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的末路

車內(nèi)冷空氣浸泡著我那張灼熱的臉。

我不明白，為什么有的人能在自己的動態(tài)里，抓著社會的痛腳耀武揚威？而有的人只能在審核的背后唯唯諾諾、瑟瑟發(fā)抖？按理來說，對于審核不過我也已經(jīng)毫無波瀾，但為什么時隔幾日后看著那近乎炫耀的動態(tài)我的無名之火仍然會蹭蹭的向外涌出？

我能理解對于敏感之事需要更加客觀且不帶情緒，可是，沒有可是，許多話想說，但沒有說話立場，也沒有發(fā)聲的位置，熱情可是和情緒一樣會隨著時間退卻，而說過的話并不想再重復。

嫉妒會讓人變得狹隘，盡管如此我也想將這無盡的長夜終結(jié)，讓生活再度回歸正常，可一切真會如我脆弱的內(nèi)心所愿那般嗎？我表示懷疑……

……

我還是小覷了“磨損”的威力，一切在歷史長河看來不過那樣渺小，過去如此、現(xiàn)在亦然、未來仍將，一切怨言、贊美、負面的、積極的情緒、言語、想法在時間浪潮的沖淡下如夢似幻，宛若夢中發(fā)生過似乎又從未發(fā)生，那些似有似無的“名言警句”到如今已是一句也不存在于腦海中……可憐到有些可惜。

我不知道我還能夢到些什么，我還會經(jīng)歷什么，我還可以淡忘些什么……

最初的義憤填膺已經(jīng)變得事不關(guān)己，今天的我只能哀嘆昨日的懶，同樣的北半球，伯明翰的冬天與北京的有何不同？同樣的溫度，可不同的國家，人都疲憊下來了，哪怕風的溫度比零點更低，我仍然能從中聞到春的氣息，還有刻入骨子的紙醉金迷，想要死在這安逸里停止思考?；蛟S那邊會更為自由，可以肆無忌憚的想、無所忌憚的說，可太過自由的街道即使人不多不也顯得喧囂嗎？或許有的人喜歡、有的人向往，可我恰恰討厭這種無所顧忌的游離。有的人覺得這像個笑話，不知道，但死去的人不會說話。

如是想著，環(huán)顧四周整條大街就我一個人，但這樣的夜空也并不寧靜：偶有的車輛劃過燈火輝煌的路，路邊的樓房也透著零散的光，夜空沒有云彩，孤獨的月照亮這寂寞的陰影顯得那樣清澈，對著橙黃的路燈端詳著自己的手，又不敢肯定這是夢？還是另一個自我？而當我通過紗窗看向那條街道得到的只有滿眼困意，凌晨兩點的街道窗內(nèi)與窗外景色截然不同。

然而今天我又一次在“昨夜”此時踏上街道，信號燈無所謂的跳著紅綠，時間在數(shù)字跳動中流失，但這樣的流動已經(jīng)失去了它本身的意義。今晚是靜謐的，配電箱的電流聲“滋滋”回蕩在街道上顯得詭異，路旁的小樹林回響著腳步踏過積雪的聲音，與那日相比，連樓房的燈光也愈加昏暗零落，仿佛這個城市就要閉上眼睛休息，我從未能想象過：能在中國看到這樣一副場景，讓我久違的回想起四個月前的景象。

飛雪也讓我想起了過去，而過往的陽光……我開始無法想象留在攀枝花（老家）的未來了。

一切誕生于即興，一切也終結(jié)于隨想。

剛剛從夢境逃脫，神志不清，情緒卻異常而脆弱，忽然想起青蘋果與戀愛：吃了的東西，無論再怎樣也補不回來了，但是后悔嗎？不，后悔并不代表對錯，即便喜歡與被喜歡的人數(shù)為零，也要堅定的走完剩下的人生，想要擁抱住全部的美好不留遺憾，只是一個人、一輩子這并不現(xiàn)實，遺憾是完美的一部分，而對與錯也僅僅是相對的，所以我并不評價他們的人生。

不能忍受嚴寒的疼痛，又怎能心甘情愿忍得住酷暑的難耐？

回過神，我已搬動著巨大的行李箱在地鐵間艱難上下，被水汽打濕的口罩敷在鼻子上，每當吸氣便有一種窒息的錯覺，窗外的河面結(jié)冰，鋪上層雪，便再也分不清天地間的區(qū)別，如此天氣卻總有有一副畫一直映在我的腦海中：看了一半的書扣在在少年的大腿上，陽光也透過機窗照著，耳機線一段連著外套口袋另一端則隨著少年的面部隱藏在畫面的陰影中……

思念很雜，但這一切必須有一個了解，那日的最初憤恨終末也沒能在故事結(jié)局有一個完整的交代，沒有遺憾可我不能忍受沒有休止符的樂譜。從期許到經(jīng)歷再至回憶，沒有任何一個字出自期間，從十二月份的陽光到一月的雪，我欠下的太多太多了，但欠的是誰，除了自己似乎又全無對象。

可悲到有些可憐。

——二零二二年一月二十四日

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