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詩的指尖 | 櫻子小姐的腳下埋著秘密 第七卷第三骨 ~ 冰凍的謊言(3/8)


叁
話說,我好像跟耕治先生意外地合得來。我邊說著自己最喜歡的單車,和有一天想坐來看看的單車,我們邊乘上雪上摩托。
在雪地上栱栱聲強(qiáng)力地前進(jìn)著,跟車子有著別一番風(fēng)味,耕治先生發(fā)出響亮聲音享著樂。聽著那樣的他的喜悅的我,透過他背后也好像能傳達(dá)到我這里,讓我驚心動魄還有點(diǎn)可怕。
一部分是我不習(xí)慣坐摩托,一部分是因?yàn)槲疑眢w暴露在外,還有果然我還是不習(xí)慣耕治先生的駕駛,或者說是因?yàn)槲也荒馨俜职傩湃嗡?/p>
「嗚,哇啊啊—!」
卷起松散的粉雪并繞曲線轉(zhuǎn)彎的雪地摩托,眼看就要被甩開般,我緊緊抱著耕治先生,并發(fā)出恐懼又喜悅的叫聲。
「是第一次坐雪地摩托嗎?」
「雖然我在冬季活動中,有坐過一直被拖在身后的香蕉船上!」
為了不被噪音消除我的聲音,我大聲對答。其他也有橡皮艇之類的用摩托牽引的緩慢漂流,在冬季活動中體驗(yàn)過。
但是雪地摩托其實(shí)是第一次。非??膳掠钟腥?。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而且吹在身上的風(fēng)也很痛。
因?yàn)槲也唤橐猓€有耕治先生自己也習(xí)慣操縱,讓雪地摩托速度依次增加,而且繞曲線也越漸粗暴起來了。但是那粗暴感,令恐懼再度顯著,使我更為興奮。
「哈哈哈?!?/p>
兩人的笑聲響徹雪山的剎那,風(fēng)景改變了。
「誒?」
忽然,一種飄飄然的感覺襲向身體。
我頓時(shí)無法理解發(fā)生了什么事??粗疑奶炜障轮⊙?,同時(shí)砰的一聲,重力回到我身體。擊中背后的沖擊讓我一瞬屏住了呼吸。
「咳。??劝??!?/p>
真的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注意到時(shí)我從雪地摩托上被扔了出來,然后摔在雪中。
「沒。。沒事吧?」
在不遠(yuǎn)處,同樣趴在雪地里的耕治先生用微弱的聲音問道。
「沒事。。的。?!?/p>
幸運(yùn)的事,雪似乎起到了緩沖作用。被刺傷的地方隱隱作痛的同時(shí),我起來了。
「。。樹木?」
雪地摩托在一棵松樹下躺著。
「我沒想過。。居然有這種落穴啊?!?/p>
耕治先生弱弱地說道。看來,只在松樹下面的雪變少了。
「啊—,不行,完全陷進(jìn)去了?!?/p>
雪地摩托完全埋進(jìn)雪里了。在討厭的預(yù)感中,兩人極力把雪地摩托挖出來,但是雪緊緊抓住,把摩托一半完全埋沒了,二人出力也分毫不動。
「完全不行哪。」
「能挖起來的東西,例如繩子之類的有嗎?」
對我的問題,耕治先生搖頭了。
「。。呃?!?/p>
我慌張地從裝備胸口的口袋取出電話。幸好摔倒的沖擊并沒有弄壞它。但是完全沒有信號。
「怎么辦,電話在圈外啊?!?/p>
「真的?」
耕治先生愣著了。
「。。說起來,請問你知道我們在哪兒嗎?」
「。。。。?!?/p>
對我的問題,并沒有得到回答。在被雪和松樹包圍的雪山上,我們完全丟失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我。。我絕對不會再跟耕治先生一起玩了!」
我不由得叫了出來。耕治先生好像完全沒有被我可怕的喊叫震懾到,哎嘿這樣聳肩并說,抱歉啦。
「嘛,順著摩托軌跡回去不就好了?」
耕治先生用容易的語氣說道。有那么簡單嗎?
「不要,感覺有點(diǎn)距離,而且放著雪地摩托沒事嗎?」
根據(jù)情況,隨便移動可能更不安全。而且已經(jīng)過了日間溫暖的時(shí)期,周邊氣溫慢慢下降??戳耸直憩F(xiàn)在只是三點(diǎn)而已。但是不用一個小時(shí)就會變黑了吧。走一個小時(shí)能回到別墅嗎?
