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林戰(zhàn)犯管理所有三個“討人嫌軍長”:好色者病亡,偽裝者被揭穿,貪財者姓名成謎

原軍統(tǒng)局總務(wù)處少將處長、保密局云南站站長、中將游擊司令沈醉回憶,在功德林戰(zhàn)犯管理所也有一個鄙視圈:黃埔系瞧不起雜牌軍,雜牌軍瞧不起“牛字號”,“牛字號”中“戴家班”瞧不起“CC”。
所謂“牛字號”,指的就是特務(wù),“戴家班”指的是軍統(tǒng)(保密局),“CC”就是二陳——中統(tǒng)(黨通局、內(nèi)調(diào)局)一直被陳立夫、陳果夫把控。
這些將軍級戰(zhàn)犯們互相撕咬,連善于交際的王耀武、沈醉也經(jīng)常挨上幾口,就更別說脾氣古怪和暴躁的黃維、徐遠舉了。

這些不同派系的將軍們在槍炮轟鳴的戰(zhàn)場上戰(zhàn)敗被俘,就把戰(zhàn)場轉(zhuǎn)移到了不見硝煙的功德林,在那里他們?nèi)齻€一伙兩個一串,拿隊友當對手,唇槍舌劍爭斗不休,有時候還掄拳頭扇耳光打成一團,比如“牛字號”的董益三(軍統(tǒng)局第四處少將副處長,第十五綏靖區(qū)第二處少將處長)就曾把第十二兵團中將司令黃維一耳光打懵,等黃維想起反擊的時候,被大家七手八腳拉開按住了。
這些黃埔系、雜牌軍、“牛字號”、“CC系”平日里雞爭狗斗,但是面對他們中的一些特殊人物,還是能步調(diào)一致表示藐視、唾棄的。
被絕大多數(shù)將軍級戰(zhàn)犯瞧不起的“同學”有很多,但是有三個軍長,算是把“討人嫌”發(fā)揮到了極致,大家在回憶錄中,極盡冷嘲熱諷,這跟他們的派系無關(guān),實在是他們做出的事情令人難以接受。
沈醉性格比較圓融,一般不會說別人的壞話,但那個壞人要是表現(xiàn)實在太拙劣,他也不介意在回憶錄中暗戳戳地嘲笑一番。
貪財、好色、虛偽之人,往往會被人瞧不起,尤其是在戰(zhàn)爭年代,這三種人帶來的危害更嚴重,一旦被揭穿,就可能成為過街老鼠。

前一段時間有人撰文大吹《潛伏》中被代理抓起來的九十二軍副軍長楊文泉(瑔),說他如何“堅持”和“忠于老蔣”,實際上在功德林戰(zhàn)犯管理所那一百多個將軍,沒有一個可能為老蔣“成仁”,戰(zhàn)敗后被俘后都比綿羊還乖,也沒有一個敢對管理員大喊大叫,動手反抗的事情,他們在夢里都不敢想。
那個被吹成頑抗到底死不悔改的楊文泉,實際是很被“同學”鄙視的,鄙視的原因,就是那廝太好色,而且對自己的容貌實在是太上心了,即使成了戰(zhàn)犯,仍然不忘整天“涂脂抹粉”。
正常的胭脂水粉搞不到,他就另想辦法:他洗臉可以洗上十幾二十分鐘,洗完還得在臉上涂點雪花膏之類潤膚的東西,最后才在發(fā)上抹點油脂——那是他冬天可以買到的防皮膚皴裂的蛤蜊油、甘油、凡士林混合物,真不知道他存那么多凡士林干什么,據(jù)說只有某種有特殊愛好的家伙才會常備那玩意。
這些能讓楊文泉保持油頭粉面的東西,味道肯定不會太好,所以沈醉在回憶錄中毫不客氣地嘲諷:“我從認識他的第一天起,就總認為他不像個軍人,滿身香氣撲鼻,而且還有點和古代文人陸機《赴洛道中》詩中描寫的一樣,有些“顧影自憐”那一股酸勁兒。總之,不是味道!成了戰(zhàn)爭罪犯,還一直保持著粉面油頭,可能是聞所未聞吧!”

