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情侣中文字幕电影,在线麻豆精品传媒,在线网站高清黄,久久黄色视频

歡迎光臨散文網(wǎng) 會員登陸 & 注冊

【白雪玉×我】冬眠

2022-01-07 07:52 作者:狗子游小婉  | 我要投稿

??故事的最后,鷹墜落在樹林的泥潭,蛇長眠于囚牢的高塔。

“我說的是真的,這個時間轉(zhuǎn)換器能用。不虧的,江小姐,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聽上去就長期缺水的破鑼嗓子的聲音透過陰濕的墻壁傳到我耳邊,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漆黑的石壁間,顯著幾分詭譎。

“滾?!?/p>

我閉上眼睛,從干裂的嘴唇中冷冷吐出這么一個字,盡力縮在牢房的角落蜷成一團(tuán)。我抱著膝蓋,后背靠著冰冷的石壁,坐在光禿禿的潮濕的黑泥地面上,閉著眼睛努力緩解著受刑后的眩暈和寒冷。

要說阿茲卡班的犯人都懼怕不定期的攝魂怪吸食的刑罰,我卻有那么點(diǎn)兒享受——我所剩無幾的正面情感和本就幾乎不存在的信念都被他們吃得一干二凈,這倒也好,剩下的最黑暗最可怕的回憶無非是這個秋天在迪安森林里用最不走心的索命咒擊落了一只鷹。

拉文克勞真不愧是知識的仆從,真理的侍衛(wèi)。白雪玉唯一沒有體驗(yàn)過的大概就是被阿瓦達(dá)索命擊中的感覺了,真可笑啊,最后卻毫無負(fù)罪感地要我這個永遠(yuǎn)不會拒絕她的人來親手滿足她,為她龐雜全面的知識體系添上最后一粒沙,還在最后毫不留情地道破我那一點(diǎn)隱秘的心思——愛她沒有心,愛她冷血無情,或是說,旁人的心是血肉構(gòu)成,我愛她那只有知識與真理組成的冰冷的心。

正面情感的逐漸淡化反倒使這段記憶越來越清晰。我每每在攝魂怪的吸食下凍得瑟瑟發(fā)抖,記憶里我懷中白雪玉的臉卻一次比一次更加清晰,我在這段回憶里安穩(wěn)地、長久地抱著她冷下去的身體,跪在深秋的一地落葉上不發(fā)一語。

攝魂怪引發(fā)的回憶比夢境要真實(shí)數(shù)百倍,觸感、溫度和清晰程度都可以跟真實(shí)的經(jīng)歷媲美。我有時候甚至都希望這個刑罰的時間能延長一些,那樣白雪玉在我懷中的時間也會變長,我也能再多聽聽她的聲音。雖然我在這段回憶中會因?yàn)槟且挥洿虺鋈サ乃髅渫纯嗟煤盟普麄€人被撕扯成好幾塊,可是,這是白雪玉最安安穩(wěn)穩(wěn)、老老實(shí)實(shí)躺在我懷里的一次??!

嚴(yán)寒入骨換來的片刻極為真實(shí)的相擁才不是刑罰,而是莫大的恩賜。

我或許是瘋了。

又一次吸食刑罰后,我站在我的牢房里撐著石墻,眩暈感讓我手腳發(fā)軟,搖搖欲墜。攝魂怪的刑罰讓我的靈魂越來越脆弱,可每到受罰時間,我卻積極興奮得不像個瀕死的犯人。

隔壁獄友的公鴨嗓子又絮絮叨叨響了起來,吵得我心煩。我扯開一個危險(xiǎn)的笑,從牢窗探出頭去:“沒有魔杖我也可以掐死你的?!?/p>

“江小姐……我真的受不住了,求您替我受一次吸食刑罰吧……作為報(bào)答這個時間轉(zhuǎn)換器送給您。我看您似乎很喜歡攝魂怪復(fù)刻的回憶,這個交易您不虧?。《視r間轉(zhuǎn)換器它……它還能帶你回到過去……”

我敏銳地捕捉到幾個字眼,顧不上他冒犯地擅自揣摩我的心思:“我還能看見還活著的已死之人?”

“當(dāng)年赫敏·格蘭杰不是還用這東西救了一個畜牲和一名逃犯嗎……已經(jīng)被砍頭的畜牲都能救得回來,江小姐,要不您考慮一下?”

