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幻想15真結(jié)局-未來黎明(第一章 圣者的迷惘1)

【新歷 756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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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冷通路上飛馳而過的腳步聲戛然而止,凝聚著凍結(jié)之光的圣石前,一位滿頭隨意散亂的黑發(fā)、形單影只且不停喘息的少年駐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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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力量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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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他從齒間擠出一聲,隨后其指尖向圣石伸了過去。然而,緊接著這份祈愿卻變成了錯(cuò)愕的尖叫聲,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面前的水晶竟想將他吸引進(jìn)去。這時(shí),某人慢慢地向他身后走去,用艱難壓抑住笑意的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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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就是不一樣,果然能直接觸碰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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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全身都是拼湊的為量,哪怕只是個(gè)半成的王,只要是“王”,水晶就不會(huì)拒絕, 這是何等令人憤慨的事實(shí)。隨后,少年的臉轉(zhuǎn)了過來——真是像極了那位身為偽王卻曾從水晶中得到力量的男人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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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那是相當(dāng)久遠(yuǎn)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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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少年身后的男人便講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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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shí),一種沒有特效治療藥的怪病蔓延開來,元兇其實(shí)是寄生蟲。感染了那種病的人都被看作怪物,人皆誅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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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少年不諧世事的眼眸中,有一絲困惑一閃而過,轉(zhuǎn)瞬又變?yōu)榱藨嵟?。就是這樣, 憤怒吧,再憤恨一些!去痛恨自己的弱小與無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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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shí),路西斯有一個(gè)男人,他只身一人去拯救那些病人,并將所有的病災(zāi)汲入自己的身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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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shí)在是太感謝您了!”感謝的聲音仿佛突然又縈繞耳邊?!疤昧耍∥一謴?fù)了?!睅е耷坏穆曇艋厥幉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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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丹大人,是您拯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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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多虧了您的善行,我將會(huì)變成丑陋的怪物,被切拉姆的士兵殺死?!?“多虧了亞丹大人,我今天才依然能活著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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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gè)男人輕輕甩了甩頭,想要將這些原木早已忘掉的聲音從腦海中除去,為什么會(huì)回想起這些事,明明已經(jīng)過去了,反正這些事情,既沒有價(jià)值,也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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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未曾被水晶選中的王卻將那位唯一能拯救眾人的男人殺死,并稱之為怪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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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著說,臉上浮現(xiàn)出的笑容慢慢地扭曲著,變得非常地痛苦而可憎,但嘴角依然保持著上揚(yáng)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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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你知道的,雖然那是本名,但并非正式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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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夫海姆帝國(guó)宰相——亞丹·伊祖尼亞,至今這個(gè)名字一直被誤認(rèn)為是正式名。然而, 知道他真正名字的人,都已經(jīng)在很久的過去,全都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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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丹·路西斯·切拉姆才是我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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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那久違的名字脫口而出,寄宿于體內(nèi)的憎恨連同著比黑暗更甚的感情一同開始躁動(dòng)。也不知從何時(shí)起,這些東西就好像理所應(yīng)當(dāng)存在一樣,差些被忘記了。本想稱他為諾克提斯王子,總感覺有些不對(duì)勁,倒不如愛稱他“諾克特”吧,沒有比這更親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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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殺死身為人類的你,也沒什么意義,去得到水晶的力量,然后成為真王吧。” 十五年前水晶所選中的王,當(dāng)世界陷入災(zāi)難之中,他將身負(fù)驅(qū)散黑暗的使命。 “連著水晶與王一同葬送才是我的本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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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親生弟弟將我的一切都奪走了,希望、未來、深愛之人、所有的一切,就因?yàn)檫@無聊的石頭、這無聊的椅子,這些東西,讓他們?nèi)剂藷o痕跡消失吧。就用這雙手去摧毀,滿不在乎背棄凡人的神明也好,神明賜予的水晶也罷,連這充滿了謊言的世界, 全部一起摧毀殆盡吧,我的愿望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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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去早回哦,我就和大家邊玩邊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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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亞丹開口的一瞬間,諾克提斯的面色大變,全身上下的憎惡與憤恨交織在一起, 展現(xiàn)在他的面龐上。盡管從來不曾見過索姆努斯流露出這樣的表情,但是他倆真的太像了。這兩個(gè)長(zhǎng)相神似的人,性格行為卻完全不一樣,流露出來的表情更是有著天壤之別。也正是如此,我才想看到欺騙自己盜去王座的索姆努斯,如眼前諾克提斯一樣因不甘而面部扭曲,眼中充滿仇恨卻又因無能為力而漸漸消失的姿態(tài)。但奇怪的是,經(jīng)歷過那么次的針鋒相對(duì),自己的記憶里也只有他的焦躁、氣餒和那輕蔑的表情。難道只是因?yàn)榻?jīng)歷了兩千多年漫長(zhǎng)歲月?還是因?yàn)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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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zhǎng)。”