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彼得做了一個夢，他總是經(jīng)常做夢，小時候夢到鋼鐵俠，父母出意外后夢到全家團聚，成為蜘蛛俠后夢到成為爭相傳頌的超級英雄，然后他夢到了你，當彼得再一次穿梭在紐約的高樓大廈間時——等等，夢里的紐約是不是過于繁華了些？還有那底下的鬧劇，在超級英雄的守護之下，紐約的街道竟這么混亂嗎？

??渾身充盈著氣力與技巧的彼得想要下落去阻止暴行，但夢境不由他操控，甚至連情緒都受到了影響——他的叔叔本不也是在這樣的暴行之下死去的嗎？夢里的——被宇宙抹去的彼得想，總得有人品嘗一下本叔叔的痛苦。

??彼得開始恐慌，當他意識到自己如此扭曲又黑暗的念頭后，他開始掙扎著想離開這個夢境。但他失敗了，這具身體又好似不屬于他一般，迅速地略過那些黑暗，也離開了光明，徑直落到了——復仇者大廈！

??但這彼得總是仰頭眺望的大廈已不再是熟悉模樣，巨大的A字被拆除，外墻被盡數(shù)粉刷銀白。而彼得看見自己離一扇窗戶越來越近，就在他慌張地害怕自己要被砸成蜘蛛人餅時，眼前的窗戶瞬即打開。

??彼得看見了你，一個美麗得活生生，微笑得令彼得心神蕩漾的你——無論是夢里的還是現(xiàn)實中的男孩。而更讓他神曳情搖的是你張開的懷抱，彼得毫不猶豫地投入進去——這一瞬間他竟不知道是真正的自我意識，還是夢境中的軀體遵循著劇本進行。

??你正在撫摸他蜷曲的短發(fā)，像是撫摸一只可愛的小狗一般。彼得還聽見你在叫他的名字，他的確聽過你的聲音，但不是如此溫柔又親昵的。你讓彼得躺在你的腿上，貼身的制服以一種奇妙的方式收回到胸口的蜘蛛徽章上，彼得順著你撫摸發(fā)絲的動作仰起頭來，對上你的雙眼，然后——你吻了下來。

??“?。　北说脧膲糁畜@醒，臉頰燒紅后背冷汗，他忽然覺得醒來并不是一件好事，鑒于他現(xiàn)在不得不別扭著走姿，在深夜往浴室去。

??可是他為什么會做這個夢呢？

??彼得迷迷糊糊，準備搭乘地鐵去往布朗克斯區(qū)?？伤€沒走到地鐵站，又一只白鳥低空略過，尾后還跟著幾個小孩試圖抓住——你，彼得決定按史蒂芬的說法稱呼這從你傷口里飛出的白鳥。

??“嘿，別對一只小鳥這么粗魯，她會受傷的！”彼得好聲好氣地攔在你與小孩們之間，任由你繞著他的腦袋飛了兩圈后停在肩上。

??那些小孩還想跳起來去抓你，好似被夢境影響的彼得嚴厲地“嘿”了一聲，直把男孩嚇得愣住，才抬手虛虛圈著你轉(zhuǎn)身離去——有一些變化在悄然發(fā)生，你察覺到，彼得也察覺出來了。他原本堅定朝前的腳步不由地緩慢下來，皺起的眉頭也松開垂下，他扭頭看了看你，又忍不住側(cè)身往后看那群圍在一起的小孩。

??“我是不是太兇了？”彼得自言自語著。

??幾聲鳥叫從肩上響起，你啄了啄他的側(cè)頸，在他抬手要抓時又快速飛起，啄著他的發(fā)絲。

??逗弄般的微疼打消彼得內(nèi)心的愧疚，他只趕忙抬頭，卻發(fā)現(xiàn)你已經(jīng)愜意地將他的棕色卷發(fā)當做鳥巢，找了處地方窩下——這是，這代表你要留在彼得身邊嗎？他這樣驚喜地想著——然后呢？

??然后彼得將你捧了下來，揣進寬松的衛(wèi)衣口袋里。他還是得去地下倉庫看看你，坐了地鐵又走了好一段路，才深呼吸著、又感受著你在他懷中的重量，才緩緩地推開倉庫鐵門，讓光線落了進去。

??“你知道她是誰嗎？”

??——有一個男人站在你身側(cè)，手里捧著第一個你，向彼得溫和地問道。

??那是美國隊長！彼得又一次受到驚嚇，如果說那個不知名的奇異博士還能讓彼得產(chǎn)生警惕，那么面對美國隊長，任何不誠實的反應都是不禮貌的吧——鑒于彼得在學校里聽過太多次美國隊長的教育視頻。

??但——“我……我不知道。”——彼得確實不知道你是誰，同時他也還記得史蒂芬的話，可你被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史蒂夫·羅杰斯沒有對男孩的結(jié)巴感到不悅，他只是繼續(xù)微笑著捧起你來，目光掃了眼探出衛(wèi)衣口袋的白鳥腦袋，誘導著：“看來我們都不知道什么情況，但是將一位受傷的女士就這樣安置在這里，實在不合適，你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