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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夏,你在哪?》

2023-08-07 13:11 作者:BMP-45_CT  | 我要投稿

注意事項

嚴重OOC:本人從未看過《孤獨搖滾》,只看過《消失的她》,里面的東西全是二設(shè),會有大規(guī)模崩壞現(xiàn)象

要素過多:《泥濘行者》/《雪地行者》也客串了一些元素

私貨:因為沒有看過才有那么一點發(fā)揮空間私貨:因為沒有看過才有那么一點發(fā)揮空間

文筆爛:你覺得呢?我覺得我不應(yīng)該發(fā),但不投原創(chuàng)也沒法過審!


下午5點,下北澤,STARRY

音響師推門離開之后,伊地之星歌好奇的轉(zhuǎn)頭看向了縮在一邊發(fā)呆的后藤一里,順便從飲水機里面接了點礦泉水喝。

“小孤獨”,她放下了水杯,“今天就先干到這里吧,我們打烊了。”

后藤一里沒有回話,只是一直在瑟瑟發(fā)抖。

“這段時間其實挺冷清的。我最近還每天期待廣井菊里這家伙醉醺醺的來看你,可沒想到她居然也沒有去我家借宿!”

后藤一里稍稍停止了抖動。

“會不會是找你借錢又不還了還不讓你說?”

這話嚇得她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沒沒沒,我最近也沒看到過她!”

“之前也沒有?那幾天我們收攤的早,你就正好出去了。上次她借你車費要不是我和虹夏一起跟她對峙你肯定也不敢說。有什么欠你的,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討回來!”

“不不不——”

“那她沒有?每天喝最便宜的酒也是需要點錢的!據(jù)說SICK HACK現(xiàn)在也有些財政難題,我為了減少運營成本干脆也給大家放假。我們這幾個人中就你最好欺負,所以她才跟你最———等下,好像還不止這個酒鬼。我還漏了誰?”

“涼——涼前輩——”

“山田涼?我就知道!虹夏早跟我說過了!這家伙明明比你家里還有錢,比我們這幾個都有錢,卻干什么都借你的!啥時候的事情?”

“兩個星期——”

星歌剛想埋怨卻又說不出話。

“山田涼不可能躲你一輩子,這次我特批讓她出去最多也就不到一個月,現(xiàn)在距離她回去的期限還有十天。她要是不回來,那就再也不要回來了!”

“那錢——”

“虹夏不在那就由我過去幫你討個公道!山田涼借錢不是一次兩次了,而且這虹夏過去這么久還聯(lián)系不上,不知道玩得有多開心。那個喜多也是的,說好了來幫你,結(jié)果每天逃課不來,把你整的渾渾噩噩的,我都給她遺像上香了!這倆回去我都得克扣工資!”

“喜多——”

“別為她們求情,小孤獨”,星歌起身走出了吧臺,“你先回去吧,我還要收拾這地方,過會就拉電閘了,后面幾天不一定營業(yè)。唉~”

見到店長如此態(tài)度,后藤一里也束手無策,只能悄悄地蜷縮著離開了STARRY,完全沒有注意到門口停著啥。

她試圖打開手機撥打喜多,但得到的都是忙音。瞬間,她黯然失色,向家里垂頭喪氣的走去。

星歌剛出門就與一個金屬質(zhì)感的東西撞了個滿懷。

“這誰啊”,她眼冒金星,跌跌撞撞的試圖繞過去,“最近大家生意都不好,音響師都不能值夜班,還有進貨的這樣停!我——”

柴油與酒精刺鼻的異味被風直接刮進她鼻子。她仔細聽了聽,發(fā)現(xiàn)還有微弱的發(fā)動機聲從她左邊傳來。定神之后,她抬頭才發(fā)現(xiàn)這家伙的兩根似乎連接到車頂某個地方的方頭大鋼管,它倆頂上有一根天線,隔著什么東西一邊掛著一個類似四管禮炮的玩意兒。斜著往下的是一些奇怪的凸出物,有些就方形的小黑格子,還有一些圓柱體往外稍稍伸展。正面布滿了幾何式的坑坑洼洼,而側(cè)面卻異常的整潔,并且并沒有完全遮擋這家伙的很多個車輪以及下面的黑條?;野追礁裣嘁姷恼嚿碛兄环N不可喻狀的美,卻把她看的眼花繚亂。

繞到后面之后,她發(fā)現(xiàn)這東西的后門居然敞開,仍然散發(fā)著酒味,邊上還有一些紅色的長方體油桶,蓋子還沒蓋上。車里面黑燈瞎火的,但通過外面的照明可以勉強看清喝完的酒瓶子,紙盒子和其他包裝物散落一地。廣井菊里正爛醉如泥的躺在里面打鼾。

她費了好大勁兒,地上打碎幾個玻璃瓶才把廣井從里面拖出來,然后啥都不顧的直接上了靈魂拷問,“你還欠著小孤獨多少錢!”

廣井醉醺醺的喊了一個 “沒~”,然后還是嬉皮笑臉的轉(zhuǎn)過去。惹得星歌有點不耐煩了,卻欲言又止。

“還~錢~”

“先不管你砸了多貴的抽象壁紙,你債務(wù)都沒還清,上個月欠我我水電費沒交,還有心思買車?”

廣井醉的也說不出話,星歌只能將其抱起來,然后把車門關(guān)上,“你醒了一起跟你算!”

將廣井丟進去之后,她抄起了旁邊的汽油桶,“反正明天不上班,放下面無所謂!”

上午9點,下北澤,STARRY

廣井菊里起來后看到的除了臥室的燈光就是星歌虎視眈眈的面孔,想倒頭就睡,卻被星歌一把揪起來質(zhì)問。

“你總算醒了!快點還錢!”

“啥,啥錢?我不都還你了么?”

“上個月的水電費!你還在我家里住了好幾天,我都記得呢!還有小孤獨!”

“小孤獨!我一直想去見見她,但不知道為什么,每次她看到我就跑了——”

“她最近都沒見到過你!其實她有沒有見到我不知道,但我昨天才看到!上次被你借錢也是這個樣子!”

星歌無奈的把廣井扔到了床上,結(jié)果轉(zhuǎn)身的時候踩到了廣井的木屐,摔了一跤。

“??!虹夏不在這地方真的是”,她一臉怨氣的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幸好你沒在這里喝酒,要不然我——”

“你要不要來一瓶~”

“不要!” 星歌起身就走,“我得去找虹夏?!?/p>

“別走那么急!我想起來了,你的租金在車里,我——”

剛走下樓梯的星歌吼了一句 “那你給我下來,一起去!”


為了避免自己又踩到,星歌進去拿東西之前只能去STARRY拿了個掃把把玻璃渣收走,而廣井大大咧咧的仗著自己木屐不怕扎一頭鉆進去,又扔出了幾個玻璃瓶,迫使回來準備收攤的星歌又得再爬樓梯。

“找到啦,在這!”

星歌一臉懵逼的看著廣井手里的東西,然后一把搶過去塞口袋里,“這次算你快!小孤獨的呢?”

“我沒借她的錢——”

星歌沒跟她廢話,趕緊解決了地上的玻璃渣之后跑了回去,“今天我們不開門,你要找小孤獨估計還得過幾天。把這不知道是啥車也搬走,看到你這樣停車我就心慌!”

“你害怕啥?”

剛要關(guān)門的星歌只得轉(zhuǎn)頭。

“我不是覺得你會掉下去——你也干不出來那事——我只是苦惱于采光問題?!?/p>

廣井見狀,趁機爬進車里面繼續(xù)喝酒,還自作聰明的把門虛掩著,不等星歌來敲門就喝斷片了。她沒想到這么重的門根本不是星歌的對手,打開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算了”,星歌這次學聰明了,拿了個電筒往狹窄的內(nèi)部空間里閃了一下,發(fā)現(xiàn)車的對稱性表里如一。廣井就躺在左邊一個內(nèi)部器材構(gòu)成的座位上不省人事,下面放滅火器的柜子里開著,還有幾瓶烈酒,對面放工具箱的也是剛剛打開,不過那里倒是沒動過。正中間有一個嶄新的駕駛位,上面沒安全帶,散發(fā)著濃厚的酒氣,而再往前走就是一個沒封頂?shù)木匦畏较虮P,左右兩邊的柱子被更細的鋼管無縫銜接著。兩邊頂上各有一個紅色的按鈕,方向盤中間則有一個被黑色梯形覆蓋的大方塊。周圍控制面板大到可以放兩只手上去,但除了儀表板,一些黑乎乎的東西和廣井塞滿瓶子的地方以外,只有一個帶有扳機和紅色按鈕的遙控桿。

眼花繚亂的星歌搖了搖廣井,“這東西到底是哪來的——”

“不知道~”

“你沒錢付房租和你們那里的損失費居然還有空整這個哎呀!”

“啊哈哈哈!”

“不許笑”,星歌嚴肅的從差點被自己坐碎的瓶子上爬起來,開始自言自語,“虹夏最近到底去哪了,上次發(fā)社交媒體的時候還有信號的——”

“小孤獨——”

“她沒去,我再仔細看看有沒有什么別的標簽——等下,這——”

“在哪呀——”

“你看看!”

廣井剛爬起來瞄了一眼就倒了,啥也沒說,繼續(xù)發(fā)呆。與此同時,星歌不斷地翻閱著這幾天虹夏和涼出現(xiàn)過的照片,直到手機飛到了廣井身上,被惱火的星歌連著人一起抓住。

“你快跟我說下怎么開這玩意兒!”

“你——你——坐下~”

“坐哪?難不成這東西不需要點火?你就說下吧!我雖然看不懂這車里面都是啥,但虹夏起碼說過總得有個大地方插鑰匙吧,啊——”

就在星歌一屁股坐上位置的那一刻,之前黑不溜秋的地方突然亮起了藍光,尾門砰的一聲鎖住了,把她嚇得魂不附體。

“歡迎來到戰(zhàn)車支援作戰(zhàn)載具終結(jié)者二代出口版!作為出口版的科技演示載具,我們在原版基礎(chǔ)上我們移除了一點點裝甲,稍稍增大了內(nèi)部空間,并附加了亮點智能解說。為了確??蛻裟軌蚋玫捏w驗并判斷我們產(chǎn)品提供的性能,我們還簡化了火控系統(tǒng),并在原履帶式操控基礎(chǔ)上添加了類似普通汽車的駕駛艙布局,可隨時切換。此外,為了方便測試人員出入,發(fā)動機被調(diào)整至前方,后面有改裝的電動門。該單位的武器和配件均為荷槍實彈,規(guī)格同工廠裸車,如有對我們的產(chǎn)品有興趣,車門上有廠商聯(lián)系方式,我們會盡快回應(yīng),愿合作愉快!現(xiàn)在您可以開始駕駛了,一定要記得整裝待發(fā)!要是還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自行探索。趕緊踩下油門吧!”

“誰把燈開了~”

星歌愣了一會之后,匪夷所思的看向廣井,“你還需要什么樂隊?這家伙一個我不知道是啥,但我有種感覺可以頂幾十個。為啥不賣了?”

“賣啥呀~這車里面這么可愛,你不喜歡——”

“夠了”,星歌再次看向了虹夏照片的定位,然后戲謔的把屏幕對準了面前的藍光,“你這車再厲害也不能游泳——”

“已為您規(guī)劃路線,三小時后會有一艘貨輪從港口出發(fā)前往您的目的地,現(xiàn)在出發(fā)刻不容緩,但確保油箱一定要夠!”

地圖上的各種虛線和實線整的車里鴉雀無聲?;剡^神來的星歌打量了一下儀表之后撥通了音響師的電話。

“稍等,我接一下我們店長的電話,店長,她們回來了么?”

“并沒有,這幾天小孤獨估計也不會來,就廣井在那,你那邊怎么了?”

“我遇到了可能會讓STARRY生意出現(xiàn)轉(zhuǎn)機的機會,要不我讓對面直接打給你?”

“其實,音響師,我這有更重要的事情。告訴他們給咱留個位子考慮,一個月后回復(fù)?!?/p>

電話對面?zhèn)鱽砹艘魂囉鋹偟穆曇?,對她來說卻是加密通話。

“怎么樣?”

“他們說理解我們這里的現(xiàn)狀,可以將交涉相應(yīng)延后,但一定要及時回復(fù),過期后果自負?!?/p>

“行,你趕緊過來吧,順便在路上買點汽車電池和汽油——”

“本載具只接受柴油,請確保您使用正確的燃料,以免造成尷尬的引擎故障,謝謝使用!”

“——算了,我自己去解決吧,你過會去STARRY幫我拿一下門口深綠色的家伙和我放在沙發(fā)上的玩偶,我去買柴油后跟你會和——”

“您現(xiàn)在處于汽車模式,駐車制動已激活。在加速之前,請用力踩下制動踏板,解除駐車制動!”

一陣金屬碰撞之后,星歌抄起了手機,發(fā)現(xiàn)音響師還沒掛,跟對面還是在熱聊。此時,終結(jié)者的引擎冒出了黑煙,消失在了遠處。

“如果他們還覺得我不是店長”,她踩下了油門,“告訴他們,你得上班,因為我們開張營業(yè)了?!?/p>


下午1點,南部戰(zhàn)區(qū),尖峰時刻

一只渾身濕漉漉的山田涼冒著大雨推開了前哨的木門,稍稍損傷了被嚴重腐朽的活頁連接點。那個時候外面的崗?fù)ひ呀?jīng)沒法站人,大雨也嚴重干擾了里面守軍的視線,以至于她關(guān)上了門才被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盯上了。他們各個面露難色,兩面相覷,隨后都悄悄卸了槍上的保險銷。空氣凝固了起碼一分鐘之后才有點轉(zhuǎn)變。

“我朋友呢?!失蹤了這么久你們還沒找到?”

