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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風·邶風·燕燕

燕燕于飛，差池其羽；之子于歸，遠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飛，頡之頏之；之子于歸，遠于將之；瞻望弗及，佇立以泣。

燕燕于飛，上下其音；之子于歸，遠送于南；瞻望弗及，實勞我心。

仲氏任只，其心塞淵；終溫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勖寡人。

【序】《燕燕》，衛(wèi)莊姜送歸妾也。

【箋】莊姜無子，陳女戴媯生子名完，莊姜以為己子。莊公薨，完立，而州吁殺之，戴媯于是大歸，莊姜遠送之于野，作詩見己志。

按：或曰，本為衛(wèi)地送嫁之歌，當臨遠行，望其有于飛之好。后多用于與女子送別，或衛(wèi)君之嫁妹，或夫人之送大歸，為歌依別之祝愿也。

01

燕燕于飛，差池其羽；

【傳】燕燕，鳦[yǐ]也。燕之于飛，必差池其羽。

【箋】差池其羽，謂張舒其尾翼，興戴媯將歸，顧視其衣服。

之子于歸，遠送于野；

【傳】之子，去者也。歸，歸宗也。遠送，過禮。于，於也。郊外曰野。

【箋】婦人之禮，送迎不出門，今我送是子乃至于野者，舒己憤，盡己情。

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傳】瞻，視也。

02

燕燕于飛，頡[xié]之頏[háng]之；

【傳】飛而上曰頡，飛而下曰頏。

【箋】頡頏，興戴媯將歸，出入前卻。

之子于歸，遠于將之；

【傳】將，行也。

【箋】將，亦送也。

瞻望弗及，佇立以泣。

【傳】佇立，久立也。

03

燕燕于飛，下上其音；

【傳】飛而上曰上音，飛而下曰下音。

【箋】下上其音，興戴媯將歸，言語感激，聲有大小。

之子于歸，遠送于南；

【傳】陳在衛(wèi)南。

瞻望弗及，實勞我心。

04

仲氏任只，其心塞淵；

【傳】仲，戴媯字也。任，大；塞，瘞[yì]；淵，深也。

【箋】任者，以恩相親信也。《周禮》：“六行：孝、友、睦、姻、任、恤?！?/p>

終溫且惠，淑慎其身；

【傳】惠，順也。

【箋】溫，謂顏色和也。淑，善也。

先君之思，以勖[xù]寡人。

【傳】勖，勉也。

【箋】戴媯思先君莊公之故，故將歸，猶勸勉寡人以禮義。寡人，莊姜自謂也。

《燕燕》四章，章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