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hope

翡翠色的狂夢

……

光芒透過窗戶照進(jìn)了金黃色的長廊，在長廊的地板，墻壁，天花板四處反射，最終，令整個長廊都籠罩在金色的光芒之中

腳步聲響起，那聲響就好像是有人赤腳走在瓷磚地上一樣，十分地輕

“還真是難以置信……”

腳步聲停下了

“你也會有遵守承諾的時候啊……”

長廊的盡頭深處，那個身影如同黑霧一般的存在正等著他

他一直望著那個模糊的身形，沒有移開視線，就像他希望自己的眼神具有殺傷力似的

……

“什么？！Angle他又不見了！”

“我今早到他的房間去，想叫他來吃飯，卻看到他的床頭柜上只有一些枯萎的花瓣和這張字條……”

[感謝你們這些天對我的照顧，為你們添麻煩了，我該走了，保重]

“這次是他去意已決了……不過話說回來，他字寫得還真小……”

“現(xiàn)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啊sans！”

……

“我已經(jīng)糾結(jié)這個問題好久了，”小安開口說道，“自從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你的存在時我就在糾結(jié)了……”

“那就是，你是什么東西……”

小安還特地在“什么東西”上加了重音，而這個中文式的臟話很明顯地激怒了對方：

“激怒我對你沒有好處，安xx……”

“說真的，你到底是什么？或許你自己都搞不清楚了，”小安說著，“你是她？又或許不是她？”

“你自己最清楚，”那東西用女性的聲音回應(yīng)道，“我是你-”

“不過這個問題已經(jīng)不重要了……”小安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它，“因?yàn)?，很快我就再也用不著糾結(jié)這個問題了……”

“呵，我能知道一下為什么嗎？”它嘲諷地問道，“是因?yàn)槟阒滥阋懒藛?？?/p>

“……不，”小安說著，嘴角挑起一絲完全不含溫度的弧線：

“是你要死了……”

[bgm：embodiment of a true hero (undyne's fight theme 2) by nyxtheshield]

一時間，兩者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如同日本武士交戰(zhàn)前的沉默

然后，在它朝著他攻擊的瞬間，魔法能量迅速在小安背后的手中聚集成了一把長劍

他敏捷地移動著身體，用長劍阻擋掉一次一次的攻擊，隨后朝著那團(tuán)無形的存在的方向沖了過去，狠狠一揮

那個東西只輕輕一躍，便躲了過去，但半個長廊中的石柱就在這把劍難以想象的力量之下被劈成了兩半

但小安沒有因此減弱自己的攻勢，伸出手來，空氣中的電荷開始不正常地聚集，形成了多個發(fā)著丹青色光芒的光團(tuán)

那個身影卻不慌不忙，在自身的周圍召喚出屏障，幾乎是與此同時，伴隨著一聲巨響，所有陰離子炮同時開火，將它和它的防護(hù)罩籠罩在一片光芒中

一陣不可抗拒的力量突然將它朝長廊深處的盡頭推去，那長廊深處的盡頭，無數(shù)鋒利的劍刃正等著它，它輕輕伸出手，攀住一條還未完全斷裂的石梁，隨后重新起跳，再次朝著小安的方向沖了過去

[“不！”]

突然出現(xiàn)在腦海中的痛苦回憶令小安不由得恍惚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又一次睜開了眼睛，緊咬牙關(guān)，某種火焰正在他的眼中，在他的靈魂中灼燒著

他單手舉起，從正面接下這一沖撞，這一沖撞力量確實(shí)夠大，生生將他推到了長廊的另一處盡頭，他身后的墻壁有些許碎渣掉落，但他自身的姿勢卻沒有任何改變

“你現(xiàn)在又是在為了什么而反抗呢？”

小安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用剛剛擋住它沖撞的右手順勢抓住了它的拳頭，隨后將它從地面上舉起，用力一推，就將它又一次推回了原本的位置

他舉起自己手中的寶劍，在空氣中，有上十把，上百把，不，上千萬把一模一樣的寶劍浮現(xiàn)出來

“為了打敗你！”

