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猿人公開盲人身份后，因病情在酒店昏睡了一天，但他的律師依然在行動。這期間趙秋辰擔心趙之斌對家人不利，回家勸媽媽放棄了一筆來源不明的轉(zhuǎn)賬。猿人醒來后不久，就收到了趙之斌被警察帶走調(diào)查的消息。

本文首發(fā)于未來事務管理局“不存在科幻”（non-exist-SF）公眾號

蘇莞雯 |?科幻作家、獨立音樂人，北京大學藝術(shù)學碩士。擅長在日常生活場景中展現(xiàn)驚奇想象。代表作《三千世界》《龍盒子》《九月十二島》?！毒旁率u》獲豆瓣閱讀小雅獎最佳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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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戀人是猿人

第十七章 荊棘之冠（下）

全文約5700字，預計閱讀時間11分鐘

四

時間：8:00 p.m.

定位：流金城·永晝區(qū)

流金城總經(jīng)理趙之斌被警方帶走調(diào)查的消息一出，輿論攻勢排山倒海而來。

雖然趙之斌只是去警局做了筆錄，很快就恢復了自由，流金城的公告、聲明也發(fā)了一個又一個，但未能消減民眾的激進，連帶著美顏科技集團的股票也頹勢一片。

趙秋辰看到新聞時，還在流金城永晝區(qū)與金圣杰、金小扇兄妹見面。她在媽媽家住了一天，家里沒有虛擬神經(jīng)座椅，接到金圣杰要她上線的消息后只好去了附近的網(wǎng)吧。

金圣杰因為流金城的一系列風波也得了清閑，成功擺脫監(jiān)視者，挑了處私密性好的雅室。

“趙之斌被警察帶走了，是因為那個保安？”趙秋辰第一時間向金圣杰求證。新聞沒有公開趙之斌被調(diào)查的原因。

金圣杰挑眉：“不然呢？”

流金城數(shù)據(jù)造假丑聞的責任已經(jīng)被趙之斌轉(zhuǎn)移給替罪羊了，如今能快速扳倒他的理由不多。

“可是那人會那么輕易就交出證據(jù)嗎？”

根據(jù)金圣杰的調(diào)查，當年美顏科技集團的那名保安手中有趙之斌篡改濾鏡資料的證據(jù)。正是因為趙之斌的篡改行為，才導致趙秋辰的爸爸替他入獄。

“保安能坐到高管的位置，難保他沒有經(jīng)濟上的犯罪，比如貪污受賄?！苯鹗ソ懿换挪幻Φ亟忉專痔砹艘痪?，“他也是這么認為的?！?/p>

這里的他，說的是猿人。

趙秋辰和金圣杰坐在一張矮幾的兩端，金小扇則在兩人中間的側(cè)位。她點頭如搗蒜：“對，這些人沆瀣一氣，一查一個準！只要先把一個送進去，他發(fā)現(xiàn)自己逃不掉了，再讓他交出趙之斌的犯罪證據(jù)立功就不難了。”

“還好有你們?！壁w秋辰既心驚又慶幸，“這么短時間就能拿到線索?！?/p>

“不，線索不是我們拿到的?！苯鹗ソ苷f。

“那是……”

“是你家猴子?！?/p>

趙秋辰心緒翻滾?！澳慵摇眱蓚€字固然有幾分動聽，但自慶典之后猿人就在沿江酒店里足不出戶了，既不能碰虛擬神經(jīng)座椅，也不能用VNS眼鏡，原以為他終于能好好休息了……照這樣看來，別說休息了，恐怕他還要在一片漆黑中逞強。

想守在他身邊。

如果……如果這次轉(zhuǎn)崗成功，能夠開啟新的人生，她是不是真的就能向他踏出那一步？

她一路心事重重回到家，剛在玄關(guān)換好鞋就接到了猿人的電話。

急急忙忙回到房間關(guān)上門后，她努力平復呼吸，好讓聲音聽起來輕松幾分。

“喂？”

一秒的安靜后，是低緩好聽的聲音：“還在你媽媽那邊？”

“你怎么知道的？”趙秋辰問出口便想起了線索，“是陸律師說的？”

