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更快嗎？

東方不敗并不看來人，只是近乎于靜默地反唇相譏。

當然可以。

瀛洲人的劍圣，心平氣和地作出了回答。

說著，他踩著沙灘，一步一步地走過來了。他穿過了同胞的人群，享受著他們崇拜而渴望的注目。他穿過了人群，正在接近東方不敗。然而，東方不敗卻說道：離我遠一點！

他站住了。對于女士的尊重，這是極其罕見的美德。

我快還是你快？

劍圣問道。

這一次是你快。不過，也僅僅是這一次罷了。最真切的快，不過是出其不意的偷。怎么？連自己人也要殺嗎？

東方不敗竟然可以和劍圣正常流暢的交流。

劍圣說：你不用弱者試劍，怎么能快得起來？

這話語剛剛落地，就有一個瀛洲人的上半身忽悠的一下，就掉下來了。

他的下半身當然還站著。從被切開的橫截面上凸起了一道鮮血的冰膜。原來這劍實在是過于冷冽，竟然實現(xiàn)了轉(zhuǎn)瞬的冰封。被切下來的上半身在沙灘上打了個滾，艱難的蠕動著，就好像是，一只被人類嚇得驚慌失措的灘涂魚。

這恐怖的情境并不是足以讓東方不敗感到震驚的。讓她震驚的卻是這些瀛洲人反應(yīng)。他們并不驚詫，也不慌亂，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厭惡。對于同伴的遭遇，他們真正做到了泰然處之。

我是人。東方不敗強壓著心中的恐懼，勉強地做出了回答。

她已經(jīng)知道，對方是魔鬼，是真正的勁敵！

啊……誰不是人呢？可是，人與人之間，真的就是一樣的么？

劍圣看著東方不敗，很是一副莊重嚴肅的表情。

你們中原人自古以來就說我們是蠻夷。在你們的眼里，我們的命就是沒有價值的。而且，你們中原人，難道也不是最講究貴賤高低？你們中原人素來如此，這本來不錯。畢竟，人的區(qū)分就是為了劃分出高下貴賤，以及，在決斷中的死活。而你們卻宥于虛偽了。你們中原人妄稱什么仁義，自說自話地把真相掩蓋起來了。你們?nèi)匀槐梢暼跽?，卻不知道如何賦予弱者們正確的，真正的價值。在我們瀛洲，武士們素來都是以最卑微最下賤之人用來試劍。這正是我們之所以強大的根源。弱者的犧牲使我們變得更強，所以不會墮落，成為了牽扯強者的累贅。我知道，你沒有這樣的習(xí)慣，所以，你固然強也是有限的。別掙扎了，小娘們兒。你應(yīng)該學(xué)會順從我們。

所以，你們打不過官軍，就把希望寄托于這東西？

東方不敗說著，就將這瀛洲怪劍端了起來。

劍圣回復(fù)道：

是的。這些普通人的確打不過官軍 ?？墒?，有我們的介入就完全不同了。這東西是神器，是將軍給他們的恩賜，與我們并無什么關(guān)聯(lián)。我們才是真正的兵器。難道你相信，劍大于人？

你為什么要幫他們？緊張的心境使得東方不敗問出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哈哈……劍圣笑了。

瀛洲人幫瀛洲人，莫不是天經(jīng)地義？哪里像你們中原人，只是忙著自相殘殺？看看你的處境吧。我們以微末之數(shù)闖入中原，而似你這般的反抗者卻總是單槍匹馬。中原武俠千千萬，又有哪一個出來幫助你呢？有我們助戰(zhàn)，官軍不堪一擊，我們已經(jīng)贏定了。我不清楚你的來路。倘若你真的是中原武林的頭面人物，又怎么可能會做出如此愚昧的蠢行？你要知道，我們在中原的一切用度，皆是中原人提供給我們的。真不知道你究竟是為何而戰(zhàn)？你要保護而拯救的，偏偏為我們服務(wù)。你又何必與我們作對？真是何苦來哉？

這一番話，竟然說得東方不敗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