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你確定還要繼續(xù)下去嗎？”

? ? ? ? “當(dāng)然，事到如今早就沒有回頭路了。”

? ? ? ? 漆黑一片的地下車庫里，兩名男子正在交談著，唯一的亮光處，只有一盞發(fā)著昏黃色光的燈。外面的風(fēng)很大，能聽到呼呼的聲響。出口處被風(fēng)刮進幾片干皺的枯葉，像是被風(fēng)按在地面上拖行，發(fā)出難聽的“呲啦”聲。

? ? ? ? “現(xiàn)在其實還有機會！只要......只要......”那個長相老一點的男子扯著嗓子嘶喊。

? ? ? ?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冷冰冰的聲音好似冰錐一般扎進老年男子的心臟。

? ? ? ? 槍孔對準(zhǔn)著老年男子，黑漆漆的，讓人發(fā)慌。外面的雨突然胡亂下起來，畢竟烏云已經(jīng)埋伏了一整天。雷公電母也不閑著，閃電照亮一切，雷聲響徹四方。

? ? ? ? “你也有家人不是嗎！我們已經(jīng)犯下太多錯誤。這樣就好。別再疊加罪孽了。跟我一起去自首吧。”

? ? ? ? 年輕男子咬緊牙關(guān)。他也后悔，后悔他的所作所為。但是事到如今已經(jīng)沒有挽回的可能。

? ? ? ? 說真的，他已經(jīng)動容了。面對一起干了十年的老搭檔，他完全明白這位比自己大了二十五歲的老人的想法與打算。

? ? ? ? 但是，他需要繼續(xù)下去。因為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不開了。錢。

? ? ? ? 白錢和秦老算是對忘年交，因為秦老比白錢大了整整二十五歲。別看年紀(jì)差大，實際上兩人的關(guān)系好的離譜，根本看不出他們之間像是有輩分差的。

? ? ? ? 白錢很會下棋，每次都能和秦老殺個難解難分。不光象棋，兩人連圍棋也經(jīng)常互相討教。

? ? ? ? 兩人原本都是個體的運輸工，就是受雇于別人的開車運貨的人，不過僅有自己一個人，一般不跟其他人組隊。但是，如果雇主要求組隊的話，那么就必須聽從雇主的。

? ? ? ? 白錢和秦老就是在一次組隊中認識的。從那之后，兩人就經(jīng)常合作接單，平常沒事時，也經(jīng)常待在一起，找個小飯店喝酒。

? ? ? ? 原本兩人只會平平無奇的度過這一生，如果沒有遇到那個人。

? ? ? ? 那個人是兩人在另一次組隊中認識的。沒人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可能因為皮膚黝黑的緣故，大家都叫他“小黑”。

? ? ? ? “大家都是經(jīng)常在一起喝酒的兄弟，我這有單大活，你倆接不接?！焙雀吡说男『谌氯碌馈Ｅe著盛著半杯酒的酒杯，站到凳子上在半空中揮舞。

? ? ? ? “你喝大了，趕緊下來，喝兩口熱茶解解酒?！鼻乩弦贿呌糜沂謹v扶著站在凳子上的小黑，一邊用左手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他。

? ? ? ? “秦哥，你別攔著他，你讓他說，看看他能說的多天花亂墜?！卑族X坐在凳子上，用醉醺醺的語氣跟秦老說到。

? ? ? ? 那一晚上，三個人都喝大了，但是小黑記下了他們之間全部的對話。

? ? ? ? “小黑這活到底靠譜嗎？連委托人的面都見不著，拉的什么貨也不告訴咱?！?/p>

? ? ? ? 在高速公路上行駛的一輛貨車?yán)?，年輕男子向老年男子詢問道。

? ? ? ? “甭管靠不靠譜了，反正活都已經(jīng)接了。要是不靠譜，下次喝酒不再叫他便罷?！闭f完，老年男子打開車載收音機，正巧里面在放單田芳先生的評書。

