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碰了一鼻子灰吧。我說你又何必著急呢，都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你還急著吃這口熱豆腐?！?/span>

“說得你好像不饞似的，不然也不會私底下跟楊若清一再接觸?！?/span>

“原來你都知道啊，我還以為瞞得很好呢?！?/span>

“凡事別過火，不然的話……”

“你有你的野心，我有我的目的，在不沖突之前，咱們還是有話好好說，何必傷了和氣呢?！?/span>

“最好是這樣。”

塞上雪有些不高興，艾漪兒不是她能完全掌控的，她自有一套，而且有強(qiáng)悍無比的傀儡保護(hù)，想要除掉她可不容易。她心思細(xì)膩，觀察敏銳，在各方勢力間游刃有余，誰也不輕易得罪，連塞上雪也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

難得有空跟艾漪兒說上話，塞上雪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樣的機(jī)會。她跟楊若清之間的瓜葛她不想聽，艾漪兒也未必會說實(shí)話，還是問一些自己感興趣并對現(xiàn)在有用的情報(bào)為好。

“葛先生體內(nèi)的蠱還能維持幾天？”

“最多三天吧，畢竟是臨時(shí)配置的?？雌饋硗Ｈ耍鋵?shí)效果撐不了多久。怎么地，這么快就想著要料理他了？”

“他不是個聽話的主，雖然有才干，可這樣的才干落到別人手中，那可就致命了。現(xiàn)在雖然燕榮澤被我掌握在手中了，可是蠢蠢欲動的人不少，若是指望葛先生幫忙消弭矛盾，怕是我的希望要落空了。”

“可以先利用完再處理，這符合你一向的行事作風(fēng)?！?/span>

“你都清楚，他會不明白嗎？我已經(jīng)給了他一個下馬威，他自然清楚我接下來會怎么做。大局未穩(wěn)，一切都要慎之又慎?！?/span>

“可是柳霜眠已經(jīng)死了，你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若是介懷的話，我用忘憂蠱消除掉楊若清的記憶，你不就能得償所愿了?！?/span>

“你覺得你做得到嗎？”

“我當(dāng)然……只能試試?！?/span>

艾漪兒夸口的話只說了一半，一想到楊若清那冷到如同堅(jiān)冰的眼神，她就忍不住打顫?？峙伦约哼€沒走到他身邊，就被他一把擰斷了脖子。這樣的威懾力不僅是對自己，也是對塞上雪，否則她不會在楊若清身上一再猶豫。

正因?yàn)樗麄儧]有將楊若清當(dāng)作普通人來看待，所以目前還沒有遭到反噬?？蛇@不是個好情況，像他那樣的人，對于壓抑感情、忍耐絕境都是有一手的，除非是把他逼到無路可退的地步，不然他是不會輕易出手的，因?yàn)橐坏┏鍪?，非死即傷?/span>

“我現(xiàn)在懷疑的是，他真的死了嗎？”

“莫卡不是都從離景那里問過了嘛，甚至還單獨(dú)留下看到他們買了棺材給柳霜眠盛殮。除非你覺得他眼花看錯了，不然的話他難道還能裝死躺棺材里嗎？”

“話是這么說沒錯，只是……”

“你的多疑跟燕榮澤一樣，遲早會毀了你的?！?/span>

“我只是謹(jǐn)慎而已。對了，你給楊若清用的消除結(jié)契痕跡的藥物還有嗎？”

“有，怎么了？”

“給他停一停吧，他最近看起來不太好?！?/span>

“不是看起來不太好，是真的不太好。要知道那藥劑可是對本體傷害很大的，要不是我劑量控制得好，他不得發(fā)瘋才怪。”

“反正柳霜眠已經(jīng)死了，也沒必要再給他用那種藥了。”

“你這人呀真是奇怪，狠心要給他用那種藥的人是你，擔(dān)心他身體扛不扛得住的人也是你。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想對他做什么?！?/span>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閉上你的嘴吧?！?/span>

“好。”

艾漪兒適時(shí)地住了嘴，她看得出來塞上雪對楊若清的感情已經(jīng)有些扭曲了，保不準(zhǔn)還會做出更過分的事來。她倒是喜聞樂見，畢竟兩虎相斗還是挺精彩的。她現(xiàn)在要做的是尋找一個更有力的靠山，誰知道反復(fù)無常的塞上雪會不會把下一個目標(biāo)定在自己身上呢。

顧韶音醒來后便見著桌子上熱騰騰的飯菜，肚子雖然饑腸轆轆，可這一頓吃得實(shí)在是沒滋味。偏巧這個時(shí)候下人來報(bào)，讓他給楊若清送些被褥去，說是天轉(zhuǎn)涼了怕他身子扛不住。顧韶音忍不住皺眉，這種事原本不需要他出面的，看來塞上雪有意讓他和楊若清多接觸。

他沒說什么，只是讓他們稍微等候一下。下人們也不敢多言，對顧韶音的態(tài)度也謙卑了許多。顧韶音明白這都是塞上雪的命令，她的一句話自己的命運(yùn)便是云泥之別。他自然也不敢仗著塞上雪的寵愛故作姿態(tài)，塞上雪偏愛乖巧懂事的，這一點(diǎn)他已經(jīng)摸得很清楚了。

面對顧韶音的到訪，楊若清顯得很沒精神。若是換作平時(shí)，那恨不得將床單被褥什么的全丟出去?？涩F(xiàn)在只是讓冬兒默默收下，別的話是一句都懶得說。這副沮喪的模樣看得顧韶音很是心疼，明明是那么要強(qiáng)的一個人，卻被逼到這副田地。

“再怎么樣也要堅(jiān)持下去，你還有你們的孩子呢?！?/span>

“是啊，我還有他呢。即便是還沒出生就沒了爹，我也不能讓他跟我一起陪葬?！?/span>

“這就是新的生命嗎？”

顧韶音逾矩地用手摸了摸楊若清的腹部，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回應(yīng)著他的觸碰。小家伙很有勁，以后會是個可愛的寶寶。只是自己沒有這么個福氣，也慶幸沒有孩子，不然也只會成為自己的軟肋，被塞上雪拿捏在手心里。

“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span>

“說吧。”

“這孩子出世之后，我想給他當(dāng)干娘。額抱歉，我是真的喜歡孩子，只是身不由己。我希望你腹中的孩子能夠平安出世，快樂一生?！?/span>

“借你吉言了。如果他真能平安出世的話，以后便多了一個真心愛護(hù)他的人，我又有什么理由反對呢?！?/span>

“那說好了，可不能反悔。這算是我的定禮，也是我的一點(diǎn)心意?！?/span>

顧韶音拿出一枚銀質(zhì)的長命鎖，看起來做工很是考究。鈴鐺都擦拭得非常光亮，可見顧韶音是用了心的。楊若清笑著收下了，也算是他這么久以來收下的最高興的一件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