“成交?!?/p>

我完全沒有思考,沒有去想任何干擾時間后的副作用我如何能承受,也沒有奢望著能改變過去,只是單純地想和學(xué)生時期叱咤在決斗俱樂部的鮮活的白雪玉再見一面,多看看她,讓她陪我再一次慢慢走過這刻骨銘心的六年。

下一次刑罰的時候,我們偷梁換柱,我如約替隔壁那老哥受了一次刑,寒冷和虛脫感包圍著我,我渾身抖得像觸電,卻壓不下眼底的激動和瘋狂。

接連兩次的刑罰讓白雪玉的幻影在我懷里足足躺了五分鐘,而現(xiàn)在,我回到自己的牢房,拿出了那個時間轉(zhuǎn)換器。隨著圓環(huán)的轉(zhuǎn)動,身體的眩暈感和撕扯感再度襲來。

十年。

身側(cè)景物的顏色在飛速變化,被無限拉長。時間轉(zhuǎn)換器瘋狂地轉(zhuǎn)動著,金屬的銜接處發(fā)出輕微的噠噠聲,我不知道它轉(zhuǎn)了多少圈,甚至一度覺得它的沙漏要旋轉(zhuǎn)得從圓環(huán)上脫離了。空間拉扯的感覺停下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正拉著行李箱,耳邊是列車的轟鳴聲。

又要找座位了,我心下忖度,如果這一次我不去那個有白雪玉的包廂,這一切可以結(jié)束嗎?顯然是不能的。這個時候的白雪玉大抵早在剛結(jié)束的那個假期已經(jīng)學(xué)會了索命咒,開始瘋狂地探索法律之外的未知,只等開學(xué)去俱樂部驗(yàn)證,我和她的初見也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念及此,我果斷地信步走向那個熟悉的包廂,努力壓抑著興奮到顫抖的手推開了包廂門,坐在她面前。

她依然在認(rèn)真地看那本六年級的魔咒學(xué),午后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得她的頭發(fā)閃著星輝,熟悉的墨藍(lán)色瞳孔掩藏在眼瞼下,因?yàn)樗怪^而看不太清——我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她輕輕顫動的睫毛。

她像記憶中那樣抬起頭,對我露出一個禮貌疏離的笑。她的笑僅僅浮于表面,從不達(dá)眼底。那雙黑得有些發(fā)藍(lán)的溫柔的眼睛,除了未知再裝不下其他,可也是這樣冰冷的一雙眼睛,讓我著迷,陷了十年。

我的生命里出現(xiàn)白雪玉的時候,索命咒早已融入了她的生活,這點(diǎn)是不可能改變的,就如同我重來一次也不可能不去追隨她。我已經(jīng)知道了迪安森林的偶遇,更不可能放棄這唯一一次偶遇的機(jī)會,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去迪安森林之前殺死過去的自己。

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有點(diǎn)奇怪,我似乎存在于幼年的我的身體里,而不是用第三人的客觀視角看著小時候的自己——或許是回退的時間太久,時間轉(zhuǎn)換器糊涂了?

我摒除了雜念——我回來是要享受這段時光的,又不是要和命運(yùn)抗?fàn)幨裁?,我愛的是追隨未知的白雪玉,那顆冰冷的心要是染了灰,就不是她了。

但這一次不同的是,在白雪玉問我要不要學(xué)幻影移形的時候,我安逸地向后一靠:“好啊,那……學(xué)姐也可以教教我索命咒嗎?”

白雪玉略顯驚詫地挑了挑眉,但整體看上去絲毫沒有慌亂,只是湊近了些為我講解咒語。初見的那一趟旅程,我如愿聽她講了快八個小時的課,從午后到傍晚。車廂內(nèi)溫暖的陽光逐漸暗下去,又亮起黃白的燈光,我將胳膊肘拄在膝蓋上,嘴里咬著一只正在蹬腿兒的巧克力蛙,繾綣又深沉地盯著她的側(cè)臉出神。冷白的燈光將她頭發(fā)細(xì)碎的影子投在她的臉上,她抬起頭,眼中是終于找到人愿意同她探討學(xué)術(shù)問題的狂熱與興奮。那雙熟悉的墨藍(lán)色眼中有大海的漩渦,極強(qiáng)的吸力拖拽著我沉進(jìn)海底。

