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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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亞的頭痛揮之不去。自從他們踏入卡圖勒斯裂谷以來，她便頭痛欲裂，仿佛許多蟲子鉆進(jìn)頭骨啃噬一樣，令她視線震顫。在可汗決定調(diào)查水晶組成的球體后，她就退回到她的房間，從儲藏柜里抓起一把藥喝了下去。藥很快起效，允許她的身體繼續(xù)運(yùn)轉(zhuǎn)，但那鈍痛仍拒絕消退，如同某種邪惡之物在她的思想深處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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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一段時間她都維持坐在床鋪邊緣的姿勢，雙手抱住頭，抵抗嘔吐的沖動。她已經(jīng)親眼見到這個地方，令她真正明白了自己提議的這趟旅程的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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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長時間以來她絕望地尋求逃離之路，任何逃離之路，為了這個她漸漸視為真正家人的軍團(tuán) – 那些她命中注定要來指引他們逃離自己更具毀滅性的本能的家人們。這其中的傲慢令人發(fā)笑，白色疤痕軍團(tuán)的任何一個戰(zhàn)士與她都不是一個級別，不論是肉體還是精神。他們將她置于令她舒服的崗位上，稱她為圣人，聽命于她，當(dāng)她經(jīng)過他們時向她鞠躬。這一切是否都是某種隱晦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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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不是。但那沒有區(qū)別，那些謙恭現(xiàn)在感覺如此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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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徹琉斯不在那里。如果他們找到了他那么肯定已經(jīng)聯(lián)系她了，但只要看一眼那些位于曾是某種巨大亞空間爆炸中心處的晶體，就已經(jīng)告訴了她所有她需要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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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徒勞的。她放任自己被一個荒誕的希望引誘，一聲低語之中的低語。即使皮埃特還活著，也無法保證他能提供幫助。他是一名導(dǎo)航者，一名導(dǎo)航者家族的領(lǐng)主，但不是一位神，而注定只有神才掌握令亞空間按照他們的愿望改變的力量。緩慢地、無可抗拒地，所有道路都在關(guān)閉，阻隔他們、圍困他們。沒有什么比被困住更令這與她同行的軍團(tuán)更加厭惡的事情，但他們已經(jīng)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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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的一個小時里她忽略了她的主控臺上召喚她回到艦橋的信號。最終那些閃亮的數(shù)字還是變得難以忍受。她伸手去取藥，痛苦地吞下它們，接著站起來，穿上她的制服夾克，并將松散的衣服調(diào)整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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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可汗缺席期間劍刃風(fēng)暴號由朱巴爾領(lǐng)導(dǎo)。其他的軍團(tuán)指揮官或者返回了他們自己的艦船或者在準(zhǔn)備返回。艦隊(duì)已經(jīng)從球體的外圍邊緣撤回，移動到靠近風(fēng)暴的巨大墻壁前方的位置，并隨著移動組成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防御陣型。毫無疑問這就是為什么他們希望聯(lián)系上她 – 將整體情況與她的記憶核對，確保一切合乎她的意愿，令她覺得自己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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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應(yīng)該前往艦橋，但她的方向并不是前往艦橋。在安排中有一項(xiàng)，只是很小的一項(xiàng)，似乎被他們所有人，甚至包括可汗自己，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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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有。她從沒有。畢竟，這就是為什么他們雇用她 – 來考慮細(xì)微之事，在偉大的戰(zhàn)術(shù)舞蹈邊緣的小小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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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他。最終，她下至停放著用于在戰(zhàn)艦間穿梭的穿梭機(jī)的機(jī)庫中。這里現(xiàn)在異常忙碌，滿是炮手和醫(yī)療人員、隊(duì)長和可汗以及艦隊(duì)官員，所有人都在向著需要他們的地方奔去，直到戰(zhàn)斗的浪潮再次將他們卷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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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fā)現(xiàn)他時他正在最遠(yuǎn)處一個巨大的虛空泊位等待，卡爾吉安號的運(yùn)輸船來晚了，他的侍從們站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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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fù)生者大人。”伊利亞從遠(yuǎn)處向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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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班轉(zhuǎn)身看到她走近。像從前一樣，他穿著全副盔甲，表情隱藏在黑色的金屬面具下。他做了個手勢讓他的隨從離開，接著走上前，在靠近后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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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祖，”他說，“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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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研究了記錄。”她說，無視她的頭和頸部疼痛的嗡鳴。“你認(rèn)為我不會注意到嗎？