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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邵年】《虔誠》

2022-11-04 22:37 作者:林夢瑤-  | 我要投稿

預(yù)警可能不全,建議不需要預(yù)警的小可愛閱讀。 宗教背景,俘虜設(shè)定,無ntr,he,有關(guān)地區(qū)和語言方面純屬虛構(gòu),外語部分表現(xiàn)為斜體,勿聯(lián)系現(xiàn)實,ooc,及時避雷。 ? 0. 我向你朝拜,無比虔誠,我的主,懇求你的原諒。 原諒我除了你,還信奉著一位比你都要純潔無瑕的青年,不……或許該說,我的信奉從今往后就只有他。 ? ? 1. 他是逆流穿過人群的,側(cè)眼瞟見亂流中最突出的一道隊伍,兩排士兵夾著一排俘虜,左右的甲胄擁著中間的襤褸,塵灰滿身或沾有些許戰(zhàn)斗時的殷紅,雙手沉重地垂著,雙腳磨出了血也艱難地一點點拖著向前,鐐銬把人盡數(shù)鏈成一隊。 這支隊伍又攻下了一座城。而領(lǐng)主的征伐不是在此起步也不會在此止步,那樣的場景早已見怪不怪,即使如此承認會自我羞愧,但林哲宇還是移開視線繼續(xù)往前走了,有那么一瞬間他厭惡著只是皺了下眉的自己。 還沒掀開簾甚至還沒走近就聽到帳中的叫罵聲,剛開始學(xué)習(xí)這門語言時,林哲宇常常在巷中聽見現(xiàn)在高頻出現(xiàn)的詞匯。走進去看見兩個漲紅了臉的士兵,其中一個指了指這邊,林哲宇聽懂他在提醒同伴是誰進來了,自己本不屬于這個語言體系里的名字被念出來既突出又怪異。 士兵又指向了地面,倒在那兒的,是襤褸、塵灰,殷紅與自不必提醒也能看得見的鐐銬。

“他交給你了?!?/p>

“先安頓在我這兒?”

“長官有需要自然會來通知你。”

