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程雨被兩輛車載走了。我坐的是敞篷車，開車的人是腰里別槍的那位。我旁邊坐著的人在看手表上的投影屏幕，向上級匯報成功逮捕我和程雨的消息。

　　“現(xiàn)在是去哪里？”我問“去城外嗎？”

　　“去警察局?！迸赃叺娜苏f“現(xiàn)在我們有理由懷疑程雨向你私通軍事情報，可能會影響我方作戰(zhàn)計劃?！?/p>

　　“但是我們已經(jīng)被俘虜了啊，仗已經(jīng)打完了?！?/p>

　　他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屏幕的光照得他表情很滲人：

　　“你覺得戰(zhàn)爭結(jié)束了？”

　　“難道不是嗎？”

　　“談判不成功，戰(zhàn)爭就要一直持續(xù)下去?！?/p>

　　“還是關(guān)于水資源？”

　　“水已經(jīng)是去年的話題了，現(xiàn)在土地資源才是重點?！?/p>

　　“但是我們的軍隊沒有任何優(yōu)勢，怎么可能和你們打下去呢？”

　　“你被封閉了太長時間，看來不是很了解狀況?！彼f“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四六開吧。”

　　“我們四？”我問。

　　“我們六。”他答。

　　“我們怎么會是六？”我有些驚訝，暗暗地又有些開心。更多的是疑惑，其他城外部隊是怎么對抗看不見的敵人的？

　　“這么說吧，你們的軍隊依靠樹叢的優(yōu)勢打游擊戰(zhàn)，破壞了許多監(jiān)視器和炮臺。我們不愿意破壞森林，戰(zhàn)況就一直僵持。你們的人基本不用消耗，而我們卻需要一直投入武器設(shè)施?！?/p>

　　“那你們怎么不投降？”

　　“我們不會投降。”前面開車的人說。

　　“我們不向低等人投降?！迸赃叺娜搜a了一句。這句話著實把我惹火了，我掙扎著撞了他一下，被他在腦袋上狠敲一記，我又罵了他們兩句，挨了一耳光。前面人把手槍遞給我旁邊的人，我才停下。

　　到了地方，他把我這邊車門拉開，故意把我拽倒在地上，還讓我滾了兩圈。我爬起來，他拿槍指著我：

　　“過來?！?/p>

　　我跟著他，走向一棟高大白色建筑。這會兒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街上出現(xiàn)行人，看向我們。建筑在一個大院子里，院門口好像有幾個大字，只是看不清，我們進了院子，就陸續(xù)有人和這兩人打招呼。走到門口，我說：

　　“我不能進去。”

　　“我知道?！蹦脴尩娜苏f。他又拿出一只手銬，一頭銬在手銬鎖鏈上，另一頭銬在門把手上，說：“你站在這等著，別走動?！?/p>

　　我沒有回復(fù)，轉(zhuǎn)過頭去看周圍環(huán)境。院里很干凈，院子角落整齊地停了幾輛車，還有一塊灰色立方體。正當(dāng)我盯著它看時，它突然向上提升了五公分，開始活動起來。這似乎是臺機器。

　　然后，它繞著院子跌跌撞撞地移動起來，不一會兒到了我面前。仔細(xì)看，上面還發(fā)出了幾道紅光，左右掃來掃去，直到——指在我身上。

　　全部的紅光散布在我全身上下，這是干什么？我嘴巴發(fā)干，咽口唾沫，這種紅光似曾相識。我往左躲，紅光也往左，我往右躲，它一樣跟過來，陰魂不散地貼在我身上。

　　我緊張地冒起汗，喊著救命，又不斷左右橫跳，把鐵鏈拽得嘩啦嘩啦響，里面有人出來了：

　　“干什么呢？！不是跟你說別亂動嗎？”

　　“這個機器一直指著我！”我喊。

　　“傻子?！蹦腥送崎_我，自己站在機器前面“看清楚怎么用?！?/p>

　　機器在他身上掃描了一會兒，忽然裂開條縫，從里面伸出幾根鐵手臂，為他整理起衣服，之后又用灑水壺撒了水，清了灰和土。男人全身煥然一新。

　　“這是什么？”我問。

　　“這是清潔機，沒人它就掃地，有人就給人清理。行了，跟我來吧?！彼验T把手上的鎖鏈解下，拉著我走向樓后面。

　　“現(xiàn)在又去哪？”我問。

　　“現(xiàn)在送你去監(jiān)獄?！彼f。

　　“我不能待在密封的空間里，你送我去監(jiān)獄不是要我死？”

　　“誰和你說監(jiān)獄是密封的了？”他指指前面的大鐵籠子“到了?！?/p>

　　“這？”我看看他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這是給人住的？”

　　“條件限制，你就忍一忍吧?！彼f“至少還有塊遮雨板呢?！?/p>

　　他拉開籠門，讓我進去，我看看他手里的槍，很快鉆進去了。籠門鎖上了，鑰匙進了他口袋。

　　“等下，”見他要走，我趕緊喊住“那程雨去哪兒了？”

　　“他?。克ゾ炀至?。”

　　“警察局？那這是哪兒？”

　　“剛才進來沒見嗎？”他指指前院“那院門口不是寫著嘛，城外人管理中心。雖然現(xiàn)在就你一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