你無權(quán)那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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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dāng)然有權(quán)。他們是叛徒。他們待在現(xiàn)在的地方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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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nèi)耸植蛔?。每艘船都缺少船員。這就是為什么他們被召回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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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時間審訊他們了，將軍。我們不能在沒有篩查的情況下把他們帶回來。你是我們之中負(fù)責(zé)程序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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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已經(jīng)戰(zhàn)斗了四年，只有他們自己。大多數(shù)人都死了。如果他們?nèi)允桥淹?，你不認(rèn)為他們在來此之前本應(yīng)作出其他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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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nèi)绾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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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昔班可汗?！彼棺抵械耐纯喔鼜?qiáng)烈了?！斑@與保證安全無關(guā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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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班沒有表情的覆蓋著面具的面孔仍然不動聲色、無從探查。他沒有立刻回答，顯然在斟酌措辭?！八麄儽緯⒘四悖绻麄儗?shí)現(xiàn)了他們的目的。”他最后說?！八麄儽緯⒘宋覀兯腥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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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亞搖頭說，“這正是為何我們設(shè)計(jì)了這場試煉。軍團(tuán)中沒有腐敗之血 – 他們彌補(bǔ)過錯，他們再次戰(zhàn)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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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是可以戰(zhàn)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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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他們都圈到一起，給了他們一艘沒有槍炮的艦船。他們該怎么戰(zhàn)斗？大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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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祖，你身體不舒服。我可以看出來。你應(yīng)該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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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她大喊，想要用拳頭錘向他那丑陋、頑固的裝甲外殼?！斑@是一場舊怨。我們已經(jīng)有足夠的新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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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感到暈眩，向前倒去。昔班接住她，扶住她的兩只前臂。一瞬間，仿佛回到他上次支撐著她奔跑穿越劍刃風(fēng)暴號艦橋上的戰(zhàn)場、為她擋下本會殺死她的一輪輪爆彈的時候。她想要推開，以忘掉那段回憶，但保持清醒已經(jīng)足夠費(fèi)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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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yàn)檫@個地方?！蔽舭鄿厝岬馗嬖V她，幫她保持站立?！皝喛臻g。其他人很快也會受影響。我們呆的時間越長，影響就會越嚴(yán)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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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來這里是個錯誤?！彼哉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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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我們會忍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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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看向他，陷在一個尷尬的擁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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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剛剛恢復(fù)的那段時間里，他們曾經(jīng)常交談。他的衰頹是一個緩慢的過程，是無盡的、無謂的屠戮的產(chǎn)物。那過程如此緩慢，以至她根本沒有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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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令你繼續(xù)戰(zhàn)斗下去，昔班？”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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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口說道：“我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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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悲傷地說，“那不夠。