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選自荷魯斯之亂中短篇小說集《背叛之遺》（Legacies?of betray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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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部分內(nèi)容包含暴力血腥場景，不適宜兒童閱讀?

特別鳴謝?@兩儀稼弘

? ? ?? “你這蠢貨！”泰赫勝利地宣布，“被虛假的注意蒙蔽了雙眼，就像火焰遮蔽了他的掃描儀一樣！”

? ? ? ?在機長的催促下，德諾拉號穿過一處被摧毀的能源中繼站內(nèi)，越過熊熊大火，高溫對他心愛的戰(zhàn)爭引擎沒有任何威脅。在反沖熱流的掩護下，戰(zhàn)犬緊緊追趕著敵方掠奪者。泰赫迅速移動，把距離縮小到三百米，不斷利用燃燒的廢墟掩護他接近。

? ? ? ?傳感器探測到附近建筑里有人，就在公園邊上，但他沒有理會，一心一意專注于殺戮。

? ? ? ?掠奪者渾然不知身后的戰(zhàn)犬，唾手可得。泰赫又等了一會兒，分析了前方的街道布局。有條小路和高速平行，被高于戰(zhàn)犬的公寓樓隔斷——完美的包抄路線。

? ? ? ?還剩兩百五十米遠時，掠奪者停下腳步。泰赫感覺到啟用中的傳感波在他身上涌動。

? ? ? ?“太慢了，”泰赫低語著，“你可太慢了！”

? ? ?? 德諾拉號用它的巨型爆彈開火。數(shù)以百計的大口徑炮彈立刻充斥寬闊的街道，伴著能量的光輝撕裂了掠奪者的虛空盾。聽覺傳感器準確捕捉到了過載發(fā)出的聲向，護盾發(fā)電機在音爆級壓力中過載。

? ? ???“來吧，你這笨手笨腳的蠢貨！來跟我們打啊! 把你的武器趕快給我掏出來！”??

? ? ? ?當最后幾發(fā)炮彈撞上掠奪者外殼時，它不過是踉蹌了一下，傷害止于表層。泰赫轉(zhuǎn)而用渦輪激光炮并開火，能量束射入泰坦的髖關節(jié)。

? ? ? ?“你這混蛋，給我轉(zhuǎn)身！快反擊！”

? ? ? ?泰赫已經(jīng)在往平行的路上移動，同時給德諾拉的腿部增加出力。等到掠奪者武器能開火的時候，他早就全速越過了泰坦，準備再從后方?jīng)_向它。

? ? ? ?敵方機長沒能如他所愿——他沒有轉(zhuǎn)身戰(zhàn)斗，反而駕駛著掠奪者一股腦向前沖去，在一片混凝土的殘垣斷壁中撞開了大樓的一角。

? ? ?? “不！沒關系，你逃不出我們的手掌！”

? ? ? ?德諾拉號調(diào)整步伐，沿著另一條路同樣開始沖刺。與此同時，武器重新裝填、再度充能，下一個拐角它們就準備完畢，可以再度向逃離的泰坦后背開火。敵方機長很聰明，無奈他的引擎實在太慢了，沒法及時對伏擊做出反應。

? ? ? ?警報器的蜂鳴仿佛沉寂了下來，米卡爾的身體被各種數(shù)據(jù)反饋淹沒，肩膀和身側(cè)感到一陣挫傷和疼痛。當維修機組啟動損管程序時，應急系統(tǒng)宛如一劑撫慰他的肉體的良藥。

? ? ???“護盾狀態(tài)？”

? ? ???在首席副機長洛克漢德回答前，一切好像都暫停了那么一下。

? ? ?? “沒有反應，機長。所有發(fā)電機都過載了，那下偷襲把我們逮個正著?！?/p>

? ? ? ?米卡爾能感覺到戰(zhàn)犬朝他身后沖來。在它的武器再度發(fā)難前，他只有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 ? ? ?“終止損害控制。所有能量集中到移動和武器系統(tǒng)”。

? ? ??“機長? 我們沒有護盾?！?/p>

? ?? ?“沒時間了。我們得先干掉這臺引擎?！?/p>

? ? ? ?在米卡爾的催促下，監(jiān)視者號在戰(zhàn)犬到達身后的路口時撞進另一座塔樓。泰坦裝甲要比居民樓的承重柱和鋼筋混凝土結(jié)實得多。大堆碎石。在泰坦身后翻滾而落，堵住了路。

? ? ? “起碼能稍微拖下他的速度。別管導彈發(fā)射器了，把能量都轉(zhuǎn)移到臂部武器。我們還沒完蛋呢！”

? ? ? ?

