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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小樓昨夜又東風(上)【羨忘】

2020-12-04 23:11 作者:螢火染塵埃  | 我要投稿

本章預警:羨忘,ABO設定,湛不潔,替身梗,**未遂,玻璃心慎入,詳見前言。

是一朵美到讓人心顫的木蘭。我要給他最肥沃的土壤,最溫潤的環(huán)境。我想給他生氣,想讓他綻放,可我眼見著他,就要凋落了。



這一夜藍湛不知是怎么睡過去的。僵直了身體,一動不敢動,忍不住扭頭去看魏嬰的睡顏。

還是一副春風和氣的模樣,顫動的睫毛漸漸平緩,挺拔的鼻梁呼吸漸沉,即便睡夢中唇角依然微微上揚,應當是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

藍湛被這令人沉溺的夜色蠱惑的很徹底,直覺得這是他十六年來見過的最彬彬有禮的公子。不敢輾轉怕擾了他的清夢,又為自己今日逃過一劫而暗自舒了口氣,可,明日呢,后日呢?這位公子定不是塞北的人,而誰又知道那個監(jiān)軍還會不會來呢?

藍湛忽然被自己的想法整笑了,即便這位公子在塞北長住,又如何呢?

或許是分化成坤澤以后變得愈發(fā)脆弱,閉上眼眼淚又簌簌落下,揣著對未來的恐懼,他蜷起身子,慢慢睡了過去。


翌日魏嬰轉醒時,便見身旁小小的一團,縮在床角,悶在被子里。

他輕輕撩開被角,讓那張臉露出來透透氣,還在驚訝于眼尾半干的淚痕,就見那人受驚般睜開雙眼,直覺性的往角落里逃。

“怎么了,小木蘭?做噩夢了嗎?”大手一撈,將藍湛撈進懷里,感覺到他的戰(zhàn)栗,魏嬰學著小時候母妃照顧他的樣子,一下一下順著藍湛的背。

像乖巧的小貓,藍湛顯然有被他這樣的動作安撫到,卸了力伏在他懷中:“公子可是要起身了?奴家服侍您更衣?”

“嗯?”魏嬰用下巴蹭了蹭藍湛的頭頂,好像這個坤澤的手感著實不錯,倒有些愛不釋手了,“忘了昨晚的話了?叫我魏嬰就好?!?/p>

“魏…魏嬰,可…可要更衣?”

“好?!?/p>

又向著藍湛的脖頸深深吸了口氣,魏嬰這才撒手,翻身從床上爬起來。昨日初聞到藍湛的信香還覺著有些木質的苦澀,現下沁入了心脾倒只覺得清甜。徑自給自己套衣服,只是怎么都穿戴好了還覺得有些膈應呢?

藍湛見魏嬰先起了身,便坐在床上背對著他給自己穿衣服。收拾好穿上鞋,再看那人已自行穿好了衣物,只是就后背、領口、袖口都鼓囊囊的一團……有點兒……滑稽。

“噗……”也不知怎么就沒忍住笑出了聲,“奴家給公…給您順順吧?!?/p>

伸手捋起那錦緞時,藍湛才發(fā)覺自己僭越了。即便這位公子好脾氣,也是貴族公子,自己只是個低賤的…小倌,怎么就笑出了聲,怎么就不經吩咐擅自上了手。

慌忙閉了嘴,將手從衣衫上移開,退后了兩步低著頭,像是等著訓斥,或者,掌摑。

“怎么了?不是要給我順一順嗎?”剛剛那一笑魏嬰是看在眼里的,甚至,是看進心里的。那是無意識下自然的笑,就像微風中盛開的木蘭,清淡恬雅又俏皮。

伸開雙臂,他就這么笑意盈盈地看著藍湛。

可那人再靠近時卻已失了先前的自如,指尖僵硬地拉著他的袖口,一點一點將團在里面的中衣順下,再走到他背后,輕柔又謹慎地從里撫平被掛住的綾羅。然后怯怯地回到他面前,低著頭立定。


木蘭花雖耐寒,也畢竟是喜溫暖濕潤氣候的。在這驟冷驟暖又干旱的塞北,終會斷了生氣吧?


