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USAF高層的通知打破了靜謐，阿德法皺了眉頭，去接了電話。小石榴剛捏好雪人的身子。

“姐姐，找一顆Cherries過來當(dāng)鼻子?！?/p>

她看到阿德法的臉逐漸蒙上陰云，停下了手里的活，預(yù)感到會有什么事發(fā)生。

阿德法輕輕掛上電話，復(fù)雜的看著小石榴：“對不起，小石榴，我一直想和你好好過一個圣誕節(jié)......”

“姐，有事情你只管去，我不會怪你的！”

阿德法僵住了，欲言又止。小石榴心里不知有多少失落，只是默默看著姐姐收拾好東西，似乎要去很久。

阿德法摸摸她的頭：“等我回來，一定給你一樣禮物來補償你?！?/p>

“姐，你要去多久？”小石榴突然很想問整個世界為什么，但阿德法沒有回答。一片雪花輕輕落在她鬢間，落在她和離去的姐姐之間。雖然有過短暫的團聚，她最終還是孤身一人了。

不知在雪中站了多久，小石榴回過神來，只剩她和沒鼻子的小雪人了。她望著雪人苦笑，背后突然傳來一陣窸窣聲。

“誰？！”

雪夜讓感官分外敏感，她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隱隱顯現(xiàn)在翠湖對面，跺跺腳一個猛扎子就飛了過去。沒有一絲雷達信號，但一個小孩正蹲在那里，被小石榴嚇得不輕。

“你是？諾絲羅普家的？！”小石榴努力回想起她的名字，被那小女孩毫不客氣的打斷：“厄-文-”。

“你大晚上跑到這里干什么?很危險的?！边@時一束強大的雷達信號瓣掃過來，小女孩急急的要捂住小石榴的嘴：

“噓——再說話我們就被發(fā)現(xiàn)了。”

兩人躲在樹影里大氣不敢出，看到遠(yuǎn)處一束電筒光正走過來。

小石榴緊張的向厄文比劃著手勢：是壞人嗎？來追你的？厄文拼命點頭，這時四周的雷達波已經(jīng)越來越強了。小石榴感到有必要出擊，回頭發(fā)現(xiàn)厄文正朝后溜走。

“喂！”她急的冒汗，斷定已經(jīng)暴露了[1]，只好咬咬牙，朝追擊者沖了過去。對方猝不及防，拿手中的電筒抵擋，她一腳踢飛電筒，在黑暗中把對方撲倒在地。

“...變·態(tài)！叫你...再跟蹤小孩子......”小石榴一頓亂拳，對手雖然倒在地上卻招架有度。這時厄文跑了過來：“別打了，別打了。”她撿起掉在一旁的手電筒并打開。明晃晃的燈光下，小石榴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下壓的是誰：

“啊，這，凱，凱，凱莉呀，”她趕緊站起，窘迫的看著對方，凱莉狼狽的爬起來，就像在雪里打過滾。

“哇不是我的錯！都怪這臭丫頭亂說！我，我只是誤......”小石榴語無倫次的解釋，覺得自己完了。

“......(￣_￣)”凱莉賞了她一記爆栗，厄文津津有味的看著這兩人丟臉?！鞍?，話說你怎么跑這里來了？”小石榴捂著頭委屈的問。

“哼，我也不想來，但是這丫頭竟私自溜出來了，諾絲夫人托我把她拎回去?！?/p>

“這么巧......”小石榴無奈的苦笑，但那小蘿莉似乎并不滿意：“誰說要拎我回去啦！我只是幫凱莉姐實現(xiàn)心愿，她想過來看你......”

凱莉唰的紅了臉，轉(zhuǎn)過來微笑著‘審問’厄文：

“哦是嗎？”

厄文嚇得躲在小石榴身后：“就是嘛...不然格魯叔叔怎么肯放你出門...”

