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鏡2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愛真的能讓人起死回生
許幼怡緊咬著上下唇看著逐漸止住的血卻不敢做絲毫的怠慢,她按照宋醫(yī)生說的仔細操作,每一步都不敢亂來。
“還好止住了”宋醫(yī)生擦了擦額頭的汗珠,“不過現在也不能掉以輕心,子彈估計還在里面,如果傷到肺葉了,那也只是暫時保住了性命”
“那怎么辦?”本來放下的心又懸到嗓子眼。
“沒有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就在這里做手術,你去把曉婉叫進來”宋醫(yī)生聲音的沉穩(wěn)給許幼怡帶來了一點安心,她急忙的跑到門口拉開門,正巧看見白曉婉大笑,也沒問她因為什么笑,只是著急的喊她,“宋醫(yī)生叫你進去”
白曉婉這下看許幼怡的眼神有了變化,她繃住笑走進了屋,“宋伯你找我?”
“曉婉,這人傷的挺重,你要想保她的命,那就去把我徒弟叫來,就在這里手術,把子彈取出來還有點希望”
一旁的許幼怡聽著這話心里不是滋味,什么叫她想保嚴微的命,她跟嚴微又有什么關系?但是現在不是她較真的時候,嚴微的命要緊。
“宋伯,她就是就是上次在皖南殺了周彪的人,要不是她估計我們也逃不走,所以盡力救她吧,算是還一個人情”
白曉婉說著許幼怡聽不懂的話,可是她也不敢隨便插嘴,沉默的像個局外人一般站在倆人旁邊。
“哦,原來是她,那我可得盡力了,去把橙兒給我叫過來,這里條件簡陋也沒有辦法,別忘了藥都拿來,能不能保住命就看她的造化了”宋醫(yī)生扶了扶他的眼鏡給白曉婉囑咐著。
“您說的徒弟在哪兒,我去請”許幼怡總算能插上話了,她實在太著急了。
白曉婉輕輕笑出了聲,“不要著急,他離的不遠,我去叫,你在這里看著你的。。。同居室友吧”白曉婉莞爾轉身出了門。
果然沒有一會就有個年輕的學徒趕了過來,他手里也提著一只醫(yī)藥箱,只不過比宋醫(yī)生的還大,不知道里面裝了多少的藥劑。
學徒小跑的進來,看見師傅后就馬上迎了上去,做了一禮倆人就開始準備了,許幼怡站在一旁怎么都不愿出門,結果還是被白曉婉給硬拉了出來。
門在身后關上,許幼怡又忍不住的往后看。
“別看了,你能看出什么名堂,等著吧”這一番的折騰外面的天空已經蒙蒙亮了,眾人都一夜未眠。白曉婉去了后廚,讓這里的姚媽給大家都做了一碗稀粥,她選了一張最舒服的躺椅躺著,目光時不時的瞟過在門外像熱鍋上螞蟻的許幼怡,還有一旁抱著寶寶沉默不語的謝一范。
一種細微的感覺鉆進了白曉婉的心頭,她這個人有點喜歡研究別人的八卦,特別是這么稀罕的八卦,所以她還是沒忍住的問許幼怡“許小姐,我想問你個問題。”
許幼怡這回沒有拒絕的理由,畢竟她救了嚴微,她欠了她好大一個人情,“你問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你跟謝先生。。?!卑讜酝袷种冈谒麄z之間來回指了指,許幼怡回望著謝一范,這一問就刺到了她的要害,她沒立馬給白曉婉答案,而是走到謝一范身前接過他一直抱著的寶寶,這才開口解釋,“前男友”
“好嘛,前男友,你們關系還挺復雜,那里面那個呢?”白曉婉饒有興趣的摸著自己的下巴,這是她開始感興趣的表現。
“她。。。。她收留我住在她的照相館里。。。。她。。。。”許幼怡這下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她不清楚要給嚴微在語言上按一個什么位置,只能用這些旁枝錯節(jié)的話去敷衍。
白曉婉看見許幼怡如此局促的形容,她戲耍的心態(tài)又回來了,“她什么她?她是你喜歡的人吧,看你在里面痛心疾首的樣子,恐怕你的前男友死在你面前你都沒這么緊張吧”說著白曉婉不由的挑挑眉明示著謝一范。
謝一范蹙著眉騰的站起身,反而替許幼怡說起話來,語氣及其不友善“白小姐問的還真是犀利,你這么喜歡刺探別人的隱私嗎?”
