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知熱點|呢喃核電影

呢喃核電影
Mumblecore?Cinema
呢喃核是美國獨立電影的一個亞類型電影,其特點是極低成本的制作與產(chǎn)值?!澳剜恕币辉~是由一位叫 Eric Masunaga 的音響剪輯師在 2005年西南偏南電影節(jié)上創(chuàng)造的,隨后“呢喃核教父”安德魯·布加爾斯基首先公開使用了這個詞。電影中可以看到大段大段的敘述性寫實對話和在真實場景中演出的二三十歲的年輕人: 很多都以黑白影片呈現(xiàn)并配以最少的音軌制作,也不用膠片拍攝。而演員也大多是業(yè)余的,在有些呢喃核電影中他們都可以即興發(fā)揮。此電影類型可溯源至1960年代法國電影新浪潮中Eric Rohme電影的浪漫情節(jié)和長對話。“道格瑪95”和“法國新浪潮”分別在形式和精神上提供為呢喃核電影了重要的參照意義。

歷史演進
Historical evolution
作為電影運動的“呢喃核”正是在2005年第15屆西南偏南電影節(jié)隨著安德魯·布加爾斯基(Andrew Bujalski)《彼此欣賞》(Mutual Appreciation)、喬·斯萬博格(Joe Swanberg)《嘴巴上的吻》(Kissing On The Mouth)和杜普拉斯兄弟(Jay DuplassJay Duplass)《肥大的椅子》(The Puffy Chair)的首映而宣告作者群體集結的開始。
而安德魯·布加爾斯基拍攝于2002年的電影《哈哈笑》(Funny Ha ha)雖然沒有參與第15屆西南偏南電影節(jié),但是影片建立的一系列范式為其確立了“呢喃核”先聲的重要地位。甚至“呢喃核”的核心人物喬·斯萬博格將自己的重要作品《嘴巴上的吻》解釋為是一次對《哈哈笑》的回應。

西南偏南電影節(jié)對“呢喃核”的正名并未停留于一屆電影節(jié)活動,它對“呢喃核”的作者們表現(xiàn)出了長期的關注和興趣,在這一層面“呢喃核”作者可以被視作是西南偏南電影節(jié)的“導演嫡系”。隨后幾年,喬·斯萬伯格的電影《開懷大笑》(LOL)、《愛的階梯》(Hannah Takes the Stairs)、《夜晚與周末》(Nights and Weekends)和《酒肉朋友》(Drinking Buddies),以及亞倫·卡茨(Aaron Katz)的《美國舞會》(Dance Party,USA)和巴里·詹金斯的《憂郁的解藥》(Medicine For Melancholy)都分別被列在當年電影節(jié)簡介中的世界首映重要作品行列。
對于西南偏南電影節(jié)來說,發(fā)生于2005年第12屆電影節(jié)活動中的“呢喃核”電影運動就是一次成功的聲望策略。而“呢喃核”也成為21世紀初最重要的電影運動。

美學特征
Cinematic aesthetics
一、高密度對話
呢喃核這個概念的所指,也許首先指片中人物話多,呢喃不止。說他們是“話癆”也許不太準確,片中人物說話,相對而言,并不如伍迪·艾倫影片中的熟男熟女那么自信,他們的喋喋不休,都不具有侵犯性,人物仿佛在自說自話,很少得到實質性的回應,大家似乎都沒有形成真正有效的交流。
這個運動開始的標志,是一部叫做《哈哈笑》(Funny Ha Ha,2002)的影片。里面的女主角在微醺的時刻,去一個紋身店,但是卻訕訕地自嘲著,似乎并未準備好,不知道該紋上什么圖案。她被公司開除了,因為她去主管那里,希望加薪,于是就被辭退了。她說話的過程中,充滿了模棱兩可,語氣詞特別多,hum,well,oh,eh,I just……I don’t know,語焉不詳,邏輯不清。自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整部影片好似一部廢話集。