“嗯?！?/p>

看來陸律師已經(jīng)和猿人聯(lián)系上了。

“你沒有偷偷用眼鏡吧？醫(yī)生說要休養(yǎng)兩個月才……”

“沒有?！痹橙寺牫鏊念檻]，“我不用看得見也能好好生活。手機里有聲控程序可以幫我操控各種功能。你忘了我過去十幾年都是這么過來的了？”

本來是安撫的話，卻叫人心疼。

又問了一圈有沒有好好吃飯，睡得好不好，治療進展之類的話題后，趙秋辰才想起趙之斌被警察帶走的事。

“對了，那個保安受賄的線索，你是怎么查到的？”

“這還是你的功勞?！?/p>

“我的？”

“你不是讓陸律師去查了一家公司的法人嗎？那個法人是趙之斌的一名秘書。就是從他入手查到的，他給那個保安輸送了不少利益?！?/p>

趙秋辰怔愣之后，心底泛起徹骨的寒意。媽媽真的被算計了，奶奶還是幫兇。

“本來趙之斌應該會做得更小心的，比如多用幾層身份作為偽裝再給你們家轉(zhuǎn)賬?！痹橙死^續(xù)說，“但是時間太緊，他才露出了馬腳。”

“那……”

“放心，你媽媽那邊陸律師會持續(xù)跟進，證據(jù)鏈已經(jīng)收集完整，她不會有事的?！?/p>

趙秋辰松一口氣：“以后我們都要好好的。”

女孩的話像是祈禱一般，叫人不忍打擊?？蛇€有一個問題，猿人在說與不說之間遲疑著。

“阿辭？”

“嗯?！痹橙藳Q定說出來，“就算趙之斌被制裁了，權(quán)力也不會消失。權(quán)力會自動尋找新的代言人。我們送走了一個趙之斌，還會有其他的趙之斌。”

人的身上既有天使的一面，也有惡魔的一面。那種呼風喚雨、只手遮天的權(quán)力太有誘惑力。無論多么德才兼?zhèn)涞娜松衔?，都要面對貪婪和自負的考驗?/p>

“那怎么辦？”趙秋辰很誠實地沮喪了。

猿人卻笑了：“這個問題很復雜，而且這已經(jīng)不是我們能輕易觸及的層面。無論之后會怎么樣，希望我們只要全力以赴就不留遺憾?！?/p>

“嗯。”

“所以，明天加油?！?/p>

趙秋辰又是一愣，明天她要去參加美顏科技集團濾鏡設(shè)計大賽的決選，但他怎么會記得這個？

一股暖流與隱隱的不安交織在一起，濕潤了她的眼角和睫毛。

她想起金圣杰今天對她說的一番話，那正是他找她見面的原因。

“猴子在慶典那天，本來是要宣布退出偶像圈的。怎么，你很意外？其實他一直很清楚，他往流金城捅下那么深一刀子，不搭上自己的前程是沒法平息高層怒火的。他大概以為自己是那種古代劍客吧，為了正義大殺一通然后放棄一切地位和榮華富貴轉(zhuǎn)身離開，從此江湖上再也沒有這個人?！苯鹗ソ莛堄信d味地謅了一段，又一轉(zhuǎn)話鋒，“但他最后沒有宣布退圈，你知道為什么嗎？”

猿人在慶典中途下線后那段時間，是和趙秋辰在一起的。那時的她覺察到他刻意的疏遠，想要撇清關(guān)系的樣子。她心痛了，用一番話刺激了他。

最后，他沒有松手?；氐綉c典時的眼神也不一樣了。

趙秋辰知道原因，金圣杰也多少能猜到。

是因為她，猿人沒有主動宣布退圈。

“主動退圈還能留幾分體面，留下來可是要迎接風暴的?！苯鹗ソ苷f，“大概他最后覺得只有站在臺上，才有可能扭轉(zhuǎn)敗局吧。”