小石榴笑的肚子痛，趕忙幫厄文擋住她的魔鬼姐姐。三人在雪地里哄鬧了一陣，驚落了樹梢的積雪。

這一切，都被一個悄無聲息的影子看在眼里。她徘徊在高處，卻如同就在現(xiàn)場，她是絕頂?shù)膫刹楦呤帧?/p>

“呼叫龍女姐，這里是小夜鷹?！?/p>

她打開喉麥：“龍女收到，‘紅色谷倉’情況如何？”

“凌晨2點，母雞生下一只大鴨蛋?！?/p>

對方懶洋洋的回答著，龍女皺了皺眉：“打起精神，平安夜不意味著‘哨兵’會閉眼。[2]”

“放心吧老姐，她可不知道我拍了多少張她的照♂片?！?/p>

對方結(jié)束了加密通話，龍女嘆了口氣。她的妹妹雖然自負(fù)不仔細(xì)，但自從她被波音二小姐截獲雷達特征后，波音府方面的偵查只能交給妹妹做了。雖然目前任何人對小夜鷹都是單向透明的，但龍女還是擔(dān)心她的性格總有一天會鬧出大差池。

1.脈沖多普勒雷達：當(dāng)波源和觀測者有相對運動時,觀測者接受到的波的頻率和波源發(fā)來的頻率不同，從而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小石榴正是因為這一點才按兵不動。

2.紅色谷倉：波音工廠的代號。一戰(zhàn)時威廉波音曾在‘紅色谷倉’中建立了1號工廠，現(xiàn)在是西雅圖飛行博物館的一部分。 大鴨蛋：指波音家族出生了一個女孩（B747）。 哨兵：圣崔特E-3，她的S波段脈沖多普勒雷達對U-2這種高空目標(biāo)格外敏感。

腹黑小蘿莉突然不適的甩甩辮子：

“姐，我總感覺被盯的難受......”凱莉和小石榴相視一驚，她倆的雷達都沒有任何察覺。

“那我們進屋子吧?！?/p>

小石榴帶著三人往公寓走。一道轉(zhuǎn)瞬即逝的信號被凱莉察覺，她停住腳步，屏息聽了一會。

“怎么了凱莉，別發(fā)呆了?！?/p>

小石榴正欲問她，遠(yuǎn)處的一盞燈突然閃了一下，接著，靠近它的燈也跟著閃爍。三人呆呆地看著公園里的燈以一種摩爾斯密碼的方式閃爍著，大眼瞪小眼。

“你說這是...電壓不穩(wěn)嗎？”小石榴咽了咽嗓子，此刻她腦海中浮現(xiàn)的不是恐怖的靈異事件，而是一種難以抗拒的好奇。

厄文突然朝閃爍指向的方向走去，拉著凱莉也跟著她。

“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凱莉有點擔(dān)憂。

“怕什么，我們倆在，去看看吧?！毙∈褡钕矚g這種探險環(huán)節(jié)了。

三人沿著公園小徑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GD教育公司的大門前，那些閃爍似乎指向了這里。小石榴剛想說她不知道門禁密碼，厄文就鼓搗起門禁系統(tǒng)了。

“別亂來呀，搞不好會被劉先生說的...”小石榴剛想止住她，門就打開了。她和凱莉面面相覷：這真是一個七歲的孩子嗎？

大廳里只有星星點點的橙色指示燈，比外面皎潔的月色暗許多。三人好不容易適應(yīng)了黑暗，隱隱約約看見了柜臺陳列的東西。一具飛行控制服躺在中央，發(fā)著淡藍(lán)的熒光。在它的旁邊是一排導(dǎo)彈，從長長的“百舌鳥”到短短的“響尾蛇”，琳瑯滿目。凱莉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她看到了一枚巨大的，處于半拆解狀態(tài)的導(dǎo)彈，個頭比麻雀中距彈還要大不少。

“這是......”小石榴好奇的湊過來，臉貼著玻璃。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就是在研的Phoenix，”凱莉肅然說道，她對休斯的杰作出現(xiàn)在GD的總部感到意外。

“這個和你上次用的那種導(dǎo)彈好像啊。”

凱莉搖搖頭：“我上次用的只是‘鷹’[3]，而Phoenix可以改變空戰(zhàn)的形式?！彼械搅俗约杭珙^的職責(zé)份量——歷史上還沒有人在100km外成功用出過空空導(dǎo)彈，而她則是休斯瘋狂計劃的最后一環(huán)。再往前走就是一堆連成品都沒有的設(shè)計圖紙，許多就像天馬行空的神話。

“A-M-R-A-A-M，這是什么鬼，”小石榴一邊吐槽一邊到處轉(zhuǎn)悠：“我怎么沒找到表姐的專用武器......”她對那枚叫“法爾肯”的導(dǎo)彈格外上心。這時她看到腹黑小蘿莉在一堵墻前發(fā)呆。