? ? ? ?叛徒戰(zhàn)犬用渦輪激光炮炸開了大樓外墻，轟碎了磚石和承重梁，再度瞄準了前邊忠誠軍團的掠奪者。阿奎拉從窗口閃身躲開，碎磚爛石不斷滾落到他身上。

? ? ? ?“我們這位庇護神快完蛋了，”他開口說道，“塞普蒂瓦爾，試試看找個角度瞄準這臺戰(zhàn)犬。它個子夠小，轉(zhuǎn)管炮或許能把它的虛空盾給扯下來。蓋烏斯？”

? ? ? ?他轉(zhuǎn)過身，看見蓋烏斯正把那個女人放到門口處的地毯上。這位星際戰(zhàn)士抬起目光，搖了搖頭。阿奎拉能看出來瓦莉妮婭還活著，但動作無不顯得虛弱——她已經(jīng)失血過多了。瓦莉妮婭的手顫抖著撫摸兒子的頭，眼皮不自然地抽動著。

? ? ?? “蓋烏斯，盯緊目標。我要你引導塞普蒂瓦爾到最佳射擊點?！?/p>

? ? ? ?大樓再次搖晃。戰(zhàn)犬從碎裂的窗戶旁經(jīng)過，它的巨型爆彈炮每秒傾瀉出幾十發(fā)炮彈。

? ? ? ?透過遠處殘存的墻壁，阿奎拉看到掠奪者正在轉(zhuǎn)向。她舉起了手臂武器：一門短小的熱熔炮和一門多管激光炮。極限戰(zhàn)士瞥見暴露在外的能量管線，后者正發(fā)出獨特的噼啪聲，他知道馬上要發(fā)生什么。

? ? ???塞普蒂瓦爾也預見到了：“他難道沒看見我們要——”

? ? ? ?掠奪者開火了，目標直指建筑后方的戰(zhàn)犬。激光束的脈沖蒸發(fā)了墻壁，直射在戰(zhàn)犬的虛空盾上，劇烈爆炸，沖擊波猛地砸向脆弱不堪的房屋結(jié)構(gòu)。

? ? ? ?眾人頭頂上的天花板徹底崩潰，墜落而下，發(fā)出轟隆巨響。

? ? ? ?蓋烏斯快如閃電，飛奔向瓦莉妮婭，沖到她和孩子正上方的空間，恰在此時大塊磚石暴雨般落下。一聲巨響標志著戰(zhàn)甲的碎裂，阿奎拉立刻就知道了：他的同伴沒有幸存。

? ? ? ?塞普蒂瓦爾也被墜落的天花板砸中，一根扭曲的橫梁掃過他的肩膀，打掉了手中的轉(zhuǎn)管炮。地板在阿奎拉身下扭曲變形，開裂的縫隙將他吞入深淵。

? ? ? ?阿奎拉墜落而下，沐浴在順著驟然大開的屋頂傳來的刺眼光亮中，混凝土破片四處飛濺。他摔進了滿是碎石瓦礫的地下室，動彈不得。滾滾塵埃在廢墟間翻騰。

? ? ? ?轟鳴的引擎聲奪走了阿奎拉的全部注意。他抬頭看去，叛徒戰(zhàn)犬在缺口處隱約可見。

? ? ? ?在他上方某處，瓦莉妮婭尖叫起來。

? ? ? ?

? ? ? ?掠奪者就在德諾拉號正前方，部分坍塌的街角大樓露出了她的身影。對方打偏了，擊碎了復合居民樓而不是戰(zhàn)犬。泰赫放聲大笑。一輪瞄準艦橋的齊射就可以終結(jié)這場決斗。

? ? ? ?噪音穿過音頻接收器而來——一聲透露出極度恐懼的尖叫。這響聲讓泰赫覺得悅耳，于是朝身下的大樓廢墟望去。他能感覺德諾拉也在作出回應，因它探測到的東西感到歡愉。

? ? ???一個年輕的女人正跪在廢墟中，她渾身是血，滿是灰塵。她的恐懼與痛苦顯而易見。

? ? ? ?有什么東西在她的懷里亂動：是個小孩。

? ? ?? 湛藍的雙眼正看著泰赫，就跟激光束一樣明亮。

? ? ? ?殺戮。

?? ? ??德諾拉號全身激蕩著興奮的脈沖，但是泰赫猶豫了。那嬰兒絲毫不懼，仿佛全然不知他眼前為何物，眼中只有純真。

? ? ? ?屠殺，毀滅，折磨。

? ? ? ?引擎的竊竊私語難以阻擋，像滾燙的釘子一樣楔入泰赫的思維。這種痛苦，這種固執(zhí)，令他不安——甚至在連接的狀態(tài)下退縮了。

? ? ? ?稍縱即逝間，他從繁雜的管線間抬起頭，親眼環(huán)視戰(zhàn)犬的艦橋。幾具干癟的尸骸癱軟在控制臺前，而呈病態(tài)黃色的能量在面板上閃爍飛舞。