“為什么是敗局？”趙秋辰問。

猿人撕裂傷口雖然冒險，但目前在風向上得到了多數(shù)粉絲的擁護，為什么是敗局？

猿人喜歡偶像這個職業(yè)，有毅力也有周旋的能力，就連想抽身的廣告商也回心轉(zhuǎn)意了，為什么是敗局？

一切不都正在朝著他們所期望的方向發(fā)展嗎，為什么是敗局？

“因為權(quán)力要讓世人知道權(quán)力的威力?！苯鹗ソ芑卮鹚八皇潜环劢z、公眾和資本拋棄，而是要被權(quán)力鏟除。”

趙秋辰沉默。

“不管這個慶典和運動有多成功，他這個人在站出來當領(lǐng)頭羊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變成活靶子了。作為叛逆藝人的代表，他把流金城的權(quán)威變成一灘爛泥，最后一定會被除掉?！?/p>

還是沉默。

“我們其他人吧，還有可能轉(zhuǎn)戰(zhàn)其它平臺，可他的情況，只有在流金城里才能看見，才能繼續(xù)作為偶像活下去。唯一能讓他活下去的地方卻要狙擊他，你說，這是不是個敗局？”

她早該知道，猿人也只是區(qū)區(qū)一名偶像，能做到現(xiàn)在的地步已經(jīng)是在竭力透支了。他那么勇敢，而她卻幫不上忙。

“現(xiàn)在，能拉他一把的只有我們。”

趙秋辰終于從沉默中抬眸：“你說什么？”

“我和其他偶像商量過，我們能做到的又有可能讓他留下的方法，只剩一種。不過先不要告訴他，哪能讓他一個人逞英雄到底?！?/p>

從回憶脫離，趙秋辰看向通話結(jié)束后熄滅的手機屏幕。

半晌，她自言自語：“我們都要加油?！?/p>

五

時間：0:00 a.m.

定位：流金城·永晝區(qū)

9月30日零點一過，剛剛成立不久的藝術(shù)家基金會發(fā)出了一份公約告示。

各大新聞平臺在連續(xù)多日的亢奮后，已經(jīng)很難再有轟動性的消息引發(fā)全民關(guān)注了。因此，這份公約乍一出現(xiàn)時并不惹眼。

只不過，轟動業(yè)內(nèi)外的流金城慶典事件在遇上這份公約之后，頗有一種要完結(jié)收尾的趨勢，所以公約的熱度得以穩(wěn)定攀升。

這份公約的內(nèi)容簡單且清晰：

1、公約簽署者為流金城偶像，且進入偶像人氣積分榜前50名。

2、公約簽署者自愿認同：在榜期間將一定比例的商業(yè)收入捐贈給藝術(shù)家公益基金。捐贈比例因排名而產(chǎn)生變化，積分榜第一名承擔的比例最高。

3、公約簽署為個人行為，捐贈的收入也從個人所得中抽取，與其它機構(gòu)無關(guān)。

在公約發(fā)布后，自愿簽署的偶像從最初的13人迅速攀升至29人，又在三個小時后突破了40人。

這份公約，實際上也是對猿人的聲援——以尖銳和深刻聞名的某媒體很快針對這一論斷出了一份分析。

“第一，在流金城排行榜尚未恢復運作之際，公約肯定了排行榜和流金城本身的存在，一定程度上疏散了民眾對流金城的怒火。流金城與出席慶典偶像的對立關(guān)系得到緩和。”

君竹在和金圣杰等人討論時提出過另一個方案：用圓桌席位取代流金城的排行榜，進入圓桌的偶像不再設(shè)置排名。

但這個想法被金圣杰否定了。且不說他們幾人有沒有能耐撼動流金城的排行榜，就算有，也不是好選擇。“沒有排名和競爭，粉絲就不會有斗志。粉絲沒有斗志，偶像這個行業(yè)會失去價值?！苯鹗ソ芸隙ǖ卣f。

因此，在又愛又恨的排行榜上相愛相殺，仍然是當前的最優(yōu)解。

君竹點頭，算是贊同了：“那這份公約能幫上猿人的第二個理由呢？我還要讓人整理出稿子第一時間塞給媒體?！?/p>

媒體的深度分析，正是來源于金圣杰等人在內(nèi)部討論會上給出的理由。

“第二，公約中提到的收入捐贈，不觸及流金城、經(jīng)紀公司與其它機構(gòu)的利益。但偶像個人做好事，這些機構(gòu)全部都能共享榮耀。這樣一來，由猿人領(lǐng)銜的這場慶典和運動，就不是對流金城的毀滅，反而是一種建設(shè)。既然是建設(shè)者，那么猿人和金小扇回歸到公眾視野就更順理成章了?！?/p>

