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馬娘同人]三文魚燉湯(上)
大概是目白高峰的同人吧,可能有點OOC在里面
畢竟人物還沒有實裝,僅能依靠著少量的渠道,了解目白高峰的人物性格
錯別字可能有點多,還請各位讀者海涵
仿寫自芥川龍之介的短篇小說——《山藥粥》
部分內(nèi)容因情節(jié)需要進(jìn)行了適度修改,并擅自增添了一部分內(nèi)容
致敬芥川先生

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吧,不管是多少年前,和這個故事并沒有太多關(guān)系。您就當(dāng)是泡沫經(jīng)濟時代結(jié)束后的事情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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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當(dāng)時特雷森學(xué)院中,有個相當(dāng)普通的一般訓(xùn)練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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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訓(xùn)練員姓甚名誰?并不知曉,可惜上個世紀(jì)的檔案已經(jīng)無法查閱。只是從道聽途說之中,知道他來自北海道。所以姑且稱他為佐藤吧。不過蠻想是弄清這人到底是何方人士,翻閱各路消息報刊的記載,竟然沒有在原先的紙質(zhì)媒體上出現(xiàn)過一星半點的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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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是個凡夫俗子,成績平平相貌平平,沒能在歷史上留名吧??磥碛浾邆兘K究是對凡人凡事,沒什么興趣去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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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如果我是記者,也不會去刻意地報道一些連特點都沒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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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日本中央特雷森學(xué)院的訓(xùn)練員隊伍里,有一個相當(dāng)沒有特色的訓(xùn)練員,也就是這個故事的主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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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這佐藤,實在是其貌不揚,普普通通。首先,也是最致命的,就是身材相當(dāng)?shù)陌?,甚至都不如一些馬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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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塌鼻梁,細(xì)眼睛。嘴上和面龐上的胡須更是不必多言,稀稀拉拉,不成些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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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頰上僅有略微的一些肉,也沒辦遮掩住他的消瘦之樣,反而顯得下巴相當(dāng)?shù)募怃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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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嘴唇?要讓人仔細(xì)地去端詳那兩片唇瓣,真是讓人說不清也道不明。不過茶余飯后談?wù)撈饋?,倒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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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這個佐藤,自打娘胎里出來就是如此邋遢,再精美華麗的打扮也遮不住他天生得頹氣。和尋常人等一同道來,真是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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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佐藤究竟是何時又為何來到特雷森學(xué)院的呢?這誰也不知曉了。反正,很久以來,總是穿著同一件褪了色的西裝和襯衫,戴著同一頂癟塌塌的禮帽,天天不厭其煩地在學(xué)院內(nèi)盡著自己的職務(wù),這倒是確鑿無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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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呢?誰見了也不會想到,這家伙居然也還有過一段青春年少的時光。他入職特雷森已經(jīng)是而立之年前后的事情了,頗有些范進(jìn)中舉的味道在里面。不過比范進(jìn)年輕不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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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甚至見到他的人都覺得,就憑這他這隨意而又急促的長相——塌掉的鼻梁和徒有其名的幾根,勉強能夠稱得上是胡子的毛,生來就應(yīng)該在歌舞伎町的大街上讓風(fēng)吹雨打。上到當(dāng)時的理事長,下到相當(dāng)普通的馬娘,不知不覺,誰都這么認(rèn)為,無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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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有了這樣的一副尊容,會受到什么樣的待遇,恐怕筆者都不用在這里多費筆墨,僅是憑生活經(jīng)驗,想必都能略知一二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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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辦公室里,這個佐藤甚至不如一只哼哼作響的蒼蠅,一干訓(xùn)練員對他理也不理。連那些已經(jīng)正式入職不久的,以及一些還在實習(xí)期的訓(xùn)練員,總共十幾來號人,對他的態(tài)度也是出奇地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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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在吩咐什么事情的時候,這樣的一伙人絕對不會停止閑聊,或者只是管著自己手里正在做的事情。對他們來說,佐藤的存在,好比空氣一樣無影無形。換一種方法說,他們眼里就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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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訓(xùn)練員都是如此,更不用說上面的主任、系長、課長和部長了,壓根就不把他當(dāng)回事。說來也是怪他的命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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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對待佐藤,在如冰川一樣的寒冷的表情背后,藏著類似小孩子一般無聊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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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什么話,或者要做什么事情,只是用兩只手和十根手指。人類文明發(fā)展出語言絕對算不上是偶然,手勢也嘗嘗有不足以表達(dá)含義的時候??墒沁@些人,卻是認(rèn)為佐藤的悟性不夠好,腦子不足夠的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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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手勢一旦行不通,他們便從佐藤腦袋上并不濃密的灰白色毛發(fā),一直到腳下一雙滿是褶皺的皮鞋,仔仔細(xì)細(xì)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然后噗嗤地用鼻子笑出聲,無所謂的一樣轉(zhuǎn)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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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如此,佐藤卻從來沒有跟他們動過氣。