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凈圣會”的歷史，任何一個還沒上學(xué)的高能量生命都知道。 圣拉爾伊德教皇形成南北大一統(tǒng)后，創(chuàng)立“凈圣會”，焚書坑儒，篡改魔法和經(jīng)典，他就是神。身為諾克特的梅韋克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在一次日食中慘勝圣拉爾伊德教皇，南方大陸脫離了圣海阿的統(tǒng)治，梅韋克二世即位，圣海阿出現(xiàn)了第一位事神圣，圣海阿和梅韋克帝國的戰(zhàn)爭又逐漸開始了…… 三萬年后的“凈圣會”，根基只有一個圣海阿西北部拉爾伊德時期被遺忘的修行院。 修行院的院門就是一堆爛鐵，封鎖的法陣早已消散，在院內(nèi)生活的高能量動物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曾經(jīng)平整的大理石磚地被各種花花草草頂?shù)闷吡惆怂?，院?nèi)的頂券也被風(fēng)化得看不清原貌。從幾乎脫落干凈的貼金浮雕和直入云霄的高聳供頂和教堂墓碑的古努比戈文墓志銘。雖然外面年久失修，但里面卻光鮮亮麗得很，尤其是祭壇。陽過透過彩色的水晶窗，打在中央畫著象征拉爾伊德的魔法陣的秘術(shù)臺上，旁邊堆滿了潦草的豬籠和銹跡斑斑的刑具，裝點著受害者的血肉，散發(fā)著萬年不滅的血腥恐怖的氣息。 這里的人是拉爾伊德忠實的信徒，實行的卻是當(dāng)今事神制，他們每天清晨就要起來念誦《神典》——僅限于《神典》，他們的事神長甚至在日課中認(rèn)為《比多拉大典》是一本邪書，但杜納特都知道這部叢書，正是方面拉爾伊德親自主持整理的。他們自詡是高尚的修道士，得到真神的啟示。哪本與神有關(guān)的經(jīng)書都沒有教過喝酒摻著人血更好喝，沒有那個彌撒###的時候躺在餐廳長凳上####，###的位置更######……更不用說那恐怖的“血凈”了……杜納特在這來了三天，卻見證了萬年清算不盡的罪惡。 “嘿！那個啞巴丫頭！給我擦地！” “那個啞巴丫頭！你聾了么？還不快把這些爛攤子收拾掉！” 清潔工領(lǐng)班就是一頭瘋狗，一定意義上，也確實是一條瘋狗，指使那位白的發(fā)亮，身材瘦小的灰紫色頭發(fā)的小可憐，正所謂柿子挑軟的捏。雜工們都不知道這個姑娘是什么時候來的，是哪家的，一句話都不會說，只會咿咿呀呀地叫喚。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喝帶油腥味的刷鍋水，干活卻挺利索，領(lǐng)班特別喜歡使喚他。 這是他故意的——是杜納特自己故意的，米爾納石這時候起了大作用，它甚至能夠模仿魔石那種復(fù)雜又極具沖擊力的力量，又影響不到自己。 根據(jù)安全局臥底的情報，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雜工居住區(qū)。由于那些雜工都是小混混出身，沒有幾個人擅長魔法。杜納特憑自己不起眼的身材和自由人的熟練業(yè)務(wù)，還有米爾納石的庇護(hù)，能夠順利地用魔法偷偷潛入教堂內(nèi)部，從裁縫鋪那里偷了一件女清潔工的衣服穿上。 墓地平時寂靜到不能再寂靜了，除了埋骨頭的幾個雜工幾乎沒有人來，樹上飛滿了大的小的飛蟲，掛滿了新的舊的蜘蛛網(wǎng)，走兩步就被掛滿露水、枯枝葉、灰塵的樹枝糊滿了臉，幸運(yùn)的話還能附帶上幾只毒花蜘蛛?？词厥莻€僅僅能夠生活能自理的老頭，不說耳聾眼花了，腿腳都不太利索，平時就是在自己的小崗?fù)だ锫牳杷X。杜納特就是墓地里翻欄桿，第一個進(jìn)了教堂。 法格斯竟然如此害怕蜘蛛！怪不得每次他穿地最多，捂出汗來都不脫，哪怕洗澡都要杜納特陪。到了墓地，平時護(hù)在前面的他竟然頭一次破天荒請求伊蓮為他開道。蜘蛛的品種不同，性格業(yè)不一樣。有的動如脫兔，靜如小貓，有時候給你玩越獄。有一些屁股上還長角，只要捏住，它就只有手足無措最后裝死的份兒——調(diào)戲它們多好玩呀，他為什么會害怕蜘蛛呢？杜納特總是想不明白。 杜納特花了兩條把這的環(huán)境摸透了。他們也分三六九等，雜工一般都是年輕的狼人信徒，住在潮濕的地窖中，風(fēng)濕病在這里很常見，而且沒有一丁點肉腥味可以吃。享樂的只有艾爾克斯，和那些僅僅與諾克特和狼人打過交道的普通人的地位是一個天一個地。聽那些上等人說，這些人要么被直接殺死，弱小的男人包括女人和孩子被抓到這里先在監(jiān)獄里馴化幾年幾個月，最后淪為被當(dāng)做取樂的消費品，視頻和他們的書本武器發(fā)到那些見不得光的網(wǎng)站上賺取資金。 