已經(jīng)不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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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眩消退。她將自己從他懷里推開。他沒有阻攔她，只是僵硬地移開。他們面對彼此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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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機(jī)庫的中心，在內(nèi)側(cè)防爆墻之外，一艘穿梭機(jī)終于降落，機(jī)門開啟，船員趕忙上前。昔班頭盔內(nèi)側(cè)傳來的一聲微弱的咔噠聲告訴伊利亞他的召喚已經(jīng)到來。他現(xiàn)在要回到卡里吉安號，去完成他自己承擔(dān)的不論是什么任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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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好好戰(zhàn)斗吧，昔班可汗?！彼f?！拔铱峙履蔷褪悄闼５娜苛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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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轉(zhuǎn)身向她來時的路走去，沒有等待是否得到回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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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暴鳥沿著空間站的上部邊緣飛行，如同象牙色的小珠子映襯在一座蔓延無際的鍛鐵鑄造的山上。呼叫信號已經(jīng)發(fā)出，除了空洞的信號頻道關(guān)閉的嘶嘶聲之外再無回應(yīng)。最終，機(jī)庫的門找到了 – 二十扇門，在主體結(jié)構(gòu)的懸吊凸起的下方排成一長列，所有門都被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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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艦就位，搭載其上的技術(shù)軍士開始循環(huán)嘗試通行密碼。這令艦上的人有時間觀察前方的虛空空間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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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完全是黑色的，是礦脈深處的煤礦的顏色，整個表面坑坑洼洼。每一個角度都覆蓋著巨大的、厚厚的金屬板，由鉚釘和交叉支撐固定。一個巨大的橢圓形結(jié)構(gòu)占據(jù)了它的頂端，最寬處有十公里，曲線凹凸如同水母的身體。沒有看到任何觀察窗，空曠的視野內(nèi)只有一塊接一塊的防爆金屬。偶爾有一束束淡藍(lán)色的能量爬過空蕩的表面，然后消散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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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頂層沉重宏偉的建筑之下，結(jié)構(gòu)迅速收窄變?yōu)橛蓛A斜柱體組成的森林，每一根都鑲著感應(yīng)葉片和占卜儀吊艙。一個粗大的中心圓柱從空間站底部正中心向下延伸，直垂到距離亞空間裂谷的大團(tuán)污濁約一百公里的位置。那根金屬直刺入緩慢翻騰的風(fēng)暴中心，剪影仿佛迎著日落舉起的一只長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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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這根圓柱將空間站錨定在這里，又或許它是某種精密的探測儀器 – 從外部難以說清。可以確定的是，亞空間暴露的傷口仍在向真實(shí)空間泄露大量的原始的以太物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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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空間站的外部幾乎找不到關(guān)于它的來源及目的的線索。黑色的金屬板上沒有徽記，甚至沒有導(dǎo)航者家族或帝國天鷹的標(biāo)記。這里一片寂靜，仿佛在休眠，只有那長的不可思議的中心圓柱上一線血紅色的標(biāo)識燈仍在閃爍，開，關(guān)，開，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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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收到任何對于他們呼叫的回復(fù)，也沒有取得站點(diǎn)中心沉思者的通行密碼后，可汗下令突破停泊區(qū)域的大門。護(hù)航隊(duì)的攔截機(jī)飛近，努力在裂谷放射的變幻氣流中保持平衡，之后向最大的防爆門發(fā)射出一串地雷。爆炸的漣漪安靜地?cái)U(kuò)散，在厚重的鋼板上制造出裂痕，但沒有破壞它。第二輪發(fā)射，然后是第三輪，以破壞外層裝甲。最后一發(fā)爆炸非常劇烈，仿佛突然被第二發(fā)爆炸從內(nèi)部增強(qiáng)了一樣，金屬板外殼射向等在一旁的風(fēng)暴鳥機(jī)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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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通道開啟，兩艘領(lǐng)頭的炮艦沖進(jìn)停泊區(qū)域，開始掃描并將重炮炮口對準(zhǔn)暴露的內(nèi)部。內(nèi)部的停泊區(qū)域沒有照明，瀝青黑色，除了一只長長的虛空艦船鎖在鋼鐵停泊架上之外其余都是空的。這里的設(shè)計(jì)和外部空間站的設(shè)計(jì)類似 – 厚重的金屬板、沒有明顯的觀察窗、坑坑洼洼、帶有葉片以及凸起的感應(yīng)刺。在它的側(cè)翼他們見到了第一個徽記 – 一個象形文字，一個男人身著金衣坐在王座上，一只手上舉，一只手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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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徹琉斯家族?！本S爾急切地說，盯著反饋的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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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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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至少來過這里?！币菜僭撜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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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家族有許多艦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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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描結(jié)束，顯示既沒有生命跡象也沒有能量信號，可汗下令繼續(xù)前進(jìn)。