見魏嬰又遲遲沒了吩咐,藍湛只得抬起眼皮偷偷去瞄他的神色,卻發(fā)現他的正定定地看著自己,看不出喜怒。

撲通,跪了下去。

“怎么了又?來,起來,”魏嬰有些無奈,伸手將人扶起,“怎么了呢,地上不涼嗎?不要動不動就跪下知道嗎?”

“奴…奴家該死,不…不該…嗤笑,不該……”越說越亂,藍湛就著魏嬰的力氣起了身,卻不斷躲閃著。

“藍湛,抬起頭,看著我?!?/p>

“奴家不敢?!?/p>

“害,”魏嬰搖了搖頭,向前拉近了距離,抬起藍湛的下巴,“抬頭看著我,你看,我也沒有因此罰你不是嗎?”

那雙細長的眼睛里已經噙上了淚花,魏嬰用指尖輕輕揩去,再放輕了些語氣,“聽好,藍湛。剛剛呢,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不必低著頭揣摩我的心情,更不必突然地跪下?!?/p>

這朵木蘭真是幾近凋零了,顫巍巍地掛在枝頭,恐怕再稍有什么霜雪,就會輕飄飄地,落進塵土之中。

“你愿意離開這里嗎?”

“做我府上的琴師?!?/p>

“我?guī)汶x開這里好不好?”


在魏嬰不知何時湊近抱住他之前,藍湛都沒有緩過神來。


“我?guī)汶x開這里好不好?”

“我愛死你了含光公子?!?/p>

“我要你是我一個人的?!?/p>

“真想把你藏起來?!?/p>

他聽過很多遍類似這種情話,大多是在枕邊人意亂情迷的時候。

可他一直是清醒的。第一次聽到的時候,他還真的在認真考慮要不要就跟那恩客走。下定了決心然后換來了什么呢?


有些久遠了,他不太記得那個恩客長什么樣子,畢竟出了那場笑話,那位公子再也沒來恩賞過他。好像是個落了第的書生吧,是個乾元,情動時也曾為了讓他脫力而瘋狂地釋放樟木信香。


【拉燈】


“喜歡嗎含光公子?”

他甚至覺得有些受寵若驚,再回想又覺得這問話有些意味不明,他不知那人想聽到什么樣的回答,便沒有吭聲。

“說話!”陡然就聽到冷了三分的呵斥,再裝上幾分柔情,“喜歡嗎含光公子?”

“喜…喜歡?”


【拉燈】


“喜歡。”

這回他知道,那人就是想要這個答案。


【拉燈】


“說,說喜歡我?!?/p>

“喜…喜歡你…”

“說你愛我?!?/p>

“我…啊……愛你…”


【拉燈】


原本痛到快要昏厥了,他忽然聽到那人哽著聲音在祈求:“我愛你,我?guī)汶x開這里好不好?你跟我走好不好?”

迫使自己清醒過來,眨巴著眼睛仔細地考慮了良久,他說,好。


第二日他清醒的時候床邊已經沒人了,他慌忙套了外袍就跑出去,看見那書生就要出樓去。

“等…等等…公子,我愿意跟你走的?!?/p>

一時情急,聲音大了些,那書生回頭怔怔地看著他,樓里其他的姑娘小倌,還有來消遣的恩客,都齊齊地看著他。

“什么?”那書生顯然是懵了。

這一下,他也有些無所適從了,可還是輕聲說道:“不是公子問我…愿不愿意跟你走的嗎?”忽而又怕那人羞赧,他還急急地表誠心,“我愿意的,我愿意跟公子走。”

登時那群看客就明白了,哄堂地笑聲。

“喲,呂秀才,落了第沒娶上郭姑娘,來找含光公子消遣來了?”

“嘖嘖,含光公子這樣貌確實絕,說不定養(yǎng)個兩年還能分化成坤澤,這波不虧啊呂秀才。”

“看不出來啊,呂秀才,給人贖身的錢都攢到了?怎么沒拿去給郭姑娘做聘禮呢?”

“咦,凈想著娶一個低賤的小倌,難怪郭家看不上你,要我我也鐵定不把姑娘嫁你呀,這不是糟踐人呢嗎?”