“江衾,別走神,重復(fù)一遍我剛才的話?!?/p>

“啊……”我猛地一激靈,下意識將撐在座位上的手稍稍縮回了一點(diǎn)——只差一點(diǎn)點(diǎn),我的小指就能搭在白雪玉的小指上,當(dāng)然,我沒敢驚動她。我穩(wěn)住心神,略略掃了一眼她手指剛剛點(diǎn)過的部分,微一思忖便說出了所差無幾的理論——好歹這身體里住著的是二十一歲的我,好歹我追隨了白雪玉這么多年,這點(diǎn)理論再說不上來我可真就白活了。

白雪玉頗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專心點(diǎn),學(xué)得快也不許走神?!?/p>


我在列車上做出這一系列改變還是蠻有用的,這樣一來,我便不似當(dāng)初那般空耗了半個學(xué)期才和白雪玉有些牽扯。吃飯時我粘著她,她去決斗我也跟著她,她要去圖書館我就趕緊扛著我的課業(yè)呼哧帶喘地爬樓幫我們兩個搶位置……我甚至還會嬉皮笑臉地調(diào)侃她:“你決斗的時候也不用嚎的那么大聲兒,我不聾聽得見,你最可愛了我知道的。”

好好的一個決斗家,可惜長了張嘴。

這些時候我只會收獲白雪玉拋給我的一個無奈的白眼:“那我下次不張嘴了?!?/p>

“別別別,你正常打,可甭管我,你快樂就好。”我連忙拉開圖書館的座椅坐好,白雪玉在有人觀戰(zhàn)的情況下打決斗不出聲,那八成是生氣了。我怎么可能舍得讓她生氣!

白雪玉只看了幾眼書,突然轉(zhuǎn)頭盯著我,我正看著她發(fā)呆,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四目相對,空氣中滿是尷尬。

“你沒有自己的事情嗎,我記得一年級的課也不少,可是我為什么總能在我的課余時間看到你?”

要了命了,也不知道是墨藍(lán)這個顏色好看還是白雪玉的眼睛好看還是她整個人就是完美無缺要命地吸引人——只要對上她的眼睛,我就能一時間懵住,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意有所指的問題。半晌我才反應(yīng)過來:“跟著你向你學(xué)習(xí)就是我的事情啊my lord?!?/p>

白雪玉只是皺了皺眉,目光重新落回書上,嘴里嘟噥著:“什么奇怪的稱呼。”

而我在一旁悄悄松了口氣,笑話,我好歹也是魔法部通緝榜上的黑巫師,這些課程考試的時候拿個O還不是輕輕松松。我低下頭假裝看書,眼神卻還是偷偷瞟向一側(cè)——時間緊迫,我得多看看她。她看書的樣子好迷人,不,應(yīng)該說,白雪玉在認(rèn)真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很迷人,她虔誠地看著書,虔誠地看著決斗場上的對手,虔誠地在秋季的迪安森林里對我說:江衾,鞠躬。

鷹隼和蟒蛇在捕獵的時候都是伺機(jī)而出,找準(zhǔn)對手的弱點(diǎn),爭取一擊及中。虔誠地對待自己的獵物,不會玩弄,也不會心軟。這也是我和白雪玉的共性,我們天生一對。

心口又開始有了撕裂般的疼痛,身體上也一直有若隱若現(xiàn)的拉扯分離感,這大概都是擾亂時間的副作用。我強(qiáng)忍著疼趴在了桌子上,頭依舊偏向白雪玉一側(cè),她學(xué)進(jìn)去了,也不再理會我熾熱的目光,我索性趴在那一直看著她直到自己睡著。


其實(shí)重來一次的生活也跟昔日的差別不大,唯一不同的是我將所有空閑的時間都給了白雪玉,甚至晚間回去休息的時候,我會陪她爬上塔樓,看著她回到拉文克勞休息室后再承受著時間的撕扯感緩緩回到我陰冷的湖底。

這段時間穿越帶來的副作用越來越嚴(yán)重,我在上課時常常冷汗涔涔,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能暈倒。我總有一種時間會加速自主修正,強(qiáng)制將我傳送回去的錯覺。我覺得我等不到那次白雪玉主動約我去禁林收集草藥了,便先一步主動約了她。

白雪玉不喜歡去禁林,我本已經(jīng)做好了軟磨硬泡的準(zhǔn)備,卻沒想到她只是淺淺地勾了下嘴角,說道:“好啊。”

恍惚間,這個神情讓我覺得站在我面前的是迪安森林里那個冷血到不惜讓我背下所有罪孽與歉疚的白雪玉。

探索禁林的過程也是一路無言,除了我們剛進(jìn)去的時候?qū)λf了一句:“小白,最后的黑巫師就交給你了哦?!笨墒沁@一次禁林的探索異常順利,白雪玉就像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禁林探險(xiǎn)那樣淡然地解決著一只又一只魔法生物,我?guī)锥认胍_口詢問,卻每一次都在她平靜注視著我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所以你到底是喜歡我什么?”