「誒?那難道,是很不妙的狀況?」
好像終于注意到我的不安,耕治先生好像恐懼著,發(fā)出微弱的聲音。我沒有回答。兩人也除了穿著的滑雪裝備并沒有其他御寒裝備。糧食也是??诖?,姑且?guī)Я说巧接玫囊粭l朱古力棒而已。但就只有那些了。
「耕治先生,你會抽煙嗎?」
「不,不如說我討厭煙。不僅會弄臟家,對電腦而言焦油是天敵。」
當(dāng)然未成年的我也不會抽煙。所以兩人也沒有打火機(jī)。雖然沒試過雪山登山,但我從有登山興趣的爸爸那邊的爺爺學(xué)習(xí)到,『即便遭難,也絕對不能吃雪?!辉隗w內(nèi)把冰變成水,是非常消耗卡路里的。而疲勞定生死。
因?yàn)橥娴奶偅液韲狄呀?jīng)干枯了。就連那能夠解渴的水,現(xiàn)在也無法準(zhǔn)備到。
「難道。。就會這樣遭難,不會吧?我們。」(譯者:原文就是這樣,不是文句不通。)
對不由自主沉默了的我,耕治先生用哭腔問道。這是誰干的好事??!雖然我想這樣回他,但是享受著的也是我。這是淺顯的。
然后突然我腦子里走過不好的預(yù)感。
「。。。。?!?/span>
——如果,耕治先生,是花房的手下呢?

「。。沒,沒事的。注意到我們沒回去,櫻子小姐她們會來找的?!?/span>
不對。不可能的。我慌張地努力擠出笑容,用明亮的聲音說。
我不想懷疑耕治先生,而且即便悲觀也改變不了什么。還有說出櫻子小姐的名號,說不定能牽制耕治先生。
那樣回答了的我,自己也因說出櫻子小姐的名字而感到有勇氣了。對啊,沒事的。櫻子小姐絕對會找到我們,前來救我們。是她的話肯定,不對是絕對的,會知道是在這里。所以,我不會遭難。
「雪也逐漸變強(qiáng)了,去松樹下吧。雪地摩托也能擋風(fēng)?!?/span>
我說著,跟耕治先生一同坐在松樹下。連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地冷靜下來的我,跟還是很不安的耕治先生說了摩托運(yùn)動的話題了。車子、自行車還有單車的話題。到了夏天,要不要兩個人去自行車之旅?之類的話題也說到了,但是跟耕治先生的自行車之旅,不會太危險(xiǎn)嗎?
但是,他的話題很快樂。在海外操控飛機(jī)之類,跟F1賽車手是熟人之類,加入了一丁點(diǎn)的炫耀話題還挺有樂趣,瞬間把可能遭難了的恐懼也舒緩下來了。
「在十一月,我參展了在米蘭諾的國際摩托節(jié)目,雅馬哈的YZF·R1M它——」
在那時(shí),話題移動到了摩托。積極地開始說的耕治先生,讓我有點(diǎn)看見了父親的面容。如果爸爸還活著,會跟我像這樣說摩托的話題嗎?想著那些事,被開心又寂寞,還有點(diǎn)悲傷的感情占據(jù)內(nèi)心時(shí),在我耳邊,傳來逐漸接近的早已聽?wèi)T了的聲音。
「啊咧?」
最初還以為是錯覺。或者是耳鳴之類的。但是那的確傳達(dá)到耳朵里了。像金屬聲,重低音般的。。硬要說的話,就是冬天夜里在道路響著的,除雪車的聲音。
「喂——咿!」
耕治先生站起來揮著手。 當(dāng)我站起來時(shí),看到有一輛紅色的大汽車從遠(yuǎn)處駛來。
「櫻,櫻子小姐!」
我差點(diǎn)哭出來。那是一輛紅色的雪地汽車,我看到櫻子小姐坐在副駕駛座上。看吧,沒錯!絕對的!我相信櫻子小姐一定會來的。
「果然如此。真是一群拿他們沒辦法的家伙?!?/p>
雪地汽車停穩(wěn)后,櫻子小姐板著臉那樣說道。
「大友先生!謝謝你!」
耕治先生也向駕駛雪地汽車的老爺子飛撲過去說道。