“第三，權(quán)力固然需要懲罰的對象，但不能懲罰所有人。隨著簽署公約偶像的隊伍壯大，流金城也得暫時壓下對猿人的怒火。更重要的是，偶像們這一舉動吸引的不僅是粉絲，還有粉絲對排行榜的監(jiān)督。權(quán)力不會消失，但在嚴格的監(jiān)督之下，權(quán)力只能尋找新的渠道或悄悄分流，而不是冒著風險去毀掉一個人?！?/p>

同行者拯救同行者。

在猿人成為權(quán)力需要鏟除的目標時，偶像們在自身可觸及的范圍內(nèi)做到了全力以赴。

凌晨五點，在公約發(fā)出五個小時后，金圣杰在流金城里對熬了個通宵的偶像和助理們說：“就差最后一個動作了?！?/p>

他下線，走出自家住宅里的工作間，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蛷d外，天色還一片混沌，連月亮都看不見。

他沒有開燈，借著手機的光亮在沙發(fā)上坐下，撥出一個號碼。

接通后，他抱怨道：“你不愧是原始人，現(xiàn)在只能電話找到你?！?/p>

“修身養(yǎng)性?！痹橙说穆曇艉芮逍?，顯然他也沒睡。

“公約知道了？感謝我們吧，以后你可以繼續(xù)做偶像了。不過前提是你得主動簽署公約，進入我們的隊伍?！?/p>

“嗯，是該謝謝?！痹橙苏f，“不過你們不用這么緊張我，我又不是沒得選擇?！?/p>

猿人和金圣杰第一次爭吵時，他對金圣杰說：“你不用非得做偶像，你有那么多選擇?！?/p>

那時的他羨慕金圣杰，因為他覺得自己是沒有選擇的。只要離開流金城，他的世界就會坍塌。

現(xiàn)在他對世界的感知，并不仰仗于一雙眼睛。他不僅邁入了世界，還完成了從格格不入到領(lǐng)導趨勢的轉(zhuǎn)變。這種狀態(tài)保持下去，今后無論他要做什么，都會無往而不利。

金圣杰“嘶”了一聲：“你在氣死我這一點上的能力還是那么出類拔萃?！?/p>

“我的榮幸。”

“你沒有忘記吧？我們的根本目的是借人臉識別程序這個軸，去改變流金城。”金圣杰打這通電話的目的就是讓猿人乖乖簽字，雖然他想象了一下，猿人如果不做偶像了，去當個投資人或者創(chuàng)業(yè)者似乎也蠻有意思。

“我的話也沒有說完?！痹橙祟D了頓，“雖然我不是沒得選擇，但我現(xiàn)在還是想把當下的選擇做好?！?/p>

金圣杰的后背靠向沙發(fā)，嘴角揚起笑意。

陽臺外，一縷晨光沖破云層后，漸漸驅(qū)散了黑夜。

凌晨六點，隨著猿人完成公約簽署，“史上最豪華陣容！50名偶像合體簽署公約”迅速進化成了大新聞。

主流媒體如此評價：“這是一群偶像承擔起責任的故事，是流量競爭被賦予使命的故事，是賽博時代的一種史詩?！?/p>

六

時間：10:20 a.m.

定位：沿江酒店

接到這通電話時，猿人并不知道來電者是誰。

聲控程序只告訴他，是一個未知號碼。

接通后，傳來的是并不刺耳卻令人警醒的聲音：“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是趙之斌。

猿人的表情結(jié)上一層霜：“你指的是什么?！?/p>

“什么時候開始想要毀掉我的？別說只是為了人臉識別程序。你在乎的真的是那個程序？你只是想找到一個入口打敗我?！?/p>

猿人垂下眼瞼：“趙總，沒有人是天生的敵人?！?/p>

他沒有想要毀掉誰。

“不敢承認了？”冷厲的聲音窮追不舍。

“如果你堅持這么想，那只能說，毀了你的是你自己?！痹橙送ｎD一秒，“打敗你的也不是我?！?/p>

不是我，是她。

趙之斌冷笑一聲：“你說趙秋辰？她只是一個虛弱不堪、朝不保夕的小孩，如果不是你……”