那“味道”,不是物理的,也不是化學的,而是骨子里透出的令人厭惡的氣息,所以在整個功德林戰(zhàn)犯管理所,也就是沈醉能捏著鼻子跟他說幾句話,其他人都避之唯恐不及——這些吃過見過的將軍們肯定不會對楊文泉有啥怪異想法,他們是怕楊文泉有了想法,那想法想想都能讓人吐三天。
楊文泉在戰(zhàn)犯管理所整天把自己打理得油頭粉面怪味熏人,比落入皇太極手里的洪承疇還“注意形象”,指望這樣的人有骨氣,那些“作家”可能也是被凡士林蒙了心。
楊文泉之所以有這樣奇葩的“喜好”,就是因為他好色,沈醉說“也是一種小小的病態(tài)心理反應(yīng)”,還真沒說屈了他:“他過去到一個地方,便極力追求當?shù)氐氖裁唇浑H花、校花、名媛閨秀等一類在社會上有聲譽的美人兒,直到最后結(jié)合?!?/strong>
楊文泉從來都是毫不隱晦地告訴沈醉他始亂終棄的“妙招”:“一旦玩厭了想改改口味,只要幾番爭吵,一記耳光,對方馬上就會同意離婚。過去排隊沒有排上的,立刻會歡天喜地地接收過去,一點沒有麻煩?!?/strong>
沈醉對妻子是比較忠誠的,所以他很是瞧不起楊文泉的做派,對楊文泉的下場也有些解恨和幸災(zāi)樂禍:“我越聽越感到不是味兒,像楊文泉這種人已經(jīng)當了囚犯了,還沉迷著舊日的罪惡。他統(tǒng)率的四川部隊七十二軍(戴笠墜機后,楊文泉被放了出來,晉升為七十二軍中將軍長、整編七十二師中將師長,估計是軍火商孫女那十萬銀圓的嫁妝買來的結(jié)果)在山東戰(zhàn)場被活捉時,是孤家寡人,沒有帶隨軍家屬。在戰(zhàn)犯管理所改造時,也從來沒有聽說他的家眷去看過他,這回可能是女方把他丟掉了。 ”

中將軍長楊文泉好色,還有一個中將軍長貪財,這個被沈醉笑為“牛雖丟,仍得撿回牽牛繩子;貪婪成性,軍長仍愛小偷摸”的家伙,是“嫡系六十六軍的軍長,安徽合肥人”。
該軍長之貪婪,在蔣軍系統(tǒng)也算個極品:“他過去一直是個貪官,從他當連長起就吃缺。他帶的一連兵,從來沒有滿員,這一方面是因常有開小差和病故的;另一方面是他有意不讓滿額,存心吃缺。由當連長吃幾個到當營長是十幾二十個,當團長、師長便越吃越多。當了軍長,更可以大吃特吃了?!?/strong>
沈醉在功德林見過這位六十六軍中將軍長,所以他肯定不是在逃跑時被擊斃的六十六軍最后一任軍長羅賢達——沈醉是1956年才從重慶轉(zhuǎn)到北京功德林戰(zhàn)犯管理所的,所以他不可能見到活的羅賢達偷紐扣,羅賢達也不可能親口告訴沈醉他的“偷論”:“牛雖丟了,也得把牽牛的繩子撿回來,總比空著手好一些?!?/strong>
這個六十六軍軍長因為太貪財,在功德林戰(zhàn)犯管理所是很不受同學待見的,他剛寫了一首詩貼在墻報上,馬上有十多個將軍寫文章罵他,最后罵得他只能躲在被窩里偷偷抹眼淚。
熟悉那段歷史的讀者諸君都知道,杜聿明、黃維等人都不太喜歡錢,王耀武是做買賣賺錢而不吃空餉,那種“喝病血”的將軍,走到哪里都會成為過街老鼠:要不是你們貪得無厭,弄得軍心渙散,我們還至于在這里見面嗎?