在場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知道這個藍毛已經(jīng)來這里取鬧了多少次,最后都是被他們請出去,但過好幾天又雙叒叕找上門。對于一般人來說能被分到南部戰(zhàn)區(qū)相當于流放,只有寥寥無幾的那幾個積極分子仍在賣力的保護大家。此地戰(zhàn)略性意義也被討論過很多次,直到政府決定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修一個基地。如果這里就是地獄,那別的地方貪污一塊軍餉堪比極樂凈土,所以絕大多數(shù)資金還是砸到了正確的地方,起碼確保大家有好地方住,有一定的科技水平,而且有車有槍有子彈,啥都不愁,不像有些基地缺越野少飛機,加個油都得等空投那么一點點省著用。

見沒人反應(yīng),她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們這群家伙不會放著在這里不找了吧?”

趁大家繼續(xù)忙活的時候,最近的兩個家伙二話不說,抓住山田涼往門口拖,將她踹了一腳從門里直接扔出去,并迅速把門關(guān)上,絲毫沒有聽到雨點打在金屬上的滴答聲和那一堆啥也不是的東西。完事之后,其中一個甩了甩自己的步槍試試看有沒有因為進水而出現(xiàn)故障。

“就那么一點點雨,你沒必要小題大作!”

“哎呀我就是看看我的配槍有沒有出問題!要知道這里弄零件很難,槍壞了會被軍法處置!”

“先不談這個了,每次一說你就嚇得大驚小怪”,另一個士兵從別的同事那邊順手抄了個打火機,“借我用下。”

“用完趕緊拿回去,我還要抽!”

“知道了知道了”,他點燃了濕了一點點的香煙之后將火機原封不動的扔回去,“哪來這么多廢話哈哈哈——”

“咱都是一家的,我還相信你借東西不還?”

“去去去,忙你自己的去”,他看到自己身邊的家伙還在檢查步槍,“我們剛剛是不是是不是應(yīng)該把那家伙打死?”

“就你這種人在這個彈丸之地除了友軍誰都敢打!”

微弱的敲門聲并沒有打斷他們之間的對話。

“咱不是有規(guī)矩么?強行沖卡我方有權(quán)擊斃,這種人我是看著覺得沒什么事情我才不開槍的。要知道能在這里走丟失蹤而又活下來很難,不,甚至走丟都難。這幾天還老下暴雨,我們起碼得等天氣好一點積水少了才能去看看。話說她有跟我們說過位置么?”

“這里車能去的地方比人能去的還少,也不會有多遠。這幾天我們查了出島的監(jiān)控錄像,唯一可疑的東西就是一臺從不知道什么地方登陸的履帶式戰(zhàn)車。找人不難,但這個地方濕氣很重,泥濘能讓最好的四驅(qū)車寸步難行,到地方的時候都不知道被這幾天的暴雨沖走多久了!”

“那她再來催怎么辦?我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咱褪去軍方的面紗最后都是一群渴望休假的懶鬼,沒有誰真的能成為任何國家的后盾,更別提什么無私奉獻精神了!”

“你靜下心來仔細想想。雖然這里景區(qū)很美,但南部戰(zhàn)區(qū)所有本地人都基本上見識過,再加上這里有很多把我們當成毒蛇猛獸的傳言,以至于人口流動很少。除去氣候的威脅,其實范圍并不是很大。從照片上來看,這人和她朋友肯定也不是本地人,去的地方我想我們也就幾步路。”

“你這說是簡單,但一般這種事情讓朋友來做?以前找戰(zhàn)友據(jù)說讓那些先輩們很是頭疼,最后還是得通知家屬方便我們搜尋和比對。這兩個人年齡比我們小不了多少,拍照的時候這么開心,盲猜其實只是沒給家里打電話而不是——”

“你等下,我去開個門。聊得太過了哈哈哈——”

他右扭了一下門把手之后發(fā)現(xiàn)正門銹住了,剛剛微笑的臉變得怒不可遏,但還是耐心的轉(zhuǎn)動門栓,用左手把厚實的鐵門往后慢慢拉。趁他被擋住的時候,一個全身黑衣,有點眼熟的黃發(fā)女人走了進來,瞄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大家還在那里站崗的站崗,監(jiān)視的監(jiān)視,就一個貌似還有空說話。

“哎你好,來前哨有什么急事?”

“我是伊地之星歌”,她直接進入主題,“我的妹妹伊地之虹夏來這里跟朋友旅游,現(xiàn)在距離出發(fā)已經(jīng)有十五天,第五天開始后和朋友都聯(lián)系不上。我本來期待著她們會準時回來,但現(xiàn)在看來我是唯一能去找她們的人了?!?/p>

“你要找的這個伊地之虹夏,她——哦對了,那誰,你給我出來!”

“干嘛?”

“你不覺得那個照片上的黃發(fā)少女就是她說的妹妹?我反正覺得有點像!”

“那你叫我干——”

星歌眼睛瞪大了,“你們也在找她?”

“是的,但——”

“你先把槍裝好,我來跟她說。要不你把你妹妹的什么身份這些的給我們看看?來這里旅游肯定要過我們這一關(guān),而且長得像的人本來就很多,肯定要對一下的!”

正當星歌的右手下意識的去空空如也的口袋里掏東西時,躲在外面的音響師悄悄伸手,把一個小東西塞了進去。


不知道是他們用力過猛還是自己的錯覺,山田涼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趴在泥水中。她抓著旁邊的香蕉樹才得以起身,不顧身上衣物都沾了些啥,就甩了甩頭。暴雨在這個時候已經(jīng)緩解不少,但她還是趕緊抱著頭往前慢慢走。地上的大水坑數(shù)量稀少,間隔巨大,但她鞋襪里早已被浸透。

她深知現(xiàn)在這種情況地上很滑,想回去換衣服休息根本不可能,只能先找一個地方躲雨。她前幾次試圖從正門進去的時候,門口的自動機槍炮臺不由分說直接開火,把她本來就短的頭發(fā)削弱掉了好幾束。下次找上門的時候,估計就是瞄著自己上半身了。

“嗷!”

山田涼感覺自己前面渾身上下除了頸部以外又被一塊大石頭糊了一身泥,還磕了一下,沒破皮但還是有點疼。待她后退幾步之后才意識到,這臺三個自己身高的大家伙,絕對不是什么石頭。她剛剛撞的地方掉下來好大一塊淤泥,但上面那依稀可見的拱暗示了這玩意兒只不過是一臺車輪比自己都高的深綠色卡車。上半身相對沒有什么泥土,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樹枝,而雨水仍在不顧側(cè)邊排氣煙霧的兇悍來勢,逆流而下。前方有兩個正常的方窗,安在門上,最靠近車頭的則是一個梯形,其后方往下還有一些內(nèi)嵌式梯子。從下面隱隱約約可以聽到兩個小雨刮器正在瘋狂的運作著。車頭遮擋著,輪子沒蓋到的地方能看到在這個相對寬敞的空間內(nèi)幾乎沒有一滴水。

她沒有多想,立刻疾跑,正好摔在吵鬧的發(fā)動機下面。站起來的時候,她腦袋撞到了了底盤,只能忍著痛蹲著走。

“老板,你這要求有點離譜,這么大的雨我啥也看不見,我怎么動?”

“你是不是連幼兒園都沒上就來工作了,連點道路常識都不懂?你開的是這個世界上運輸行業(yè)最兇悍的八驅(qū)車,全球僅此一臺,連戰(zhàn)車都能踩在腳下,你跟我說這么點天氣你就開不動?”

“車走這個天氣沒問題,這里也沒有交通,我知道,但危險駕駛也連累你??!”

“我不管!我們物流公司分揀公司講的就是時效性,你裝東西得快,開車得快,要不然等快遞永遠等不到!你知道這家伙怠速運轉(zhuǎn)耗多少油嗎?要是困住了誰都救不了!”

“那么大個備用油罐還沒空呢,才剛加滿。我后面的掛車檢查過了,絕對安全!”

“算你小子識相!多余的油錢從你工資里扣!要是貨物損壞,你今天工資全扣!”

等老板氣呼呼的掛了電話之后,司機才舒了一口氣。他想敲一下玻璃,但鑒于這是自己唯一的戰(zhàn)友,他遲疑了。

“這家伙一天油費都可以讓我去吃十幾次進口牛排了!再干一個月我這錢都可以去買別墅了”

見外面雨小了一些之后,他打開了左側(cè)車門,小心翼翼的爬下梯子,然后將其關(guān)上。這是他每次長時間停車后起步前的例行檢查,但主要還是因為它是唯一一臺要求有這個習慣的車。據(jù)說在他來之前,這臺比他還老車就已經(jīng)殺人如麻。

他拿了個電筒下去看看。剛剛還在洗刷卡車的暴雨戛然而止,可見度大大提升,但他知道這臺車不是一般的大。底盤為了方便涉水完全封閉,但下面的陰影往往能藏匿很多東西。在公司停車場的時候,有些私家車甚至會拿它當遮雨棚。

沒過多久,山田涼就被刺眼的燈光照到了。電筒往邊上轉(zhuǎn)了轉(zhuǎn),照出了浸濕她白襯衫的泥水。她剛要躲閃,卻發(fā)現(xiàn)光源消失了。

“別躲這里了,我要開車了”,司機指了指卡車前方,“這車輪子和轉(zhuǎn)彎半徑都很大,而且你這個姿勢看起來顯得你很高,說不定我一動你就被壓了?!?/p>

山田涼自知她在這里沒理,便灰溜溜的爬出來,然后用乞求的眼神盯著司機。

“我想你也知道我這車有分離式駕駛艙”,司機搖了搖頭,“但后面應(yīng)該有個空位。不過你得給我點小費,我拿去給車加油?!?/p>

“我就不能明天給么~求你啦~”

“那我還是先走吧——”

山田涼抓住了司機的腿,“不要!”

他再次轉(zhuǎn)身看了看這個可能只比自己小一點點的少女,“行吧,但不能有多遠。當?shù)厝顺穗x開這地方以外基本上不用車,既然你看起來不像,那你估計就住在那里?”

雖然卡車駕駛艙遮擋了他指的方向,但山田涼還是默默的點了點頭,“我們能走了么?”

“你回不去也沒法給我拿錢,所以我們算是成交。我明天會在同一個時間于這個位置停車一段時間,要是你反悔的話——”

“不用說了”,山田涼站了起來,“你會拿到錢的,我們先上車吧!”

從外觀和語氣來說,她認為這個開車的就和上面那些軍人一樣,來頭不小。就算他是個拉貨的打工人,那也有必要付一點封口費,不然星歌找上門就難解釋了。

他們很快繞到了卡車左邊。司機先上去拉開了后門,把山田涼拉進去之后才進駕駛艙。隨著點火鑰匙被扭下,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從右邊傳來。

“坐穩(wěn)就好,你身上那些泥水我回去后會用清潔裝備洗一下,畢竟開車的還是我。反正下面的車輪也全是泥,不洗不行!”

她沒有回答,只是好奇的往后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一股濃烈的黑煙正在從排氣管里涌出。引擎的響聲讓她覺得車已經(jīng)在很賣力的行駛,但實際上司機只不過是為了輕點油門,以提供恰當?shù)呐ぞ夭⒈苊饪ㄜ囅萑肽酀{導致油耗增加。

很快卡車便離開了它暫時的庇護所。實際上,它自己就是一個庇護所。沒有什么雨水能夠輕易毀壞它。


水泥地上的水已經(jīng)被陽光曬到蒸發(fā),以至于提著四個油箱的音響師加快了腳步往終結(jié)者的后門走去。與此同時,星歌慢悠悠的從前哨里出來,左邊口袋順手掏出一個火機和香煙開始抽,而終結(jié)者里面廣井的酒氣還在往后邊飄。沒過多久,音響師便出來然后把手搭在了終結(jié)者的左后方。

“他們說怎么樣?”

星歌拿下香煙,對終結(jié)者的兩根鋼管吐了一下,“他們說這事十天前就知道了,但最近的惡劣天氣讓他們愛莫能助,不知道會不會好轉(zhuǎn)?!?/p>

“那所以還得我們自己找?我反正想見見他們?!?/p>

星歌拿起煙的手又放下了,“不一定,他們承諾會盡快協(xié)助,如果確認找到虹夏,他們會不遺余力的調(diào)查。鑒于我是親屬,他們還剪了我的一根頭發(fā),說要拿去采樣,等下要是找到虹夏可以驗證是不是真的?!?/p>

“她們四小只每個都是獨一無二的,你擔心有什么假的?”

一陣不祥的預(yù)感纏住了星歌,迫使她敷衍一句,“我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現(xiàn)在虹夏失蹤的大體區(qū)域我們是知道的,但除了找到山田涼,我們恐怕沒有別的辦法?,F(xiàn)在她在哪里?”

“山田涼?要不我去搜索一下這個島上有什么住的地方?”

星歌捂臉了一下,“那我們還得想辦法上去。我下車前試了試看終結(jié)者的導航,發(fā)現(xiàn)它沒法標注自己沒走過的土路。不過這附近的地方看來終結(jié)者起碼還擠得下,我們可能得讓誰帶我們上去?!?/p>

“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們也知道干啥了,但山田涼知道你會來么?”

“她心里自己有數(shù)。她還欠著小孤獨的一筆錢,和我的虹夏。只有她才能告訴我們虹夏到底去哪了。不過能拖欠小孤獨這么久的人,應(yīng)該足夠精明,知道這種債務(wù)和家人之間的區(qū)別,給我來個電話也行啊?為什么要自己去找?”

“從他們之間的聊天能聽出還說把山田涼趕走了好幾次?!?/p>

“這沒多大用處。你要知道這山田涼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就沒干過幾件好事,還把虹夏弄丟了。你給車加滿了么?”

“倒?jié)M了,然后備用油箱也滿了,算在你賬上?!?/p>

“沒事,反正這不是錢的問題。我們得趕緊下去買點吃的,這幾天從STARRY搬來的都消耗完了,主要是那廣井暈船還吃那么多,跑車外面吐了幾十次了!”

說完,星歌把煙頭往遠處一丟,從后面上車,音響師也爬上去把門關(guān)緊了。

“那你現(xiàn)在要去哪?”

