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敏洪對話李娟:年輕的生命很少有絕望
2022年12月8日,俞敏洪在直播間對話李娟。這場直播,觀看的人數(shù)超過二百萬。
直播當(dāng)天,筆者的朋友圈被直播鏈接刷屏,評論區(qū)熱情高漲。
他們首先談到了李娟生命中最重要的兩位女性:母親和外婆。
俞敏洪對李娟說道:
“沒有你母親的強勢,沒有你母親帶著你在北疆地區(qū)闖蕩的經(jīng)歷,就沒有你寫作內(nèi)容這么豐富的今天,就沒有你對事物的敏感看法和感受。
其實強勢母親帶出來的孩子通常都會比較敏感,如果過頭了,可能會形成脆弱,但如果敏感轉(zhuǎn)化成對事物的觀察,往往會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作家。”
李娟也說:“如果我有一個很溫柔的母親,我會變得很平凡,不過也未必過得不好?!?/p>
因緣際會,誰又說得清呢!去年(現(xiàn)在是前年),李娟的母親獨自一人從阿勒泰開車到海南,晚上就在服務(wù)區(qū)的車上睡覺,后來因為害怕疫情傳染,回來的時候只開了不到五天時間。
多酷的老太太啊!可能有不少年輕人會想:等我老了,我也要這樣……
而另一位老太太——外婆也是李娟生命中重要的角色。
她說,外婆是一個“很喜悅”的老太太,正直、善良,對她有著道德上的影響。
在烏魯木齊的一家面館,我對著李娟的文字長久慟哭。
店家問我怎么了,我說:“寫得也太好了……”寫外婆的片段,李娟這樣寫道:
“我覺得外婆最終不是死于病痛與衰老的,而是死于等待?!?/strong>
“她已經(jīng)不知時間是怎么回事了。她已經(jīng)不知命運是怎么回事了?!?/strong>
“她已經(jīng)沒有同路人了。她早已迷路。她在迷途中慢慢向死亡靠攏,慢慢與死亡和解。”
“她窮盡一生,扯動世上最脆弱的一根纜繩。我看到億萬萬根這樣的纜繩拖動沉重的大船,緩緩前行?!?/strong>
哭是因為我很難不聯(lián)想到自己的姥姥。
我的姥姥因為年齡太大而小腦萎縮,也早已不知時間、命運是什么概念,在懵懂之中、在晚輩的注視之中,一厘米一厘米向死亡靠近。
我也一直在嘗試為我的姥姥寫下獨屬于她的文字。
我想,每一位姥姥的名字都值得被記住。
敬外婆,敬姥姥,敬李娟。
回望過去的生活,李娟認(rèn)為,
“這就是一個命運,它不是什么禮物,也算不上是什么苦難,它就是你的東西,你只能接受它,然后慢慢想辦法理解它,去找到它的合理性,去慢慢完成這種溝通。
反抗、抵制好像都沒有太大的意義?!?/span>
李娟小時候在富蘊縣生活過,對哈薩克族牧民非常好奇。
后來去四川生活,再回到新疆便被南北方的差異所震撼。
她說:“當(dāng)我還是一個學(xué)生的時候,我就想把這些都寫出來,想有一個最好的機會?!?/p>
她說:“等我到了牧場以后,看到什么都有表達欲,這表達欲一直燃燒了很多年,但那時候不知道怎么寫,就寫了一些零碎的文字,也就是后來的《九篇雪》和《阿勒泰的角落》?!?/p>
在烏拉斯臺,杉樹和草擁我入懷,我有好多話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于是想到李娟筆下那句:
“我無數(shù)次沉迷于荒野氣息不能自拔,卻永遠不能說出這氣息的萬分之一?!?/strong>
當(dāng)俞敏洪邀請李娟一起去采風(fēng)寫作,李娟說:“帶著任務(wù)去寫作這種事情,年輕時候不覺得有什么,反而覺得是一件很正當(dāng)?shù)氖虑?,但現(xiàn)在再想想看,我覺得好像挺搞笑的?!?/p>
真誠、不假,是李娟給人最為直觀的感受。
俞敏洪說,他在讀《冬牧場》時正好看到牛羊因極端寒冷天氣被凍死的新聞。
他對李娟說:
“正因為不可能每個人都去體驗生活,所以必須有人幫著體驗,并且把這種體驗給寫出來,而你恰恰就做了這么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情。”