護(hù)航攔截機(jī)離隊(duì)把守當(dāng)前位置，兩艘風(fēng)暴鳥從鋸齒狀的懸掛下方的陰影中進(jìn)入。每艘艦船都降落在停機(jī)坪上，放下船上的士兵們，引擎轟鳴，準(zhǔn)備在接收到指令的瞬間釋放它們搭載的全部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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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疤的破壞者小隊(duì)由納馬什帶領(lǐng)，保持俯身姿態(tài)在巖石混凝土上呈扇形散開。入口已經(jīng)安全，火力點(diǎn)已經(jīng)架起，占卜中繼站也部署完畢。戰(zhàn)士小隊(duì)持著風(fēng)暴護(hù)盾和閃電錘沖進(jìn)機(jī)庫遠(yuǎn)端的房間中，沿著分支通道建立起火線。一切都很快完成，高效，無需應(yīng)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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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jī)庫安全?！奔{馬什的聲音從空間站內(nèi)部傳來?！疤綔y無生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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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也速該的心沉了下去。伊利亞應(yīng)該會非常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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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帶我們進(jìn)去?！笨珊瓜铝睿詈笕伙L(fēng)暴鳥沖入，在空間站上方結(jié)構(gòu)的巨大弧度下漂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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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落到甲板上，每艘炮艦停在距離彼此較遠(yuǎn)的位置。這個空曠的空間非常巨大，如同所有大型帝國設(shè)施一樣，一排排閃著黑色光澤的柱子高聳入拱形的屋頂。它的規(guī)模和軍備看上去大約與拉米雷斯星堡（Ramilies star fort）同級，但構(gòu)造與也速該見過的任何建筑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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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也速該與艾維達(dá)降落時，可汗已經(jīng)穿過停機(jī)坪走向他們，他的怯薛緊跟著。機(jī)庫安靜且低壓，技術(shù)軍士小隊(duì)正在使用電弧焊機(jī)和渦輪錘，試驗(yàn)?zāi)男┛梢允褂媚男┎豢梢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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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重力，”可汗評價(jià)道，“值得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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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爾裹在笨重的虛空服里，是這里所有人中最不協(xié)調(diào)的一個。他掙扎著跟上其他人，其他人穿著動力甲自信的大步前進(jìn)，而他蹣跚搖晃地跟在后面。“沒有電?！彼?。“燈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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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達(dá)看向吊掛在他們上方拱頂?shù)耐２醇苌系男桥?。似乎有一組玻璃狀的球體懸掛在它的后部結(jié)構(gòu)的下方，而不是常見的等離子推進(jìn)器?！耙凰移婀值娘w船?！彼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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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很奇怪?！币菜僭撜f，看向他四周壓抑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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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沉重地壓在一切之上。除了白疤們頭盔上向前方照射出的一片片亮白的光線之外，其他沒有任何照明。一束暗藍(lán)色的光線穿過金屬甲板從敞開的虛空門投射進(jìn)來，但前方的陰影是一片徹底的黑暗，一種僅在深邃虛空中才能找到的純粹的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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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覺到什么嗎？”可汗向他的顧問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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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亞空間在我們下方。”也速該謹(jǐn)慎地回答。幾乎沒有其他 – 一種沉悶的古老人類活動的回響，感覺像是覆蓋在一切表面的指紋痕跡。裂谷在遙遠(yuǎn)的遠(yuǎn)方，但它的腐蝕仍然明顯，如同有毒的、泣血的星辰散發(fā)出的熱量。“沒有其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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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體點(diǎn)點(diǎn)頭?！翱赡芩呀?jīng)無法使用了。如果是這樣，我們不會待太久?！彼麑{馬什打了個手勢。“保證這一層的安全。如果你們發(fā)現(xiàn)什么立刻聯(lián)系?！比缓笏D(zhuǎn)身面向其他人。“這里應(yīng)該有個控制層。艾庫民（維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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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本S爾不確定地說。“它應(yīng)該在上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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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上去。”可汗說著將手套放在他彎刀的刀柄上，等待維爾前進(jìn)。“這是你們的地方。你領(lǐng)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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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里奧（Cario）進(jìn)攻，揮舞刀刃砍向后退的白色疤痕軍團(tuán)士兵。