隱約中亞丹聽見自己被呼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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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jīng),在那個(gè)人與神生生相息的時(shí)代,距當(dāng)代王兩千多年以前—— “兄長(zhǎng)什么都不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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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聽聞到索姆努斯的聲音,非常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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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tǒng)領(lǐng)人民的義務(wù),兄長(zhǎng)你根本沒有想過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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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duì),這并不是現(xiàn)在才開始的事情。自己和弟弟之間早己斷絕了交流,最后一次聽到索姆努斯的笑聲已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亞丹冥思苦想也只有屈指可數(shù)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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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童時(shí)期關(guān)系很好的兄弟二人,經(jīng)常在一起學(xué)習(xí),練武,也經(jīng)常一起下棋。因?yàn)槟挲g不同,所以兄長(zhǎng)要減少相應(yīng)差數(shù)的棋子,這種常見的做法卻不是索姆努斯所好。他固執(zhí)地放言道不是等同條件取勝就沒有意義,即便數(shù)次慘敗,他也絲毫不愿違背這一原則。而亞丹也為年幼卻追求公平的弟弟感到驕傲。索姆努斯也是一直不離開亞丹,無論亞丹去哪,他都緊隨其后,周圍的人常說,如果兩個(gè)人能分開的話,那就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而如今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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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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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阻止索姆努斯,亞丹已經(jīng)口不擇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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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要允許士兵虐殺平民?被他們殺死的既不是敵人也不是野獸,而是我們的同胞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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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胞?你在說什么?。磕切┒际枪治铮犞沃蜁?huì)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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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們不是怪物,只是,對(duì),也許只是得了些許疑難雜癥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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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年來,一種怪病在民間蔓延了起來,無論何等神醫(yī)都束手無策,特效藥也是無跡可尋,罹患了這種怪病的人們只能深陷絕望的深淵,人們時(shí)而稱這種病為降咒,時(shí)而又認(rèn)為是神罰。但是,亞丹知道,這既不是詛咒也不是報(bào)應(yīng)更不是什么神罰,這就是病, 即使沒有特效藥,也是可以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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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所以會(huì)襲擊他人,是因?yàn)椴⊥此_,他們自身是無罪的,所以在那之前將病祛除,他們就不會(huì)危害到他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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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怪病的癥狀是,患者全身都會(huì)變成黑色,失去自我意識(shí)并且開始襲擊他人。重癥的患者將被稱為“使骸”。在他們失去控制前會(huì)被士兵們拘束并且隔離,最終被處理掉。在一些病人惡化之前,亞丹曾對(duì)他們實(shí)施過治療,成功使他們回歸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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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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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姆努斯用著令人難以忍受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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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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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可以治好變成使骸的人,能做到的也只有兄長(zhǎng)你一個(gè)人吧?即便是那些名醫(yī)也沒法做到像你這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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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治愈的能力,為什么神明只賦予了亞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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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你一人又能做什么?” “哪怕能多救一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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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一個(gè)人的工夫,患者又增加了五十人、一百人。不,實(shí)際上還要多得多,就算兄長(zhǎng)你再怎么拼命,也鞭長(zhǎng)莫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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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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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丹被說到了痛處,一時(shí)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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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骸不斷增加,你看,除了殺掉就沒其他方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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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姆努斯仿佛取勝般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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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依然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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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對(duì)自己丑惡的樣子感到恐懼,為了不失去自我意識(shí)而不斷掙扎。他們僅僅是不巧被病魔纏身的不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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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要奪去無罪之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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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zhǎng),你無論何時(shí)都是這樣,總靠著說漂亮話和空想能立國(guó)嗎?” “所以,就要用簡(jiǎn)單粗暴的方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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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zhǎng)!”