李娟則說:“為了刻意抹殺這種外來介入者進去的那種尷尬身份的痕跡,是費了很大勁的?!?/p>
在牧場時,有自己不能認(rèn)同的東西,包括飲食習(xí)慣等,李娟從來不做糾正,也從來不做建議,原來是怎樣就是怎樣,從來不做任何改變。
“不把自己當(dāng)成重要的人,我覺得這的確是我努力做到的事”。
正是李娟不把自己當(dāng)作重要的人,她的文字才能讓讀者感覺仿佛是身臨其境。
在冬牧場、夏牧場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以后,李娟除了從另一個方面了解大自然之外,還有這樣一種體認(rèn):
永遠不要輕易去定義和同情別人的苦難。
正如俞敏洪所說:
“有時候你認(rèn)為是苦難中的那些人,他們自己并不認(rèn)為他們生活在苦難中。”
李娟補充道:
“而且你的同情對他來說毫無用處,只體現(xiàn)你自己的優(yōu)越感。”
俞敏洪接著說:“就像我們回憶起小時候的艱苦生活,現(xiàn)在想想,如果現(xiàn)在有人看到我們小時候的那種艱苦生活,大家肯定會充滿同情,但我們自己回想起來,覺得好像還是充滿了很多樂趣。”
李娟也說:
“而且還有希望?!?/strong>
希望真是人間至珍至貴的東西。
對談中,李娟也表達了對旅游業(yè)和定居的焦慮與擔(dān)憂。
因為阿勒泰的地理位置特殊,太容易被污染,并且處理污染的能力可能不如其他地方;定居必須開墾土地,而開墾土地就必須要灌溉,灌溉就需要河流,這對河流生態(tài)是一個很大甚至是毀滅性的破壞。
這里的荒野也很特殊,如果荒野離開了牛羊,會退化得更加迅速。
但定居的確能讓牧民的生活更穩(wěn)定,李娟說道:“我沒有看到國家有鼓勵(游牧文化)的內(nèi)容,只是說游牧已經(jīng)有千百年了,慣性很大,一時停止也不大可能。
雖然現(xiàn)在處于網(wǎng)絡(luò)時代,年輕人的變化很大,以后游牧的人可能越來越少。
這個話題,我雖然比較關(guān)注,但真的是外行,確實還是很焦慮?!?/p>
如果有準(zhǔn)備前往阿勒泰及其他地區(qū)旅游的游客讀到這里,希望大家能不亂扔垃圾、隨手關(guān)上水龍頭,從身邊一點一滴的小事做起,把自己可能帶給這片土地的傷害降到最低。
而對于寫作,李娟從來不回避窘態(tài),因為她認(rèn)為:
“窘態(tài)是難以回避的,有時候瑕疵比美德更加迷人,更加有人情味,更加有人性”。
俞敏洪也說:“一個內(nèi)心真正自信的人才會自嘲、自黑、自我諷刺,對自己暴露出來的缺點和瑕疵根本就不會太在意。
那些拼命想保護自己、拼命展示自己正面甚至夸大的人,反而恰恰是內(nèi)心非常虛弱、也非常自卑的人?!?/p>
李娟上小學(xué)二年級的時候就想成為作家。
小時候的李娟不擅長與人溝通,通過閱讀學(xué)會了表達。
跟姥姥生活在四川時,她給媽媽寫信,則被李娟認(rèn)為是她“最早的創(chuàng)作”。
二年級的李娟開始讀一些金庸、瓊瑤的書,她發(fā)現(xiàn)原來還有這樣一種職業(yè),于是從此立志要成為作家。
俞敏洪談及李娟的《記一忘三二》這本書,講到她小時候還受到老師的暴力處罰,認(rèn)為通過閱讀、寫作達成了一種心理上的淡化。
李娟說,“確實是一種淡化。這些事想想看也是很痛苦、很難受的,但寫作能讓我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如果我不說出來,可能會更難受?!?/p>
所以,讀到這里的你,如果心里有過不去的坎兒,那就拿起筆,把它寫下來吧。
俞敏洪說:“中國有一句古話叫‘蒼天饒過誰’,但有時候人是饒不過自己的,后來你通過寫作既饒過了自己,也饒過了那些曾經(jīng)在少年時期對你施暴、不理解你的老師。
當(dāng)然我們心里可以不原諒,因為對于有些惡,我們確實一輩子都不能原諒,但并不等于這件事情就變成對自我的傷害?!?/span>
李娟說:“那些傷害仔細(xì)想想是可以理解的,他們?yōu)槭裁匆敲醋?,他們?yōu)槭裁匆@么惡毒,可能他們也不是什么壞人。
