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日山X楊好】日夕涼風(fēng)至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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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日山X楊好】日夕涼風(fēng)至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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巖板底下就是池水,漆黑如墨,寒冷如冰的池水。
楊好本以為那水是臭的,畢竟看起來就很惡心,可是他一直一點(diǎn)味道都沒有聞到。
水密密實(shí)實(shí)的將他埋沒,不能呼吸。
沒有光線,水又渾濁不清,雖然他努力的睜大了眼睛,卻還是什么都看不到,如果不是周身被冰冷的水包圍了,他一定會以為是自己瞎了。
手腳不停的亂劃,除了能摸到海帶似的長條的漂浮物以外什么都沒有。失溫快要把他凍僵了,楊好本能的努力向上浮去。
經(jīng)過又一次的坍塌,池水終于穩(wěn)定了下來,水面的波紋漸漸平緩,楊好冒出頭來,用狗刨的方式踩著水保持著身體不再下沉。他噗的吐出一口污水,也沒有嘗到任何味道。水面以上雖然也很黑,但勉強(qiáng)還有點(diǎn)熒光——來自頭頂上一顆顆的“夜明珠”——借著這點(diǎn)微光,楊好發(fā)現(xiàn)梁灣不見了,“灣姐!灣姐!”
可是除了回聲梁灣并沒有回應(yīng)他。
楊好心中焦急,才想起來肩袋里還有一只手電。手指因?yàn)槭貛缀鮾鼋┎宦犑箚荆圩娱_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楊好雙手?jǐn)n著,放在嘴邊用那點(diǎn)淡薄的熱氣哆哆嗦嗦的溫暖著,才終于從肩袋中拿出手電,打量起周圍。
全是水,沒有一處地面,如果他找不到出口的話最后的結(jié)果不是凍死就是淹死。
“灣姐!”楊好又叫了聲,然后透過手電的光,他在水面下看到了一片白色。
沒有遲疑,深吸了一口氣以后,楊好握著手電潛了下去。
水下兩米的地方,梁灣靜靜地飄著。在她不遠(yuǎn)的地方,楊好看到了掛住她毛衣的一處凸起。
這沙漠底下的古建筑到處都有機(jī)關(guān),說不定按下去就能打開一扇門。因?yàn)闊o知所以無畏,楊好充分發(fā)揮了這個特長,勇敢的把那塊突出來的石頭給踹了進(jìn)去。接著他就聽到了一聲遙遠(yuǎn)的抽氣聲,像是……誰拔掉了浴缸的塞子。
水流突然流動起來,他們身后的石門緩緩抬起,被卷進(jìn)石門的時候,楊好轉(zhuǎn)身間不忘抱緊了梁灣,也正是這一轉(zhuǎn)身,讓他看到了之前摸到的那條“海帶”。
沙漠里哪來的海帶?
那是一張直立著漂浮在水中的巨大的蛇蛻,白得發(fā)亮,足有成年人大腿那么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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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聲慢聽到了楊好的聲音,自然也聽到了梁灣的,只是她沒說。她知道張日山和這兩個人的關(guān)系非常復(fù)雜,所以她只想把這個秘密和她的老板分享,但是她還來不及說,那一處被她指出即將坍塌的角落就開始有水漏了下來。
一開始是一點(diǎn)點(diǎn)的滲,逐漸變成了涓涓細(xì)流,然后就突然“嘩啦”一聲,水流沖碎了并不結(jié)實(shí)的石板,傾瀉在他們腳下。
有人大驚失色,有人四下奔逃卻發(fā)現(xiàn)無路可逃,有人……發(fā)現(xiàn)灌進(jìn)來的水越來越多,還有什么東西帶著一條長長的白色尾巴,順著水流滾落下來。
和著水流直墜下來,一摔之下楊好不得已松開了抱著梁灣的手,滾到了一邊,一時沒法動彈。好在失去意識的梁灣被摔這一下嗆出了阻滯呼吸的水,人也醒了過來。
發(fā)現(xiàn)掉下來的人是楊好,張日山按捺住欣喜的表情,卻阻止不了自己的動作,他快步?jīng)_到楊好身邊蹲下,“你怎么樣了?”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背后有人輕聲叫他的名字。張日山回頭,勉強(qiáng)站著的梁灣全身濕透,雙眼分不清是池水還是淚水,濕濕紅紅的望著他,眼中盛滿了感情,他難以回復(fù)的感情。
“張日山!”她聲音不大,但既委屈又深情。疲憊令梁灣踉蹌了一步,險些跌倒在張日山面前。
她被一雙手扶住了。