風言風語,很吵。他不知道郭姑娘是誰,他愿意跟那書生走又與郭姑娘有何干系,那書生愿意帶他走為何又是糟踐了人家姑娘。

但是書生的話他聽懂了。他說,成天往自己臉上貼金,做什么春秋夢呢?我何時說過要帶你走,床笫間的玩笑你懂不懂?我一書香門第,怎么可能娶你這種低賤的戲子。

那人落荒而逃,他杵在那兒愣了好久。最后在一片譏笑中被媽媽拉回去訓斥了一番,還將他關進柴房里餓了兩天一夜。


忽然和煦的味道就近了,藍湛才發(fā)現自己被緊緊地圈在了魏嬰的懷里。

“怎么不說話呢?不愿意嗎?離開這里,就不會受人欺負了?!?/p>

藍湛眨巴著眼睛,玩笑話,也需要玩笑著回應的??砷_口時是讓他自己也沒想到的誠懇。

“好。我跟您走。”

罷了,怕是被這胸膛傳來的暖意蠱惑了,竟又生出些不真切的念頭來。什么語氣重要嗎?自己不要當真就是了。

突然感覺到后頸一熱,藍湛立馬僵住了身子,都…這一夜都結束了,這公子怎么突然又?


魏嬰自然感受到懷里人突然的緊繃,吻在腺體上的唇瓣抬起,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氣息全數噴在藍湛的脖頸。小木蘭果然是剛剛分化不久,脆弱的腺體皮膚薄如蟬翼,比周邊膚色都要淺一些,一突一突地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張開口牙齒在那處輕輕摩挲,引得懷中人不知是過度害怕還是感到酥麻而不住地戰(zhàn)栗。最后還是沒忍心,收起了牙鋒,用舌尖輕輕舔了舔,感受到懷里人漸漸綿而無力,輕輕將人放開。

“這樣我留在你身上的信香能持續(xù)幾個時辰了,”魏嬰笑著看向那雙濕漉漉,滿是惶惑的眼睛,“怎么說也會讓一些低等的乾元中庸不適?!?/p>

“我回去拿銀子,你乖乖收拾行囊?!?/p>

“不要讓別人欺負你,知道嗎?”

“別怕,我很快回來?!?/p>


這是新的玩笑嗎?可是…說的好真實哦,他都快要以為是真的了。

如果不是看見魏嬰風一般跑出了門的話。

藍湛自嘲地笑笑,怎么不長記性呢。


趁著魏嬰剛走,媽媽還沒來催他,趕緊洗漱了一番,背起行囊,緩步下了閣樓。

坐上了那個,屬于他的冷梆梆的戲臺,今日又會遇到什么樣的人呢?

他抬手將袖口湊近鼻尖,木蘭花沐浴在陽光里的味道,很好聞。只是不多久就要被各種氣息淹沒了吧?做了一場夢,夢醒了,生活還是會繼續(xù)不是嗎?


所以當魏嬰過了晌午再次出現,徑直向他走來的時候,他有些搞不明白了,這公子,是把白云間當客棧了嗎?


一圈野男人圍在藍湛周圍,眼睛里盡是淫穢。幽幽木蘭香被風包裹,那群人感受得到壓迫,忌憚地空出些距離,又禁不住木蘭花香的誘惑,幾雙手不知好歹地,躍躍欲試。

魏嬰從將軍府一身臭汗地跑回來,環(huán)顧四周找到藍湛時,見到的就是這場面。


跟江澄兌銀子,耽擱得有些久了。


“喲,這么早就回來了?”看到跑得都喘起氣兒來的魏嬰,正在庭院練功的江澄收了劍,揩了揩頭上的汗,又扔了塊帕子給魏嬰,“嘖,軟玉溫香,滋味不錯吧?怎么一身的汗呢?”

“這兒有地方兌銀子嗎?錢荘或則當鋪?”魏嬰懶得懟他,正事要緊,藍湛還等著呢。

“啊?沒有吧,在這兒開錢荘,等著被人洗劫呢?”聽著魏嬰好像有些頭疼地“嘖”了一聲,江澄登時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你要多少?你隨身帶的還不夠?干什么用?你不會真給我玩出人命了吧?”