? ? ? ?鮮血，讓鮮血流成河。

? ? ? ?剛剛那些都不是他同僚們的聲音。他意識到自己什么情況的時候，一股冰冷的意識流入他的內(nèi)心。他的軀殼不過是具勉強存活的行尸走肉，要不是來自德諾拉的非自然力量，自己早就死了——自己不再是它的主人了。

? ? ? ?“別他媽命令我！我才是機長——”

? ? ? ?屠殺，粉碎。

? ? ? ?戰(zhàn)犬散播出細碎的疼痛，然后一股腦刺進他的腦海。泰赫咬緊牙關，與滿腦子的殺戮沖動相抗爭。

? ? ? ?“不！不！我才是引擎的主人！'

? ? ?? 線路接收到他的反抗，轉(zhuǎn)化為脈沖信號后順著泰坦各個系統(tǒng)送出。

? ?????戰(zhàn)犬莫名其妙從大樓里踉踉蹌蹌地退了出來，跌跌撞撞走到路中間。米卡爾沒有猶豫分毫。

? ? ? ?“開火！”

? ? ???熱熔炮釋放出一條聚合光束，瞬間蒸發(fā)戰(zhàn)犬的裝甲頂蓋。震蕩的微波焚盡艦橋內(nèi)的一切，超壓令它的裝甲頭部爆裂。

? ? ? ?戰(zhàn)犬向后傾倒，火炮和腿部全都陷入痙攣，撞向街道另一旁的居民區(qū)。

? ? ? ?“再來！集中全部火力！”

? ? ? ?監(jiān)視者號用導彈、激光炮和熱熔炮持續(xù)轟擊殘破不堪的戰(zhàn)爭引擎，在外殼上撕出一個個大洞，戰(zhàn)犬的一條腿斷了，裝甲板也被炮彈打得粉碎?；鹧嫱虥]了能源線路被切斷的殘骸，扭曲發(fā)黑、亂七八糟的東西掉落在地，燃燒著的機油不停泄露。

? ? ? ?米卡爾花上幾秒掃描了殘骸，確信它完全被摧毀。

? ? ? ?“修理機組——敵人正在向阿拉坦號逼近，我希望在我們到達警戒線時，虛空盾能恢復正常。祈禱萬機神保佑我們能及時到達?！?/p>

?

? ? ? ?阿奎拉費力爬上破碎的磚瓦堆，在上層見到了塞普蒂瓦爾。他站在瓦莉妮婭和孩子面前，女人一動不動。

? ? ? ?“她死了。”塞普蒂瓦爾低頭看著身前遍體鱗傷的纖細遺體說道。

? ? ? ?阿奎拉彎下腰，從母親手中接過嬰兒。佩西利烏斯看著眼前的星際戰(zhàn)士，皺起了眉頭，小手抓著阿奎拉的拳甲不放。

? ? ?? “蓋烏斯認為保護他們是我們的責任。”阿奎拉開口了，“他為這個嬰兒而犧牲。”

? ? ? ?“我擔心這最后變成一廂情愿。”塞普蒂瓦爾說出了內(nèi)心的擔憂。

? ? ?? “蓋烏斯是對的。這個孩子是會被迫在戰(zhàn)爭和動亂中長大成人，可如果不是為了保護下一代，那我們?yōu)楹味鴳?zhàn)？但總有可能，他最后成為一個知曉和平為何物的人。接下來的日子里還會有很多孤兒，我們不能拋棄他們。”

? ? ? ?“那多這一個孩子會有什么不同？”

? ? ???“如果我們之間任何人獻出了生命，那必須得有個好理由，蓋烏斯相信這孩子的生命比自己的更有價值。而有了他的記憶，我們就不會讓這樣的犧牲化為夸夸其談。畢竟我們終有一死，但是必須有別人親眼見證我們的事跡。伊薩萊卡是千千萬萬人的埋骨地。也許有一天，年輕的佩西利烏斯會知道這兒的真相，而他將永遠報答蓋烏斯這般犧牲?！?/p>

? ? ? ?“所以總歸你還是對帝國的未來心懷希望？”

? ? ? ?“希望不過是邁向失望的第一步，兄弟。如果愿意的話，你大可為希望而戰(zhàn)。而我戰(zhàn)斗是為了紀念逝者?，F(xiàn)在，別再拖延了，我們往匯合點前進?！?/p>

? ??