“怎么了，厄文？”小石榴走過去，看到一幅極其細(xì)致的設(shè)計草圖掛在了4米高的墻上。它的框架大的超出想象，而且似乎是一款能高速飛行的機體。

“LRIX......[4]”小石榴費力的辨認(rèn)著下角的文字。

“傻瓜，看正上方?！眲P莉指向了頭頂一行巨大的粗體字母：XB-70 Valkyrie[5]。

碩大無朋的三角翼幾乎鋪滿了1:100的圖紙，小石榴數(shù)著它龐大的渦噴推進器：“1，2，3，4.......”六臺，居然有六臺J-93渦噴！小石榴想象著這家伙飛起來時該是多么有氣勢。

“劉易斯先生真是的，居然不告訴我還有這么好玩的東西。”

她笑著去摸圖紙上畫的乘波體箱型進氣道，突然，一個黃色警報燈開始在頭頂閃爍起來。三人都大驚失色，凱莉拉著小石榴和厄文，貓腰躲在一個柜臺后面。警報回蕩在空寂的密室里，令人揪心。一個女人打著哈欠， 打著電筒走了進來。

“西雅圖的耗子真是討厭?！眲诶克坪跻呀?jīng)經(jīng)歷過不止一次這種情況，走出去關(guān)上了門。待腳步與燈光逐漸遠(yuǎn)去，三人躲在柜臺后才長出一口氣。

“你們在這里玩的很不錯嘛?！?/p>

一個鬼魅的聲音突然回響在四壁：“平安夜進來搗亂，真是勇敢魯莽的孩子。”

凱莉的臉被嚇白了，小石榴愣了半天，鼓起勇氣：“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跟蹤我們？”她的聲音有點顫抖。

“問的好，你們知道自己是怎么進來的嗎？”那幽靈說道。

“當(dāng)然是厄文......厄文，是不是？”小石榴和凱莉轉(zhuǎn)向厄文，她歪著腦袋一臉無辜：“我看見門打開了就進來了呀?ω??！?........

“所以，門禁是你開的？”凱莉冷靜下來分析：“你應(yīng)該經(jīng)常來這里，但你不是GD的人，所以你跟蹤我們的目的，就是想趁亂偷這里的東西吧。”

那幽靈突然笑了起來，讓這里的氣氛更加陰冷：“不愧是格魯曼小姐，不過今天似乎沒有什么新東西值得帶走，我看諾絲羅普家這個小丫頭悟性不錯，就送你一件圣誕禮物吧?！彼衩氐膲旱吐曇簦骸斑@件東西是世間絕無僅有的，不過你長大了會發(fā)現(xiàn)它無所不在?！?/p>

聲音慢慢遠(yuǎn)去，暗室內(nèi)又恢復(fù)了死寂，只有三個人撲通的心跳聲。

厄文最先回過神來，跑到大廳中央，她剛才支起耳朵聽到這里有動靜。凱莉走過來，看到厄文拾起一枚長方形的水晶，在黑暗中閃著清冷的藍(lán)光。翻過背面，一行細(xì)細(xì)的雕刻文字被小丫頭發(fā)現(xiàn)：“凱莉姐姐，幫我讀一下這是什么呀?！?/p>

凱莉接過水晶，對著月光讀了起來：“Tacit Blue”（沉默之藍(lán)）[6]。“姐姐，你說圣誕老人真的存在嗎？”小丫頭似乎開始相信這是圣誕老人給她的禮物。凱莉看向遠(yuǎn)方，若有所思：

“誰知道呢，圣誕老人就像許多飛行傳奇一樣，可能真有其人，但斯人一去，往事如煙?！?/p>

3.“鷹”空空導(dǎo)彈：不死鳥的前身。57年海軍計劃為F-6D配備的主動雷達導(dǎo)彈，可帶核彈頭，射程很遠(yuǎn)。當(dāng)時要求能在導(dǎo)彈飛完中段之后能立即跟蹤蘇聯(lián)的轟炸機。60年隨著F-6D下馬。

4.LRIX：“試驗性遠(yuǎn)程截?fù)魴C”（Long Range Interceptor, Experimental）55年美國為了將蘇聯(lián)核轟炸機攔截在國境線外，并為XB-70提供護航，開發(fā)能達到3馬赫、發(fā)射核火箭的截?fù)魴C。最后中選方案為北美的“輕劍”F-108A。

5.XB-70女武神：建立洲際核威懾的3馬赫巨型核轟炸機。如果她服役，那么將會成為當(dāng)時飛的最快、最高、重量最大的飛機。后來因為各種原因，僅有兩架問世。