星歌解除了制動,“咱先去買點吃的,給廣井買點酒,然后你幫我搜一下這里有什么給游客住的地方,我們開車上去好好問問。”

“已檢測到泥濘地形,正在開啟限速以避免車輛受困,如有必要可以使用車內(nèi)存放的牽引裝備進行協(xié)助。”

“沖!”

終結(jié)者提速迅猛,很快沿著水泥坡路沖下了山。星歌知道油門踩太多可能會解除限速,但找到虹夏刻不容緩。履帶的高速運行濺起了大量泥水并嚴重拖緩了終結(jié)者,但它很快便脫困,駛?cè)肓讼鄬Ω稍锏穆范?,朝著海邊駛?cè)ァR繇憥煵活欀嚴镉卸囝嶔ぞ吞统鲭娔X插上終結(jié)者的內(nèi)置電源。

“不得不說廣井找的這車還不錯,有電還有網(wǎng)!”

“有網(wǎng)?你不早說!”

“沒網(wǎng)怎么用地圖和導航?”

路段逐漸平緩,星歌抓準機會解除了限速,把終結(jié)者的油門踩到底。在一個小斜坡上,它略略飛起,隨后砸在水泥路上,若無其事的繼續(xù)行駛,甚至星歌加速急轉(zhuǎn)都沒有絲毫影響其性能。


八驅(qū)車在一天的忙活之后,總算回到了自己甜蜜的家。司機很快下車,老板也聞聲而來,第一件事就是揭開那幾乎蓋到掛車車輪的防水油布找茬,不過卻事與愿違,發(fā)現(xiàn)貨物被保護的妥妥的,一滴水都沒進去。

隨后,他惱羞成怒,向司機發(fā)泄。

“你為什么遲到了四個小時?”

“這車是你們車隊最慢的!你換個輪子小的車更慢!”

“扣你一般你工資”,憤怒的老板趁司機去洗車的功夫,頭也不回的沖進了前臺,給座機賠笑臉,“是的是的,我們的車剛剛才到,現(xiàn)在就卸貨!”

“我們明天才要這批貨,不過看在都到了我們可以立刻來取。你能不能對你的司機好點?軍方不遇到那些逃兵都不帶這樣的!”

“他就一外地小伙子,你覺得他能有多厲害?”

“我還開車被自己年輕的手下嘲諷呢,咱都是開玩笑,但我確實技術(shù)不行了,親力親為只不過是為了他們做榜樣,而且也習慣了!”

“他那車油耗這么高,我總得找個借口扣他工資吧?”

“你上次還說讓他自費燃油的?!?/p>

“他知道這車耗油多快么?他自己可能都猜不到為什么他的工資比一般人低?!?/p>

“夠了夠了,你家的事情我沒必要管太多,過會我開卡車來了跟你說一聲。下次別這樣了?!?/p>

老板剛掛電話,就發(fā)現(xiàn)司機去拿了一堆殺蟲劑,抹布,清潔劑等物品。

“屑六百!你——”

“你洗自己車就不準人說你了,我們每個人自己干還要你說?”

“你內(nèi)飾能有多豪華?”

“開車的是誰?你開的起嗎?”

老板被懟的不敢說話了。屑六百這種脾氣大的照理來說本來他根本容不下,奈何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小伙子剛成年就考取了數(shù)不清的駕照,恐怕除了政府不教的戰(zhàn)車以外,什么都能開。他這個公司運營執(zhí)照被軍方查過好幾次,所以除了熱血沸騰,懵懵懂懂的年輕人以外,沒有誰愿意加入。倒他也不在意,畢竟經(jīng)驗不一定永遠準。

一陣奇怪的聲音從他后面響起,但他只看到一個灰白相間的家伙一掠而過。


晚上9點,南部戰(zhàn)區(qū),尖峰時刻,注水客棧

上去的道路很寬敞,但山田涼礙于這個時候已經(jīng)沒有能上去的順風車,再加上自己不熟悉地形,只能在泥濘中走上坡路。好在她被扔下去的時候身上重要的東西都沒丟,要不然她很清楚那個開三個自己那么高的車的家伙能拿她怎么樣。小孤獨好欺負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


她急促的沖進了自己和虹夏之前住的房間,然后發(fā)現(xiàn)浴室不光燈開著,還在那里淌水。她沒有特別留意,畢竟自己經(jīng)常為了方便自己或者虹夏洗別的東西基本上沒有關(guān)過。虹夏的電卡還在那里插著。其他地方倒是黑燈瞎火的,但她來過這么多次了,不用開燈也可以倒頭就睡,不過她還是不習慣的按了下開關(guān),照亮了整個房間。以前虹夏還在的時候,自己的地盤與她的相比簡直就是個垃圾場。她有時候還是會處理一下其他垃圾,但所有物品只會一股腦的往墻角堆,被子也從來不疊,床頭柜里還塞不下最近幾天沒洗的衣服。不過她現(xiàn)在最想做的就是先洗個澡,忘記虹夏那里也被破壞的慘不忍睹。

然而,山田涼在打開浴室門縫的那一刻卻聽到了一陣耳熟的尖叫聲,迫使她急忙把門往左邊滑去關(guān)緊,“喜多,那不會是你吧?”

“涼先輩!看來我是找對地方了!”

“你啥時候過來的?最近我想跟你打電話也聯(lián)系不上!”

“啊——這等我出來再說吧——”

山田涼忍不住拉開了門一點點,發(fā)現(xiàn)喜多這家伙把虹夏帶來的沐浴露全用上了,渾身上下除了頭發(fā)一抹紅和臉上以外都是粉色的泡泡。她情不自禁的捂住了嘴偷笑,然后趁喜多能看到自己之前悄悄躲了出去。不到兩分鐘喜多就把身上的泡沫洗干凈出來了,而山田涼衣服都不拿,直接沖了進去,把身上的東西都脫洗手池里,直到自己洗完才想起來沒東西可以穿,只能探個頭出去。

“喜多,窗戶——”

“關(guān)了關(guān)了,衣服給你拿了,就在地上——”

“喜多,你未免有點太貼心了?!?/p>

“哎,你手機響了!”

“誰打過來的?最好不要接?!?/p>

喜多遲疑地看著備注為“店長”的號碼,“店長找你估計有事吧?要不要我?guī)湍恪?/p>

“不要!” 山田涼聽到喜多這樣被打了一個激靈,衣服都沒來得及穿上,直接光著身子跑出去,把喜多嚇得倒虹夏床上了。直到電話鈴聲消失之后,山田涼才舒了一口氣,慢吞吞的去浴室門口拿衣服開始套上,卻又直接不吹頭發(fā)跑回床上坐著,搞的喜多滿臉疑惑。直到那個時候,山田涼才敢看著她。

“喜多,你為什么要來這里?”

“小孤獨——”,她意識到有點不對勁,便改口說道 “我和小孤獨都挺擔心你們的,我想讓小孤獨跟著一起來,哪知道她怎么都拉不動,所以只能——”

然后她看到了那一堆被打亂的虹夏主題私人物品,“伊地之前輩呢?她在哪?”

山田涼心頭一緊。她其實也不知道這幾天虹夏的去向。這個時候,她突然學喜多第一次見面抱后藤一里的樣子抓住了喜多的雙肩。

“涼先輩,你怎么——”

“喜多”,山田涼嚴肅了起來,“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她?”

“伊地之前輩?我也想問問,你不和她一起來的嗎?”

“虹夏已經(jīng)消失很久了。我們到這里的前幾天都在海邊玩,那之后準備回去房間換個地方。我們出去后她說要自己去轉(zhuǎn)轉(zhuǎn),讓我等。我本來想著她可能會自己回來,但過了一段時間之后,我意識到有點不對勁,然后不管怎么喊都沒人回應(yīng),這才意識到她可能走丟了,但我們才剛來這不久,不知道地形,所以我只能問當?shù)厝恕!?/p>

“你沒有報案嗎?”

“報了,但他們不去幫忙,我去催還把我踢出去!我都懷疑是不是他們對虹夏做了些什么!”

喜多被這話嚇得毛骨悚然,渾身癱軟,山田涼急忙松開了手她才能夠說話,“伊地之前輩不會被——”

“喜多,現(xiàn)在不是擔心發(fā)生了什么的時候”,山田涼站起來轉(zhuǎn)了身,往不透明的窗外看去,“我們現(xiàn)在需要知道的是虹夏在哪。如果我沒找到她,我沒法給店長交代。”

“那為什么不跟直接告訴店長?她知道么?”

“你沒看到當時我?guī)Ш缦某鋈サ臅r候她那個樣子——哦對,那天你不在,好像她讓你跟小孤獨提前回去了,所以——”

“所以什么?”

“離開前,店長還在因為我欠小孤獨的錢很惱火,要扣我薪水,現(xiàn)在她要是知道我把虹夏弄丟了還讓她來幫忙,那我這幾年的奮斗都白打了。你我都知道我我最討厭白干,以及我們四個人之間的惺惺相惜。沒有幾個人知道虹夏對我們來說是什么,能不能找到她就看我們了!”

喜多看到山田涼臉上的堅定,毫不猶豫的同意了,“我們還有多久?”

“距離預(yù)計回國的時間還剩五天。如果在這之前能找到虹夏,那我們還有希望!今天我為了她的事折騰了好久,先睡吧,明天再說?!?/p>

說完,山田涼把鞋脫了,一個翻身進被窩,“把燈給我關(guān)一下!”

“涼先輩,我還睡不著?。 ?/p>

“睡就是了!反正你不需要練琴或者社交!”

“好吧?!?/p>


月光照亮了寬闊的海面,在波紋上激起一陣陣反射。遠處城市地帶的熒光點綴著星空與地面的交界處。終結(jié)者向右斜停在一處路邊淺灘上,履帶完全脫離路面,卻又巧妙地與濕透的沙灘保持著距離。為了保證通風并節(jié)省燃料,上面的觀察艙蓋一直處于打開狀態(tài)。站在后面,頂著尾門抽煙的,還是星歌。與此同時,音響師正在電腦上匆忙的打著什么,卻又把手突然伸出來掛門上,把星歌嚇的香煙扔水里了。

“剛剛想用車身把煙頭掐掉的”,她頭也不回的又去口袋里掏了另外一根,“山田涼選的這什么鬼地方,我們啥也買不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虹夏!”

“別急嘛”,音響師喝了一口自己藏的橙汁,“這里起碼柴油是免費的,我們要是被困住了還有辦法出去,這隔壁還有個加油站!”

星歌吐了一口煙,然后轉(zhuǎn)過頭,“那邊看上去可不是免費的???,我們不吃不喝還得撐多久?”

“你看看這”,音響師轉(zhuǎn)了下電腦,示意星歌彎個腰,“我查了一下這附近所有旅館這些的。照片上的位置對應(yīng)的地方你開幾分鐘就到了,而距離最近的旅館有好一段路,上去的那一段年久失修,雖然寬敞到我們也能開上去,但路況很差,再加上也沒啥車上去,所以回去得走很久。如果山田涼住在這里,那么這錯綜復(fù)雜的樹林,稍有不慎,誰都會走丟。要不是車上有導航,你說不定已經(jīng)開進市區(qū)了?!?/p>

“還有什么地方嗎?這看上去就在今早去的那個前哨附近!”

“市區(qū)和郊區(qū)中間隔著很多水體,據(jù)說有個人工湖挺受歡迎的,而沼澤從衛(wèi)星地圖的欄桿損壞情況來看,貌似是抄小道用的,我們這車也可以過去。除了這兩個地方以外,我不覺得虹夏還能去哪。你這邊如何,取得聯(lián)系了嗎?”

“我至少兩個小時前打了虹夏的手機,收到的忙音證明手機還有電,但就是沒人接。要知道虹夏出門是肯定帶手機的。我們都知道虹夏肯定不會背著山田涼偷偷跑出去,那么是不是——”

“那她手機肯定忘在房間里了,但光憑這個去找目前有點不靠譜,畢竟你不想驚動山田涼?!?/p>

她們說話的期間,還沒醒酒的廣井偶爾會離開終結(jié)者,往海里面吐,迫使星歌又掏出點衛(wèi)生紙給她擦嘴,順帶把煙頭熄滅了。她們并沒有特別在意屑六百八驅(qū)車的兇悍燈光和殘暴引擎在隱隱作妖,更沒聽見他跳下車關(guān)門的巨響。

“山田涼自己清楚我肯定要來,我們不可能不被發(fā)現(xiàn)。找她目前算是下策,還得去你之前說的地方看看有沒有線索。走一步算一步,你覺得呢?哦對了,還有溫飽問題。這個地方太熱了!”

“好在你把虹夏的一些東西忘在了STARRY,不過我記得你有卡?”

“卡?你之前在車上還跟我說這里很多地方不刷卡!就算刷卡,那加油站也——那啥東西?”

她們只顧著琢磨那臺卡車,絲毫沒有注意到被遮擋住的屑六百正在車左邊來回轉(zhuǎn)圈等人給他加油。片刻之后,一個員工匆匆忙忙的跑了出來。

“屑六百!你最近跑的可遠了?。∥矣浀蒙洗文銇砑佑涂墒遣坏饺烨?!”

“那肯定”,屑六百拍了拍卡車的巨輪,“哎呦喂,這還真的不興拍,疼!”

“這拳頭大小的螺栓誰打都疼啊,你覺得呢?”

“你給我少來這一套”,屑六百去口袋里掏了點皺巴巴的鈔票,“你拿著去看著辦吧,加多少是多少?!?/p>

“你吃飯沒?”

“我估計最近幾天又沒飯吃了,而且你們這沒便利店,最近的起碼又得走好幾公里,就算到了我也不能下車,怕軍隊說我堵塞交通!”

“你走過去不就行了么?”

“說我排放量過大不能進市區(qū)也不能太靠近海灘!就算我能去,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老板每次都能找到借口克扣我的工資!”

“看來你第一次來的時候給你優(yōu)惠是正確的。我沒猜錯的話這家伙喝油應(yīng)該很多吧?”