林哲宇熟練地進行對話,即使說的不是自己的母語。 “對了,”士兵走過林哲宇身旁時拍了拍他的肩,笑著說“恭喜”,說中文說得蹩腳,看來他們并沒有認真學(xué)習(xí)他國語言的必要。林哲宇扯出個笑來,說謝謝時并不以母語回應(yīng)。 士兵走后,留下足夠的寂靜,林哲宇這才聽出來帳中有低微的呼吸聲在,他蹲下來,貼近這輕微到似是連塵土都吹不起的氣息。第一聲撲上面來的分明是粗口,但一瞬愣神過后,林哲宇竟是笑出了聲。 反常的舉止才引人注意,例如此刻輪到地上的人發(fā)怔,反復(fù)琢磨也只是不解,怎么有人被罵了還那么高興,低頭聽到一聲輕笑飄蕩,抬頭對上一抹眼前人的淺灣,他背著光,眼神卻是亮的。就算聽不懂,看見這咬牙切齒的模樣也不該覺得是什么贊美的話才對,邵浩帆這樣想到,盯著眼前的面龐,那微笑偏是沒收,或只是收不回去。 “你好?!? 遲疑了,是太久沒聽到過才會遲疑,到這兒之后,邵浩帆已經(jīng)習(xí)慣入耳的都是些聽不懂的喊叫聲了?,F(xiàn)在眼前的這個人,正一邊扶起他一邊說著他、他們都熟悉的語言。 “對不起啊,”林哲宇指指自己嘴角,他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笑容甚至于到了一種怪異的地步,“很奇怪吧,但我太久沒聽到家鄉(xiāng)話了,實在是高興?!? 他的確收不住。 邵浩帆皺著眉看他,真友善的神態(tài),他卻掙開林哲宇警惕地往后退去。這里是軍營,剛大破城門將平民綁來當奴隸的敵軍營。更何況,站在我面前的你比我要干凈多了不是嗎?身上沒塵土臉上沒血跡,邵浩帆凝視林哲宇,想起那些士兵剛才與他笑著交談的畫面。那些幾分鐘前還拿起鞭子把他抽倒在地的士兵。手上鎖著鐐銬,鎖鏈晃動的聲響很小,但在此刻是能夠蓋過鄉(xiāng)音,時刻提醒著邵浩帆沒理由放下戒心。 “別那么緊張,我要先幫你處理傷口,手腕、腳踝,還有……” 林哲宇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他們暫時不會再來了,先安心休息一會兒,好嗎?” 好像在無形地劃清界限一般,聽林哲宇嘴里說出“他們”,邵浩帆停在原地,不再因為他的靠近而后退。隨后林哲宇讓他坐到一旁的床上,帳里唯一的床。看著這個人聽從自己,局面不再僵持,但他一言不發(fā),林哲宇難再笑出來,說是苦悶更多的是無措,他知道這個人的聽從不是出自信任,只不過是別無選擇,自己仍被提防著。 林哲宇掏出鑰匙,將解開的鐐銬丟到角落里去,跟永遠不需要了一樣看也不多看一眼,直直落坐到邵浩帆身旁。 “忍著點。” 棉布觸碰到傷口時不免聽到一聲低低的“嘶”,林哲宇視線從手腕移到那張蹙眉的臉上。這東方輪廓,皺著眉把一份柔軟聚在眉心,剎那間林哲宇有種奇異的感覺,想起故鄉(xiāng)的涓流,興許是因為已不知在異國人潮中漂浮多久,才對這面孔感到了親切,真跟闊別太久的故鄉(xiāng)一樣使他安心。忍不住細瞧,又從中看出點稚嫩來,或許不是涓流而是露珠,林哲宇如此想到。 偶然一瞥再到細瞧,最后到了出神的地步,好像春日艷陽下失足落了水,是難防備的意外,連思考都來不及,轉(zhuǎn)瞬就下墜、沉溺,會讓林哲宇分不清自己落入的是流水還是對上視線時青年的雙眼。 青年別開臉,說不上來是尷尬還是羞赧,只覺得那注視實在是太肆無忌憚了些。林哲宇低下頭,什么都沒說,繼續(xù)握著他的手為他處理手腕上被鐐銬磨出來的傷口。 是要你來我往,趁眼前人低頭,邵浩帆隱秘里又把目光投回去,他說服自己是為了在疼痛期間轉(zhuǎn)移注意力。當看著這張臉,不同地區(qū)之間的特征差異讓邵浩帆知道,他們的確屬于同一片山河,被同一股狂風(fēng)吹得飄零,散落到這里。聲音還是面容,他都讓邵浩帆不得不相信。人背光時有陰影,眼前人正如故鄉(xiāng)的剪影出現(xiàn)在他面前,偏是這樣才更讓那與異族入侵者歡笑交談的畫面不該出現(xiàn),更讓邵浩帆不愿開口。 “你不覺得這是一種殘忍嗎?!? 林哲宇沒抬頭,說的并不是問句。 “在異族軍營里被困了幾年,好不容易遇到個同鄉(xiāng)人,卻不愿意對自己說話?!? 放下一只手又握起另一只手,呵護落在手腕的血痕上,林哲宇輕柔得似在修繕斷裂的白玉。 “那你又希望我說些什么呢?反正都是不會產(chǎn)生交集的人,即將成為奴隸的俘虜,以及……” 邵浩帆說話看著這人給自己上藥的專注模樣,他遲疑了,但到底說出口。 “幫‘他們’管理奴隸的人?!? 他咬重了字音,是在刻意劃清界限,這一點說者清楚,聽者明白。 林哲宇想自己的苦笑藏得太好了,該看見不該看見的都沒看見。獨處時沒必要藏了,于是當下被看得真切,林哲宇牽扯的嘴角讓青年一愣,他的確是受傷的,只是很快便把那神情重新藏回到隱忍下。 “我是被抓到這里的,和你一樣。那時待在俘虜營里,之后成了奴隸。他們需要一個翻譯,以便管理大批的外鄉(xiāng)奴隸,而只有我學(xué)過這門外語,所以你說的也沒錯,我的確是那樣的人?!? 林哲宇忽地抬頭看,從那顫動的眸光知道了青年當下心中一震,但他并沒有因此就躲避對視,有些人一對上就再無法移開視線。 “但我現(xiàn)在,也仍是個無法脫身的奴隸?!? 不知剛巧地到了時候還是蓄意要制造時機,隔一層洗凈的棉布,林哲宇的指尖落到青年的嘴角,兩張臉龐就這樣貼近,他還偏要在近距離下繼續(xù)喃喃低語。 “我們都不過是別無選擇的人,而我希望現(xiàn)在你的神經(jīng)能放松些。” 這可談不上放松啊,邵浩帆暗暗地想,被氣息吹拂臉頰時,忍不住去看他開合的唇。 “至少我能保證,近段時間內(nèi)你可以安心休息?!? “傷好之后呢?” 邵浩帆清楚一件事——要被拉去做苦力的奴隸是不會被在意傷勢的,他也清楚,既是要獻寶,就得盡量完好與潔凈,結(jié)局其實不言而喻。暴虐領(lǐng)主好男色的傳聞早已被熟知。 而林哲宇也清楚一切,更清楚青年是在反問他,因為他話中的“保證”。他突然有羞愧涌上來,這羞愧源自無力,他確實厭惡著只能皺下眉的自己。那情緒甚至讓他下意識往后退,還沒退卻多少就被青年給抓住了手腕,他驚訝于他這刻忽然的主動。 “你的藥還沒上完?!? 誰都想要帶過話題的,只是青年選擇的方式是直直地盯著他,眼神堅定又暗含涌動,讓林哲宇知曉那句話不過是借口,就任由他攥著自己手腕將兩具身軀拉近。說的是上藥卻叫人能聽出來一句貌似八竿子打不著的“你不許走”。 你在逼我給個答案嗎?林哲宇不知道,因為青年不再言語,視線都不約而同錯開的時刻,交流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邵浩帆松開手,他這一抓就讓什么都昭然若揭,心被整個看穿的感覺會讓身軀也跟著發(fā)燙。有些事,好像用同鄉(xiāng)相逢來解釋已經(jīng)像是遮掩。比如邵浩帆覺得自己不得不開口,別扭地道個歉。 “還有就是……” 林哲宇聽見青年很小聲地說了句對不起,很微小的一聲,但瞬間就把之前牽扯嘴角的苦澀給化開了。 我們現(xiàn)在沒有那所謂界限了對嗎? 林哲宇沒有問出口,答案早就有了,在青年眸光顫動的剎那,將要退卻竟被挽留的時分,自己的指腹越過棉布磨蹭了一下他臉頰,被瞧了一眼那視線卻不帶抗拒的當下,以及他肯告知姓名的下一秒。 ? 2. “你信教?” 邵浩帆睜開眼,迷蒙里看見一個人跪坐在帳簾前的地上,身體正對著營外叩拜。微弱的陽光透過簾縫,縷縷落在林哲宇的臉龐,也許只是光線引發(fā)的錯覺,邵浩帆坐在床上看他側(cè)臉,覺得那儼然是一片信徒的虔誠。他還覺得這虔誠不能被打擾,在禱禮結(jié)束后,林哲宇起身時才開口詢問。 “可能吧。” 這回答也太莫名其妙,但看林哲宇轉(zhuǎn)身去拿藥了,邵浩帆也就沒在這個話題上深入。這之后邵浩帆也發(fā)現(xiàn)自己無需深入,軍隊在這里駐扎了多久,自己就在他帳里待了多久,而每日醒來,都會看到那個朝拜的身影。他好像的確虔誠,但又不是個傳教士,從沒和邵浩帆主動聊起過他的信奉為何物。世人造的神太多,邵浩帆分辨不清,也不感興趣,他想每日醒來后吸引自己目光的只是那份虔誠,他凝視著神,自己凝視著他。 “腳,伸過來點?!? 上藥時常有的提醒。腳踝被鐐銬磨出的傷口比身上任何一處都深,想來是因為他抵抗得分外激烈,和當年的自己一樣,邊想著,林哲宇邊落手,感受到邵浩帆的顫抖。也受過鐐銬之苦的林哲宇比誰都清楚藥粉的刺激性,對縱深的傷口就更是如此,但他沒聽過邵浩帆叫痛,青年只是微顫,倔強的模樣像一滴欲落未落的淚。