不經(jīng)意間,索姆努斯的口氣已經(jīng)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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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好民眾是兄長(zhǎng)你自己的事,但也請(qǐng)你不要蠱惑人民,你再這樣下去,我就不能視而不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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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丹沒有回答,也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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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姆努斯的雙眸泛起了殺意,亞丹第一次感到了危機(jī),倒不如說是,都到這個(gè)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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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真是為自己的遲鈍而感到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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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姆努斯的性格和氣質(zhì),自己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才對(duì),他為了達(dá)到目的會(huì)不擇手段。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一旦決定好的事情,無論怎樣都會(huì)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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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躲起來,自己現(xiàn)在還不能死,還有很多病痛纏身的人在等著,要救到最后一個(gè)人為止,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這就是我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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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很累的樣子啊,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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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令人舒適的聲音,雙頰被溫柔的雙手包裹住,這是一雙比輕撫麥子的微風(fēng)還要柔和,比傾灑在樹木上的陽光還要溫暖的手。背靠著大樹緊閉雙眼的亞丹輕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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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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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疲勞感慢慢褪盡,心里的陰云也消散放晴,但令他擔(dān)心的根源仍然沒有消失。和索姆努斯的交談以決裂告終,不難想象以后要被追殺的日子,即便如此,亞丹決定仍然要抬頭挺胸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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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別擔(dān)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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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可思議啊,一想著要在一起時(shí),艾拉的身影就會(huì)出現(xiàn)。只要一睜開眼睛,隨風(fēng)吹動(dòng)的金色頭發(fā),大海同色的眼瞳,那便是亞丹眼中最美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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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到這里,我就會(huì)想著能不能遇見你。” “嗯,我也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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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微笑著,亞丹只瞟一眼,心中便燃起溫暖,也會(huì)想起那些病倒的民眾。那些病患也應(yīng)該這么幸福?;蛟S,他們也應(yīng)該與心愛的人相遇,一起過著幸福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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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重要的人在一起攜手走下去,所有人都應(yīng)該擁有這份幸福,沒有誰可以?shī)Z走他人的幸福。所以,為了守護(hù)人們,神明將這份力量賜予可以聽見神諭的神巫,以及與她在一起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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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用這份力量,哪怕能多救一個(gè)也好,這是給神意的回報(bà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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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丹目光落在掌心上,他張開雙手,與艾拉十指交錯(c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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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一定會(huì)見證你的努力,篤定信念,盡力去完成使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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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姆努斯曾經(jīng)斷言我“孤身一人能辦得到什么”,但我不是一個(gè)人,我還有艾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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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現(xiàn)在你需要兩樣?xùn)|西,一樣是休息——” “另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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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的臉頰泛起點(diǎn)點(diǎn)紅暈,眼神中浮現(xiàn)出一絲淘氣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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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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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丹以輕笑作答,隨即將艾拉緊擁入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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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你要一直和我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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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輕點(diǎn)頭,已經(jīng)沒什么好怕了,無論此身終將如何,一定要貫徹使命。隨他索姆努斯說什么,怎可以屈服于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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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bào)告,領(lǐng)地內(nèi)各個(gè)角落都搜查遍了,依然無法掌握亞丹大人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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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彼髂放箵]了揮手,打斷了士兵的報(bào)告。最后那次與兄長(zhǎng)亞丹爭(zhēng)論已經(jīng)過去半月有余。大概是明白多說無益——亞丹就這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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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急、死心以及鄙棄的表情。索姆努斯不愉快地回憶起兄長(zhǎng)最后的面容。那被人民所愛戴并寄望成為下一代王的兄長(zhǎng)。說不定,他那神情便是民心所在。但那受人敬愛的兄長(zhǎng),為何抱有如此不切實(shí)際的想法?他太信賴他人了。不只是民眾,所有事物他都只關(guān)心美好的一面,而黑暗面卻避而不見。人也好,事物也好,不只有美麗的部分。卑鄙、丑惡、骯臟的部分也是存在的。所以才必須將這些部分抑壓并且規(guī)制,王不正是因此而存在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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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王,必須能統(tǒng)率萬民。