“幾百升。后面的油箱上千,今天兩個都沒滿,我想加四分之一的油估計也不夠!”

“你要不以后辦張卡?這樣我給你超便宜的柴油!”

“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屑六百忍不住笑了,把員工也逗樂了,“我這么點工資連水都沒法買,每次都是趁接待室沒人整箱整箱的搬礦泉水,還不敢把瓶子丟出去!再說,就算我有錢,你們這加油站也就這一家吧?我回去后不會再來了!”

“這里應(yīng)該是唯一沒有便利店的分支。我雖然了解的不多,但我知道我們這個品牌世界各地都有很多加油站,你回去開別的車也可以用,考慮考慮吧!”

加油槍“咔”的一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他才意識到差點用完的油箱滿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加油泵,不是因為員工早就料到特意拿了個梯子和加長管線,而是這小東西還能給他主副油箱加滿。

“發(fā)呆啥”,員工取下了加油管,慢慢的拿著裝備往回走,“以你這個優(yōu)惠倍率給所有其他人的話我們早破產(chǎn)了,但有時候,柴油就是得那么便宜。不過你們公司其他的車我還是會加價的?!?/p>

“下次能免費加油么”,屑六百試圖爬進駕駛艙,“我們老板已經(jīng)基本上不發(fā)工資了!”

“要不這樣,你辦張卡——”

“噗哈哈哈哈哈——”

“開玩笑的,免費加油肯定不行,但下次你要是湊不到錢我就看情況吧,誰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

隨著另一陣巨響,八驅(qū)車緩慢駛離,在油門加持下噴出的煙把星歌熏得夠嗆,煙又扔海里了。望著遠去的卡車,她無奈的搖了搖頭,進去之后關(guān)上了終結(jié)者的艙蓋。

“你晚上還睡得著嗎?”

“老失眠,不過早上睡幾個小時就恢復(fù)了?!?/p>

“幫我看著點廣井和車?!?/p>

說完,星歌趴在方向盤左邊的空位,不一會就開始打呼,渾然不知終結(jié)者的藍屏亮了。音響師借這個機會關(guān)上了車門,悄悄打開了空調(diào)制冷。


早上六點,南部戰(zhàn)區(qū),尖峰時刻,山田涼和虹夏的房間外面

“哎呀!”

輾轉(zhuǎn)難眠的喜多一直想著小孤獨,過了很晚才睡著,結(jié)果還沒睡多久就滾下了虹夏的床。不同于一下能睡很久的山田涼,沒了各種安排的她很快作息就被打亂,完全不知道在干啥。迷迷糊糊的喜多看了一下山田涼,發(fā)現(xiàn)她睡相根本沒變,一直背對著自己。睡覺之前她雖然關(guān)了燈,但是也許是由于窗戶還開著的原因,現(xiàn)在了她還是瑟瑟發(fā)抖,只能進被窩里再捂一會。

她這個時候也看了下自己的手機。店長這么多天沒打給自己也算是幸運,因為STARRY生意冷淡,她再怎么熱情也沒法吸引更多的顧客。當然,干起活來她和虹夏一樣絕不偷懶,也不會要店長加薪。不過,小孤獨的未接來電倒是有幾十個。她沒敢在房間里打電話,而是穿上鞋悄悄從她之前進來的窗戶爬了出去,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呆著。抱著小孤獨可能等的很急的希望,她用顫抖的手回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她嚇得手機差點掉進泥地,“小孤獨?小孤獨?”

“喜多”,后藤一里憔悴的聲音從那里傳了過來,無奈喜多聽不出來,“你找到?jīng)隽藛???/p>

“噓!她——她在睡覺!”

“那虹夏呢?”

“她不見了!”

后藤一里和手機摔地上的聲音她聽得清清楚楚,“后藤同學?后藤同學?”

“虹夏她……她在哪?”

“涼前輩也不知道!我們怎么辦?”

后藤一里腦子里瞬間填滿了虹夏與星歌無數(shù)次為她伸張正義的時刻,但很快就一片空白。

“涼……涼還欠著我不少錢……虹夏……店長知道她不見了嗎?”

“我都很久沒見過店長了,但涼前輩不想讓她知道!”

不知為什么,后藤一里的語氣里多了幾分焦急與擔心,“喜多,在我們之間……虹夏和店長缺一不可……萬一虹夏……出了什么事……不要讓她的努力白費……”

“涼前輩還有多少錢沒還你?”

“這……”

后藤一里不知如何回答。她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這筆錢可能真的要不回來了。

“伊地之前輩怎么辦?后藤同學?”

喜多在電話被掛斷前得到的最后回應(yīng)就是后藤一里的哽咽聲。驚魂未定的她趕緊跑回去,躡手躡腳的爬進房間,看了看床上還在那里睡覺的山田涼之后蓋上被子。她現(xiàn)在說什么都不會拒絕睡一覺了。小孤獨的痛苦也深深刺痛著她。



早上九點,南部戰(zhàn)區(qū),尖峰時刻

星歌從未期待終結(jié)者的性能超乎她的想象。之前這個家伙體積大到讓她不敢進STARRY怕被砸,但下北澤的街道似乎只容得下這么一臺車的馳騁。不過那稍稍欠佳的最高速度使得她一般情況下絕對不會松開加速踏板,甚至為了防止過彎或者下坡太慢還得加速。

廣井見車這么顛簸,反而笑嘻嘻的來了句 “學姐你這笨蛋,你開車比我快卻專挑這種地方開!”

星歌也不顧抓的抓不住方向盤和睡覺的音響師,伸出左手直接狠狠的揪她的臉,把她捏傻了,“下北澤車這么少,你就算發(fā)酒瘋也肯定比我穩(wěn)?!?/p>

“那不也一樣~你開的地方連個車也沒有——”

就在這個時候,終結(jié)者似乎撞到了什么東西,劇烈的震動了一下,音響師還沒醒,但廣井直接摔倒了左邊的儀表板上。

“你給我下去,我還要看路!”

廣井下意識的想去柜子里面掏酒,但摸了半天只找到了自己怎么也拿不出來的油桶。

“不管了,我要喝一口——”

“別喝了,那是我們的燃料!”

“哎呀~學姐你就讓我——”

星歌干脆來了個急剎車,然后發(fā)現(xiàn)音響師腿旁邊的蓋子早就松動了很久。停穩(wěn)車之后,她氣鼓鼓的把廣井拉開,“我香煙也抽完了,倒是新買的打火機還沒用完,你就忍忍吧。小孤獨也等著我們找到虹夏呢!”

“小孤獨~她知道我們在這?”

“我不敢告訴她,只是一直說虹夏沒聯(lián)系我們”,星歌轉(zhuǎn)身看向了終結(jié)者的顯示屏,“音響師昨天說叫我在這附近轉(zhuǎn)轉(zhuǎn),說虹夏可能在這里消失了,結(jié)果還真消失了!都把車開進池塘和小溪了結(jié)果什么線索都沒找到!”

廣井沒說話,只是眼饞的盯著她以為是酒瓶子的油桶,直到被星歌搖了一下之后才繼續(xù)睡。正當星歌又一次捂著臉露出無奈的深色時,音響師打了個哈欠,淡定的打開電腦繼續(xù)看。

“怎么樣,虹夏有下落了嗎?”

“沒有”,星歌把手摔下來,意外扇到了廣井,然后跳進駕駛座,“水淺的地方我都直接開進去看看,水深那我沒辦法,岸上也掃視過了。雖然我同意你的猜測,但根據(jù)我自己對虹夏的了解,她應(yīng)該不會去這種地方吧?”

“那張照片是在海邊拍的,所以這頂多是一個可能性。而且,你要知道虹夏的手機還能撥通,所以我們的潛在搜索范圍可能比我們想象得更大。現(xiàn)在怎么說?去看看山田涼那邊還是再找找?”

“去下一個地方吧,反正看樣子是順路?!?/p>

“衛(wèi)星地圖顯示下一個地方全是土路,我們的車可以開上去,但得找個地方停著自己走上去。你要我跟你一起嗎?”

“你留在車里看著她”,星歌沖上了泥地,與整裝待發(fā)的八驅(qū)車擦肩而過,“我實在是不放心她一個人會不會連人帶車一起偷跑或者拿到什么就喝——”

她的肚子叫了,把廣井笑得肚子疼,被星歌再次揪耳朵。

“你又吃又吐的,我們倆能不餓么?”

“音響師肚子沒叫啊~”

“少給我來這套!”


“你們倆開這車出去小心點,它性能強勁,但其實只有我們的牌和綠色油漆,不要翻車了!”

“哎,肯定的,我車技你還能懷疑?”

“你開車就好,你那朋友我感覺還不如去開戰(zhàn)車哈哈哈!”

“他?你可別小看他,那我們走啦!”

軍用加油站附近的門衛(wèi)把油槍掛回了機子,然后揮了揮手,“沖吧!”

隨著一陣巨響,越野車像個燃料無底洞一樣直接飛了下去,穩(wěn)穩(wěn)的在地上著陸。副駕駛上那位整理突擊步槍的差點武器飛出去,但被他巧妙的接住了。片刻之后,他轉(zhuǎn)向了開著的那位好戰(zhàn)友。

“咱出去沒跟總部說一聲嗎?”

“總部?我還算敬業(yè)吧”,越野車拐了個彎,向山進發(fā),“今天我們倆不站崗,而且前哨沒啥事,我就跟這里的人說我們要去執(zhí)行個小任務(wù),需要臺合適的車。別看大家都喜歡我們欺負那女的,每天無緣無故來前哨,當我們其他人沒事?最近電臺里甚至發(fā)布了高溫預(yù)警,加油站也支起了傘,這樣咱爬上去還能下來。要知道我雖然車技好,啥車都能開,但也就到這了。道路救援我一竅不通?!?/p>

“你無證駕駛沒被查過?要不下次回去帶我們出去玩?”

“我當然怕,但你想去的地方連個警局都沒有,再差一臺戰(zhàn)車就成了測試場。軍用車輛走在沒什么監(jiān)控和其他車的地方可以直接繞過去。本來我也不會開車的,但進去了之后人手短缺,我就跟著學了?!?/p>

“那你能開那個大家伙么?”

“八驅(qū)車?不夸張的說,那可能是所有人的夢想,除了你。你需要一個自行火炮!”

“別逗我了,我只是個懶得考駕照的家伙!”

“跟你開玩笑的,別當真!不管怎么說,這個八驅(qū)車在我們這一行除了專用的火炮和資源運輸車以外很少見,而這東西我聽說我們基地建設(shè)之前就有了,只不過當時油料緊張,上面就無限期擱置采用決定,結(jié)果現(xiàn)在被一個不識相的霸占了,還好這人選的司機車技和我差不多。那玩意兒就像礦場大卡,最需要后勤保障,卻又是那個行業(yè)的王者。其實只要卡車附屬的公司試圖轉(zhuǎn)移的話我們就有機會!”

“你看到什么有輪子的都叫機會!不過你開車是真的舒服?!?/p>

“那肯定,我們這里那些大人物都是我接送的,只是沒人相信他們有這么好的司機。至于那車,它技術(shù)性上屬于軍事載具,如有需要政府可以直接征用或者充公。當年軍方忽略這臺車的時候鬧出了一起大官司,都在爭論這車是誰丟在這里的要拿走,但殊不知只有我們能夠?qū)⑵浜戏ㄟ\走。就這樣這車因為油耗原因被棄置,誰有需要就誰自費,直到這個不起眼的物流公司帶著一堆越野卡車來了這里把車占了。不過我聽說最近他們因為運輸危險品在城市發(fā)生重大安全事故導致財產(chǎn)損失被責令停業(yè)好幾次,再死個人估計他們就倒閉了。一旦其解散,他們的所有資產(chǎn)都給政府,而這臺卡車幾乎肯定會因為其性能被轉(zhuǎn)讓給我們——”

“你當心點,咱快開到這里住人的地方了——”

“我已經(jīng)掛低擋了。咱得慢慢爬上去,然后找個好地方下車,仔細看看那個女的說的位置是不是真的有個大活人。你手癢的話車上有我借的工兵鏟。”

“都這么久了,還能活著?”

“老同志們說當初開山造基地的時候就損失過很多個戰(zhàn)友。無一例外都是被地形所害。往往你一鏟子一稿子的干,一回頭發(fā)現(xiàn)剛剛給你帶工具的同志只剩下了工具。這里幾乎沒有啥野獸,植物也沒法吃,找不到大部隊要么原路返回要么繼續(xù)走。大家都栽在了這里?,F(xiàn)在隨著安全意識普遍提升和科技發(fā)展,已經(jīng)好幾年沒人走丟了,而且之前那些走丟的也回家了,算是這地方最大的成就了吧——”

他猛地來了個急剎車,“把你的步槍收起來!”

“什么?”

“放哪都行,你只要手能夠著就——你放門邊上干嘛?”

“沒事,不會掉下去的!”

“那我還得往左邊開點……不管了,你看看前面!”

“又是那個家伙!她在玩什么花樣?還有那個紅頭發(fā)的是誰?”

“得回去查查才知道。難不成也是一起的?”

“可能是吧,要不下去問問?”

“我們先在這里看看有啥動靜吧……要不我往左邊挪一點?”

“算了,就這樣吧,搞不好她們會被嚇到。你開個窗,然后關(guān)下發(fā)動機。”

山田涼背著虹夏的包,托著腦袋在那里發(fā)呆,沒理會坐立不安的喜多。對于她來說,喜多的到來不一定是件好事。她對虹夏一直都很好,肯定不會提前告訴店長發(fā)生了什么,而且自己一個人不一定找的過來。但令她最不解的就是為什么一個對店長言聽計從的人卻在STARRY最需要自己的時候能冒著被店長扣工資的風險來干雜事。這與平時跟小孤獨形影不離的她有著明顯的反差。但事已至此,她也不敢隨便問人,只能看看喜多這張嘴能問出些什么。

喜多突然一屁股坐下來,臉色變得痛苦不堪。

“喜多,你在干什么?”