以致林哲宇每次上藥的動作都不敢急切,他想青年確是玉石,自己也確是要對他呵護。 “痛嗎?” 這是他第一次這么問自己,邵浩帆抬頭看林哲宇,只是搖搖頭,然后就又低了下去。視線還是言語,怎么什么交流都不愿了,初遇時的隔閡分明沒了才對,疑惑里林哲宇偷眼瞧他,恰巧撞上了一個同樣刻意掩飾的眼神。心中短促地啊了一聲,恍然大悟了,林哲宇收回視線,低頭上藥時臉上帶個淺笑。 被發(fā)現(xiàn)了,氣惱不由得橫生,又在自己不占理的處境里添了點羞。視線一碰撞邵浩帆就猛地又低頭,這不恰恰承認了什么自己想用沉默藏住的東西,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晚了,那些燙到心臟的情緒叫他再不敢抬頭。 “痛說明藥在生效,”手一頓,隨后與話音一同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但我卻在希望你的傷不要好得那么快?!? 邵浩帆感觸到粗糙的指腹,那地方?jīng)]傷口,他們都清楚,卻沒人喊停這沒必要的觸碰。林哲宇直直把視線投向邵浩帆,指尖緩慢下滑,這接觸不再隔棉布,分明什么都沒再說,卻在沉默里把紛亂喧囂塞滿兩顆心臟。 我有說過他的雙腳很好看嗎?好像說過,在見到他的第一天幫他清洗身體的時候,當面夸了他一句。他其實哪里都白得過分了,只是在幫他擦腳時,血痕將他的底色凸顯得太惹眼,心一熱就說出來了。是藏在袍子底下的蓮,白得不真實,纖細得讓人驚嘆又擔(dān)憂。面對面這么夸贊是該有點臉紅心跳,更何況是剛見面便赤裸在我面前的他。他是怎么回應(yīng)的來著?啊,想起來了,沒回我,就低著頭不看我,跟現(xiàn)在一樣。 初看只覺得真純凈到了不可褻玩的地步,可是當看到他因熱水,或是因撫弄而泛紅的時候,林哲宇的心思就不可察覺地微妙起來。像在看一張紙,越白越是想落墨,是誰在那時和現(xiàn)在都想要讓凈枝染上褪不去的紅。 怎么可能只滿足于指尖,手逐漸覆上去,林哲宇真的會誤以為自己一只手就能全然包裹住青年的腳。真想把蓮瓣捧在手心,心里細細咀嚼般翻涌這個念頭,林哲宇不禁稍用力,掌心緊貼的瞬間,邵浩帆猛地把腳抽回去。藥粉刺激多重也強作鎮(zhèn)定,怎么現(xiàn)在跟被灼燙了般,想來人的……或者說那個他的掌心確是燙的。 林哲宇轉(zhuǎn)頭看去,看見身旁青年正雙眼微濕,似委屈,但又緊緊地盯著自己,他眼角莫名地有些紅,臉頰自是不必說了,白的人都太容易被看出來心跳得有多快。讓人辨別不出的是他緊攥著床單的手,是不是從剛上藥時就那樣做了,又是不是為了忍痛。 看著那副驚惶模樣,移開視線成了天下第一難事,林哲宇想自己的確該為冒犯道歉,出口卻成了另一句。 “浩帆,腳伸過來點?!? 理所當然地看到邵浩帆驚惶更盛,這朵蓮,本就泛紅,在濃重雨中凌亂時變得更迷人。他咬了咬下唇,一個動作將整個畫面投入林哲宇眼底,有巨大漣漪,似一瞬星火便燎原。你真的是蓮嗎?林哲宇不自覺吞咽著,如此暗問,怎么青年的糾結(jié)都像是種勾引,他想是自己欲念太重。 “對不——” 道歉沒說完,懸在空中的腳就又落回到林哲宇大腿上,顯然邵浩帆又落回去了,主動地。 “你的藥還沒上完?!? 青年說著,仍緊緊盯著眼前人,言語和眼神都帶點執(zhí)拗。說的是上藥卻又讓人想起另一句八竿子打不著的話來—— 把我變成這模樣你可得好好負責(zé)。 ? 3. 夜深時該有夢,模糊的夢境里卻有種未知的感觸異常鮮明,太輕柔,似風(fēng)掠過,又時而讓人感受到這輕柔是在壓抑什么,且忍耐已搖搖欲墜。邵浩帆在黑暗中想要分辨,半夢半醒地意識到風(fēng)是在臉龐上流連,撫弄的方式讓他想起了自己幾天前被林哲宇給包裹,興許是因為本就難忘,掌心的溫度,貼上蓮瓣,燙得人心顫。邵浩帆恍然大悟,對了,就是他,正是他的手掌。 猛地睜開眼,看見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以及床邊人的錯愕。 他要后退,他坐起來,邵浩帆又攥緊林哲宇的手腕。 “為什么?” 夜色都蓋不住他的慌亂,邵浩帆貼近去看,便更加明顯,身體相接之處是危橋,緊握的手與被拉扯的腕都震顫,是羞愧是尷尬,他要逃走,是驚異是好奇,或是期待,他不許你走。他總是不許你走的。 “臉上的傷早就好了,你又有什么借口?” 