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蘭同人小說]欲念之火 第三章 逝去的名偵探
「天涯海角都分開,紅塵男女,為什么相愛?!?/p>
她為他戴好禮帽,后退幾步拉開彼此距離,繼而開口:“這是第幾次了?你把帽子留在我這里……”
聽聞她所言,他為單片眼鏡所覆蓋的右眼眸子向偏處一滑,不為人知。而后仿佛看到什么得了滿足一般,他悠然一笑,猶有余?!?/p>
“不這樣做怎么能透過層層防線把禮物送到你手中呢,蘭?”
毛利蘭經(jīng)由他言語的牽引轉(zhuǎn)頭,桌上花瓶中有滿瓶鈴蘭搖搖而動,經(jīng)時未久便有花瓣散落,綴清白滿桌——若是將此情景擴(kuò)大,便讓她想起兩年前那個夜晚:月下玫瑰、鈴蘭飛花、“夏雨雪”和“踏月留香”。
尚未被時光美化的記憶仍保有當(dāng)時的真切,她不由垂眸一笑:“謝謝。”
——各種意義上。
“蘭小姐精神不錯,那就太好了。”
于不遠(yuǎn)處凝視她兀自莞爾的樣子,仿佛三年前那個好似處于崩潰邊緣、脆弱敏感又極富攻擊性的少女只是曾經(jīng)的幻影——
那時在最后的對決中,自己與名偵探皆身受重傷。他看得出來,雖早有覺悟,但那個名偵探絕對不是輕易赴死的類型。
除非萬不得已。
然而這個萬不得已卻真實(shí)地發(fā)生了。
他亦相信這是名偵探于一瞬間未加思考做出的直覺反應(yīng)。
證據(jù)就是,他拼死將名偵探救出送往毛利偵探事務(wù)所的路上,他問出了這個問題。
“幸好最后是直覺快過了大腦……因?yàn)槟菚r候……之后的一秒……我好像看到蘭了……”
秒懂。
他深知,若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名偵探都不會讓他青梅竹馬的女友白白等待。
但是,多虧名偵探,很多人,包括那個她,都得救了。
自己也有了逃出來的機(jī)會。
真是欠了他好大一份人情。
后來黑羽快斗躺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中接受治療,絲毫不知外界的報道已鋪天蓋地。
他只知,那日將名偵探送至她身邊后,她便一直壓在他心上成為一塊未加遮掩的心事。黑羽快斗不知道這是出于遺憾的轉(zhuǎn)嫁,或是同情的憐憫——
她的話、她的淚,她緊緊環(huán)抱名偵探的手臂,她沾滿鮮血的衣角……
——她以前是這個樣子嗎?
以這句心底的疑問為契機(jī),大腦中樞的私藏便開始肆無忌憚地彰顯自己曾引以為傲的記憶力。
大到每一起涉及她的事件,小到細(xì)枝末節(jié)處她的顰眉、抿唇。
不經(jīng)意間,腦海眼前,滿溢的,遍是她的音容笑貌。
他第一次對自己出眾的觀察力和記憶力有些痛恨。
他所背負(fù)的重?fù)?dān)終于卸下,可以過回普通的高中生活,再不需以各色謊言周旋于朋友、對手和敵人之間。
他本應(yīng)深感輕松——
“喂,名偵探,你應(yīng)該先去醫(yī)院——”
“我自己什么情形,我比你清楚得多……去醫(yī)院就遲了……讓我……見她最后一面……”
被最尊敬的對手所救,自己終于反救他出虎口,一切即將塵埃落地之時——
被這個對手的血染了滿身并每時每刻都感受著他在流逝體溫的觸感,并不好受。
那時名偵探亦絲毫不顧彌留之際體力與神智的急速流失,只是死死抓住他的衣領(lǐng),咬著血沫擠出那幾個不成文的字:
“蘭……以后……黑羽……拜托你……安全……”
“你快住口保存體力,否則沒見到她就掛了怎么辦!”
那時他只是擔(dān)憂著最佳對手兼朋友的黑羽快斗。

后來,那句未完的囑托仿佛時至今日都縈繞于身側(cè)。
自己的狀態(tài)都如此糟糕了,那蘭小姐……
她的話、她的淚,她緊緊環(huán)抱名偵探的手臂,她沾滿鮮血的衣角——
黑羽快斗恍然驚覺,自己陷入了回憶的惡性循環(huán)。
最終還是放心不下,犖犖不安的記掛讓他無法安心配合治療。于是他決定以基德的身份冒一次險,看看她如今的狀態(tài)。
滑翔翼對于重傷遠(yuǎn)未恢復(fù)的黑羽快斗來說尚有些難以駕馭,然他終究拼著心底幾周以來的執(zhí)拗成功降落于毛利偵探事務(wù)所的后窗。
——Lucky!沒上鎖!我可沒精力再去把鎖撬……
心底的慶幸還未結(jié)束,眸光便透過單片眼鏡投射至床上半坐的少女。
——開……
比起最后一次見面之時,少女已瘦脫了形,眼簾下闔,讓睫羽投下一片輕幽的翳子,就此將寡淡無波的眸仁靜靜蔭蔽起來。
——好像……很不妙啊……
原本警覺性十足的少女對他的踏入恍若未覺,只是依舊執(zhí)著地盯著棉被之上交握的雙手,仿佛那雙手上有什么非常吸引她注意力的東西,比如血,比如花。
他記得那晚,她一雙手確實(shí)染遍了名偵探的……
滿是鮮紅,只是鮮紅。
看來她的手上真的有花——
盛放于虛無枯血之中的空花。
待他走近,蹲身,徑直望入她一雙毫無焦距的眸子,許久未動,只是細(xì)細(xì)地、描摹一般地看著。
終于,他似是不忍,開口喚她。
“蘭小姐——”
意料之中,沒有回應(yīng)。
于是他又靜望她許久,是觀察,亦是等待。當(dāng)腳底蟲嚙蟻噬般的異感孜孜不倦經(jīng)神經(jīng)流向全身以示抗議之時,他方回神。
“那么……蘭小姐,我改日再來。”
他起身一頓,待腿腳知覺恢復(fù)踏出步子時——
“是……基德……?”
印象中清甜的聲線有些久未發(fā)聲的沙啞。
他有些興奮地回身,滿是期待的眸子對上她一雙寫盡了排斥與絕望的眼時,不由心神一涼。
“新一走了,為什么你還在?”
沙啞嗓音斷續(xù)吐露的語言近乎僵硬,卻正似生銹的鈍刀,一詞一字皆將他以最殘酷的方式凌遲。
他一時怔愣當(dāng)場。
“喂!蘭!你沒事吧!?我聽到你房中有人!蘭!開門啊蘭!”
毛利小五郎的錘門和咆哮霎時傳來,惹她一個震悚,仿佛失魂之人瞬間復(fù)生。
當(dāng)毛利蘭意識到方才自己究竟說了什么,她看到的只有銀色身影消失于床畔時,那一眼的苦澀。
以這句話為楔,壓抑的感情中首先有愧疚爆發(fā)而出。她就此得了傾瀉情感的引子,那些長期以來壓抑的、逃避的、不欲面對的意緒噴薄沖撞,爭先恐后,亂竄流動,率先尋到了雙眼處,便輕易拍開那扇門,以淚水的形式重獲自由——
釋放出被桎梏的她。
這句看似無心而出、傷人無情的話,亦成絲一縷,狀若無形,卻暗自將她與他相連而繞。
思繞指。
當(dāng)然,這是后話。
把工藤新一寫跪了,這個狠心的作者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