魏嬰一把捂住江澄那張吐不出象牙的嘴。

“嚷什么呢,呸呸呸,什么出人命?!?/p>

“我想把小木蘭贖出來?!蔽簨胍膊婚e著,邊解釋邊往江澄之前給他準備的房間走,他得數數自己還剩了多少銀子。

“小木蘭?誰啊?”

“就那個…含光公子呀,你別說琴藝還真不錯,打算拐回我府上去?!?/p>

江澄愣了,拐回他府上……拐回揚州去?!

“不是…人家愿意嗎?大老遠,水土不服的。”

“他同意了啊,等著我呢正?!?/p>

也是,魏嬰這身行頭一看就是豪門公子,這等低賤的小倌可不得拼命巴著,誰還管路途遠不遠吶?看著文文弱弱的,倒有些手段吶,一個晚上就讓魏嬰給栽了?可……可這魏無羨不是給自己挖坑的嗎?王爺王妃要是知道了,誰給自己收尸啊?


“你干什么呢,你這行李都翻成狗窩了!哎你停一下啊喂!”

“怎么了呀,回頭讓丫鬟再收拾不就好了?!?/p>


江澄一把按住魏無羨握著一疊銀票的手,這人來真的???


“魏無羨,那是白云間,是個花樓。”

“我知道啊?!?/p>

“那含光公子,不是你們那兒什么正經琴師你明白嗎?你也看到了,他可以被叫去云雨的,他是個小倌?!?/p>

“我知道啊。”

“不是你什么意思?你知道還往府里帶?王爺王妃問起來你怎么說?”

“什么怎么說?隨便編個身世唄,你不說我不說,我父王母妃怎么知道他從哪兒來的?難不成還跑來塞北打聽吶?”

“嘿,你以為王爺這么好糊弄呢?這么容易被你瞞過去?”

“嘖,我也沒打算怎么瞞著啊,瞞不過去就如實說唄,難不成我請個琴師還非得是名門閨秀啊?”


江澄被他噎住。算了,他這兄弟被家里怎么慣的他一清二楚,他爹媽都管不住,他還能說啥?

“反正,出了事,我可不給你背這鍋?!?/p>

“嘁,誰指望你了,”魏嬰撇撇嘴,拍開江澄的手,掂掂手里的銀票,“我這剩下的都是銀票啊,沒多少銀子了……要不……”

魏嬰朝江澄邪魅地一笑,江澄立馬脊背發(fā)涼。

“要不從你爹賬房給我兌個五百兩唄?”

“五…五百兩?!”


二人鬼鬼祟祟從賬房出來,就晌午了,魏嬰也顧不上早膳午膳的,道了聲“謝了”就往白云間跑了。

“嘖嘖嘖,紅顏禍水,溫柔鄉(xiāng)英雄冢唷?!?/p>


又是一陣飛沙走石的氣味,臺上那幾個不知好歹的蠢貨紛紛跪趴了下去。魏嬰扶起也被波及,咬緊了嘴唇忍著不適的藍湛,在他身側咬耳朵。

“行囊都收拾好了?”

“不是跟你說了別被人欺負了嗎?”


大聲叫來了老鴇,魏嬰將五百兩銀子甩在案上。

“含光公子的賣身契,拿來。”

在場所有人都瞪著眼珠子,沒了聲。

有的是盯著白花花的銀子合不上嘴,比如那老鴇,那些個流連的恩客。

有的是盯著含光公子,滿是羨慕和妒忌,比如先前幸災樂禍的那些姑娘小倌。

有的是盯著魏嬰,震驚、不敢置信到連呼吸都忘了,比如藍湛。

“磨嘰什么?聽不懂嗎?”魏嬰皺眉,說實話,作為從小被家里寵溺無度的嬌公子,他的脾氣其實不是很好,或者說,挺差的。

“???是是是……公子稍等,小人這就去拿?!蹦抢哮d緩過神來,笑得眼睛都沒了,知道含光這張臉招錢,不知道能招這么多。


將藍湛的賣身契遞給魏嬰,那老鴇急忙收起那些銀兩,生怕魏嬰反悔了似的。

魏嬰攬過藍湛,讓他看看是不是自己簽的那一份。他本就是樓里交配出來的孩子,原也沒有賣身這一說,可鴇母不放心吶,定要他再簽了這白紙黑字。上面說的那錢,他自然是沒拿到,用鴇母的話說,給他置辦行頭了呀,這都不夠的,樓里還倒貼了呢。

