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騷
五點半,五點二十九,五點二十八。
有時候看著表總會希望時間倒流,夢想著閉上眼睛后再次睜開就能去到另一個世界,最好帶著人們都夢寐以求的金手指,再開個無雙后創(chuàng)個世之類的。坐在電腦前的青年無所事事地盯著屏幕,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不對,我不是在想著怎么穿越嗎?”伸個懶腰,他又開始幻想穿越的事情,就算他自己也知道做不成這樣的事。
故事進(jìn)行到和女精靈談起戀愛,又到了后面的退休生活,他想了想中途可能會遭受的苦難,又搖了搖頭:“倒是也沒有必要搞這么大……穿越后就是拯救世界什么的,聽起來這個世界的人活著都好累啊。”回過神來,又一次睜開眼睛,面前還是自己電腦的屏幕:一個位置星球上的風(fēng)景——一些閃著光的巖石,倒映著光點的水洼——或者是湖泊之類的東西?一個人影站立在水邊,望著天上其他的星球,不知道這家伙的眼中是什么景色,也不知道這家伙在想什么……為什么選了這個當(dāng)桌面來著……?好像是覺得挺好看的,便選了它,話說鬼知道畫里面的那個家伙在想什么,人家畫的東西或許就只是為了某些藝術(shù)的效果展現(xiàn)罷了,要是把這個東西想得太多就又變成了閱讀理解一樣的東西,哪還有啥意思?
想著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思緒又回到了關(guān)于“閉眼穿越”的幻想上,可是這次他倒是沒有繼續(xù)去幻想那個世界,由于思緒飄到了現(xiàn)實,他開始關(guān)心起自己的世界:“穿越過去?那老爸老媽咋辦,家里面還有長輩,我又是獨苗,得好好照顧家人……嘶——要不穿越的時候和那邊的系統(tǒng)之類的交流一下,給家里面留下多少錢之類的?哎算了,還是別穿越了?!彼紤]半天,也沒搞出個所以然,他干脆又不去想這些事情。
夏天逐漸又來了,年復(fù)一年,他把目光放向宿舍陽臺——太陽還沒有落下的樣子,天光大亮,陽臺上放著一雙鞋,掛著幾件衣服?!敖裉焱砩嫌衷撓匆路恕眲傁胫蝗挥袀€聲音在背后響起:“俊杰還沒回來嗎?”回頭看看,原來是別的宿舍的舍友:“沒呢”
“嘿,你寫啥呢?”看到青年電腦上打開的文檔,他不禁問道
“嗯?我也不知道”
“好吧,我也看不懂”把手搭在青年的肩膀上俯身看了看,他搖了搖頭,隨后又直起身子來說:“看,我買的新膠皮!還挺重的?!?/p>
“哦,哪個牌子的?”青年回過頭問他,那人笑著擺弄著新到的膠皮,開始跟他說起話來:“這是xx的,性價比之王!只要兩百塊,就能帶回家!”
“哦,聽上去還不錯……嗯,確實還挺重的”結(jié)果遞來的那塊膠皮,試了試它的分量,確實有些重量“今天晚上要去打球嗎?”
沒等那人回答,又有一人在青年宿舍的門口探出頭來,來找人的那位便不再搭理青年,又嘻嘻哈哈地走出了門去,邊走邊笑著問:“哎,你咋知道我在這的……”
聲音逐漸消失在走廊,青年又把視線放回到電腦上:“空調(diào)似乎有些冷了……要不調(diào)高點?”沒過多久又開始自言自語,這是他的老毛病。沒看過心理醫(yī)生,也沒做過什么心理咨詢,一是沒必要花這個錢,二也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上面?!盎蛟S我真有心理疾???抑郁啥的,還是什么別的東西……”
“想那些又有什么用呢?搞得像知道了就能沒有一樣”
“還是像往常一樣直接笑著過去吧”“那真是一笑而過?”“不是,雖然放不下,但也能再麻痹一會自己吧”“也是”
自言自語多了,有時候會和自己說話,又可能是假裝自己和自己對話,不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青年今天也在假扮自己。
“我或許真的病了”說著自己認(rèn)為的有些像魯迅的話,青年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夠?qū)扅c什么出來,只知道或許又是自己的中二還是表演欲什么東西在作祟一般,所以呢?在無盡的自我探索中徘徊,然后又在某個拐角處悄悄流淚,在人前再擺出一副自己也不知道的態(tài)度……思考到這,他又一次沉默不語,雖然他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才打高了一度,怎么突然又不涼快了?等等,好像還有些冷風(fēng)……”他又看看窗外,還是太陽的光,被云遮住了點,顯得蒼白無力,對面還是別人的宿舍的陽臺,和陽臺上一直都有的衣服,好像又起了點風(fēng),應(yīng)該馬上就會停……
“又浪費了一天”沒有張嘴說話,大腦里面一點聲音也沒有,空空蕩蕩的,良久才蹦出這一個聲音,沒有別的話再說出來,但是突然覺得眼前好像變亮了一些,太陽好像亮了一些?不,應(yīng)該還是沒有的,它一直都是那樣,遵循自然規(guī)律在變化的,你是學(xué)理科的,這種東西你還不知道嗎?還在騙自己嗎?該死的,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
下意識地,他拿起一瓶花生油,打開蓋子聞了聞——這種獨特的油香味會讓自己心情好一些,至少很多時候,不,有些時候吧,好像這是不是也是自己麻痹自己所設(shè)計的一種性格?不想太去在乎——結(jié)果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香,似乎是放的久了,反而有股膩的感覺——雖然本來就是油。
想了想,他又開始沉默,雖然他還是一直沒有開口說話,腦子里面現(xiàn)在又一次安靜下來,太陽還在外面曬著——被云擋住的光,散射出來后一直那么蒼白無力——又暗了一些?那當(dāng)然,畢竟是黃昏落日的時候,不暗下來才怪呢,誰管他。
“誰管他?”腦子里面突然又想起來這句話“對啊,誰管他?”他稍微抬起一點頭“管他干嘛?我連自己都管不好,還有空管別人?”正要繼續(xù)想下去,腦子里面又突然充斥著家人的面龐和那些令人悲慨的事情,心里面又一次沉了下去,他還是沒有說服自己吧。
還是再看看太陽吧,朋友,再過不久,不會很久,他又要沉下去了,然后再泛著魚肚白的早上再次升起,那就不是今天的太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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