他在尸體倒下前旋身，刀鋒擊中另一個戰(zhàn)士，把他的頭從象牙白色的肩膀上削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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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兄弟們聚集在他的身邊，鋼鐵與藍(lán)寶石的波濤奔涌，沖過狹窄的走廊，將防御方驅(qū)逐后退。他們的推進(jìn)迅猛高效，每次交鋒都仿佛一場競賽。疤臉戰(zhàn)士們都不知自己是何時被擊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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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遠(yuǎn)處傳來一聲爆炸，甲板隨之晃動。手榴彈從前方的煙霧中旋轉(zhuǎn)著飛出，隨著滾落在地而漸漸沒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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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里奧向前猛沖，躲過它們的飛行軌跡，接著起身繼續(xù)沖刺。沖擊在他身后擴(kuò)散，發(fā)出的沖擊波使密閉的空間劇烈抖動，但他仍然繼續(xù)前進(jìn)。敵人靠近了，他猛沖向前，單手持爆彈槍開火，同時舞動著他的劍刃。又有兩名軍團(tuán)士兵擋住他的去路，每個人都揮著一柄彎刀。刀鋒相接，在他們中間迸發(fā)出電光，定格畫面暴露出徽記、軍銜和骨白色的頭盔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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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斜劈、轉(zhuǎn)身、在二人沖向他的途中便攔截他們。他一腳踢出，使第一個人踉蹌跌倒，接著瞄準(zhǔn)一輪爆彈直射擊碎了另一個人帶著頭盔的腦袋。他回去處理第一個人，將刀鋒從頭盔與頸甲之間捅下去 – 最干凈利落的擊殺，直穿脊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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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沖鋒從他背后遠(yuǎn)處襲來?？ɡ飱W感到大量裝甲靴子的沉重腳步聲。他聽到帶著憤怒與愉悅的粗魯口音 – 敵人如同動物一樣大吼大叫，以兇猛的野蠻奔向他們的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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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接近?！笨ɡ飱W通過通訊器對他幸存的兄弟們說，他們都加緊前進(jìn)。他從走廊飛馳而過，所有人都在戰(zhàn)斗，以一種血腥、倉促而混亂的方式。他的呼吸敲擊著他的頭盔，灼熱而潮濕?！霸倏禳c(diǎ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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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他感到第一股擾動，比此前來得更早。它在他的思想中翻滾，那個粉色皮膚的生物，那個長角的存在，長者一雙杏仁形狀的眼睛和黑色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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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人，它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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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xù)向前，無視它。下一個房間就在前方，被煙霧籠罩，布滿了指向各個方向的鐳射光線。他沖了進(jìn)去，跳過另一個受害者倒下的尸體。又有兩人死于他旋轉(zhuǎn)的劍刃，都是在見到他之前便已倒下。他的兄弟們在他身后追了上來，俯身射擊，爆彈軌跡撕裂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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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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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看到了那個人，他，向他沖來，帶著機(jī)械的、受損的尖叫爆鳴，他鐵灰色的盔甲沉悶地反射著周圍的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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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里奧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狂喜，舉起他的刀刃。他將爆彈槍丟到一旁，雙方握著他的劍。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其他人都無關(guān)緊要。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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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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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影像動搖。思維導(dǎo)入鏈接斷開，痛苦直刺他的雙眼，輸入腦神經(jīng)的圖像隨著一聲巨響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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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里奧大叫出聲，忙亂地抓向他的感應(yīng)面具。他撕下面具，從長凳上憤怒地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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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可以擊打的東西。一個全息影像在他眼前閃爍，展現(xiàn)出阿扎爾科尼諾斯（Azael Konenos）的半透明的全身影像。除此之外這個房間空蕩蕩的 – 一個位于宗主號（Suzerain）深處的房間，鉛灰色的邊緣，光線明亮，堆滿了機(jī)械教的思維導(dǎo)入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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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里奧仍然劇烈地喘息著，因戰(zhàn)斗的狂躁而滿臉通紅。血液從他太陽穴邊緣之前撕掉面具時造成的皮膚傷口處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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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打擾?！比⒂跋裾f?！