6.沉默之藍(lán)：77年諾斯羅普中標(biāo)BSAX計劃（試驗性戰(zhàn)場偵察機），與洛克希德F117項目同步進行。要求全向隱身，同時能深入敵后，在盤旋中持續(xù)監(jiān)控第二梯隊的戰(zhàn)場態(tài)勢，所配備的雷達也必須具備低截獲率。最終“沉默之藍(lán)”驗證機出場即驚艷世界。所實現(xiàn)的技術(shù)后來用在了B-2上。又叫暗藍(lán)計劃。

天花板，夕陽，浪濤聲。

斯沃德困倦的睜開了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了“珊瑚?！碧柕拇采?。手上纏繞著樹根一樣密集的管道，呼吸機讓她的意識時斷時續(xù)。她試圖動一動身子，發(fā)現(xiàn)下半身毫無感覺。不過這一下，她感到自己僅有的一點力氣又被抽走了不少。痛覺和困倦仿佛是相通的，讓她忍不住想永遠(yuǎn)沉睡下去。

“斯沃德！斯沃德......”她仿佛沉入了馬里亞納海最深的海床，一切都像10000米深的深海，黑暗，窒息。但有一絲聲音始終讓她頭疼，掛著她的思緒不讓她繼續(xù)下沉。

“斯沃德——我是萊婭啊，你還要和我一起堆雪人呢......”她猛然從意識的深海里抬頭，發(fā)現(xiàn)遙遠(yuǎn)的水面，有人正朝她游過來......

“你的妹妹還在等你回去呢！”......“我去越南后，照顧好我妹妹?！?.....“姐姐，為什么草莓沙拉要擺成三角形啊......”“斯沃德，恭喜你成為USAF的一員......”“康索妮姑姑，她的臉蛋真好看，就像天使......”

隨著她的下沉，過往的歲月飛快的倒流，轉(zhuǎn)眼間，她就看遍了整個人生。

“斯沃德，斯沃德，”她又聽見了上方，萊婭遙遠(yuǎn)的呼喊聲。她感到目眩神迷，對方的臉在她的眼中失真，扭曲，幻化成許多熟悉或陌生的人樣，上一秒還是她擊落過的米格飛行員，下一秒就變成已故的康索妮姑姑。她發(fā)出長長的嘆息，這或許就是「彼岸」吧。

“斯沃德！”她感到這一聲呼喊格外的近，近到能震顫心扉。她的臉被什么濕乎乎的東西沾染，不由忍不住拿手去擦拭，這一下她終于恢復(fù)了意識。醒來時，她看到萊婭紅腫的眼睛就在她額頭上方。

“斯沃德......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萊婭的嗓子很喑啞。這是何苦.....斯沃德試著伸手去摸摯友的臉，但是手在半空中失去了控制，沉重的落了下來，她覺得自己的意識又要模糊了。

“Leia......”她的嘴若開若合，萊婭忍著淚水湊了過去。

“......你哭的樣子......不如笑的好看......”

萊婭急忙轉(zhuǎn)過身子，用力擦干淚痕，深吸口氣，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她看到斯沃德眸子里閃著一絲歉疚、不舍的光芒，那束光轉(zhuǎn)瞬即逝，斯沃德又陷入了不知何時能醒的昏睡中。這時，萊婭再也忍不住，伏在摯友的身上哭了起來，此情此景怎能不讓她斷腸。

“斯沃德怎么樣了？”克努斯得進了病房，潘芬立刻問了起來?！拔矣X得夠嗆，她的心肺指數(shù)很低......太低了.........”看到克努斯得木木的幫她換上一瓶吊瓶，潘芬絕望的閉上了眼，這是一周以來她第三次見證這種生死的痛苦。越南這片土地上，留下了她的太多悲傷。

“他們說，要把斯沃德送往蒙山[7]?！笨伺沟闷D難的說道。

“小二走了后，我該怎么和其它人說......”潘芬知道百系列親如骨肉。

“小四不一定能過這一關(guān)，她今天是用最快的速度從西雅圖飛過來的，本來可以在圣誕節(jié)好好的聚一聚......還有，回國后怎么面對康維爾家的人?！?/p>

“......”見隊長不答，克努斯得嘆了口氣走出了病房。一抹殘陽染紅了半邊的海面，這個圣誕節(jié)，對許多人來說是最后一次。窮兵黷武的麥克納馬拉，葬送了太多鮮活的生命。

7.蒙山：美國最大的飛機墳場位于亞利桑那州圖森市戴維斯·蒙山空軍基地。許多戰(zhàn)機在此度過了一生最后的歲月。

伊格爾醒來，一束陽光照耀進窗欞，外面的雪被照的金燦燦的。

“醒醒，蜜可，我們?nèi)タ囱┌伞！彼屏送乞榭s在身旁的蜜可兒。

“唔唔...”