二、低預算
呢喃核電影大都是低成本的,多是數(shù)字技術制作的,對話密集,人物的動作卻很少,低情節(jié)的,表演是自然主義的,實景拍攝,反對攝影棚和錄音棚,很少配樂,多關注大學畢業(yè)一年左右的年輕人的生活和他們的社交、人際關系,而這個過程中他們多展現(xiàn)出漫無目的、表達困難,不能清晰地自我分析等特點。
如《弗朗西斯·哈》(Frances Ha2012)、《住在家里的杰夫》(Jeff,Who Lives at Home,2012),《賽勒斯》(Cyrus,2010)、《舊日歡愉》(Old Joy,2006)、《哈哈笑》(Funny Ha Ha,2002)、《溫蒂和露西》(Wendy and Lucy,2008),《愛的階梯》(Hannah Takes the Stairs,2007)……

三、自然主義聲效
“呢喃核”的美學特征在其形式表層和主題內核都完成了自然主義的同一性表達。首先在“呢喃核”的形式表層上,聲音、攝影和背景成為了重要的標識和參照物,其中以聲音最為突出。自然主義下,“呢喃核”電影聲音的三個部分音樂、音效、對白均以如實記錄作為唯一標準。音樂在“呢喃核”中更多作為文化背景而出現(xiàn),但這并不意味著“呢喃核”中不會出現(xiàn)畫外背景音樂。
而自然主義美學策略的生效使得背景音樂的意涵和效用發(fā)生偏移,它們不再是情緒點渲染,更多的是被同化為文化背景參與敘事,幫助“呢喃核”中相對封閉的背景進行時代的進行時間軸校準,或者作為人物喃喃自語的變調,就像《愛的階梯》最后Hannah和Matt躺在浴缸中對吹小號一般。

“呢喃核”中的對白毫無文學性,更加不具備審美價值,極其日?;?,并且?guī)в写罅靠隈?/strong>。這和霍華德·霍克斯(Howard Hawks)、理查德·林克萊特甚至是安迪·沃霍爾(Andy Warhol)電影中看似隨意但本質上精心排布的對白設計截然不同。并且“呢喃核”以這樣的對白來進行環(huán)境的閉合,電影中的人物進行的討論都是圍繞著自己的日常生活。
對白在“呢喃核”中被賦予了肢體語言的功能,完全釋放了對白在電影中的所有效用。在缺乏文學性和觀賞性的淺薄文本層面下,對白被自然主義還原其本真。“呢喃核”中的人物通常是深陷精神困境下的青年男女,人物的精神狀態(tài)、社交關系和情感變化都被看似荒誕放縱的性愛和混亂的言語表達所遮蓋。

“呢喃核”電影運動注定是一個短暫的獨立的運動。在西南偏南電影節(jié)不斷以“呢喃核”為品牌打造自身聲望體系的過程中,它不可避免地步入了“電影節(jié)環(huán)”的“主流化”陷阱中,也揭露了電影節(jié)體系的最大弊端——話語權與藝術電影的天然不和解。
在“呢喃核”結束后,擁有類似美學特征和低成本制作形式的電影創(chuàng)作也會被放置在“后呢喃核”中進行討論,但是這些電影在主題上和“呢喃核”并不等同,本質上它們和“呢喃核”一樣都是數(shù)字時代獨立電影的新形式。擴大“呢喃核”概念的外延只會導致它的坍塌。對于“呢喃核”,應該在厘清其結構的基礎上厘清發(fā)展脈絡和美學變革,并在新的電影文化階段中進行改寫,就像格蕾塔·葛韋格對“呢喃核”的改寫,將自然主義與獨立電影的交互推向了新的維度。

內容參考:
“呢喃核”、DV青年與特殊年代:王小魯
“呢喃核”:電影節(jié)聲望策略下的社群建造:楊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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