“錯了?！痹橙舜驍嗨?，“如果不是這樣一個認真生活的小孩感染我，我也不會重新活過來。”

如果不是她，猿人現(xiàn)在對趙之斌恐怕還是一個冷眼的旁觀者。那樣的他，能看出來痛苦與痛苦并不相同嗎？

趙之斌是被自己的錯誤所傾軋的，痛得淋漓。

趙秋辰則是扯開心口的荊棘，強韌地破土而出，是痛并成長。

她認真生活的模樣，或許她自己覺得平凡，但在他眼里就是一株迎著風的鳶尾花，美好，可愛，閃耀。

這是趙之斌和猿人之間的最后一通電話。當天中午，趙之斌再次被警察帶走。上一回他還是去警局做筆錄，這一次性質(zhì)卻不同。今后，他要在牢獄中為過錯付出代價。

流金城很快發(fā)出公告，解除趙之斌的所有職務。

隨后，另一則公告宣布人臉識別程序下架。該程序之后將由美顏科技集團及第三方機構(gòu)共同審查并監(jiān)督整改，同時承諾在完成整改前無限期推遲上線日期。但原本與人臉識別程序配套的VNS眼鏡將繼續(xù)市場投放計劃，主打功能修正為：通過虛擬神經(jīng)的連接輔助盲人獲得視力。

9月30日下午，趙秋辰坐在美顏科技大廈的一間會議室外頭。會議室門口立著一塊指引牌，注明這里就是“集團濾鏡設(shè)計大賽決選”的場地。

參加決選的共有五人，趙秋辰排在最后，現(xiàn)在是等待時間。

她記起眼前就是她來美顏科技面試時的那間會議室，有些恍惚。從九月初到九月底，這一路可以說是跌跌撞撞?，F(xiàn)在回到了原點，但又和當初是完全不同的心境了。

她坐的地方雖然只是一條走廊，但與近處的休閑區(qū)相連。集團下屬的流金城剛剛發(fā)生了大新聞，周圍路過和休息的職工都忍不住討論幾句。

她聽到有人問：“趙總會怎么樣?。俊?/p>

“我聽說啊，至少要坐十年的牢。”

“這么嚴重！他到底犯的什么罪??？”

“十幾年前的交通事故逃逸案，加上后來的職務侵占和經(jīng)濟犯罪。”

“嘖嘖嘖，沒想到是這么一顆大毒瘤……”

想要控制一切的人，就這樣倉促地交出了自己的人生。

她收心，想要專注眼下的這場決選。

雖然第二輪選拔時得到了第一名的好成績，可她對于決選要考核的內(nèi)容毫無頭緒?；叵雱偛艔臅h室里走出的其他選手，神情似乎都有些一言難盡？

等等，既然前面幾人都不太順利，是不是意味著她的勝率更大了？

如果今天能成功，如果她能得到轉(zhuǎn)崗的名額，她就……

腦海中浮現(xiàn)出猿人溫暖的輪廓。

她想去找他，收回等待三年的約定，嘗試和他談一場沒有負擔的戀愛。

嘴角才剛上翹幾分，她又想起了之前金小扇為她占卜過：愛情和事業(yè)，會有一個失敗。

現(xiàn)在是想要兩全嗎？

她微微嘆一口氣。占卜什么的，之所以在意它的結(jié)果，還不是因為當時心態(tài)太卑微?，F(xiàn)在的她，應該成長了一點吧？

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一名秘書在門口站定：“趙秋辰小姐請進?！?/p>

她起身，朝前走去。

（未完待續(xù)）

蘇莞雯長篇科幻小說《三千世界》上市了！

在地球上共存著數(shù)千個平行世界，每個世界的最高智慧生物，都是不同的動物。大學生呂可頌陸續(xù)遇到了一只只從平行世界“掉落”的高智力動物，歷經(jīng)艱辛幫助它們回到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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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 | 康盡歡??

題圖 |《心靈之旅》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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