理解他們是一回事,但自己內(nèi)心的無力感,被人欺負(fù)卻手無縛雞之力,還有那種自我否定、自我懷疑,是不是我有問題他們才那樣對待我?那個是最傷害人的?!?/p>
俞敏洪又說:
“說到這里,我要對家長們和老師們說一下,有時候班內(nèi)看上去普通甚至有問題的孩子,老師們也一定要善待他們。
因為這些孩子也要成長,他們也需要成長的空間和時間,需要他人的鼓勵。
家長和老師需要激發(fā)孩子,激發(fā)出其更好的潛力,但如果是用暴力、侮辱的方式來激發(fā)學(xué)生,這是很殘忍的?!?/strong>
太殘忍了。
因為涉及現(xiàn)實性的問題,筆者在此摘錄了此細(xì)節(jié)相關(guān)的全部談話內(nèi)容。
如若家長和老師能夠從中悟到哪怕一丁點兒道理,或許就會因此呵護好一個孩子健康、天真的心靈。
在李娟的作品出版之前,日子過得辛苦。但她沒有絕望過,她說:
“年輕的生命很少有絕望的。
我年輕的時候確實經(jīng)常受挫,但很奇怪,也是一種天性,我就是那么自信,我就是覺得自己寫得好,我覺得這一切會改變的。
我會有很好的生活,我會有錢,我會遇到一個很好的男性。我就堅信這一切,沒有任何原因,沒有任何依據(jù),很奇怪。
所以無論生活多么難堪,多么狼狽,好像都不當(dāng)回事兒。
因為我知道這是暫時的,就是這樣一種心態(tài)。
而且我相信這種心態(tài)并不是我才有,年輕人都會有。”
李娟說,如果心態(tài)不擺平,貧窮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俞敏洪則認(rèn)為,在艱苦中保持一種對未來的期待,并愿意對未來的期待做點事情,這是非常重要的。比如李娟依然不放棄寫作。
心中那盞面向未來的燈不滅,才是重要的,如果滅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李娟則不認(rèn)為自己堅持過寫作,因為寫作是她生活的最主要內(nèi)容,根本不需要刻意堅持。
而最幸運的人,就是把自己最喜歡的事情作為職業(yè)的人。
李娟很幸運。她說自己投稿時,剛好當(dāng)時的值班編輯是劉亮程老師,她的處女作就是劉亮程老師幫忙發(fā)表的。
后來劉亮程老師把一些新疆新人作者的文章拿到北京去,李娟的文字剛好被《人民文學(xué)》的編輯看中,那對她來說是莫大的鼓勵。
后來李娟開始在博客寫作,與讀者的直接溝通也使得她的寫作發(fā)生轉(zhuǎn)變,“再也不那么裝腔作勢地寫作了”。
李娟說,“成名以后更從容了,越來越多的人認(rèn)識我,他們給了我很多以前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愛意和認(rèn)同,讓我特別滿足,讓我很從容。”
李娟終于不再是那個總是哭、不合時宜的擰巴的人了。
她說,“就算我走在大街上,遇到一個陌生人,和他沒有過什么接觸,我也能感覺到他很喜歡我。哪怕我周圍是一個陌生人,我不用靠寫作也能輕易博得他的好感。
我覺得這是我自己的改變,要是以前,我不會這樣被別人喜愛?!?/p>
或許,這正是一種獲得認(rèn)同之后真正的自我相信。自洽過后,與外界的交往就更容易一些。
雖然一個得到滿足的人的傾訴欲和表達欲會降低,但李娟認(rèn)為現(xiàn)在的生活挺好的。
在她看來,“寫作是一個完全獨立的行為,太考慮別人好像也不對,可是如果你和讀者真的毫無關(guān)系,這個寫作也和世界上任何東西都沒關(guān)系了,就是一個沒有意義的東西?!?/p>
李娟的寫作,是“體諒讀者”的寫作。
她說,“沒有這個平衡點,兩者是沒有沖突的,你既可以寫自己的東西,也可以一切為了讀者,我覺得沒有沖突。”
李娟認(rèn)為寫作者不可能單純。
在她看來,寫作就是為了呈現(xiàn)復(fù)雜的東西,把復(fù)雜的東西簡單化給人看。
她的心里有很多矛盾、復(fù)雜、互相沖突的東西。她反問道:“作家怎么可能單純呢?”