“哎呀,你這么兇干什么,我只是好奇罷了,再說了許小姐已經答應我了,她知道的都會告訴我,你這么激動是因為哪般???”白曉婉可不是吃這套的人,她向來不怕人,更別談這個看起來文縐縐的書生。
“白小姐,您說的也對,也不對,我是喜歡她,在我落魄的時候她一聲不吭的把我拉進照相館,在我丈夫出軌閨蜜背叛的時候,也是她陪著我喝悶酒,我要被前夫淹死在水里時也是她奮不顧身的跳進池塘把我救起來,試問白小姐,你遇到這樣為你舍命舍情的人,你會不動心嗎?但是那樣的動心也不單單只是你以為的情情愛愛吧。”
白曉婉竟被許幼怡問的一時語塞,一旁站著的謝一范卻因為許幼怡的話臉上如同火燒,他慚愧的又坐回椅子上,眉頭始終皺著,好像他再開口說話就會變成十惡不赦之人一樣,閉嘴不談就是他現在對自己最大的寬容。
“許小姐說的對,人生本來苦短,能遇到一個這樣的人,別說你,我都會心動,哪怕她是一個女人”白曉婉從躺椅上起身,她決定了,放過許幼怡不再刺探她們之間的隱私,有些事情放在心里總是更美好的,何必一定要知道原由呢。
一個小時對于許幼怡來說很是漫長,她給寶寶喂了久別重逢的第一口奶之后,嚴微的門才被打開,宋醫(yī)生把口罩摘掉,先看了一眼白曉婉,又看了一眼許幼怡,搖了搖頭。
許幼怡被這個搖頭給弄的差點昏過去,結果醫(yī)生又兩忙解釋,“命是保住了,可是她能不能醒過來真不好說,畢竟失血太多”
“醒不過?什么意思?她以后會一直這么躺著嗎?”許幼怡著急了,她抱著寶寶的手不由的勒緊,把懷中的寶寶給勒的哭了出來,許幼怡連忙又手忙腳亂的哄著他。
“如果醒不過來,一直躺著也會去的,就是早晚的事兒”宋醫(yī)生嘆了一口氣,身后他的小徒弟也因此低下了腦袋。
“不可能!你救救她,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許幼怡苦苦哀求著,也許是懷中的寶寶也感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悲痛也跟著放聲大哭,許幼怡腿腳發(fā)軟險些抱著孩子一同跪倒,被趕上來的謝一范一把給攙起來,“把孩子給我,你進去看看吧。”
謝一范主動的接過孩子,拍著他的后背,安慰著這個小生命。許幼怡難掩自己的悲痛,她跌跌撞撞的走進屋,看見躺在穿上的嚴微,她的臉色相比之前有那么一點點好轉,可是依然閉著雙眼,不像生人的樣子,她膝蓋一軟跪倒在地,膝蓋行至前拉住了她身在床邊的手,眼淚早已經在眼眶打轉,一滴滴的砸落,她將嚴微冰冷的手伏在自己的臉頰,希望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
“微微,你醒醒,你醒醒好嗎?我再也不任性了,我再也不叫你呆子了,對不起,對不起”絕望而痛苦的情緒在許幼怡的胸腔來回激蕩,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好疼,疼的她止不住的彎下腰去抓緊胸口的衣服,企圖讓自己能緩解這樣心痛的感覺,可是沒有用,她只覺得自己快要疼死了,她憋得臉頰漲紅,雙眼的血絲都要崩裂出來。
“微微,你醒醒,我好疼。。。。我好疼,沒有你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彼哉Z著,痛苦的抓著她的手,舍不得一絲一毫的離開。
門邊站著的幾個人不由的都被這樣的氣氛感染都跟著悲痛起來,只有白曉婉實在看不下去了,她走過去把許幼怡從地上攙扶起來,給她按在了椅子上,聲音都溫柔了“也不是一定的,如果她醒了呢,你何必現在就這么絕望,再說了你是有孩子的人啊,不要動不動就說死死的,不吉利。”
許幼怡沒有回答白曉婉,她依然拉著嚴微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感受著她手上的骨節(jié),低頭好好看著蒼白如紙的嚴微,她伸手替她撇開遮住眼睛的頭發(fā)絲,再也忍不住的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她真的很年輕,不應該在這么年輕的年紀就死去,如果真的可以,她多么希望代替她。
“你說什么胡話,你也是女生怎么能當爸爸呢?”
“你也應該去遇見你喜歡的人,你還能擁有自己的孩子呢?!?/p>
“你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你為什么總是板著臉,你應該多笑笑?!?/p>
昔日那些她對嚴微說過的話,就像按下了回放鍵的錄音機一遍遍的在耳邊回放,“嚴微她始終都是嚴微,她的生活本應該她自己做主,我又何德何能要求她這樣那樣呢?我真是最不稱職的姐姐,最不懂人的。。。愛人?!?/p>
“去把窗戶打開,透透氣,也許能讓這屋子里徘徊的牛頭馬面晚點收她”白曉婉說了句不該說的,不過也是她處于好意,滿屋子的血腥味總需要散去。
許幼怡心里嘆了口氣,她沒有力氣在追究誰說話好不好聽,起身就往窗邊而去,就在這時,她猛然感覺自己的手被拉住了,她驚愕的回頭,那是嚴微的手,是她的她拉住了自己,眼淚一下子模糊了她的雙眼,“她活著!她拉著我了,她活著!”許幼怡驚喜的坐回去,“微微,我在,我在!我是許幼怡,我在!”
“你。。。。不。。。不。。。能。。。。死。。?!眹牢阉难劬Ρ犻_了一條縫隙,從蒼白的嘴唇之中擠出了幾個字。
這幾個字也被一旁的白曉婉聽得真切,她不禁訝然,愛真的能讓人起死回生,這回她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