探索結(jié)束,我們在清點(diǎn)獎勵的時候,白雪玉先開了口,聲音里難得帶著幾分耐人尋味的可笑的感覺。

我微微一愣,但也沒太過腦子,抬頭看了看逐漸暗下來的天空,背對著她自嘲般地說道:“喜歡你沒有心啊……原來拉文克勞也有自己弄不清楚的東西啊哈哈哈……”

“江衾,其實(shí)鷹也是需要體驗(yàn)墜入泥潭的感覺的,不然下墜這件事對鷹來說就永遠(yuǎn)是未知?!蔽衣犚姲籽┯駨纳砗缶従徔拷?,我仰起頭,努力將不自覺溢出眼角的淚水憋回去,也不知道她走過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她只是輕輕從側(cè)后方踢了踢我的鞋跟,“走了,回去了?!?/p>

今天晚上白雪玉很奇怪,我在我們一起慢慢走回城堡的路上暗自想著,跟平時的感覺不太一樣,但依舊蠱惑人心。

在上樓的時候,那種突如其來不受控制的被時間撕裂的感覺又猛地襲來,我撐住墻壁,努力壓下骨肉剝離的感覺,試圖讓自己顯得正常。而我抬頭的時候,白雪玉站在比我高了兩級臺階、正在旋轉(zhuǎn)的樓梯上默默地看著我,微微上挑的嘴角里不帶一絲情緒:“江衾,泥潭里,冷嗎?”

“你要是下來了那就不冷唄?!蔽乙廊皇植徽?jīng)地答著,嬉皮笑臉地偷偷甩掉被疼痛逼出的眼淚,“蛇是冷血動物,冷熱都無所謂。”

我們又默默無言地上了兩層樓,我看著白雪玉的背影,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突然停住了腳步:“如果你想,我可以拉你下去的,小白。只是,鷹可以選擇降落,而蛇永遠(yuǎn)不能飛翔?!?/p>

“我知道你永遠(yuǎn)不會拒絕我,應(yīng)該說是,你不能?!卑籽┯裨诶目藙谛菹⑹议T口站定,突然回過身——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那樣認(rèn)真地注視著我的眼睛,墨藍(lán)色的瞳孔掀起深海的汪洋,“我要回去了江衾,你也該回去了。我知道只要我請求,你就會拉我下去,但是你該盡早回去了?!?/p>

我忽然就放松下來,任由眼淚再一次盛在眼底:“決斗的時候遇到除你武器要躲開啊,一定要躲開啊?!?/p>

其實(shí)這是一句廢話,優(yōu)秀的決斗家如白雪玉,怎么可能不知道要盡力躲掉這一記咒語,如果沒有躲,那定是躲不開了??墒钱?dāng)年薄小玨那一發(fā)咒語一直哽在我心頭,期年之后,我依然瘋狂地想要突破決斗場的禁制,替白雪玉擋下那一擊。

“我知道,都知道的?!?/p>

她知道要躲,也知道我明白她不躲是因?yàn)樗悴婚_了。

“本想和你說結(jié)果如何都不用太難過的,但是現(xiàn)在這個情況看起來好像沒有什么說的必要了?!?/p>

我快步走上最后幾級臺階,狠狠將白雪玉揉進(jìn)懷里,我感覺到她張了張嘴,似乎是想再說些什么,可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我收緊了手臂,她的發(fā)絲帶著洗發(fā)水的清香輕柔地擦過我的鼻尖,我將下巴擱在她肩頭,聲音里是任由我再怎么壓抑也壓不下去的哽咽和顫抖:“就一分鐘,讓我再抱你一分鐘?!?/p>

我聽見白雪玉嘆了口氣,聲音里居然是少有的無奈:“好。”

