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保衛(wèi)戰(zhàn)同人】第二百九十七章 黃昏古堡(上)
在吸血鬼用自殺式襲擊迫使矮人炮兵撤下城墻后,黃昏堡里的吸血鬼升起了它們的旗幟。
這不僅是在挑釁維克多,還是在向盧克雷齊婭的手下吸血鬼們發(fā)出信號:他們應該重新考慮自己的站隊。
作為回應,半精靈大人也選出三十名死士,讓他們從主塔的外墻爬上去,無論如何都要放倒那面旗幟。
大部分利尼維亞士兵都聽到了來自突擊小隊的哀嚎,又看到了己方炮兵在敵人攻擊下的后撤,以及帶著炸藥的蝙蝠從天而降炸死他們的同伴。
對于這些第一次來到褻瀆河谷和吸血鬼交手的農民征召兵而言,即使他們的勇氣和斗志無需懷疑,但在他們看來己方在進攻中已經處于不利地位也是不爭的事實。
利尼維亞軍的指揮官們很擔心恐慌的情緒在征召兵中蔓延開來,甚至可能還會連帶著引發(fā)盧克雷齊婭手下的吸血鬼對他們的不信任。
所以即使他們知道此時派人攻頂沒有多少實際上的意義,也必須在形式上扳回一城,否則士氣的崩潰將會引發(fā)一系列無法控制的連鎖反應。
但丁見狀,便自告奮勇表示也愿意加入其中。
即便盧克雷齊婭已經歸順于利尼維亞,但丁依然無法徹底接受吸血鬼與人類共處的事實。相比于那些條款和誓言,以及背后牽扯出來的各種關系,他更喜歡抄起斧子來砍掉吸血鬼的頭。
斧刃掠過吸血鬼的脖頸,感受切斷他們脊柱時帶來的阻塞感,才能簡單明了地告訴但丁某個血奴的仇已經得報。
半精靈大人以還會在以后的戰(zhàn)斗中需要他為由拒絕了但丁的請求,可但丁從來不喜歡請求別人。
趁著半精靈大人忙于組織那些農民征召兵的功夫,但丁還是拎起自己的斧子轉身跟上了敢死隊的腳步。
廣場里來回調動、仿佛要再次強攻的征召兵替他們吸引瓦西里伯爵的注意,城墻上的魔法師則用光球點名任何暴露在視線之內的吸血鬼。
敢死隊悄無聲息地靠近主塔后面,有的擲出鉤爪、還有些人則立起長梯。
一開始吸血鬼的注意確實在廣場上,畢竟數百個人類士兵的調動可不是小動靜;但很快瓦西里伯爵的耳目就憑借他們敏銳的聽力,察覺到真正的威脅其實來自城堡的另一個方向。
由于羅奇爾法師和魔法師們把守住了城墻,只要吸血鬼想從主堡的窗戶中露頭反擊就會被光球點名狙殺,所以黃昏堡里的守軍只敢派幽魂出來阻擊正在登墻的人類。
攀登墻壁的士兵遮擋了魔法師的射界,恰好給了幽魂們攻擊得手的機會。于是登墻的敢死隊不得不暫時撤退,以求另外尋找機會繼續(xù)進攻。
就在他們面對黃昏堡難以登上的高墻一籌莫展之時,盧克雷齊婭帶領著她的吸血鬼出現了。
吸血鬼附身于蝙蝠中,用蝙蝠將士兵直接送到黃昏堡的頂樓。
這一招比光靠著士兵用手腳攀爬管用得多,因為瓦西里伯爵不敢派出他的幽魂攔截半空中的士兵。
黃昏堡里的幽魂數量已經所剩不多,而魔法師的法力在魔法石的供應下,相比于幽魂的數量又是近乎無限的,所以瓦西里伯爵只能盡可能縮短這些幽魂暴露的時間和距離。
但瓦西里伯爵可以讓幽魂襲擊那些已經降落在房頂的士兵。不過利尼維亞人也同樣想到了這件事,并安排了一部分吸血鬼帶著魔法師留在天空中支援。
就算是幽魂能夠躲過外墻上魔法師的視線,但它們也依然要面對來自天空的魔法師的攻擊。
