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

活著
白字 序
在腦中構(gòu)現(xiàn)而略顯灰暗的圖片,坐在實與虛的交匯點上,是否是昨夜夢魘留下的痕跡?世界留下的信條,一字一句,回答著什么是刻骨銘心。 神話
感知的空間里是日與月的縮影,這個唯一的我,此刻感受著包含愛意的理性在肺泡間傳遞。在構(gòu)析解體的世界只剩嘆息之時,剝離大腦,與那四散的碎裂的頭骨一起,想讓哭泣止住這份不屬于原軀體的記憶。 已經(jīng)許久,而天使仍在用腦袋撞擊斑駁的牢籠,重復(fù)的力度、動作,卻在鐵索墜地的時候泄出了求生的欲望??謶值奶焓贡怀蹲×顺岚?,拖拽到黑暗的中央,又被拎起,就像一只再平凡不過的牲畜一樣被仍在了案板之上。柔軟無骨的軀體扭動著、掙扎著,翅膀的拍地聲更像是無助的哀鳴。所以在華爾茲的最后一個音里,讓我來就好。 手指撫過新鮮的傷口,而視線緩緩移開那灘猩紅。被剁去翅膀的天使啊,讓這雙染上極致罪惡的手扭斷你最后的生息。指甲陷入皮肉,劃出傷痕,溢出的血珠倒映著你的影子在牢籠里失控。 可惜,那所謂的痛已經(jīng)在我的生命里老去,不能給我?guī)砣魏位钪捏w驗。所以,在這個永恒里,在你的殘肢旁,在你的鮮血里,請告訴我,折翼的天使,我該去哪里掙脫我自己? 我俯下身去,親吻我的尸體。 春破碎在冬的墳?zāi)估铩瀳錾项^,殘月的光輝將被細(xì)細(xì)品味,咀嚼,吞咽,因為狩獵太陽的疲累只有在長矛刺穿天地時才會停止,彼時,在那從未被注意到的荒蕪上,是伊甸園。 豪豬用獠牙剔去自己的筋骨,拖著空癟的皮囊在河邊被躍出水面的小金魚咬斷了氣。而那被凡人剁去的雙翅早融化在了水里,仿佛那一刻天使絕望的尖叫和因為窒息而泛紫的雙頰就是一個時間的把戲。所以,凡人,別怕,請選擇墜落大地。 在這個模糊的世界里,會有氣味,會有聲音,會有顏色,你將會擁有一切。而那看得見的一切也都不重要了,因為最后逝去的將會是孤獨,絕不會帶著分毫眷戀。在倒退著前進時,才會想起的古老神話會不會讓在頭腦中建立起來的這一切分崩離析。貓頭鷹低喘的午夜將會是夢游者的狂歡,直到他們將彼此撕成兩半。而走過這個謊言建立起來的小鎮(zhèn),只要貼上墻壁就會觸及藏在磚瓦后的人性。在這里,請不要用思考去觸及你想得到的真相。正像我們不知道毀滅的那一邊是什么,在已探明的事實里,不是重生,不是輪回,只是在被框定的時間里,我們等待著一個終點。你看過睡夢里的人,卻將現(xiàn)實交在他的手里,不出所料,就會被厭棄,像一個廢紙團那樣被扔了出去,消失在你永遠(yuǎn)不會發(fā)覺的地方。而現(xiàn)在你卻想用多次折疊的紙張去瓦解一個世界,只因為死亡在某天某時某刻里說過,在你左手指和大拇指圈成的空間里藏著回到過去的真理,而沒有像預(yù)言里那樣,雛菊在盛放的那一刻便化成了粉末。 “所以呢,”天使們圍住了我,“就像一場虐殺游戲一樣?!彼麄冊谪Q琴空靈的旋律里旋轉(zhuǎn)著,把繩結(jié)系在我的頸上。在顫抖著升華的尾音里,頭顱被拽離了軀體。在無知無盡的痛苦中,我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里笑了。 菩提葉落在了因斷裂而存在的血泊里,那份我活過的證明。 我與我
床尾的尾巴,書柜的前頭,在那個12cm×9cm的方格里,雙臂交疊。鼻翼左邊與心臟連成了一條細(xì)細(xì)的線用來存在而剩下的頭顱用來思考。在逃避的牢籠里,風(fēng)從腳下吹來。淺淺的水里,穿空背部的涼意填充著身體的每一個空隙。在視線的那一頭,時間在貼地前行,尋找那次天空墜毀的碎片。 在馬路的盡頭是你,但為什么是那棵菩提樹的樣子。望著天空墜落,從那巨大的桔子碰觸大廈避雷針的那刻起,頭頂上的一切都開始下沉。所有的奔跑著的一切都在被風(fēng)撕裂,而在通向盡頭的路上,我奮力奔跑。在那棵菩提樹的腳下,根莖突破了人類知識探求的最高界限,伴隨著崩裂聲,在馬路上翻涌向前。 在電路被切斷的下一秒,我看見了腳步前不遠(yuǎn)的上方那隕落的太陽。要再快點,在那烈焰灼傷他之前到達他身邊。在那目及之處的混沌,在中心,那愿與相擁的地方,請等等我,請等等我,請讓我在一切毀滅的前一刻再擁抱你一次,就像在顛倒的世間下面,那一次真正的存在。 時間仍在貼地前行,只是它回了頭,用空洞望向我。 我跑掉了右腳的鞋,在根莖石礫上留下前進的紅色,在黑暗里的血路在與要毀滅一切的太陽廝殺,可就在觸碰的剎那,我變成了漫天的碎片,與揚起的塵埃一起上升。眼睜睜的看著,那炙熱扯住了你。我錘打著世界與世界的接縫,可你聽不見我,也看不見我,像是被困在了雙面鏡的另一端,可是我看的見,火焰撕裂你的軀體,你因痛而不住的顫抖。再瘋狂的捶打,再撕心裂肺地哭喊,我打不破那道阻隔?!叭ニ麐尩膼?,去他媽的想,去他媽的現(xiàn)在!”