邵浩帆下意識要叫他的名字,唇開合卻又一頓。 “我該叫你醫(yī)生嗎?” 他聽到林哲宇笑出聲,邵浩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太過熟悉他的笑臉,黑暗中也能僅憑聲音勾勒,像夜里尋星。 “可能只是因為,你的面孔很親切?!? 林哲宇不逃了,反而俯身來撫他面龐,指尖、掌心,甚至氣息,肌膚上廝磨,邵浩帆再一次體會風(fēng)的包裹,這一次是真切地。 “叫我的名字吧,我希望你這樣叫?!? 他靠太近,邵浩帆都已松了手卻還在消磨距離,卻停在咫尺,多依戀才去到咫尺,多狠心才止步于咫尺,指腹仍磨蹭他臉頰,林哲宇啞聲說著。 “你的聲音也很親切。” 林哲宇能聽到邵浩帆急促的呼吸,在他掌下起伏,他會知道青年又緊盯著自己,用那微濕又泛紅的眼神。 身體猛地前傾,林哲宇被邵浩帆扯著衣領(lǐng),兩人因這一拽而倒在床上,林哲宇用著與剛才意欲逃跑的力度,撐著身體沒讓柔軟落下,哪怕他真的渴求,渴求到一切不可言說都化作深夜里的細撫。 “你知道這不能做?!? 邵浩帆攥他衣領(lǐng)攥得更緊,言語間都帶著咬牙切齒。 “為什么?因為你的戒律?” 夜中一刻阻隔,邵浩帆會憎恨清晨時分落在林哲宇臉上的縷縷陽光。 “我要離開了,領(lǐng)主答應(yīng)了放我自由?!? 不是好消息嗎?奴隸恢復(fù)自由身。怎么邵浩帆聽了之后一愣神,深吸口氣,似夜里太凜冽,他還是將自己的柔軟送上前,求處滾燙。輕碰過后,語氣輕下來,只是無力,如冬末分崩離析的雪。 “那就更應(yīng)該把你給神的信仰給我一點,就一點?!? 好像我才是那個信徒,虔誠地懇求著什么。 “哲宇,我——” 邵浩帆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失態(tài),完整的語句卻破碎了,被林哲宇的傾身壓得粉碎,惦記什么儀容,就在對你的惦念中一齊凌亂。墜落的事物那么柔軟,卻壓垮了一切理智,那聲呼喚那么輕微,卻讓林哲宇什么都無法思考了。 不該讓你叫我名字的。 林哲宇幾分懊惱,幾分沖動,一切都分辨不清,只有觸感分外真實,緊密、不斷地升溫。暗夜里,隱約的面龐,月光只肯賞賜幾縷,偶爾刻在東方面孔的邊緣,視野里盡是朦朧,以致于邵浩帆不知道那一瞬而過的畫面是不是錯覺,光影交疊的瞬間,眼前人的虔誠好像真的屬于了他。 雙手在黑夜里摸索,林哲宇真的在夜里尋星,沿著青年的腰肢向下滑,激起他的漣漪,描摹他的輪廓,身軀的線條勾勒出來,大抵是只屬于他們的夜里的只屬于他的星座。仍向下,要去尋袍下的蓮,比上次更大膽地撫慰,擁著一份震顫聽邵浩帆的喘息。 你真的是蓮嗎?林哲宇又問,當邵浩帆回抱著主動邀他入蓮池,當他深陷進青年的身軀,覺著像在淤泥中才能有此刻兩人的泥濘。而后林哲宇又感觸到濕潤,是露珠啊,掛在邵浩帆臉上,勾林哲宇伸手抹去還要輕聲安慰幾句,就是溢在蓮蕊的露水,倒叫他只會不管不顧地搗練,以致飛濺了。 ………………(刪去) 你那么熾熱,怎么就不能永遠嵌在我體內(nèi),成為我靈魂里的一捧火。即使你已經(jīng)驅(qū)趕了太多冰冷,但我仍是那么貪心,卻知道沒時間了,你我都是。 “我的傷要好了?!? 聲音是啞的,不知道是在那些或因難為情而抑制或無法抑制的叫喊中喊啞的,還是其他的什么,邵浩帆不愿意承認自己在忍淚。 “你不該在這里的?!? 邵浩帆還是沒忍住,當林哲宇喃喃這句,當林哲宇比他先一步有溫?zé)崧湎?,砸在他肩頭。最后都不忍松開擁抱他的手,邵浩帆枕在林哲宇肩頭,說完一句就抱著他沉沉睡去。 “我們都不該……” ? 第二天醒來邵浩帆又見林哲宇在朝拜,他坐起來望過去,不知道林哲宇是在祈求什么,真怕他是在為昨夜的放縱懺悔。邵浩帆不得不問,在禱禮結(jié)束后。 “我依然在希望你的傷不要好?!? 林哲宇只是這么回答,站在原地,沒去拿藥,他希望自己能去拿,卻看到邵浩帆笑著說: “我知足了?!? 你知道那是真話不是嗎?你知道結(jié)局早就注定,他也知道,道一聲知足,是因為有了本沒有的溫暖,悲劇仍佇立,你又意識到自己的無力,可這次再不能夠只是皺下眉。 陽光映在林哲宇側(cè)臉,邵浩帆現(xiàn)在能看清楚了,那晶瑩,原來信徒的淚不止獻給主。 ? ? 4.