“啊啊啊啊,沒,沒什么,我就是——我啊啊啊啊,涼先輩,我有件事想問你!”

“什么事?”

“你不是兩個月前欠了小孤獨的一些錢么?有多少?”

最令她擔心的事情之一還是來了。這次跟虹夏出去前,看到廣井沒酒和的她還跟店長保證她會還清所有欠款,再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找小孤獨借錢。喜多跟虹夏有時候拌嘴就是因為一個護著自己,另一個和店長只是想讓小孤獨少走彎路。但這次與以往的情況不一樣,以至于她認為連小孤獨都不知道,能輕松還債的她,為什么這次就要一賴到底。

“這事我不方便說”,她突然起身轉(zhuǎn)移話題,“我們應(yīng)該現(xiàn)在就去看看之前去過的地方?!?/p>

“涼前輩?你就說下嘛!我,我肯定會回去跟店長解釋——”

“我再重復(fù)一遍,喜多,店長絕對不能知道虹夏不見了。要不是虹夏幫我給店長求情,她絕對會抓住我沒給小孤獨還錢的事情不讓我們?nèi)?。本來以為這事情可以告一段落的,卻沒想到會成這樣。小孤獨和店長——”

喜多見狀趕緊先拉起了山田涼的手,“涼前輩,是我不好,你先說說去哪里吧!”

“好的,那咱先去虹夏消失前的我們?nèi)サ淖詈笠粋€地點。虹夏在那里可熱情了,說不定那些人可能知道些什么?!?/p>

越野車里的兩個人此時隔著喜多和山田涼發(fā)現(xiàn),不止有他倆在這里開車。

“那不是前幾天那個伊地之星歌的終結(jié)者戰(zhàn)車嗎?它在這里干啥?”

“我發(fā)動下車,你看著點。她們估計也是來找這些人的,最好讓一下。”

“我們還是先下去吧。”

“什么下去?就等它走了我們再上。她們這些人找的都可能沒我們細,肯定會遺漏很多細節(jié),加上她們認識我們,看到有人幫忙應(yīng)該不會動手。我覺得我的煙癮甚至可以跟她比比!”

越野車隨后悄悄的混入了樹林,騙過了兩位少女,但這一幕卻被在艙蓋上開了一條縫的星歌以及試圖擠過去的廣井看得一清二楚。她悄悄地退回了終結(jié)者內(nèi)部。

“我要抱抱她倆——”

星歌情急之下直接雙手捏著廣井的臉,“你添亂子也要分場合!在我家附近亂停車可以,但這絕對不行!”

“哎呀,就讓我出去下!”

星歌下意識的拉了下門把手,發(fā)現(xiàn)音響師早有防備,給鎖了,而上面的艙蓋僅為觀察用,她腦袋完全探出來會被肩膀擋住,讓她舒了一口氣。

“那地方走一步陷一步,全是樹葉和泥,更別說有虹夏了。下面就是早上去過的地方,但也沒啥區(qū)別???要不我出去直接——”

“現(xiàn)在不行。你看看除了她倆以外還有一個越野車的熱信號,它應(yīng)該是看見我們了才想避讓。它上去的可能性不小?!?/p>

“把那什么彩虹攝像機關(guān)掉——”

“這是熱成像,昨晚你睡覺的時候我摸出來的,靜音好久才找到,幸好你倆都沒被吵醒?!?/p>

音響師稍稍點了一下屏幕上的某個地方,視野便恢復(fù)了正常。星歌干脆把艙蓋打開,然后試圖點煙,但被攔住了。

“這車不是很高,她們要是爬進來我們就被發(fā)現(xiàn)了!”

“那有啥我正想跟她——”

山田涼和喜多突然開始往山下走,沒看到邊上的越野車。

“店長,她們可能就住這里”,音響師再次打開了電腦,讓星歌欲言又止,“但我不建議你直接進去。STARRY的東西都是虹夏幫你收拾的,要是你進去了可能會遇到不必要的麻煩。”

“你說怎么辦吧”,星歌沮喪的進了駕駛座,“她欠著我的虹夏,欠著小孤獨的一筆錢——”

這筆債務(wù)讓她打了個激靈,“——等下,小孤獨好像沒告訴過我她被欠了多少錢,只是虹夏跟我說山田涼會還錢!我就不應(yīng)該相信——”

“她們要走遠了,追!”

星歌小心翼翼的松了制動,正準備慢慢開下去的時候,廣井從右邊冷不丁的撲過來,抓住了遙控桿,能按的都被緊緊握著。

“讓我跟她倆打個招呼!”

“武器系統(tǒng)準備就緒,請按住遙控桿上的紅色按鈕解除保險并繼續(xù)使用?,F(xiàn)在您正在控制使用默認彈藥與射速配置的雙聯(lián)裝三十毫米機炮,用于攻擊軟性目標。目前已鎖定兩個步兵!”

“這都什么玩意兒???廣井,這不是麥克風——”

“有的有的,讓我——”

短短幾秒內(nèi),星歌輕松拗過了廣井,將她扔回座位上,而遙控桿也恢復(fù)了原位,視野除了多出兩條白色的線以外貌似沒什么變化。

山田涼只感覺自己頭發(fā)有點燒焦的味道,直到她發(fā)現(xiàn)越來越疼,而渾然不知的喜多身上也有這個味道,還有個小火苗。她趕緊扇了自己和喜多把火苗撲了。

“涼先輩,你干啥——”

山田涼沒有應(yīng)她,而是下意識的轉(zhuǎn)頭看了下后面。她不知道終結(jié)者是什么,但那兩個大鋼管都冒出了一陣白煙。這比店長抽的煙飛的還要高。

星歌見到山田涼回頭了,便懷疑她們可能已經(jīng)暴露,于是毫不猶豫的踩滿了油門。山田涼用力拽了一下喜多,把呆在原地的她硬生生的抄小道扯了下去,而終結(jié)者也不甘示弱,平穩(wěn)地跟著土路照樣追,很快路過了越野車。

“那里面坐的就是我們昨天見到的軍人”,音響師提醒了星歌,“看來他們真的準備幫我們!”

“讓他們上去找吧,我們幫他們先去攔著山田涼!”


“這是前哨,這是前哨,收到請回復(fù)!”

“收到,我們現(xiàn)在準備繼續(xù)上山?!?/p>

“我們這里有兩發(fā)高爆燃燒曳光彈往我們這里飛過來了,好在有人拿了滅火器。是否有敵方接觸?”

“是那個終結(jié)者戰(zhàn)車打的!”

“了解。你們需要增援么?”

“終結(jié)者的目標看上去不是我們,而是那個老來煩我們的和她的另一個朋友!”

“人找到了?怪不得要麻煩——”

“不是,是一個紅頭發(fā)的,長的根本不像!”

“我們就知道那人沒安好心!我估計她的朋友兇多吉少。我們先去加強警戒,如果沒有什么情況的話可以立刻上去,有什么線索請務(wù)必匯報!”

“知道了?!?/p>

越野車順勢拐出了藏身處,繼續(xù)向前沖。

下午一點,南部戰(zhàn)區(qū),尖峰時刻,物流公司卸貨區(qū)

八驅(qū)車今天??康臅r候,屑六百為了多幾分修正,不斷在原地踏步。今天他出發(fā)去港口附近取貨的時候一直都是踩著油門。這臺車沒幾個檔位,而且換高檔除了容易困住以外沒啥大區(qū)別,所以他不大擔心能開多快。與他開過的絕大多數(shù)載具不同,八驅(qū)車的空調(diào)并不是很強勁,但他的需求在這玩意兒的面前簡直就是杯水車薪。他知道沒有那個強悍的發(fā)動機,這一切都只能是夢想。不過,與此同時,他對這家伙的私人空間要求還是頗有微詞。兩個駕駛艙為了給予其空間,只能讓步,而且每次看到上面積水或者有別的東西粘著他就心里癢癢的。不過,由于其設(shè)計時考慮到涉水問題,他也不需要頻繁的進行拆裝。除了油料問題以外,這家伙應(yīng)該是最省心的了。

看到老板的車慢慢進入停車場的他立刻將手里的錢收進了自己的包。山上出現(xiàn)響聲沒多久他就發(fā)現(xiàn)那個上次被他搭載的女孩和另一個同伙躲在左后方。一個奇怪的東西隨后也跟了過來,但沒多久便從自己右邊離開并消失在公路上。等它走遠了之后,那個少女艱難的爬上樓梯,敲了敲他的車窗,結(jié)果他一開門就給甩掉下去了。

“哎?是你?很準時嘛!要給多少?”

“喜多,你一邊去”,山田涼向遠處揮了揮手,哪知這喜多直接躲進了車底下,不過她沒在意,“看你這臉色你很想抱怨?那就不給了——”

“我可能只是難看而已,絕不嫌你給多少,快拿過來吧!”

山田涼看了看周圍,發(fā)現(xiàn)沒有別人之后,便拿出厚厚的一沓鈔票,其數(shù)量之多把喜多和屑六百都嚇了一跳,但礙于對面可能毀約,屑六百沒說什么,直接接下了。

“總算到了!太謝謝你了,我這幾天飯碗和油有著落了!”

“足夠就好,省著點用”,山田涼轉(zhuǎn)身去找喜多,屑六百順勢關(guān)上了車門。不用一分鐘的時間,她們就消失了。

屑六百包的最下面是一大團白色包裝的玩意兒,其質(zhì)量和體積幾乎占據(jù)了整個背包。這些東西看上去隨處可見,但卻是他珍藏的物品之一。這地方的重卡除了公司就是軍方的天下,而他們每過幾天就會往基地里面運吃的,從重型卡車到小越野車都用,畢竟這里的油都是他們自己的,不怕用完。地上干燥的時候,大家一般不會陷進去,于是連差速器都不開,直接自動擋向前沖,顛簸的時候車上的散裝貨物有可能會掉出來,而這中無一例外都是裝滿壓縮餅干的長木箱。它們味道比醋還難喝,而且吃一個都容易口渴,但優(yōu)勢在于一個正好能管飽一頓,一包能撐住好幾天。每當游客們有說有笑的吃著烤串的時候,他只能開窗聞聞,然后拿個餅來一口。他知道在別人面前他沒品味,但在八驅(qū)車的輪子下,他們的沉默反映了他們的渺小。

藏好私房錢之后,屑六百把包扔到車后面,準備開門下車交差,卻被老板攔住了。

“這么急著下班干啥?不想干了是吧?”

“上次你還說我空調(diào)開四個小時,這次我干脆把發(fā)動機關(guān)了,省油!”

“你看看你怎么停的車!等下來取貨的卡車怎么辦?”

“取貨不是我們不負責嗎?”

老板一臉咄咄逼人,卻心里沒底。八驅(qū)車目前占著軍方可能要走的路線,他不能拿屑六百怎么樣,而且每次收貨方為了方便搬運,派來取貨的車輛個個都是半個八驅(qū)車的體積。它們要么自帶拖鉤,要么有隨車吊,更有甚者直接請一臺起重機協(xié)助,除了貨物滅失以外什么都不怕。

“別說了,你貨物拖鉤解了嗎?”

“當然??!這個客戶每次就要我們把拖車放在這里讓他們自取,我還能直接送給他們?”

“我不管”,老板絞盡腦汁,總算想出了一個支開他的借口,“反正你這家伙給我把車挪開,我不管你停哪里有多貴,不能擋住取貨車,你趕緊的!”

老板頭也不回的跑進接待中心接電話了,車門也沒關(guān)。屑六百怒不可遏的關(guān)上了車門,扭下了點火鑰匙,“我還不想在你這呆著呢!”

八驅(qū)車駛離之后,躺在下面睡覺的山田涼和喜多被陽光刺醒了。

“喜多,喜多,車走了!”

“涼前輩,現(xiàn)在怎么辦?”

山田涼看了看周圍,除了開門的四驅(qū)車和被白布鋼絲包裝的八輪拖車以外,啥也沒有,于是拉著滿臉驚恐的喜多跑到了拖車后面。

“剛剛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東西?”

“那是之前在雨中幫我回去的那個司機”,山田涼一臉不屑,“為了防止這家伙又來我就塞了點錢給他。這里油費我聽說是真的貴!”

“不是,不是”,喜多摸了摸自己被燒掉的那一塊地方,“那個,那個——”

山田涼在手機上根據(jù)自己記住的載具特征大概搜索了一下,“你看下就知道了?!?/p>

喜多顧不住懸著的心,趕緊湊過來,“終結(jié)者戰(zhàn)車?那是什么東西!”

“據(jù)說這還是幾年前的圖,那個時候我還沒離開之前的樂隊。我們遇到的是新一代終結(jié)者,在這里?!?/p>

“這這這——還有!”

“如果這里說的沒錯的話,這個國家有很大一部分軍隊都有終結(jié)者”,山田涼稍作思索,然后腦子靈光了,“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涼前輩,你什么意思?”

“我去找虹夏好幾次請他們幫忙,他們把我踢出去。我們被終結(jié)者追擊跑下去的時候,邊上有個他們的越野車看著,但沒啟動,估計就是想接應(yīng)終結(jié)者埋伏我們。這地方路窄,萬一終結(jié)者摔下去的話他們正好過來動手——”

喜多嚇得的捂住了嘴,“那我們會不會——還有伊地之前輩——”

“說不定那天回來的時候,軍方看見她一個人,就把她殺了,然后毀尸滅跡,要不然為什么一直不想幫我們?yōu)槭裁磿蝗婚_越野車上來?估計猜到可能還有證據(jù)沒有清理干凈,怕事情敗露,于是便去檢查現(xiàn)場,但為了躲過我們的視線沒有立刻上去。我們進來的時候檢查我們的也是軍方,所以他們知道我會懷疑,才屢屢拒絕,把我直接扔出去?,F(xiàn)在為了杜絕后患,甚至動用終結(jié)者試圖將我們剿滅。我們的生命危在旦夕?!?/p>

喜多被山田涼這么一說,更是瑟瑟發(fā)抖,開始搖晃山田涼,“那我們要不要趕緊離開,告訴店長——”

“你告訴店長有什么用?就算她愿意不怪罪我,她來的時候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人也找不到了!即使店長不管,我也要找到她。虹夏愿意接納你我和小孤獨,我們?yōu)槭裁匆獟佅滤???/p>

“但她都死了!”

