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罩的藍 寫於2022年8月 時間點在16和17歲時 Summary: 茜和晨去海邊的故事

「我好像曬黑了？」晨拉起自己袖口，分明的界線在手臂上留下痕跡，像沒有攪拌的拿鐵。 「大概是我都不怎麼擦防曬乳...。」 晨嘟囔著說，手在曬痕上摸了摸。 夏日的陽光將晨的肌膚曬成健康的麥色，無袖上衣露出了T恤的痕跡。 相較於曬黑了的晨，茜卻一點變化也沒有，就算晨因為怕對方熱倒而命令只穿黑色帽T的茜換上短袖，茜依然是有點沒血氣的蒼白膚色。 「你看起來像沒曬過太陽一樣?！钩磕竽筌绲氖直?，白白嫩嫩的讓晨想起麻糬。體溫一如往常高的茜像剛出爐的點心。 晨盯著茜的手臂，一股食慾油然而生，甚至產生了想要下口的想法。紅豆餡的麻糬、葡萄餡的麻糬，晨在腦裡幻想著，輕輕捏著茜的手臂。 茜看著從剛才就不發(fā)一語只盯著自己手看的晨，雖然茜憑著表情就能猜測晨的想法，但這樣面無表情抓著自己的對方，茜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 「唔、」 在茜還沒反應過來前，晨便靠近輕輕咬上了茜的手，嘴唇柔軟的觸感在齒印之上，晨在茜的手臂上留下了濕漉漉的咬痕。 「我以為吃起來會像麻糬一樣，結果只有沐浴乳的味道?！钩繃K嘖嘴，試圖回味茜手臂的口感。唰一聲從桌上抽了衛(wèi)生紙，晨拭去了茜手臂上留著的唾液。 「你像淋了蜂蜜的鬆餅?！管缬闷降恼Z氣向晨說，臉上帶有微微的紅暈。順滑剔透的蜂蜜、烤到恰好帶有些許焦的鬆餅，點綴的草莓和鮮奶油，假如要用一種食物比喻，茜會這樣形容晨。 「鬆餅...給人的印象是鬆餅，感覺還不錯?！钩啃α诵?，對茜的形容很滿意，不過要是沒有曬黑，茜的評價可能會是「草莓蛋糕」。 「對了，現(xiàn)在幾點？」晨躺在沙發(fā)上，看向茜問，他有想要去的地方。 「下午5點?！管绱鸶?。 「那，」晨從沙發(fā)上坐起?！肝覀內ズ＿叞??！顾砹艘幌乱路f，開始拿起茜的東西塞進包包裡，收拾的速度快到令茜反應不過來。 「現(xiàn)在？」茜看著晨開始把一些糖果餅乾也塞進包裡，好像自己的意識也被揉成一團進入那狹小的空間。 「嗯，怎麼了？太突然了？」 晨將收拾好的包包塞進茜的懷裡，看著茜有些猶豫的表情，晨卻沒停下手上準備的動作。 「不...。沒有，我們走吧?！管缒罅四笞约旱暮谏嘲?，裏頭被零食和毛巾塞得鼓鼓的，背起來一定不太舒服，茜想。 將燈和電器關上後兩人出門了，臨走前晨轉了兩下門把確認門鎖有沒有好好運作。門鎖發(fā)出「哐哐」的聲音，茜俯看著對方抬手時，從無袖上衣內露出的肋骨線條，稍微有點難為情的移開了目光。 茜依然穿著黑色短袖和長褲，晨則是多帶了一頂帽子出門。從茜的角度看帽子遮住了晨的眼睛，陰影籠罩在晨的上半臉，面無表情時看起來有點嚇人。 「已經入秋了?！钩空f。他們已經走了一段路，在下坡的路盡頭可以看見海平面，蔚藍的海和午後的天空似乎沒什麼界線，只有海之上的淺青色分開了海的波光。 「現(xiàn)在的天空像覆上了地面一樣?！