? ? ? ? 每當有世界拒絕歸順時，米卡爾就能看到泰坦的偉力被釋放，這他已經(jīng)目睹很多次了，但兩個軍團之間沖突的場面讓其他的都變得小兒科。虛空盾在戰(zhàn)斗中閃爍，藍紫光芒在戰(zhàn)爭迷霧中閃耀。炮彈撕裂金屬軀體，光束擊穿厚重裝甲，導彈從上方襲來。三架真言信使的戰(zhàn)將已然隕落，她們?nèi)紵臍埡【拖窈诎抵械臒羲?/p>

? ? ? ?監(jiān)視者號不過是沖突中的一員，它把所有的彈藥都拋向了戰(zhàn)場。在愈發(fā)疲弱的泰坦戰(zhàn)線后方，阿拉坦號的船員們正在為開啟主機庫門奮力掙扎，盡力尋找能搶救出些什么。

? ? ? ?“今天我們有沒有被擊敗并不重要?！泵卓柸绱烁嬖V整個戰(zhàn)斗群，“只要我們戰(zhàn)斗，那就足夠了。萬機神的造物因背叛者的目的而扭曲，我們不能坐視不管?！?/p>

? ? ? ?一發(fā)火山炮從左側(cè)襲來，炸壞了一具護盾。米卡爾后腦勺稍感刺痛，旋即恢復正常。他知道死亡就在眼前，繼續(xù)保持平靜，心情毫無波瀾。

? ? ? ?“這讓我想起古代泰坦軍團的一本小冊子，它來自歐姆尼賽亞帶給我們統(tǒng)一之前的黑暗時代——‘人嘗以己為至潔，謀生于人，則其亦然。故人之將朽，其行也盡朽，所學也盡失?！?在我被帶入軍團的第一天，馬克西姆斯·阿魯提斯機長（Maximus Arutis）就教給了我這些話。可直到現(xiàn)在，我才完全理解它?！?/p>

? ? ? ?成片的火箭彈砸在掠奪者身上，爆炸產(chǎn)生的煙云覆蓋了泰坦，又一臺虛空盾在抵御爆炸時燃燒殆盡。米卡爾用導彈發(fā)射器作出了回應，向瞄準自己的戰(zhàn)將發(fā)射出導彈雨。

? ? ? ?戰(zhàn)線在后退，忠誠派撤入了環(huán)繞阿拉坦號殘骸的樓宇間。米卡爾目視燒焦的船體，他能看到身披紅袍的技術(shù)神甫成群結(jié)隊地在一扇巨大的閘門前忙碌，手持電弧切割器的重型機仆正在鋸開擋在機庫門前糾纏不清的玩意。

? ? ? ?又有兩架獄火軍團的戰(zhàn)將和一臺夜魘（Night Gaunt）加入了戰(zhàn)斗，從北面徑直而來。戰(zhàn)斗群做出了反應——勝利號與火狼號大步出擊，迎接威脅。他們無望戰(zhàn)勝對手，卻不曾畏懼：他們已經(jīng)做好準備，以命抵命。

? ? ? ?

? ? ? ?離米卡爾不過幾十米遠的地方，阿拉坦號船體上的告警信標突然亮起，閃耀著紅橙相間的光芒。隨著運輸船巨大的閘門終于被切開，嘹亮的號角響起，光亮從運輸艙內(nèi)部逸出。

? ? ? ?不朽御主號（Immortalis Domitor）大步踏出船艙，她的戰(zhàn)爭號角宣告了反攻時刻的到來。

? ? ? ?這臺好戰(zhàn)者型帝皇級泰坦（Warmonger-class）甚至讓戰(zhàn)將相形見絀，主武器的長度能比戰(zhàn)犬還高。主戰(zhàn)坦克大小的炮彈接連出膛，每次開火都宣告著一臺獄火軍團引擎的毀滅。足以蕩平一整個街區(qū)的導彈從發(fā)射器中迸發(fā)而出，飛越戰(zhàn)痕累累的公園，它們引爆時的光芒宛若黎明。

? ? ? ?在帝皇級身后，又有四架真言信使的戰(zhàn)將闊步走出，他們毫發(fā)無損，早已準備戰(zhàn)斗。歡呼聲傳遍忠誠派的通訊網(wǎng)。

? ? ? ?喜悅在他心中歡唱，米卡爾的注意力再次回到泰坦內(nèi)。

? ? ? ?“趕緊修好虛空盾。戰(zhàn)斗群聽令，支援馬克西姆斯機長。伊薩萊卡還沒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