數(shù)千把劍同時朝它所在的方向刺去，在長廊內(nèi)激起一陣煙霧，小安的嘴角浮起一絲微笑

*還沒結(jié)束呢

一道魔法攻擊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出煙霧，小安躲閃不及，被這一招生生打中，后背重重地撞到了身后的墻壁上，猛地咳出一口鮮血

“Angle！”frisk立即從一旁的門中沖了出來，就在那一瞬間，她看到從煙霧中走出了一個可怖的無形身影

“還真是弱啊，一點(diǎn)都沒有變……”

雖然完全看不清楚，但是那存在臉上浮現(xiàn)出的邪惡笑容卻令frisk不禁膽寒

幸好他們還記得使用摩爾探測器找到小安的位置，不然……

“嘿伙計(jì)，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得警告你，別接近這孩子……”

sans和chara的身影已經(jīng)擋在了他們面前

“這可不關(guān)你的事……”那東西說著，身旁模糊的黑霧中似乎又出現(xiàn)了什么東西

“asriel，快帶著frisk和Angle到外面去，這里交給我們兩個！”chara抽出真刀命令道，asriel便從命地將他們兩個拽了出去

“Angle！”

“……？”小安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眼中琥珀色的光芒變得黯淡了許多

長廊內(nèi)又發(fā)出了幾聲巨大的響動，聽起來sans和chara正在和那東西激烈地交戰(zhàn)

小安用手臂竭力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痛感不斷地傳達(dá)至他的意識深處，他狠狠地咬緊自己的嘴唇

*我必須振作起來……

*整個夢境世界的命運(yùn)都掌握在我的手里

*所有人的希望和夢想……

*如果沒辦法阻止那個東西

*我又要怎么將最美好的故事獻(xiàn)給你們呢？！

由他的內(nèi)心深處瞬間迸發(fā)開來一陣不像人類也不像怪物的尖叫聲，那難以置信的能量一瞬間令整個世界都顫抖起來

sans的手觸到了地面，魔力的消耗已經(jīng)令他有些體力不支，一旁的chara也將真刀舉在自己的胸口，大口喘著氣

“這就不行了？”那東西微笑著

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消耗了這么多的魔法，竟然幾乎沒有辦法消耗掉它任何的體力

“我說過了，不要多管閑事，”那東西仍然微笑著，“我是他-”

“欺負(fù)弱小算什么，”小安從一旁走了出來，再一次打斷了她的發(fā)言

“你的對手是我……”

“……不！”chara往小安身旁一閃，sans也順勢爬了起來，兩人一左一右地站在小安身旁：

“你的對手是我們……”

“……三個臭皮匠打一個諸葛亮嗎，可以試試看……”那東西說道，又一次擺出了攻擊的架勢

“……chara你不怕死，來了也就算了，”小安輕聲說著，“sans，我強(qiáng)烈建議你還是回避一下比較好……”

“嘿老兄，別這么講，”sans說著，眼睛仍然閃著光芒，“我好不容易才有個能互相講笑話的好朋友啊……”

“……”

就在小安沉默的這段時間里，那東西又一次沖了過來，sans和chara便朝兩個方向分別一閃，留下小安一人站在原地

但小安并沒有想要坐以待斃

眼中琥珀色的光芒突然再次亮起，小安伸出手去，再次創(chuàng)造出他所想要的力場，這次力場遠(yuǎn)比之前更加強(qiáng)大，令那個東西直接朝著sans的方向飛了過去

一排骨頭立即從地板鉆了出來，將它直接頂?shù)搅薱hara的面前，chara手中的真刀便朝著那個東西狠狠揮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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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刀確實(shí)揮中了，但是并沒有血液流出來，那東西只是看了看自己身上新出現(xiàn)的“傷口”，然后繼續(xù)做好了攻擊的準(zhǔn)備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chara驚叫道，又一次將真刀擺在自己身前，“難道我們就這么一直打下去嗎！”

“……我必須阻止這個東西，”小安說著，“不然整個世界……”

那東西又朝著小安的方向甩出了一發(fā)魔法攻擊，小安舉起雙手，在身前擋下這一擊

“整個世界？！”sans說著，用傳送再次躲過一次攻擊

“具體的之后再說吧！”