钩课⑽⑿χf，看向盡頭的天空。 茜抬頭，青藍的天空彷彿延伸到了地面，一旁的白牆，黃黑相間的電線桿、灰黑突起的地面，晨身上的白色無袖上衣，全都被一層淺淺的藍蓋著。 他抬起自己的手，手上也被一層藍覆著，就像海一樣的藍。 「感覺有點不安。」茜垂下手，心裡忽然被一種奇特的疙瘩感充滿著。 「為什麼？」 「好像要分不清楚海和天空的界線了。」 「啊...?！?晨拉長了音回答，茜知道晨也有相同的感受，否則對方現(xiàn)在一定會笑著反問自己，用一種好像在說「你果然是個很奇怪的人啊」的表情看向自己。 邊走邊說話好像加快了速度，不一會就能看見廣闊的海洋，海面反射著光，浪一股一股地打在沙灘上，浪聲和腥鹹的海風一起被五感接收，晨一語不發(fā)的看著海面，一旁的茜則是盯著晨看。 「我們走吧?！管玳_口。 「嗯?！?往海邊去必須跨過圍欄，晨整個身子趴在欄桿上想翻身過去?！高祝窟?..。」試了幾次發(fā)現(xiàn)有些困難後，晨抬頭想找身高較高的茜幫忙，順便偷看對方是否和自己一樣過不去。 一抬頭看見的是，不知何時就已經在對面待著的茜，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以奇特的姿勢趴在桿子上。 「喂?！?晨低下頭，鴨舌帽遮住了他的表情。 「？」 「你什麼時候過去的。」 「大概一分鐘前?！?「...過來幫我?！?茜上前幾步，伸出手準備抱住晨時，晨卻抬起手「啪」地一聲彈了一下茜的額頭。被彈的茜先是愣了幾秒，隨後呆呆的用手捂上自己的額頭，擺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唉...真的是笨蛋啊?！?啊，來了，那個表情。茜在心裡想，其實他很喜歡晨露出這樣的情緒，像無奈的包容一樣，明明是有點玩笑的方式，卻讓茜的內心感到很溫暖。 「抱歉?！?「別抱歉啦。算了，快來幫我，這個欄桿擦著我的大腿好痛?！?茜將手撐在晨的腋下將對方抱住，力氣大的茜很輕鬆就能把晨抬起，稍微一出力就翻過了圍欄。 「嚇死我了，剛剛一瞬間還以為要被你拋出去?！钩炕叵雱倓偰_沒踩好時，茜就直接把他的身體抬得高高的，好像自己是被抱起的小狗一樣，忽然的失重感讓晨心有餘悸。 晨看著茜依舊用同樣的姿勢撐在自己腋下，手抱著自己的力氣有點大，讓晨不適的開口：「那個...可以放開了，你的體溫太高了手好熱。」 「啊、」茜急忙將自己的手抽回。 「真是，又臉紅了啊。」晨嘴上帶著抱怨的語氣，但還是一副笑笑的樣子看著茜，皺著眉頭開玩笑說。 茜不說話，只是伸手牽住晨的手，把他拉著向海邊走去。晨的臉上也染上了淡淡紅暈，兩人手拉手著走，途中沒有人再開口。 「到了。」茜說。 晨放開茜的手，先行一步踏進海裡，海水撲上著晨的小腿，冰涼的觸感讓晨燥熱的情緒消散了一些。茜看著晨高興的樣子，自己也像被感染了一樣。晨真適合海邊，茜在心裡想著。 「你不過來嗎？」晨偏頭看向依然站在沙上的茜，一動不動的樣子跟擺設一樣，便主動呼喚茜過來踏踏水。 「但是長褲...?！?「那你脫掉好了，哈哈?！?「咦？」 「開玩笑的，長褲拉起來就好了吧？沒關係?！?晨上前幾步，主動挽上茜的手將對方一起拉進浪裡，茜的褲管濕了一片。 