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子小姐的腳下埋著尸體07卷第三章:刺骨的謊言01

第一節(jié)
雖說“北海道人=滑雪高手”是個刻板印象,但我認(rèn)為大部分人一定的水平還是有的。毫無疑問這個也有地域上的差異,比起滑雪更盛行溜冰的地方也有,但至少在道中、道北出生的人多少都是會滑幾下的。
因為或早或晚,幼兒園要么小學(xué)的時候滑雪都會作為體育課的項目教授。
在冬日北海道的大地上要做出適合練習(xí)的雪坡可謂是輕而易舉,每逢冬季我也經(jīng)常打著“練習(xí)滑雪”的旗號帶上便當(dāng)在離家最近的滑雪場滑上一整天。
因為是全民運(yùn)動,總歸會分出水平的優(yōu)劣,再加上教學(xué)是強(qiáng)制性故有喜歡的人也會有心生厭惡的人。而且滑雪課上用的裝備也都是由家里準(zhǔn)備,所以也會出現(xiàn)有的人一直撿哥哥姐姐用剩下的,而有的人每年都換著用酷炫的新裝備這樣突顯貧富差距的情形。

我有個叫今居的朋友,他就一直用著一副粉紅色的滑雪板,原因就是他還有兩個比她大的姐姐。不過誰都不會拿粉色的滑雪板開今居的玩笑,因為他的技術(shù)是真的厲害。
甚至就連那副粉紅色的滑雪板到了他腳下輾轉(zhuǎn)騰挪于雪包間颯爽地滑下陡坡時也莫名地讓人心生向往。比起兩年一換的我實在是強(qiáng)太多了。
(譯者注:此處指貓?zhí)丛谟幸欢ǖ钠露炔⑶也紳M雪包的場地上進(jìn)行的滑雪活動,有相當(dāng)?shù)碾y度,需要滑雪者有純熟的轉(zhuǎn)彎技巧。)
總而言之,我最初是非常討厭滑雪的。
因為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滑不出今居那樣的水準(zhǔn)。而如今我已經(jīng)不再覬覦這件事了。應(yīng)該說從天賦上根本就沒得比所以放棄了,最后也就接受了這樣的事實。
但是小學(xué)時代的我沒辦法接受這樣的差距,每星期都跟著爺爺去滑雪場,多得時候甚至一周兩三次也有。拜那時的努力所賜,我如今也多少能跟著今居一起玩貓?zhí)乙搀w會到了其中的樂趣。
但到了高中的年紀(jì),除了那些發(fā)燒友,已經(jīng)沒有人會自己去滑雪了。我現(xiàn)在也是只會在滑雪課上滑幾下。雖然滑的時候確實很開心,但總會覺得要特地裝備齊全出門是個負(fù)擔(dān)。

“誒?周末去旭岳?”
“嗯,聽說千代田小姐的親戚在旭岳有間別墅哦?!?/p>
剛從學(xué)?;貋?,就看到媽穿得一身特別正式的衣服,手里捧著蛋糕跑到門口來迎接我。好像是去旭川站前的酒店里參加了薔子小姐的茶會。我還擔(dān)心因為函館的事情會心有余悸,看到媽和薔子小姐關(guān)系很好的樣子還是松了口氣。
說是在那邊咖啡喝多了,給我配蛋糕的飲品換成了番茶,真不知道她們到底聊了幾個小時。而且一想到這個我忍不住心生疑惑:女人到底為什么能一口氣閑聊幾個小時?。?/strong>
“對了,想不想在旭岳滑滑雪呢?”
“嗚,雖說確實是滑雪季,為什么突然提這個?”
媽這樣本應(yīng)和運(yùn)動無緣的人嘴里竟然難得說出了去旭岳滑雪這樣的話。在把這塊無比小巧精致的奶油草莓蛋糕連頂上的草莓一口氣往嘴里塞的同時,我向媽拋出了疑問。濃郁的奶油和草莓的搭配無可挑剔,蛋糕的口感也是入口即化,但這塊真的是太太太小了。以至于我的不滿都表露于言語。
“好像是別墅的房主去年秋天突然過世了。房子就一直那么放著,也到了差不多該打掃打掃的時候了?!?/p>
聽到突然過世一詞的時候,我下意識地想到了薔子小姐的爺爺。那是個精力充沛到被人稱為“性豪”(譯者:翻譯不能,就是那個ghs的性)的不得了的祖父,也是在生日那天因為心臟病發(fā)突然去世的。不過那不是秋天而是發(fā)生在夏天的事情。
“嗚……親戚啊,會是誰???”
“好像年紀(jì)不大,說是心臟衰竭。聽說是獨(dú)自一人在別墅和的時候過世的,夫人和孩子當(dāng)時都沒在身邊,因為這個原因也一直沒打掃的樣子?!?/strong>
我只是含糊地回了一聲“哦”。所以到底是誰呢?薔子小姐身邊的親戚我多少是都有拜見過。畢竟生日宴會的時候是作為薔子夫人的搭檔出席,祖父過世后前來悼念的客人我也有幫忙接待。
雖然認(rèn)不出臉和名字,正經(jīng)地聊上過的也只有幾個人。但是如果說得出是誰誰的兄弟什么的話,我多少還是能知道的。