得到藍湛點頭肯定后,魏嬰走到角落,掀起燈罩,那破紙便燃成了灰。

這一下,在場的人更是驚掉了下巴,然后默念含光公子好福氣。


“走吧,去取行囊?!?/p>

魏嬰輕輕刮了一下藍湛的鼻頭,那人顯然被這一系列的變故恍了神,半天不見動彈。

“噗,怎么了嘛小木蘭,不是答應了跟我走嗎?”

笑著牽起藍湛的手,往昨晚那房間的方向走去。


“等…等等……”藍湛手上微微使了力,拉住了魏嬰。

“怎么啦?”

“我…我的東西不在那里,”藍湛還是低著頭,偷偷去瞥魏嬰的表情,然后怯怯地指著另一個方向,“那邊…我的房間。”


魏嬰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在拐角,有個暗道。欄桿上積了灰,臺階卻磨得發(fā)亮。

他好像明白了。

也對,昨兒那種屋子,鴇母怎么舍得平白給他們享受。


跟在藍湛身后走進了房間:小小一扇窗透進些光亮,朝北,沒溫度的光。兩面墻邊各鋪著一張床榻,床頭幾個暗格。中間一張八仙桌,攤著兩本書,還有大大小小的瓶罐。

魏嬰好奇地拿手上瞧,都是藥瓶子。除了治跌打損傷、破皮撕裂的軟膏,還有些藥丸。

嗯,催情藥。

其實他自己也是個雛兒,看到那瓶子上的字,耳根也有些發(fā)燙。

一旁收拾的藍湛顯然沒有注意到他的窘態(tài)。


其實藍湛也沒啥要收拾的。原本明月公子在的時候,宋公子總會托人送來些小玩意兒,這屋子里也滿當過。后來……漸漸就空了。就剩他暗格里攢下的一些銀兩,還有塊玉佩,鴇母找人給每個自家交配的孩子雕刻的,方便她區(qū)分這些孩子的父母,以后再配時別亂了倫。也算是他貼身之物吧。

兩只手就拿完的行李,藍湛有些局促地站在魏嬰面前,微微一聲,好了。

忽而想起什么,又從格子里掏出個小藥瓶兒,悄悄往自己袖口里塞。


魏嬰有些發(fā)笑,抬手摸了摸藍湛的頭發(fā):“藏好了?那我們,要走咯?”

“嗯……還有…還有那把琴。”

“好~我們去拿。”

那把琴不過是把普通的桐木琴,陳色質地其實都是下等,完全比不上揚州那兒盛產的老杉木琴,不過既然藍湛想要,就帶著吧,用的久了會有感情,魏嬰明白的。


二人走出樓,魏嬰突然又想起什么,囑咐讓藍湛站著別動,等他一會兒。

再出來時手里又拿著張紙,遞給藍湛。

“喏,這個,你自己收好啦?,F在,你不用再看人眼色了知道嗎?”

藍湛攤開瞧了瞧,是他的奴籍。

今日發(fā)生的一切,樁樁件件都超出他十六年來的認知,攥著那張紙,緩不過神來,就那么傻站著,連腿都邁不開。


可這反應,在魏嬰看來,不,在任何一個人看來,都是踟躕的意思。

“怎么了?”

魏嬰也問的小心了,江澄說的有道理,背井離鄉(xiāng) 終是不易。捋了捋藍湛這一連串地反應,才發(fā)現或許他壓根就沒想好要跟自己離開白云間。

“不打算跟我回府嗎?”


嗯…廢話太多……一章寫了一萬多……分兩篇發(fā)吧…就是一邊甜,一邊虐……有一個人出現,從前受的苦好像也不那么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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