我閉上了眼睛享受這片刻的溫暖:“別說話?!?/p>

我猜到她大致想說什么,可是我不敢聽。但白雪玉天生反骨,若是沒有能真正打斷她的東西她是不會順著旁人的意愿的。

我聽她輕輕地說:“再見面還是很開心的,江衾?!?/p>

我再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淚,任由它們沿著下頜淌下,洇濕了白雪玉肩頭的衣料:“小白,當(dāng)黑巫師真的好累啊……”

“時間到了?!甭敾廴缋目藙?,連讀秒都是那么精確,不肯多予我一秒的溫暖。白雪玉輕輕掙開我的手臂,向后退了兩步,站定身子,墨藍(lán)色的瞳帶著不可抗拒的吸力強(qiáng)制我抬起頭來與她對視,“真的該回去了。”

“回去嗎……”我苦笑著望向她,“回哪里,回阿茲卡班讓你只存在于回憶的幻影里嗎?”

那是白雪玉第一次躲開我的目光,我敏銳地捕捉到了那一絲逃避的情緒:“回去吧,江衾,我們會在泥潭里再次相見。”

我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白雪玉轉(zhuǎn)過身,看著她僅停頓一秒便不假思索地答出了我根本沒聽明白的畫像的問題,身影漸漸消失在高大的門后。

時間的撕裂感再次襲來,我索性面無表情地在臺階上坐下,俯視著一片不停旋轉(zhuǎn)的樓梯,直至一聲輕微的貓叫在腳底響起。我探出頭,隔著一整個樓梯向正用紅褐色眼睛盯著我的緬因貓招了招手:“洛麗絲夫人?!?/p>

當(dāng)費(fèi)爾奇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時候,洛麗絲夫人正蜷在我懷中,被我梳毛梳得不停地呼嚕,瞇著眼睛十分享受。還不等他說話,我便大大方方地站起來,將洛麗絲夫人交到他空著的手臂中:“先生,您的貓?!?/p>

費(fèi)爾奇探究的眼神在我身上掃了兩個來回,我也沒太理會,只是自顧自問道:“先生,禁閉室往哪邊走,我沒去過,不知道路,麻煩您帶個路?”

費(fèi)爾奇從未想過有這樣配合他懲罰的學(xué)生,一路上神神叨叨,生怕我出其不意給他使個壞,可是我路上只是慵懶地跟著他一言不發(fā),聽他編排我的錯處列數(shù)我違反的校規(guī)我也只是木然地點(diǎn)著頭。一直到了禁閉室,他看向我的眼神還仍舊十分復(fù)雜。

我如愿被關(guān)了一天禁閉,出來后我奔向霍格沃茨廚房,忙忙叨叨半日就過去了,索性再翹一天課。我忙完后想著這個時間白雪玉應(yīng)該去了圖書館,便連忙收拾好東西狂奔上樓。

“小白,糖炒栗子,剛出鍋的還熱著?!蔽以趫D書館角落找到了白雪玉,從施了無痕延展咒的袖袋里掏出我剛?cè)N房炒的栗子,如獲至寶地捧到她跟前。我看見她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嫌棄地白了我一眼:“圖書館里不能吃東西,你想被平斯夫人趕出去?”

“偷偷吃嘛——我袖袋施了無痕延展咒的。”我撐著下巴,忍不住偷偷笑——真可愛,這個時候的白雪玉還這么嚴(yán)守決斗場外的校規(guī)。不過……昨晚那個白雪玉真的這么快就回去了啊……

正神游間,白雪玉的聲音又冷冷地在耳邊響起:“你在看誰……江衾,你在透過我的眼睛看誰?”

有那么一瞬我覺得我整個人被橫向撕裂,又再度被捏合,恍惚與眩暈的感覺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我是個時間旅行者。我控制著呼吸的聲音,緩慢地長出了一大口氣,緩解下不甚規(guī)律的心跳,垂下了眼睛,輕聲說道:“都是你。”

年少成名風(fēng)靡決斗俱樂部但仍稚嫩的你,畢業(yè)成年后了無音訊卻又惡名遠(yuǎn)揚(yáng)的你,迪安森林里將追隨者利用到極致的你,過去的你、現(xiàn)在的你、未來的你,萬千面孔,皆是你。

只有你。

你的眼里除了未知與真理再容不下其他,我的眼里除了你也再無二物。

“小白,我永遠(yuǎn)只是你的信徒?!蔽姨痤^,努力讓自己笑得開懷——謝謝你愿意嘗試踏足泥潭,謝謝你愿意分我微不足道的一點(diǎn)溫暖,謝謝你愿意在逃亡途中分出時間來追憶過去,只是我們回來的時間都不太巧,互相頂替了過去的自己。

