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勛看著桌上的亮起的手機屏幕朝對面的女孩抱歉地笑了笑。

　　［吳恩］

　　“喂，有什么事要找…”

　　吳世勛還沒來得及問完話，那邊就傳過來很微弱的聲音“世勛…”

　　不是吳恩，是母親。

　　“媽，你怎么拿著她的手…”

　　“世勛…”話筒那邊突然傳來吳母崩潰的哭聲“恩兒沒了?！?/p>

　　恩兒沒了？什么叫做…恩兒沒了？

　　“……………”

　　吳世勛頓了一下，抓著手機奔出店面。

　　什么叫吳恩沒了。

　　吳世勛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只有吳母一個人坐在走廊上的長椅上。

? ? ? ? 抬頭處的手術(shù)中的燈已經(jīng)熄滅了。

　　“媽…”吳世勛蹲下身，有些沙啞地開口“媽…”

? ? ? ? “吳恩她……”

　　“…”吳母抬起頭用力打了吳世勛幾拳“吳世勛！”

　　“你是哥哥！為什么不多關(guān)注她一下，她那么喜歡粘著你，她是你親妹妹??！”

　　“媽…”吳世勛握住吳母的手“媽，別這樣……”

　　吳母伸手抱住吳世勛大哭起來“世勛…恩兒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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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恩沒了。

　　吳世勛站在書桌前，看著桌上的相框，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理所當(dāng)然地減少了對妹妹的關(guān)注。

　　她總是在他身邊嘟囔著，哥哥偏心。

　　他老是聽著，就覺得煩。

　　吳世勛拉開椅子，在書桌前坐了下來。

　　吳恩沒了。

　　吳世勛看著面前的合照，突然濕了眼眶，他不能在母親面前哭泣，也不敢在她面前哭泣。

　　桌上放著日歷，4月12日被圈了出來。

　　“哥哥生日?！?/p>

　　吳世勛放倒日歷揉了揉眼睛。

　　伸手拉開抽屜。

　　吳世勛翻了翻，看見最下層的筆記本。

　　她字是真丑，所以她不喜歡寫日記。

　　吳世勛隨意地翻了翻，記了一些句子和詞語。

　?。?月2日

　　真是無語，說了是哥哥的妹妹怎么就是不信。］

　?。?月6日

　　非要我把戶口本拿去學(xué)校嗎？］

　　［1月15日

　　要不要告訴哥哥…還是算了吧，他不喜歡我煩他了。］

　　后面沒有了，吳世勛仔細回憶著，1月份的時候…1月份…不對…就連后面兩個月她都有些奇怪。

　　‘恩兒，怎么回來這么晚？’

　　‘說不準是交男朋友了?！?/p>

　　吳恩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進房間了。

　　失足落水，搶救無效而死亡。

　　吳世勛翻著本子的手有些顫抖，沒有了，中間都沒有了。

　?。?月28日

　　哥哥知道她是這樣的人嗎…隨意毆打，羞辱別人的人。］

　　吳世勛看著白紙上的字跡，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沒有翻動紙張。

　　良久，拿著本子出了門。

　　他在喧鬧的club找到了她。

　　本子扔在林辛懷里的時候她還有些錯愕，看著吳世勛，伸手翻了翻。

　　“不是…你拿這個給我干什么？”

　　“她是我親妹妹?！?/p>

　　吳世勛看上去異常平靜，周圍喧鬧的聲音都與他無關(guān)。

　　“你對她做了什么？”

　　“……………”林辛看著手里的本子“不是…我…跟我有什么…”

　　“我再問最后一次，你對她做了什么？”

　　“不說是嗎？”

　　吳世勛伸手拿過本子笑了笑“不說就算了”

　　林辛看著吳世勛的背影跌坐在位置上，還真是他妹妹。

　　林辛顫抖著撥通電話。

　　“那個叫吳恩的女孩子…你們把她怎么了？”

　　“……………”

　　“喂？喂…林辛！”

　　林辛看著門口起身追了上去。

　　“吳世勛！”

　　“……”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只是因為…對不起?！?/p>

　　吳世勛捏著手里的本子倒了回來。

　　“說吧。”

　　林辛看著吳世勛冰冷的眼神捏緊手。

　　“…我…我沒想到他們會這樣…我以為…我以為她喜歡你…是…”

　　“說！”

　　“……”林辛看著眼眶發(fā)紅的吳世勛“我…他們…他們…把她強暴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

　　強暴了？

　　吳世勛只覺得心臟被狠狠地敲打了一拳。

　　腦海里似乎就浮現(xiàn)了吳恩拼命反抗掙扎的樣子。

　　那時候…該有多絕望…

　　吳世勛看著手里的本子，就那樣，在一個本該快樂健康成長的時間里…

　　“在哪兒？”

　　“………”

　　“我是說那些人在哪兒?！?/p>

　　“世勛…不能…”

　　“你已經(jīng)夠讓我惡心了，我不想再跟你廢話，人在哪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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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趕到時，城郊廢棄地籃球場早就充滿了血腥味。

　　三三兩兩的人躺在地上，抱著腳，抱著腹部掙扎哀嚎著。

　　吳世勛躺在地上，看著微弱的燈光伸出手臂遮住光線。

　　‘哥哥，幫幫我?！?/p>

　　‘哥哥…我很痛苦啊…’

　　“哥哥…哥哥…”

　　濕潤的衣袖貼著吳世勛的皮膚。

　　吳世勛聽著耳邊的聲音側(cè)躺著蜷縮著身體。

　　心臟像是別人用力地拉扯著，擺弄著，撕裂著。

　　沒有痛苦的嚎叫，也沒有傷心的哭泣。

　　如果，他做得再好一點，事情就不會發(fā)展成現(xiàn)在這樣吧…

　　小時候總是扯著他衣袖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也不會就這樣躺在冰涼的地方。

　　“哥哥以后也要結(jié)婚的，就別管我喜歡誰了?！?/p>

　　“我那不是叫早戀，是叫壓抑不住的感情明白嗎？”

　　“好了其實哥哥比他稍微好看一丟丟了…”

　　‘哥哥…生日快樂?！?/p>

　　如果…他是一個好哥哥就好了…

? ? ? ?吳恩出生的時候，他三歲，不知道突然降臨在家里的小朋友是什么意思。

? ? ? 爸爸媽媽說，這是妹妹?，他不知道妹妹是什么意思，只是看著肉嘟嘟的小臉就覺得喜歡。

? ? ?捧著剛出生的吳恩就是一頓猛親。

? ? ?他說，你好，妹妹。?

? ? ?吳世勛的臉貼著手里沒有溫度的筆記本，輕輕地蹭了蹭。

　　顫抖著聲音開口。

　　“恩兒…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