那些不平之事,他全然不覺,為人驚人窩囊怯弱到像這樣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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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些同僚訓(xùn)練員,倒是要在他的身上尋開心。年長的拿他丑陋的外貌,當(dāng)做閑暇時間里的笑料,總是說些老的掉牙的打趣話。年輕的有樣學(xué)樣,也在這個時候借機取樂,耍些嘴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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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當(dāng)著佐藤的面,對他的鼻子、胡子、頭發(fā)、皮鞋、帽子、衣服,大肆評價而不知厭足。不僅如此,他,以及他那個多少年前就分了手的雀斑馬娘,連同跟著那馬娘相好的飆車族青年,也都常常變成了他們的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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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還不算完,更有甚者,他們還時不時地弄些惡作劇。在這里就不一一舉例了,只是說一個便已經(jīng)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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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把他杯子里泡著的茶喝得一干二凈,然后將稀釋了的尿灌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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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僅是據(jù)此一例,其余的大家大概也能想象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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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佐藤對于這些嘲弄,全然無動于衷。至少是在別人看來是無動于衷。不論別人說他什么,佐藤連個臉色都不帶變一下,一聲不吭,捋著他的下巴上勉強算作胡子的長毛,繼續(xù)做著他該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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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們的惡作劇,諸如把寫著字的紙條粘在他的后背上,或者在學(xué)生面前大聲說:“你前面的拉鏈沒拉!”之類的事情,過于讓他難堪時,他臉上才會堆著笑,不過讓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哭亦或是在笑,然后說道:“別這樣啊,各位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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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看見他的這副表情,聽見這樣的聲音的人,一時之間,竟然會打心底里油然生出一絲憐憫之情。話又說了回來,在當(dāng)時的訓(xùn)練員之中,受欺辱的何止是“塌鼻子的佐藤”一個人。還有許許多多不相識的人,都會借著佐藤的表情和聲音,譴責(zé)這些人的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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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的感情雖然過于的稀薄,剎那之間卻浸透他們的心田。只是這樣的心情能夠保持得住的,確實微乎其微。就在這微乎其微之中,有個來自四國地區(qū),還沒正式入職的助理訓(xùn)練員,一個嘴上的茸毛剛剛長成胡子的年輕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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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這后生起初也和眾人一樣,毫無由來地輕蔑“塌鼻子的佐藤”??烧糜幸蝗眨瑴惽陕犚姟皠e這樣啊,各位仁兄!”,這聲音竟在后生的腦袋里面盤旋不去。從此以后,唯有在這后生的眼里,佐藤才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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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從佐藤那張營養(yǎng)不良,面帶菜色,呆滯木訥的臉上,透露出這是一個飽受世間迫害的“人”。這位還在實習(xí)之中的后生,每每想起佐藤的遭遇,便不能不感受到人間的一切,赫然顯露出它光鮮亮麗之下,原本的卑劣來。而與此同時,那只塌掉的鼻梁,可憐的幾根胡須,仿佛像是一絲安慰,直透他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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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僅限于后生一人而已。除卻這一例外中的例外,佐藤依舊還得像路邊的瘦狗一樣,生活在周圍的輕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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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作為中央特雷森的訓(xùn)練員,他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只有一套黑色的西裝和一頂同樣顏色的禮帽,以及一件泛起黃色的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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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西裝,現(xiàn)在已經(jīng)舊的有些掉色,變得黑不黑灰不灰的。襯衫并不是那么合體,不過還算湊活,只是領(lǐng)口的扣子有些扣不緊,顯得相當(dāng)松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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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裝里面沒有小夾克。在類似于晚春時分,不那么冷也不是那么熱的時候,他只能穿著那件略有局促的襯衣,任憑緊繃的線條,把自己的干癟的身體,毫無保留地展現(xiàn)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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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夏季,衣著單薄的時候,沒有了衣物的過多點綴,他就顯得更是沒有個訓(xùn)練員的模樣。廉價的襯衫面料僅僅是沾到些微的汗水,就會隱約地透露出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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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佐藤消瘦的身軀,真的好比是瘦牛拉瘦官,一步一顫悠。遠(yuǎn)遠(yuǎn)地一眼督去,仿佛感覺明天就要死掉了一般。同僚中即使嘴不損積口德的人,見了他也都覺得相當(dāng)磕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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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腳上穿著的一雙皮鞋也是一樣的糟糕透頂,鞋上的革面不知道修補過多少次,經(jīng)驗豐富的鞋匠看見這樣的鞋子,都會忍不住地驚呼一聲,感嘆鞋子主人的“勤儉節(jié)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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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鞋底全然沒有鞋底該有的樣子,東一處西一邊地打著橡膠制成的補丁。他卻照舊帶著一只塌下去的鼻子,踢踢踏踏拖著那雙滿是皺紋的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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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本來就駝背,年底深冬寒天時,腰愈發(fā)地貓了起來。