“這只是一個猜測。當時你偷跑的時候我不也以為你死了么?最后還是虹夏和小孤獨找到你的——”

“那那那——”

山田涼突然起身,把她往鑰匙都沒拔下來的四驅(qū)車里面拉,“這可能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快走!”

“你不是沒考到駕照嗎?”

“我跟虹夏都沒學完,但這不意味著我不會!”

等喜多上去之后,山田涼沒等她系完安全帶就踩滿油門,一個急彎沖了出去。

終結(jié)者借著加油站的陰影停靠,躲避著當空的烈日。得益于此,星歌才有那個能耐出去抽煙。每當她香煙用完的時候,音響師總會變個魔術(shù),從身上莫名其妙的掏出另一包,讓她繼續(xù)抽。她靠在車門上,時不時地得盯一下車內(nèi)。里面的廣井在光明正大的打鼾,腿都伸出來了,但她還是不放心,認為如果廣井碰到控制,音響師就沒救了。

“女士,這里是加油站,您不能——”

“我站這么外面還不行?音響師,你來——”

“要么走遠點,要么進去抽!”

星歌只能沮喪的把香煙塞回去,然后轉(zhuǎn)頭看向終結(jié)者翹起的引擎蓋。它并不是很高,擋不住那倆參差不齊的鋼管,但卻完美的遮蔽了在里面忙活的音響師。她就算走到邊上也只能看到下半身的黑色連衣裙被風輕輕地吹動。

“還有多久?”

音響師把頭往左邊一轉(zhuǎn),咳嗽了一聲,“變速箱還好損傷不是很嚴重,估計再過個幾分鐘我們就能上路了。但我手里的工具有限,我們還可能需要一點潤滑油?!?/p>

“能影響啥”,星歌被抬起頭的音響師嚇了一跳,“我想被黑煙熏的最慘的還不是我!”

音響師指了指自己的臉,“修車難免弄上點油和污漬,這可能就要勞煩你們?nèi)淌芰耍兜牢叶加X得大?!?/p>

“我們這幾天不也沒洗澡?要不是為了找虹夏,我早就開到海邊跳水里了!”

“你那也洗不干凈”,加油站的那家伙剛剛檢查完泵的油槍,“油能致命,部分是因為其毒性,部分是因為其粘性。這不是一塊肥皂能夠洗掉的,而是與其差不多有毒的東西才能做到!”

“好在這車有點小工具”,音響師揮了揮拿著扳手的右胳膊,“我反正是不會讓我皮膚沾到太多的。不過這發(fā)動機咳嗽把我熏一臉嗆一口的——”

她埋頭繼續(xù)檢修的時候,星歌被八驅(qū)車的引擎聲拉回現(xiàn)實,嚇得她趕緊向左邊躲避。所幸的是,這次側(cè)邊那倆黑地方空空如也,沒有噴射任何煙霧。它熄火后,車上調(diào)下來個家伙,從包里掏出一沓錢。

“你這小子用油怎么這么快!”

“我才剛送完貨這摳門老板就讓我把車開走,你說我還能放哪里?停車場?這車沙子上都能陷進去!這次給我加滿,辦張卡!”

“你哪來這么多錢?”

“我還想問給我這么多的?要知道這里東西便宜到游客舍不得在別的地方花錢!”

“那我這次就不客氣了”,加油站的人看了下屑六百的私房錢,“不過我覺得我拿個四分之一都可以補滿你上個月拖欠我們的費用了!”

“那你拿去吧,別找了”,屑六百轉(zhuǎn)身走向八驅(qū)車,仰慕著其宏偉的身軀,“你這邊有加水的么?我想用車載水槍洗下車!”

“海水??!”

“去你的,不知道鹽會腐蝕機械嗎!”

“那還有哪里?難不成你拿礦泉水——”

星歌實在是忍不住了,用力拍了拍終結(jié)者,把廣井拍掉出去了,然后指責了屑六百,“你,對,就你!昨天開這家伙是不是嫌我抽煙不夠還噴煙熏我?”

“我這煙還噴這么遠的?要知道都是往上飛的!”

“你右邊是往下噴的!昨天沒看見嗎?”

“晚上這么黑我就加個油誰——”

星歌不大覺得自己吵的下去,習慣性的準備趁加油站沒人看著掏香煙,卻被眼尖的屑六百連煙帶盒都看到了。

“給我根!”

“你也喜歡抽煙?”

屑六百接過星歌的香煙和打火機,點了火就抽起來了,“別聽信那家伙,易燃易爆的汽油早就因為暢銷過度被買空了。柴油沒有什么揮發(fā)性,只要不被直接點燃就沒事!對了,你看上去也不是當?shù)厝?,來這里干啥?”

星歌直接從另外一個口袋里掏出了手機,放出了山田涼和虹夏的合照,“這個右邊的是我妹妹,在這里失蹤了十幾天,左邊是帶她來的她朋友——”

“等下,等下”,屑六百眼睛瞪大了,“你說的這個人我見過!就是她!”

“誰?我妹妹?”

“她朋友。就是她那天搭我車,今天還給我塞了這么多錢的!你也在找她們?”

星歌頭也不回的跑向終結(jié)者,然后撥通了小孤獨的電話。在接通之前,屑六百又發(fā)問了,“你覺得發(fā)生了什么?”

“她哪來這么多錢的?”

“說不定是你妹妹的?看她倆這么要好,可能性——”

“等下”,星歌把廣井拉開,進了終結(jié)者的駕駛座,發(fā)現(xiàn)音響師還在修車,無法啟動,“小孤獨,小孤獨,快接電話!”

“店——店長!您——”

“你借了山田涼多少錢?”

“沒——沒多少——就——就”

星歌顧不上小孤獨回答完就掛了電話,發(fā)現(xiàn)屑六百邊上多了一個小箱子和一個油桶,手里還拿著連接中間水箱的一個噴頭。

“拿去吧,我這車上甚至錢都多的塞不下,給你們點——”

“修好了”,一臉黑的音響師關(guān)上了引擎蓋,“店長,我們可以出發(fā)——”

星歌一個大跨步過去搶走了水管,不顧屑六百,直接扣動了扳機,噴了音響師一臉。

“好了,現(xiàn)在洗干凈了!”

“哎呀,店長,您沒必要!”

“咱們走”,星歌頭也不回的拉著她和工具箱上車了,“山田涼應(yīng)該跑不了多遠,過會我慢點開應(yīng)該能追的上。大煙槍,你給我看著點,要是那個藍頭發(fā)的再來找你別讓她跑了!”

趁星歌把廣井拉進去的功夫,音響師發(fā)現(xiàn)一個綠色的家伙不顧地上碎石泥濘,塵土飛揚的向他們這里出來,一個漂移便停在了八驅(qū)車的左后方,里面兩個人下來后還小跑著去找終結(jié)者。

“你們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我們鏟子挖了半天啥都沒有發(fā)現(xiàn)!你們這里怎么樣了?有沒有追上?”

“咱車撞了”,星歌直接越過廣井,從音響師的右邊插出來,“她們不知道跑哪去了!你們能幫忙么?”

“她逃不出這個地方的!這里唯一能從地上離開的地方兩端有我們的眼線,水里全是海警,機場更不用說。目前她正在試圖挑戰(zhàn)我們地面防線的能耐!”

“哪個方向?”

“舊地鋼管”,音響師比所有人搶先一步,“這座橋衛(wèi)星地圖上能看出有重兵把守,但我猜也就那么多!”

“目前那邊還沒有發(fā)現(xiàn)敵情,但建議不要輕舉妄動,打草驚蛇!”

他倆剛說完,星歌就把終結(jié)者的門關(guān)上了。很快這臺容光煥發(fā)的戰(zhàn)車迅速駛離加油站,而越野車倒是停留了片刻,副駕駛那個家伙對他打了個招呼。

“過會等我們消息!”

屑六百做好起步準備的時候已經(jīng)不見蹤影。

“取貨時間到!”

他沒有明白那是啥意思,但他知道喜歡壓縮餅干的人不多,且這里的香煙價值連城。


晚上七點,南部戰(zhàn)區(qū),尖峰時刻,舊地鋼管橋下

山田涼把腳從方向盤上拖了下來穿上鞋,然后看了看身邊的墨鏡,再打開了車內(nèi)的照明燈。在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她看到喜多還能安心睡覺倒是很驚訝。有著八驅(qū)車的遮擋,擺脫終結(jié)者并不困難,而且根據(jù)上車前一段時間的一陣碰撞聲,它很有可能到現(xiàn)在還是動彈不得,以至于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出現(xiàn)。要不是喜多忘記自己有安全帶捆著可以解開,山田涼估計她那樣子早就開窗跳車了。當然她也有考慮過在路上停下,躲躲風頭,然后跟喜多去四處打聽,但喜多現(xiàn)在像小孤獨一樣,見到啥都在那心驚肉跳,最后打消了她去找虹夏的念頭。有那么一瞬間,無數(shù)次幫助她們?nèi)说暮缦脑谀馨炎约旱拿钌锨?,變得沒那么重要。軍方的威脅使得她更寧愿接受店長死纏爛打。

貌似是被燈光刺激過了,喜多揉了揉眼睛起來,然后冷不丁的抓住山田涼,淚汪汪的看著她。山田涼鎮(zhèn)定自若的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喜多又在搖晃自己。

“涼先輩,你開這么快,我們——”

“你在路上一直在那里怕終結(jié)者追上來。再說,咱們這里油這么多,還能讓他們得逞?”

“現(xiàn)在怎么辦?咱要不要離開這里?”

山田涼猛然把正在查終結(jié)者的手機放下了,“你想什么呢喜多?虹夏肯定就在這附近——”

“但他們也在找我們啊!”

山田涼干脆關(guān)上車窗,拉了下變速桿,然后踩滿油門,把喜多撞的眼冒金星。其實她也在想為什么軍方會對他們?nèi)绱烁F追不舍,畢竟想要掩蓋真相的話把她逮住就行了,沒必要大費周章在油價這么高的地方出動終結(jié)者這種大殺器。不過一個不知道虹夏去向的人,能說些什么呢?

“等下”,喜多又抓住了方向盤,“快停車,把燈關(guān)了!”

“喜多你要干啥!”

雖然心中很不滿,但她還是照做了,“反正這里全是泥,他們想過來也要半天,你有什么要說的?”

“你——你欠了——多少錢?”

“多少錢?我不是跟你說了么?就那么一點點,買票,買冰淇淋的錢——”?“那你給那個——那個大卡——”

“這筆錢肯定不是借的”,山田涼側(cè)過身子,嚇到了喜多,“是我自己帶來的。小孤獨借我的沒買過啥,不過這里到有個問題想問你。要是我真的借了小孤獨這么多錢不還,你會在店長和虹夏面前為我辯護嗎?”

“我——我絕對會,涼先輩!”

喜多也不敢相信她自己為什么會這么說。她知道這里貨幣價值還是相當較高,更何況山田涼拿的那一疊鈔票已經(jīng)不是品勢那么點小錢了。

“那要不我告訴你我這次欠她了多少錢?還是讓你猜猜?”

“一個甜筒?幾瓶飲料?一頓午餐?”

山田涼無奈的捂臉和拿手機的動作證明她猜錯了,“到底多少?”

屏幕上的各種復(fù)雜的數(shù)字和讓她沉默了。

“三十天!當時我跟小孤獨借個錢買點吃的,當時她亮出這個,說是虹夏幫她寫的利率公式,拖欠的越久需要還的越多,這樣可以促進我早點還錢。我沒當真,就忘在腦后了,結(jié)果過一個月之后我再來問,就看到什么什么4551715960!這——這錢我根本不能從家里拿!”

“這么多應(yīng)該是她們跟你開玩笑。虹夏再兇狠,也不至于把你逼的走投無路吧?”

“上次廣井來STARRY的時候店長發(fā)現(xiàn)還欠著公寓租金,直接抄起了結(jié)冰的飲料往腦袋上一砸,沒砸到,但給她趕出去了,冰也碎了,虹夏還在那跟著罵罵咧咧的,還瞪了我一眼!要是店長知道我欠了這么多,她豈不會在你的遺像邊上給我加個位置?”

“那所以她還不知道——”

對面刺眼的遠光燈吸引了她倆的注意力。山田涼帶上墨鏡后,定睛一看,踩滿了油門,與一臺綠色的裝甲車擦肩而過。

“目標超過我們了,所有兵力進入警戒狀態(tài)!”


“別喝那么多”,星歌開車時一邊吃餅干一邊喝水,還怒斥著醉醺醺的廣井,“我真沒想到這里最便宜的酒不光廉價而且酒精含量還這么高,一口就醉了!”

忙乎電腦的的音響師并沒有在乎車里的酒味。礙于星歌坐著,車輛又處于高速狀態(tài),她根本夠不著上面的艙蓋,也沒法開尾門。不過她倒是提前開啟動了外循環(huán)與核生化防御系統(tǒng),空調(diào)的運作聲甚至蓋過了廣井的胡話。隨后,她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個長條形狀的盒子,在星歌前面晃了晃。

“你買的東西也真的多!”

“那當然”,音響師收回了盒子,擰開了自己沒喝完的冰凍飲料,“這里香煙不要有多便宜,你也不在意味道,不過我可能會。這帶回去可以抽到結(jié)束樂隊開大卡!”

星歌看到標志之后來了個急轉(zhuǎn)彎,順便打開了夜視功能,“找到虹夏之前一切都不能蓋棺定論,而且這山田涼我覺得已經(jīng)待不下去了?!?/p>

“我倒不那么覺得——”

“別說這個了”,星歌嚴肅了起來,“我一直以為廣井這么肆無忌憚是傳言,直到我看到了賬單。然后山田涼把更重要的東西弄丟了?!?/p>

音響師沒有回話,但臉色也變了,“這里的橙汁我沒想到有這么難喝,回去買完化妝品之后上班第一天你一定要給我弄點橘味汽水!”