「看，沒關係的?！?「嗯...?！管缬行┖υ?，晨的肌膚貼在自己身上，用親密的方式挽著自己的手，但帽子的前緣使得茜無法看見晨的表情，讓他有點苦惱的開口：「可以拿掉帽子嗎？」 晨抬頭。「帽子？怎麼了？」 茜緩緩轉身，雙手輕柔地覆在晨的手臂兩側，兩人的身子靠的很近，鴨舌帽的帽緣都快抵在茜的額上。 「帽子擋住你的臉了，我不喜歡。」 茜直直盯著晨翠綠的瞳孔。 「啊，那，我拿掉吧。」晨一瞬露出了害羞的神情，有些結巴的回覆。準備自己上手拿下帽子時，茜卻搶先一步扶住帽子，輕輕地將它拿下。 「放包包裡吧。」 晨脫下帽子後的頭髮亂糟糟的，綠髮翹起的樣子像小動物的毛一樣，茜忍不住上手替晨整理頭髮。 「嗯。」晨低著頭回答，兩人站在水裡，互相依偎著。 曖昧又炙熱的情感與冰涼的海水不同，像對比的色彩一樣。海浪依舊朝著兩人前進、後退，運轉中的世界裡的兩人、像是時間靜止了一般在海邊相互依存。 晨有個衝動想緊緊抱住茜，於是他直接撲上了對方，用手環(huán)住茜的身體，感受對方比較自己略高的體溫。 茜面對突然抱上自己的晨反應不過來，重心不穩(wěn)地向後倒去，連帶著晨一起，兩人摔進了海裡面，濺起的水花滴在晨的唇上。 「好鹹?！钩空f。 「嚇我一跳，你忽然這樣?！?茜反抱著晨坐起，晨依然貼著茜，頭在他胸口，心跳聲和浪聲混雜在一起，兩者都聽不清楚。 「你喜歡嗎？」 怦怦。 「喜歡?！?怦怦。 「多喜歡？」 怦怦。 「嗯...想就這樣待著，以這個方式死去也沒關係?！?——唰。 「別輕易把死亡掛在嘴邊啊?！?晨抬頭看著茜，假裝生氣的皺了眉頭，隨後又擺出平常笑咪咪的表情，看著茜的臉不說話。 茜見晨沒有要移開視線的意思，自己也不好就這樣看向別的地方，不過現(xiàn)在茜也沒有想偏移目光的意思，兩人被海包圍著互視。 「你知道我現(xiàn)在在想什麼嗎？」晨問。 「什麼？」 「在想你的臉要多紅，才能在被藍色包圍的世界裡看見?！?茜沒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隨後靠近晨的臉，在唇上留下了一吻，因為沒控制好，吻的力度稍微大了一點。 「...現(xiàn)在看得見嗎？」茜微瞇著眼，抱著晨的手輕撫著皮膚下的肋骨。 晨先是呆楞著，隨即笑著開口說：「哇，臉好紅啊，超級看得見?！?兩人臉上的紅潤現(xiàn)在像蘋果一般，即使處在藍色籠罩的天空和海都能一眼瞧見。 在水裡坐了一會後，晨開口：「走吧，該回家了，漲潮不太安全。」晨拿起先前放在沙灘上的包包，裡頭的毛巾給自己擦擦臉。站在一旁的茜一動不動，頭髮和衣物都濕的一塌糊塗。 「你好像被抓去洗澡的貓?！钩啃πΦ哪妹韼蛙绮令^髮，胡亂的擦過後更像炸毛的貓一樣，晨忍不住大笑了出來?！高磉??！姑砭瓦@樣掛在茜的頭上，兩人收拾了東西便從海邊走回家。 「結果我們沒吃零食！」在路上走到一半時，晨才忽然想起他們出門前，自己塞在包包裡的糖果餅乾。 「回家再吃吧?！管绫持氐馈?晨拉上茜的手，笑著開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