多日以來的焦急、恐懼、思念、委屈等情緒一起爆發(fā)出來,梁灣帶著哭腔又叫了他一聲,穩(wěn)穩(wěn)地?fù)溥M(jìn)了張日山懷里,“你混蛋!你要我來我就來了!”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長久沒見,有太多的話想說,到了嘴邊又什么都說不出來,梁灣百感交集,只能抱緊了張日山。
不遠(yuǎn)處躲過水淹的聲聲慢看看尹南風(fēng),她正玩味的看著那兩人身邊還沒起身的楊好。聲聲慢知道老板的心思,卻更了解她的老板并不像一般的女人一樣——急于擁有。這到底是好是壞,她不懂。
楊好收回想說的話,仰頭看著張日山高大的后背,放松的雙手,還有梁灣努力抱緊他的兩條胳膊,暗淡了眼神。他揉揉被摔疼的胯骨,想要站起來。但大概是摔得有點(diǎn)重,一種尖銳的酸痛從骨頭縫里傳出來,楊好咬牙沒有發(fā)出聲音,卻還是站不穩(wěn)摔回了原地。
張日山?jīng)]有回頭,只是那雙手握了握拳,終于從身側(cè)提了起來。
楊好明白了,那個讓梁灣日思夜想又愛又恨的“最佳男朋友”原來竟是張日山!也好像是感覺到張日山對他的冷淡是因?yàn)槭裁戳恕J怯X得對不起梁灣么?還是說他們之間的一切……開始的太過突然,就像是……突發(fā)奇想的一場……出軌?曇花一現(xiàn)?
比起能夠在眾人面前恣意表達(dá)自己感情的梁灣,楊好因著自己的身份而顯得有些可憐。他不能說,什么都不能說了。
很快,他摔倒的同時,梁灣推開了張日山,繞過身來,一臉焦急的過來看楊好,“楊好你是不是哪兒受傷了?快給我看看!”見他捂著后腰不松手,梁灣以為他摔傷了,扒著他的手要看,楊好哪里肯讓?“給我看看!我是大夫!你一個小屁孩兒還怕我占你便宜不成?!”
像是終于找到了一個臺階,楊好自對上張日山擔(dān)心的眼神后就開始的不自在終于被梁灣扒他褲子的雙手給打斷了,消散了。
張日山的擔(dān)心是真誠的。
可是楊好不敢接受。雖然很舍不得,可是他不能再接受了。
如果是別人……
楊好不禁去想,如果心心念念牽掛著張日山的人是別人,他會不會有勇氣站出來搶。只不過當(dāng)那個人是梁灣時……楊好猶豫了,退縮了。他不會因?yàn)樽约旱氖裁慈e人。何況……在他之前,張日山整日的盯著手機(jī),等的不就是梁灣的電話么?他們誰都沒有過錯,只是他楊好遲到了一步。
或許連尹南風(fēng)都在琢磨楊好現(xiàn)在是什么心態(tài),傷心嫉妒?憤憤不平?甚至她想到了上面的一切,只不過……她忽略了一點(diǎn),楊好這個人太過簡單,簡單到當(dāng)要面對更嚴(yán)峻的情形時,他腦子里是一片空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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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堪稱“絕命”的相遇沒有什么小說情節(jié)里一樣的激烈爭吵或者大打出手,相反,太過平淡了。這尷尬的平淡甚至讓霍有雪都有點(diǎn)沉不住氣了,她厭惡的后退一步以避開舔到鞋尖的黑水,滿臉的嫌棄,“你們不想出去么?!在這里親親我我個沒完沒了!”
梁灣被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梁灣什么都不知道,也無所謂多糾結(jié)。倒是張日山……以往他絕不會在意霍有雪的話,可現(xiàn)在他遭遇的一切有點(diǎn)讓他措手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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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揉了幾分鐘,噴劑的藥效發(fā)揮的差不多,楊好才終于被允許提好褲子站起來。一直守在他身邊的張日山自然的伸手扶了一下他,而楊好的袖子被這一動作帶得向上提起,露出了手腕上的雙響環(huán)。
眼尖的都看見了,之前錯過的也都知道了。
“有意思……”尹南風(fēng)雖然笑著說,但看眼神,聲聲慢還是感覺到了她的不爽。是啊,張日山這一次看來是認(rèn)真了。
偏偏在場三個當(dāng)事人中有兩個都不知道這雙響環(huán)的真正意義:一個是楊好,一個是梁灣。
聯(lián)想起之前張日山全身僵硬毫無反應(yīng)的被梁灣抱著不懂拒絕的樣子,尹南風(fēng)笑意更深了,“真是……好一出大戲……精彩!”
看著自家老板陰仄仄的笑,聲聲慢覺得有些話現(xiàn)在還是不要對她講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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