(cè)過頭,看向身邊的李妙時,忽然瞥見有人從門外步入,見到辛千鑄已醒,便發(fā)出一聲略帶關(guān)切的問候,可辛千鑄卻發(fā)現(xiàn),來人雖然是漢人相貌,卻作西方上層人物的大半,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在下姓陳,名績,是往來于南洋和大曌之間的商人,我爺爺也曾是貴國的子民,他曾跟著西洋商人下南洋,跑了半輩子的船,最后在南洋島國落了戶,雖成他國公民,可我們家至今還保留著中原的相關(guān)習(xí)俗……與你們也算半個同鄉(xiāng)?!?/p>


見辛千鑄沒有立即回應(yīng),那人知道他是在意自己的身份,便做了自我介紹,說話間,從旁邊搬來了椅子,如嘮家常般簡述了之前的經(jīng)過。


那晚,辛千鑄所見燈火,正是來自陳績的船上,只不過到雙方“碰面”的時候,已到了次日的早晨,由他船上的一名船員發(fā)現(xiàn),便請示船長,很快便將那口棺材給撈了起來,見到里面躺著三個人,陳績便讓船醫(yī)對他們進(jìn)行診療。


三人之中,辛千鑄雖然沒病,但他因?yàn)榱呱砥6藘商?,反倒是李妙,雖然受了些風(fēng)寒,但她只昏睡了一天就醒了過來,醒來后,便十分固執(zhí)的選擇守在辛千鑄身邊,蕭玉馨雖然病重,可她得到了及時的治療,從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遭,雖然仍在昏睡,但性命無憂。


大概過了二十天左右,這艘船駛?cè)肓巳莞郏鹊较麓瑫r,三人都已恢復(fù)了健康,甚至因?yàn)楣?yīng)的伙食不錯,全都胖了一點(diǎn),直至臨別前,陳績才向辛千鑄索要那口棺材,且并未隱瞞實(shí)情,直接告訴辛千鑄,他是看上了制造這口棺材的珍貴木料。


相比于救命之恩,這口棺材就算是用黃金打造,辛千鑄也不會有半分的猶豫,只是他們?nèi)搜巯律頍o分文,想要回到京城,只能一路討飯過去,念及此處,只能夠厚著臉皮,開口說明了緣由,繼而又向?qū)Ψ健敖琛绷耸畠摄y子。


陳績倒也爽快,不僅同意,更是直接付了一百兩銀子,對他來說,救人是救人,買東西是買東西,如果對方拒絕,他也不會去“道德綁架”,而辛千鑄顯然也不知道那木料的實(shí)際價值,這也算是老天爺對之前善意的“回報(bào)”。


得了銀子的三人,先在城內(nèi)尋了一家客棧,買了換洗的衣服,各自在房間里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當(dāng)夜睡了個踏實(shí)覺,待到次日天明,直接去城中騾馬市買了兩匹馬,辛千鑄與李妙同乘一匹,蕭玉馨獨(dú)自乘坐一匹,三人快馬加鞭,直奔京城而去。


三人一路曉行夜宿,等到了京城,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一個月,剛一進(jìn)城,辛千鑄就發(fā)現(xiàn)了端倪,但見道路兩邊商鋪都掛著一條白紗,路過的巡城士兵,手中長槍的槍桿子上頭也扎了黑布條,城內(nèi)過往行人的臉上也不見一點(diǎn)表情,全都低著頭快步穿行。


“京中……變天了?!?/p>


當(dāng)辛千鑄等人來到鎮(zhèn)撫司衙門時,牌匾上面掛著白布,兩邊燈籠也都換成了白色,這要再不明白,他們就是傻子了,雖然外出公干了三個多月,可辛千鑄這張臉,守門的校尉還是認(rèn)得,便直接放三人進(jìn)去。


“你倆……竟然還活著?”


而在辛千鑄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風(fēng)影衛(wèi)指揮使林建新后,對方登時怔住了,這份皇差雖然荒誕,卻也是先帝的旨意,他不可能放任辛千鑄在外面“胡作非為”,便悄悄派人跟隨監(jiān)視,直至辛千鑄他們遭逢海難,下落不明,此人才返回京城復(fù)命。


本以為這兩位已葬身海底,不曾想,竟然全須全尾的回來了,還領(lǐng)著個陌生女子,這位指揮使大人自然想知道情況,便讓辛千鑄簡單敘述了經(jīng)過,聽完后,亦是唏噓不已,隨即將辛千鑄他們離開后,京中發(fā)生的變故,簡略的說了一下。


簡單來說,就是老皇帝馭龍賓天,新皇帝也已登基,乃是之前的三皇子朱倫,聽到這個名字時,辛千鑄微微一怔,他以往雖然不甚關(guān)心朝中局勢,但總有那么些議論會傳進(jìn)他耳朵里面,本以為會是“熱門人選”的朱貢來繼承大統(tǒng),不曾想,竟會是那個“透明人”。


“那慶王和雍王就能甘心接受?”


在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后,辛千鑄忍不住問道,林建新一聽這話,登時皺眉道:“禍從口出……風(fēng)影衛(wèi)是皇帝陛下手里的刀,我們沒資格談?wù)撨@些!”


說到這里,林建新抬頭瞄了一眼辛千鑄的身后,見門外并無旁人,便壓低了聲音:“我本不該跟你說這些,又怕你去問旁人惹出禍來,屆時還要我去替你收拾殘局……這二位王爺現(xiàn)在是一死一瘋,想反對,都沒機(jī)會。”


“這也太蹊蹺了,就沒人想要查一查?”


辛千鑄愕然,隨即就見林建新臉上表情陰郁,咬牙切齒道:“成王敗寇,既然咱們這位三皇子如今成功繼承了大統(tǒng),且唯一能對他構(gòu)成威脅的兩個人,如今一死一瘋,那此事算是徹底結(jié)束,如今境外列強(qiáng)環(huán)伺,內(nèi)有萬靈教作亂,存亡之際,我們絕對不能陷入內(nèi)耗。”


“……?!?/p>


雖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可在聽到了這個答案后,辛千鑄心中陡然生出幾分失落,隨即就聽到林建新淡淡道:“你在外面折騰了這么久,雖無功勞,卻也有點(diǎn)苦勞,暫且不用來衙門做事,我這里批個條子,且回去休息幾日?!?/p>


原創(chuàng)武俠小說《天下之大》第三卷 長生殿11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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