“等我把廣井那家伙趕走就行了”,星歌看到離右邊太近之后,直接并線行駛,然后下意識的側(cè)身,打火機掉地上了,“叫你買礦泉水,你買了一堆嘗起來味道很奇怪的飲料,等下渴了別跟我搶!”

“我們快到大橋邊上了,要不要停下來等他們消息——”

音響師剛說完,軍方在買東西的時候給他們的收發(fā)機就響了,“報告所有單位,已發(fā)現(xiàn)目標從離開橋下,正在駛?cè)肷蠘虻脑训溃禳c加速攔截她們!”

星歌聽完憤怒不已,卻又很激動。不知不覺中,她的右手離開了方向盤,抓住了遙控桿。

“店長,這家伙挺重的,你能行嗎?”

“那肯定!”

即使廣井上午動過了,她也不知道這家伙是干啥的,于是捏了幾下前面軟軟的地方。

“已切換至反坦克導彈,其掛架跟隨主炮臺轉(zhuǎn)動,兩邊總計8發(fā)。在按下開火鍵之后炮臺會為了方便瞄準會自動鎖定,無法旋轉(zhuǎn)。在發(fā)射后,遙控桿可以在信號范圍內(nèi)手動瞄準,或您可以讓其自行追蹤。由于彈道速度較慢,不建議攻擊飛行器等高速目標——”

“別說話了”,星歌口是心非的沖上了匝道,左手用力地把方向盤往下面拉,“只要能讓她們停下,我什么都做得出來!”

音響師偷偷從下面伸手開了熱成像,星歌被五顏六色的顯示屏搞的眼花繚亂。

“別管我,她們就是中間那個!”

“我還得看路呢”,星歌干脆把所有視覺輔助關(guān)了,只留下終結(jié)者自帶的車燈,然后指了指屏幕中間,“尾燈還能看得見就證明我肯定沒有跟丟——”

“已切換至機炮”,屏幕上突然出現(xiàn)了準星,“檢測到車輛正在高速移動,射擊目標的時候可能會有些許偏差——”

她想起來了早上山田涼和喜多被廣井意外嚇跑的樣子。此時兩者之間的距離已經(jīng)逐步縮短,而車尾的紅光也越來越刺眼。不知不覺中,她按住了遙控桿紅色的按鈕。


“喜多,快躲下去!”

在擋風玻璃出現(xiàn)裂痕的那一刻,山田涼意識到他們跑不掉了。在那一剎,終結(jié)者的機炮也打穿了后面的玻璃,直接從她倆之間穿過去。本來就膽戰(zhàn)心驚的喜多此時更是魂不附體,在車里亂動,而山田涼沒法看住,只能不停打方向盤躲避。在下面抱頭的喜多想往上看一眼發(fā)生啥的時候,機炮的高爆燃燒彈不斷穿過車體,在遠處的地上打的火光四射,時不時還燙的大喊大叫。掉下來的玻璃渣已經(jīng)在她身上劃出了很多細微到無法察覺的口子。

遠光燈照亮三臺坦克的那一瞬間,山田涼意識到她們已經(jīng)無路可逃。橋中間沒有欄桿,可以隨便跨越,但邊緣的欄桿這個情況下根本沒法撞。就算能跳下去游泳,海岸警衛(wèi)隊的艦艇終究也會把她們包圍。

情急之下,她開始減速,然后往左邊打死,希望終結(jié)者會因為重量問題就此收手,但她小看了星歌的技術(shù)。后視鏡里的坦克很快就遠去,但終結(jié)者的燈光倒是一點也沒暗。


“下次別在這里倒車啦”,軍卡的窗戶開始慢慢搖上,“我知道咱沒法讓你上橋掉頭,但也不至于在這里擋我們路吧?”

屑六百這邊的高度不是一般駕駛員能想象的。一臺高于三個山田涼的卡車盲區(qū)自然也驚人的大,再加上作為老式裝備,它沒有現(xiàn)代車輛的各種電控和智能系統(tǒng),自然而然只能靠直覺以免摧毀后面運載軍餉的卡車。兩臺比小型步兵戰(zhàn)車為其護航,把它尷尬的一前一后夾在中間,卻不知為什么占地反而比一個掛著拖車的八驅(qū)車還小。

前面裝甲車里冒出來個炮手,“這里一般沒什么車,就算有也可以及時停車。你有必要的話可以直接逆行往前走,然后再右拐回到原來的車道。我看著你屁股上這么大個油箱我都有點害怕!”

屑六百打開了車窗向下回話,“沒事,很快就搞定了,沒必要去那里!就是貨物不能翻了,怕跨過去的時候路上太顛倒了!”

“怕啥?你覺得里面的東西會灑出來?”

“我都還沒看呢?我就一個負責運貨的,你說呢?”

“要不是你一直在這里動我們這堵得慌都可以下車檢查了!話說最近都沒看到你拉貨,是不是都從上面下來交給你的?”

“一般都得去港口!每次上橋,橋沒事,你們有事!”

“那肯定??!我們這里幾乎沒有重裝備,還好你每次只是開到橋的前五分之一,要不然你掉下去的可能性我可不跟你開玩笑!”

“你們咋隨便開?”

“你信不信你這車滿載一個頂我們兩三個?”

八驅(qū)車此時所有后輪均已經(jīng)過了應(yīng)急車道,把后面的拖車尷尬的推上土路,只留下前輪還在路上轉(zhuǎn)彎。為了避免懸空導致失去動力,屑六百還鋌而走險開了全輪驅(qū)動。備用郵箱雖然燃料很多而且不要下車加油,但加到主油箱仍然需要熄火一段時間。這下面的軍人往往不自量力,認為輪子能讓小汽車拖坦克,不過這里急的也不止他們。

終結(jié)者的燈光很快由遠至近,引起了后方裝甲車觀察員的注意。

“這家伙以為自己在開什么呢?怎么這么快——哎哎哎哎駕駛員你先別動,萬一戰(zhàn)車撞上——”

“來的什么???我們上面開坦克的都不會把自己人撞到——”

“等下,前面怎么還有個小車?”?“要不我去把它攔???”

他們還沒反應(yīng)過來終結(jié)者的掛件就已經(jīng)尾部冒火。片刻之后,一枚反坦克導彈飛了出來,朝他們的方向行進。

“快停車,進去!”

他們期待的響聲并沒有到來。音響師在遠處就幫星歌識別了遠處的八驅(qū)車和車隊的其他載具。為了避免誤傷它們,星歌決定自己遙控,然而她低估了其飛行速度。

“這怎么比那個那個喊話的東西——”

音響師擰好橙汁,丟在一邊,然后往前伸胳膊,示意星歌閃開。抓住遙控桿之后,她對準了前方車輛后軸好幾米的距離并迅速撿起飲料繼續(xù)喝。

“還好沒打中咱的車”,觀察員舒了一口氣,但下一秒他就沒那么鎮(zhèn)定了,“快點快點,你們前面的,拿滅火器!”

終結(jié)者在它們的后面迅速跳到左邊,繞過八驅(qū)車,但沒多久便沒了動靜。

熱浪配合著八驅(qū)車那狹窄的底盤空間推搡著山田涼。她們失控的時候并不快,在八驅(qū)車的邊緣便停住了。汽油味讓她意識到棄車是唯一的方法。右邊的喜多被撞得慘不忍睹,身上都是血和剛剛反坦克導彈炸裂濺出的碎片。她現(xiàn)在意識模糊,眼前那本應(yīng)黑壓壓的世界很快化為一陣鮮艷的赤紅,而左邊的一抹藍正在慢慢遠去。

“涼先輩……”

她的胳膊插在了變速桿上,很快便血流如注,昏了過去。

“快點倒車!不要管我們!”

“剛什么東西?”

“有個小車撞到你起火了,開車的跑了,你趕緊倒過去,我們絕對不能讓你的車爆炸,要不然我們都會被炸!”

慌亂之中,屑六百掛上倒擋,向左打死,然后踩滿了油門,借著其前輪的動力壓碎了被撞爛的車。在物資車司機作出了幾個手勢之后,屑六百向右打滿,掛上一檔,加速逃離現(xiàn)場。見八驅(qū)車正在離開的一群步兵也為了保險起見迅速爬上他們的裝甲車,整個車隊開始往后挪,而剛剛停在旁邊的終結(jié)者也不見蹤影。

就在拖車即將離開的時候,不知道哪來的火星引燃了地上的汽油。烈焰沿著帆布和麻繩竄到了掛車上,嚇得剛掛二擋的屑六百立刻解除了拖鉤,把油門踩到底。失去動力的拖車很快沖出柵欄,陷入溝里,并在隨后的爆燃中產(chǎn)生了一個大火球。

“危險品?這些家伙都不要命了!”

“沒別的威脅了!你們前面兩個先開,保證物資到達前哨,我們?nèi)杺€究竟!”

他們準備動身的時候,烈焰轉(zhuǎn)瞬即逝。


山田涼沖進房間,搜刮了一下里面自己的東西之后便試圖開窗逃跑,以便逃離終結(jié)者的視線。她在遲疑了一下之后,從抽屜里掏出虹夏的手機往玻璃上一扔,不顧傷痛直接往外爬。就在她逃離的那一瞬間,一陣爆炸濺了她一臉,但她很快爬起來,繼續(xù)往上跑。人能走的地方,終結(jié)者不一定能。

“哈哈哈哈——”

“我出去想叫住她的功夫你咋又開車了給我下去!”

廣井這次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地方,而音響師正在找其他的瓶裝飲料并往喉嚨里灌一口,以免星歌開車撞到東西導致灑一車。此時差不多醒酒的廣井看了看自己的空酒瓶很是寂寞,于是便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屑六百送的東西,想看看里面有啥。意識到地形問題的星歌決定抓住最后的機會全速前進。

“音響師,過會你來開行嗎?”

“沒問題,店長,你要下去嗎?”

“讓我來對付這個難纏的家伙!”

在黑乎乎的車廂內(nèi),星歌似乎看見廣井正在往酒瓶子里倒什么,但她沒怎么多想。

屑六百剛要下車的時候,裝甲車堵住了他一般會出入的地方。兩個家伙的門幾乎是同時打開出人。

“你剛剛拉的什么東西啊,都炸了!”

屑六百聽得差點摔下車,“什么?你們沒事吧?我看到后面著火之后就按照我一般的操作扔掉拖車了!”

“你做的倒是沒問題,但你知道你拉的是什么嗎?”

“除了我車上的燃油我真的不知道——”

“你給我滾”,老板完全沒看到旁邊的軍人,徹底跟屑六百撕破臉了,“你加個油能看到我的車,卻在那邊跟一群不良少女熱聊把我車弄丟了,現(xiàn)在還把我好不容易搞到的貨也毀了,上車走人,有多遠走多遠——”

聽到這話,里面的軍人坐不住了,直接全部出來拿著突擊步槍和霰彈槍對準了他。

“你們的車運輸危險品出人命了!我就說怎么兄弟姐妹都沒事現(xiàn)場還有烤肉味的——”

“你們來這干什么的?他——”

一個拿霰彈槍的車長干脆槍托砸臉,“走,把他帶回去。開卡車的,你這幾天別動車,我們很快就會與你聯(lián)絡(luò)!”

屑六百目瞪口呆的看著這群家伙。他們表面上唯唯諾諾,實際上出手的時候卻搞的雷厲風行,就怕別人不知道。

山田涼最不期待的事情發(fā)生了。終結(jié)者戰(zhàn)車里面露出的星歌意味著雙方已經(jīng)蛇鼠一窩。

她故作鎮(zhèn)靜的試圖應(yīng)付,“店長?你怎么在這?”

星歌不想買關(guān)子,也直入主題,“虹夏在哪?”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

“你都跟著虹夏的,你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喜多又是怎么回事?”

“我找不到她才出去的,為什么你們都覺得是我?”

星歌見狀直接鉆進終結(jié)者找音響師,“往前開一點!”

“我們好像到極限了,再開就掉下去了!”

星歌回頭后看了好半天才意識到趁她不在的時候,廣井自己從上面出去跟山田涼打招呼了。她試圖將廣井拽進來,但不知道為什么,每次都是自己的屁股坐到某個罐子上面。與此同時,山田涼一臉困惑的看著廣井拿著一個瓶子在外面不斷地搖晃,想尷尬的與其交流,但說不出話。每當這個家伙來湊熱鬧的時候,砸場子的永遠是店長,不過這次她一直都沒下去。

星歌想開門抽根煙冷靜一下的時候,發(fā)現(xiàn)褲子口袋里的打火機不見了,急的她趕緊跑出去,不顧終結(jié)者炮臺的阻擋,一個翻身想去奪走廣井手里的東西,卻沒料到廣井反而點火失敗,火機摔下了山,而塞滿的瓶子則因為慣性被廣井向前甩去。星歌沒抓穩(wěn),直接摔地上,不過在這里她反而眼疾手快,死死拉住了終結(jié)者屁股上突起的一塊板才沒有跟打火機一起摔個稀巴爛。

很快,隨著爆炸聲響起,一陣烈焰從她身后閃過。地上的植被被迅速點燃,而堆積已久的落葉在燃料的協(xié)助下,讓火苗得以四處蔓延,阻斷了山田涼與終結(jié)者之間的間隙。

在黑暗中,最后抓住星歌的,還是音響師的手。

凌晨一點,南部戰(zhàn)區(qū),尖峰時刻

“涼同學,涼同學?”

“虹夏?你在哪?”

