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惡魔的窺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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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的目光有如天使般和善，仿佛春日里的和煦陽光，溫暖你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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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的視線如同惡魔般惡毒，好似仲夏里的毒辣烈陽，燒穿你的天靈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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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他想害命，可他純粹想在你的天靈蓋骨頭上烙字。哪天化骨，自有人解讀這塊“甲骨文”：I am watching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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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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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周書逸感覺總有一雙眼睛躲在不知哪個角落窺視他的一舉一動，這種感覺在學(xué)校里尤為強烈。害他時刻保持戒備，生怕降低警惕的下一秒即遭受對方的突襲，奪走他珍藏十七年的初吻。一定是哪個迷妹在覬覦他！他真切感受到唐僧被魑魅魍魎虎視耽耽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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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腳踩在馬桶蓋上，屁股坐在水箱上，一手托腮，作沉思狀。嗯，落單的時候，還是男廁所比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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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方政文，剛跟在他屁股后來要上廁所，可人還沒踏進廁所就接到蔣聿欣來電，聽到她說人剛到客運站，就屁巔屁巔跑去接人了。臨走前拋下一句：“書逸，我去接聿欣，去去就回，很快。你在校門口等我。到時我們一塊去胡吃海喝。”，隨即像瞬移一樣，消失在他的眼前，根本不給他反應(yīng)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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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老子就想去小解，你當(dāng)我制造天然原始肥料也罷，你等等我會死啊?再說了，聿欣是你未來的嫂子，我未出世的孩子他媽，你比我還著急，什么意思啊你，方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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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聿欣與他們倆是從小的玩伴，青梅竹馬。雖然比他們年長兩歲，但相比二人，個子略顯嬌小，外人看來與同齡人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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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年紀(jì)的增長，他越發(fā)覺得蔣聿欣不好懂了，甚至偶有反常或者奇怪的行徑。例如，自從她去年考上外地的大學(xué)，每到這一天都會稱家里有事，向?qū)W校請個假回來一趟，順道給方政文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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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這樣，今年亦如此。所以周書逸才會放學(xué)不走，和方政文留待學(xué)校，只為等仨人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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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政文，八嘎（笨蛋）！你走歸走嘛，倒是將幫我拿著的書包還回我呀，我手機還在里面呢！”周書逸跳下馬桶，越想越氣，氣沖沖開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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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冥想”的時間太久了嗎?久到?jīng)]發(fā)現(xiàn)時間流逝，圖書室里人走燈熄，借著透過玻璃窗投射進來的夕陽余暉，天然采光下，不至于讓他心生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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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室門被鎖上，他明明可以拍門呼救，喚校保安或外面的人注意，可他沒有這么做。因為他想到了圖書室處于教學(xué)樓的第二層，以及男廁所的窗臺也沒有那么高……是的，爬窗出去就好了。不要驚動他人，尤其是不能讓人知道與他這個優(yōu)雅的貴公子因為在馬桶上沉思冥想，陷入自己的世界太深，錯過了圖書室閉門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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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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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爬上廁所的窗臺，俯瞰下面，就是一片綠地草坪。也沒多高，就算落地重心不穩(wěn)摔著也不會痛到哪里去。于是他蹲好了位置，準(zhǔn)備躍下之際，那個熟悉的身影闖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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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仕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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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俯視，一人仰視，目光交集。有人尷尬，有人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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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逸，你果然還沒走，做什么爬這么高?你不會想跳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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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你讓開，我想不開，別擋著老子通往地獄的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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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鬧了周書逸，你那是二層，真若跳下來頂多缺胳膊斷腿的，死不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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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真要努力一把，直接鉆進十八層地獄，你再不走開，那陪我下地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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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仕德仰望著高樓之上的那個蠢蠢欲動的少年，心中向往，小聲應(yīng)諾：“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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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少年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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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逸見對方?jīng)]有讓開的意思，蹲在窗臺上調(diào)整了位置后，便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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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共墜無間地獄吧！高仕德箭步如飛，沖過去想要接住墜落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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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天使沒有如愿跌入他的懷中，而是被窗臺的鐵柱卡住了右腳，被倒吊在半空中。幸得他眼明手快，用手抵在天使的后腦勺，免去對方后腦勺撞墻之災(zā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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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視線同一水平線，四目相對，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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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眼睛清澈又明亮，天使張翕的唇瓣好似很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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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仕德指尖幾乎要落在天使的唇瓣上，所幸收住了?！爸軙?，I am watching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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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周書逸豎起了中指，“看我什么?看我怎么丟人是吧?高仕德，I am f\u\c\king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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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總是站在對立面惡意揣測他。他與惡魔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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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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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揚起嘴角，緩緩低頭在天使雙唇上親了一下：“呵，周書逸，原來你有這個嗜好，早說呀。你敢要，我敢給，蓋章為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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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受到如此羞辱的周書逸惱羞成怒，破口大罵：“高仕德，我殺了你——?。。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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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