“你可以走了?!?/p>

領(lǐng)主帳中,邵浩帆向前走去,而林哲宇僵在原地不動一分,凝望眼前決然的背影,你到底是要如何才能這樣平靜。林哲宇聽得懂領(lǐng)主的話,這說了五年的外語,卻還是不離去,這是他第一次沒有聽從領(lǐng)主,他的聽從向來不是出自信任,而這次更是希望自己不會是別無選擇。 邵浩帆回過頭來,看到林哲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時頓感不安,他知道林哲宇在想什么。正因為知道才努力地藏好留戀與恐懼,他清楚自己哪怕展現(xiàn)出一點點,這個人都不會就此離去。邵浩帆笑了笑,他希望這不會太勉強,然后做了個口型:走啊。 他這次允許你走了,他這次要趕你走了。 林哲宇什么都聽得懂,外語還是他的告別,甚至忤逆的后果,他全都懂,但他還是在邵浩帆轉(zhuǎn)回頭去,打算一個人背負荒唐結(jié)局的時候忍不住開了口。正如他知道自己轉(zhuǎn)身就是日思夜想的自由,卻還是凝望邵浩帆的背影無法挪步。

“我要帶他走?!?/p>

“誰?”

領(lǐng)主指了指邵浩帆,

“他?”

就算是聽不懂,邵浩帆也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他不敢置信地轉(zhuǎn)回身去,想說些什么,沒能開口。忽然間一雙手拍在了他的肩上,讓他整個身體僵住,他聽見領(lǐng)主在他身后戲謔。

“林,說實話我還挺欣賞你的,這些年幫了我不少忙,所以你應(yīng)該知道,”

那雙手用力起來,抓得邵浩帆生疼,他心里想著林哲宇的歸路,極力克制自己想逃的心,

“奴隸不該拿主人的東西吧?”

他在忍,逃跑或是反抗。林哲宇注意到邵浩帆的隱隱瑟縮,當下卻連皺眉都要藏好,他恨自己才下定決心,心里唾罵剛才猶豫著看他向前的自己是懦夫。

“我愿意做任何事?!?/p>

林哲宇聽到領(lǐng)主大笑起來,像聽見了全天下最滑稽的事,林哲宇知道這就是一種對螻蟻的蔑視。笑聲戛然而止時,氣氛讓聽不懂的邵浩帆都不寒而栗,他驚覺眼前的林哲宇仍巋然不動,異常地平靜,讓人莫名想到他的朝拜。你對神明是虔誠的,是無畏的,在此刻這些又屬于誰?

“我既然可以讓你走,就也可以讓你走不出這里,你懂的吧?”

他真的朝拜了,跪下來說了什么,邵浩帆知道那是懇求的話語,情感傳遞會勝過語言。你連聲音都在抖,為什么還要做信徒?起來啊,起來啊哲宇,你一個背轉(zhuǎn)身就是故鄉(xiāng),你邁出去就能追逐東升的黎明,為什么,為什么?邵浩帆百感交集,卻什么都說不出,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一個宗教動作給自己帶來的強烈震撼。