他邁著細(xì)碎的步子,眼饞一樣地東張張西望望,難怪連街上的商販都要欺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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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就有這樣的一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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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日,佐藤去大國魂神社去參拜,經(jīng)過宮東公園時,看見六七個孩子聚在一棵樹下,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事情。心想,或許是在看螞蟻么?于是邊湊到他們背后去瞧了瞧。原來是在抽打一條跑丟的狗兒,頸上還拴著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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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小怕事的佐藤,一向雖有同情之心,卻因為顧忌別人,從來不敢挺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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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這一次,見對方幾個是小孩子,便鼓起幾分勇氣來。于是,臉上堆著笑,在一個看著像是孩子頭的小孩的肩上拍了拍,說:“就饒了他吧,狗挨打也會痛的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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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轉(zhuǎn)過身來,對著佐藤翻起白眼,蔑視地盯著佐藤的眼睛。那神情就跟學(xué)院里,辦公室主任見他沒能領(lǐng)會自己的意圖,瞧他時的那副表情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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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著你多管閑事!”那孩子后退一步,撇著嘴說:“你個塌鼻梁的乞丐!算得上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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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聽了,這話宛似狠狠地抽在自己臉上的一記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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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因為遭人辱罵,生氣光火的緣由,而是自己沒事找事,多嘴問話,討來的沒趣,覺得實在是窩囊至極。他只好用苦笑掩飾起羞辱,默默地繼續(xù)朝著神社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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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那幾個孩子擠做一堆,有的伸舌頭,有的做鬼臉。佐藤當(dāng)然不知道這些,不過就算是知道了,這對不爭氣的佐藤來說,又能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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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這故事的主人公,倘如生來就專門是給別人做作踐,活著沒有一點盼頭,那也不至于。自打幾年前,佐藤對于西式的一種湯品異常地執(zh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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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湯,是用三文魚、胡蘿卜、香芹碎,以及牛奶等常見的食材和調(diào)味料一同熬制成的經(jīng)典菜品。雖是西式餐點,但融合了日本人喜愛的魚脂香氣,和充滿異域風(fēng)情的西方口味,在日本被普遍接受。作為長盛不衰的珍饈美味,其流行的程度,不僅被端到普通人家庭的餐桌上,甚至在名門貴族的廳堂之上堂堂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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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像我們佐藤這種人,只有一年一度,特雷森學(xué)院舉辦圣誕晚會時,才能沾點光略嘗一二。即使那時,能夠入口的湯也只不過是僅能潤一下喉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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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岌岌可危的泡沫被戳破后,他本就不富裕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原先還時不時地能夠坐在碳爐前飽餐一頓烤肉,或者去稍稍高檔的西餐廳里吃點自己喜歡的三文魚燉湯。而現(xiàn)在的佐藤,就連茶泡飯都快要吃不起,那茶水淡得嘗不出味,佐料更是少得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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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長久以來,能夠飽餐一頓三文魚燉湯,便成了他唯一的愿望。當(dāng)然,這愿望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不但這樣,甚至連他自己都還不清楚,這是他平生最大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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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妨說,他事實上就是為了這個盼頭而活著的?!獮榱艘粋€不知道能否實現(xiàn)的愿望,人有時會豁出一輩子的。笑他愚蠢的人,畢竟只是人生中的過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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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佐藤“飽餐一頓三文魚燉湯”的夢想,居然輕而易舉地變成了現(xiàn)實。而這其中的始末,也正是筆者寫下這篇文章的目的。預(yù)知后情如何,請聽接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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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有一年,圣誕節(jié)前夕的夜晚,正是學(xué)院舉辦平安夜聚會的日子。佐藤也擠在一眾訓(xùn)練員之間,面對會場桌上滿滿的殘羹剩肴。聚會尚未結(jié)束,再加上菜品多為冷盤,因此并沒有被撤盤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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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特雷森學(xué)院的食堂可以媲美一些五星級酒店的后廚,但終究是為了取食方便,縱然種類多多,美味卻不多。無非是些烤胡蘿卜、煮胡蘿卜、形態(tài)各異的胡蘿卜食物、各種做法的肉類。其中便有話說的三文魚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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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年年盼望著這三文魚燉湯,可是人多口多,每次能吃到自己嘴里的,卻多乎不多。今年食堂的廚子偷了懶,湯又格外的少。這么一來,興許是佐藤心里作怪,覺得那湯,較往日尤為鮮美可口。僅僅是站在不遠(yuǎn)的一旁,都能聞見燉湯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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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耐不住誘惑的他,盯著一只擺在桌上的空碗,悄無聲息地靠了過去,拿起來用舌頭舔舐著掛在碗壁上的濃稠的湯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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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頭貪婪地上下蠕動著,就好似是真的在喝那湯一般。飽嘗黑胡椒的辛辣和三文魚的肥美后,佐藤戀戀不舍地把舔得一干二凈的空碗從嘴邊拿下,將稀稀拉拉的胡子上沾著的湯沫,用手背抹了一把,自言自語地說道:“什么時候才能稱心喝個夠呀!”