白雪玉這樣的人,又怎么可能不記得要體驗(yàn)使用時間轉(zhuǎn)換器的感覺?我那一句囑托,終究是給到了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所有風(fēng)波的白雪玉身上——當(dāng)然我也可以再次提醒面前的人,不過這都沒什么必要了,我們兩個都沒有更改結(jié)局那種執(zhí)念,回到過去無非是想看一眼舊人,再說一句未盡的話,既然都說了,也不是那么在意哪個時空的人接收到了這句話。

白雪玉審視的目光只在我身上停留了一小會兒,便又淡淡地移回了書上:“隨你?!?/p>


圣誕節(jié)前夕,我請了個假獨(dú)自前往迪安森林。我作為黑巫師,過度使用不可饒恕咒已經(jīng)讓我的靈魂不再完整,阿茲卡班內(nèi)又多次受過攝魂怪的吸食刑罰,靈魂早就支離破碎、脆弱不堪,再加上這次時間旅行——越來越頻繁的疼痛和眩暈提醒著我,這一切該結(jié)束了。

時間旅行帶給我的副作用堪比鉆心剜骨的效果——我覺得我整個人被時空擠壓揉捏,骨頭被一寸一寸掰開,血肉被一段一段撕裂,然后又被暴力強(qiáng)制糅合在一起,拉扯與擠壓同時存在于我的身上。我盤腿坐在冰冷的地面,倚靠著光禿禿的樹干,抖著手最后一次舉起魔杖。

我會在我曾經(jīng)殺死白雪玉的地方解放自己支離破碎的靈魂,這是我唯一想要做出的改變。未來的我會在阿茲卡班消失,這個世界上的江衾將會死在這個深秋。而未來的白雪玉依然會被通緝,會對上傲羅,不過不會再被我親手殺死。

求你對我仁慈一點(diǎn)吧,白雪玉,只要不是我,誰都好。我不會阻止你體驗(yàn)索命咒的,只是我不想再這么痛苦了。

“Avada Kedavra.”

這是我這些年來念出的最平穩(wěn)的一次索命咒。濃重的綠光從我的魔杖尖端發(fā)出,沒入我的眉心,在最后一刻我突然想到:白雪玉,你虧了,你還沒有體驗(yàn)過自己對自己釋放索命咒的感覺。

可這也是個無解的事情,畢竟沒有人會像大難不死的男孩那樣,用肉身扛下兩次索命咒。

鷹會用利爪捅穿蛇的身體,蛇會用身體勒斷鷹的咽喉,不死不休。

我會在泥潭里安置好自己,穩(wěn)穩(wěn)地接住折翼墜落的你。

我們會相擁著墜落,我們會糾纏著沉沒。

我們最終會在泥潭里相遇。


《預(yù)言家日報(bào)》

近日阿茲卡班出現(xiàn)一間原應(yīng)關(guān)押犯人的空牢房,牢房內(nèi)有魔法痕跡殘留,卻未查到本該對應(yīng)該房間的犯人被登記在冊。



傲羅日記

天空之下,墜落羽翼。

疼痛之下,靈魂離去。

末日來臨,不曾相離。

——薄小玨扉記

11.28 星期日 大雪

今天我們小隊(duì)被急召到阿茲卡班處理犯人突然死亡的事件,恐有詐,畢竟黑巫師素來狡詐,慣會偷梁換柱。

我們都做好了充足的準(zhǔn)備,沒想到這就是一起普通的死亡事件,沒有假死等陰謀。死的是江衾,如果死的是她的話,那就說奇怪也不奇怪了。

讓我奇怪的是她不像其他犯人那樣想抓住機(jī)會逃跑,我們抓住她的時候,她的心好像就已經(jīng)死了,據(jù)說她進(jìn)入阿茲卡班也從不像其他人那樣對攝魂怪的刑罰感到恐懼。不奇怪的是她如果從不抵觸攝魂怪的刑罰,那攝魂怪對她吸食的影響一定比別人要高,這么脆弱的靈魂,是絕對活不長久的。