“不過……這樣啊,所以這次由薔子小姐來?”
薔子夫人為人溫柔,也很會照顧人。而且也住在旭川,看到家人沒辦法親自打理的悲涼情景,所以就提出自己來幫忙了吧。
“嗯,他兒子好像也是想一起來的,但是考慮到當(dāng)事人的心情薔子夫人說不太希望他沾手,可是總歸需要個男人幫忙干活對吧?結(jié)果連本來該幫忙的人都因為工作原因來不了了。”
工作原因……難道是在原先生?既然這樣的話,就更應(yīng)該由我來頂替了。之前出院的時候還收到過一件在原先生送的有助康復(fù)效果的高檔貼身內(nèi)衣,作為冬季衣物的保暖性也很好,帶赫克塔散步還有給九條家鏟雪的時候都有派上用場。
“千代田小姐家里開的酒店也在附近,飯就在那里吃,完了還能在酒店里泡溫泉,白天去滑滑雪也可以。所以說就當(dāng)是去旅游,然后順——便稍微幫幫忙這樣?!?/p>
“這樣的話我倒是無所謂……”
幫忙打雜當(dāng)然算不上什么開心的事情,但畢竟能滑到雪,還能泡溫泉,那也就沒什么可以拒絕的理由了。不過先前去函館還遇到了那種事之后。我低下臉用“難得無所謂嗎?”的眼神詢問著。
好似猜到了我的心思一樣,媽用著一臉傷腦筋的表情苦笑著。
“嘛……反正這次‘那個人’又不在啊?!?/p>
“啊,那樣的話應(yīng)該沒問題?!?/p>
毫無疑問“那個人”指的就是櫻子小姐。因為此行的項目是滑雪和打掃,櫻子小姐也不可能一起來。
“媽媽我呢一開始也是打算幫把手的,但是周末已經(jīng)和朋友預(yù)約了去別的溫泉了?!?/p>
“啊,周五去登別住兩晚來著?”
媽好像半年前就開始計劃了,難得打算和關(guān)系還不錯的朋友一起去溫泉旅行。
“所以呢,雖然很唐突,可不可以拜托你呢?”
“無所謂啊,畢竟是要幫薔子夫人?!?/p>
不如說如果媽肯點(diǎn)頭的話,我自己還想去來著。
“不過……‘那個人’真的不會來對吧?”
說到這里,媽的表情突然寫滿了不安??瓷先ナ窃趽?dān)心我。
“我覺得肯定是不會來的啦??瓷先ゲ幌袷菚セ┑娜?,平常也估計也不會自己打掃房間?!?/p>
就算薔子夫人會去,但怎么想也沒有櫻子小姐也會同行的理由,想想薔子小姐也根本不會邀她吧。
“那就好。要好好去給人家?guī)兔ε叮俊?/p>
媽一臉安心地笑了出來。而這種時候我總是心中不由生出一股罪惡感。她根本不知道我最近每天都在和櫻子小姐通電話,對我們頻繁見面的事情也是一無所知。
但這些也都是無可奈何的,現(xiàn)在的我不能丟下櫻子小姐不管?;ǚ恳呀?jīng)有可能已經(jīng)盯上她了,當(dāng)然我也包括在內(nèi)。
抱歉了,媽。
我在心中輕聲念下了愧疚的話語,把已經(jīng)失去了溫度的番茶一口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