話音未落,便有人在身后戲謔地問道:“訓(xùn)練員先生竟沒稱心如意地喝過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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儼然是女性的聲音,在學(xué)院內(nèi),能夠在這種場合下出現(xiàn)的異性,大概率是馬娘。不過這略有些低沉聲音,竟然有些過分的成熟,并且充滿了威嚴(y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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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把腦袋從駝著的背上抬了起來,怯生生地朝著那馬娘看去。那聲音的主人,是歷史上第一個牝馬娘三冠的獲得者目白高峰,她此時在學(xué)院內(nèi),想必是為自己的妹妹目白阿爾丹操勞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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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白高峰的面容身材,在特雷森的所有馬娘里,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嫵媚妖嬈。高峰的左手放在腰間,右手端著游蕩著氣泡的淺金色飲料,渾身上下散發(fā)著目白家特有的香甜氣味,但在這其中夾雜了些許的酒精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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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真是可憐...”高峰見佐藤抬起頭,聲音里帶著一半的輕蔑,一半的憐憫,接著說道:“如果你愿意,我目白高峰可以讓閣下稱心如意地喝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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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一條狗,一條在街邊終日遭受虐待的喪家之犬,偶爾給一塊肉,也不會輕易地湊上去。佐藤照例擠出那副不知是笑還是哭的笑臉,看著高峰的面孔,又看了看手里的被舔的一干二凈的空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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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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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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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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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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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佐藤感到眾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周圍也傳來了細(xì)碎的交談聲,甚至還夾雜著不易察覺到的笑聲。一言之差,必定會招來更加猛烈的嘲弄。甚至覺得,回答什么話都會照舊被人戲耍,真是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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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要不是對方用不大耐煩的聲音說:“不愿意,也不強求?!?,佐藤說不定會把空碗和高峰,一直比來比去,看個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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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番話,他慌而不迭地答復(f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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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敢......不勝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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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聽見這兩人對話的人,一時都失聲笑了出來?!柏M敢,不勝感激。”——甚至還有人在一旁像這樣學(xué)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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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裝著各色菜品的白色瓷盤之間,眾多西裝革履,華麗禮服,便一齊隨著笑聲,如同富士川的水波一樣蕩漾搖晃起來。其中笑得最響,最為開心的,是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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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改日勞請尊駕?!闭f話之間,她蹙起眉頭來,是笑聲和酒氣一同涌上來的緣故?!?.....不知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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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勝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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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紅著臉,把方才的話又結(jié)結(jié)巴巴地重復(fù)了一遍。不用說,這次又是引得哄堂大笑。至于高峰本人,正是要叫佐藤再說一遍,才這樣故意地問,所以,覺得比方才還要可樂,就笑得前仰后合。這個來自北海道的高傲的目白女王,生活里只懂得兩件事:一是端量,一是娛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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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談話的中心,不久便離開了她們兩個。即使是打趣逗笑,只管注意這位塌鼻子細(xì)眼睛的訓(xùn)練員,也許會招得別人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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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話題一個接一個,直到瓷盤中的菜品被消耗得即將告罄,一個實習(xí)訓(xùn)練員講笑話:“說有個剛輸了比賽的馬娘,去上課沒帶書,老師問她書在哪,馬娘說:‘是啊我輸在哪?’”,這才又引動一座眾人們的興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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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唯獨佐藤,渾然不知充耳不聞。想必三文魚燉湯這個詞,已經(jīng)占據(jù)他全部的心思。哪怕面前擺著高檔的香檳,手也不想去觸碰瓶身。盡管自己的杯子里裝著鮮榨的果汁,嘴也不去沾一沾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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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雙手放在雙膝上,宛如大閨女相親一般,憨厚地紅著臉,連同花白的兩鬢都一并紅了起來,自始至終盯著不遠(yuǎn)處臺面上的那種空碗,悻悻地咽著口水,傻傻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