說不定伯克利還關(guān)在牢房里。 由于他的任勞任怨，他終于被打發(fā)到牢房里干更臟更累的活，別說這里的老鼠、蟲子、惡心到拉絲的墻壁了，光是這里臭就讓人發(fā)瘋，排泄物的味道、各種有機(jī)物腐爛的味道摻雜在一起，這讓他想到梅比公司的調(diào)香師可以到這來采采樣，這樣氣味博物館系列的香水又可以出重磅新品了……估計會賠，但有那些死亡主義者買單，或許不會賠死。 這些人，打著神的旗號，滿足自己變態(tài)的征服欲，滿足自己平時滿足不到的欲望，他們的邪惡，連惡魔都望而卻步，他們自詡神的打手，實則是惡魔的替罪羊，真是可惡可憐又可悲！真想詛咒他們到地獄永遠(yuǎn)爭斗永遠(yuǎn)承受痛苦。 監(jiān)獄里沒有囚犯，但能看出來，被抓來的人應(yīng)該被帶倒刺的鐐銬綁住，這不得折磨到滿身爛瘡，雙目失神，幾乎成了神經(jīng)病。那個時候，死是已經(jīng)是他們解脫的唯一出路了。 這里實在太臟了。唯一讓它干凈的辦法，就是直接用人類的原子彈炸掉得渣都不剩。杜納特就象征性地?fù)鞊炖统鰜砹?，領(lǐng)班還要他收拾收拾周圍的雜草，那隨便撿撿就是了。 “嗚嗚……” 草叢里傳來一陣微弱的悲鳴。 杜納特覺得是自己受了刺激幻聽了。 “嗚嗚嗚嗚……” 聲音又響了起來，杜納特被嚇了一身冷汗，他趕忙跪下，把自己從小到大偷東西、亂花錢、打群架、看#片##、偷偷抽煙、練功偷懶等等罄竹難書的罪狀全都倒騰了出來，嘴里神啊神啊的念叨著不停。 “哥哥，我是人，救救我，您是好人，好人一生平安！” 杜納特只敢探出頭瞧了瞧，問道：“你是誰？” “我叫艾特葉，從牢房里跑出來的，我好冷，快渴死了！” 杜納特趕忙扒開雜草，里面果真躺著一個臉色蠟黃，滿臉雀斑，衣衫襤褸的紅頭發(fā)女孩子，她說完了話便昏過去了，呼吸也逐漸在減弱。 杜納特抓住女孩的胳膊，用魔法一塊轉(zhuǎn)移到墓地的一顆大樹冠上，清理掉蜘蛛網(wǎng)，把自己私藏的運(yùn)動飲料灌進(jìn)了姑娘的嘴里，把夾克裹在了她的身上。杜納特害怕姑娘在喝下飲料之前背過去，索性強(qiáng)制和她進(jìn)行能量的融合——這個判斷很明智，女孩比他想象的還要虛弱，為了撿回女孩這條命，杜納特被耗得半死。 姑娘醒了，她看到杜納特的樣子，被嚇了一跳，芝麻粒大小的眼睛睜得像葡萄那么大。 “你為什么穿著姑娘的衣服？” “我長得太小了，更像個女孩子……你怎么知道我是個好人？” “因為你沒有接受魔石的蠱惑，靠著米爾納石做偽裝，米爾納石的模仿反而不容易發(fā)現(xiàn)，但我能發(fā)現(xiàn)?！卑厝~的脖子像一只好奇的貓一樣左右晃悠。 “為什么？” “我是卡喬學(xué)院的文字學(xué)新生，魔法學(xué)第一名哦！我叫艾特葉?莫莫喬德，你可以去查學(xué)校的檔案，柯南克是我的父親，阿圖里特是我的母親，你也可以去警局去查籍譜……他大爺?shù)?！就因為考試項目需要諾克特老師幫忙，畢了業(yè)就被抓過來了，這里的人都他大爺?shù)氖巧窠?jīng)病，要不是有人幫我跑出來，我就直接死在牢里了……你不是本地人吧？怎么混到這來了？” “當(dāng)然為了救你?！?“我不要你的飛眼，我在問你正經(jīng)事呢！” “怎么日精靈脾氣都這么直……嗯……我們在找一個囚犯?！?“找哪個囚犯？” 杜納特把一條胳膊舉高說：“一個個子比我高一些，但很瘦的男生，他是最近被抓來的?！?“是不是叫伯克利？綠眼睛，黃頭發(fā)，嗓門還挺高？”姑娘一邊說，眼睛一直眨巴眨巴。 杜納特喜得直揮手，但不敢喊得太大聲：“對對對！” “就是他帶著我溜出來的的，他可真厲害！什么鎖都能撬開，我待在那個草垛子里等他，他說去引開追兵，結(jié)果連續(xù)好幾天都沒看到他，我都快耗死了！不知道他去哪了?！?“我也是找他的?！?“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杜納特經(jīng)過了一陣頭腦風(fēng)暴，他暫時還不想把其他同伴的事告訴她，“他是我的……男朋友?！?艾特葉只是“哦”了一聲：“咱們一定會找到他的，我祝你們幸福，有沒有婚禮呀？在哪里？我要參加你的婚禮。” “唉！先找到他再說吧！這件夾克送給你了，你趕緊走吧。你要好生待它，這可是我用第一桶金買的名牌！” “我也要找他哩！我不能撇下他一個人走吧？” “有我在，你不用擔(dān)心了……噓！” 草地上忽然沙沙響了起來，有人在走。 杜納特不用感知，聽腳步聲都知道是那個老頭。 老頭好像聽到這有動靜，在樹底下徘徊了許久，嘴里念叨著，慢悠悠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