蜜可兒哼哼唧唧的撅起嘴，這對她來說是一個難得的賴床機會。伊格爾苦笑著看妹妹香甜的睡姿，起身準(zhǔn)備下樓。道格夫人正在樓下打點著衣服，準(zhǔn)備出一趟遠(yuǎn)門?？匆娕畠哼@么晚才起來，笑著說：“你們今天可是睡得沉，蜜可兒怎么還不醒，敲門都不應(yīng)。”

伊格爾心虛的說：“她昨天學(xué)習(xí)的太晚了，今天就讓她多睡會吧?！?/p>

昨晚她倆總算悄悄的到家了，不過蜜可兒在路上就睡著了。伊格爾只好背著她悄悄溜進自己的臥室。

她走到大街上，看著冰凌像倒掛的銀針一樣從屋檐上向下淌著水。麥克唐納先生正扛著一箱子土豆從街上走回來。

“爸，我來幫你。”伊格爾想接過土豆，麥克唐納豈會放手：“伊格，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給你倆做。”

伊格爾笑著說：“上次做的黑胡椒土豆泥就很好吃。爸，母親今天要去哪啊？”“我哪知道她的脾氣。估計是回英國娘家了，她們道格家的尊貴長輩不是我對付的了的。”

麥克唐納先生一提到這里就來氣：“伊格爾，你和蜜可別和她一起走了，我們仨留下來還更自在?！币粮駹枱o奈的點頭，她覺得父母的關(guān)系自從她出生后就不太穩(wěn)定。

“對了，我還約了金德伯格先生、普惠先生和諾絲夫人，他們要是能來吃午飯，我們就熱鬧了。”伊格爾嗯了一聲，她和泰戈剛剛因為蜜可兒的事情鬧得不愉快，不過她似乎調(diào)去加拿大了[8]。眼下，她只關(guān)心妹妹的狀態(tài)和家庭的和睦。

麥克唐納走進了店門，道格夫人此時正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走出來。兩人擦肩而過，就像未曾相識的陌生人。伊格爾在后面和道格夫人擁抱吻別，這時麥克唐納先生收到一條短信，來自諾絲羅普。

他開車駛往林肯公園，諾絲夫人正在那里散步。走過江堤，看到雪地里，一只雪白的小貓朝他示威的叫。

“Tomi，別鬧?！敝Z絲輕聲呵斥，轉(zhuǎn)過身笑著看麥克唐納，兩人都感到有一絲恍惚。曾幾何時，他們都是風(fēng)華正茂的少男少女。時間的磨洗讓兩人不再年少輕狂。

“諾絲......”麥克唐納有點不知所措：“你叫我是有什么事情嗎，不是說好了，分開后就不相往來嗎？”

“我只是，想問一問，你和蜜可兒說了她的身世嗎？”諾絲羅普艱難的說：“我想知道，她的真實想法?！?/p>

麥克唐納正色道：“13年前我已經(jīng)說了，我也一直會堅持說，蜜可兒由我來撫養(yǎng)?！彼吹街Z絲悲傷的低下頭。

“我知道，但是她真的快樂嗎，我...我可以給她一個溫暖的家?！薄爸Z絲，我以前確實有很多對不起你的地方。但我用我的尊嚴(yán)發(fā)誓，會照顧好蜜可兒，用全身心的愛讓她成長?！?/p>

麥克唐納緩而堅定：“請你不要再提這件事了?！敝Z絲羅普的眼里一陣失神，13年前，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終究還是選擇了道格家族，而她則把自己心底的那份感情深深埋葬?！爸Z絲，今天有空嗎，我們準(zhǔn)備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麥克唐納先生，承蒙您的邀請，但恕我不能前來拜訪?！币娭Z絲羅普心意已決，麥克唐納嘆了口氣，似乎早有預(yù)料。小轎車漸漸遠(yuǎn)去，Tomi喵喵叫著，跑向遠(yuǎn)處的凱莉和厄文。諾絲夫人看著她們，決定把自己最珍貴的愛留給眼前人。而對蜜可兒那份熾熱的眷戀，她要埋葬在深不見人的地底。