俞敏洪說:“(通過)你個人的性格呈現(xiàn),你寫的內(nèi)容呈現(xiàn),我感覺到了一種純粹,一種實實在在、不裝腔作勢、大氣、愿意給人帶來某種愉快閱讀的技能。”
雖然李娟害羞地說,她覺得自己有時候矯情、討厭,但俞敏洪說,“沒人從你的文字中讀出來你是討厭的,大家都覺得你的人和文字是一樣的?!?/p>
而談到未來,李娟說她還是挺想寫東西的,“只能說目前我還是想寫,但以后寫到哪一步、怎么寫,我也挺難受的?!?/p>
在她看來,寫作本身就是一個有生命的事情。
“順其自然吧,這也體現(xiàn)了我的一種悲觀性”。
李娟還說,做一個作家需要走到很多人中間,但自己近幾年太宅了,希望這兩年能有所改變。
對談中,俞敏洪笑說成家、有孩子后的李娟或許能寫出更棒的文字。
李娟老師很害羞地說:
“但我覺得這個很難,尤其隨著年齡增長,這變得很難很難,像婚姻、愛情,真的是年輕時候才容易發(fā)生,年紀(jì)大了,我感覺真的很難了?!?/p>
畢竟有些人的到來,是上天的禮物,是攜帶使命而來。無論未來緣分如何安排,李娟都一如既往地值得那些好的、自由的生活,不迷茫,也很自信。
李娟,無疑是上天的禮物。
劉亮程曾說,李娟是“土地生長出來的言說者”,對于阿勒泰的描寫,就像是這片“荒原”借李娟之手的一種自我表達。
在王安憶看來,李娟就是一個“天才作家”,她未經(jīng)打磨與訓(xùn)練的表述,恰恰能讓人一眼就記住,簡單、通透,直達人心。
李娟的文字美,是那種純潔如賽里木湖湖水一般、美麗如動聽歌聲一樣,只有內(nèi)心純凈又天真的人才能寫出這樣的文字。
李娟自己也說:“我是一個野生的作家。”李娟的寫作是一種藝術(shù)質(zhì)感的自然流淌,仿佛不是她在書寫,而是大地生靈自己在開口說話。
被問及有沒有什么世俗的想法,李娟回答說:
“旅行對我的誘惑很大,我每年都在計劃出去旅行,但每年不知道為什么,每次出去又覺得乏然無味。
其他的誘惑,想來想去,不算太多,只希望自己將來能夠?qū)懗鑫姨貏e想寫的東西。
我還想繼續(xù)寫,能夠完成我想寫的東西,物質(zhì)上的誘惑并不多。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解決了物質(zhì)上的困難,托大家的福,我的稿費挺高的,房子也挺大的,我甚至考慮要換個小房子,因為這房子實在太大了,打掃衛(wèi)生很麻煩。
我剛剛發(fā)過誓,50歲之前再也不買衣服了,因為我衣服也特別多。
其他方面,我的朋友也都挺好的,也不想刻意去認(rèn)識更多的人,但遇到了新朋友,我還是很開心。
好像除了寫作,真的沒有什么欲望了。當(dāng)然還想談一次戀愛,如果有那個運氣的話?!?/p>
刪繁就簡三秋樹,李娟始終沒有被浮名亂了自己的本心。
她始終是那樣純粹、真實,孩童一般可愛。
去年三月,李娟在自己的個人公眾號“阿勒泰李娟”分享動態(tài),配文是:今天下的雪和今天堆的雪人。
李娟盤腿坐在圍著紅圍巾、戴著鴨舌帽、挎著小挎包的雪人前面,顯得天真而童趣。
一個深諳人世復(fù)雜的作家,就這樣坐在雪地中央,似乎不可以用“返璞歸真”這樣的詞語來形容。
因為李娟從來都在那個“真”里。
在這條動態(tài)的評論區(qū)里,讀者朋友們開玩笑叫著“娟姨”,李娟回復(fù)了很多條,每一條回復(fù)都讓人忍俊不禁。多么有趣的靈魂??!