只懂得討好民眾,國(guó)家怎會(huì)強(qiáng)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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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guó)家非強(qiáng)盛不可。因?yàn)閲?guó)家要成為不受外來侵犯的安全地。只將烏合之眾聚集到一起怎么能行?而事實(shí)上,在這片土地上居住的人們,他們的生命與家庭都正受到“使骸” 的威脅。他們的生命安全由誰來保證?是驅(qū)除使骸的士兵。養(yǎng)兵、練兵、用兵的人是誰?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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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zhǎng)真是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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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多一個(gè)也要盡可能拯救更多的民眾,兄長(zhǎng)是這么說的。但是兄長(zhǎng)的做法救不了所有人。有人被拯救的同時(shí),也有人無法被拯救。結(jié)果,“盡可能拯救更多”無非只是意味著舍棄掉沒能被選中的人。兄長(zhǎng)的做法表明,他毫不置疑自己乃被選中之人。未被選中者是懷著怎樣的情感看待被選中者呢?兄長(zhǎng)他不會(huì)知道。只因他一直一直,都抱著周圍人的信賴與期待,身在被選中的那一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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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要用簡(jiǎn)單粗暴的方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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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jiǎn)單的方法就一定有錯(cuò)?至少能不加區(qū)分,平等對(duì)待使骸化的人們。帶著未被選中的憾恨、嫉妒、羨慕這些情感死去的人也就不會(huì)存在。也許殘酷,但很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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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姆努斯大人,您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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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傳來疑問聲。索姆努斯腳下未停,只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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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跟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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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身為神巫亦為兄長(zhǎng)戀人的艾拉正在圣堂中傾聽眾神神諭,閉門不出。必須趕緊見到她,向她確認(rèn),然后……索姆努斯忽而將視線落在自己的手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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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huì)請(qǐng)求你原諒我,也沒想過能得到你的原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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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弄臟這雙手,我也有必須要去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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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田對(duì)面有股沖天的黑煙。亞丹視線一瞥,他的神情有些扭曲。那地方在燒什么, 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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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要將無罪的人們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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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很明顯,對(duì)索姆努斯來說,他們已經(jīng)算不上“人類”了。自己也已經(jīng)被視為“怪物的同伙”了吧。所以,索姆努斯才毫不留情地派人來追捕。昨天只是在路過的鎮(zhèn)子借宿了一夜,卻也是千鈞一發(fā)。鎮(zhèn)里沒有患病者,索姆努斯應(yīng)該不會(huì)注意這里吧?這樣想著, 亞丹放松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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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證明這想法太天真了。如果遲一點(diǎn)點(diǎn)發(fā)現(xiàn)逼近鎮(zhèn)上的軍隊(duì),絕對(duì)會(huì)當(dāng)場(chǎng)被捕。幸好,鎮(zhèn)民們心懷善意,在他們的指引下亞丹成功脫身,躲進(jìn)了近處的森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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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的林子中只能狼狽亂竄,最終無力奔逃的亞丹躲進(jìn)樹洞里,瞞過了追兵。日出之刻,周邊終于寂靜下來,遠(yuǎn)處傳來收兵的號(hào)角聲。然而亞丹蹲踞在原地,一時(shí)竟無法活動(dòng)。身子疲倦至極,估摸著是最近不停為重癥患者治療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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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病是由異物侵入患者體內(nèi)引起的。進(jìn)一步發(fā)病喪失自我的患者被稱為使骸。亞丹的治療方法,是將作為使骸元兇的異物從患者體內(nèi)轉(zhuǎn)移到自己體內(nèi)。祛除異物后,患者就能取回自我意識(shí)。黑得嚇人的皮膚,冒出瘴氣的身體,這些都能恢復(fù)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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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yàn)閷愇锸者M(jìn)了自己體內(nèi),亞丹比誰都掌握這種疾病的情況。從進(jìn)一步使骸化的患者體內(nèi)吸收異物的能力,以及將異物收入自身卻不喪失自我意識(shí)的身體,是神賜予亞丹的。只是,神卻沒有賜給他從體內(nèi)化去異物的能力。每次拯救世人,亞丹便不得不承擔(dān)那原原本本身體上的痛苦。最初只是種朦朧的倦怠感。漸漸地伴隨著一股不舒服的感覺,最終變成了清晰的痛苦。隨著吸收的異物增多,要壓制起來也愈發(fā)困難。疾病的元兇仿佛要咬開皮膚鉆出來一樣,在體內(nèi)橫沖直撞。比起異物,恐怕更像是一種寄生蟲?,F(xiàn)在還能抑制住,但是若再吸收更多異物的話,最終,這副身體能撐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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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你孤身一人能辦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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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姆努斯令人不快的聲音貼著耳邊似地傳來。孤身一人,我當(dāng)然知道。這之后還能吸收多少異物呢?在這份痛苦下,還能堅(jiān)持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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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處處都是使骸呢?你看,不就非殺掉不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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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丹向麥田那里又望了一眼,那是使骸化后被殺掉的民眾燃盡而飄起的煙。那些人們慘遭虐殺之后尸骨無存,化成灰燼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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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丹強(qiáng)忍著別過頭走開,我怎么可能容許這種事發(fā)生。得快點(diǎn),趕到那些尋求幫助的人們身邊。但是,被使骸侵蝕的身體無法隨意活動(dòng),踏出去的腳不聽使喚,連手都無法支起,整個(gè)身體完全倒在地上。四肢使不上一點(diǎn)力氣。皮膚下面似乎有細(xì)小的蟲子在鉆來鉆去,呼吸漸漸變得十分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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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眼前便染透了和使骸一樣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