澳阌?xùn)練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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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里奧在床鋪邊緣一邊搖晃著雙腿，一邊從前臂上扯掉電極片?！澳阍趺催M(jìn)來的？”他問，搖晃著肩膀緩解疼痛。如果他手里握著他的劍，他可能已經(jīng)捅穿這個綠色的幽靈影像了，當(dāng)然只是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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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我所言，我很抱歉。我們處于亞空間中，否則我會親自前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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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艦隊(duì)進(jìn)入亞空間已過去了數(shù)個小時。如此一只笨重的聯(lián)合艦隊(duì)需要時間整合在一起，因?yàn)閷?dǎo)航者們需要聚合力量，星語者的詠唱需要聯(lián)合一致，負(fù)責(zé)戰(zhàn)艦協(xié)議的官員需要決定行動順序。所有這些卡里奧完全不感興趣 – 他們與死亡守衛(wèi)或是其他軍團(tuán)一起行動都無所謂，只要能夠抵達(dá)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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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等會嗎？”卡里奧嘟囔著，抹去嘴角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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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抵達(dá)卡圖勒斯后，首席領(lǐng)主指揮官及死亡軍團(tuán)的原體已決定立刻出擊。因此我在越過帷幕前聯(lián)系你。宗主號對我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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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嗎？”卡里奧對此毫不關(guān)心。他已經(jīng)將卡里吉安號的身份信息交給感知船員，并向他的兄弟戰(zhàn)士下達(dá)了備戰(zhàn)指令。他的憎恨與精力完美無瑕。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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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正在集結(jié)盟友?！笨颇嶂Z斯說。“我們希望由我們調(diào)配的兵力是具有壓倒性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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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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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向你發(fā)送坐標(biāo)。你們都會作為先鋒部隊(duì)，大人。我希望這是一個令你滿意的安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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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里奧用死亡視線緊盯著全息影像，“你打擾我就為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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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確認(rèn)你收到坐標(biāo)。我想確認(rèn)你認(rèn)識到他們的重要性。一切都會保持平衡。你會作為割魂者首輪攻擊中的一環(huán)，與驕傲之心號并駕齊驅(qū)。侍從官馮卡爾達(dá)將作為你的側(cè)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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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提到驕傲之心號的時候，那個長角的野獸再一次劃過卡里奧的思想 – 一陣痙攣，一陣刺激顱骨遺留的余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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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他說，“很好，不管他吩咐什么。把概要圖傳過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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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再次，原諒我的打擾。好好訓(xùn)練，大人?；蛟S我們會在突破風(fēng)暴之時并肩作戰(zhàn)。我期待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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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全息影像啪地消失，留下空蕩寂靜的房間?？ɡ飱W眨著眼睛，仍在適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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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尼諾斯是個沉迷于致幻藥劑、頭腦混亂的蠢貨，是個避免與福格瑞姆的墮落牽扯的移動廣告。侍從官甚至更糟，一個虐待狂兼血肉屠夫。只有與他的兄弟們，宮廷之刃的純潔劍士們并肩戰(zhàn)斗，才是件令人愉悅的事，但他們的人數(shù)隨著每次交鋒逐漸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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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里奧伸手拿起感應(yīng)面具并戴上它。他向后靠去，眨眼激活導(dǎo)入單元。剛剛的影像幾乎立刻出現(xiàn)在眼前，將他置入一個想象的戰(zhàn)斗世界中，磨煉著他，準(zhǔn)備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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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shí)的戰(zhàn)斗也將很快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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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一次。”他命令道。

[1] 就是也速該在塔羅牌中看到的那張教皇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