3月 西雅圖

“你決定好了嗎？”洛克希德先生嚴(yán)肅的問萊婭：“我們家族在歐洲并沒有留下根基，你到了之后一切都得靠自己了?！?/p>

萊婭堅定的點頭：“父親，也許只有這樣，我才能徹底放開?！?/p>

洛克希德嘆了口氣，女兒最近幾個月整天以淚洗面，讓久經(jīng)世故的他也受不住了。

“洛叔你就讓表姐去吧，這里還有我們呢?！饼埮坪蹩吹煤荛_。

“沒錯，姐姐去歐洲對她身體也好[9]?！毙∫国椧矌颓唬骸拔褰谴髽蔷徒唤o我吧，我會像姐姐一樣出色的?！比R婭看了父親最后一眼，朝他拜了一拜，毅然走出了洛家大院。

“明天就要進行最后的春招了，”小石榴戳了戳凱莉：“你是不是已經(jīng)十拿九穩(wěn)了？”凱莉靦腆的說：“賽場上什么都可能發(fā)生?！?/p>

“哎，我倒是發(fā)愁的沒完。你說我該怎么贏過那個伊格爾？”小石榴一想起這件事就開心不起來。

“感覺她就沒什么漏洞可以利用。但是我說好要漂漂亮亮的擊敗她......我太難了！”

這時麥道家兩姐妹正從她們身邊走過，蜜可兒輕蔑的朝著小石榴吐舌頭。

“得意個頭，你這個初賽就被刷下來的loser！”小石榴諷刺道。

“哼，你也高興不到明天了，伊格姐會讓你見識什么叫真正的空戰(zhàn)?！?/p>

蜜可兒反唇相譏。四人之間能迸射出火花，這時休斯帶著上次測試的卷子走進了教室。小石榴立刻就回到座位上，心驚膽戰(zhàn)的等待結(jié)果。蜜可兒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上臺找休斯問題目。

8.加拿大是F-5E的一大主要服役國。加拿大甚至自行生產(chǎn)了CF-5。以后我會根據(jù)各戰(zhàn)姬的服役分布給她們安排駐地。

9.F-104雖然生產(chǎn)了2568架，在美軍的列裝并不多，許多星戰(zhàn)士短暫的在國名警衛(wèi)隊服役后，就作為軍援轉(zhuǎn)交給西歐的盟友。

華盛頓 五角大樓

“嗯，好的總統(tǒng)，我這就把批示下發(fā)給駐越部隊。”

麥克納馬拉翹著二郎腿，掛上聽筒。他看著華盛頓的天空，暢想著最后一次進攻給北越猴子的震驚與恐懼。

“給我接線海軍，我要他們配合空軍進行「后衛(wèi)Ⅱ」行動，這次行動由空海軍聯(lián)合作戰(zhàn)部隊長全權(quán)指揮。”這時秘書給他遞過來一份最新的陣亡名單：

“需要對社會透明嗎？”

麥克納馬拉給了一個否定的搖頭：“給人民以疑團，好過給他們血的事實。”他明知道新任總統(tǒng)現(xiàn)在想要趕快擺脫這個泥潭，但他相信解決問題最好的方法就是干掉制造問題的人。

“部長，你放在西雅圖的暗線有消息，‘銀河’可能要向基地滲透[10]。”

麥克納馬拉頭也不抬：“那就只能祝他們好運了，CIA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彼溃骸拔餮艌D，西雅圖，那里的問題很大。給我安排航班，我明天就要飛過去查一查?！?/p>

“明白?！?/p>

秘書走出了中央軍情室，換下了制服，在五角大樓中央的觀賞綠地中停下來。以一個不起眼的姿勢打開了腳后跟的加密通話器。

“好鳥，這里是B one[11],”她一直等到對面有了回復(fù)，“大背頭明天要來西海岸盤查，完畢?！彼裏o聲的起身，作為CIA的特派員，沒有人能猜得透她。她饑渴的舔了舔嘴唇，瞥向遠(yuǎn)處一個黑洞洞的窗口。也許，真的有人能給她一點挑戰(zhàn)？

10.銀河：CIA對洛克希德的代號。ne ta了洛克希德喜歡以天文現(xiàn)象命名飛機。如流星、星火、星座。

11.Bone：B-1A的代號，其全名為蘭斯·金德伯格。她是美國70年代（涉及機密恕不奉告） 好鳥：KindBird,金德伯格的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