李娟坦誠地說:
“我很難處理身份問題,真的很難處理。不只是現(xiàn)在,也不只是在牧場上的時候,甚至小時候也總覺得自己很怪異,總覺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只好裝作和別人一樣。”
“當(dāng)所有人都在追求特立獨行、與眾不同的時候,我就瘋狂希望我能變得和別人一樣。我最大的愿望是希望我能和別人一樣,那樣也是為了安全感?!?/p>
然而,正如同只有能感知到強大的痛苦,才能表達出劇烈的幸福一樣,或許恰恰正是這種“希望和別人一樣”卻往往事與愿違的身份認(rèn)同上的尷尬,成就了李娟和她的文字。
在李娟的筆下,人和大自然沒有壁壘,在牛羊的追逐里似乎能感受到蕭紅的呼喚。
張莉認(rèn)為,李娟的作品折射出了蕭紅的文學(xué)理想,那是一種物我兩忘的天真純?nèi)弧珊┲械膼濄?,歷經(jīng)坎坷依然純凈的“迷人的女童氣”。
李娟用她清水出芙蓉的文字創(chuàng)造了一個生命力無比旺盛的世界。
她和她的文字是我們時代的寶藏,不僅屬于新疆,也屬于全人類。
希望每一位年輕人都能像李娟所說,很少絕望,對自己和自己的生活始終保持自信,走夜路不忘記放聲歌唱。
只要心誠意正,高山大海都會為你讓路。
對談的最后是薦書環(huán)節(jié)。在本文的篇末,作為中文系的學(xué)生,筆者同樣真誠地向大家推薦李娟的作品。
其中《羊道》三卷本(《春牧場》《前山夏牧場》《深山夏牧場》)加上《冬牧場》,俞敏洪說應(yīng)該叫做游牧文化四部曲,李娟無意中寫了一個游牧民族史;《遙遠的向日葵地》曾獲魯迅文學(xué)獎;
《阿勒泰的角落》《我的阿勒泰》《走夜路要放聲歌唱》《火車快開》,前文提到的《記一忘三二》《九篇雪》,也都值得一讀再讀。
而我們有理由相信,李娟最好的作品,依然在路上。
祝福李娟。
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年華還在路上,她有足夠充裕的時間和足夠廣闊的天地寫出更驚為天人的文字。
期待李娟的文學(xué)宇宙再添新星,繼續(xù)照亮一隅文學(xué)史中屬于女性的天空,也繼續(xù)照亮新疆這片詩意綿延的熱土。
后記
版主許露琪姐姐對我說,“我希望由你來寫,是因為你們有作家和作家之間的共鳴。”
我誠惶誠恐,因為遠擔(dān)不起“作家”的名號,但我對李娟老師確實情意綿長。
尤其是想到這篇文章可能被娟姨本人看到,我更加惶恐,以至于遲遲不敢下筆。
這是一篇文學(xué)晚生字斟句酌寫下的“偽人物采訪”,希望有一天能夠真正采訪到可愛的李娟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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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我從新疆來”原創(chuàng),歡迎關(guān)注,帶你了解熟悉而又陌生的新疆!