我們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江衾就躺在牢房的一角,掌心里還放著個時間轉(zhuǎn)換器——大概是在回溯時間的旅途中脆弱的靈魂不堪重負(fù),直接被時間的自主修正碾碎了。雖說我不會相信任何一個黑巫師,可是她的尸體上的表情太過安詳和滿足,讓我實(shí)在不敢斷言她是為了逃離阿茲卡班才去擾亂時間,想要改變過去。

我總覺得今天這個日子有點(diǎn)特別,處理完阿茲卡班的事兒,我才突然回憶起來,好像是在五年前的今天,也是個大雪紛飛的日子,我在畢業(yè)前夕參加了一場大型決斗賽,在這一天對上了當(dāng)時的索命咒天才白雪玉,最后我憑借最關(guān)鍵的一記除你武器險(xiǎn)勝。

當(dāng)年白雪玉一直是引人注目的決斗天才,崇拜她的人很多,但要不是因?yàn)楫厴I(yè)后黑巫師掀起的各種風(fēng)波和魔法部的通緝令,我著實(shí)不知道上學(xué)期間我似乎都不太認(rèn)識的江衾也是個這么瘋狂的黑巫師,也想不出這兩個人能有什么牽扯——除了并列在通緝榜上。

秋天那次行動其實(shí)是在對白雪玉進(jìn)行最后的追捕,她已經(jīng)窮途末路,不可能再逃了。我們最終鎖定了迪安森林——長期高頻使用禁咒的巫師身上會有始終散不盡的黑魔法氣息,那天迪安森林里的黑魔法濃度出奇地高,而且停滯不前,也只有白雪玉身上能有這種濃度的黑魔法氣場了。

森林里有些嘈雜,可是不多一會兒又安靜下來,我們慢慢圍過去,害怕出什么岔子,結(jié)果看見江衾跪在落葉上一動不動,白雪玉橫躺在她腿上也是一動不動。我們真的沒想到在這里會同時遇到兩名通緝榜榜首,神經(jīng)緊繃,但還是將她倆圍了起來。再稍稍靠近我們才發(fā)現(xiàn),躺在江衾膝頭的只是白雪玉的尸體,江衾的身體一直在抖,我若不是看見了她臉上殘存的淚痕和她領(lǐng)口、白雪玉肩頭已經(jīng)濕了好大一塊的衣料,我都會以為她是在激動地笑——畢竟高興的眼淚應(yīng)該沒有這么大的量。

黑巫師斗得兩敗俱傷對傲羅司來說是好事兒,可是當(dāng)事人其中之一為什么會如此傷心?那個時候我才開始猜測江衾是否也是白雪玉的追隨者之一。

我慢慢地上前,在離這兩個人一步遠(yuǎn)距離的時候,江衾突然抬起了頭,惡狠狠地瞪著我,嗓子也是啞的:“滾?!?/p>

我從來沒見過眼神這么兇狠的斯萊特林,不是蛇類那種陰冷的目光,而是狼那樣慣常嗜血的眼神。我和同事們都警惕地將魔杖又攥緊了一些,我給他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先用飛來咒將這兩人手邊的魔杖收走??墒沁€不等我們動手,江衾就麻溜地?fù)炱鹆藘筛д取桓谒ドw旁邊,一根在白雪玉手里松松地握著,我那句除你武器已經(jīng)到了嘴邊,卻見她下一秒將兩根魔杖用力一撅。

這一下給我們所有人都看懵了,我們雖然疑惑、沒有動手,但還是保持著警惕。只見江衾將其中一根魔杖狠狠扔向遠(yuǎn)處,然后又開始掰另一根魔杖,一截一截地掰,看花紋這魔杖好像是從白雪玉手上拿過來的那根。江衾把白雪玉那根魔杖掰得粉碎,然后把碎成小段的魔杖全都揣進(jìn)了自己的衣袋,抱著白雪玉的尸體站起了身,問我們:“是直接去阿茲卡班,還是要走那降智的流程?”

見我們都還有些愣,她頗不耐煩地又補(bǔ)了一句:“走啊,不是要抓我們嗎?帶路啊!”