落葉在火光里翻飛,獻祭的舞曲,只在亡靈哭嚎時奏響,我祈求你,祈求你不要像記憶里那樣笑著死去。 寺廟的白玉臺階前,你用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去尋找我分開的頭顱和軀體,無法縫合的缺口和碎裂的魂魄,在僧侶揮舞掃帚時揚起的詛咒里被吹散,于是你選擇構(gòu)建一個世界,像那個世界的世界。淚水在哪里溢出,又要流向哪里,在潤濕干涸的一切后,卻又陷入了發(fā)絲間的迷宮。我清楚你會走向哪里,卻無力阻攔。于是我站在原地,被灰暗的細(xì)碎的過去纏繞,分割,看你漸行漸遠(yuǎn)。 手里握著菩提樹在大火中碳化的殘肢,淚水在這個小小的空間里要將我淹沒,我盡力揚起下巴卻發(fā)現(xiàn)咸澀的水扼住了我的喉嚨。從頭上落下的寒冷,讓我止不住的用嘴巴去呼吸,在肩部肌肉的痙攣僵硬之后,是腹部和大腿,眼前的黑暗漸漸變成了紅白黑色塊的閃現(xiàn)。 你總是不記得那些傷害,那些自舔傷口的時刻,那些假裝不在意的問題,這些最終會讓你構(gòu)造的世界崩潰。在這個絕對封閉的世界里,你與你,我與我,不會相擁,因為觸碰意味著結(jié)束,意味著接收,意味著面對,而你、我從來不想。 在徹底麻木的前一刻,你溫柔的覆上了我的雙眼。 因為不想終結(jié)。 棺材
在醫(yī)院拍了左邊心臟的照片后,我坐著公交車回的家。說實話,我要了好幾張照片。按順序把它們排好,從左到右,從外到內(nèi)。找來梯子,爬上去,一張一張,把它們貼在的天花板上。它收縮的樣子,它舒張的樣子,它完整的樣子,它殘缺的樣子,它存在的胸膛和它消失的空曠。在這些之中,我在我最愛的那張下面訂上一個繩結(jié)。 在那天,我踢掉了梯子,自己跳完了華爾茲的最后一步。在我的房間里,在書架的前頭。在床尾的尾巴,那個12cm×9cm的空間里是那個我。 蛆蟲早已吃盡了我的腐肉,在薄薄的尸皮下翻涌。在這場狂歡里,我看見了內(nèi)臟被吃空之后露出的脊柱、肋骨,在潔白的穹頂之下,卻是顆還在跳動的心臟,拽著萎縮的動脈和靜脈,撞擊著黑暗。 走在路上時,低頭看向右手的小棺材。顛了顛,是真的重。 忽然笑了起來,落日余暉籠住了我,抬頭,看見了路盡頭的那棵菩提樹。 “或許這就是生命的重量吧?!? 【后記】(簡單回答一下朋友問的最多的幾個問題) Q:《Tiamo》《Vorbei》《Tristesse et amount》分別在表達什么? A:其實這是一個事情的三部曲,過去未來和現(xiàn)在,被命名為“創(chuàng)傷愈合三部曲”《Tiamo》有兩條線,一條是自我與本我的“自我救贖”,另一條是“剝掉我一層皮”的生活小插曲。同時,它也是一個紀(jì)念性的禮物,很可悲的是,想送的那個認(rèn)識了十年的人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沒有看懂,而一個認(rèn)識了兩周不到的人用了二十分鐘就看懂了。 《Vorbei》沒有主題,只是在描述一種感受而已。借用一下隔壁老王的話就是“一場夢境,似乎有一道光幕為間,一側(cè)漆黑,一側(cè)雪白。黑塵自光明落下,白帶從黑暗延伸。似乎在費力向光處掙扎,可角力許久而不得,以至?xí)r序盡失。麻木中失去了參照的動態(tài)、竟然輕易地沉入黑的深潭。一種脫力的溺水感涌來,天旋地轉(zhuǎn)間,陰陽倒逆,光幕支離,共生歸虛??汕≡谔摕o的盡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真實,沉淪化作浮醒、濁像須彌消清。亟至合一,碎境,夢醒。貪婪于此間的新興。”(寫的好吧?巨好。就是不發(fā)文章而已。) 《Tristesse et amount》回答那個問題“如果知道是個悲劇還會開始嗎?”會,畢竟只是活著的一部分不可或缺的體驗而已。 Q:那《活著》呢? A:這可以算是我與“我”的小故事吧,吐槽現(xiàn)實,愛著彼此。在我的世界里,他們的樣子,不同于現(xiàn)實的活著的樣子。在現(xiàn)實里他們不能擁抱彼此,因為他們本就是一個人啊。 Q:最初為什么會想投稿? A:發(fā)泄情緒和被動思考。 Q:對于“瘋子”這個稱呼的看法是? A:瘋子不認(rèn)為自己是瘋子。瘋子覺得“瘋子”才正常。綜上,瘋子永遠(yuǎn)只能是瘋子。(嘗試過后,發(fā)現(xiàn)文風(fēng)無法改變。我不知道什么是所謂正常…) 最后的最后,盡管我的文章是大段大段的壓抑,但最后總是會有光照進來。原因很簡單,因為在經(jīng)歷一切后我依然選擇相信。不要把活著看得太過沉重,just enjoy it。晚安,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