“看在這幾年你還算是個得力助手的份上,那我就在分別之前大發(fā)慈悲地給你些獎賞吧?!?/p>

林哲宇抬起頭,看見領(lǐng)主拍了拍掌,有個人進到了帳中,手上握著長鞭,皮革表面漫著斑斑血跡,這是個熟悉的場景。

“三十鞭,要是這之后你還能站起來,我就允許你的請求?!?/p>

“好?!?/p>

他答應(yīng)得痛快,即使他已親眼見過太多鞭下亡魂,也清楚多數(shù)時候這種特殊的鞭子就是種緩慢執(zhí)行的死刑,僅十余鞭就已經(jīng)能讓人昏迷過去。那些人極大多數(shù)沒能撐過一個夜晚。 當看見林哲宇站起來,邵浩帆真希望下一秒的畫面是他走出帳營,而不是他剛背過身去,就有一鞭狠厲地抽裂空氣。邵浩帆挨過,剛被抓來時,將他抽倒在地的那一鞭,僅有一鞭,他也深知有多痛。 第一鞭,林哲宇踉蹌,沒倒下,連叫喊都沒有,但已有殷紅在他背上漫延,抽打有多用力,血痕就以同等的力度烙印在布料上。第二鞭,來不及思考,邵浩帆這就要沖上前去,被領(lǐng)主的雙手按住肩頭,強行留在原地,做個被自己無窮盡譴責(zé)的旁觀者。作為主謀也是看客的領(lǐng)主好像說了什么,聽不懂,大抵是嘲弄,邵浩帆一點都聽不進去,鞭子劃破空氣的聲響對他來說震耳欲聾,那讓他知道現(xiàn)在林哲宇的脊背正在如何被撕裂。 那是個很快的過程,一鞭才落就又有一鞭緊趕著下墜,似不留間隙地折磨,血痕交疊著鮮血飛濺,整片背逐漸被完全銹蝕,鐵銹味彌漫帳中。那是個很漫長的過程,久到林哲宇的汗落成大雨,快要溺亡兩顆心臟,久到林哲宇從屹立到迫不得已躬身,再到最后的跪坐到地上,雙手在地上發(fā)狠地扣緊,每一鞭帶來的疼痛都足以將意識從肉體中剝離出去,而這種骨肉,乃至魂肉反復(fù)割離的折磨,像是永無止境。 但他卻只有時而的悶哼,緊咬雙唇,幾近沒了血色,為的不是所謂自尊心,他只是不想慘叫再加劇青年的恐懼。邵浩帆知道,邵浩帆清楚,所以目睹眼前這一切,僅是目睹也如同與他一齊受著刑罰,他喉嚨酸澀快要不能呼吸,他的崩潰就積壓在眼底卻就是不讓淚落下,他只是知道自己不能哭,連同眼前人的那份自尊一同護著。 是不是南方人骨子里都有著隱忍,南方的冬風(fēng)吹起來那么隱忍但到底是寒到骨髓里去,南方的故人隱忍地受著所有刺進骨髓間的凜冽,一言不發(fā)。但到底是冷的,你不出聲也仍是痛的,那冬日里,被撕裂的背,被撕裂的心。 不知道多久帳中才陷進了寂靜,邵浩帆不希望那是死寂,努力探尋林哲宇的喘息,哪怕再微弱也想要求得一絲。然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一直在深深地呼吸,全身都緊繃著用力,被眼前景象緊緊扼住喉嚨。我想聽見你的呼吸聲,不然我會先死亡一步窒息。 整片脊背都浸泡在血污中,那片衣物原本到底是何模樣,雙臂彎曲,用手肘頂著地,林哲宇不得不那樣匍匐,任誰都不會去想現(xiàn)在的他能夠再站起來,或是再動彈一分,包括邵浩帆。所以當他看見林哲宇的身體晃動時,他甚至認為是自己太過恍惚而產(chǎn)生的幻覺。但林哲宇真的在竭力嘗試,事實上身體動了分毫都像是要完全破裂了,但他還是緩慢地直起手臂,想要把身軀撐起。剛向上半分就又脫力地下墜回去,如此反復(fù),比初生的嬰兒還要艱難,偏是不停止嘗試。被深埋在地底,有多少厚土重壓,要忍受,要奮力,才堪堪撕出條縫去尋地表之上的光,遍體鱗傷地直立成一座大山。 他又屹立了,血淚澆灌的大山。

“請你,信守承諾……”