除了遠處那熟悉的聲音與身影以外,山田涼看不清其他一切。她起身向虹夏跑去的時候,虹夏卻碎成了一堆方塊,瞬移到了自己身后。她雖然能感覺到,但在想轉(zhuǎn)身給個擁抱的時候,虹夏又成了一灘積木,自己感覺像抱了一堆針。

地上的虹夏積木很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排氣管噴火的八驅(qū)車在似乎一望無垠的黑暗大陸上不斷狂飆,飛躍與漂移,時不時的往自己沖來,卻又轉(zhuǎn)瞬即逝。若不是它的輪廓,其車體依稀可見。油箱后面的一道大口子里,流淌著引火燒身的汽油,其速度飛快,不過在永不停息的八驅(qū)車后面,它從未真正到達過目的地。她想躲閃,卻被左右兩邊的無形屏障困住了,只能遭到八驅(qū)車的蹂躪。

終結(jié)者的引擎隨后響起。山田涼干脆不與其對抗,認為過去就過去了,哪知道它隨后將兩個掛件對準了自己開始無間斷的發(fā)射,埋沒了山田涼。她好不容易爬出去,才發(fā)現(xiàn)所謂的彈藥全都是冰涼的喜多。終結(jié)者消失在遠處,而八驅(qū)車的回歸帶來了很多從油箱里冒出的虹夏。它落地的一瞬間,碎成了大量的零件,而堆在一起的喜多虹夏全部起火,燃燒殆盡。

上午九點,南部戰(zhàn)區(qū),尖峰時刻,分區(qū)樞紐基地

終結(jié)者靜靜地坐在基地內(nèi)部,占據(jù)了半個車道,但離任何主要出入口都還是很遠。這幾天,附近的軍演只給它留下了最低限度駐軍,外面的動靜絲毫沒有影響到大家的忙碌與里面的沉寂。

星歌下車之后,音響師也想跟下來,卻被她攔住了。

“別讓她動車,好嗎?”

“行?!?/p>

外表飽經(jīng)風霜的倉庫里面和STARRY形成了明顯的反差。它裝備很多,以整齊的堆疊四處亂放,迫使大家繞行。沒有那些華麗的鋼管,只有一層外墻和數(shù)不清的燈管。末端的一扇虛掩的小門附近放著好幾臺正在檢修的戰(zhàn)車。穿過那層之后,才是裝飾堪比豪華公寓的真接待廳。

她找了個最近的椅子坐下,但點煙的手沒有墻上的禁煙標志快,于是便趕緊翻虹夏和涼的手機。不知道為什么,虹夏居然會把手機丟在外面,不過涼的倒是隨身攜帶,只是她再也不能回答星歌的問題了。軍方這次倒是很快,在她們下山之后就碰頭,聲稱已經(jīng)取得重大進展,并建議她們第二天在倉庫碰頭

借著虹夏平時偷看的密碼,她先開了山田涼的手機。通訊錄里全是自己和小孤獨打給她的未接電話,所以她沒看多少就去翻了翻相冊,驚恐的發(fā)現(xiàn)最后一張照片不是加油站附近的海灘,而是一段山田涼拍的短錄像,地點就在她們昨晚路過的地方。

星歌點了下播放鍵,卻什么聲音都沒聽到,除了屑六百開八驅(qū)車的引擎聲和軍方的吆喝聲。虹夏只是笑著擺手,然后就啥也沒有了。

虹夏的手機除了一模一樣的未接電話以外,里最新的照片也一樣在海灘,只不過系統(tǒng)顯示是晚上拍的,所以星歌也沒啥理會,正準備劃走的時候,卻收到備忘錄的備份提示,于是便進去看了看。

“涼同學欠小孤獨的錢?怎么這么多條目?我只記得虹夏說過一次——還有?。∵@……這幾天都寫了金額,卻沒有標注是否已還,就——”

翻到最后一條的時候,她在一個非常大的數(shù)字旁邊僵住了。

“涼能這么久不還錢,我很擔心小孤獨這樣下去的話她根本還不起。但小孤獨不敢討債,而且姐姐說過一定要讓涼改掉這個壞習慣……我一直幫她隱瞞著,但如果姐姐知道了,我們會不會就此——”

她還沒看完就被旁邊的一個士兵嚇得手機掉了。她發(fā)愣的時候,士兵把東西還給了她。此時,她還注意到那人手里沒槍,但拿著一個不透明的塑料袋,標簽背對著自己。

“你們找到她了嗎”,星歌露出了少有的憔悴,“告訴我,她——”

“你要聽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星歌不知道對面買什么關(guān)子,就讓他先說。

“好消息是,不光找到了,而且與前哨收集的頭發(fā)對上了!”

“那——我能見她嗎?”

士兵沉默了,然后將袋子遞給了她。星歌又對著沒有標簽的袋子發(fā)愣了幾秒才看到了最下面的黃色三角形。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

“海岸警衛(wèi)隊這幾天也在捕撈式搜索,但我們最后是因為一艘故障船起疑的。當時他們出了機械故障,無法返航,于是請求救援。把船拖回去之后他們發(fā)現(xiàn)下面的螺旋槳有撞擊的痕跡。按照常規(guī)程序記錄事發(fā)地點之后我們便派遣人員前往調(diào)查,然后就發(fā)現(xiàn)——”

“虹夏怎么了?!?。 ?/p>

“她被船活活剁碎了?!?/p>

星歌強忍著自己的淚水繼續(xù)問,“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難道——”

“我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就是那個藍發(fā)女孩干的。她是最后知道你妹妹動向的人,而且進來的時候還卿卿我我的,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分開了。此外,橋上有一節(jié)老化的欄桿在更換日期到之前就消失了。如果我們的推斷沒錯的話,她——”

“她被山田涼推下去了”,星歌異常的冷靜,“肯定是在拍完那段錄像之后發(fā)生的!”

“或者是意外,但所有可能知道發(fā)生什么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這里我們就不得而知——”

還沒等他說完,星歌轉(zhuǎn)身就準備離開,“哦對了,我們還有件事想找你們!”

“還有啥?能讓山田涼復(fù)活?”

“那倒不可能。我知道你尋親心切,但你進來我們領(lǐng)土觸犯了法律,我們可能要你們配合下后面的調(diào)查。”

“好”,內(nèi)心瀕臨崩潰的星歌只擠出了一個字。故事的結(jié)果永遠事與愿違,但他們好歹傾其所有,協(xié)助了自己。


屑六百剛起床下車就看到一臺軍用越野車已經(jīng)在等她了,“你們這些家伙怎么來的這么快?我以為要等一個星期的!”

“事態(tài)變得有點快”,擦槍的家伙頭也不抬就甩了一句,“還得感謝海警——”

“你這家伙真是的,讓我來”,司機下車直接走向了屑六百,“本來抓住嫌疑人之后還得走程序,但沒想到那終結(jié)者晚上開車不看路,把那誰壓死了!不管怎么說,我們已經(jīng)查封了這家公司,所有資產(chǎn)都充公。我們已經(jīng)要定了這臺車?!?/p>

“你們要拿走,那我也走了!”

“別,兄弟,我聽他們說了你的車技。咱這里沒有人會開這么大的車,要不你跟我們來?”



下午3點,下北澤,STARRY

“你都喝了多少瓶便宜酒了,還不夠?”

“樂隊也沒人~我就先呆在這~”

音響師象征性的走過吧臺,而星歌懂規(guī)矩的塞了一杯飲料,。

“拿過去吧”,她擦了擦頭上的汗,“別嫌棄我糖放多了?!?/p>

之后,她轉(zhuǎn)身去對付廣井,留下音響師坐在椅子上若無其事的喝著。被軍方勒令終生禁止入境是件小事,畢竟她連個洗衣服的地方都找不到,只能回去自己洗。更重要的是,因為軍方早已與終結(jié)者的生產(chǎn)廠商簽了協(xié)議而且考慮到店長說她們還是需要車,終結(jié)者沒有被扣留?;貋淼穆飞?,店長每天抱著虹夏送的娃娃以淚洗面,車都是自己在開,而廣井也反常的沒去發(fā)酒瘋,直到回來的時候才犯了。開業(yè)被拖延了好幾天,但最后她倆都意識到,STARRY除去其本質(zhì)以外,不過是一個承載夢想的空殼子,一旦破裂就會灰飛煙滅。

廣井拿著瓶子到處亂揮,沒有注意到后藤一里悄悄推門進來了,而音響師喝著喝著就跑去干活了。她剛想四處張望尋找店長,就被星歌叫住了。

“店長,我——”

“小孤獨,你不用在這里打工了”,星歌斬釘截鐵的放出了最后通牒,“STARRY不會在響起音樂了,你好自為之吧?!?/p>

她倆都不敢相信星歌會說出這種話。除去自家人虹夏和正式員工音響師以外,小孤獨是她最不想看見離開的,也是在樂隊關(guān)照最多的。

“怎——怎么——”

“我知道你想讓涼不要再借錢。的確,她再也不會找你借錢了,但我覺得與其相比,還不如讓她一直欠著。”

后藤一里知道事情敗露了,但還是試探性的問了問店長,“那——她們——她們在哪?”

“就算我還繼續(xù)接納你,她們也不會再回來了”,星歌腦海里閃過虹夏的呆毛,“STARRY的初衷,是為了虹夏,為了能讓媽媽的光輝照射到每一個角落,照亮我們充滿迷霧的未來。我未曾想過它會被遮蔽熄滅,但既然光滅了,那么就讓其一直這樣下去吧!”

看到店長又忍不住流淚,后藤一里知道自己已經(jīng)失去了她為之而活的一切,灰溜溜的走了出去。恰巧在這個時候,音響師突然打開電腦招呼了星歌。

“店長,那天跟我聯(lián)系的客戶已經(jīng)到門口了,他們會把車停在附近?!?/p>

“來吧”,星歌擦干了淚水,“最好別擋著我出去!”

打開門后,她們發(fā)現(xiàn)終結(jié)者的外面多了一個很大的卡車頭,和八驅(qū)車很像,但總體來說小一些,屁股上掛的是一個很多輪子的低臺拖車,上面載著一臺體積相對較小但仍然威風凜凜的小罐車,其結(jié)構(gòu)的圓滑與周圍兩個家伙的方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卡車頭前面有一大坨粉色的油漆還沒干。音響師往前走的時候,車里下來兩個身著正裝的大漢,很明顯也是外地人,整的星歌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是我們的老板”,音響師用加密通訊向他們介紹了星歌,“聯(lián)系你們的是我,但她管這里的所有事情。”

“非常好”,其中一個人招呼了下他的同事,讓他去后面,并轉(zhuǎn)向星歌,“你不需要知道我們是誰,但我們來自那臺終結(jié)者戰(zhàn)車的生產(chǎn)商。這臺科技演示車已經(jīng)失蹤了很久,而你們不但幫我們找回了車,還充分展示了其性能,現(xiàn)在這個型號是最火的終結(jié)者了!”

“啥?”

音響師干脆轉(zhuǎn)述了一遍,看星歌沒反應(yīng),便讓對面繼續(xù)說。

“但作為試驗車,再加上我們只與其他政府簽約,我想是時候把車收回了。”

一看音響師那臉色,星歌就知道沒啥好事,但還是先問清楚再行事。

“這就要為難一下廣井了”,音響師悄悄說道,“不過我感覺他們會給我們點什么?!?/p>

“又不是我的車,讓他們繼續(xù)說!”

“作為刺激我們銷量的回饋,以后我們每銷售一臺這種終結(jié)者,你們就會收到一小部分提成。別看這很小,一個滿配終結(jié)者可能超出你們的想象!除此以外,還有這臺卡車。它是我們公司的絕版產(chǎn)品,為了回報你們特地翻新的!至于性能嘛,你們開開就知道了!我想說到這里應(yīng)該成交了吧?”

“怎么說,店長?”

“不拿白不拿,告訴他我們接受?!?/p>

“完美!你們不會后悔的!”

在他們談話的短短幾分鐘內(nèi),卡車和終結(jié)者換了位置,而裝車的已經(jīng)進了駕駛座。

“哦對了,雖然你們可能再也不會開上終結(jié)者了……但你們要你住,每臺機械不僅僅是一個機械。它們沒有感情,但會珍惜與你們的每一段經(jīng)驗。再見!”

隨著大卡車的離開,星歌又把視線轉(zhuǎn)向了音響師手里的鑰匙,“這就結(jié)束了?我真的不知道這家伙能干啥——”

音響師笑嘻嘻把鑰匙給星歌,自顧自的跑回STARRY了,而星歌此時突然想起了自己今天早上費時費力手打的冰鎮(zhèn)橙汁……

后日談

廣井菊里因為把終結(jié)者“搞丟”而被SICK HACK驅(qū)逐,于是只能住在星歌的地盤。STARRY仍然再正常營業(yè)。在音響師的幫助下,星歌先去考了駕照,然后用第一筆終結(jié)者銷售提成開始擴建STARRY的飲料生產(chǎn)裝備,并在銷量不好的時候用卡車跑長途兜售飲料。嘗到甜頭之后,星歌用廣井當自己的吉祥物,音響師處理技術(shù)工作,大肆發(fā)展自己的銷售網(wǎng)絡(luò),規(guī)模逐漸擴大,STARRY最終成為了下北澤最有名的飲料工廠。雖然終結(jié)者鬧出了大事情,但由于星歌用水泥墻封住了那些糟糕的回憶,沒有人知道這家工廠的崛起背后藏著多少黑暗的秘密。不過,也許最大的秘密是喜多。她認為喜多只是跟山田涼分開之后跑了,一直在盼望喜多的回歸。


屑六百因為其身份特殊,被軍方編入后勤補給部門,成為了一名指導員。軍方的待遇并沒有好多少,但他們起碼包油費,吃住也能管飽。八驅(qū)車和屑六百的加入極大地方便了軍方的運輸工作,并能讓他們一次運輸更多的大型設(shè)備。再后來,屑六百幫軍方破解了八驅(qū)車動力之謎,讓他們能夠自產(chǎn)這些車輛,為偏遠地區(qū)的工程計劃出力。為了能夠駕駛自己心愛的八驅(qū)車,他后來沒有升職,也沒有回家,更懶得提起自己的歷史。但只要有萌新來他就有問必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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