幾番交手下來,雙方都很難占到便宜。
魔法師們雖然擁有來自天空的良好射界,但瓦西里伯爵的幽魂則可以見勢不妙立刻縮回城堡里。
由于被帶到空中,魔法師們沒辦法布設法陣:而對于羅奇爾這樣法力只是剛剛摸到的高階法術門檻的法師來說,沒有復雜精妙的法陣匯聚法力,他們很難威脅到躲進城堡內的幽魂,更難以在脫離魔法石供給后長時間施法戰(zhàn)斗。
就在利尼維亞人打算再次放棄這一進攻方式的時候,但丁掏出匕首劃傷了其中一只吊著自己的蝙蝠,讓另一只蝙蝠不得不跌跌撞撞地將他丟到城堡的頂上。
落地時摔出的聲響再次驚動了樓下的幽魂,它們不能隔著墻壁看到敵人,可至少能憑著聲音聽出個大概。
于是它們再次躍出地面,試圖在但丁砍倒旗幟之前擊退這個外來者。
可但丁根本不打算用斧子砍,他直接將一枚炸彈到旗桿腳下。
砰得一聲,吸血鬼的旗幟再也無法在黃昏堡塔頂升起。
隨后那些幽魂也全都圍了上來,它們揮舞著鋼劍要把但丁剁成肉泥。
但丁也搞不清楚,為什么自己的斧子劃過它們的身體毫無用處,而它們那并不存在于真實空間的身體卻能舉起實打實的長劍。
在幽魂的步步緊逼下但丁只能不停地后退,直到他來到了塔頂的邊緣,再往后退一步,便會從幾百尺的塔頂上跌落。
而眼前還有兩個幽魂正飛速朝他襲來,鋒利的劍尖閃著寒芒,在他的眼前越來越近。
但丁感覺,他好像又見到了蓋茨,或許這就是他們的宿命吧。在褻瀆河谷,所有的反抗都只是徒勞...
然而沒等風在但丁的耳畔呼嘯起來,來自后背上刺痛和脖頸處一瞬間的窒息感就讓他回到現實。
三只蝙蝠剛才一直躲在旁邊,等待著他掉下來的時候將他托起。
他扭頭回望那只抓著他衣服后領的蝙蝠,目光透過蝙蝠的瞳孔望向藏身其后的吸血鬼。
它為什么要救自己?
但丁一瞬間,似乎明白了盧克雷齊婭對他說過的話。
吸血鬼與人類血奴之間的戰(zhàn)爭,假如說那種屠殺能夠被定義作戰(zhàn)爭的話,與其他任何一場戰(zhàn)爭都不同,這無關利益,無關信仰,甚至無關仇恨。
作為一種生物,想要活下去,并動用武力來為自己爭取活下去的資格,這從來都不能算是錯誤。人類想要活下去,小麥、水稻、雞鴨魚、豬牛羊這些生物都必須要去死;吸血鬼想活下去,為它們提供血液的生物也必須要去死。
所以這場戰(zhàn)爭自然也就無關對錯,更不存在哪一方就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批判對方。
當吸血鬼宣布不再將任何人類圈養(yǎng)為血奴之時,雙方的戰(zhàn)爭就已經停止了。至少從這場戰(zhàn)爭的起因的角度上,挑起戰(zhàn)爭的源頭已經解決了。
再繼續(xù)下去的戰(zhàn)斗,只是被仇恨蒙蔽雙眼后泄憤式的復仇。
復仇并非不是高尚的行為,但還有更多遠比復仇更有效的手段來解決矛盾。
吸血鬼令過去的人類血奴受到了壓迫,可如果他們能被解放的血奴擁有讓一個更好的未來,那不也算是一種補償。
而且沒有流血,沒有更多的妻離子散和家破人亡。
這正是盧克雷齊婭向他許諾過的東西,也是利尼維亞那位遙遠的人王要求她必須要做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