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空綾/大慈樹王】“讓人放心過頭的笑容”、“這是兄長??最后的溫柔了??”
“空??空?”綾華喊了幾聲愛人的名字,對方卻失了神似的,呆呆望著鏡子。 “空??你沒事吧?”直到綾華伸手碰了碰空的肩膀,他才猛的回過神來,忙問道:“怎么了嗎?” “還問我怎么了,你從剛才就一直在發(fā)呆??你還好嗎?” “啊,我很好、我很棒。”空說著擺出一個秀肌肉的滑稽動作。 “看著很像有事?!本c華不買帳,只是鄙疑的歪著頭。 “真的沒事啦。”空笑著過去摸了摸綾華的小腦袋。 他燦爛如昔的笑靨彷佛能吹散一切陰靂,綾華便也寬了心,委身縮進(jìn)空的臂彎中,笑道:“最好是?!? 然而,正是這親昵的舉動,讓綾華注意到了他身上平時難以覺察的異樣:在他黃金色的發(fā)絲中,竟混雜著不少銀白色細(xì)線。 “??這是什么?”綾華手伸向空披在后肩上的發(fā)辮,從中揀出一撮白發(fā)。 “什么?”空聞言,向綾華手指處低頭看去,明明是自己身上之物,他卻只能不解的搔了搔頭,“可能是昨天在林子里沾上的?”他隨口胡謅了一句。 “難道還能有神奇的暝彩鳥之類的東西能給你做挑染嗎?”綾華無奈笑道,“總之,你不能再熬夜了,我命令你,從現(xiàn)在起,你必須晚上九點前回到家!” 原來是結(jié)合先前空精神恍惚的狀態(tài),讓綾華得出了他熬夜的結(jié)論。 “我其實沒熬夜的呀?不過??”空歪著頭,似乎盤算著什么歪點子,接著他深吸一口氣,突然大聲道:“遵命,老婆大人!” “??你說什么呢!”綾華于是羞紅著臉把空扔出門外。 門外,空取出消腫藥在被狠狠掐了一把的臉頰上涂了少許,心中暗自奇怪:總覺得從什么時候開始就少了誰的聲音? 至于聲音的主人,她正為某些事感到焦慮,沒有心思顧及其他,她認(rèn)得那些白發(fā),那本是屬于她的顏色,她沒有理由認(rèn)錯。 ??它們不該出現(xiàn)的。 視角回到屋內(nèi),綾華將大門用力合上,背靠門板,伸手拍了拍紅撲撲的臉頰。 “唔唔??”想著想著,她突然后悔了起來:“應(yīng)該多黏著他一點的呀??” —— 在廣大漠地中,熱氣蒸騰間依稀可見一名金發(fā)少年持劍周旋于數(shù)名悍匪之間。他的身形算不上高大,然而他手中劍招有時行云流水,如滔滔江河,忽而急轉(zhuǎn)直下,似電閃雷鳴。一柄尋常長劍使在手里,同時面對五、六名強盜竟絲毫不落下風(fēng)。 劍鋒穿膛而過,最后一名匪徒面露不甘,手腳卻再也不聽使喚??毡凵习l(fā)力,將劍刃從那人體內(nèi)抽出,見他無力倒下,才松了一口氣。 看著對方眼神逐漸渙散,空心里卻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壓抑。 《明明不是第一次了??心里還是難免感到過意不去嗎?》 “唉,雖然也是無可奈何?!笨湛嘈Φ溃骸爱吘故侨∪诵悦铱刹幌M覍@種事感到習(xí)以為常?!? 《也對,那就和殺人魔沒什么差異了?!? “是啊?!? 空取出手巾將劍刃上血漬擦凈,隨手一扔,素色的小方布便隨著沙漠中隨處可見的上升氣流飄向高空。 空的身上隨時都備著兩條手巾——?至少早上出家門時是這樣的,其中一條放在褲子左邊的口袋中,時不時像剛才那樣被他用來擦血、隨后直接丟棄。 至于另外一條,總是被好好地收在胸口的衣袋中,不曾被取出來使用。那并非尋常的麻質(zhì)手巾,而是高價綢緞制成,透著陽光觀察,便可在平時所見的棉白中瞧見隱隱的粉色,做工精細(xì)足見一斑。在方巾一角,小小地繡上一朵緋櫻花,相較手巾整體,做工算不得如何精細(xì),卻飽含贈與者的一片心意。 空心血來潮,將手巾從衣袋中取出,雖然經(jīng)歷一場惡戰(zhàn),疊成四方形的方巾卻未被打亂??招α艘恍?,輕輕將其翻開,里頭是幾朵小小的手工干燥花,雖然都是稀松平常之物,但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幾朵再尋常不過的干燥花,又何嘗不是那一次次美好瞬間的留影呢? 《哎呀,好甜,我想喝水。》 “妳這家伙??” 