小安手中又一次出現(xiàn)了自己的那把寶劍，不斷地?fù)]舞著，切斷對方的魔法攻擊

陰離子炮和gaster blaster一并開火，骨刺和劍刃不斷地從地面，墻壁上冒出，以及無盡的，令人暈頭轉(zhuǎn)向的墜落

這些攻擊對那個東西來說卻都是那么無力的反抗

很快sans和chara就再次由于疲勞而失去了戰(zhàn)斗力，小安依舊堅(jiān)持著，將那東西慢慢朝遠(yuǎn)離他們的方向引去

那東西對sans和chara似乎也并沒有什么興趣，對其而言，sans和chara的干擾根本不足為懼，她現(xiàn)在可以集中全力對付小安，僅僅是這樣而已

“你確實(shí)堅(jiān)持了很久，的確很久……”那東西漸漸停止了攻擊，用一種類似嘲諷的眼神望著站在它面前的小安

小安沒有說話，琥珀色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個東西，感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變得有些凌亂

“但你累了，不是么？”那東西說著，聲音很小，但是很順利地傳進(jìn)了小安的思緒，“說到底，反抗我對你又有什么好處呢？”

“或許是沒什么好處，”小安說著，“但我還是要反抗到底！”

“……這真是我聽過的，最可笑的話了，”那東西說著，“明明知道這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還要固執(zhí)地反抗……”

對方還在喋喋不休地用言語嘲諷著小安，小安聆聽著那些言語

但，他似乎還能夠聽到更多的東西……

他聽到的是“母親”在毆打他時瘋狂的怒吼聲，“同學(xué)”在欺負(fù)他時開心的嬉鬧聲……

眼前的場景也在陸離地發(fā)生變化，從“母親”瘋狂的怒容，“同學(xué)”開心的笑容……還有互聯(lián)網(wǎng)上的渣滓對他發(fā)表的“正義”言論

如果我足夠強(qiáng)大……如果再強(qiáng)大一點(diǎn)的話……

如果我能夠使出我的完整力量就好了……如果那樣的話……

“有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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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瞬，時間似乎變慢了

小安的耳邊響起了某種他聽到過的心跳聲，那是他自己的心跳聲，但在此境況下，就像是從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的一般

frisk正擋在他的面前，而在frisk的面前，又擋著另外一個存在

他的胸口多了一道血紅色的傷口，眼中丹青色的光芒正慢慢消失不見

“SANS！??！”

frisk接住了sans落下的身體，望著他的臉：

“sans，你沒事吧，別……”

sans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崩解，曾只在她夢中出現(xiàn)的場景現(xiàn)在真真切切地發(fā)生在了她的眼前

“不，sans……為什么……”

“……kiddo，難道你忘了嗎？”sans吃力地睜開眼睛

“這是我為你許下的承諾啊……”

*如果有一個人類通過了這扇門……

*請一定要保護(hù)好她……

“僅對你一人許下的婚誓……”

[“即便這個世界要?dú)?，我也會遵守諾言，擋在她身前……”]

“哦，不要哭了……”

“不會很痛的……”sans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微笑

隨后，他的微笑便跟著他的身體一同崩解殆盡，化為粉塵，灑在了frisk的身上

*在怪物的葬禮上，他們會將粉塵撒在他們生前最喜歡的東西上……

“哈哈……啊哈哈哈哈！”那存在發(fā)出一陣微弱但刺耳的笑聲

“哎呀，沒打中……”

而此刻的小安也怔在了原地，看著先前還將自己稱作“能互相講笑話的好朋友”的sans就這么死去，變成了一堆粉塵

一股熟悉又十分陌生的情緒在一瞬間占據(jù)了小安，就如同心中那個理想而完美的世界瞬間破碎坍塌

……不，還有希望存在，這個故事還應(yīng)有另一個不同的結(jié)局……

“frisk! reset the timeline!”

“……？”那存在似乎完全沒有理解他的意思

“但他討厭我這樣-”

“at least he is still alive!”小安大喊著：

“just do it!”

他說的沒錯，至少重置時間線之后，sans可以活過來

……即使會被討厭，但這哪比得上他的生命重要

她抬起了自己的手，紅色的按鈕漂浮在離她的指尖僅有幾厘米遠(yuǎn)的地方，那個存在這時才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

“不！”

[RESET]

……

*if we are friends...

*you won't come b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