「請注意一點(diǎn)啊,老板。一般情況下,這片區(qū)域被劃為特殊保護(hù)區(qū),所以雪地摩托是被限制進(jìn)入的。即便老板再怎么努力環(huán)保駕駛,這也不是能表揚(yáng)的行為。」
「。。是的?!?/p>
被斥責(zé)的耕治先生無精打采地低著頭。
「但是,為什么會知道是這里?」
聽我問后,櫻子小姐聳聳肩,然后指著松樹。
「是白松?!?/p>
「baisong?」
「白松下面雪很難堆積起來。雖然很難注意到,有時(shí)也會變成像落穴一樣。我想耕治多半不知道?!?/p>
就是那樣。耕治先生裝作沒聽見的樣子,悄悄地坐進(jìn)雪地汽車。
「。。沒受傷吧?」
櫻子小姐直直看著我一會沉默著后,終于嘴角露出微笑說了。

「我沒事?!?/p>
她拍走積在我肩膀上的雪,并用她的大手掌包裹著我的臉頰。手掌十分溫暖。
「如果我也去了就好哪?!?/p>
「那樣的話,不就沒人來救我們了嘛?!?/p>
「我才不會犯那么低級的錯誤呢。我并不該讓你一個去的。作為保護(hù)者我真是失職呢?!?/p>
櫻子小姐相當(dāng)后悔地,皺起眉頭并嘆氣了。
「。。保護(hù)者,嗎?」
「那是當(dāng)然。我比你還年長個十歲啊?」
的確是那樣。但是我感覺一直也相反地在照顧她。她那樣想著,說是有點(diǎn)意外,或者是不太情愿。。。
坐上雪地汽車,里面很暖和。
「但是真的得救了。。抱歉啦?!?/p>
在車內(nèi)嘆了口氣后,已經(jīng)完全冷靜下來的耕治先生嘟嘟嚷嚷地說著。
無論如何,沒事找到了就好。真的再稍微注意點(diǎn)吧。
叫做大友先生的老爺子,用斥責(zé)他的語氣說道。
「但是耕治先生駕駛真的很好噢。我很開心?!?/p>
我慌忙地回答。如果不是有白松的話,真的很開心。
「老板,雪地摩托之后我們會挖出來的,今天就回去吧?!?/p>
大友先生說。的確,挖出來似乎需要人手。
雪地汽車的履帶卡拉卡拉地響徹車內(nèi),耕治先生用冷靜下來的樣子眺望窗外。
「。。是嗎,那是白松啊?!?/p>
獨(dú)自一人的,耕治先生說道。
「從父親那里聽過。說之前,在白松下,快要死時(shí)被救過?!?/p>
「親子二代也是嗎?」
噗,我笑了。
「說起來。。的確有那樣的事呢?!?/p>
大友先生回答。
「大友先生在我的酒店知道定年也在做總管的,旭岳的事情啥也知道?!?/p>
「什么也知道,太夸張了。只是常年在這里而已?!?/p>
大友先生苦笑。定年之后,他好像就住在溫泉小鎮(zhèn),看看周圍,管理一下周圍。尤其是冬令時(shí)節(jié),在無人維護(hù)和管理的滑雪場,他似乎是不可或缺的。
「是大概十年前吧。父親作為陪同登山的事。但是沒能跟上同行者,而且連心情也變差了,所以蹲在白松下面,然后被親切的人給救了。」
好像很懷念地說了之后,耕治先生就那樣沉默了。應(yīng)該是想起了去世了的爸爸吧。
大友先生用悶悶不樂的表情看著外面,并瞇著眼睛。
「怎么了嘛?」
「沒有。。我在想快要吹起來了?!?/p>
「真的嘛?那種事,果然能知道的嗎?!?/p>
「哎哎,畢竟在這里常年居住了。雖然比不上天氣預(yù)報(bào)。。但今天可能會相當(dāng)?shù)膮柡?。老板也最好早點(diǎn)回去別墅哦,快點(diǎn)吧?!?/p>
轟隆隆,雪地汽車載著我們前往別墅?;厝r(shí)的車內(nèi),大家就那樣沉默著,只有變得強(qiáng)烈了的風(fēng)在吹,發(fā)出像悲鳴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