轉(zhuǎn)眼間,那條染血的方巾早已不知去向,空四下環(huán)顧,意料之內(nèi)的一無所獲。但在不遠(yuǎn)的沙丘后方,一處高大建筑突兀于漫天黃沙中,那是五百年前輝煌時代的遺物,世人稱之為“赤王陵”。 “想上去看看嗎?”空問道。 《??如果可以的話?!? 能聽見猶豫,但答案倒是清晰。空笑了笑,逕向那頂端有著奇異倒四角錐的建筑物走去。 透過陵墓內(nèi)部仍然運作的機(jī)關(guān),不一會便來到那倒四角錐平臺的頂端??账奶幥屏饲?,便在平臺邊緣選了一處中意的石磚盤腿坐下。 高處的風(fēng)很大,平時在地面上看上去移動緩慢的云層,此時便在腳底下,乘著強風(fēng)也蕩起了不慢的速度,好似無數(shù)白駒向遙遠(yuǎn)的西方飛奔而去。 從云層間隙中向下望去,能遠(yuǎn)遠(yuǎn)望見昔年赤王科技的造物零星散布于黃沙漫漫間,然而其中多數(shù)早已是斷壁殘垣,道路人跡亦覆上一層沙土,只在偶然風(fēng)起時露出一角往日的輝煌。 更向遠(yuǎn)處,便是花之主昔日的居所。滿天異彩猶在、遍地綠茵依舊,然而萬花的主人卻早已擁抱屬于她的長眠,余下的光華更顯空虛與迷茫。 空只是靜靜的看著,并不說話。一來是這般壯闊景色并不多見;二來,想必見此情景,她心中同樣也感慨萬千,《琵琶行》中一句寫的絕妙:“此時無聲勝有聲”。 又過許久,空才出聲道:“我想下去了,妳覺得呢?” 《??嗯,看也看夠了?!? 空聞言,看了看下方模糊的地面,略作準(zhǔn)備后便張開風(fēng)之翼一躍而下。 風(fēng)大片大片的撲來,如浪潮般拍在身上,掃遍全身的冰涼,好似能將滿腹憂愁也一并洗去一般??諒堥_雙臂、閉上眼睛,靜靜享受著這不可多得的快感。 《空??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樹王突然的問題將空的思緒帶回現(xiàn)實,“怎么了嗎?”空于是問道。 《我的存在對你來說,是個負(fù)擔(dān)嗎?》 “為什么這么問?”空不解道。 《最近我總覺得,你經(jīng)常不在狀態(tài)上??果然還是因為我的關(guān)系嗎?》 “有點容易累倒是真的,不過不一定跟妳有關(guān)系??”空笑道:“不如說妳的存在還幫了我大忙,怎么會是負(fù)擔(dān)呢?!? 《是嗎??》 空只是笑了笑,不再說話。他乘風(fēng)高飛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堅韌、那么可靠。 ——?他總是這樣,太過令人安心的笑容也讓人忘記他正面對的問題。 ——?正因如此,我才更不能為他帶來麻煩?? —— 空離開后不久,綾華便也收拾起只屬于花季少女的情緒,換上白鷺公主的皮囊,回到了社奉行本部。 至于為了什么?? “綾華?”神里綾人見到門口熟悉的身影,忙加快腳步迎了上去,“妳怎么回來了?” “不能嗎?”綾華輕笑,道:“只不過是有了口頭約定,我和空之間什么具有公信力的儀式都還沒有,就這么急著把我逐出家門嗎?” “當(dāng)然不是??”綾人只得干笑幾聲,“說起來,妳突然回來,是旅行者那里還有什么社奉行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旅行者那里一切都好,不勞煩兄長費心了。反倒是社奉行這里??妹妹不在,各項工作還運行的順利嗎?” “自然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綾人拍了拍胸脯保證道。 “是嗎?”綾華微微一笑,“訂婚儀式最好還是知會將軍大人一聲,相關(guān)的信函已經(jīng)送出去了嗎?我平時掌管的事務(wù),找到接替的人選代管了嗎?不會又去麻煩古田奶奶了吧?還有最重要的,我不在了之后,又該是誰去參與公眾場合的事務(wù)呢?” “啊??想必船到橋頭自然直??” “唉,明明什么都沒有準(zhǔn)備吧,就這么急著把我丟出家門?!本c華無奈道,“罷了,在萬事具備之前,我還會時不時回來幫忙的?!保ㄟ@個家沒我得散.jpg) 說來慚愧,明明是旁人聞之色變,以手腕高明著稱的社奉行大人,在家事面前卻只能任賢慧能干的好妹妹擺布。 “術(shù)業(yè)有專攻嘛,我本來就不熟悉這些事,做不好也是能被原諒的吧??”神里綾人只好摸摸鼻子,如此自我安慰。 ??。 “總覺得大小姐一回來,整個社奉行就像重新上了發(fā)條一樣呢?!蓖旭R跟在綾人身旁,看著綾華有條不紊的分發(fā)各項工作,不禁感嘆。 “是啊?!本c人也附和道,“說來慚愧,要是少了綾華,整個社奉行內(nèi)部恐怕會變得一團(tuán)糟吧??打理家事這種事,我是真干不來?!? “大小姐不在,在下當(dāng)會負(fù)起責(zé)任,盡力幫忙的,不過能不能做的和大小姐一樣好,就是個未知數(shù)了?!? 托馬笑了笑,隨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說道:“不過這么一說笑既然大小姐成婚之日在即,家主大人??是不是也該好好考慮自己的人生大事了呢?” “??也是,”綾人想了想,道:“如果少了綾華,出席各種場合之事便沒有人來接替,屬實難辦。此外,我身為男性,年齡倒不是什么大問題,反而是女性那一方,對此似乎不得不介意?!? “家主大人說得有理。不過??家主大人,可有中意的對象?” “嗯??”綾人想了想,無奈道:“可惜,暫時沒有?!? “哎,家主大人平時忙于政務(wù),無心想及這些也是情有可原?!蓖旭R連忙轉(zhuǎn)移話題,“說起來,大小姐的訂婚儀式,家主大人可有什么打算?總不能讓大小姐自己操辦吧。” “儀式本身交由我來處理便可,我倒也不是一竅不通?!鄙窭锞c人道,“倒是儀式之外的部分,卻有些棘手?!? “此話怎講?” “如今社奉行在三大奉行中地位最為穩(wěn)固,能和神里家結(jié)親,這無疑是當(dāng)下各方名門望族鞏固地位的一個良方。今后綾華與旅行者成婚的消息一旦傳出,免不了招來那些家伙的閑言閑語?!? 神里綾人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雖然提親一事,選擇權(quán)終究握在神里家手中,他人無權(quán)過問,即便未被選中,多數(shù)人也只會摸摸鼻子、自認(rèn)倒霉,然而那一小部分想法激進(jìn)的家伙卻不能忽略??毀掉兩位當(dāng)事人的大好心情,他們只需要成功一次?!? “家主大人的意思是,不只儀式本身要辦得完滿,他們兩位的心情也必須好好照顧。” “正是?!鄙窭锞c人點了點頭,“??說來慚愧,我一直認(rèn)為,我對綾華有所虧欠。我能為綾華做的已經(jīng)不多了,只好在最后這一小段路上,做多少是多少了。” “虧欠?”托馬有些不解。 神里綾人看著遠(yuǎn)處的妹妹,嘆息道:“雖然在外人眼中,綾華是年輕有為,是神里家屹立不倒的象征,但于我而言,讓她這么早就得面對貴族社會的黑暗,卻是我的不對。” “??那本該是我的責(zé)任,是我能力不足,沒能好好挑起神里家的大梁?!? “家主大人請別太自責(zé),當(dāng)初大小姐也是主動站出來為您分擔(dān)工作的,想必為神里家盡心盡力的心情,兩位是相同的。” 托馬想了想,伸出手搭在綾人的肩膀上。綾人先是愣了愣,隨后會過意來,也伸手在托馬的肩上拍了拍。 “哎呀。真是個溫柔的好哥哥?!本驮跉夥瘴⒚睿??)之時,身后突然傳來誰不合時宜的聲音。 神里綾人無奈嘆了口氣,那聲音他聽的夠多遍了。托馬則是慌了一陣,腳下不穩(wěn),險些跌倒在地。 “閣下突然造訪,在下不及遠(yuǎn)迎,實在抱歉。”神里綾人回過頭去,向來者稍稍低頭,略行一禮:“敢問宮司大人今日光臨敝舍,所為何事?” “我人都在你家里了,我看這么文鄒鄒的問候就不必了吧?!卑酥厣褡虞p笑道:“真是抱歉剛才偷聽兩位說話了,但我剛才聽見了些讓我有興趣的事。” “不是什么必須保密不可的事,宮司大人無需道歉?!鄙窭锞c人接著問道,“敢問是哪一件事,讓宮司大人提起興趣了呢?” “是這樣的,似乎神里家在籌辦綾華小妹妹的人生大事上遇到了些問題,”神子湊了過去,低聲道:“我在想??我說不定幫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