六十六軍軍長偷紐扣被功德林傳為笑話,七十二軍軍長把自己活成了笑話,而第六十一軍副軍長兼第十兵團司令部代參謀長婁福生,則讓沈醉這個樂天派也笑不出來:此人假裝積極,一向損人利己,居然只比沈醉晚一年特赦。
前面兩個軍長貪財好色令人不齒,這位副軍長則是連沈醉都不得不表示“佩服”:“一是臉皮厚,可以取別人勞動成果為己有或分別人一半為己有;二是外表裝得比任何人都賣勁,實則出力甚少,而喊得最響;三是有管理員在場是真賣力,遇到?jīng)]有管理員在場就借機會少干或不干。”
沈醉已經(jīng)夠精明的了,但是婁福生比他還精明,沈醉和他“搭檔”,只能吃虧,半點便宜都占不到。
兩人最初的合作始于洗被套,戰(zhàn)犯們兩個月才洗一次被套,那肯定是不太好洗的,婁福生看新來的沈醉年輕力壯,就主動要求合作:沈醉負責搓洗,他負責交給洗滌組長驗收。
沈醉累得汗流浹背,受表揚的卻是婁福生,沈醉又好氣又好笑,也想找個機會把搞他一下,結(jié)果還是沒算計過婁福生。
當年功德林戰(zhàn)犯管理所有時候會組織“學員”們到農(nóng)場參加一些勞動,沈醉一開始還沾沾自喜:“到農(nóng)場去勞動,我認為婁福生再也鉆不到空子了。這是要硬碰硬去干的,無巧可取?!?/strong>

沒想到婁福生又用自己的精明,擺了沈醉一道。
當時戰(zhàn)犯們的勞動強度不是很大,到農(nóng)場勞動,就是摘果子,不但可以當場飽吃一頓,還可以悄悄帶點回去。
沈醉武功不錯,從小就愛爬樹抓鳥捕蟬,爬樹的本領(lǐng)也高人一籌,三五米的果樹三下兩下就能爬到樹梢。
沈醉矯健的身手,自然逃不過“老搭檔”婁福生的眼睛,他再次跑過來跟沈醉合作:沈醉在樹上摘下果子往下扔,婁福生在地上撿起來裝筐送到集中地,然后婁福生又因為“摘”得最多而受到了表揚,沈醉則只能在樹上苦笑。
沈醉笑而不言,但是“同學”們和管理員眼睛是雪亮的,婁福生一貫投機取巧,最后還是穿了幫,不但被大家藐視,還被管理員批評了一頓。
那是在農(nóng)場修路的時候,大家一起拉石磙。有人肩膀都被麻繩勒腫了,婁福生卻連一點汗都沒出:“這一次,婁的花招被同他在一起拉磙的一位管理員發(fā)現(xiàn)了,當面批評他:‘叫得最起勁,拉得最不起勁,有時連繩子都沒有拉直?!瘡哪且院?,他那一套投機取巧的辦法便被戳穿了,再也沒有受到過表揚?!?/strong>

功德林戰(zhàn)犯管理所中的三個“討人嫌軍長”盤點完了,好色的軍長楊文泉沒等特赦到他就病死了,假裝積極的軍長婁福生特赦后很少有人提及,只有那個安徽合肥籍的六十六軍軍長姓甚名誰,至今仍然是個謎,用王耀武的話來說,那就是“知不道”。
其實像這樣貪財、好色、虛偽的軍長,在老蔣的軍隊中比比皆是。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們進了戰(zhàn)犯管理所依然惡習不改,弄得人嫌狗不待見,老蔣對這樣的人委以重任,敗亡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讀者諸君看了這三位軍長的表現(xiàn),肯定也有話要說:在您看來,跟這三個戰(zhàn)犯軍長一樣的三種人,哪一種最令人厭惡?那位丟牛也要撿繩子的軍長,您知道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