看林哲宇轉(zhuǎn)回身來,邵浩帆不想去細究他嘴里嘟囔了那么久在嘟囔什么,只看見那鼓動的唇瓣是蒼白,只想奔向他。這樣想著,邵浩帆真的能做了,鉗制不知什么時候無蹤跡,或不可置信或隱隱惱怒,領(lǐng)主沒再說話。 跑到他面前,邵浩帆卻不知所措。我們現(xiàn)在連擁抱都不能做,當下看不見,但那鞭痕,烙印的并不止你,連呼吸都變得謹慎,怕空氣流動牽扯你傷口。 “走吧?!? 他其實想要說出口,卻因為太微弱成了個口型。邵浩帆注意到林哲宇的手一動,他知道他是要抬起來牽自己的手,來帳中的路上一直緊握著,當下傷到抬不起,卻還是沒忘那下意識。邵浩帆主動牽他,只勾起個小拇指,他還是顧忌到傷口。 帳外,簾子一落下,林哲宇就一個趔趄再無法站穩(wěn),他猛然跪倒在地,拖得邵浩帆也不得不彎下腰,也拖拽得他淚水不能止息,走出來的瞬間,一切隱忍都崩塌了。 邵浩帆記不得是如何回到林哲宇帳中的,積蓄太久的崩潰里什么都是模糊的,視線是,意識也是,只有胸膛里的陣陣刺痛格外明顯。等回過神來,自己已經(jīng)在為趴在床上的林哲宇處理傷口,像他對自己那樣撒著藥粉,想像他那樣輕柔,卻太過慌亂,手是顫的,心是顫的,淚與塵粒比起來,不知道哪個掉得更多。 藥勉強上完后邵浩帆想問林哲宇下一步該怎么辦,興許是他恐懼得太明顯,明明連吃痛都發(fā)不出聲音的林哲宇一開口卻是安慰。 “別害怕,我跟他說了,就算我死了,也要放你走?!? “說什么傻話呢!” 邵浩帆俯身貼著林哲宇額頭,他感到這具身軀一反常態(tài)地作涼,多希望自己的溫度能夠過繼一點給他。 “林哲宇你要撐到回家知道嗎?” “不,就在這兒了,家?!? 好像要用盡全數(shù)氣力,林哲宇蹭了下邵浩帆近在咫尺的鼻尖。 “你在這兒?!? 話音落下,宛若時間都凝固,世間只剩下眼前人的微笑,邵浩帆看著那勉強的笑容,卻覺得林哲宇分明是真的有滿腔的歡欣要講。原來那個早晨,你是有一句我不知足要對我講的。邵浩帆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這一刻好像說什么都多余了,再多的難以言表,到最后都鎖在了一對唇的緊貼中。吻是酸澀,邵浩帆難抑制地發(fā)顫,抖落多少淚,落進纏綿悱惻中。我沒有信徒的淚水,但我依然獻給你,與那永恒的不可言說一起。 ? 5. 這是邵浩帆度過最漫長的夜晚,他難以合眼,不安心又怎么入夢鄉(xiāng)。他緊盯林哲宇的臉,用他微腫的雙眼,用他向來濕潤又泛紅的眼神,分不清林哲宇是昏迷還是睡著了,就那樣守候著他直到有微弱的晨曦落進帳中。就快要被疲憊壓得閉眼時,邵浩帆尋得林哲宇的聲音,比凌晨清晨分界線的光還要微弱,但就是驚得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晨禮……” “都什么時候了!” 看到林哲宇蘇醒,邵浩帆雖欣喜,但當下多少要譴責(zé)信徒的狂熱。 “浩帆,我不信教。從小就不信,現(xiàn)在也不信。只是當五年前我的家鄉(xiāng)被攻破,我和同胞被俘虜,我在俘虜營里抬頭望連月亮都看不到的時候,我真的在想為什么沒有神能救救我們?!? 神原來那么平等,祈求或不祈求,信奉或不信奉,都予以袖手旁觀。 “故鄉(xiāng)成了領(lǐng)主的屬地后,生活還算平穩(wěn),但這都不能彌補被強留在軍營里的痛苦。五年了,每次出征的行軍路上,我都能遙遙地望見故鄉(xiāng)村落的炊煙,但永遠的,只能遙望?!? 迎著黎明,淚光里凝望的時候,林哲宇會突然知道,原來這就是信奉一個神的感受。 “每天清晨,我都是在向能看見或已經(jīng)看不見的故鄉(xiāng)朝拜。” “你還有傷呢,今天就不能例外嗎?我們就能回家了。” 青年不知,今日信徒要禱禮的對象,已近在眼前了。 “不,我的意思是,你能靠近點嗎?像昨晚那樣?!? 青年也不知,今日信徒的禱禮,并不需朝拜,只需輕抬頭尋一處柔軟、滾燙。 “我想我說過一次,你就在這兒?!? 我的故鄉(xiāng)。 我的信奉。

【宇宙邵年】《虔誠》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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