? ? ? ? 白錢知道秦老不喜歡在聽評書的時候被打擾，而且他自己也對評書感興趣，就跟著秦老一起津津有味地聽了起來。

? ? ? ? 兩人把車開到指定地點后，下車轉(zhuǎn)了一圈?；貋砗?，貨已經(jīng)被取走了。同時，錢也已經(jīng)用信封包好，放到了車下面。

? ? ? ? “哈，這么多錢，這得有咱跑五六單的錢了吧！沒想到這小黑行啊！誠不欺咱?！?/p>

? ? ? ? “錢給的是挺多，但是這到底是怎么會事兒?。课矣X得這事有蹊蹺。小白啊，你聽我的，下回咱不接這活了?！?/p>

? ? ? ? “別呀，小黑也說了，下回有活還找咱。能掙這么多，為什么不接呀?！?/p>

? ? ? ? “我總感覺這事太邪乎了......”

? ? ? ? “秦老您太多心了！小黑雖然長得賊眉鼠眼的沒個好人相，但是辦起事來還是挺利索的。是，他嘴也碎點，愛吹個牛，但這不咱也沒事嗎？”

? ? ? ? “有這種活他自己怎么不接啊？”

? ? ? ? “說明這是跟咱對付了。平常哪讓他掏過酒錢？不都是用咱倆兜里的。他心里揣著愧呢。”

? ? ? ? 秦老說不過白錢，便默許了。從那以后，兩人經(jīng)常接小黑給找的活，生活也慢慢富裕起來了。

? ? ? ? 為了拉貨方便，兩人買了輛嶄新的小型卡車。車殼子表面都閃著光。

? ? ? ? 兩人身上，也發(fā)生了潛移默化的變化。

? ? ? ? 一次偶然的機會，秦老發(fā)現(xiàn)了真相。

? ? ? ? 白色的粉末一包一包的從麻袋里掉出來。同時，白錢也來到了秦老身后。

? ? ? ? “你知道一直以來我們運的都是什么嗎？”老爺子的聲音已經(jīng)不再保有任何感情。

? ? ? ? “我從第一次開始就知道了，秦老?！?/p>

? ? ? ? “你確定還要繼續(xù)下去嗎？”

? ? ? ? “當(dāng)然，事到如今早就沒有回頭路了。”

? ? ? ? “現(xiàn)在其實還有機會！只要......只要......”

? ? ? ?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 ? ? ? “你也有家人不是嗎！我們已經(jīng)犯下太多錯誤。這樣就好。別再疊加罪孽了。跟我一起去自首吧?！?/p>

? ? ? ? “已經(jīng)........太晚了........”

? ? ? ? 原來，因為小黑的誘惑，白錢已經(jīng)開始吸食了。

? ? ? ? “是嗎。所以小黑走后，你就一直聯(lián)系著‘雇主’，成了中間的‘聯(lián)系人’，是嗎？”

? ? ? ? “對不起，秦老！對不起！秦老！”

? ? ? ? 雷聲掩蓋住了另一陣轟鳴?；蛟S沒讓他聽到，是老天爺?shù)膽土P。

? ? ? ? 不久，以后......

? ? ? ? 他開著車在公路上奔馳。警笛聲告訴他，離他越來越近了?？罩幸矀鱽砹寺菪龢穆曇簟?/p>

? ? ? ? “前面的車輛，我們警告你馬上停下！整段道路都已經(jīng)被我們封死！請不要再抵抗了！”

? ? ? ? 他的眼里冒著血絲，臉上的青筋緊繃著。

? ? ? ? 直到他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他停下車，拿著槍下了車。

? ? ? ? “不要激動！把槍放下！”

? ? ? ? “秦老，你覺得為什么圍棋都是認輸，而不是把對面殺個精光嗎？”他呢喃道?！澳銘?yīng)該馬上就會回答出來吧：‘因為被殺光太難看了?！前。y看了?！?/p>

? ? ? ? 他看著眼前的景象，“一會兒，咱倆再接著殺一盤?！鄙钗豢跉狻?/p>

? ? ? ? 白錢沖著自己開了一槍，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用殺死秦老的那把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