我們十分順利地把江衾帶回了魔法部審判,雖然她已經(jīng)掰斷了所有的魔杖,為了防范無杖施法我們還是做了完備的措施。這是有史以來最輕松的一次抓捕,犯人絲毫不抵抗,唯一不同的是她堅(jiān)持要帶著白雪玉的尸體,哪怕在法庭上。

審判時她也完全不給自己辯護(hù),念出的罪名有一條是一條,她全盤接受。白雪玉雖然已經(jīng)死了,但罪名還在,就索性都羅列出來。這回江衾依然沒什么大反應(yīng),不點(diǎn)頭也不搖頭,只是專注地聽著,灰綠的眼睛里毫無波瀾。

在問犯人還有什么愿望的時候,江衾也沒有要什么東西,只是要求白雪玉下葬的時候自己要在旁邊。我們監(jiān)管著她,看著她無言地抱著白雪玉的墓碑,很久很久,久到我們說,該上路了,她才面無表情地起身,隨我們一同離開。

從江衾落網(wǎng)那一刻起,她無論看向什么眼中都沒什么情緒,對于問話也是面無表情幾乎不回答什么,唯獨(dú)對我她有很大的敵意,我明明記得在霍格沃茨上學(xué)的時候我同她沒有交集——直到我有一次出于好奇還是向她提起了白雪玉,并說到那次令我至今都難忘的對決。

江衾根本不想看我:“不用你稱贊,我一直都知道她是最優(yōu)秀的巫師,我說過我會永遠(yuǎn)是她的信徒——不過那一場比賽,我到現(xiàn)在夢里都是我沖上臺幫她擋下那一擊除你武器?!?/p>

“那為什么是你用索命咒殺了白雪玉?”通緝榜首的黑巫師死了是再好不過,魔法部也懶得再去追問死因,死透了就好,再加上審問時江衾也不大說話,只是說你們愿意安什么罪名都可以,我都認(rèn)。而我與白雪玉交過手,真的覺得天才走歪路殞命很可惜,又難得趁著江衾對我有敵意會多說幾句話,便想問明白她的死因。

“她要求的,”江衾第一次正眼看向我,嘴角帶著苦笑,眼角似乎又隱隱滲出了淚水,“可笑嗎?殘忍嗎?她明知道我永遠(yuǎn)不會拒絕她的。”

我大抵也是明白了江衾被我們在迪安森林中找到時的心境,也明白了那大片的淚痕都是怎么回事,便不再往下問了,她和白雪玉之間的纏扯大抵是理不清的,至少在我這里理不清。黑巫師的思維大多與常人不同,他們認(rèn)定的路旁人也干涉不動,這兩個人的事情就還是由著她們自己去吧。

在去阿茲卡班的路上,江衾第一次主動同我搭了話:“薄小玨,你說……鷹飛累了,喜歡落到塔頂上,還是地面啊……鷹不需要落地喝水嗎?還是說……你們感覺不到累,可以為了夠不到頂?shù)奶炜找恢憋w?!?/p>

“飛累了也要休息的,鷹也不是神仙。高塔之上是我們的家,停歇在高處很正?!贿^,”我轉(zhuǎn)過頭看著江衾木然的眼神,明白她說的鷹在暗指白雪玉,在心底嘆了口氣——這樣心如死灰平靜入獄的黑巫師,我真是第一次見,“若是地面有吸引了鷹的注意力的獵物……或是……其他能讓它注意到的東西吧,它大概也會俯沖落在地面的?!?/p>

江衾只是朝我疲憊地、淡淡地勾了一下嘴角,那是她被捕后我第一次見她笑。

我的記錄冊里添上了她在阿茲卡班牢房死亡的照片,想起她入獄前問我的話,突然覺得有點(diǎn)可惜。白雪玉最后可以算是落了地吧,可是這個走上歪路的斯萊特林卻最終死在了自己從前沒想過的高塔里……

這么多年我還是理解不了黑巫師的想法,算了,我能成功完成抓捕任務(wù)并且不危及生命就是好的了。一會兒去和同事一起喝一杯休息一下,下一個任務(wù)還在等著我們。


【End】

【白雪玉×我】冬眠的評論 (共 條)

分享到微博請遵守國家法律
柞水县| 千阳县| 北宁市| 大余县| 柘荣县| 新绛县| 常熟市| 淳化县| 嘉义市| 元谋县| 全南县| 祁门县| 莱西市| 筠连县| 黄平县| 临沂市| 大方县| 嘉峪关市| 德兴市| 万年县| 平安县| 盐边县| 柳林县| 阳泉市| 南乐县| 新津县| 正阳县| 连城县| 富平县| 和顺县| 迁安市| 万州区| 卓资县| 历史| 怀仁县| 富平县| 鄂伦春自治旗| 松潘县| 金川县| 道孚县| 梧州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